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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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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晓丝就坐在长孙娴邻座,在他们走后,才将一直低垂的脑袋抬起来,望着三人的背影,目光中闪过淡淡的怨毒之色。
  卢智因为有事要办,便将遗玉送到后门的临街上,看着她坐上马车离开,才穿了两条街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坐上另外一辆马车,朝着长安城北驶去。
  遗玉一个人回到秘宅,穿过前院,从花厅走出来的时候,愣了愣,阿生正立在院东,手中挽着一张长弓,没有搭箭,空瞄着几十步外院西输下的靶垛。
  侧目见她立在花厅门口处,缓缓将弓弦收起,迎了上来。
  “卢小姐下学啦,咦,卢公子呢?”
  “他有事要办,说是今夜不回来了。”
  “哦,”阿生没有问卢智去干嘛,话锋一转,“你回来的正巧,来试试哪张弓趁手。”
  遗玉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一旁三臂宽窄的弓架,上面大小挂有五张弓,加上阿生手里的,一共六张,架间悬着一只布袋,另有几只皮制箭囊靠在架脚,里面插满了白褐相间的羽箭。
  “这是?”她没有接过阿生从架子上取下递给她的一张轻弓,出声问道。
  阿生笑笑,“昨日卢公子托我弄的。”
  遗玉立刻就想起了早上出门时候,卢智同阿生奇怪的对话,原来是要拜托阿生帮这个忙,箭艺想要进步比棋艺和难多了,她力量和耐力都跟不上,这短短几日也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进步,卢智这么做,在她看来难免有些大费周章了。
  “真是寐烦你了,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遗玉虽不识货,也能看出这弓架上的弓具不是常物,学里那些公用的弓箭虽然也不错,但远远比不上这些精细,那箭囊中的羽箭更是鹅毛尾的,看来都是价格不菲的样子,也不知卢智请阿生弄来这些个,给了银钱没有。
  阿生摆摆手,“没花什么钱,这些东西都是京中别院原有的,我就让人拉了过来,举手之劳而已。”
  不用花钱自然是好的,遗玉看向门靡轻掩的东屋和书房,问道:“王爷知道吗?”
  “嗯,早上已请示过了,您现在试试?”
  遗玉道了声好,回房去将书袋放下,又喝了杯茶,到院中时候,阿生正蹲在弓架边上摆弄着一只皮袋,她凑过去一看,就见他手中多了只不足尺长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整齐地码着长短不一的指套。
  “您戴上试试。”
  遗玉直接从盒子里选了最小的,戴在右手三指上,活动了一下手指,惊讶地发现竟然很适合,按说这东西是从王府别院取来的,怎么会有合她手指的物件,看这些指套虽做工精致,弹性十足,但上面的划痕却说明,这是别人用过的,李泰的手指不可能这么细小,那是谁用过的东西?
  这么一联想,她再看那架子上桂着的弓,才迟钝地察觉这些都不像是李泰用的东西。
  “怎么样,因定制需要些时日,您又是急着用,我便寻了现成的,这指套虽有些年头,但因是鹿皮制的,应该适合姑娘家使。”
  “还好。”遗玉动了动手指,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欲问这物件是谁用过的,又觉得有追文还得去最快发文的百度贴吧些矫情,在学里不也是与那么多人共用么,怎么到这会儿反而别扭起来。
  许是卢智同阿生讲过她不擅射的事情,他便一一将那几张弓拿给她讲解了一番,遗玉认真记下,每张都上了上手,最后选了一把五斗力的角弓,又挂了半囊箭在后腰上,国子学的常服不比寻常女装的拖沓,这身衣裳射箭倒也不显累赘。
  小楼前的院子还算宽敞,从东墙到西墙足有七十步的距离,靶垛就安置在遗玉所居西屋房门外两丈远的空地上,阿生量了步数,数够五十,正好是在院东书房门前再靠东一些的位置。
  若认真算起来,这是遗玉第二次摸弓,虽昨日才练过个把时辰,但这会左手拿着弓,右手抽出箭,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扭头向阿生头去求助的目光,换来他低头闷笑了一声,然后走到她跟前,低声说了句得罪,然后就伸手去摆正她的姿势。
  两人站的不算近,阿生也就比卢智略低一线,遗玉平视可见他的脖颈位置,他摆好了遗玉的手臂,刚刚站在她的身后,将两手伸出来欲跃过她双肩,教她瞄准,就听一旁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阿生和遗玉一齐扭头朝书房看去,就见一袭水色长袍的李泰直立在书房门口处,一手扶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睛望着他俩。
  阿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从自己的手上扫过,颈后汗毛一竖,还没碰到遗玉肩膀的双手便“嗖”地一声收了回来,大步朝后一退,拉开丅同她的距离。
  遗玉不明所以地将拿箭的那只手对李泰比了比,道:“在练习射艺。”
  李泰没有理她,瞥了一眼阿生,道:“到楼上去看看银霄醒了没有,给它喂食。”
  “是。”阿生点点头,步子有些急促地走进楼内。
  师傅跑了,遗玉被晾在原地,默念了一句自学成才后,待要挽弓,余光瞄见站在书房门口没有回屋去的李泰,又侧头问道:
  “殿下还有事?”
