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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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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一脚刚往门里迈,两人便同时伸了手出来挡:“王妃留步。”
遗玉觉出怪来,往黑洞洞的园子里瞧了两眼,挑高眉毛,佯作不悦道:“怎么,这芙蓉园里还有我不能进的地方?”
便是李泰办公那间书房,她敲敲门也就进去了,半年下来,这还是头一回她在自家园子里走,被人拦住的,不舒服有些,更多是直觉出这里头有问题。
“属下不敢,王妃恕罪,是王爷交待这园子里不允人进出。”
遗玉皱眉,愈发觉得有问题,不让人进出,是里面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见的?
侍卫是不敢假传李泰的话,遗玉也没有同李泰作对的打算,虽是满腹疑惑,但还是歇了进去瞧瞧的打算,又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转身欲走,恰是时,她走出去七八步,便听见背后隐隐约约响起了一段琴声。
她蓦然回头,目光穿过门洞,紧紧地落在幽暗的杏园里,是那琴声由来的方向。
第220章 杏园夜话
杏园里突然传出的铮铮琴音让遗玉停步,一转足,折返回来。
为了李泰生辰,整个园子大清扫过一番,她可以确定,就在今天之前,这杏园里并没藏有个会弹琴的大活人!
“请王妃留步。”两名侍卫奉命阻拦。
“谁在里面?”遗玉沉下脸,自有一番威严。
“这……”两人为难,又不敢哄骗她,便支吾答道,“是王爷的客人。”
“哦?是什么客人。”
“属下、属下不知。”
遗玉没错漏两人闪躲的眼神,道是有鬼,不耐烦地一挥衣袖,“让开。”
“王妃恕罪,是王爷吩咐——”
遗玉已没心情听他们废话,拍了两下手掌,将跟在身后的一凝一华叫出来。
“拉开。”
“是。”
这两名侍卫虽是李泰手下死士,却远不如一凝一华武艺来的高强,几招过后便被默契极佳的两姐妹联手擒住,点住穴道丢在墙角。
吩咐两人在暗处守着,遗玉踏入园中,寻着渐渐密集的琴音,转过石屏,眼中乍现打光,园子当中,一株繁枝叶空的桃花树下,坐着一名抱琴女子。
“铮——”
四目相接,一声断弦。
“嘶。”那女子将被琴弦绷到的半截葱指含进口中,侧头打量着走近的遗玉,清亮的眼睛里闪着困感,随即变成惊讶。
“可……是魏王、妃?”
同她的清丽的容貌一般,是属于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那种舒缓,带着一些不确定的疑问。
遗玉在距她半丈远处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是谁?”
“我?”女子被这一个简单的问题难到,她神情有些茫然,突然苦笑一声,道:“一个客人?我也不知我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任凭谁知道自己丈夫瞒着她藏了个女人在自家后院,心情都不会好,遗玉亦然,她是顺应情理地将李泰这段时日的反常同眼前的女人联系起来,心中顿时五味陈杂,但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
“哦?那小姐是失忆了吗?”
“不,没有。”
“哪怎会不知自己是谁?小姐是从哪里来,姓甚名谁?”
“我……我不便告诉你我的来处,王妃若不介意,叫我苏兰就好。”
苏兰!?那个长孙夕口中,让李泰和李承乾争风吃醋,最后投井自尽,香消玉殒的宫女?
若非是眼前站着个活生生的女人,有形有影,遗玉简直要怀疑自己活见鬼了。
苏兰看到遗玉瞬间难掩惊讶的模样,狐疑道:“李泰曾同你提起过我么?”
听她直呼李泰姓名,遗玉摇头,半真半假道:“姑娘大名,我从别处略有耳闻,据说苏姑娘曾在宫里服侍过王爷。”
“哦,我说呢,”苏兰抚额道,“他怎会同你提起我来。”
这下换成遗玉疑惑了,看她这样子不像是一个曾经死里逃生的人,那就是长孙夕的故事有水分?
这么推论下去,那位苏兰姑娘没有被太子逼死,所以李泰同李承乾之间的矛盾没有恶化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李泰也许并不是没将这苏兰放在心上,所以那天地嘲笑长孙夕的话也根本不成立!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发现都让遗玉高兴不起来,她不惮以最坏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可事关李泰,她便总免不了患得患失。
她越心慌,反而越冷静,面沉如水,继续发问:“那可以告诉我,王爷为何接姑娘到芙蓉园来住?”
