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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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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燃烧着,飞行员勇敢地将燃烧的滑翔机对准一艘异族船只,一头扎到它的甲板上,像点燃的木头一样滑行着散开,最终在前桅杆底部撞得粉碎。片刻之后,异族帆船也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撕裂了空气,迪博用双手掩住耳洞。海面上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四处浓烟滚滚。其中一艘帆船一定是装载了黑火药,以至于猛然被大火引燃了。
三艘异族船只已经掉转了船头,朝着港口的反方向仓皇逃窜。
迪博发射了第三架滑翔机索尔—登卡尔号,但它在起飞时没把握好风的方向,疯狂地打着转栽进了波涛中。当它击中海面时,异族一枝大金属管将它连同飞行员一起击得粉碎,掀起的海浪甚至飞溅到了昆特格利欧码头上。
迪博又一抬手,第四艘滑翔机杰尔—特特克丝号飞上了天空,准备扔下一系列的炸弹。
与此同时,鲁比—卡登号又击中了四艘船,海面上满是燃烧的木头和划着水逃向岸边的黄色脊背。滑翔机再次盘旋一周,完美地把握住了气流的方向,飞翔着连续扔下了最后几颗炸弹——砰!砰!砰!——又击中了三艘船。接着,飞行员在空中兜了一大圈绕回悬崖顶端,嗡嗡地飞过石柱区,稳稳地降落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除了三艘远远逃离的船只外,附近海面上只剩下两艘异族船只了。而迪博则只剩下了最后一架滑翔机:塔科—萨理德号,是娜娃托发明的第一架滑翔机——在首航后从海上被打捞起来改建的,相对于别的滑翔机而言个头稍小,稳定性较差。迪博原本不希望用它,但现在已别无选择。他的手臂再次切下,塔科—萨理德号在悬崖上飞起,升空时明显在颤动,让迪博以为它就要分崩离析了。
飞行员似乎在控制机首时遇到了麻烦——这个问题在测试过程中就出现过,但迪博以为已经修好了。机首左右摇晃,使得机身也随之摇摆不定。但飞行员很快就将它控制住,转而飞向海面,冲过船队,掉头折了回来。
同时,剩下的船只中又有一只被解决掉了:一艘淹没在火海中、被完全放弃的船冲了过去,被撞上的这艘船没来得及躲开。两艘船的船壳同时裂开,烈焰将它们一起吞没了。
塔科—萨理德号正在做最后一圈飞行,但飞行员过于专注水面上的情景了。迪博大喊道:“小心!”但风中的飞行员是不可能听得见的。他只能惊恐地看着摇摇晃晃的萨理德号在半空中撞向杰尔—特特克丝号。他还以为它们只是微微擦过,但实际上萨理德号完全被撞碎了,机翼撞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机舱的木板像嫩树枝一样折断了。而特特克丝号的左机翼也断裂开来,旋转着落向滚滚波涛,剩下的机身在萨理德号的冲撞力下往一旁继续飞了几拍。萨理德号上有四颗炸弹,其中两颗从机身上脱落,罐子的形状减小了空气阻力而一路落下,沉向海底。没过多久,两架滑翔机也坠落海中。迪博埋下头静静地祈祷。两名飞行员显然也不可能生还了。
哦,不——一个绿色的身影正冲开波浪前进。她们当中还有一个活着;看上去像是萨理德号的飞行员奎缇柯。她的滑翔机坠落在离最后一艘完好无损的异族船只不远的海面,但她不是在朝那艘船游去。附近还有一艘船,甲板上燃烧着零星的火焰,但还未殃及风帆;奎缇柯的尾巴拨动着海水,朝着那艘船游去。
完好的船上,三名异族恐龙开始朝奎缇柯开火;大的圆柱形武器无法很快瞄准目标,所以他们用起了手持式金属管子。迪博从望远器里看见奎缇柯猛吸了一口气,潜入水底。等她再次出现时,她已经爬上了悬挂在燃烧的船只一侧的绳梯,那是刚才异族恐龙们逃亡时用过的。过了一会儿,奎缇柯就已经在船上了。
她用牙咬断了控制桅杆横梁的绳子,风帆转了过来,船也随之掉头,然后,她找到了巨大的舵把,倒转身用肩膀和脊背的力量使劲推,改变了船的航向。附近那艘港湾中惟一毫发无伤的船疯狂地想掉头逃开,但整个港湾中全是燃烧的船只,根本没多大回旋的余地。奎缇柯那艘船甲板上的火还在蔓延,然后——哗!——整张帆也着火了。但船还是靠着惯性和一阵强风前进着,迪博看见奎缇柯倒在了甲板上,可能是被浓烟熏倒了。
