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唐遗玉-第1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浴室内,她本是想瞅准了屏风走过去,可一眼便见着了水池中一道人影,这汤池深过三尺,在地内沿边修有玉石台座,李泰这会儿便是坐在地中,背对着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在池边蜿蜒,恰如其分地遮挡住了裸出的肩背。
  这山间流出的温泉很是高温,虽有冷水注入,可还是在竹屋内腾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竹屋里的吊灯虽熄着,可是头顶一片镂空的屋顶,却让月光从中泻入,在他回头望来时,薄薄地笼罩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还有那黑发滑落后露出的一片肩臂,肤色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肌理紧绷而健硕,整个人就像是这月色下沐浴凡间的神明。
  “过来,擦背。”
  “……殿下,我——”可不可以不擦,她抱着干净衣裳,向门边小退了半步。
  李泰眼尖地看见她的小动作,还有快要垂到胸前的脑袋,手臂一抬托在脑侧,望着她淡淡地问道:
  “为何生怯?我以为你已清楚,你早晚会为我之妇,不过坦诚相见耳,快过来,我已饿了。”
  他话说的坦然,却句句在理,遗玉心里清楚,便也顾不上些许抗拒,将干净衣裳和中衣搭在屏风上,便挽了袖子,拿起布巾和乘着澡豆的银盘走到他地边,在他背后蹲下来。
  李泰见她听话,眼中露出掠过一抹满意,便扭头坐正,道:“无需太用力,澡豆就不必用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得,这还要求上了。
  遗玉绷着泛红的小脸把布巾在手上缠结实,又沾了点水,伸手去将他湿漉漉的头发拨开,刚才在远处看还不怎么觉得,可离近了才诧异地发现,这人身上竟是结实的很,半点不像外头看着的瘦长,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生的并不夸张,可是该有的却一块不少,该称健硕恰当。
  好在他个头高,坐在水中的台座上,挺直了身子便能露出大半腰背,她小心翼翼地从他肩头开始擦拭起来。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给男人擦澡,还是在出了这么大的丧事之后,虽知不该,遗玉心里是既羞又恼,还有些委屈,因此手隔着布巾按在他背上,便故意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擦。
  “嗯?”李泰轻哼一声,低声道:“你这擦背的法子是哪里学的,倒是不错。”
  好不容易把这大高个儿的大半块背擦完,遗玉冒了一层薄汗的脸已经红的可以去煮蛋,最后在他背上狠狠地蹭了一下,她方才小喘着气儿缩回手,有气无力道:
  “好了。”
  还没等她话音落定,便听“哗啦”一声,眼前刚刚还静坐的人便从水中站了起来。
  “啊!”惊叫一声,遗玉想也没想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捂着眼睛,两腿一蹬便站直了身子,想要后退,可蹲了半天发酸的腿踩在湿滑的石扳上,脚下一滑,她便失重地挥起手臂,直直栽向汤地。
  李泰蹙眉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见她倒过来,本想伸手去接,可心念一转,却是侧身闪了过去。
  “噗通!”这是落水声。
  “咕咚、咕咚……咳咳咳……噗、噗!”这是连咽了两口水后被李泰从水里拎着衣领捞起来,咳嗽了一阵便开始吐水的遗玉。
  遗玉吐完了嘴里的水,伸手抹了一把脸土的水珠,待能睁开眼睛,仰头便使劲儿瞪了一眼头顶面无表情的李泰,忍不住低喝道:
  “你是故意的!”
  故意突然起来吓了她一跳,又故意不扶她,害她喝了好几口“洗澡水”!
  李泰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毛,看了一眼她重新有了生气的眼睛,又低头看着她湿透的衣裳,道:
  “我洗好了,你要洗吗?”
  遗玉注意到他的视线,总算是发现两人眼下一个**一个湿透,耳根发烫地飞快伸手环抱在胸前,努力抬着脑袋看着他脖子以上的位置,暗暗咬牙道:
  “不用了,你不是饿了吗,若是洗完了就去吃饭吧。”
  李泰没再挑战她神经的极限,点点头,见她站稳,便松开了她的后衣领,转身踩着阶梯出了浴池。
  遗玉就在他身后,愕然地从背后看着他下身,赫然是一条白色丝绸长裤,虽然因为湿透紧贴着肌肤,可也是该遮的都遮住了。
  狗屁的坦诚相见!哪个人洗澡还穿着裤子的!真是见鬼了!