苏兰怪怪地看她一眼,摇头,“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遗玉没错看她脸上的同情,心里不舒服,却不忘抓她话漏,“你说‘现在’,那便是说早晚我都会知道,你藏着话,我揣着疑,苏姑娘又何必卖关子,让两个人都不痛快。”
“呵呵,王妃说话有意思,可我只怕告诉了你,不痛快的人还是你。”
“姑娘请讲。”
苏兰将琴张放在一旁,从草席上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遗玉这才注意到,比起自己身材,这位苏姑娘相较纤长,体态适中,五官齐整,实话说,的确是一个美人。
她脸上挂着一副“是你自己要听的”模样,皱眉道:“李泰要纳我做妾,我不愿,他怕我逃走,便强拘了我在这儿。”
看准了遗玉脸上的错愕,苏兰无奈道,“你看,我就说你不听为好吧。”
遗玉缓过一口气,停摆的脑子又转起了弯,勉强扯动了嘴角,露出个干笑:“苏姑娘是在与我开玩笑?”
“事实如此,你信与不信都是这样。”
“非是我不信,据我所知,王爷应该是不会做这种、这种强抢民女的事。”遗玉神情古怪道。
苏兰干脆一笑,反手指了指自己,“王妃错了,我可不是民女。”
遗玉语调微嘲,“那苏姑娘是哪家小姐,可否报上名来?”
苏兰收敛了笑容,眼神高深莫测起来,“王妃不需要再试探了,我的来处,不是你能知的。”
遗玉突然笑了,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戏谑道,“你的来处,是指红庄吗?”
这下错愕的人调换过来,苏兰猛然回头,目瞪口呆道:“他、他连这个都同你说?你竟然知道红庄?”
遗玉光明正大地点头,“是,我知道。”
苏兰皱眉,不悦地自语道:“他怎么能同你说这个,不应该啊——他同你说了多少,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不如苏姑娘先告诉我,王爷把你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他想纳我做妾,我不愿意,便被他扣押起来了。”苏兰答完,便若有所地低下头。
遗玉板起脸,“苏姑娘,我不想同你说笑。”
苏兰似是正在思索什么,被遗玉打岔,有点不耐烦道,“我也没同你说笑,既然你知道红庄,那应该知道什么叫族女吧?”
“你是姚姓族女?”遗玉一句话,连问带答。
苏兰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草草点头道,“没错,我娘是姚姓的五脉血亲,我是正统的族女,李泰就是因为这个,才非要纳我做妾。”
遗玉半信半疑,道:“你是说因为你族女的身份,所以要纳你做妾?不对吧,我听说你早几年便被王爷带进宫中做宫女,他有个意思,为何要拖到现在?”
从当事人嘴里听说自己的夫君要纳妾,偏人家还不乐意做这个妾,这感觉岂是一个怪字了得。苏兰抬头看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两眼突然一亮,竟是坦率地回答她的问题:“这里面牵扯到我族辛密,别的我不能同你乱讲,你只需知道李泰当真纳了我做妾,有好处便是。
此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李泰曾在红庄待过几年,我便是在他离庄之时,被族中长老隐瞒了身份,要求他带在身边到京中历练的,当时说好是两年,我同他在宫里才待了一年,谁知竟被你们那皇帝盯上了,他怀疑我的身份,李泰觉得留着我是个麻烦,便算计了李承乾,把我偷梁换柱送出宫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把我放在别院里又住够了一年,才送我回去交差,因此,他之前是不知我身份,所以没打我主意。此次我离庄进京,本是为办一件事,不想却被李泰寻着以前的记号擒住,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五脉族女的身份,这才要强行纳我做妾。”
遗玉借着月光同灯笼仔细地观察苏兰神态,见她不像是在说假话,再联系她所知的其他事,仔细一琢磨,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若她没记错,李泰的生母谨妃,与红庄的头领是姐妹,谨妃应该也是这什么五脉族女,李家还未夺江山之时,她便是李世民府上一个妾!