  李泰朝外走了一步,迈过门槛,就站在走廊边上看着她,微扬下颌,遗玉从他这细微的动作上,接收到了“你继续”的意思。
  她有些僵硬地扭过头,举起握弓的手,歪歪地搭上箭,回忆着昨日程小凤教她的方法,勾弦一一弓只被拉开了小半。
  五斗力的弓,比她昨日用过的三斗要多上将近一半,头一次拉脱也算正常。但此时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勾弦的左手下意识地松开,笔直的羽箭,歪歪扭扭地射了出去,就像是没吃饱饭一样,不足二十步就跌落了下来。
  开弓不利,遗玉只着了一眼不远处惨惨跌落在地的羽箭,便侧头闭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泄气的表情,从耳朵开始隐隐发热。
  “姿势不对。”一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遗玉重新睁眼的同时,一只光洁的大手搭在了她仍维持举弓的左臂上,隔着略厚的冬
  装,她犹能感觉到从那五根莹白的手指传来的贴近感,她耳朵上的热气开始朝着双颊蔓延。
  “殿下?”遗玉有些干干地喊了一声。
  “嗯。”从鼻间发出一个清淡的音节,李泰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在抬起她的左臂之后,右手既从她后腰上的箭囊掠过,三指握着箭,环过她的垂下的方肩,搭在她面前的弓弦上。
  遗玉的个头只及李泰的肩膀,尽管她的后背同他的前胸仍隔着寸远,但这如同记忆中那一夜环抱的姿势,从背后缓缓贴近的温热气息,却让她的精神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第202章 练习很短暂
  “集中精神。”
  李泰察觉到被他圈在怀中的少女开始跑神,垂眼看见她一侧泛红的耳尖,眼中碧波流转之后,低语了一声,握着她左臂的手向前一移,紧挨着她持弓的小手扣住。
  遗玉刚被他从头顶传来的嗓音唤回神,就因他贴近的手指迅速红了脸,两人同样侧身而立,共握一张弓,她的右手垂在身侧,目视静方,余光可见李泰和弦的右手。
  “闭右目,不要看靶,盯着箭。”
  “嗯。”遗玉呼出一口气,摒去脑中的混念,听他的话,不看靶垛,只盯着箭身同弓身的交错处。
  在她应声之后,就感到左臂被带动略微下沉一些,李泰握着她拳头的手朝肘内轻旋,带动她用虎口处推弓,稳稳地摆正了姿势,遗玉因为刚才没有拉开弓,这会儿握弓的拳头刻意用了大力,连带手臂也有些僵硬。
  “不用过于使力。”
  不用力?遗玉心中疑惑,弦都不让她拉了,握弓再不使力,那她还射个什么劲儿,干脆站一边让他来好了。
  李泰感觉到她动作上的迟疑,没有解释,握着她的左手朝前一推,扣弦的右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弓弦拉至她下领部位。
  “看着箭。”他又提醒了一声,在遗玉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支箭上时,他扣弦的三指同时松开,羽箭“嗡”地一声便蹿了出去,在遗玉视线的紧跟下,“澎”地一声扎在了五十步外的靶垛上,远远看去,那箭尾还在轻轻晃动着。
  遗玉忍不住扬起唇角,尽管这弓不是她拉开的,连那箭都没摸到一下,可刚才的感觉,却如同是她自己将那支箭射出去一般,比起在学里十几支才挨上一次靶,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
  头一次“射”中靶心,遗玉一时忘了两人现在的姿势,侧仰了头去同李泰说话,白皙的小脸上带着笑容,双眼弯弯地,上翘的眼梢挂着跳跃的弧度。
  “射中了!”
