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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新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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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拉朗上尉走上台阶……我跟着他。我们环视灯火辉煌的花园。
  没有人。
  罗特利契先生和夫人也来了,医生问儿子:“怎么样……发现谁了吗?……”
  哈拉朗上尉作了个否定的动作。
  那个声音依然回响在四周,更加有力,更加蛮横,越来越近。
  玛克挽着米拉小姐,走进花厅,来到我们身边。一群女人围着罗特利契夫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无言以对。
  “我知道!”哈拉朗上尉叫着,冲下台阶。
  医生、我,还有几个仆人跟了上去。
  突然,声音消失,歌声也戛然而止,唱歌的人离开花厅恐怕只有几步远。
  花园搜查过了,树丛也翻遍了;强烈的灯光把花园照得通亮,没留下一丝阴影……仍没发现人。
  难道是戴凯里大街上一位迟归的行人在唱歌?
  似乎不太像。医生也去查看过大街,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在左边500米远的地方,只有一束灯光若隐若现,那是从斯特里茨家的窗台里射出来的。
  我们回到花厅,实在无法回答客人们众多的疑问。
  哈拉朗上尉示意舞会开始,舞伴们重新站好位置。
  “嗨,”米拉小姐笑着对我说,“您没有选好舞伴吗?”
  “我的舞伴就是您,小姐,但只能与您跳第二轮华尔兹了……”
  “哦,亲爱的亨利,”玛克说,“我们不会让您久等的!”
  乐队刚奏完施特劳斯的一首华尔兹舞曲的前奏曲,刚才那歌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歌声是从客厅里发出的。
  来宾中一阵骚动,掀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那个无形人高声唱的是德国国歌,即弗莱德里克·马尔格拉德的《仇恨之歌》,这简直会对马扎尔人的爱国主义感情的公然挑衅,肆意的侮辱嘛。
  歌声响彻整个大厅……却偏偏看不见唱歌的人!……但毫无疑问,他就在大厅里,只是没人能看得见他!……
  跳舞的舞伴们都分开了,涌进了客厅和花厅。一阵恐慌情绪攫住了每一位来宾,尤其是妇女。
  上尉气得眼睛喷火,拳头紧握,他横穿客厅,像要逮住那个避开我们视线的家伙。
  此刻,歌唱到了《仇恨之歌》的最后一个叠句上就停止了。
  这时,我看见了……是的!上百双眼睛都看见了,简单难以置信……
  放在靠墙角的桌上的花束,订婚花束,突然腾空飞起,被撕碎,花屑飘落在地板上,一朵朵花瓣惨遭践踏……
  所有的人目睹这一幕,无不大惊失色!每个人都想逃离发生这些怪异现象的场地!……我呢,看到这情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头脑清醒了。
  哈拉朗上尉找到我,他气得脸色发白,对我说:“是威廉·斯托里茨!”
  威廉·斯托里茨?……他疯了?
  此刻,新娘花冠也离开了方垫,穿过客厅,花厅,消失在花园的树丛中,没人看见那只拿着它的手。
  第八章
  天还没有大亮,罗特利契家发生的怪事就在全城传得沸沸扬扬。一大早,各大报纸纷纷如实地报道了这些奇闻。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不出我所料,起初,大家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可论据确凿,事情的确发生了,不可更改。至于要作出合理解释,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用说,出了这档子事,晚会只能草草收场。看起来,玛克和米拉很难过。订婚花束被践踏,新娘花冠在眼前不翼而飞!……这一切竟然发生在婚礼前夕,多么不祥的预兆啊!
  上午,许多人围在罗特利契家门前。还有许多人,主要是妇女,潮水般地涌向巴蒂亚尼堤岸紧闭的窗户下。
  人群议论纷纷。一些人发表着荒谬的看法,另一些人呢?他们只是带着惊恐不安的神情望着医生家。
  罗特利契夫人和女儿没有像平常那样出门作弥撒。米拉留在母亲身边。前夜的情景吓坏了她,到现在还惊魂未定,需要好好休息。
  8点,我的房门被推开了,玛克领着医生父子俩走了进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商量出应急之策,但谈话地点最好不要在罗特利契家。玛克和我回到公寓,玛克一大清早就上医生家打听罗特利契夫人和米拉的情况。医生和上尉接受了他的建议,三人迫不及待地回到特梅丝瓦尔公寓。
  我们马上切入正题。
  “亨利,”玛克说,“我已吩咐任何人不得来此打扰。这里不会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屋子里只有我们!”