红庄的族女,皇室,皇位……遗玉的心怦怦跳如擂鼓,似乎从这些联系中抓到了什么重点,是天大的秘密!
背脊一凉,她打了激灵,肩上突然多出来的手掌让她猛地抬起头,便对上苏兰一双凌厉的眼睛:
“你应该也不愿见李泰纳新人进府吧,你我都是聪明人,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不愿跟他,但若当真成了他的女人,就必会同你争。我身份特殊,他不会怠慢我,而你就不一样了,我听说你娘家落魄,兄长又不成材,男人心多变,朝欢夕厌,真有那么一天,你定会后悔的,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变,充满了诚挚和期待:“你帮我逃出去吧,这也是在帮你自己,好吗?”
一半是威胁,一半是诱惑,遗玉脑袋发蒙,完全跟不上趟儿,当她还在怀疑李泰行踪时候,他已是偷偷弄了个女人住进后院,当她还没吃几口酸醋时候,这女人却要她帮忙逃走!
苏兰见她摇摆不定,抓着她肩膀,急声道:“王妃,你要想想清楚,我的人正在长安四处找我,夜长梦多,李泰若没耐心等我松口,一旦他强占了我的身子,我便是走也是走不掉了!”
遗玉闭了闭眼睛,心念转动,片刻间,已是有了决定,她握住苏兰握在肩头的双手,拉开,后退一步,盯着她,轻声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苏兰欢喜地又去抓住她手握住,激动地摇了摇:“事不宜迟,李泰大概是怕节外生枚,你既能进到这里,他必是没多派人手看管我,听说今日是他生辰,他脱不开身顾我,你这便掩送我出去吧,这里是芙蓉园对吧,你掩送我送到雁影桥外,我便有法子离开,让他再找不到我!王妃,你若真放我离开,我定再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第221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御宴宫后院,转角一间不起眼的客房中,从李恪手下擒到的那名毒师,手脚都被捆绑起来,被两名黑衣侍卫押按在地上,即便这样,拼命地想要抬头看清对面椅子上坐的男人,口中狰狞道:
“哈哈……没想到,我真没想到,难怪你行踪隐蔽,难道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常四,常四,你竟是一名皇子!怎么,你不认得我了么,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可怖吗,你害怕吗,这都是被萧蜓和那个死丫头害的!”
“姚一笙。”李泰平静地喊出一个“熟人”的名字,却没有半点熟人相见的意外和热情,语气顿了一顿,便直奔主题:“四月本王的文学馆中那桩凶案,可是你助李恪所为?”
“没错!是我!早知道你就是魏王,我就该直接将毒投到你的王府去!”此刻的姚一笙,半张脸上前是青绿色的斑点,这是蛇毒凝结的象征,也是她能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毒素没有蔓延到要害,能活下来的原因。
“是姚一笛放了你么。”
李泰的疑问只带有一丝不确定,当初离开大蟒山,姚一笙辗转到了姚一笛手上,依着他的了解,姚一笛睚眦必报,姚一笙曾对他起杀心,他不可能让这女人苟话到现在,但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他添麻烦的机会,也是姚一笛一贯所为,因此,不排除是他将人要去又放走的可能。
听到了姚一笛的名字,姚一笙顿时便收敛了方才的疯狂迹象,面上带了些慎重,冷笑一声,道:
“没错,正是少东主放了我,常四,你想必还不知道吧,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我已将你身份的秘密送了出去,只等消息传到少东主手里,你便等着被拿捏吧!”
听这恐吓,李泰着实无感,姚一笙是外庄人,知道的内情太少,别说姚一笛,便是红姑,早也就知道他是唐皇子。但让李泰敏感的,却是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这么说,你与姚一笛一直存有联系。”
“你想知道什么?”