接着,空气中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最后这艘船上也装满了黑火药。爆炸的气流将木片和尸体掀到了空中。奎缇柯用她的生命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港湾熊熊燃烧的三十艘船仍将天空映得通红。有几艘船漂进了码头,码头上如今也是烈焰翻飞。早先逃走的三艘异族船只已经驶到了地平线上,得一一击破才行了。
幸免于火海的异族恐龙们零零星星地爬上了悬岸下的石滩,但由于没有武器,也无法对等待在岸边的二十五名昆特格利欧恐龙构成威胁。这个任务就留给他们了。
第三十章
鲍尔—坎杜尔与几位屠夫正骑在奔跑兽身上。很明显,他们非常擅长应付动物:虽然奔跑兽很害怕被雷兽的大脚踩碎,但它们仍依照组绳的拽引、驾驭者的距骨在腹部的轻微撞击和大声的喝斥准确无误地前行着——坎杜尔他们大声喊叫,是因为雷兽的脚步声实在太大,很容易掩盖住他们的喝斥声。
雷兽们一开始并不愿意受到驱使,坎杜尔的队伍因此失去了几名优秀的成员:雷兽用尾巴或将他们扇到岩石上撞成肉酱;或将他们抛入空中,在撞到地面之前就已粉身碎骨了。但最终,就算是雷兽这么笨拙的动物也意识到,驯兽师们实际上是要带它们到茂盛的森林中享受它们最喜爱的哈玛塔加树叶,于是才勉强地服从了他们的带领。嗯,今天坎杜尔只失去了一名驯兽师……
但是,同过去几天不同的是,今天雷兽们要去的不是树叶新鲜的森林。坎杜尔的队伍正围着这五头庞大的动物绕圈,他们的头探入高空,尾巴高高翘起,驯兽师和奔跑兽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从粗大有力的尾巴下跑过。
坎杜尔在计划此次驱赶时,忽略了雷兽的一个优势。虽然邻近的山谷从地面望去无法看清,但雷兽的眼睛能看到比昆特格利欧恐龙高二十倍的地方,看见甚至于嗅到低矮山丘后面鲜美多汁的植物都是有可能的。再这么下去,整个计划就要泡汤了。
坎杜尔冲着领头的雷兽叫喊,试图让它掉过头来朝反方向走。另外两名驯兽师也在大声叫着。他们围着五头雷兽越转越快,试图将它们愚笨的注意力从附近的森林转开。
“走!”坎杜尔叫道,“走这边!走这边!”
终于,领头的雷兽——这群雷兽中的雄性——埋下了长长的脖子,发出“唔唏”一声长吼,跟坎杜尔躯干一般大小的头低垂到地面,走到坎杜尔的奔跑兽身后,又叫了一声。空气穿过它的喉管发出颤音,喷出的气息里充满了植物腐臭的味道。但等到它低头的时候,它很可能已经忘记了刚才看到的森林。坎杜尔又跑了一圈,雷兽长长的蛇一般的头颈划过空气跟在了他身后。它木桩一样的牙齿除了植物以外,也没法对别的东西造成伤害,但坎杜尔的坐骑显然并不喜欢雷兽的头跟在它后面,于是拱起身子反抗。坎杜尔用手抚了抚奔跑兽的后脑勺,让它镇静下来。终于,雷兽的脖子指向了坎杜尔所期望的方向。他停止了绕圈,大叫一声“拉嗒克”,带头在两山之间的低谷中穿行。雄性雷兽开始慢吞吞往前走,另外几只——三只雌性雷兽和一只小雄性雷兽——跟在它身后,尽管其中一只雌雷兽仍恋恋不舍地回头望着那一大片还没动过的树冠。
雷兽的脚步声在山边回响,但坎杜尔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另一种巨响,那是大型武器发射的声音。坎杜尔加紧了步伐;无论他让奔跑兽走多快,雷兽那比坎杜尔长出三倍的腿不费吹灰之力就紧跟了上去。
山谷开始变窄,雷兽显然不太喜欢这一点;这些动物不喜欢到不好掉头转身的地方去。虽然它们的脖子能高高抬起,但要灵活地转身就需要至少八十步宽的空间。而山谷已经窄到只有约四十步了。
只要领头的雄性没有恐慌,一切就没事;可一旦它决定回头,这些庞大的身躯就足以将坎杜尔的队伍碾为齑粉。
坎杜尔很快便听见了海浪拍岸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爆炸声。走近些,再近些。走过这个拐角。来啊,雷兽们!别让我失望……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的黑色火山砂堆积的海滩。远处的海面上航行着三艘逃脱了炸弹的异族船只,离海岸更远的地方则有两只宽大扁平的昆特格利欧驳船。
坎杜尔骑到左边,为雷兽让道。异族恐龙们一定在一起磕动着牙齿——或者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哈哈大笑——这就是昆特格利欧恐龙用来狙击他们的东西:驳船!几只驳船而已!
