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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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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耀想了想,摇头,“那白衣人倒是可以过招。”他的武功,乃是卢中植亲口承认全盛时期的八分水准,在秘宅血夜,让银霄都负伤的众多暗炎卫,却只能缠住他,而不能伤其分毫。
“那名白衣人,真是自愿跟着他们到这里的?”卢智再次确定。
“是。”
眼神一定,卢智沉声吩咐道,“卢耀,你进去将那白衣人请出来,若是有人阻拦,就客气些,但是要快!”
在他一个“快”宇落下后,卢耀低应一声,便从架座上一跃而起,闪身来到门旁的墙下,提气纵身一跃而入。
卢智听着院中隐约传来的打斗声,脸上露出笑容,一切都如同他想象般顺利!
自从卢中植那里听得了穆长风和韩厉曾同是在西北商道劫掠的生死兄弟,曾经同他在品红楼交易过信息的他,便对其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品红楼是李恪的地盘,穆长风在吴王的地盘上同他做交易,这本身便说明了两者的关系,韩厉和曾经夺位失败的安王,穆长风和如今有夺位之心的吴王,韩厉和穆长风关系紧密,这个中联系,已经隐隐透露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现在,在这四者之间,又夹杂进去了一个魏王!
他的直觉太过敏锐,最擅长的,便是将表面看似无关的事情,相互联系起来,从不治神医姚晃的出现,联系到李泰的梦魇姜发,让他暗自察觉到,隐匿在这长安城中,太子、吴王、李泰、中立者之外的第五支势力,一支并不属于当今皇上的势力一一而韩厉和穆长风乃至姚不治,都是这股直指皇宫之中最尊贵的那个位置的势力一份子!
房乔所言,他是被韩厉算计,韩厉为人,卢智从卢中植和房乔处听闻不少,让他总结出一则结论:这个家道中落,靠着在商道上劫掠发家的男人,若是没有什么力量在暗暗支撑着,绝对不可能在几年之内,凭着一几之力,做安王争权的背后之人!
卢智以为,韩厉既然是这第五势力的一员,那他当年因他们娘亲卢氏的缘故,屡次针对算计的房乔的行为,怎么看都是个人行为,而卢氏带着他们离家之后,没有多久,韩厉使销声匿迹,是否可以认为一一是那个势力不满他因私误公,召回了他,甚至于是狠狠地惩戒了他!
这个想法,在他刻意走漏自己和卢中植找寻穆长风的风声之后,京中很快便流窜起房家妻小的传言,所证实,韩厉的确出事了,因为,穆长风在通过及其缓慢和隐晦的手法,在帮他报复!
卢智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心中有恨的人,他了解自己重视的人受伤后那份难忍的心,他会因恨牵连旁人,穆长风也会,韩厉如果真的出事,那在穆长风的眼中,便和卢氏脱离不了关系。
当年将他们一家四口,如同棋子一般来回摆弄,罔顾他们性命和安危的人,不只是房乔、不只是安王,他发现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现在的渺小,因此,从穆长风放出的流言上,判断出敌人动向,所做并不是及其出策应对流言,而是故意任其肆意,果然,有心人将事传到了皇上耳中,卢中植被留朝,皇上却对房乔半字未提,这种反应,测试了房乔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让他心底发凉。
不够,他眼下掌握的东西,远远不够,他不放心将母亲和弟妹托付在任何人手中,哪怕那个人是他们的亲外公卢中植!
他需要借力,所以胆大地,将算盘打到了李泰的头上。
在秘宅的那个血夜,让他清楚,李泰知道李恪身边的事,那站在李恪背后的穆长风,李泰必定也是知道的,他大胆地设想,两人是相互认识的,怎么样才能证实这点、拿捏住这点,拥有和李泰对谈的资格?李泰是绝对不好应付的,他在从呈远楼和上午被皇上留朝的卢中植密谈后,想了一夜,并不是想不出办法,而是犹豫。
李泰对遗玉的态度,他从那个血夜之后,便看出明显的不同,利用这点,最能让他放松警惕,可是在这同时,也利用了遗玉,于是他一夜难眠,终是在天亮之后,狠下了心。在没有力量守护他们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卢耀的跟踪所述,武功不俗且让他抓不到的穆长风,很快被李泰的人秘密找到,且是自愿跟着来的,他们认识,且关系非比寻常!
