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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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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这是?”
裴翠云脚一顿,侧头对遗玉低语,简单道出几人名号。
这长安城里的大小人物,不管是声名显赫的,还是深入浅出的,周夫人过去一年没少对遗玉讲,她飞快地脑子里搜寻了一圈,能叫裴翠云这样见礼的老妇,长安城里满共也就那么几个,对上名号,左右一瞄,发现这满场的女宾,除了裴翠云外,居然没人认出来人,夺清形势,她心思翻转,目光闪烁,计上心来,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云姨,您暂莫上前去,可好?”遗玉轻声道。
裴翠云心思可比程小凤多,犹豫一下,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不忘交待,“莫失了分寸。”
“我知。”遗更又冲程小凤安抚地笑笑,弯腰捡起地上一物,收进袖中,在卢氏耳边低语几句,便独自上前,剩下的宾客,都在祠堂前原地站着,只有赵氏看着桥头,目露思索,觉得当中一老妇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卢遗玉,你又想做什么!”
祠堂前两团乱,祠堂外又有一群人渐渐靠近,听见祠堂里一声厉喝,为首的人摆了下手示意,人群在远处的牌坊的转角处停下,未有再向前走,也无人察觉。
“高夫人稍等,你我的事,待会儿再说,”走到小桥当中,遗玉神色不变地对怒声的长孙娴一点头,转而就朝着桥那头三位老妇,略躬身一礼,态度不卑不亢,道:
“敢问三位夫人,可是来观礼的?”
三人目光没离遗玉,当中那穿着墨绿衫的老妇,慈眉善目,点点头,温声道:“是来观礼的。”
“多谢三位夫人前来,”遗玉又是一礼,直起身,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来晚了,笄礼已毕,还请回吧。”
“咦?”三名老妇左右相视一眼,没想到她张嘴便是送客,左边那个头绾竹节玉簪的老妇,蹙了下眉,慢悠悠地抬头一指遗玉头上,疑声缓缓道:“你髻上有一钗,应是三加的,那一簪,应是添笄的,这里这么多客人,只有一簪在头,看是添笄还未完,怎就礼毕了?”
好聪明的老人家,遗玉暗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看一眼一旁仍在吵嚷的娇客们,对老妇摇头,有些无奈道:
“此事甚难启齿,礼是未毕,可客人都要走了,无人添笄,又如何继续。”
这老妇扭头一看长孙娴等人,皱眉,声音依旧是慢悠悠的,“可便告诉老身,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看着,不是客人要走,而是你们往外撵人呢?”
遗玉正要开口,长孙娴便先声夺人,“哼,我们好意来道贺添笄,他们不光撵人,还出手伤人,蛮横至极!”
老妇回过头,面向遗玉,神色严肃,道:“若真是这样,便是你们不对了,这及笄礼上的客人,既然来了,又岂有这般怠慢的道理,”又一顿,询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遗玉看着长孙娴,她发簪散乱,双颊红肿不堪,可盯着自己的眼睛,却像是要在自己身上戳出俩窟窿来。
“是真的。”
听她答话,长孙娴当即冷笑,一扭头,对着三名老妇道,“你们听听,做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承认,当真是厚颜无耻了!”
这模样,落在三名老妇眼里,叫她们皱起眉头,遗玉听了她骂,总算绷起了脸,盯着长孙娴,摇头讽道:“高夫人,我本想给你留几分颜面,可你一再羞辱,是连脸都不要了不成?”
长孙娴脸上的刺痛肿胀,还在提醒她刚才当众受了多大的屈辱,又被遗玉讥讽的眼神和语气挑衅到,哪还有什么理智在,双目通红,抬手狠狠指向遗玉,咬牙道:
“你说谁不要脸?!”