现在,坎杜尔也在磕着他的牙……
驳船上盛满了新采摘的哈玛塔加树叶、熟透的黄澄澄的桁加尔蜜瓜和鲜美多汁的匹斯塔拉青草饲料……
包括了雷兽喜爱的每一种饲料。
载满饲料的两只大驳船,正好停泊在三艘异族船只旁边的水域,驳船上的水手们已经跳下了船,远远游开了……
领头雷兽在经过长途跋涉后已经很饿了,它看见了驳船——见到这一幕,坎杜尔的牙磕得更厉害了——将长长的干燥的舌头伸出扁平的嘴,满怀期望地舔着自己的脸——
然后它飞快地走了过去,在水中掀起大浪,走向驳船……
当体积最庞大的那只雌雷兽也迈进水中时,更大的浪头打了起来……
然后是小雷兽……
接着是另外两只雌雷兽……
巨大的水墙四下飞卷,连站在岸边的坎杜尔都浸得湿透了……
雷兽踢起汹涌的波涛,水面接触到了领头雷兽的腹部……
三艘异族船只在澎湃的浪涛中激烈地颠簸……
其中两艘船正好停泊在领头雷兽经过的地方,雷兽踏着步子走过去,尾巴激荡起海水,扬起高高的水柱……
雌性雷兽从它身后躲开,免得被水溅一身……
五头巨兽涉水而过,组成了一堵肉墙……
船疯狂地颠簸着……
水已经淹到了领头雷兽的腹部中间,小雷兽自由地游着泳,头颈高高伸出水面……
接着,雷兽们踢起的浪涛掀翻了一艘异族船只……
第二艘船上的圆柱形武器转过来向领头雷兽开火,但船只过于颠簸,金属弹丸发射到了高空中,正好落在船的右舷边。虽然弹丸掀起的水花无法同冲击船只的海浪相比,但也足以暂时引起领头雷兽的注意了。它转过长长的脖子盯着船只,然后漫不经心地用长长的尾巴敲了敲——只是敲了敲——船壳碎裂开来,像是用纸糊的一般……
领头雷兽走到了第一只驳船边,转过头将饲料、树叶和蜜瓜吸进长长的食道……
过了一会儿,两只雌雷兽也来到了驳船边,走到另一侧分享美餐,长长的躯干在齐肩的水中转动,尾巴在身后无尽地延伸。第三艘战船绝望地试图趁着风力逃走,却仍躲不过雷兽尾巴的袭击——被掀到了半空中,龙骨露出水面片刻,又摔回了浪尖,像落地的鸡蛋摔成两半。
小雷兽和第三只雌雷兽走到了第二只驳船边,而异族恐龙则奋力游向海岸。可沿岸已有一队昆特格利欧猎队以十步间距排开,躯干前倾,随时备战,等待着残余的敌人爬上岸来……
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里,雷兽们享受了精心挑选的绿叶,在水中尽情嬉戏,对海滩上的大屠杀视若无睹。
第三十一章
阿夫塞终于被带回了皇家外科医院,达尔—蒙达尔克为他检查了伤口。阿夫塞很明显受了内伤,除了肺部逐渐衰竭和吐血以外,他已经开始便血了。大夫为他清理了伤口,但没敢冒险将他胸腔内的金属弹头取出来。阿夫塞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娜乌—默克蕾博正等着见他。
“你怎么样了?”默克蕾博问。
阿夫塞俯卧在抬高的桌面上呻吟着。“不太好,”他说,“我觉得交谈治疗这回帮不了我。”
默克蕾博摇了摇尾巴。“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来。”她说。
“哦?”
