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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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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反倒是对那地方有些印象,道:“虔香楼?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说过。”
  “就在东都会开平坊里,怎么,二哥去过?”
  听她一详说,卢俊一下子就想起来,摇头笑道:“没去过,不过刚巧,明天我同宝庆和少贡约了喝酒,也是在开平坊,听他们说,好像就是挨着那家虔香楼,叫瑞同酒楼的地方,我怕迷路,不如明日咱们一同出门?”
  “你们约的什么时辰?”
  “戌时前后吧,你若是要晚走,我就自己去也无妨。”
  “那咱们酉时过半就出门,我先送你到酒楼,正巧王爷明天要到别府去赴宴,你们要是玩的迟了,我先回府也好再派人去接你。”
  兄妹俩一拍即合,这就说定了明天一同出门。
  捏着帖子回了房,遗玉才又在脸上挂起疑色,她可不会以为长乐真是邀她去赏灯的,莫非是还记着大理寺她坏了她好事,要秋后算账?
  “主子,您若不想去,就推了么。”平卉侍候着遗玉脱下轻裘,劝道。
  “推了这一回,还有下一回,总不能一直避着她,被人听说倒成我拿乔,去见见也好。没事,我既有防备,就不会吃什么亏。”
  遗玉安抚了她一句,便披上开衫,到书房去了,自得了那宝贝《荐季直表》,她一日不摹上几笔,夜里就睡不着觉。
  第240章 官儿不高
  朔望早朝,正月十五早晨,卢俊跟着李泰一同去了宫里,不过一个是进太极殿听朝,一个则是随着大部队在宫门前听封。
  遗玉知道朝廷办事罗嗦,早上便没闲在府里,而是就近去昨日买下的新宅走了一趟。
  新宅必要新添一些人口,她昨日派人到龙泉镇去问过,小满和李乐夫妇都愿意过来,又挑了当初卢智留在璞真园的一对办事得力的管事,并三五名手脚利索的家丁,算是成了卢俊府里的头一批下人。
  小满来的也快,昨晚上便收拾了东西,上午就到达京里,因她是最早侍候遗玉的丫鬟,遗玉用起她来放心的很,便将新宅的事务通通交待给她,又留下三百贯钱供她打点,看日头高起,才回了王府。
  李泰和卢俊大概只比她回来早上个一刻半刻,遗玉一进门就见他们两个一主一客坐着喝茶,谁也不搭理谁,俨然一副绝缘的样子。
  “怎么样,皇上可是有赏赐你们?”李泰这人是惯常的宠辱不惊,遗玉直接去问卢俊。
  卢俊点了下头,表情有些郁闷,“皇上封了二弟和三弟做勋卫队正。”
  遗玉看向李泰。
  “五人为一伍,有伍长,五伍为一偏,有偏师,二偏为一队,有队正,正七品上。”李泰给她普及常识。
  “哦,”听明白了,“那二哥呢?”
  “我作了哨长。”
  遗玉又看向李泰。
  “两队为一哨,有哨长,从六品下。”
  话就是说,尉迟家的公子和刘家的公子一人管了四十九个,卢俊管他们两队九十九个人,换言之,她二哥现在也就是个百夫长。
  一府之中,有长上头还有领五百人的旅帅,旅帅上头还有领一府千人的都尉。
  难怪卢俊脸色不好看,明明是立了功,官职却只比行军之前的七品升了半级,离李泰和她之前预测的,整整差了两级半。
  遗玉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但还是先去开导明显失望的卢俊:“二哥是不是觉得这官职不高,心里不好受?”
  卢俊心中着实不能服气,便纳闷道:“妹妹不知,与我们同营的有两个,功劳不比我们大,却都是直接封了旅帅,领五百人之多。”
  遗玉摇摇头,“先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己,二哥想想,若皇上当真升了你三级,你不觉得这当中承了别人的荫蔽吗,不论是祖父的,还是谁的,你能踏踏实实地领受吗?”
  卢俊握了握拳头,想到这种可能之大,脸色又衰几分。
  遗玉不等他答复,又道:“可现在,这从六品下的武官职位虽说不高,可谁敢说不是二哥你自己争来的。你现在是拿之前的七品来比觉得它低,却不想那七品相当于是从天掉下来被你捡到。你就当自己是一个白丁,从一名小卒一跃到这百夫长的位置,仅是经历了一场胜仗,还是在破坏了军纪的情况下被晋升,二哥还觉得这职位低吗?”