  我弟弟目前的模样看了真让人心痛。他的脸,昨天还洋溢着幸福的光辉,现在却苍白得吓人,精神也萎靡不振。现今的状况确实令人沮丧,但我觉得玛克也过于灰心丧气了。
  哈拉朗上尉紧咬嘴唇,目光迷乱,看来他内心正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医生则与儿子不同,他极为克制,保持冷静。
  我决定,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一定要头脑清醒。
  我首先关心的是罗特利契夫人和米拉小姐的情况。
  “她们都被昨夜的事吓坏了,”医生回答道,“得需要几天才能恢复过来。但是米拉比她母亲坚强,尽管她非常痛苦,但还是勇敢地挺过来,并且想方设法安慰她妈妈。我希望昨夜留下的不愉快回忆,她会很快忘掉。但愿那些不幸的事件别再重演……”
  “会再重演?”我说,“不必担心,医生。产生这些怪现象——对此我还能有别的称呼吗?——的场合不会再存在了。”
  “谁能预料?”医生说,“谁能预料?所以,我想赶紧给他们二人完婚,因为我觉得……”
  医生没说下去,但愿意已很明显了。玛克对他的话没在意,因为他对威廉·斯托里茨最近上门求婚一事根本不知情。
  哈拉朗上尉虽有他自己的看法,但他什么都没说,也许是等我说出对前夜发生的怪事的看法吧。
  “维达尔先生,”医生接着说,“您对这一切有什么见解?”
  我觉得我们最好持怀疑态度,不必把亲眼目睹的事当真。不要因为它的不可解释性(如果可以用该词的话),就认为此事古怪离奇。医生的问话也很让我为难,我怎能搪塞他呢?
  “罗特利契先生,”我说,“我向您承认,您所称之为‘这一切’的,我觉得大可不必去追根究根,或许这只是个恶毒的玩笑!有个坏家伙混在宾客里,故弄玄虚,在晚会的娱乐节目中增加了那项腹语表演,结果产生了悲剧性的效果……您知道,现在很流行要弄这种魔术,而且技艺也十分高有……”
  哈拉朗上尉转过身,看着我的眼睛,似要看穿我的本意……他的目光清楚地说:“我们来这里,不是听这种无谓的解释的!”
  医生又说:“请原谅,维达尔先生,我并不相信这是魔术……”
  “医生,”我为自己辩解,“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别的解释,除非那是一种超自然的手段,可这,连我自己都难以信服……”
  “当然不是超自然的,”哈拉朗上尉打断了我的话,“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其中的奥妙所在……”
  “但是,”我坚持己见,“我们听到的声音,明明是人的声音,为何不会是腹语呢?”
  罗特利契医生摇了摇头,坚决不肯接受这种解释。
  “我再说一遍,”我说道,“完全有可能,一个不速之客潜进客厅……唱着德国国歌《仇恨之歌》,故意伤害马扎尔人的民族感情,挑战他们的爱国主义情感!”
  如果限于此事乃人为的话,这种解释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医生同意我的推测同时,他只简单地反问我:“维尔达先生,就算我同意您上述看法: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或者一个到处逗事惹非的家伙闯入我家,我们都受到腹语的嘲弄,——其实,我相信事实决非如此,可您如何解释花束被毁,花冠被一只无形的手劫走呢?”
  如果把这两件怪事也怪罪于某位魔术大师,无论他手艺多么高明,在情理上都难以叫人接受。哈拉朗上尉又进一步紧逼而来:“亲爱的维达尔,您的腹语大师能把花束上的花瓣一片片地撕毁,能取走花冠,并带着它穿越几个厅堂……像小偷一样劫走它!”
  我无法回答。
  “您是否认为我们不过是偶然受到了幻觉的愚弄呢?”他激动地又说。
  绝对不是!百多号人亲眼目睹了那桩怪事!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我也不想打破这片寂静。最后,医生下结论:“让我们实事求是,接受事情的本来面目,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亲眼所见,尽管目前难以作出合理解释,但事实不容否定……那就让我们停留在现实里,想想看,是否有人,此人并非一个爱好恶作剧的家伙,而是我们的敌人,出于报复的目的,想破坏这场定婚晚会?”
  这话揭开了问题的关键。
  “敌人?”玛克叫起来,“你们家的敌人,还是我的敌人,罗特利契先生?我不知道我有敌人!……您知道吗?”
  “知道。”哈拉朗上尉肯定地说。
  “谁?”
  “就在你之前,向舍妹求婚的那个人。”
  “威廉·斯托里茨?”
  “威廉·斯托里茨!”
  这正是我等待良久的姓名……那个神秘莫测,行踪诡异的家伙的名字!
