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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则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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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由于这件事距离要近一些,谭教授想起来了:“噢你是那个,那个那个——”
  电话里女生笑了:“得了谭教授,您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哪个我叫什么!……这么回事,进修结束了,我就要回哈尔滨了,走前想跟您告别一下,可以吗?”
  谭教授道:“可以可以。明天我上午手术,下午……”对方已把电话挂了,谭教授纳闷地看看电话,以为掉线了。这时,响起门铃声。保姆去开了门,女生的声音传来:“我找谭教授。”
  小雨妈妈在床上一下子挺直了身体,同时一手啪关了电视。她听到谭教授迎接客人的声音。
  谭教授惊讶地:“你?!”
  女孩子笑:“没想到吧,刚才我就在您家门口。”
  “我说呢。你怎么会知道我家?”
  “如果一个人诚心想找一个人,她总有办法。”
  “进进,快请进!”
  脚步声,进客厅的声音。进客厅后的说话声小雨妈妈就听不清了,她努力侧着身子听,也听不清,只有那女孩儿清脆的笑声如风铃般阵阵传来。小雨妈妈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仿佛是不忍卒听。
  客厅里,谭教授问女孩儿:“吃个苹果?”女孩儿摇头。谭教授:“甜橙?”女孩儿仍摇头。谭教授:“你想吃点什么?”
  女孩儿一本正经:“什么都不想吃。”谭教授窘住,女孩儿这才扑哧笑了:“我是来跟您告别的,又不是来吃的!”
  谭教授也笑:“对对对,好好好。”找话说,“你是哈尔滨哪个单位的?”
  女孩儿笑着:“不告诉您。告诉了您您也记不住,只能使我伤心。”
  谭教授头上冒汗了,嘴里机械道:“哪里……”
  女孩儿也不笑了,沉默着,显然是在做某种思想斗争,然后突然地就说了:“我只要来看看您,就好。本不想来的,一直坚持着不来的,不想这事,一直坚持到现在。……再坚持坚持就好了,坚持到明天,明天我就走了,我明天的车票。可是我没能坚持住……”
  谭教授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你看看你说的……学生想看看老师……回去后好好工作……”
  “我会记住您的,永远。哪怕是有一天跟别人结了婚有了孩子,都会记住您。您呢,会忘了我吧?”
  “哪里的话……怎么能这么说……将来有什么困难……”
  “——为了不让您忘了我,我一定要送您个礼物。”
  女孩儿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碟,四处看看,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影碟机,放上,打开。里面放的正是医生进修学院结业那天的情形。女孩儿一旁做解说:“那天的结业典礼学院搞了录像,我找他们要了来,上街把我们的这段刻了两张碟,你一张。”屏幕上出现了谭教授和女孩儿二重唱《山楂树》的情景,音质虽有些嘈杂,但仍可以说清晰动人。二人默默看。谭教授忽然有感觉似的,扭头向客厅门口看——
  ——坐在轮椅上的妻子如镶嵌在客厅门框里一般。
  谭教授一下子站起身,想说什么,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女孩儿随之看去,也看到了这个坐着轮椅、森森然看着他们的老女人,跟着站了起来。这时小雨妈妈却不看他们了,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屏幕上动情歌唱的那对男女。……屋里空气凝固了一般,只有歌声尴尬地继续着,此时没有人想到该拿它怎么办。小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进了家。一进家就听到了《山楂树》的歌声,她有些奇怪地向里走,先看到的是坐在客厅门口的妈妈。小雨叫了声妈妈,妈妈一动不动,无知无觉,雕塑一般。小雨快步过去,看到了客厅里的情景。她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又盯着那女孩儿看了一会,显然她认出了她。那女孩儿似乎也认出了她。歌声继续。
  忽然,小雨一言不发走到影碟机前,关上机,取出碟。谁也不看地问:“这是谁的?”