  ……
  黎明时分,天还未亮,李泰听见屋外细碎的人语声,揉了揉额头,便从床上坐起,头发里还带着药汁的味道,那是梦靥的解药,他随身带着,依稀记得,昨晚睡前还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脑子上轻轻地按压着,助他入眠,果然,时别多日,他又一次无梦而眠。
  不习惯外人近身的王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没有侍从在旁时,什么事自己都做得来,包括穿衣裳。
  他昨晚睡在主院的偏房,虽枕头太软他不习惯。可那顿口味特别的晚餐,却让他的好心情可以容忍这点毛病。
  “小姐您真是的,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早些把咱们叫醒,还亲自下厨做饭,是要折煞奴婢们么,好了您快放下盘子,奴婢来拿!”
  “无妨,许久没有下厨,怕是手生了,本来吃了早饭我就打算走,没想动静大了会把你吵醒。”
  “瞧您说的……咦,这粥好香,里头红红的小粒,不是咱们宅前林子里的赤爪么,这还能熬粥啊?”
  “对,这东西用处多了,回头我再教给你们,厨房里还有些粥,好了,东西摆着就行,你们自已去盛着吃吧。”
  “这哪行,奴婢们还是在旁侍候着主子们早点。”
  “我说行便行,去吧。”
  “小姐一一”
  “吱呀”一声,内室的门被推开,李泰绕过屏风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愣愣地望过来的平彤平卉两姐妹,便自顾在摆了小菜和粥品的餐桌前坐下。
  “参、参见王爷。”
  “退下。”习惯了发号施令的王爷,在哪里都像是在自家府上。
  遗玉看着刚才还坚持要留下来侍候的两名侍女,一躬身后,便缩着脖子快步走出了屋子,有些可笑地暗自摇头,便站在他身边,乘了一碗热粥在他手边放下,又像是以前和卢智吃饭时候一样,给他碟子里每样小菜都夹了一些,再给自己也乘了一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舀一勺,吹了吹,喝下去,抬头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
  习惯了一家人一起吃早饭,一跑神便自觉地坐下了,她有些尴尬地站起身,道:
  “失礼了。”
  “坐。”李泰见她虽坐下,可却没了刚才那股子自然,便拿汤匙撇着碗里的粥,道:“不必拘泥,就像方才便好。”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抓到了一丝丝他想要的东西,从她身上。
  “哦。”遗玉继续坐下喝粥,因为心里惦记着卢智的事,很快便又开始跑神,漫不经心地夹着菜,见到对面的碟子空了,便拿一旁干净的银头小箸添上一些,见他只会自己夹那一盘肉丝,嘴里不自觉地啰嗦道:
  “早晨还是食素好,肉食油大,伤脾胃,还有那粥,多喝些无妨,这粥有个俗名,叫红白黑,红的是赤爪,白的银耳,黑的黑枣,多喝些,一上午不用进点心也不会饿。”
  说着她便贪生去将那盘肉丝从他眼前拿开,对换了自己眼前的冬笋过去,李泰一箸夹空,也不气恼,便顺势落在冬笋上头,倒真是多吃了些素食,不再去夹那盘子肉,一顿饭下来,粥也喝了两碗,可惜阿生不在这里,不然见他吃的比以住多,定是会把这些菜谱抄录回去,给王府天天吊着脑袋过日子的大厨们。
  两人吃了早点,遗玉又拿李泰随身携带的药汁给他梳洗了头发,因他还要上朝去,便在东方鱼肚渐露时,离开了龙泉小镇。
  这一路住回赶,起初都是沉默寡言,一个人本身没几句废话,一个是心情问题。可在行了一半之后,李泰却率先出声,道:
  “我进宫早朝,你直接回卢家去送卢智的衣物,待找僧人超度之后,就去天霄阁等我。”
  说着他便从袖中掏出一块掌心大小的浅色木牌给她,“拿这块牌子给掌柜的便可。”
  遗玉接过,看了这半圆的木牌上头精致的雕纹,一面刻着“天蔼阁”三字,一面则刻着“天山云水人间路”七个小字,不知何解,但她还是仔细地收好。
  “卢智的尸身,暂时不便来回运送,我会先代你保管,等墓址都选好再说。”李泰这么说,却是隐瞒,其实他昨晚便从刑部弄到了那具尸体,可是却不愿她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样子伤心,才这般打算。
  “嗯,有劳了。”遗玉点点头,摸了摸身边装着卢智生前衣袖的囊带,眼晴涩然,便扭头撩开帘子,看着渐远的青山,车外冰凉的风刚吹在眼晴里,还未吹去泪意,便从旁伸出一只大手将帘子拨了下去挡住冷风。
