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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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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我们吃了很久,班长会议我险些迟到。
  高二3班班长南蕙依旧喜欢坐在靠门的地方,见我最后杀到,头也不抬地向我打招呼,延续了以往的讽刺风格:林班长又迟到了,是不是进了组织部有些高兴得晕了头?
  话说完她忽然微微抬起头,鼻翼耸动:你抽烟了?
  我一怔,讲:别提了,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有个老师在隔壁小间抽烟,又不好说什么。
  这次会议并非例会,而是临时召开的,关于下礼拜区领导来学校视察的事情,虚头八脑的东西讲完之后很快就散会了。但接下来还有学生会的部门小会。南蕙在学习部,我在组织部,正好同路。见边上没什么人,我轻声问:过两天就是情人节,这次你们有得忙了吧?
  她知道我是指情人节的信件和贺卡检查,回答说:你们尾巴也不会得闲的,学校新来了十几个转校生,上头批示要加紧控制。
  我闻言色变。
  班磊就在这批转校生里。
  今天中午在吃饭的时候,我还装作有意无意地司了他一句:对了,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当初在初中的时候,班磊就是有女友的,或者严谨地说,和一两个女孩保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既然当年他还比较矮胖的时候就已经能追到女孩,现在的他又高又瘦眉清目秀,家境富裕会打篮球,自然更是早恋的高危群体,难免成为尾巴的重点目标。
  班磊抖落一段烟灰,讲早就分手了,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忘记掉了。我点点头,也判断不出来是真是假,但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听说现在早恋抓得很紧,尤其是重点中学。他哈哈一笑,讲:什么恋爱不恋爱,那帮大人小孩都是吃饱了撑的。当时我跟着笑笑,不再多言,埋头吃菜。
  此刻我站在行政楼的走廊里,对着南蕙和她带来的内部消息目瞪口呆:新来的学生?你们才截获了多少他们的信件?怎么确定名单?
  南蕙看了我一眼,把眼镜往鼻尖上推了推:你这是在刺探机密么?
  我语塞,换来她的嘴角一抿:这次期末考试大家都考得不好,上面很担忧,所以转校生无需信件线索。
  我说上头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要累死我们么?再说,他们来这所学校三天都不到!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学习部会议室的门口,南蒽一只手搭在门把上,难得地对我回眸一笑,只是笑容诡异:对,那就欢迎他们来到早恋的天堂。
  2
  班磊其实有女朋友。
  距离我们学校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有一所师范大学的附属中学,市级重点。附中的校服极具特色,是模仿水手制服而成,冬黑夏白,从背后看去领子宛如一块方巾,在外面浩浩泱泱的健生牌里显得鹤立鸡群。
  班磊的女友就在这所附中念书,具体年级不详,鉴于校服的特征,我给她取的代号就叫“水手服”。
  我发现水手服的存在时,班磊已经转学来我们学校整整一周。和他重逢聚餐的第二天一早,尾巴成员果然就接到了上面的指示,从转校生里选取了一批目标,而班磊毫无悬念地成为黑名单上首当其冲的一员。
  我和他回家的方向大致接近,所以龙虾把他和另一个人的材料给我挑选。我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选了别人。我想过,哪怕哪天班磊真的早恋落网,我也不愿意是我告的密,因为我答应过不会出卖他,无论是恋爱还是抽烟,或者其他更糟糕的东西。
  但事与愿违,我拿到那份资料还没翻开看几页,龙虾就发现了问题:班磊是骑车来上学的,他现在手头上空闲的尾巴都不会骑车;相反,我现在负责的这个目标坐公交车上下学,而我本人却是“骑兵”。接下来就是一场悲剧,龙虾把我手上的目标资料换了一换,然后见我脸色灰白,问:有什么困难么?