今日是五院艺比的最后一日,李泰被卢中植支开,那比卢耀武功高的两人肯定随其左右,早上才被带到眼前这宅中,刚刚被找到,还没有捂热的穆长风,他一定要带走!
第278章 井、僧
傍晚礼艺比试结束之后,便是五院排名,介时九块木刻缨,通常会齐至天霭阁享宴,魏王和吴王许会到场。
正值午间,马车中的卢智,正等待着卢耀将穆长风从宅子里带出来,他有足够的时间从他那里套出话来,在礼艺比试结束之前赶回去。
就在卢智听着院中隐约难辨的打斗声,暗自寻思着等下拷问穆长风之事时,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
“卢公子,你还真是来了。”
阿生看着车内裹在一身披风下的青车,但见他脸上一闪而过惊色之后,很快便平静下来的一张脸,心中暗叹一声侥幸,若不是他一时心急,昨晚便在户部那里查到了猫腻,自家主子怎么会因确定这人的身份,猜到他今日有可能来劫人!
在这里见到显然是早就得了吩咐等侯于此的阿生,卢智在第一时间内便猜到——他从昨日托付李泰找寻穆长风之后,便有可能泄露的身份,被李泰查证到了。
卢智将头上的冒兜取下,很是镇定地道:“我要单独面见魏王殿下。”
实际寺的一座空荡荡的禅院中,一间禅房门被椎开,年轻的僧人带着一名外着深色披风的人,推门进入到隔壁的禅房中。
推门便见屋中东墙下的圆桌边上,歪歪扭扭地趴着三人,披风下伸出一只白嫩细长的玉手,指了一下三人中那个身穿墨灰色,伏趴在桌上的娇小人影。
“就是她了。”
辨机将桌上那碗放有迷药的素菜汤汁端起来走到窗边随手倒了出去,然后将空碗远远地投掷入林中。
高阳见他转身过来扛起了杜荷,忙道:“错了,是那个。”
辨机轻松地将体重不轻的少年扛在肩头,解释道:“这迷药药效并不强,只能让他们晕上半个时辰,我先将这另外两个人送到隔壁屋里,在把这位女施主带走,等下辨都师兄来了,便会以为客人走掉,等他们醒来找不到人,就是闹到方丈那里也无济于事,我所说那处,是绝对没有人会找到的。”
高阳听了他的话,满意地点头,“还是你聪明,那你动作快些,哼,这丫头屡次冒犯本宫,又明着打杀不得,这次不好好关她几日,难解我心头之恨。”
于是这年轻的僧人一肩扛着杜荷,一臂将程小凤夹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大步走出屋子。
高阳走到遗玉身边,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在昏迷的她露出的半边白皙的脸上轻刮而过,狠声低语道:
“也让你尝尝被关起来的滋味,你该庆幸,若不是本宫同秀和之事不能外露,难得遇上这机会,绝对不止是关你那么简单。”
片刻后,辨机和尚去而复返,在高阳的催促声中,拿了一块褐色大布将遗玉一裹,单手夹在臂中,走出禅房将门关上,带路飞快地从禅院中的一道小门出去。
他们在偌大的禅院中,东拐西拐,专挑小路和墙下,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在一处同实际寺的大名极不相符的破落小院门外停下,吱吱呀呀的推开破损的小门,辨机弯着腰,带着不但没有鄙夷反而一脸兴奋的高阳走进去。
“秀和,把她放到哪?”高阳扫了一圈东边的一排小房。
辨机却没有答话,而是夹着人走到院角的一口井边,高阳虽有害遗玉之心,可却没有现在就弄死她的意思,忙道:
“你做什么!”
“公主莫慌,这是一口枯井,并不深,却也爬不上来,我用绳子将她放下去,就是她醒来以后叫喊,也没人会听见,等明日我再引人找到这里,她吃些苦是肯定的,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高阳看着年轻的僧人用井边的一条绳子捆在遗玉腰上将人缓缓放下,连着绳子一起丢进井中。
她笑着凑到井边朝下面看,却被辨机一把环住腰肢,“您小心,莫要跌进去。”
高阳张扬地娇笑起来:“咯咯,秀和,我真是开心,你不知道这个臭丫头和她兄长,不但没将本宫放在眼中,还多次陷害于我,那些没用的东西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就连娴妹都没能设计的了她,还是你有用,帮我出了口恶气!”