  “若是想哭,无妨。”
  “……是。”遗玉低下头,抓紧了囊带,被他一手轻抚在头顶,眼泪便潸然落下。
  第406章 我会变强
  尽管李泰拖延了三日,但腊月初十,遗玉在龙泉镇为卢智买好现成的墓地,又修整之后,还是把存放了几日的尸首送到了小镇上。
  龙泉镇卢府的下人尚不知情,在一个大早起后,被遗玉迟迟告知了这一噩耗,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总之这大宅中是哭声一片。
  在一个清朗的早晨,镇南山下,包括程家和京城的卢家人在内,亲友仆从数十人,身形憔悴的遗玉素衣白鞋,一路扶棺,将外人以为里头装了衣冠,实则是卢智尸身的棺木葬进了墓中,总算是让死者入土为安。
  李泰虽不便现身,可还是找了京中礼部的大儒私下给这丧礼主事,另从不亚于实际寺的天贺寺中,请了两名得道大禅师前来诵咏。
  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已经到了傍晚,李泰没有住在镇上,而是独自一人回了京城,临走前,遗玉提出要见前几日陪她夜闯天牢后负伤的面具男子,却被告知那人在前天就已经自行离开,不知所踪。
  这就让遗玉犯了愁,一来,她是想当面向他道歉再致谢,二来,对方曾经在那晚逃出大牢后答应,要告诉他卢智到底是被谁所害,那晚她在牢中所见抱着卢智投入火海的人又是谁。
  让她耿耿于怀的,便是卢智到死也背了个杀人凶手的不白罪名,连下葬都不能光明正大,尤其是在今天见了那具面目全非的恐怖尸首后,更让她下定了决心——翻案。
  在镇上的府里摆了简单的酒席,招待了参加卢智丧葬的客人,程小凤喝的醉醺醺的,临走前还拉着她低声哭着,虽那份少女的纯真情怀,终是再没机会说出口,可遗玉清楚,这份感情,曾经清楚地传达给了她大哥。
  送走了客人,平彤在前院看顾下人打扫,平卉则跟着遗玉回了北院,侍候她简单的梳洗,便上床去休息了。
  按着她的习惯,将一盏烛台放在了床边,检查了门窗,平卉看着她盖好被子睡下,才退出屋子。
  在她走后没多久,遗玉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衣裳,拿了防贼的药粉在屋里门窗边撒上,才去推开床底下一块石砖,拿出了藏在那里的东西——姚不治的盒子。
  之后便是一夜未眠的背诵,她以前一直不敢看这白绢上的毒术,生怕自己走了弯路,可是眼下,肩上的责任愈重,她就要考虑得更远。
  她想了三日,从得知卢智生还无望之时,便开始思考,卢智为什么会被陷害致死,卢氏为什么会被一夕掳走,高阳、长孙娴为什么会对她屡次刁难不屑一顾,再住前追忆,当年靠山小村,王氏母女为什么敢陷害她们,为什么他们一家四口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宁。
  是因为卢智不够聪明?是因为卢氏被人错爱?是因为她行事不当惹人记恨?
  “不……”窗外渐渐天明,遗玉仔细地将已经背诵完毕的白绢折叠好,放进了扁盒中,又把里面剩下的六种毒药种子,一样挑选了两粒,挪进了另一只木盒中。
  “咋哒”一声,将漆黑扁盒重新盖好,拿在手上看着。
  卢智足够聪明,卢氏的爱情和亲情也无错,她自己也从没想过要招惹那些人。这是权谋和武力当道的朝代,被动,就只有挨打的份。
  一直意来,都只有卢智一人在快速地成长,但是一旦卢智倒下或是他不在,那就会出岔。现在想来,卢俊为什么要远走他乡去游历,搞得杳无音信,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后,她突然看的清楚了,卢智在成长卢俊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出路,有朝一日能够弥补卢智的空缺。
  人只有在需要的时侯,才会发现自己的能力不足,她便是这样。琴棋书画可以陶冶情操,可以让她在这长安城里落脚,但真正能够保命和救人的,却是另有他物。现自己的能力不足,她便是这样。
  姚不治武功蹩脚,却能够带着姚子期从李泰和红庄的追捕中逃脱,那是因为他医毒双全;韩厉能够在乱世之时,落脚在西北商路,又能在受制红庄多年后,谋得自由身,且拐走他心爱的女子,那是因为他能文能武,谋略过人;卢中植能够在离京多年之后往返,且声威犹存,那是因为他悉知权术,进退有度;三公主能够以一介女流之身,跻身开国功勋之列,巾帼不让须眉,那是因为她能征善战,地位高贵。
  那她呢?她的路又在哪,没有卢智的足智多谋,没有卢中植的权术之心,没有三公主的高贵出身,她要如何走下去?