  我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希望这小子骑车不会太快。
  说罢我翻开资料,上面是班磊初中时的报名照,五官和脸型我再熟悉不过,边上则用红色铅笔标注了三个大字:“帕斯卡”。
  真是个糟糕的代号。①
  ①布莱士·帕斯卡(Blaise Pascal,1623——1662),法国著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哲学家和散文家,逝世时仅三十九岁。
  当帕斯卡的尾巴并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情,班磊骑车速度不快,也没有回头观察的警惕性。
  他所在的高二1班和我们不在一个楼层,但有几次放学时他都主动过来找我一起回去。我撒谎说我现在暂时寄宿在亲戚家,和他的路线没有什么交集。班磊说要不那就一起下去打会儿球吧,或者请我去吃小吃。遇到这类邀请我便以监督劳动或者要留下来开会之类的借口搪塞,然后把我虚构中的亲戚家摆在了很远的区,所以没有时间在外面瞎逛,学校的事儿一完就要急着回家,不如等周末再出来玩。
  班磊自然会带着失望离开,然而他前脚刚出了学校的自行车库,我后脚就会骑着车悄悄跟在他后面。但是既然他会找我一起回家,那说明晚上他没有什么可疑的安排,对我的跟踪行动来说也轻松了很多。
  终于,情人节这天,他一放学就背着书包匆匆离开教室,下楼的时候正好在楼梯口遇到了我。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立刻预感到今天有戏,连忙甩下那帮值日生就跟了出来。
  于是,漂亮的水手服同学浮出了水面。
  班磊和她约在师范附中一带的四川北路上见面,两个人比肩而行,看上去宛如纯洁的男女关系——然而一拐弯进了僻静无人的小马路,班磊的手就熟练地缠到了水手服的腰问……
  根据目测,水手服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上下,扎个高马尾,亭亭玉立。师范附中男女比例失调,所以女生墙外开花也在情理之中。但她找的对象偏偏是班磊,班磊偏偏是我的好友,而我偏偏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尾巴——一切矛盾都在这几个偏偏中翩翩起舞。
  班磊和水手服似乎不急于回家,而是往僻静马路的深处走去,但我没再跟着。越僻静的地方对跟踪者越危险,更何况他们接下去会做什么,我毫无兴趣。
  这天傍晚我回到家中,面对着桌子上摆放的饭菜却毫无胃口,只是象征性地搛几筷子青菜,完成任务似地吃掉碗里的米饭。母亲看出一丝端倪,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然后犹豫了片刻,讲:班磊转到我们学校来了,中午请我在外面吃饭。
  由于家境问题,母亲向来不赘成我接受别人的邀请吃饭,因为十白要回请,若回请不起,又会折掉我在学校的面子。但是班磊和别人都不一样,母亲听到我的话后喜出望外,好像我的物理、化学测验一起拿了满分,说:是么?真好,你们两个又见面了。
  母亲平时忙于工作和家务,从初中开始,我的同学她几乎都不认识,除了班磊。
  班磊是那时唯一清楚我家庭情况的学生,放学之后他都会叫上我去买零食,总是他请客。有几次我生病在家,他和我不是一个班,却主动去找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宣称和我家住得很近,老师布置的作业和发下来的本子他可以带给我一其实他是不想我们班的人看到我家的贫寒境况。因为这个缘故,我母亲对班磊的印象极好,夸他懂事,不嫌贫爱富,将来必定有出息。当初得知他转走后,还长吁短叹了好几天。
  但正是这样的班磊,两年之后在早恋这件事情上欺骗了我。当然我能理解,毕竟我们都不再是当年一起罚站的预备班愣头青,毕竟我们失去联系两年,毕竟此时的社会和学校对早恋是人人喊打,他多留一个心眼也是正常。
  但他在搂着水手服逍遥而行的同时也留给了我一个艰难抉择:举报,还是包庇?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3
  第二天放学后,班磊没有去找水手服。
  而我却噩梦不断。
  自从接手“帕斯卡”行动后,我在学校里便刻意和班磊保持距离,中午总是捱到很晚才去食堂,午休时间在图书馆自修,每次课间十分钟休息我至少有一半时间是待在男厕所里,避免班磊过来找我。幸好班磊不像我那么孤僻,他善于交友,在新学校很快就有了几个打篮球的伙伴。
  发现水手服的翌日中午,因为中午有例会,我不得不在高峰时间去食堂,结果正好遇上了比我早到的班磊和他同学。他很欣喜地邀我插队,我脸色灰白,指指他们那个窗口挂的小黑板,意思是这个窗口今天供应的菜我不爱吃,就不过去了。然后朝四周扫了一眼,看看南蕙或者马超麟这两个唯一知道我尾巴身份的学生是否在场。
  当天晚上,这个场景再现于我的梦境,只是我插队排到了班磊后面,正和他有说有笑,忽然一个中年女子急步走了过来,照着班磊就是一个耳光,声响巨大。班磊和我愣在原地,然后我脖子后面吹来一阵凉气,竟是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尾巴,林——博——恪?