  女孩儿微微一震,不动,不响,静默片刻,谭教授答:“我的。”
  小雨眼睛盯着爸爸,两只手一下,把一张碟一分为二,两下,二分为四……谭教授紧盯着女儿,片刻后,突然转向女孩儿:“走吧。我送你。时间不早了。”
  小雨尖叫一声:“爸!”拦在谭教授了面前。
  谭教授一把推开小雨,对女生厉声地:“走!”率先走了。女生吓得拿包低头迈着小碎步跟谭教授走了。大门关上了。小雨扑跪在妈妈身上,仰脸看她:“妈妈?”妈妈不响,不动。……
  楼下,谭教授送女孩儿上了出租,临关门的一刹那,女孩儿说:“都是我不好,太任性。对不起!”
  谭教授温和地笑着:“走吧。没有关系。”女孩儿流着泪挥手告别,车走了。谭教授久久站在原处没动,任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襟,头发。
  家里,小雨把妈妈安排上了床。妈妈一直没有说话,小雨看着她。许久,妈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雨,这不是我说,你都看到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
  “不。”妈妈摇头,“它能说明!说明你爸爸——的确是有人喜欢他!”
  小雨嚷起来:“那有什么用?这种事都是双向的,我爸爸这边不动心她再喜欢也白搭!”
  “怎么知道你爸爸他不动心?小雨啊,是个男人这种时候他都得动心——那女孩子你看见了,年轻,漂亮,热情,主动——你爸爸他不是神仙也不是钢铁做成的!”
  “我敢保证爸爸他没做什么……”
  “没做不等于不想做!本质上男人都一样,区别只在做不做。”停停,自语般:“从前啊,都是猜测,想象,和亲眼看到真不一样。猜的想的,怎么猜怎么想,都是假的,死的,不会像这样,一个大活人摆在你眼前,有血有肉的,会说会动的,笑起来,铃铛似的。那女孩儿,我看着都喜欢,男人要不喜欢才是不正常呢。”沉思着,“……是我拖累了他了。”小雨一懔,看妈妈。妈妈笑笑,“小雨,妈妈是不是太自私了?”小雨不知如何回答,心情复杂。妈妈:“不说这些了!……你打电话说回来有事,还非叫你爸爸也回来,什么事?”
  小雨“噢”了一声,拿出一个卡,“这是你们帮我们交的房钱,密码是您的生日。我们把房子卖了。”
  “说卖就卖了?”
  “可不说卖就卖了。”
  妈妈点头,“也好。本来就是为了会扬的奶奶,既然老人什么都知道了,你们就没必要这么硬撑了。下步怎么打算的?”
  “我来就是想跟你和爸爸说说这些事。”
  “我的意见,不如你们住到家里来,我想你爸爸他肯定同意。”小雨摇头,妈妈不解:“为什么?”
  “他现在这种情况住家里,他别扭,你们也别扭。……”
  妈妈点头补充:“我和你爸爸这种情况,对他也是一个刺激。”
  小雨忙道:“那倒不是。你们和我们还不一样。”
  “一样的小雨一样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看看你爸爸和你妈妈,看一看!现成的例子摆在这——他生生被我拖到了五十多岁!可他是男人,女人上了五十,一文不值!……”
  小雨两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妈妈扒开小雨的双手:“你必须听——小雨,当断则断!”
  小雨眼泪汪汪:“可爸爸说,会扬他不是没有希望……”
  妈妈毫无怜恤:“我得这病的时候,也是你现在这想法,包括你爸爸,也是一样:抱着一线希望,治,以为能治好,以为自己会是个意外,自己身上会出现奇迹——所有不治之症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都是这个心理,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治,受那么多苦,甚至为此倾家荡产。结果到头来,你跟大伙一样——不治之症他就是不治之症,奇迹只能发生在极个别人身上极个别的情况下。……”
  “他就是治不好,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妈妈心痛地看着女儿:“小雨,我理解你的感情,可是,现在需要的是理智。”
  小雨喊:“别说了妈!”继而乞求,“妈,我现在心里难过得很,不要再说那些话,拜托!……”
  妈妈拍着女儿的肩:“好好好,不想离咱们就不离,啊?”停停,痛楚地自语般,“等想离的时候,再离……”
  1。会扬送水
  灵芝好长时间没有来家玩了,说是到杭州拍戏去了。然后有一天突然又来了,杭州的戏拍完了。来时又拎着两大兜子的东西,灵芝现在比起原先的主人来说,是有钱人了。灵芝的到来使小雨妈妈高兴,自从那天丈夫一去不返,家里日日就只剩下了她和保姆,保姆白天还要出去买菜或干点别的什么需要外出的活儿,她一个人便非常寂寞。灵芝只身在京把她这里当家,自然而然地,她对灵芝也生出了一种自己孩子般的感情。灵芝灵巧地削着苹果,削好后又削成块,一块一块给阿姨塞到嘴里,边跟阿姨说着话。
  “……那人四十一岁,北京人,自己开了个店,卖鞋,右腿有点残。老婆死了,有一个闺女放奶奶家。”“那人”是别人给灵芝介绍的一个对象。别看灵芝是农村女孩儿,由于长得不错,人又聪明,自身也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所以,颇有一些人在为她张罗这事。
  小雨妈妈关心的第一个问题是:“他的腿残到什么程度?”