  握紧了手中的木盒,直到它发出“吱吱”的响声后,遗玉才将它松开,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软榻处,拿起了这几日伴她入眠的卢智生前的衣物,捧在手上,轻声道:
  “大哥,你放心,娘和二哥,我都会找回来的,我会变强,强到足够帮你洗刷冤屈,强到足够勇敢地活下去,强到不要受人的欺辱,强到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代替你认真地活下去……大哥,兄妹多年,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甘心地离开,那你就看着吧,你在天上看着我,好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哭,以后,我再也不会轻易地落泪,我会做到的,请你看着我……看着我吧……大哥……”
  埋首在手中的衣物上,遗玉毫不掩饰地发出了破碎的哭泣声,那哭声中,委屈、伤痛、孤独,似乎就要在这一刻爆发殆尽,将它们透支一空。
  不知过了多久,半开的窗子中,透进了一丝金黄,东方起明。
  长安城,大小事,初一来,十五去。
  这是孩子们的童谣,来源也是大人们,指的是这长安城里的新鲜事太多,初一还算惊人的消息,到了十五的时候,若又了更新鲜的,便被过足了嘴瘾的人们淡忘于脑后。
  腊月十四,离长孙涣之死才过去半个月,离卢智被定罪才过去十天。
  早晨的国子监门前,总是很热闹,一排排的马车停靠在路边,又有三五成群穿着各色衣裳的学生结伴走进那红头高门当中。
  马车就停靠在街角,遗玉掀起车帘,看了看不远处的学府,低头整理了下身上墨灰色的常服,跳下车来。
  “小姐,王爷说,中午会派人来接您,小的就不来了。”驾车的马夫,是魏王府的人,遗玉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前天跟着李泰到龙泉镇去,一次是今天大清早便从京里跑去镇上接她。
  这几日,她都住在龙泉镇上,将近年关,李泰的公务变多,从卢智下葬之后,两人只见过三回面,吃了三顿饭。
  “嗯,我知道了,多谢你。”礼多人不怪,遗玉对他道了声谢,对方脸上立刻露出了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愣是站在路边,看着她进了大门儿,才驾着马车离开。
  从腊月初一起,时隔半个月,遗玉又回来上课,本以为这学里的人会大惊小怪,可直到她走到书学院门口,也没见几个人对她指点,但是这种情况,止于丙辰教舍门前。
  她一进门,刚才还乱乱的教舍,便“嗖”地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不到,在座的学生都交头接耳起来,望向她的眼神,是鄙夷中,带着那么点的厌恶,尤其是后排的长孙娴,一双水眸直寒地结了冰。
  遗玉只当没看见,瞄了一眼杜荷空着的座位,便走向自己的座位,只是还隔着半丈远,她便看清楚自己以前豪华,现在狼藉的红木书案。
  闲置的书本、练好字的纸张,被撕成了雪花状洒在桌面上,墨汁一层层地被泼在上头,甚至有一些溅到了一旁的墙面,墨迹虽干,却看的清楚,还有那日她未来得及带走的坐垫,卢氏亲手缝制的,也被人用利器剪开,里头的丝绵都被掏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遗玉走到书案前头,伸手拨开了一片桌面上的纸屑,便见到她原本平滑的书案上,被人不知拿什么刀子,刻了一行行核桃大小,字迹各不相同的字,诸如——
  “兄乃杀人凶手、妹能善其身乎,有此孽行之人,孰敢同其一室”
  遗玉面色冷然地把这些碎纸推在一处,待看清楚桌面正当中一行大字时,眼中厉色一闪一一杀人偿命,天有眼,火焚其身,快哉!