辨机目光微闪,凑到她耳边低语,“只要您高兴就好。”
高阳笑够了,脸色却突然一板,“行了,咱们走吧,我这次出来够久了,再不回去,难免让人生疑,”她声音转冷,“我与你的关系,切不可让外人得知。”
“辨机知道。”
辨机环着高阳,带着她离开了这间破落的小院,直到他们远去,刚才还窝着身子躺在井中一动不动的少女,闷哼了一声,缓缓动弹起来。
就在高阳和辨机将遗玉藏起之时,比遗玉三人迟了两刻钟被杨夫人委托的长孙姐妹、高子健,还有算学院的几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实际寺。
在询问了守院僧人,得知遗玉三人被带到禅房中等候,且慧远方丈正在自己院中待客后,长孙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僧人帮忙通传,以要事为由,在高子健的带领下,直接朝着方丈院中而去。
守院僧人知道三人身份,面对着京城之中一等一的士族小姐和公子,哪里敢阻拦。
另一头,方丈院中一间专门用来待客的禅房里,身着皂色袈裟的白须僧人,一手将着佛珠缓缓捻动,静静地听着坐在她对面下方蒲团上,絮絮叼叼说着话的老妇人,这老妇身边两步处,一名三十余岁的美貌妇人垂头而立。
“……可怜我那两个孙子,跟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知流落何方,大师知我吃斋念佛多年,便是为他们求福,大师若是可怜我一把年纪,还要日日为小辈操劳,那便帮上我一帮吧。”
屋里燃着一股另人闻之舒心的熏香,面容慈祥、年逾舌稀的老僧,缓缓开口,用着深稔如佛号般的声音,缓缓道:
“施主所求之事,贫僧记得多年前已经回复过,力不足,不能为。”
这下座的老妇,正是房乔之母,她絮絮叼叼和慧远方丈讲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帮着自己找寻自己孙子们的下落。
而慧远方丈在耐心地听完她半天拐弯抹角的话后,却同几年前,房老夫人上门时的回复一样,他能力不足,于此事帮不上忙。
房老夫人因人吹了耳边风,确信他能掐会算,有预知之能,怎么会同几年前一样空手而归,听他拒绝,便当他是自恃有能,却不愿帮忙,道: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阿弥陀佛。”听闻这带有不敬之嫌的话,慧远方丈白色的眉须动也未动,只是念了一句佛号后,意味深长道:
“施主以为,找到了人便是吗?你自以为找到的,就是你想找之人吗?”
这绕口的两问,让房老夫人皱起眉,“大师是何意,可否说明白些?”
“嘭嘭——慧远大师,我等身有要事,还请一见。”
门声响动,白须老僧伸手向对面的房老夫人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施主请回吧,你之所求,贫僧无能为。”
丽娘一直悄悄注意着房老夫人的表情,见她欲怒,忙上前搀扶,凑过去低声劝道:
“娘,这外面还呀人等着,大师许是真的无能为力,咱们回去再好好想想办法。”
房老夫人被她两句话提醒,自觉不能在外面失态,忍住不悦对慧远大师行了一礼后,任由丽娘搀扶着,转身朝外走。
站在门外等候的长孙娴三人,见门打开后,从中走出的人,有些意外地行了个长辈礼,在几次宴会上,这房大人家中的老母,他们还是见过的。
房老夫人认出长孙姐妹还有高子健,尽管因慧远的拒绝不愉,但还是眯眼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才同丽娘离开。
出了院子,房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退去,拨开挽在自己臂上的手,冷声埋怨道:
“看到没有,我的孙子若是还在,也该同那些大家的子弟交往了,现在却连邀那些公子小姐到家中去,都寻不到借口!”
“娘,小舞已经同长孙小姐认得了,还被城阳公主邀请过几次呢。”丽娘小声道。
房老夫人冷有一声,没有搭理她,两人走到四中一处拐角,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语声传来:
“贫僧观夫人面有青色,眼角带曲,可是正受亲离之苦?”