  我猛地扭头,想要看清是谁,却把脸埋进了枕头,噩梦便告一段落。
  窗外尚未破晓,而我无法入睡。
  等早上七点半被召到龙虾面前时,我眼圈浓黑精神萎靡,只能以通宵复习功课作为借口掩饰。龙虾找我是因为今天区领导如期来学校视察,学生会要派三名代表出席和领导的座谈会,完了之后还要一起吃晚饭。通过尾巴小组的特殊地位,他替我争取到了一个代表名额。这固然是天大的好事,我能趁机休息一下,这一天班磊也没人去盯防了。
  我想得太天真了。
  当天中午吃饭前,学校里已经挂起欢迎领导的横幅,操场上的垃圾纸屑被捡得一张不剩,那些喜欢吃完饭后打一会儿球的男生都被班主任赶回教室装模作样地看书复习,平时荒凉的图书馆阅览自习室更是人满为患,都在看经典名著,但若仔细一查,全是各班班干部在跑龙套。
  班磊作为被迫圈禁的男生之一自然极为不爽,在教室里闷得慌就出去上厕所,结果正好遇到我也进来——哎,真巧。
  在学校,一起去上厕所也是一种社交活动,无论男女。两个人面壁的时候,某些话题就能被开启,或者更加轻松地提出。我们一起抱怨了会儿带来诸多不便的区领导的莅临,然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讲:今天我们班可能早放,你放学后有节目么?一起去喝酒?
  班磊对我的建议略感诧异,抱歉道:啊呀,我今天家里有点事情,不能在外面耽搁。
  我有些失望地耸耸肩,说行,那下次吧。然后便和他在厕所门口分开,独自回到楼上的7班教室,翻开一本英语阅读训练习题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我知道班磊是在撒谎。因为他刚才的眼神,像极了当初他号称没谈恋爱的样子。
  显然,今日佳人有约。
  只是,半个小时前,就在图书馆阅览室里,领导很满意“部分学生踊跃研读经典名著”这台戏。他前脚刚走出图书馆,后脚临时演员们就匆匆撤离现场。高二3班长南蕙却走得特别晚,当时边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她说:听说你下午要去跟他们座谈,可喜可贺。我有些惊奇,南蕙是龙虾的心腹,又是学生会学习部的副部长,居然没有成为代表。南蕙说情人节的贺卡和信件一大堆,剪刀小组那么忙,却无法增加人手,还把马超麟这样的高三元老调来顶替你跟踪目标。
  这便是我刚才为什么忽然会去试探班磊的原因。只要不是我负责跟踪班磊,傻子都能发现他在早恋。
  这天快要放学的时候,一心一意迎接领导视察的学校终于还是出了岔子。
  当时后勤部门的一车棚竞有三分之二的白行车遭到了毒手,便立刻禀报了教导处的螃蜞。螃蜞等人在车棚里勘察了一圈,最后在一块墙壁上发现了用白雪修正液写的一句话——“统统都是马屁精”。
  字迹新鲜,显然出炉不久。
  就在螃蜞发现这行字的时候,教工子女马超麟匆匆赶到车棚取他的凤凰牌山地车,却遭遇这个惨况,面如土色。等他心急火燎地问同学借了自行车再追出学校,预定目标“帕斯卡”班磊早已不见踪影。
  因为情节严重且打击面甚广,学校将此事定性为顽皮学生恶作剧的第一要案,却无从查起,因为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接待领导上,而领导是不可能跑到偏僻的教工车棚去参观视察的。
  当然,这桩家丑没有传到区领导耳朵里,他那时正在行政楼的豪华会议室里跟十几个师生代表座谈,其中就包括了学生会组织部的代表林博恪。谁也不知道这个男生的口袋里还保留着从同桌的美工刀上偷偷掰下来的一小截刀片。更没有人知道,他在心里已经打好了“帕斯卡”行动的算盘:根据尾巴的惯例,一个没有明确线索的目标在跟踪一个半到两个星期之后,如果没有发现异常,便视为“健康”。
  熬过这段时间,班磊的危险会大大降低,只是从此以后林博恪和他在学校就不能再过从甚密,甚至要渐行渐远。
  但为了仅有的好友,这点牺牲可谓物超所值。
  4
  领导视察后第二天,星期五,到了整理“图书黑名单”的时候。