  “我书案上的字,是谁刻的。”认出些宇迹后,遗玉转过身,看着满教室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面色如常地问道。
  窃窃私语,众人打量着她,却没人应声承认,遗玉没再问第二遍,一甩书袋将案头堆成小山一样雪花状的碎纸挥飞,霎时这屋里一半就像是下起了黑白交加的大雪一样。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端起了后排赵瑶案上的墨盒,举步走向教舍后排,看着对面那张挂着冷傲和鄙夷的脸庞,抬手便将手中的墨汁泼在了那张脸上。
  “啊!”长孙娴惊叫一声,捂住了脸,长孙夕一脸愕然,教舍里的学生回了神,又愣住。
  就在长孙娴惊慌地抹掉眼周的墨汁,怒视向眼前时,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指险险地指点在鼻尖上。
  “我只说一次,别再惹我。”
  第407章 多给她些时日
  “我只说一次,别再惹我。”
  “卢遗玉!”就是不算被泼了一头脸的墨汁,这十六个年头里,长孙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威胁,一时气急,浑身发抖,嗓音尖锐地大叫一声,只要一遇上遗玉的事,她就很难保持冷静。
  “卢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长孙夕边拿着帕子踮脚去擦长孙娴脸上的墨汁,边扭头对遗玉不满道。
  遗玉瞥了她一眼,在长孙娴挥手拍来之前,迅速地收回了手指,就听门口一声低喝:
  “你们怎么在做什么?!”
  众人回头,就见每早都会在院内巡视的院长晋启德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博士。”学生们讷讷地起身问了好,晋启德环顾了一圈纸屑满地的教舍,冷着脸冲最后一排显然是事故中心的遗玉三人,问道:
  “清晨不读书,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是想要做什么!”
  “博士,”一脸黑白交加的长孙娴指着遗玉,忍怒道:“不知卢小姐是发了什么疯病,不但把教舍里弄得一团乱,好端端地还泼墨于我,此行甚劣,学生以为该当重罚,如若不信,您可以问在座之人。”
  晋启德扫过下面学生们的脸,见他们纷纷点头,便又去问遗玉:“卢小姐,是吗?”
  遗玉并没否认,一语不发地点了点头,长孙娴趁这当口,突然冷哼了一声,便听这教舍内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阵人语声:
  “博士,我等不愿于她同室而习。”
  “是啊,博士,卢小姐性格顽劣,她兄长是杀人凶手,我等恶之。”
  一个、两个、三个……这教舍里头有一半人都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晋启德唇上的胡子翘起,待他们快要乱成一片时候,才冷哼一声,道:
  “说完了么,说完就去读书、去练字,有功夫挑三拣四,却不思进取——卢小姐,你随我过来,今天上午的课,你就不用上了。”
  “是。”
  长孙娴一口气憋在胸口,看见遗玉被晋启德领走,却没有得到舒缓,咬紧牙,一脚踢在了桌腿上,发出“嘭”地一声响,引得室内众人侧目,长孙夕看着遗玉的背影随晋启德消失在门口,眨了眨眼睛,扭头一脸担忧地对长孙娴轻声道:
  “大姐,你没事吧,我还是陪你先去把墨汁洗掉,都溅到眼睛里了,不知是不是会伤到眼?”
  “若是真伤了我的眼,我就抠下她的来赔。”
  长孙娴咬牙低声道。
  晋启德把遗玉叫走,并没有如同丙辰教舍里的学生所想,对她训话等等,而是带着她到了后院憩房,泡了一壶热茶给她,丢下一句话,便拿着书本打算离开。
  “老夫还有一堂四门学院的课要讲,你就在这里待着吧,等钟鸣后再离开,西边书架上的书你可以随便翻阅。”
  “博士,我刚才太冲动了,您都没话要对我说吗?”
  晋启德摇摇头,和蔼地冲她一笑,“你自己不是很清楚,还用老夫多说吗?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让老夫失望便可。”
  “学生省得。”
  人总是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出真假,五院艺比之后,她一时间风光无二,可短短两个月过去,人皆变了嘴脸,落井下石谁都会,可雪中送炭终是少。
  晋启德走后,遗玉喝了杯热茶,让自己从被刻字一事中冷静下来,便去书架上选了一本书拿下来翻阅。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屋门“吱呀”一声响,令她从书本中抽神,扭头一瞧,两双眼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