  “走路能看出瘸来。”
  “见过面了吗?”
  灵芝点了点头:“……他对我很满意。”
  “你对他呢?”
  灵芝没直接回答:“介绍人说,能找到这样的人是我的福气,北京户口,家里开着自己的店,我嫁过去就是现成的老板娘。那人自己也说,好多农村来的打工妹都追求他,可着他挑可着他捡。话里话外地,说我不识抬举。”
  小雨妈妈非常生气:“谁不识抬举!不就是个北京户口吗?不就是开了个小店儿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二十来岁健健康康端端正正清清白白能自食其力的一个好女孩儿,用得着他抬举!……这种人,他的出发点就不对,对人压根就缺乏基本的尊重。我看这事,不行!”
  灵芝怔怔看小雨妈妈,眼圈慢慢红了,她极力忍住不哭,极力笑着,“还、还没有一个人像、像阿姨这样说呢……都觉着农村女孩儿不值钱呗,瞧不起农村女孩儿呗,只有阿姨您不,从来不。您是把我当自个儿的孩子看,疼我,爱惜我,看重我……”
  她再也说不下去,低下头,任泪水一颗颗滚落。许久。灵芝自语:
  “真后悔啊,当初离开这。要是我跟您坚持着学下来,这会儿成人高考该全过了,我现在就是大学文凭了。……”
  小雨妈妈道:“不能这么想,你得这么想——当初你要是不去挣那份钱,你弟现在他就上不了大学。”停停,又道:“妈妈不在身边,个人的事得个人抓紧。我也帮你留着点心。”
  灵芝含泪点头。
  这天,灵芝在谭家吃完午饭才走的,饭后,乘公交车返回剧组。车上人不多,灵芝坐着一个靠窗的位。汽车缓缓驶进车站,灵芝漫不经心地朝外看着,突然,涣散的眼神一下子集中了起来,她看到一个送水的工人像是会扬哥。那人把三轮车停在了路边一幢居民楼的楼下,从车上提下两桶水,然后大约是有点担心车里剩下的水,向四周看了看,就是这一瞬间,使灵芝看到了他的脸,一愣之后灵芝跳起来就向车下跑,这时司机已关门了,已关了一半了,灵芝硬是从那关了一半的门里挤了出去,她一定要去看看,看看那人是不是会扬哥。
  那人正是会扬。
  卖掉了房子的小雨会扬按计划开始了他们充满艰辛但也是充满希望的新生活。每天,会扬白天去取水,送水,小雨去学校上课;晚上,会扬去公司做卫生,小雨在家里做饭写作业;睡前,小雨还要帮会扬做一会儿的语言训练,日子过得和谐,充实。一天,小雨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让她次日去他办公室一下,说是要跟她谈一谈关于会扬病的治疗。这是那次“哈尔滨女孩儿事件”之后父女二人的第一次对话,也是从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回过家。
  小雨到前谭教授正在拆看信件。最后一个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非常女性的贺卡,他有些好奇地展开来看,里面只有一句话:谭教授,我想您。没有署名,甚至没有地址,信封上写地址的地方只写了三个字,哈尔滨。谭教授怔怔地看,心里感受到的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甜蜜,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一种非常甜蜜的痛苦。他的妻子看他、看男人很准,没做不等于不想做——这时他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知道是小雨来了,赶紧把贺卡塞进了抽屉。他无法跟女儿解释这种事。深信女儿也无法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理解这件事。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隐瞒。门被推开,女儿进来,站在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有些拘谨。
  “爸爸。”
  谭教授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道:“就是这份刊物,我昨天下班时收到的。你拿去看看,38页,我窝了个角。”
  小雨接过去翻开急速看着。谭教授在一边说:“写这个文章的刘教授是我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又去学了中医,现在在中医研究院,你们去找找他。”
  小雨抬起头来:“他文章里写了32个病例,显效的只有18例,……”
  “这就是个体差异了。同样的治疗方法,有的人敏感,有的人就不敏感。无论如何,让会扬去试试,再拖下去,随着年龄增长会越来越难恢复。西医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得求助于中医,我看他们用的这些方法,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有害处。”
  “他什么原理呢?”