遗玉未答,哼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那根折断的莠草,举到身前,好叫一旁的人也能看清楚。路边随处可见的莠草,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认得,一旁站着的三位夫人,瞅着那根草,心中疑惑。
“三位可知,这是什么意思?”遗玉问道。
“这是莠草吧。”慈眉善目的老妇回答完,就见遗玉轻轻摇了摇头。
“长安城名声赫赫的尔容诗社,想出来一个新主意。在人家姑娘及笄时,按着出身、品行、才学衡定,上门去送花草添笄,评断一女子,牡丹一等,梅二等,这是上品,芙蓉三等,菊四等,这是良品,槐枝五等,莠草六等,”她一捏手里的草根,声音有些发涩:
“所以,这不是什么莠草,这是高夫人给我添笄的东西,亦是断我为下品的东西。”
三位夫人面色一整,就见遗玉死死地握着莠草,扭头厉视向那群娇客,不给她们出声的机会,沉声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的出身不能选;言谈举止,未有交住,人的品行不可知;天资有限,勤能补拙,人的才学不可量。在这长安城里,一名女子的及笄礼,关乎一生嫁娶,举足轻重,却被你们这群浑人,用这些不能选、不能知,不能量的东西,借一枝花草比过去,那些得了牡丹梅花的固然沾沾自喜,可那些得了槐枝莠草的——就活该一辈子被当成下品的女子吗!”
说着话,她纤细的五指一抓,将那根莠草用力揉在手心,捏成一团,上前一步,甩手丢在有些滞愣的长孙娴胸前,双目含火,厉声道:
“把你们的自以为是,强加在别人头上,毁了女子们如此重要的日子,来作响你们尔容诗社的名头,自私自利地让人恶心,不是不要脸,又是什么!”
她将这花草评人的新鲜点子,一揭到底,私下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还有不避嫌地伸手指点长孙娴几人的。
“你、你、你——”长孙娴被遗玉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只觉又回到了那日君子楼中,一场噩梦,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她,脸上不知是先前被打的还是此刻被气的通红,她胸前剧烈地起伏,呼吸也粗喘起来,左右的少妇人有从遗玉的怒骂中回神的,忙去扶了她,却被她挣扎着,伸着手,两眼不离遗玉,想要说上一句什么。
目的达到了,遗玉后退了两步,吸一口气吐出,整理了过于激动的情绪,没再理会她,扭头对一旁三名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老妇,行了一礼,道:“让客人见笑了,这及笄礼到这里,的确是毕了,还请回吧。”
又转身对着祠堂前头那十几名女客,躬身一礼,道:“多谢诸位观礼,我母女今日得罪了高夫人同尔容诗社,怕是几日过后,便会传出恶名,各位未添笄便要走,也是情理之中,小女不留,今日多有怠慢了,还请回吧。”
“这……”一开始还要走的客人,这会儿都不约而同地犹豫起来,十几个人,到底还是有讲正气的,有一半人出声告辞,有一半人站着没动。
三名老妇沉思罢,又是相视几眼,正待出声,就听一声爆喝:
“卢遗玉!”长孙娴总算缓过气儿,重新开口,遗玉扭过头,就见她那根指着自己的食指,伸的长长的,因为过细,白的有些渗人。
“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你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不过是好运认了门亲,不过是使手段攀上了魏王!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我明白告诉你,皇上已是替魏王选好了嫡妃,不日就会下诏叫他们完婚,而你,终究只能是个侧妃——哈哈哈!”
她刺耳的笑声里,看着她略带狰狞的面孔,遗玉心口一绞,眼睫轻闪着,胃里不住地翻滚起来,脸色不由已是发白,捏紧了微微发抖的双手,不显出半分被这消息影响到的模样,对她勾唇一笑:
“我不信。”
“你是不该信。”
一声低沉的嗓音,有些突兀地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钻进耳朵,遗玉侧过头,从几道人影的缝隙中,看见小桥那头的牌坊下面,又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一身镶银紫袍,头戴金冠,面无表情的样子,慑人,却也迷人。
第59章 许之,伴之
“魏王到——”
这一嗓**人独有的尖锐声,打断了长孙娴的笑声,叫众人纷纷循声看去,瞅准了方向,边满脑袋疑惑着这位怎么来了,边唰唰地躬身下去,行礼道:
“参见魏王。”
还直着脊背的,除了长孙娴和那位穿着墨绿衫的老夫人,便只有遗玉了,她盯着李泰,一双水眸中,闪烁的是意外,是欣喜,是期待,是激动,还有些未消的彷徨。
她以为,这时能看到他,便是惊喜,殊不知,更叫她惊喜的,还在后头。
“免礼吧。”李泰暂将目光从遗玉身上收回,瞥了眼愣愣地看着他的长孙娴,移到那墨绿衫的老妇身上后,挑了下剑眉,轻轻颔首。
卢荣远、卢荣和已是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不知魏王您前来,下人疏忽通报,未能远迎,还望勿罪。”
卢家的祠堂,是第二次这么热闹,头一回,是卢氏母子四人认祖归宗的那天,房老夫人来闹场,这第二次,便是今日遗玉的及笄礼。
李泰没应,环顾了四周,桥上、席间、祠堂前,人一堆一堆地站着,被踩得褶皱的地毯,被掀翻的小案,倒扣在地上的水盆,等等,哪里像是在办及笄礼,整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
想着刚才在牌坊后面听见的,眼中冷光一现,看向遗玉,低声道,“怎么回事?”