  李泰垂头看到她这模样,心头微动,唇角不由稍稍勾起,青碧的瞳子闪烁着光泽,只是这细微的夹化,却让他本就俊美的面容瞬间散发出迷人的神采。
  正在兴奋中的遗玉一时被他刹到,嘴唇来不及合上,有些愣愣地望着他,心中却在不断地重复善两个字——笑了、笑了?
  李泰的笑容只在脸上停留了短暂地一瞬,便又抿平唇角,瞥了一眼她呆愣的小脸,心中多少有丝异样的感觉,没有叫她回神,伸手从她后腰上的箭囊中又取出一支箭。
  遗玉并没愣上多久,在他握着自己的右手一紧后,就快速地扭过头去,将有些加速的心跳又压了回去,暗自斥一声美色误人,双眼便紧紧盯着羽箭,好转移注意力。
  两人就维持着这种“协作”的姿势,将半囊箭全都射完,当最后一支箭射在已经没有多少空位的靶垛后,李泰的身形一滞,缓缓将双臂收了回来,朝旁边走了一步,站在她身侧。
  温热的身躯退开,冰凉的空气袭来,遗玉不适地轻抖了一下肩膀,扭头去看李泰时候,才发现院中的屋檐下,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一排灯笼,照的昏黄的天色不显暗沉。
  李泰背着手,又退开半步,指了一下她脚下,道:“记住这个位置,再去取一袋箭,你自己射。”
  自己射?她连弓都拉不开,如何自己射?心中郁闷,但遗玉还是走到弓架边上,又装了半囊箭,走到刚才的位置,顺着地上的脚印站好。
  她扭头看了一眼李泰,等待他指示,他只是静望着她,没有丝毫指点的意思,遗玉暗叹一口气,抱着再丢一次人的打算,侧身站直,挽弓、搭箭、左臂下沉、虎口前推、右手使劲拉弓。
  这时的遗玉并没有发现,在握弓持箭之后,她的身体很是自然地做出了一系列相当标谁的反应,她的注意力,更是全部都投放在了这一箭上。
  虽然拉弓费力,左臂绷得有些发胀,但她还是顺利地将弓弦拉到靠近下领的部位,双眼紧紧盯着箭首,在一次吸气到底时候,三指一扣,羽箭“嗡”地一声破空而去一一
  箭飞出后,遗玉的双臂被弓反震了一下,随之,她很是自然地呼气,手腕一松,手肘微曲,肩膀垂下,在她做出这些细微的动作同时,视线中的那只箭稳稳地扎在了靶垛上,虽然位置离靶心远了些,却的的确确地是在靶上。
  她空下来的右手快速掩在唇边,抑住到喉的叫声,傻傻地扭头看向李泰,既惊又喜,还带着疑惑。
  她怎么就射中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六斗的弓!放在平日,能将弓拉开就已经是不容易!
  李泰却没有为她解感,张口道:“放箭时再快一些,记住,不要看靶。”
  教人射箭,不让人看靶子的,恐帕整个长安城除了李泰之外,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就算遗玉门外汉,却也清楚射箭就是要瞄准,李泰眼下教她的法子已经完全颠覆了射箭的理念,但却邪门的管用!