  王丰的“马可尼”行动之后,尾巴小组吸取了他们两人暗中传递密码的经验教训,在搜集线索时多了个渠道,就是每星期整理一次图书馆的借书信息。
  图书馆的藏书被清查过好几次,武侠侦探科幻类书目死伤大半,却留下了为数不少的言情和校园青春类作品,其中就包括琼瑶、席娟、于晴的小说(我们私下称这三个阿姨为“三套车”)——只要这三位当中任何一个的作品出现在某女生的书包里,在当时都足以让班主任震惊不已。撇开台湾同胞在这方面的卓越贡献,那些宣讲爱情的世界经典名著也显得分外可疑,尤其是《红楼梦》这样的传世名作。
  借过以上这类书籍的学生,都会被我们从借书清单里一一挑出备案在册,将来在选择跟踪目标时以作参考。
  鉴于这个无孔不入独具匠心的方法是由我发明出来的,所以每次去图书馆拿借书名单复印件的也都是我,因此图书馆那几个老师慢慢和我熟悉起来,每天中午我刻意躲避班磊时,都能在“学生勿入”的图书馆资料室里潜心自习。
  这天中午我拿到借书清单之后照旧先仔细读一遍,然后一本书的名字吸引了我的目光——《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之所以这么关注它不是因为它那赤裸裸且偏长的标题,而是因为螃蜞当初在“审讯”落网的王丰和巫梦易时得知,原本这对苦命鸳鸯拿来做密码对照本的正是这本小说。巫梦易最早在学校图书馆看了这本书,十分喜欢,后来就在书店里买了两本,一本留给自己,一本给了王丰(当然,都是包上了某某教参的书皮)。只不过后来王丰不小心把他那本弄丢了,就转而用学校门口的黑板报宣传栏的诗歌代替,然后被我误打误撞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借书清单表明,这本书在春节前夕被借走,隔了一个寒假之后才被还回来。我记下这本书所在的书架位置,然后将清单小心收好,却没急着离开,而是悄悄步入借阅区。
  我要看看,那本让我的跟踪目标分外喜爱的爱情小说,究竟写了点什么东西,让她们五迷三道地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小说距离它本来应该摆放的位置足足有上下三行书的差距,而且居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外面包着四五十年代老书的那种粪黄色书皮,质地粗厚。作者有着足球运动员一样的名字: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霍乱。瘟疫。还真贴切。我不屑地笑笑,翻开书页快速浏览,结果看了第一句话就差点没厥过去:“我对死亡感到唯一的痛苦,是没能为爱而死。”
  这本书果然很合某些人的胃口。
  大毒草。
  我把书翻到最后,查看借书卡上的纪录,只是没有看到巫梦易的名字,却看到了她的好友。在学校图书馆借书,以学生证为凭,限借一本,所以爱书之人便会问别人借学生证来多借几本书。
  只是,当初曾把学生证借给巫梦易的这个女孩,如今已经和她彻底决裂。
  王丰转学后,也算快刀斩乱麻地一走了之。巫梦易的命运却远比他苦:班级、校刊、文学社和学生会的职务全丢了,只剩一个生物课代表的头衔,她和好友也为此反目。
  原来她的这个好友暗恋王丰多年,只对巫梦易说过心里话:巫梦易明知如此,还是背着她偷偷和王丰发展,犯了友情的大忌,偏偏还东窗事发了,那个好友怎么能不恼羞成怒?从此之后再也看不到巫梦易和她午休时在操场上慢慢散步,对方更是将两人间的私人信件和小礼物悉数退还给巫梦易,一刀两断,和别的女生搞友好邦交去了。
  孤家寡人的巫梦易从此独来独往,加上早恋事发后家长对她日益严苛,可以说亲情友情爱情全部受到打击。如果说对此我没有愧疚,那是假的。但我更大的感触和疑惑则是,王丰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两个女生陷入这么复杂尴尬的三角纠葛?