两人移眼望去,就见前方一棵枯树下,规规正正盘坐着一名身着素衣的中年僧人,此僧五官端正,印堂之上隐有金色,手上法印结的奇妙,一看便是高僧模样。
房老夫人犹豫着上前,道:“这位是?”
这中年高僧伸手指了一下天空,轻声道:“无名、无号。”
他说话的时候,额头竟然隐隐发光,房老夫人眼中顿时一亮,慌忙又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后,道:
“见过大师,我身有难事,还请大师指点迷津,帮助则个。”
第279章 丢了人上哪找
在树下坐禅的高僧,听到房老夫人求助的话语,先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一阵儿,而后闭上眼睛,连问都不问她所求到底是何,刚才指天答话的那只手,又伸向着东北方向,颇有深意道:
“看在你我有缘相逢,我便助你一助,此去有一处阳气繁重之地,黄昏之时,在四季围合中,可得偿所愿。”
房老夫人因他这副高人态度,反倒又信几分,有些激动道:“大师可否再说仔细一些,到底是哪里?”
“是啊,你这样说,我们根本就听不明白啊!”丽娘在一旁帮腔,因声急而失敬,房老夫人扭过头狠狠瞪她一眼,低声斥道:
“怎么和大师说话的!”
“啊!”
房老夫人看着丽娘失声一叫,满脸震惊地伸手一指,忙扭过头去,只见刚才树下坐禅的那位高僧,竟然不见了踪影。
“人呢?”她急声道。
丽娘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娘、娘,我该不会是、是眼花了吧,我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丽娘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一道金光闪过,那、那僧人就不见了……”
房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嘴巴一张,接连确认之后,便满脸惊喜地对着空空如也的树下行了一个大礼,嘴上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知我一心向佛,特来指点迷津,”她有些自喜地念叨了两句,而后瞪了一眼丽娘,“都怪你出言不敬,好不容易遇上,这事情还没问清楚呢,你说该怎么办!”
在她心里,已经深信不疑刚才那位来去无影,面带金光的僧人的话,她所求不过是能找到自己的两个孙子,可是那僧人的话未免太过含糊不清了一些。
丽娘面色发苦地自责了几句后,苦想了一阵后,道:“娘,刚才那位所指是东北,那里可是咱们所住的务本坊,说有阳气繁盛之地,这会是哪里?”
房老夫人顾不上继续责怪她,思索之后,犹豫道:“若说阳气繁重,那国子监应是一处,都是些少年学生,哪里还有比他们阳气更重的。”
丽娘细品她的话后,惊声赞道:“是啊,娘,应该就是国子监了,那位还提到了四季相围,您忘了吗,今日是五院艺比的日子,老爷是这次艺比的论判之一,几日都是在君子楼中观比的,那君子楼的四座,可不就是梅兰竹菊四季之物么!”
这么一说,那高人所指地方,分明就是国子监的君子楼了,房老夫人要想知道孙子下落,黄昏时,去那里就对了。
“算你还有些脑子。”房老夫人满脸欣喜,也不同丽娘计较她刚才气走了高僧,虽迫不及待,可脑子也没混到不顾一切大中午地就住国子监跑。
“黄昏之时,那便是戌时了,先回府去,我要好好诵佛一番才可。”
丽娘低低应了一声,上前搀扶,这次没有被推开,她在房老夫人低头自语时,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棵枝叶异常繁茂的常青树。
寺中一角的破院中,静悄悄的不见半道人影,但若是有人走进墙角那口枯井,便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人语声。
“这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来求平安被人害,遇上熟人,还撞见人家私情……”
遗玉将身上缠着的布块扯下来折叠成几层,铺在坑洼不平又冰冷的地面上,盘腿坐了下来,并没有急着呼救,因为她知道,这会儿叫了也是白叫。
不知该说她倒霉还是运气太好,昨晚因为卢智的事,她一夜都没能合眼,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炼雪霜给了卢智,将就睡下的她,早上起来很是困倦,但艺比又不能不去,便用了一粒前几日配药时候多做的镇魂丸,用来提神。
她和程小凤杜荷一样,吃了小沙弥送来的饭菜,不一样的是,因为那残次品的镇魂丸附带的药效,她只是头昏无力了一小会儿,恰好在暗害他们的两人走进屋中后,清醒了过来。
若说在听到高阳的声音后,尚来不及清醒的她是惊讶的,那在悄悄眯眼看见她同一名年轻英俊的僧人举止亲密地靠在一起后,感觉就像是吞了一整根的薯蓣一样,啼笑皆非。
公主和僧人,这样的搭配在历史上前不少见,在她并未模糊的记忆里,高阳公主,便是个中之最!