  遗玉搭箭挽弓,按着他说的,看着箭,松弦时候快一些——又一箭射在靶子上,比刚才还要靠近靶心些许。
  她心中的疑惑渐渐被信任所代替,放松了一下身体,缓和手臂的涨麻之威,取出第三支箭。
  阿生静静地立在二楼的窗边,顺着仅开了一拳左右缝隙的窗缝,看着楼下院中的动静,从遗玉第一次射箭跌落,直到她在李泰的指点后,第二箭中靶。
  他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心道:他竟是把这法子用在她身上这教人射箭不看靶的招数,其实说来道理很是简追文还得去最快发文的百度贴吧单,就是两个字——感觉。
  但真正做起来,却是有难度的,不但要掌握住习射之人的心理,还要迎合她呼吸、心跳、脉动的节奏,在每次挽弓搭箭时,将它们高度协调起来;不看靶就是为了不至分心,将视线在射箭之前限制在一个较小的可控制的范围,然后,这种协调性往往可以让人事半功倍,这就要求教导的那人,必须是有内力且射艺好的。
  当然,这种法子毕竟走了捷径,短时间内射箭的准头和拉弓的力量,都会维持在一种超常的状态内,可一旦先前那种感觉变淡,协调性就会下降,介时怕是拉开弓都是问题,除非能够将这种法子坚持下来,将那种协调性慢慢固定。
  果然,遗玉在射到第四箭的时候,只是堪堪扎在了靶垛的边缘,楼上的阿生看见后,轻轻摇了摇头。
  “停,今天就到练这儿。”李泰在遗玉要去抽第五支箭的时候,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正在处于四发连中状态中的遗玉;虽然手臂酸胀但小脸却因为兴奋有些通红,她扭头不解地道:
  “可是我才射了四箭。”
  一次练习,只射出四箭就停下,说出去都是笑话,遗玉这会儿的感觉很好,只道若是这会儿的状态能在五院艺比上发挥出来;那绝对是不会垫底的。
  “明日再继续。”丢下这么一句话,李泰便转身回了书房。
  剩下遗玉独自立在院中,恰有一阵风吹来,拂在她的脸上,方才觉得凉意,伸手一抹额头,竟是一手汗。
  平彤从东屋门口探了下脑袋,见到院中只剩遗玉一人,才叫了平卉,两人拿着东西朝她走去。
  一人从她手里接过弓取下箭袋,一人拿热帕子在她额头上轻轻擦拭着。
  平彤见她望着远处的靶垛出神,小声道:“小姐,回屋去吧,你都出汗了,在外面立着容易着凉。”
  “嗯,好。”遗玉应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下,伸手取下手上的指套,喊住要去放置弓箭的平卉,将东西递给她,又交待了声:“仔细放好。”
  用完晚饭,遗玉坐在书房一人摆弄着棋子,放了十几颗便觉得无趣,见着蹲在一旁为纱灯换蜡的平卉,问道:“会下棋吗?”
  平卉将纱罩套上,乖巧地答道:“会一些.不过没有姐姐下的好。”
  遗玉一乐,“那你来陪我下一局。”这会儿她又不是要人指点棋艺,寻个棋艺一般的,正好练练手。
  “这…”平卉迟疑,平彤端着一盅汤水走进来正听见两人说话,连忙对平卉道:
  “小姐要与你下棋,你下就是了,扭捏个什么。”
  平卉虽有些拘谨地坐在跪坐在遗玉对面,整理棋盘后,伸手择了黑子,黑子先行,是为示弱,两人下棋时,执黑子为敬。
  遗玉微窘了一下,忽然想到那日同李泰下棋时候,她一时忘记这规矩,还择了白子,好在当时对方并没有当场指出来不然少不了一顿尴尬。
  平卉落子,遗玉前几手是不用思考的,但棋过一半后,她却渐渐皱起眉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平卉倒是不慌不忙地应对,一旁平彤渐渐看出局势,偷偷给平卉使了眼色,对方却盯着棋盘,半点也没收到她的眼神。
  第203章 明日早起
  亥时,阿生到西屋来喊遗玉时候,她正有些盯着棋盘研究着眼前明显要落败的棋局,因她停顿的时间过长,平卉方才侧头去看了一眼平彤。
  已经白丢了半天眼色的平彤,终于瞅着机会狠狠瞪了她一眼,刚才还沉浸在棋局中的平卉,方才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看向遗玉。
  遗玉到没有她想的那般小心眼,不但半点不因棋艺不如一个丫鬟而懊恼,反而在审了半天棋局后,脸上渐渐露出喜色,对棋艺的进步,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遗玉交待了平卉后,便同阿生一起到东屋去了。
  在她走后,两个丫鬟才松了口气,平彤板着脸对平卉训道:“我看你最近日子是太舒坦,做事连脑子都不用了。”
  平卉垂下头,揪着衣袖,低声应声道:“姐,我知道错了。”平彤没再多责怪她,面色很是认真地说道:
  “咱们现下,能跟个好主子是最大的福气,若是咱们将卢小姐侍候地舒坦了,介时她能向王爷要了咱们去,那咱们便不用…你以后切莫小心些,不要因为小姐给你几分脸面,就摸不清楚身份。”
  “你瞧昨夜那姓周的姑娘,就是犯了糊涂,沈爷能跟王爷同席,又怎么会是奸恶之徒,好好跟着走也就是了,非要寻死觅话的,违了主子的意,差点连命都没了,最后不是还得跟着沈爷走。”
  昨夜两姐妹没有侍候在外面,但听到周蕊闹的动静,都趴在窗子边上,将整件事情看了个清楚。
  平卉听她提到昨日周蕊在院子里闹的那出,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抬头紧张地望着平彤,“姐,卢小姐不会生我的气吧?”