  脑子肯定都坏掉了。
  5
  翌日周六,无其他任务,去看望陈琛。
  这小子春节前已经出院回家疗养,他父母正在考虑申请休学半年。到他家时他还在看习题册,据说教研组里有几个老师定期会过来给陈琛指点一二,其他时间他都在自学跟着进度。
  因为他父母在家,很多话题都不方便说,我们便拿出方格本来下棋,这是当初他还没生病时我们偶尔为之的小娱乐。其间也东拉西扯地说说学校最近的情况,还有班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我进入学生会组织部的消息让陈琛颇为担心,毕竟他也在外联部待过蛮长一段时间,所以能提醒我哪些部门的哪些负责人比较官僚,哪些部长比较爱打报告,哪个副主席是超级软蛋,哪几个老师比较有发言权。其中有几个学生他要我特别小心,理由是他们“看人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我表面上点头接受,心里却清楚,他说的那几个人,应该就是和马超麟一样资深的尾巴,也是因为“功勋卓著”而特招进来的。
  为了转移话题,我讲:谢训你告诉我这么多。
  陈琛摆摆手,脸色有些许苍白过年之后,同学里只有你来看过我。
  见他有些累,我起身告辞,只是我出门前他忽然问起听说,3班的体育委员早恋被发现了?还转学了?
  我愣了下,说:是啊,想不到。陈琛把方格本收好,由衷地叹道:他人其实不错,还帮过我些小忙呢——真可惜了。
  从陈家出来后,我把车骑得很慢。
  昨天在图书馆,我合上那本妖言惑众的爱情小说,踌躇许久,终于决定将它带走:一来,我不能把这本书留在这里继续误人子弟;二来,我要从这本书里揣测那些爱情瘟疫患者的心理。当然我不能光明正大就这么拿着它走出门,更不必说拿学生证来借。所以最后它被插进我的裤腰内,外面用上衣盖好,一路腰肌僵直地偷运回教室。当天晚上我就把它压在作业本下面挑挑拣拣地翻阅,其中一小段情节足以令我头皮发麻: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真正的小鹦鹉。”
  这声音很近,几乎就是在他身旁。
  他立刻在芒果树最下面的枝头上找到了它。
  “不要脸的东西。”他对它喊道。
  鹦鹉以同样的声音反击道:“你更不要脸,医生。”
  对于爱情的瘟疫来说,尾巴和剪刀小组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医生吧不要脸,究竟谁不要脸?早恋的?还是跟踪的?我应当也属于陈琛所说的“看人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的人之一吧……
  此时我已经骑行在  条小马路上,它靠近国际电影院边上的咖啡馆后门,时有情侣在路上经过。我在思考这些神神道道的原则性问题,所以当对情侣有说有笑地向我迎面走来时,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两秒钟后,我立刻神经质地紧急刹车,后轮在地上划了四分之一个圆,此时的我瞳孔放大,犹如见鬼。
  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女孩就是没穿水手服的水手服同学。
  但此刻搭着她肩膀的男生,并不是班磊。
  第八章 水手服
  1
  班磊在我初二那年转走,又在我高二这年转来,读过的初中高中比我各多一所,因此认识的朋友、同学更是我的好几倍,估计三教九流都有,其中之一便是他在师范附中念书的现任女友——只不过对她来说,“班磊女友”这个身份并非专职,而是一份兼职罢了。她还真没有愧对自己的那身水手服,脚踩两条船却不翻,搞不好甚至还有一支船队。
  毫无疑问,在那个早恋萌生的年代,水手服在该领域显得超前多了。但她不知道船队的屁股后面还有我这艘海狼潜艇。
  只是那枚致命的鱼雷,我迟迟未发。
  邂逅水手服之后的星期一,体育课。
  因为学校操场场地有限,所以总是几个班级混在一起上。并且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接触,男生和女生被划分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活动,界限分明。
  那堂课正好是和班磊他们班一起上,男生教的是篮球的传球配合。我这个人平时不善运动(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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