  一番劝导,让卢俊陷入思考,李泰深看了遗玉一眼,将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们,这亲勋翎卫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寻常内府兵力。
  非是卢俊白白行军了几个月,然是这里头的门道,也只有有阅历的将士才晓得,武将若要往上升走,非是要在内府亲、勋、翎三卫中走过一遭不可,三卫品秩虽低,然身份很高,便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拎出来,都是有家世的人。
  “你说的对,是我太急进了。”卢俊脑筋直,通的也快,转眼睑上便又有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二哥想明白就好。”见卢俊不在意了,遗玉心里对宫里抠门的封赏那点不满也不翼而飞。
  兄妹俩不知里就,独李泰一个明白人,却是想着要磨一磨卢俊心性,装聋作哑,由他们傻糊涂。
  ……
  下午李泰要出门前,遗玉才想起来把长乐邀请她去赏灯的事说了。
  “虔香楼?”李泰抬起左手,方便她将他袖口的毛皮镶边挽整齐,“就是临着东兴桥边上那家,原来是舞坊,后被长乐府上的家生盘下,修成了一座乐馆,上元夜里赏景是不错,想去看看也行,带上侍卫,免得被冲撞。”
  李泰自从听遗玉分析过长乐大办无双社的意图之后,便对这个有野心的长姐“另眼相看”了几分,但若叫遗玉避着她走,且不说他不会给自己的女人出这样避祸的窝囊主意,就是遗玉肯不肯都是个问题。
  “知道了,我去看看就回来,带着一华,不会有事的。”
  李泰穿戴好,又搂着遗玉在榻上喝了一壶茶泡点儿,时辰到了,才带着阿生出了门,上到马车上,又想起来一遭,就去问阿生:“昨日下午,你是不是说在宫门前见到长乐的车?”
  “回主子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
  长乐昨日的确有进宫,但她是见了皇上,还是见了过去这一年格外安分的太子,李泰说不准,便又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
  兄妹俩日落出的门,遗玉先将卢俊送到酒楼,从城西走到城东,穿过小半座城,已经是傍晚时分,今日店铺关门都迟,街面上平时是夜有的小商小贩也都早早冒了出来,赶紧这一年鲜有的能正大光明在巡街人眼皮子底下贩售的机会。
  遗玉没打算早去赴约,就一个人带着平卉和一华两人,下了马车,沿途逛荡,也呼吸呼吸外面空气。
  将将立过春,正月中旬不算冷,街头巷尾又带有白日暖阳的余温,听着来来往往的吆喝喧哗声,她心情没由来的就很好。
  民工巧技,并非只有正经店铺里的东西才是好的,遗玉一条街走下来,是发现不少精巧的小玩意儿,有人自家酿的梅花胭脂,有木头雕涂的大小摆件,还有几家手捏的花脸面人儿,不光是她瞧的喜欢,一华这样性格沉稳的,都被平卉叽叽喳喳带动地活泼起来,时不时会大着胆子问上一句。
  “夫人,这是什么呀?”
  遗玉瞧她们想买又不敢开口的模样,和蔼道:“咱们今晚是出来散心的,喜欢什么,只管挑拣,算在我账上。”
  “谢谢主子。”
  有平卉带头,一华也恭敬地应了一声,前者喜笑颜开转头就去挑选面人儿,后者虽仍是不放松紧跟在遗玉身边,但遇见喜欢的,也敢多看两眼。
  几天前李泰才花了五万两买一件钟繇真迹给她,遗玉头两天还在心疼钱,但到底是因为没从自己腰包里掏,也没有见王府库里少上一分半分。
  靠她两天派卢东去同方航说道五都药行的生意同魁星楼的冲突时,顺道清算了一笔账目回来,这年前年后三个月,是赚了一笔小两千,因而她腰包充足,又有了固定的经济来源,既然不用王府的钱,便是该花的照花不误,没能被那五万两逼出来点节省的意思。
  说来她同李泰这对夫妻也叫可笑,诺大的王府只他们两个主子,然花钱时一个用的外财,一个却是使惯了自己的私房,完完全全将王府里的收支当成了公家出入,不多不少地摆在那里,用钱的时候,谁也不会先想到它。
  又就着平卉的手尝了一小片柿饼,遗玉砸吧砸吧嘴里的甜味儿,东一样西一样填了不少东西下肚,是觉得今晚在宴上不吃东西也无妨了。