“那几卷萨理德的《关于行星》。我把它们还给你。”
“这是你自己挣来的,默克蕾博。”
“哎,没错。但它们对你来说很重要。而且——”
“而且我可能会想把整套书遗赠给别人。”
默克蕾博又摇了摇尾巴,转移了话题。“我一直在思考我们所讨论的问题和我们看到异族恐龙时产生异样反应的原因。我形成了一个想法。”她斜靠在尾巴上,“我们依靠血祭司一代又一代地筛选出强壮有力的后代,并因此将自己的种族演化成了一个,嗯,一个男子气概过于浓厚的种族。”
“男子气概?”
“当然,这是一个我们很少用的词语。”默克蕾博说,“两性之间是公平的,哦,女性只稍微比男性生长得慢一些,但由于昆特格利欧恐龙一生都不停止生长,这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区别。需要损耗力气的工作其实男性女性都能担当。但在动物的世界里,我们却能明显看出雌雄两性的差别。就以‘铲嘴’为例:雄性通常都比雌性个头大,头冠也更加绚丽;而雷兽呢,一只雄性雷兽要控制一群稍小的雌性雷兽;雄性‘角面’的角的长度和颈盾的高度都要比雌性明显突出很多;而几乎所有的雄性“翼指”都要划分出自己的地盘,阻止其他雄性‘翼指’的入侵,但雌性却可自由往来,不受约束。而我们昆特格利欧恐龙却不是这样。我们不明智地选择了培养强壮而富有攻击性的后代,而这一倾向的副产品就是——将两性之间的差别极大限度地减小了。”
“但追求两性的平等难道不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吗?”
“噢,的确是的。”默克蕾博说,“这一点毫无疑问。无沦如何,传说中女性是由上帝的一只断手形成的,而男性则是由另一只断手形成的。没有道理要有一方比另一方好。但有个难题就是:平等并不一定就是完全一样。有差别但又平等是完全可能的。是的,或许男性在某些方面更加突出,更加有优势,但女性控制着交配权、对合适男性的选择权,当然还有生儿育女的权利。哪一个更好呢?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平等,但是有差异。”
“没错。”阿夫塞说。
“但我们却将我们的种族从根本上变成了在观点态度和性格特质上完全一致的种族,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区别几乎完全被抹煞。而从很多方面来讲,我们通过筛选所突出的特质却往往是男性最恶劣和最反社会的特质,而且我们还将这些特质植入了两种性别中。”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还有,再想想这个:异族恐龙,嗯,表面上没我们这么有男子气概。他们体形偏小,下巴没那么突出,牙齿也更细小,身上布满黄褐色条纹,地盘争斗意识十分薄弱。”
“你是说他们更像女性?”
“嗯,但如果他们真的像我们的女性,我们也许就不会在见到他们面孔的时候有那么大反应了。他们没有我们的女性所具备的夸大了的男子气概。而我们内心深处的某个阴暗面无法忍受我们认为不够阳刚的事物。我们将自己的男子气概扩展到了很夸张的地步,以至于我们无法忍受达不到同样标准的人,并不由自主对其构成威胁。我见过的异族恐龙尸体已经够多了,所有的异族恐龙看上去都是男性;即使女性的颈部也有让人联想到垂肉袋的皮肤。”
“也就是说,异族恐龙没有什么生来就很邪恶的东西。”阿夫塞说。
“完全没有。真正的邪恶在我们身上。实际上,我觉得我们是在出自本能地认为异族恐龙是邪恶的;托雷卡知道要隐藏他跟别人的区别,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对自己认为不够阳刚的人作出什么反应。”
“我们毁掉了每一艘异族船只。”阿夫塞说,“我想他们不敢再派船队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你说我们生来就仇恨异族恐龙是因为我们觉得他们不够阳刚,或者——我不知道——也许他们代表了我们不想成为的形象。但如果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那我们该怎么办?你知道那句老话:昆特格利欧的天性是不可改变的。”
“哦,好阿夫塞,但我们一定得改。如果要想穿越星空,那就一定要改。”
办公室里只有托雷卡和躺在王位上的迪博。“我想你终于为我找到答案了吧?”国王问。
“是的。”托雷卡说。
“说说看。”
“你应该还记得,你给我提出的难题是寻找一个新的筛选小孩子的方法。几乎每一窝蛋都有八枚;而每位女性一生中会生两三窝这样的蛋。很明显,为了保持稳定的人口总数,每一窝蛋中只能允许一个小孩子能存活下来。”
“是的,是的。”迪博说,“但应该是哪一个呢?”