  玛克此刻才知道对他隐瞒的实情。医生告诉他威廉·斯托里茨仅在几天前又作了一次新的尝试……无疑他会遭到拒绝,米拉罗特利契已许配他人,他不应心存任何妄想,他仍然又上门求婚了!我弟弟知道了医生断然回绝了他,知道了他的情敌对罗特利契家发出的威胁,这些威胁在一定程度上使人有理由怀疑前夜的闹剧就是他策划的。
  “你们竟然对我只字未提!”玛克叫着,“今天,米拉受到威胁时,你们才告诉我!……哼!那个威廉·斯托里茨,我马上去找他,我要……”
  “让我们去收拾他,玛克。”哈拉朗上尉说,“他当众侮辱了我的家族。”
  “他侮辱了我的未婚妻!”玛克再也控制不住了,义愤填膺地说。
  虽然,两人怒火中烧,丧失了理智。如果说威廉·斯托里茨想报复罗特利契家,并把威胁付诸行动,这有可能!但认为他参与了前夜的阴谋,并亲自扮演了角色,这可站不稳脚跟。不能只凭单纯的推测来指责他:昨晚你混入客厅里……是你扯碎了订婚花束……是你劫走新娘花冠!没人看见他,没人!……无法合情合理地解释发生的怪事!
  最后,经过长时间的争论,在我说了下述想法后,我们作出了唯一理智的决定。
  “朋友们,到市政府去吧……假如警察局长还不了解所发生的事情,那就告诉他,并说明那个德国人与罗特利契家的关系,他对玛克及他未婚妻的威胁……陈述我们对他的怀疑……甚至讲他扬言拥有本领可以挑战人类一切力量!……他纯粹是吹牛了!……那时,警察局长会决定是否对那个德国人采取行动!”
  在目前这种情形下,难道这不是最妥当,甚至唯一的办法吗?警察出面干涉,远比个人蛮干更行之有效。假如哈拉朗上尉和玛克直接闯到斯托里茨家,他肯定不会开门,因为他的房门从不对任何外人开放。强行撞开门?……凭什么?……但警察就有这个权利,所以,只有求助警方才是上策。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玛克先回罗特利契家,医生、哈拉朗上尉和我直奔市政府。
  已经10点半钟了。如我所料,全拉兹城都知道了前夜订婚晚会上发生的风波。看到医生父子朝市政府走去,人们都猜到了他们此行的动机。
  我们到达后,医生递上名片,警察局长下令立即把我们带到他的办公室。
  警察局长亨利什·斯泰帕克先生个子矮小,表情刚毅,充满探索的目光,精明干练中透露出机智,讲求实际,嗅觉敏锐可靠,现在大家都称这种人为“很有办法的人”。在许多场合,他办事不仅热诚,而且很机敏。大可放心,他必会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揭开发生在罗特利契医生家的疑案的迷雾。可问题在于此案异乎寻常,他能否进行有效的干预呢?
  局长对整件事情的细枝末节都了如指掌,只除了医生、哈拉朗上尉和我三人之间的秘密。
  他一见到我们就说道:“我早料到您会来,罗特利契先生。如果您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您。我听说了昨晚您家发生的怪事。您的客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完全可以理解。我再补充一句,这种恐怖气氛已传染了整座城市,看来,拉兹城不会再风平浪静了。”
  我们明白,既触及这个话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斯泰帕克先生提问。
  “医生先生,我先请问,您是否与某人结仇,是否由于这段仇怨,那人要向您家施以报复,确切地说,是针对米拉·罗特利契小姐和玛克·维达尔先生的婚事……”
  “我认为是这样。”医生回答道。
  “这人是谁?”
  “普鲁士人威廉·斯托里茨!”
  哈拉朗说出这个名字,我觉得警察局长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罗特利契医生接着往下讲。斯泰帕克先生知道威廉·斯托里茨曾向米拉·罗特利契小姐求婚。但他不知道那人最近又登门求婚,再次遭到拒绝后,他扬言拥有挑战人类一切力量的本领,想籍此阻止米拉与玛克的婚事。
  “于是,他行动起来,先神不知鬼不觉撕毁了结婚布告!”斯泰帕克先生说。
  我们都赞同他的看法,可事情仍难以自圆其说。除非真如维克多·雨果所说有只“黑手”!……这不过是诗人的想象罢了!并不在现实中。警察只有在现实范围内采取行动,他的铁腕只能出其不意落在血肉之躯上!他从来没有逮捕过精灵鬼怪!撕掉布告,扯碎花束,偷走花冠,只要是尘世中的人,而且是有形体的,就必须抓住他。
  斯泰帕克先生承认他们对威廉·斯托里茨的怀疑与猜测完全有根有据。
  “尽管他从未受到控告,但我始终觉得此人形迹可疑。”他说道,“他的生活隐秘……没人知道他如何生活,靠什么生活!……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故乡斯普伦贝格?……为什么一个南普鲁士人要跑到对他们存在很深成见的马扎尔人的国家定居?……为什么他把自己和一名老仆关在戴凯里大街那间房子里,从不允许外人进入?……我再强调一次,这一切实在太可疑了……太可疑了……”
  “您打算采取什么行动,斯泰帕克先生?”哈拉朗上尉问。
  “要采取的行动已很明显,”警察局长答道,“搜查他的住所,我们可能会找到蛛丝马迹……”
  “但要进行搜查,”罗特利契医生问,“应该先得到总督大人的批准吧?”
