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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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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弯腰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苹果一样的红脸蛋,走过去在卢氏身边坐下,信手拿了小雨点刚才画的几张纸看了,暗道难怪卢氏不认,小家伙画小鸟,从来都是两个圆圈套在一起,小的那半拉是脑袋,大的那半拉是身子,可不就像个葫芦么。
  卢氏见小雨点亲热地搂着遗玉的脖子不撒手,叫了她几声不见她答应,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小雨点的耳朵,佯作吃味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娘俩是十天半个月没见着了,这才走了多大会儿啊,何时也没见你同祖母这样亲过。”
  这里离归义坊不远,遗玉出去是有一个时辰都不到,奈何小雨点极喜欢缠着遗玉,出宫时候还嘟囔着要见卢俊,可遗玉离开这半晌,她转眼便只剩下想娘了。
  “来,乖,下来,”遗玉拍拍小雨点的屁股,半拉半哄地把她抱了下来,让她陪着卢氏坐好。
  卢氏一个月才见一回外孙女,纵是家里头还有两个小孩子,都抵不过对小雨点的喜爱,摸摸她脑袋,捏捏她小手,是觉得哪里都是好的。
  “你刚才去找你二哥,那宋氏是在他那里么?”
  “在呢,昨天晚上才领回来的,娘放心,我已经代您教训过二哥了,他这会儿点子已经清了,正忙着哄嫂嫂高兴,想也顾不上什么宋氏赵氏的了。”
  遗玉办事,卢氏向来放心,女儿不叫她管,她也就不多问,约莫这件事该揭过去了,便感慨道:
  “你二哥经过这件事,也该长长记性了,他啊,吃亏就是吃在太认死理上,听不得劝,一条道走到黑,非得见着血,认得错了,才肯回头。”
  遗玉点头称是,卢氏大概是对卢俊的感情生活有些灰心,不愿多管,就没怎么询问遗玉详细经过,看时候不早,就没再等卢俊他们,让下人传了膳,挪到饭厅去吃晚饭。
  卢俊现下是有一子一女,长女是妾生的,而长子,则是晋璐安所出,年纪比小雨点要小上一岁还多,排上卢家的辈分,应该是“承”字辈,大名叫做卢承康。
  小康康袭了卢俊的性子,屁大一点,将才学会走路,便调皮捣蛋地让人头疼,但乖就乖在人挨打爱骂都不会哭,摔了跟头爬起来一样是嬉皮笑脸,那个机灵劲儿可不似卢俊小时候,用卢氏的话说,倒是有些像卢智还在房家做大少爷那阵子,很容易讨得大人喜欢。
  晋璐安打算好今天要跟踪卢俊出去,未免晚上回来同他争吵,一早就把儿子送到了娘家,是以遗玉今天回娘家,没见到小侄子,不能听他口齿不清地喊上一声“小姑姑”,颇为遗憾。
  饭后,卢氏依依不舍地将遗玉母女送到门口,看了她们上车,出门老远,是还在门口站着,遥望她们离去。
  已经是四个孩子母亲的小满站在她后头,呵呵道:
  “每回送走小姐,您呀,都跟掉块肉似的。”
  卢氏并不理她的玩笑,依旧固执地望着那辆行驶平稳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往回走,这是自从遗玉住进皇宫以后,她便养成的习惯,也是一个关心女儿却不能将她留在身边的母亲,唯一的坚持。
  第三五四章
  接连着几日出宫,遗玉知道再往外跑,不定就有言官又上太极殿去告状,于是第二天,便改为招人进宫。
  她还是宿在静波殿里,依旧不和李泰说话,除了吃饭时候,是让下人将膳食摆在崇光殿里,其他时间,一概不主动去找李泰。
  这些日子李泰是忙着准备攻打高句丽的事,顾不上她,好在是每天吃饭时候她会在他眼前晃晃,让他见着人,不然早去静波殿把人给扛回来了。
  早上派人出宫去请,不到半个时辰,高阳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崇光殿后修有一座小楼,比照着翡翠院里阁楼的模样,原本不动地照搬了过来,因为这里采光好,有通湖风,遗玉没事就喜欢在这楼上坐着。
  高阳来的时候,她正坐二楼的露台边上翻看书,听见小黄门通报,隔着栏杆往楼底下看了一眼,只见到高阳的人影进了楼,不多会儿,她爽亮的说话声便在楼上响起。
  “每回见你,不是捧着书本就是握着笔,就不能闲下来去玩一玩么,走走,去换身衣裳,陪我到东郊骑马!”