遗玉冲他苦笑一下,刚开口,就被卢荣和抢了词儿:“殿下,也没什么,这都是一场误会。”
“哼!”长孙娴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你来的正好,且瞧瞧你这个侧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大胆!”
她话未说完,便被李泰身后牙白的宫人打断,“你是什么品级,也敢对王爷直称,你什么你,没规矩!”
长孙娴是没想到一个小太监就敢对她大呼小叫的,心里窝火,可对方又没说错,李泰的爵位,皇室之外,妇人非是一等的诰命在身,哪个能直呼“你”的。
遗玉无语,觉得长孙娴是真昏头了,就连她这私下同李泰没大没小的,在外人面前,也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唤他“殿下”,称他“您”,他也自称“本王”,不是“我”。
“嗯?”李泰又对遗玉疑了一声,等她回答。
“礼行了一半,出了岔子,”遗玉一语略过去,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抑不住过快的心跳,轻声问:“您怎么来了?”
“随本王来。”
没再浪费时间,李泰走到了祠堂下站定,转过身,看着跟上来的众人,一眼落在一身海棠红,淡妆丽色的遗玉身上,目光轻闪,心中余留的一丝沉闷也被她的身影一拂而散,他从袖中掏出一卷软帛,在手上展开,随行的宫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圣上亲谕——”
下面人一愣之后,便“唰唰”跪倒一片,就连身僵色硬的长孙娴也被同行的人拉扯着跪下,这一下,祠堂前,除了李泰,就只剩下那墨绿衫的老妇还在站着。
这不是门下省发的诏令,是皇上亲手书的谕令,便不是政事了,想到这里,不少人都侧目偷瞄向遗玉,想着是不是这位魏王侧妃,婚期被订了,李泰并没让他们揣摩多久,浑厚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圣上亲谕,兹闻已故怀国公卢中植之遗孙女卢遗玉,知书达理、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四子李泰年过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卢遗玉待字闺中,与皇四子堪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指配皇四子李泰为正妃。一应礼仪,交由礼部、太史局操办,择良辰完婚,此令——”
他抬起头,看着人前那跪倒的倩影,她若有所思地抬头望来,在一片垂头听谕的人们还没吃透这谕旨时,四目相对,望进那片眼波粼粼,似惊又喜,还有些怔愣的水眸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袭来,他冷硬的薄唇,扬起一抹浅弧,低声道:
“卢遗玉上前接谕。”
遗玉两手撑在地面上,先是被他唇角惊鸿一瞥的笑容晃了下眼睛,心中已被一种难言的情绪胀地满满的,多得叫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地流泻出喜悦的光彩,让他将她此刻的心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和她就这么对视着,这一刻,仿佛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在他们眼中,他们只能看见对方。
“谢主隆恩。”
遗玉一拜,起身,走上前去,两手从他手中接过那薄薄的一张黄帛,涩涩地道了一声:
“原来,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两年前,也是这天,她十三岁生辰时候,他抱着她在露天的阁楼上,许下两个承诺,今日,那第一个承诺,他当真做到了。
“答应你的,未曾忘过。”
他便是这样,明明话不多,可每一句都能戳到她心坎,她忍住没让脸上的笑容扩散地太过分,瞥他一眼,小声道:
“你的伤势如何,这两天按时换药了吗?”