  暮色迟暗,他们人已在附近兜了一圈,走到四方街角,很是容易便在路南卢俊先前下车的地方,隔壁一家找到那“虔香楼”的牌子。
  华灯初上,此时街上人已拥挤,没再晃荡下去的意思,遗玉让于通兜着她们买来的那些吃的玩的先回去马车上等着,只带了平卉和一华,朝门口立的侍从出示了宴贴,被恭迎入内。
  不知是否巧合,这里同遗玉记忆里,曾经去参加过的尔容诗社一次聚会,布置很有些相似。
  小楼只有两层,可一进门便能见大块大块光滑的样木地板,和随处垂挂的红罗窗纱,就透出这里金贵,大厅中一片地毯铺搭,除了零星摆放着几张软塌,剩下就是酒茶香案,软垫靠枕。
  软塌上靠坐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年轻女贵,譬如长乐、临川和长孙夕,其他围着她们四散而坐的,身份显然不如,但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子,约莫是十几二十个,有遗玉认得的,也有素未谋面的,席间又有一群跪坐的侍女,斟酒倒茶摆棋子,统一的妆色,低眉顺眼地恭敬。
  遗玉穿过前堂,进到厅里时候,里面正有乐师在低奏着一首她没听过的曲子,一群颜色各异的女子有说有笑,衣色鲜艳,叙环金亮,恍若是误进了仙庭。
  “瞧瞧,魏王妃这不是来了,谁刚说的她不会赴宴,给本宫起来,打嘴。”
  临川一声娇笑,拈着兰花指在四周指点了一通,众女但笑不语,十几个人里,除了长乐,长孙夕同她三个,都是站起来,向遗玉行了礼,顿时一片鸯燕声响:“见过魏王妃。”
  遗玉眼皮子一跳,愈发认定了这是一场鸿门宴。
  第241章 这是坑谁呢
  “见过魏王妃。”
  “不必多礼。”
  遗玉朝众女抬了抬手,又看一眼兀自饮酒,连个招呼都不同她打的长乐,见这主人没有意思让座,左右一环顾,就领着一华和平卉径直朝着当中仅剩的一张软榻走去,不去考虑这是不是她的位置。
  放眼望去,这在座的,除了长乐,就是临川也要喊她一声嫂嫂,长孙夕况且在上座,难道要她像那群附庸似的女子一样,去围簇着她们不成?
  她是知道自己在长乐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眼里什么都不算,来前已是做好了赔小心的准备,但该客气的时候,她自然会客气,不该客气的时候,她也半点不会给多。
  “哟,这位可算是来了,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魏王妃都在这儿等着你一个,晋小姐好大的面子。”
  刚刚落座,忽听了有人笑话,遗玉一抬头,便见着穿厅又走进来一个少女,圆脸盘大眼睛,青穗衫垂踝裙子,不正是这半个年月没见的晋潞安?
  “潞安也来了,过来坐。”
  遗玉没理会那说话找茬的人,一见到晋潞安,心里便有了谱,暗道长乐这群人果真不见好,想必是拿她下不了手,竟还找了个同她要好的软柿子来捏。
  上回中秋夜宴她在王府里帮晋潞安教训了楚晓丝一通,是有露出同晋潞安的亲近来,好一阵子没再见那位楚小姐在跟前蹦跳,可这趟关系还是叫人知晓了。
  晋小姐大概未料到这阵势,被嘲了一句,没反应过来,就瞅见遗玉也坐在那儿,进门时的一脸拘束才放松些许,还没忘记规矩,先朝长乐临川依次行了礼,然后才低着头挨遗玉身边坐了。
  “王妃。”
  “好一阵子不见,这年过的还好?”遗玉没拦着她坐在脚边,曲起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同她说话。
  “好着,劳您挂记。”晋潞安乖巧应声。
  两人说没几句话,临川便开了腔:“皇姐,你瞧这人都齐了,今日找我们来到底什么事,就还请赶快说罢,商量完了正事,待会儿也好去坐画舫游河赏灯月不是?这良辰美景,可耽误不得。”
  遗玉和晋潞安来之前,都没听说过长乐今晚有事要说,这突的一下,前者狐疑,后者紧张,都是转了脸去看长乐。
  从遗玉进门起,总算听到长乐开了口:“这学士宴的名头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一年一回的文宴,一来是为推选当年最佳的俊才,但最重还是在交流技法,因当时展的都是精工妙笔,颇益人眼识。本宫府下曾有人记,每年学士宴后,当时与宴者,都有不少人在彼道之上精进,或是技法,或是境界,乃丰我朝文底。只是这学士宴的胜景,却是男儿争荣,我女子并无立处,本宫思前想后,为较我天下女子一口勃气,昨日进宫面圣,同父皇谈起,讨了个恩典来,欲在京中建女馆,开女子畅学先河。”