  许是生有一子,做了这两年母亲,高阳逾过二十岁,性情做派是较以前收敛许多,虽京城里仍不免有人背后看不惯她刁蛮嚣张的,但好歹记恨她的人,这两年是没多添几个。
  高阳上前扯住遗玉胳膊,就想把她从躺椅上拉起来,遗玉笑着拂了她的手,道:
  “骑马有什么好玩的,我这里有更好玩的事。”
  高阳待在公主府,整天闲的发闷,听见遗玉这么说,当然是来了兴趣,松开她的手,就在她对面的红绸短榻上坐下,问道:
  “什么好玩的,你快说说。”
  遗玉把手里的书卷了卷,在手心敲了一下,道:
  “你还记得么,上个月你跑到我这里来发了一通脾气,说是有人写了一篇名为《刁女》的文章在私下流传,上头列举前朝几位泼妇,还将你也列在了其中,说你是个,嗯,怎么说来着?”
  高阳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磨牙道:“说我是个蛮不讲理的母夜叉!”
  “哦,对,就是这么说的,”遗玉笑眯眯地将书卷又在手心上“啪啪”敲了两下,看起来,竟有几分幸灾乐涡的意思。
  那篇文章几乎是在半座长安的富贵人手里都传了个遍,遗玉后来也看过,里头是将高阳给描述的凶神恶煞,还细数了一些她横行霸道的事实,虽确有其事,可不免过分夸大其辞。
  总之,高阳刚刚见好的名声,是又被那一片文章给抹黑了回去,每回出门,宴会聚乐,她还都要忍受上各种各种偷偷摸摸,又奇奇怪怪的目光,是叫十分爱面子的高阳大为火光,当时就到东宫来同她闹了一场,摔坏了她几只花瓶。
  “等我找着是谁起的头,你看我饶得了她们,哼!”高阳没好气地去瞪遗玉,“你提这糟心事干什么。”
  遗玉撩了撩眉头,伸手指她,“上个月是谁来找我帮她查究的?这下又问我提起来做什么,是谁做的我已帮你查到了,那篇文章确定是从女馆最先传出来的,但你也晓得那是长乐公主的地方,现在就看你是要忍下这口气,还是同我一起出口恶气了。”
  “啪!”高阳一巴掌扣在茶几上,震的点心盘子都哆嗦了两下,“忍得下气就不是我李玲!”
  她鼻子里忿忿喷了几口气,一转头,想起来什么,又问遗玉道:
  “你刚说什么,你也要出气,你出什么气?难道女馆那群臭丫头也惹了你不成?”
  遗玉摩挲手里的书卷,看着她,笑而不语。
  高阳早习惯了她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的毛病,并不追究到底她怎么一回事,抻了抻袖子,狞笑道:
  “早就看她们不顺眼,整天装模作样,不就是拿了几块五院艺比的牌子么,个个鼻子都要仰倒天上去了,有皇姐撑腰,在本宫面前都敢窃窃扭扭的,现在是连诋毁我的事都做得出了,我这次要是不给她们个教训尝尝,保不准过几日就要爬到本宫头上撒野了!”
  说罢,她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遗玉也不拉她,就在她背后凉凉道:
  “你打算怎么教训她们,拿你的马鞭抽她们一顿,好坐实了你那母夜叉的外号,让人都知道那篇文章不是写假的?”
  高阳脚步一顿,气冲冲地转过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先过来坐下,”遗玉摇了摇手中书卷,示意她回来。
  高阳踟蹰了片刻,到底是不情不愿地回来坐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赶紧说,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是正同你说呢么,急什么,”遗玉笑瞪了她一眼,招招手,示意她附耳上前。
  高阳倾身凑近她,就听遗玉在耳边如此这般支招,完罢,脸上登时雨过天晴,拍着腿叫道:
  “好、好,就这么办!”