“今日还没。”
遗玉蹙眉,正想说他,奈何这会儿可不是聊天的好时机,身后的窃窃私语声,提醒她,还有事没处理完。
她转过身,目光扫视已站起身的众人,从张张颜色不同的脸上掠过去,定格在一张红肿的脸上后,挂上笑容,语调轻缓,给了她最后一记重击。
“高夫人,我这及笄礼虽是被你们毁了,可好在我的婚事没被你们毁去,果真是有圣谕来,承蒙你吉言令中,多谢了——来人啊,送高夫人她们出去,这等连脸皮都不要的人物,我卢遗玉,不屑与之。”
“你、我、我,”长孙娴红着眼睛,耳中回荡着她的声音和李泰宣谕的声音,心中似有怒火在烧,一把焚尽理智,她目光猛地转向李泰,嘶声道:
“你怎么会娶她,她大哥杀了我二弟,是我们长孙家的仇人啊,你是疯了吗,你娶她是想同我们长孙家——”
“放肆!”
一声厉斥打断了长孙娴差点出口祸语,并非是李泰,而是站在人群后的墨绿衫老妇人,打眼望去,就见她被侍女搀扶着,拄着拐杖,走上前来,人群很自觉地分开,让她行到长孙娴面前,一拐杖敲在地上。
“混帐!皇后家的脸面,算是叫你丢尽了!”
成了!听这声诉,遗玉唇角掠过一抹笑,冷眼看着长孙娴不知死活地回嘴:
“你骂我?”
“闭嘴,没教养的东西,”老妇沉着脸,看着她狼狈又疯癫的样,“你一个小辈,行事迹劣,老身骂不得你吗?就是你姑姑,老身也斥过。”
听这话,众人更惊疑她身份,裴翠云见势态已成这样,便站了出来上前几步,对着这墨绿衫的老妇躬身一礼,又对另外两名老妇人同样一拜,恭恭敬敬地说道:
“见过周国夫人,孔夫人,莫夫人,翠云先前失礼了。”
在场的宾客,多是久居长安,又是士族出身,哪有听到这名头,还想不起是谁的,就连长孙娴都惊回了那股子疯癫劲儿,一阵安静后,但凡认出人的,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先不说另外两位来路,只讲这最后一位,就是斥骂长孙娴的,这位有正经封号的周国夫人,说起她,就不得不提起她的胞姐——当朝皇帝亲母,先皇高祖李渊的皇后,太穆窦皇后,两姐妹,都是神武公窦毅与北周武帝姐姐襄阳长公主的女儿,窦皇后是一个奇人,有传说她儿时就生发过膝,聪慧过人,周国夫人没这般神奇,却也不遑多让。
只可惜窦皇后芳华早逝,在李渊称帝之前便去世,留下的儿女,儿时全赖一位品行过人的姨母照拂,登基后,李渊便封了她三品的夫人,她丈夫死后,到了李世民时,又晋一品周国夫人,自行搬去洛阳定居,虽不怎么回京,可谁不知道,皇上有这么一位敬若母长的姨母,人正言直,说话极有份量。
遗玉得周夫人指点,知悉周国夫人的软肋,是最看不得有辱后族门第的事情发生,不管是过去她窦家的,还是现在长孙家的,这才会故意诱了长孙娴屡屡失态,惹毛了这老妇人。
“不必多礼了,”周国夫人摆摆手,又将注意转向长孙娴,继续斥道:
“同是长孙家的女儿,你身上哪有一丝你姑姑的德行,身为皇亲国戚,却不自省,蛮横自大,自以为是,丢自己的脸,也丢家里的脸。听说你办了个什么诗社?老身瞧你们这一群女子年纪不大,却自命清高,没有什么品德,还敢用花草来评人——不管你们这沽名钓誉的主意是哪来的,总之,不许再用!”
蛮横自大,自视清高,沽名钓誉!
听着她这般训斥,祠堂前的人们,再看向长孙娴她们的目光,可就要露骨许多。要知道,这训人的可是周国夫人,是比一千个人指着脊梁骨骂都要厉害,今日过后,这几段话传了出去,果真是如遗玉先前所讲,那脸啊,就别要了!