  长乐一口气把话说完,下面才有人窃窃议论开,晋潞安也拉了拉遗玉袖子,仰头递去个疑惑的眼神,遗玉摇头,也是没明白长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长孙夕跟着开了口:“公主欲行大事,利我朝女子,然凭一己之力,多有不逮。在座的诸位都是能工善画的书香门第,今日邀诸位前来,就是为了请你们出一份力。”
  此话一出,众女便是纷纷效应:“公主有吩咐,尽管说便是,我等义不容辞。”
  “是啊,公主只需说要我们做什么就好,建女馆可是件大好事,能出的上力,也算我们的荣耀。”
  满场逢迎,只遗玉、晋潞安,同临川三人未有插话,直到长乐再次开口:“既是要做,便要做大,小打小闹难以成事,本宫自愿出城西一座新建楼宅做馆,而有了地盘,还需有镇的住脚的东西,本宫之前打听过,你们家中祖辈都是有文根墨底的世门,如此,一人献出一件墨宝来,压在楼中供人瞻仰赏阅。是以能够尽快丰硕女馆名声,你们可是愿意?”
  遗玉脑子里转了两道弯,还没迷糊过来这趟劲儿,就见长孙夕站了起来,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一只金丝楠木包的盒子打开,给众人分瞧里面物品:“这是面一册三开本乃是家师虞世南书法大成之后唯一的一套多本手迹,我自愿拿出来,助女馆成建。”
  虞世南的多本手迹,这当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好,来人,给夕儿记下这笔功劳,请她在薄册上留名。”长乐一拍手,身后的宫女便捧了笔墨出来,长孙夕递上那件当之无愧的书宝,爽快地在簿册上写下名字,是以认了将这件东西拿出来充公。
  眼见她们一手交东西,一手留名字,遗玉脑袋里一阵凉风“唰”过,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晓得她们打什么主意了。
  也不知是这群无双社的女成员早就商量好还是长孙夕的头带的好,稍一迟疑,便又有人站了出来,“家中存有一卷伯仁的《米勒变相图》,去年生辰被父亲大人送与我,而今公主有需,乃敢不应,只是我今日没将画作带在身上,还请公主让我先册名,明日便带卷上门亲送。”
  长乐大悦,一脸赞赏地看向此人,“好,若人人都像诗琪同夕儿这般识大体,何愁我女子不兴文墨,实话不虚,今日在场众人,都是本宫精心挑选过,应有拿得出手的物件,没带在身上也无妨,可先留下名册,近日本宫会派人到府上领取,这女馆兴建,当记尔等一大功,本宫堪保,今日留名册上,来日必叫你留名书史!”
  一番话说的人心鼓动,接连有人出面献宝,几回下来,在场也只有遗玉,晋潞安,同临川三人空手。
  长孙夕正是等着今晚,又怎会让遗玉放空,侧首一笑,便把话头冲准她:“魏王妃怎么不说话,我可是知道你前阵子才得了一件好东西,是不打算拿出来,供人分享吗?”
  遗玉眼中凌光一蓄,面上却作糊涂状:“不知三小姐说的是何物?”
  长乐今晚头一回拿正眼去瞧遗玉,不冷不热道:“本宫听说你才得了一件钟繇手书,魏王妃出身五姓名门,总不至于连这一件小东西都不愿拿出来吧。”
  小东西!?
  便是书生王羲之的手稿,现存世量也不少,可钟繇的东西,就是把天下十道刮出一层皮来,也再找不到几件,真亏她也敢张口要!
  那《荐季直表》现在就是遗玉的宝贝疙瘩,谁敢打它的主意,那便是要往她心头扯肉,她能答应吗!
  “哦,”遗玉心里早就把长乐同长孙夕这姑嫂两个骂了一个遍,脸上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公主是想要这个。”
  合着今天晚上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套她的宝贝来的,呸,什么虞世南套书,《米勒变相图》,统统加起来,也比不上她这一件贵重!
  长孙夕扯了扯嘴角,皱眉道:“王妃这话说的,而今是为女馆筹建,非是公主要你的东西。”
  你们无双社筹建馆子,关她这个魏王妃屁事!