  平彤见她被吓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念叨:“你这脑子是白长在脖子上了,有时忒不会看人脸色,我看小姐没生气,反倒有些高兴的样子。”
  “那,那你看现在这情形,等小姐走时,会管王爷把咱们要走吗?”平卉带着些许期待地望着她。
  平彤眼神微黯,“我也说不准,看小姐样子,是挺喜欢咱们的,却还没到了会开口讨咱们的地步。”
  她话说完,两姐妹一同沉默,平彤扯出一抹笑容道:“小姐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呢,咱们好好服侍,她总会更喜欢咱们一些。”
  平卉犹豫了下,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要不、要不咱们同小姐说说,让她走时带上咱们,小姐人好,咱们把——唔!”
  她话尚且没说完,平彤就慌忙伸手捂了她的嘴,环顾了一下门窗,狠狠瞪她,压低嗓音斥道:“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赶紧闭嘴!”
  平卉小脸一白,双手抓住她的衣袖,连连点头,平卉又气又怕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缓缓将手挪开。
  “姐,姐…你别生气,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平卉泫然欲泣地将脑袋埋进平彤的肩膀上,小手紧抓着她的衣裳,平彤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灯光映着她眼眶中的点点水光。
  遗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帮李泰按摩,一边想着傍晚他教自己射艺的事情。
  那时光顾着兴奋了,其实冷静下来一想,她能射中那四箭,怎么想都是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情,一个初学者,能拉开六斗的弓,在五十步外四发连中,若是说出去,定会被当作痴人说梦。
  可事实是,她的确做到了,而且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做到,李泰姿势也没多指正她,话更是说的少,也就是手把手地——遗玉的脑子猛地打结,一想到那时李泰环着她的姿势,就觉得莫名其妙地脸热。
  她倒不觉得自己这种反应有什么不正常,毕竟李泰这张脸就算是板脸着也很容易让姑娘家的脸红心跳,远的不说,就说近处,连平彤和平卉两姐妹见了她还会脸红不敢多看,自己好歹比她们有免疫力,只是间歇性发作罢了。
  记得四年多前李泰带着他们回龙泉镇的路上,初见到这人还是少年的时候,一身蓝衣贵气逼人的模样,就有预感他长大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不出她所料,几年后再见,李泰年少时那张略显偏执的面孔,终是长成眼下这俊美元俦的样子,当年她误认为的自闭,也变成了让人心安的沉静。
  李泰闭着眼晴,感受着发间时轻时重的按压,这算是他每日精神最放松的时候,淡淡的睡意笼罩而来,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总是在一开始便下意识地抗拒,然后在那纤纤十指的碰触下,缓缓接受。
  “在想什么?”李泰不用睁眼也能从气息上感觉到遗玉正盯着他在思索,习惯性地揣测着对方的心思后,才出声问道。
  遗玉将视线够到一旁的屏风上,迟疑了一下,道:“在想您傍晚那会儿教我射箭的法子,不瞒您说,我这是第二次正式地摸弓,能中一箭便是巧合,两箭是运气,可连中四箭就太悬了——您说,若是我继续射下去还会中吗?”
  她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那时李泰在她四箭之后喊停,她只觉得意犹未尽,再射还能中,可事后冷静下来,便隐约觉得,她再射一箭,绝对会脱靶!
  若射艺这么好学,那整个国子监的学生怕有大半都能成神射手了,很显然,李泰那看似不着边际的指点方式,绝对暗藏玄机。她不会去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想向他求证一下,那第五箭,是否还能中靶。
  “不会。”
  “哦。”
  尽管猜到,但听他证实,遗玉还是有些意兴阑珊,原想着借这法子,怎么样在五院艺比时候,也不会是垫底,可现在看来,看来这法子绝对短时速成的,谁是谁,效果也是神速,但只有四箭…这数量上未免也太少了些。
  听到她语气中的失望,将要进入沉睡中的李泰,在神志消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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