姚一笙恢复了一些警惕,但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借着微弱的烛光,由下至上的诡异视角,这个男人的样貌依旧俊美的出乎她所有的意料,让人不经意间便会痴迷进去,她恨这个男人,是他引诱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却又无法不被他吸引,只能用爪牙掩饰自己依旧未冷的心跳。
李泰却吝惜给一个眼神与她,也没有要她答复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朝外走,留了一吩咐给两名死士:
“押到永平坊。”
“是。”
……
芙蓉园西畔,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凝和一华两姐妹不远不近地跟在暗处。
“呼,这园子真大,可惜时机不当,不然我还真想在这里逛一逛呢。”苏兰小声感慨道。
“你若是想留下,我可以将你再送回去。”
听她嘀嘀咕咕聒噪了一路,遗玉终于出声警告道。
“啊,不要。”连忙加快了脚步,苏兰紧紧跟着遗玉,一只手还过分地轻拉着她的衣袖,一副生怕她将自己丢在半路上的样子。
“那你就安静些,我已经开始后悔帮你了。”
苏兰撅撅嘴巴,“好嘛,我闭嘴就是了,你千万别留下我。”
从杏园走到雁影桥的路并不远,所幸园子里的下人都被调到紫云楼去侍侯,挑拣着小路走,沿途遇见两拨巡逻的护卫,都被遗玉打发了,苏兰是被秘密送进园子里的,又加上遗玉护身,倒也没起半点波澜。
长长的雁影桥上,桥头桥尾都有卫兵把守,少说有三十余人,但要想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待会儿扮作醉酒模样,我叫两名侍女将你送到桥头。”遗玉望了望桥上状况,扭头对苏兰交待。
“就这样?”苏兰一脸怀疑,“倘若半道上被人拦下来,难道还要我跳江游过去不成,这种天气是会冻死人的,还是你送我过去吧。”
遗玉皱眉,“你扮作醉酒的女客,侍卫是不会拦你的,若我在边上陪着,更加会招人怀疑。”
苏兰抱着肩膀,连连摇头,“万一这些侍卫里面有人见过我呢,不行,还是你送我出去保险。”
她见遗玉犹豫的模样,跺了跺脚,急声道:“喂,咱们可是说好的,你送我出园子,我可是会拿一件大秘密同你交换,保管你听了不后悔,你要是只送找到这里,我就不告诉你了!”
遗玉对她所说的秘密并不十分在意,见她坚持要让自己送,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事后王爷发现,我还可以说是被你挟持的。”
苏兰一拍巴掌,十分赞同,“好好,你就这么说,”她踮脚张望了一下江面,催促道:“咱们快走吧,别让李泰发现异样,追过来就完蛋了。”
遗玉不理她催促,上下打量她一番,就从脑后的盘发上摸索着取下两件金制珠花,示意她弯腰,踮脚给她戴上。
“这是做什么?”
“笨蛋,你穿的不像丫鬟,打扮又太过素气,不像是与宴的小姐,啧,别乱动!”
“嘶——疼。”因为抬头被蹭到了头皮的苏兰委屈道。
“说了让你别乱动。”遗玉不客气地训了她两句,将珠花戴摆正位置,打量了两下,觉得妥当了,这才引着她,光明正大地往桥上走。
桥上的侍卫和下人见到突然走过来的遗玉,都吓了一跳,纷纷躬身去拜。
“都免礼吧。”遗玉摆了摆手,苏兰半垂着头,一副温驯模样。
虽纳闷这个时侯王妃怎么独自带着一位眼生的小姐出现在这里,但主子的事又岂是他们能过问的,只瞥了几眼样貌不俗的苏兰,见两人没什么异样,便又目不斜现起来。
两人无话,安安静静地过桥,走到桥尾,越过最后两名侍卫,算是踏出了芙蓉园,两人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避开了桥上的视线。
“哇,太好了,总算逃出来了!”苏兰兴奋地小声叫了一句,伸手握住遗玉双手摇了摇。
“我就送你到这里,你且走吧。”遗玉一边回头在桥上寻找一凝一华两姐妹身影,一边挣开她的手,同她道别。
“我还没告诉你那个秘密呢。”苏兰抓着她不放,笑嘻嘻道。
“那你就快说。”遗玉挣不开她,干脆就任由她抓着。
“好好,你别急啊,”苏兰顾盼左右,对着对面街角正驶过来的一辆马车招了招手,低头凑到遗玉耳朵边,指着那辆马车,笑道:“你瞧,接我们的车来了。”
遗玉眼皮一跳,已知不妙,偏头躲开她的靠近,指出她语病,“是接你的车。”
“哈哈,不,”苏兰松开她双手,干脆一臂环住她的肩膀,拉向自己胸前搂紧,原本温和的嗓音突然一降,肯定道:“是接我们的马车,小东西,你得跟我走。”
……
阿生跟在李泰身后从御宴宫离开,往紫云楼走,半道上,他突然“啊”了一声,急忙道:
“主子,您说姚一笛是不是在骗咱们,若他真是被红庄的叛族追杀,躲到了京城,姚一笙又一直同他保有联系,怎会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他自然是在骗本王。”
见李泰一派平静,阿生面色一僵,赔笑道:“原来主子早就知道了,那您帮他躲藏,是为了将计就计么?嘶,依您看,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四下静悄悄的,李泰沉默片刻,才道:“将计就计?不,是本王被他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受他要挟。”
阿生这下是愣住了,路都忘记走,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泰略显僵直的背影,想破头皮也不能得知,姚一笛是拿住了什么把柄,会叫李泰服软!