  遗玉抬手摘了发间一枚常戴的墨玉簪子,递给了高阳,道:“人你去管史莲要,就说我吩咐的,只管叫她挑最聪明机灵的,不要怕闹大——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
  遗玉这最后一句话,要是放在几年前说,传出去是要招人笑话,可而今说出来,是能连高阳这本不怕事的人都觉得添了十足的底气。
  “哈哈!好,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这回不好好教训她们一顿怎么够本,行了,我走了,你就只管等着听好消息吧,”
  走的近,高阳可是清楚着呢,遗玉这个太子妃可不是前太子东宫里那个只会装腔作势的绣花枕头,就是不靠着四哥,但凭她手底下这些年积攒起来的人脉,俨然已是能同她那不可一世的皇姐叫板了。
  高阳将那代表遗玉印信的簪子仔细揣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等着看女馆那群人的笑话,便没再多逗留,这便心急火燎地走了。
  遗玉将书卷又在手里转了两圈,站起身,走到栏杆处倚着,侧头望着高阳走远的背影;吩咐一旁站着摇扇的平彤道:
  “去,让平云到将军府看看,再来回报。”
  “是。”
  快到晌午时候,卢俊从北衙的演武场骑马跑了回来,他平时中午是惯常不回来吃饭的,不是在军营用了,就是和同僚兄弟们上酒楼去打发,门房的下人见他这个点回府,都是惊讶,又见他下了马一阵风似的进了院子,手里还似捧着一团什么东西,都当是出了事,远远地在后头跟着。
  “璐安,璐安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卢俊兴冲冲地推门进了屋,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转到书房,整个院子是都跑了一遍,却没见着晋璐安的人,别说是人了,连平日里服侍她的那几个丫鬟都没了人影。
  找不到人,他的兴奋劲儿适才缓过来,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怎地今天院子里,这么安静?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妙,昨晚上他追在晋璐安的马车后头,陪她跑遍了半座城,她不理他,他便只好涎着脸在后头跟着,后来半夜回了家,他原本还盘算着床头吵架床尾和,哪知到浴间去冲凉的工夫,卧房的门就给锁上了,他别说是挤上床去,就连在屋里打个地铺都没能挨上,只好憋憋屈屈地在书房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又要到营地去点兵,是也没能见着她。
  “夫人哪去了?”
  他扭头看见院子门口跟来的下人,就板起脸问道。
  众人这才知道他是要找晋璐安,面面相觑后,有个在门房做事的回道:
  “启禀老爷,夫人她早上出门去了,这会儿还没见回来呢。”
  “上哪去了?”
  门房支吾道:“这夫人没说,不是小的备的马。”
  听这话,卢俊眉毛打了结,仅剩的那点儿兴奋劲儿也没了,垂下了手里的篮子,悻悻地转身打算回房,刚没走两步,手底下那篮筐便晃了一晃,上头蒙着的一层蓝布动了两下,再一摇晃,就见一条斑黄的影子从里头蹿了出来,出溜一下蹦上了窗台,尾巴一摇,爪子一舔,却是条将才成年还不大点的虎斑猫。
  “喵呜!”
  卢俊正琢磨着晋璐安上哪去了,等那猫跑出去,才迟觉到,忙放下篮子,伸手去抓,那猫儿警觉,不等他走近,便一蹬腿跳落地上,摇摇尾巴,回过头,还挑衅地冲他抖了抖几根雪白的胡子。
  卢俊可没这么好脾气忍了一只猫,眉毛同样抖了抖,洪声道:
  “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抓住它,跑了它,夜里的老鼠就让你们抓。”
  下人们一听,立马就动了起来,涌进院子里,奈何那猫调皮的很,上蹿下跳,动作轻巧,是连根毛都没让人摸到,还耍弄的一群人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在这院子里搅翻了天。
  卢氏的院子里这边近,听见动静,便叫小满陪着过来了,看到满院子的人你追我撵,衣飞帽歪,不成半点体统,再一瞄,卢俊耷拉着个脸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闹腾,想到他干那些糟心事,顿时就来了气:
  “这是干什么呢!”
  卢氏这一嗓子并不高,但足够卢俊听见了。
  “娘,”卢俊见卢氏不高兴了,赶紧喝斥了满院的下人,跑到跟前,头一句话,先是问:
  “璐安她出门去了,娘晓得她上哪了吗?”
  卢氏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留下傻眼的卢俊,便带着小满扭头走了。
  “说要同你和离,回娘家去了。
  第三五五章 踢馆
  “什么?要和离?”
  遗玉手里的小剪子抖了下,一片金屑落下,好好的窗花就这么剪坏了一角,她一手轻轻格开要往上凑的小雨点,把剪刀放回了线框里,扭头去问平卉:
  “是我娘这么同你说的,嫂嫂回了娘家?”