“我对此进行了深思熟虑,国王,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我知道,托雷卡。好了,你的答案是什么?”
“陛下,我的答案就是:其实选哪个小孩子都一样,根本就没关系。”
“你说什么?”
“这没什么区别。或者这样说更好一点儿:避免强制执行某种选择标准,可以允许更多差异性的出现,允许更多变化的出现。”
“我不明白。”国王说。
“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我的进化论吗?”
“当然知道。那就是要你来制定筛选标准的原因。适者生存嘛!”
托雷卡挠了挠脖子下面。“说这个短语让我有些后悔……我们的血祭司历代以来一直按照力量标准来筛选小孩子,而这个选择过程让我们变成什么样了?变成了具有地盘争斗本能的生物,野蛮的生物。”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智商标准来筛选呢?”迪博问。
“请原谅,国王陛下,但那样也是错误的。比如说阿夫塞,他是有史以来最睿智的人,但连你也嘲笑过他骨瘦如柴的身子。要是遇上山体滑坡,他可能躲不过,而换了一个身材高大却很愚笨的人却能把他从石堆中挖出来。我想说的是,国王,适应性的标准不是亘古不变的。随着环境的变化,我们赖以生存的要求也在变化。我们将要对世界进行前所未有的改变,因为我们即将离开它去寻找另一个星球。培养某种特性将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新的环境将对我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因此,好国王,我们需要的是差异性,而让这一点得以实现的最好办法就是任意选择一个孩子,让他活下来。”他转过头来望着迪博,“一些会成为强壮的人,一些会是聪明的人,一些既不强壮也不聪明,却具备另外一些将来也许会有用的素质。”
迪博点点头:“任意选择,”他说,“这可不是我原本希望得到的答案,托雷卡。”
“我知道,先生。但这的确是正确的方法。”
“每一个小孩子都有八分之一的机会。”
“是的,陛下。但还不止这个,小孩子的筛选也应该停止:我已经跟娜乌—默克蕾博谈过很久了——之前,我对于筛选这一古老的仪式给我们造成的巨大伤害一无所知。我们应该从每一窝蛋中随意选择一枚蛋——一枚蛋,而不是一个小孩子——只让那一枚蛋被孵化。”他顿了一下,“我只希望在我们的世界消亡前能重获一些我们需要的素质。”
胸部的疼痛让阿夫塞无法安睡。他已经打了很久的磕睡,但总是因为太不舒服而醒转过来。这样重复了三四次后,他绝望地咆哮一声,用手拍了实验室桌子一掌。他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胸口,好让结了痴的伤口没那么痒。
他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他最近经常这样,反正眼球已经长好了,睁开眼皮也不疼了。
他在房间的那头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
他看见——
房间的那头!
一丝微弱的——
不,一定是太疲倦才产生了幻觉。他闭上内外瞬膜,用手背揉了揉双眼,然后再次睁开。
没错!一线光……黑暗中有一块模糊的方形。
一扇窗户。一扇打开的窗户,窗帘没拉上。
阿夫塞从桌上直起身走下来,身侧一阵疼痛,但他没顾得上管。他一步步挪到窗边,双手抓住窗棂。
时值午夜——更好的是,这是个奇数夜,多数昆特格利欧恐龙在这天夜里睡觉。阿夫塞一直很喜欢奇数夜,因为奇数夜里街灯都熄灭了,天体的光毫无遮拦地照耀着夜空,闪烁着微光的天河悬在头顶。天空中有四轮明月,但都是细细的月牙儿,掩盖不了点点星光。
夜空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云朵,映衬出明亮的星光,跟他记忆中的别无二致。以前观测星空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小时候的夜空,充满了惊叹和敬畏;青年时代的夜空,充满了向往和渴望;学徒时期的夜空,充满了学识和对世界逐渐的了解。
他的尾巴惊喜地摆动着。先前难忍的疼痛早已置诸脑后,被这美丽的星空取而代之。老朋友们在跟他打招呼呢,哎,那边是他年轻时代被尊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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