但下一刻,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过来,依他这么多年跟随,能让李泰失态的,除了——
“主、主子,难道是王妃怎么了?”
李泰已走到下一个路口,停下了脚步,负在背后的手掌猛然握紧,关节的暴动声嘎嘎作响。阿生看着他的背影,脖子一凉,颈后汗毛竖起来,直觉到危险,不敢再问,低着头,也不敢靠近。
然而好奇心却像一把火烧烤着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亦在红庄待过一段时日,可曾听闻过五脉族女?”李泰的声音传过来,低低地敲在阿生的耳膜上,叫他心跳一下停摆。
“五、五——”阿生费力地伸长舌头,那几个字眼仿佛魔咒,卡在他喉咙里,让他憋红了脸,也只能艰涩地发出一小声,轻轻地,像是怕惊动了谁,“王妃是……她怎么会是……”
“她是。”
静谧,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阿生把手掌扶在胸口,费力地吸进一大口气,一步一步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主子,会不会、会不会是弄错了,卢家怎么会同红庄牵扯上,王妃若是、是……那位……难道她不是卢氏所出?五脉单传,只有一女,卢家可是有两个女儿,王妃还有一位姨母在呢。”
“上一任五脉族女,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女儿,卢景岚。”
第222章 你是我的
“你得跟我走。”
面对突然翻脸的“苏兰”,与其说遗玉现在是惊慌,倒不如说是惊讶,这似曾相识的口吻,阴凉的语调,再联系上红庄那鬼地方。让她脱口而出了对方姓名:“姚一笛?”
“哈,看来你也是惦记着我的,不然怎么一猜就中呢?”
一句话证实了他的身份,遗玉脸色一变,却没有惊慌失措,较为镇定地盯了一眼他此刻的清丽女颜,蓦地扯了下嘴角,讽刺道:“这世上还能找见第二个像你这样满嘴瞎话又二皮脸的家伙么?”
被她骂了,姚一笛反而得意地挑了下眉毛,“你这样夸我,我可是受不起——唉,”话说到一半,他一抬手又快又准地擒住了遗玉挥过来的手腕,将她藏着毒针的手掌慢慢拉开,摇头道,“不不不,这样可不好,咱们现在要办正事,这些小节目不如留着等出了城再来助兴,你看好不好?”
遗玉偏头躲开他靠近的脸,冷哼道:“你的正事,便是假扮成一个女人,胡编乱造一段谎话,把我从园子里哄出来掳走?”
“不然你以为呢,要想从老四身边抢人可不容易,你要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力气把你弄出来的,不掳走,难道还要把你再送回去?”
说着话,马车已经驶到两人跟前,姚一笛指着车子,环着她肩膀道:“让我猜猜,你是愿意自己上去,还是想被我抱上去?”
“把你的猪蹄拿开,”遗玉皱眉看了看肩上那只爪子,不舒服地扭了下脖子,没好气道:“信不信只要我喊上一声,你连这条巷子都出不去。”
姚一笛竟真听话地将她放开了,上前一步,撩起车帘,扭头用那张易容的比真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对遗玉嫣然一笑,捏着嗓子柔声哄道:“行啦,别闹了,快上车吧。再不走,老四可要追来喽,若是被他逮回去,可就没人为你解惑了,我可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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