  “是啊,”平卉神情古怪道,“二夫人说是回娘家去等二公子的休书了,老夫人还说,要您别管他们,这是二公子咎由自取,呃嗯,活该他。”
  卢俊那点破事,平彤平卉他们跟着遗玉来回往宫外走了几趟,是都知道了,心里头对卢俊同个不守妇道的女子相好这件事嗤之以鼻,又同情因此受累的晋璐安,但是没想到这对夫妻会闹到和离这种地步。
  “娘说的没错,二哥的确是活该。”
  见遗玉不着急反笑了出来,平卉十分讶异,同平彤对视一眼,问道:
  “主子就不担心么,要是二夫人同二公子真的和离,这可得了,要不要想想法子,去劝劝?”
  “劝什么,我娘都说了不要我管,我自是不会多事。”遗玉又抽了一张纸去给女儿折青蛙,看样子是真不打算插手了。
  小雨点乖乖地跪坐在遗玉边上看她折纸,听大人说的云里雾里,反正也不懂,就安安静静地不插话,是也不知,最疼爱她的二舅舅,这会儿正在遭罪受。
  贞观十三年建成的女馆,就座落在太平坊内,有长乐公主经营,这间只为女子开设的学府,在短短五年时间里,是成了京人口中,专出才女佳人的胜地,凡为女馆子弟者,皆以其荣,在外统是高人一等。
  朱雀大街的另一头是务本坊,连那天下第一学府的国子监里,都有不少女学生,是同时在女馆里挂号的。
  九月底的最后一天,早晨,女馆门前,来上学的千金小姐们来往聚在门前,衣香鬓影,倩影绰绰,正是风景最为亮丽的时候,是有不少心存倾慕的年轻书生,同风流少年,专挑了这个时间,在对面茶馆二楼租了座位,欣赏每天这一幕的风景。
  正在眼花缭乱时候,却听一阵马蹄奔响,咄咄驭马之音,是坏了那隐约入耳的娇声柔语,侧目望去,就见西边街头上,远远纵过来一群奔马,跑近了,几声嘶鸣,就停在女馆门口外,当当正正地挡在了路上。
  仔细看,竟是一群葱衫墨裙的妙龄少女,十几个人梳着一模式样的衔花垂髻,亭亭玉立,坐于马上,娇俏的面皮,柳抽的腰条,有的背上挽着弓箭,有的腰间缠着琴挑,顿时看花了人眼,那茶馆楼上的看客,一眨眼的工夫,哪还记得刚才的不爽。
  不提那些看热闹的,女馆里来上学的小姐们,见这一群女子骑在马上,将她们的大门给挡了,显然来者不善,就有人领着两个跟班举步上前,娇声斥道:
  “你们聚在女馆门前却不下马,可知这是不敬?”
  领头的女子手里挽着缰绳,髻上别着一根鲜艳欲滴的红翡翠簪子,眉飞鬓扬,神采甚是好看,她左右打量了四周环境,才客气地抬了手,一揖礼,朗声道:
  “我等姐妹久闻女馆大名,故挑了这么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特登门来拜访,顺道请教了。”
  拜访就是拜访,怎还摆了这阵势过来,说什么请教?
  门前众女面面相觑,有聪明的听出来,这怎么像是踢馆来了。
  于是又有人站了出来,板起脸道:
  “既知道这是女馆,就该知道这里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速速退去,我便不计较你们门前失仪之事。”
  这回说话的,显然是在女馆里有些分量,能担事的,话说出来,是已经带上了警告,可那为首的红簪少女却不畏惧,反而爽朗一笑,再次揖手道:
  “切磋而已,我们这里只有十三人,难道堂堂女馆也会畏怯么,即是这样,我们便告辞就是。”
  说话时,她左右马上的妙龄女子们,是适时发出几声轻笑,语毕,她手中的马鞭在空中一样,玩了个漂亮的花样,就要带人离开,可她丢下那句话,实在是甩人脸面,女馆门前的学生,怎会放她就此离开。
  “站住!”
  “且慢!”
  “休得走!”
  几声留步,四处响起,异口同调,是带着气恼,女馆这群天之骄女,性格多为傲气,遇上这上门挑衅的,岂容她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是生出要狠狠教训对方的心思。
  “你说吧,想要请教什么,我们奉陪就是。”
  那红簪女子听见身后话语声,目中飞快闪过一道狡黠,转过头,再揖手,语调轻快道:
  “那咱们便先从六艺比起吧,不过光切磋,未免无聊,不如我们立个约,输赢才有意思,诸位以为如何?”