她会记得这件事,绝非偶然,那是因为,历史上的高阳,在婚后沾染上了一名僧人,她的驸马,在他们偷情的时候,甚至还被派去放风,而这位可怜的驸马,正是房家二儿子,房遗爱,换言之,即是她现在的亲二哥,卢俊!遗玉三人到这寺中,显然事先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能在这里遇上高阳,只是巧合,照理说,曾被关在尼摩塔中三个月的高阳公主是极其讨厌寺院的,那她来这里,便只有“私情”二字,可以解释,也不知这高阳公主在婚前使好上的僧人,是何方神圣,若是她没有听错,高阳称他为“秀河”,实际寺中,有秀字辈的和尚呜?
撞破公主同和尚的私情,该怎么办——在两个同伴都昏迷,那公主又是位手段狠辣的情况下,听得他们只是想将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在被杀人灭口和被藏起来之间做选择,她当然是选了后者,只能继续装作昏迷。
后来一路被那和尚卡着,丢到了这小院的枯井中,若非是她这阵子勤于锻炼身体,被他这么一路提过来,非闪了腰不可。
“唉。”
遗玉重重一叹,抬头望着比自己个头高上不多,却恰好让她爬不出去的井口,照着那和尚的话,这里是人找不到的地方,不关上她一天半日的,是不会将她放出去,那她现在就是喊,也是白费力气了。
算着时间,程小凤和杜荷应该再过两刻钟就能醒来,介时他们一定会在这寺中找她,先等等,到时候听见动静,再喊救命也不迟,在这之前,她要好好想想,若是没人能找到这里来,她该怎么出去才好,卢氏尚在君子楼中等着,她若到期未归,还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咕噜噜一一”
正在揉腰的遗玉,腹中发出一阵闷叫,她停下动作,伸手到袖子里模索了一阵,掏出一块早就被压扁的软帕,将帕子层层揭开,里面被压碎的蜜色点心,是在马车上吃剩下的最后一块。
长孙姐妹和高子健见过慧远方丈,将来意说明,道是为五院艺比,替东都会念平茶社的夫人求三道平安符,对方并没有为难,便直接取出了今年剩下的最后一道亲手绘制且开过光的平安符给他们,但再想多要两道,他却不松口。
慧远方丈是得道高僧,三人不敢强求,只能静心在禅房中尽力说服,就在高子健口干舌燥地一番劝说,慧远只是低诵佛音,不为所动时,门外一阵骚动,禅房大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长孙娴三人扭头,见着门口一脸怒色的程小凤,还有同样脸色发青的杜荷,疑惑之中,就听她张嘴喝道:“老和尚,你把小玉弄到哪里去了!”
在他们身后,门外地上东倒西歪着三四名上前阻拦的僧人,个个身上前有着灰色的脚印,一看便是被人怒急踢倒的。
慧远并不见怒,心平气和地劝慰:“这位女施主,老衲不解你是何意,可否详解一二。”
程小凤正待将他们两人刚刚醒来发现被人下了迷药换了房间,且同伴不见的事情说出,可看清楚了屋里的另外三人后,银牙一咬,脸色更加难看:“你这老秃驴,是不是同他们合伙串通好的了,不想给我们平安符就直说,为何还要迷倒我们,却给他们行方便!”
长孙夕和程小凤到是没有太大恩怨,见她误会,连忙道:“小凤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也是刚刚到,比你们还要晚来,怎么会和大师串通。”
奈何程小凤气急的时候,本来就是个不讲理的,杜荷就是脑子清醒,知道此事八成同他们无关,却也没有出言帮腔解释,而是看向正被捏在长孙夕手中尚未收起的浅黄色平安符。
长孙娴轻嗤一声,道:“夕儿同她说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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