  “中医我不懂。我想,无非是通过针灸的强刺激,激活受损的神经细胞吧。”小雨点头。谭教授道:“一定要找他本人,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同意。只是他的收费肯定会高,而且疗程长。钱上面,家里可以帮你们。时间我也跟他约了,后天一上班,你们就去。”
  小雨答应着向外走,走几步,又站住,鼓足勇气,“爸爸,上次的事,对不起。”
  谭教授叹了口气,“小雨啊,不能够这样处理问题。你这样做搞得我很被动。本来没有什么事,叫你这么一弄,倒明朗化了。”
  “她又找你来了?”
  谭教授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再说,这样做,对别人也很不尊重的。”
  小雨有点不服气,小声地:“我觉着她这样做,对我妈也很不尊重。”
  “她并不是造成你妈妈和我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你没必要把账往人家头上记。”
  “她不是原因,那是——结果喽?”
  谭教授皱起了眉头:“小雨!”小雨不响了。谭教授说:“你还是对你爸爸不够了解。你想,我能把那种感情当真吗?那是一种由于距离而产生的感情,是虚幻的,幼稚的,不可靠的,一旦距离没了感情也就没了,这本身就是矛盾的,相悖的,不足取的,我有数。”
  小雨低低道:“……对不起。”
  谭教授挥挥手:“回去跟会扬说一下,后天就去!”
  中医研究院的刘教授对会扬的病充满信心,但是具体实施起来难度很大,对会扬他们来说难度很大。每天上午治疗,九点到十点半,一个疗程十天,星期天都不能停;另一方面,会扬送水的事情要求随叫随到。于是小雨提出先不上学了,先工作,以让会扬集中治病。这个提议被会扬否决。基于这样的想法:病能不能治好,什么时候治好,还得两说着;而小雨上学的事,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在预期的时间里达到目的。因此,不能为一件无法预知的事情把一件结果明确的事情耽误了。又是那样的严谨缜密令人无可辩驳;再说,会扬认为,送水又不是救火,不差一两个小时,到时候跟客户解释一下不是不可以变通。于是,就这样定了。小雨上学的计划不变,会扬抓紧时间治病,同时,尽量把两份工作做好。
  ……
  2。给灵芝找对象
  灵芝在那人消失的居民楼门口等。终于,那人出来了,正是会扬哥!拎着两只空桶。灵芝难以置信:“会扬哥,你怎么干这个?”
  会扬没有直接回答:“我还得送,就前面那个……楼,完了咱们说?”
  灵芝闷闷道:“我跟你一块。”
  两人一起来到前面那个楼,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块小黑板,上书:“电梯修理,暂停使用。”于是灵芝问几楼,会扬答九楼一家,八楼一家;灵芝问那怎么办,会扬说走楼梯呗。说罢提起两桶水就走,灵芝一声不响,将另一桶水往肩上一扛就走。到底是农家姑娘,腰腿很是有些力气。会扬赶忙阻拦,灵芝根本不理,越过会扬,嗵嗵嗵上楼,会扬只好跟上。一层,二层,三层……不时有上下楼的人对灵芝侧目,如此时髦的姑娘扛着桶水上楼的形象的确是绝无仅有。
  ……二人下楼,肩并着肩,一蹬一蹬,一边说着话。这时的灵芝已然知道了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心生羡慕。“小雨姐真好福气啊!……会扬哥,以后我只要没事就来帮你。”
  “你一个小姑娘干这个,让人笑话!”