  公主府
  凉亭中,两名女子正在对弈,周旁花木丛生,有几枝盛放的月季探入亭中,衔衔露水,百媚千娇,却是折煞于这亭中两名女子的颜色之下,正是人比花娇。
  “大嫂,你身子不便,不宜劳神,不如这盘棋,就下到这儿吧,咱们说说话好了。”
  几年过去,长孙夕是过着深入浅出的日子,一反当日风光无限,鲜少出席酒宴场合,长乐这里,是她少数不多出门会去的地方之一。
  年满二十,这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青涩褪尽,全是一派成熟妇人的丰韵,眉目娇艳,一颦一笑,怕是能将男子的魂儿都勾了去,也亏得她不常露面,才没惹出许多风流韵事来。
  “也好,”长乐将棋子放回玉碗里,道:“我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可是休息的好了?”
  长孙夕道:“多亏了大嫂从宫里讨来的圣香丸,我吃这半个月,精神就感觉好了许多。”
  长乐点点头,“即是好了,那就回女馆来,帮我做事,少了你出谋划策,我这些年很不得力。你也闲在宅中这几年了,那件事风头早就过去,有我在,你还怕人说闲话吗?”
  “我不是怕人说什么,”长孙夕叹了口气,纤细凝滑的手指抬起,推了推眉尾,只这么一个小动作,便现了风情。
  “你也知道,我表面柔弱,实则是个争强好胜的人,那卢遗玉做了几年太子妃,是已稳压在了我头上,我不愿屈于她人下,还不如闲谈落花,做个自在人。”
  长乐看着长孙夕,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感慨万千,如果四年前,有人同她说,心气绝高的长孙夕会变成如今这副苟且求安的模样,她是一百个不信,但现在人就在她面前,是叫她无话可说。
  “不说我了,大嫂,家里的事你听说了吗?我三哥有个妾室,同人通奸,怀了孩子,闹出这等丑事,最后从家里跑了,”长孙夕折起了眉头,道:
  “我前头听说大哥带人去砸了卢家将军府的大门,怎么这两件事有关吗?”
  长乐目光闪动,面作嘲色,“叫你三哥带绿帽的那个,正是那个近年风头稳健的卢念安。”
  长孙夕早有所料,故而并不十分惊讶,只是生气道:
  “这卢家人,也太不把我们长孙家放在眼里,爹他真是气量大,竟一声不吭地忍了么。”
  长乐隐晦一笑,正待说什么,忽听一声禀报,匆匆然响起:
  “公主,公主,女馆那边出事了。”
  打亭外羊肠小径处跑来一名中年男子,被两名宫娥挡在亭子外头,长乐扭头,见是女馆里教书的先生,就摆手让人放他进来。
  “说清楚,是怎么了?”
  “早上女馆门前,忽然来了一群人,说是要讨教六艺,言辞轻佻,是激将的几位小姐应了邀。”
  听到这里,长乐只是挑了挑眉,并不以为是什么大事,可继续听下去,便让她气地跳脚了。
  “她们先比了六艺,礼、乐、射、御,是连比连输,因先前立有赌约,若咱们女馆不能叫她们败上三场,就要由她们在门前墙上题字,六艺都输光了,小姐们丢了脸面,硬是再多添了琴棋书画,在下是怕她们再输两场,就要丢了这赌约,真让人在女馆门前题字,女馆颜面何存,还请公主大驾,前去拦一拦吧。”
  “废物!”长乐低骂一声,就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扣上。
  长孙夕不悦地问那学士道:
  “这群人哪里来的,就敢在女馆门前闹事?”
  “这。。。这,不曾听讲。”
  “连人家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就这么对上了?”长孙夕顿感荒唐,转头对长乐说:
  “大嫂还是去看看吧,女馆名声是你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怎能被人公然折辱了。”
  长乐知道轻重缓急,眼下的确不是生气的时候,先得过去阻止再说。
  “夕儿,你同我一道。”
  她不给长孙夕推辞的机会,要了宫女手中的披风,挂在臂弯上,伸手拉了长孙夕。
  “唉,好吧,我陪大嫂去瞧瞧。”
  两人这边赶去救场,而女馆那头,替闹事者坐镇的人也刚刚到。
  第三五六章 浪得虚名
  女馆这会儿正热闹,对面的茶馆酒楼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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