长孙娴那群人,也是清楚周国夫人方才训斥的影响,个个粉脸是“唰”成青白青白的,又以长孙娴的脸色最为精彩,遗玉看过去,至少瞅出了七八种样儿来,加上她现在一副让人不敢恭维的尊容,狼狈的叫人不忍睹,看着像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模样,再联想她当初清高冷傲的神采,叫人目不忍睹。
遗玉知此局已定,她只需事后再稍微使一些手段推波助澜,长孙娴就算是彻底毁了,还有那尔容诗社,也要沾染上个臭名,思及此,她心情却有些烦躁,撇开眼睛,不再看长孙娴。
“罢,你且回去,思过一阵子再出门吧。”
周国夫人一语敲定,就听一阵惊呼,长孙娴身子软倒在地,同行七人,却仅有两个上前去扶了她,剩下的五人,恨她连累,原地一站,朝着周国夫人行了一礼,便身形匆匆地离去了。
“做的不错。”李泰淡淡一声,在遗玉背后响起,“你记住,有人对你狠时,你定要比她更狠。”
“我还不习惯。”遗玉轻声道,在别人伸手打来时候反抗,同狠狠地反击回去,是不一样的。
“无需多想。”李泰伸手,在她肩上轻按了一下,便又松开,那掌心的温度,叫遗玉重新打起了精神,对着四周宾客一拜,道:
“诸位,小女送你们。”
“礼还未毕,哪有送客的道理。”周国夫人转面向遗玉,一指四周的杂乱,“收拾一下,续礼,老身等是特意来观礼的,腿脚不便,来的迟了,没看着前头,可这后头,是要看完的。”
“是啊,卢小姐,这添笄还没完呢。”有李泰在这里,有那道圣谕,又有三位老夫人在,谁还有离开的心思。
遗玉一笑,并未再作态,又一礼,道:“待小女稍整仪容。”
祠堂前,小案后,一身海棠红的遗玉端坐,就好像最开始添笄时的模样,三位老夫人站在一旁依次添笄,其他女宾都目不转晴地盯着,都有些兴奋,能同时见着这三位老人在及笄礼上出现,怕是只能见这么一回了,怎能错漏了什么。
“添钗一支,固本修德。”周国夫人将手中金簪别在遗玉髻上,又恢复成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谢夫人。”
“添笄一支,岁岁平安。”一直没做声的孔夫人,在遗玉头上别了一根笄后,便退到一旁。
“谢夫人。”
“添簪一支,蕙质兰心。”莫夫人,也就是那个头戴竹节玉簪的老妇,一边动作缓慢地将珠簪定在遗玉髻上,一边用着旁人听不见的音量道:
“心计莫乱用,仁义不可丢。”
遗玉目光微闪,点头,“谢夫人。”
她心里,着实好奇这三位的到来是受谁所托,可想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三人添罢,剩下的女宾,再上前去,各自取了添头出来,却都没往遗玉头上别,而是放在一旁司者的托盘中,说了吉祥话,这是对三位老夫人的尊重。
李泰没有落座,在一旁站着观礼,看着遗玉添笄后,又焚香醴酒,直到见司者拿了纸张出来,铺在案上,去请身为男性长辈的卢荣远,待给遗玉取字,方在众人的意外中,走上前去,伸手对卢荣远道:
“本王来。”
有圣谕在先,遗玉便是李泰未过门的正妃,由他来取字,却也合适,卢荣远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中毛笔递上。
一撩衣摆,李泰在遗玉对面盘膝坐下,看了眉眼含笑的她一眼,提起笔,在雪白的纸上落下一字,再将纸张反转在她面前。
珏,二玉相合为一也,遗玉看着纸上笔锋凝练的一个“珏”字,目中神采流绽,解读出另一层意思——
珏,伴王之玉也。
第60章 忍不住了
一场被一根莠草搅乱的及笄礼,就在一纸圣谕和三位贵客的到来下,柳暗花明,漂亮地落下帷幕,当中波折,几人话语,字字珠玑,日后不胫而走,让那花草评人的把戏,彻底成了一个无疾而终的笑话,同时也让三夫人添笄便成了一桩美谈。
周国夫人位份之高,不必多提,且说另外两位:
一是那位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吉祥话的孔夫人,这位终身未嫁的夫人,追溯起来,出身可就特别了,她是正儿八径的孔子第三十二代子孙,孔嗣悊的姊妹,正统的儒家传人,孔子后人,隋末时候,便以其礼度闻名洛阳城,论辈分,十八学士中的孔颖达,还要唤她一声姑母。
至于莫夫人,同样身为书法名家,这位早年出嫁的莫夫人的名头,可是没有她胞弟虞世南来的响亮,虞世南虞世基两兄弟少年时,曾同王羲之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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