  “你都不怕,我们农村人怕个啥?”
  “灵芝现在可不像是农村人啦。……”
  灵芝认真了:“真的吗?会扬哥你真是这么觉着吗?……你不觉着我是农村人我土吗?”
  “我也是农村人啊。”
  灵芝定定地:“对,会扬哥也是农村人会扬哥就一点不土!”
  会扬笑了:“其实啊,不管什么人,本色就好。你就非常本色。”
  “本色是什么意思?”
  “不装腔作势,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样真的好吗?”
  “好啊。非常好。说实在的,我们就怕你去了那些地方会变了呢。”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现在没有结婚,我这样的,你要吗?”
  “可是我已经结了婚了。”
  灵芝毫不放松:“如果!”
  会扬紧张思索片刻,最终还是不想伤小姑娘的心,“那当然了。你这样的好姑娘,打着——”他说不下去。灵芝替他说完:“——灯笼!打着灯笼都难找!”
  都笑了。灵芝一高兴,便有些得意忘形,手一松,不小心将桶掉了,空桶顺楼梯向下滚,灵芝一步几蹬地追了下去,下到一层,站住,回头向上看会扬。大声地:“会扬哥,我要是有小雨姐的福气,就绝不让你受这样的累!”
  会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灵芝已扭头向楼下蹬蹬蹬地跑去。会扬这才觉出了问题有一点严重。
  这天是星期天,小雨妈妈坐轮椅指挥保姆收拾屋子:“小夏啊,把这塑料花扔了吧,脏兮兮的。”一会儿,“小夏啊,茶几底下!都是些看过的报纸,别老堆那!”一会儿,“小夏啊,你看看这电视屏幕,太阳一照,一层的土!”一会儿,“小夏啊……”
  弄得保姆笑了起来:“袁老师,您让我一样样干,来得及,他们不是十点才到吗!”
  小雨妈妈:“赶早不赶晚!”
  保姆边干活:“碰上您是灵芝的一辈子的福气,就是亲生女儿,也不过这样了。”
  小雨妈妈笑眯眯:“小夏,到时候你也帮着给看看。”
  “袁老师给找的还能有错?”
  “关键是合适不合适。”门铃响了,小雨妈妈:“看看吧,来了!”
  保姆开了门,来人是徐亮和陶然,后面还跟着一个男青年。徐亮把男青年推向前来为双方介绍,“袁老师。徐启光。”
  男青年规规矩矩道:“袁老师。”
  小雨妈妈打量着他,男青年中等身材,看上去老实本分,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雨妈妈神情中流露出满意:“走走走,小徐,进屋坐。”
  陶然问:“灵芝来了吗?”
  “告诉她的是十点。”小雨妈妈,看看墙上的钟,不到十点。这时电话铃响,她拿起电话,是灵芝打来的,说是“剧组临时有任务,去不了”了。
  一屋子人扫兴,默然。
  事实上灵芝正在替会扬给人送水。会扬在中医研究院做治疗时有客户打传呼要水,由于是刘教授的病人护士特许他用办公室的电话给人回了个电话,但客户坚持马上要水,无奈,会扬只好给灵芝电话请灵芝帮忙。这些情况小雨妈妈是后来才知道的,但仍是生气,不肯原谅。一天晚上,小雨回家看妈妈,妈妈对她就灵芝的事数落开了。“……上回跑到家里来,哭。我说帮帮她吧,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为这事逢人就说到处打听。有一回陶然打电话找你我顺便也跟她说了,陶然又跟徐亮说了,徐亮还真当回事——那人是徐亮的堂弟,知根知底,可靠;在四星级酒店里做厨师,有手艺;年纪上也般配。这下子好,完了。”
  小雨说:“再约他一次!”
  小雨妈妈:“人家不干了!……人家想找一个本本分分的女孩儿过日子——她可好,见面都不来,说什么剧组有临时任务,听听,剧组!一下子就把人家给吓着了。替人家想想也是,头一次就这样,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呢!这个灵芝也是,干什么去了就说干什么去了,会扬那事别人也可以帮忙不是非你不可。小雨你说,她撒这谎干吗?”
  “也怪我事先没跟会扬说。会扬也是病急乱投医,那客户要水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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