  你们的东西送去还有的要回来,那是你们内部的事,她的东西送过去,那可真就是“白捐”了。
  “这可难办,”遗玉面带苦恼道,“公主只道我有这东西,可不知那天从魁星楼买回来,便被王爷收了起来,此物然是王爷花费了五万两真金白银买来的,是不是要献出来给女馆充门面,可不是我说的算,不如等我回去问问王爷,再来告诉公主,如何?”
  听她具体说出那天价,在座却没几个露出惊愕,遗玉心中了然,想她同李泰初十在魁星楼“清场”买宝的事,这几天已是传了出去,明知这东西价值,却还是面不改色地想要黑她的东西,真是物以类聚。
  “哼,”长乐一听她推拒,便拿了脸色出来,“何必推三阻四,不想出力,直说便是,谁不知老四现今宠待你,那件钟繇真迹不是买来给你的,难道还是放在书库里等着生虫的吗?”
  她扮黑脸,长孙夕便做白脸,“魏王妃莫要糊涂,这兴建女馆可是一桩大事,皇上亲允,公主主事,咱们这么多人都是拿了出来,你难道还怕谁贪你的东西吗?”
  晋潞安憋了好半天话,总算忍不住在一旁开了口,他们晋家是书香世家,祖辈更同王羲之有亲,拿一件东西出来说实话不难,可这口气怎么叫人咽得下:“兴建女馆的确是件大事,要让我们出力也是使然,可断没有强迫人白拿了东西出来的道理,这、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放肆!胆敢污蔑公主,还不跪下请罪!”
  立在长乐身后的一名宫女怒声吃喝,吓了晋潞安一跳,也叫遗玉拉下脸来,晋潞安这明摆了是站在她这一边说话,却叫出个小宫女奴才吼了,是给谁脸看?
  一把拉住被骂红了脸的晋潞安,遗玉从软榻上下来,站直了身,板着脸同长乐道:“今晚帖子上说是来赏灯的,灯没瞧见,却真见识了公主的威风,公主想要那件钟繇墨宝,还请去同我家王爷商量,话不投机,恕不奉陪,告辞。”
  “站住,本宫准你走了吗?”
  见遗玉不肯吃亏,这在场又没什么外人,长乐也没了同她绕弯子的心情,横眯起了眼睛,描着寇丹的手指轻敲的香案上,不怒自威。
  “是本宫抬举,看在李泰的薄面上才叫你参与进大事,不然你以为凭你一介平民出身,上有被贼人掳放这等举止不检点的寡母做长,下有心胸狭窄的杀人凶犯为兄,又在婚前随意同男子勾扯的不耻女子,本宫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又岂会同你为伍。”
  若这番话是为激怒遗玉,长乐做的,显然比之前遗玉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要成功。
  第242章 谁是好惹的?
  长乐一席话,将遗玉的至亲,从娘亲到兄长,甚至是丈夫,连带遗玉一起,四个通通羞辱了一遍,一针见血,字字诛心,当着这么多世家女子面前,是打定了主意要剥下遗玉一层脸皮来。
  其实,围绕在遗玉身周的闲言碎语从没少过,但自她嫁进了魏王府,大家顶多是在私底下议论罢了,谁敢像长乐这样无所顾忌地直接将话丢到明面上,不屑一顾地去嘲讽。
  确实,若说遗玉现今凭的是卢中植的余威,还有李泰的庇护,那长乐背靠的不单是长孙家,而是这长安乃至天下座的最高的人物。
  卢老爷子生前能同长孙无忌硬磕,仗的是他一身显赫的功荣,李泰能同长孙无忌叫板,仗的是他身为当朝得势又受宠的皇子,这一切的来源都被一个人掌握在手。
  这长安城里的女人,厉害的有许多,但绝不能招惹的,只有三人,一个想当然是三公主平阳,一个是已故的长孙皇后,这最后一个,便是长乐了。
  长乐这位名真言顺的太宗嫡长女,可不是白做的,有一个母仪天下的母亲,有一个征战沙场的姑母,遗玉这点道行水分,在长乐眼里,根本就不够瞧。
  因此,莫说今日她是骂了遗玉几句,就算她不顾身份,伸手赏了遗玉两耳光,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楼里气氛凝结着,一屋子无双社这边的人都饶有兴致地旁观,没人想要打扰这场难得的好戏。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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