  “这件事牵涉到一个外国人……一个威胁您家的外国人,总督大人会批准的,您不用为此担心!”
  “总督昨晚也光临了晚会。”我告诉警察局长。
  “我知道,维尔达先生,总督已请我注意他目睹的事实。”
  “他能理解吗?”医生问。
  “不能!……他也无法找到合乎情理的解释。”
  “不过,”我说,“他如果知道威廉·斯托里茨参与此事……”
  “他会更迫切地想了解事情真相。”斯泰帕克先生答道,“先生们,请稍候,我去总督府,半个钟头后,我会带回搜查戴凯里大街住宅的许可证。”
  “我们陪您去戴凯里大街。”哈拉朗上尉说。
  “只要您愿意,上尉……您也可以去,维达尔先生。”警察局长又补上一句。
  “我,”罗特利契医生说,“我答应你们与斯泰帕克先生和警察一同前往。我要赶回家,搜查结束后,你们回来告诉我最后结果。”
  “如有必要,就等逮捕以后吧。”斯泰帕克先生庄严地宣告。我看得出,他已下定决心要彻底查清此案。他要前去总督府。
  医生与他一起离开,回家静候音讯。
  哈拉朗上尉和我留在局长办公室里。我们都没说话。我们即将闯进那座可疑的屋子!……房主人现在在家吗?……我不知道,如果他在,哈拉朗上尉是否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斯泰帕克先生半小时回来了。他带回了搜查许可证,总督授权他可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以对付那个外国人。
  “现在,先生们,”他对我们说,“你们先行一步……,我走一条路,我手下走另一条路,20分钟后,我们在斯托里茨家会合。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哈拉朗上尉答道。
  我们两人离开市政府,朝巴蒂亚尼堤岸走去。
  第九章
  斯泰帕克先生绕道城北,警探两人一队,穿过市中心。哈拉朗上尉和我走到欧梯埃纳大街尽头,再沿多瑙河岸行进。
  天色阴沉沉的。大片灰蒙蒙的云朵从东方涌向河谷。冷风吹拂,小舟劈开泛黄的河水,向前急驶。一对对鹳和鹳在风中发出尖厉的叫声。虽然天还没有下雨,但高空里云遮雾绕,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在这段时间,除了商业区人群拥挤,其他城区行人比较稀少。但如果警察局长和他的手下与我们同行,目标就太明显了,所以离开市政府后,最好分头行动。
  一路上,哈拉朗上尉始终默不作声。我总提心吊胆,要是他撞见威廉·斯托里茨,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作出暴力举动。我几乎后悔斯泰帕克先生叫我们一同前往了。
  一刻钟后,我们走到巴蒂亚尼堤岸的尽头,罗特利契家的住宅就在此地。
  楼底的窗户依然紧闭,罗特利契夫人和米拉的房间更是门窗紧闭。比起前夜的繁华热闹,眼前这幅景象何等凄凉!
  上尉深深地长叹一声,做了个愤慨的动作,仍没说话。
  我们拐弯,沿右边的人行道爬上戴凯里大街,在离斯托里茨房子一百步远处停了下来。对面一人手插在兜里,正悠闲地走着。
  那正是警察局长。哈拉朗上尉和我按照预先的约定,走上去和他会合。
  又过了一会儿,六名便衣警探到了。斯泰帕克先生命令他们在栅栏前排成一行。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位锁匠,如果主人不在家,或者拒绝开门,我们就请锁匠施展神通。
  窗户像往常一样紧闭着。平台的窗户从里面拉上了窗帘,遮住了里面的一切。
  “屋里可能没人。”我对斯泰帕克先生说。
  “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他怒道,“我倒会很吃惊屋子没人……您看左边,那缕烟正从烟囱里冒出来!”
  果然,缭缭青烟在烟囱顶端盘绕着。
  “如果主人不在,”斯泰帕克先生又说,“仆人可能在家……只要能开门,管他是谁。”
  从我这方面来说,因为有哈拉朗上尉在场,所以我情愿主人不在家,甚至希望他早已离开了拉兹城。
  警察局长敲响栅栏门上的叩门锤。
  我们等着有人出来,等着里面的门打开。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出来。再叩击……还是没人出来。
  “里面的人耳朵都聋了!”斯托里茨先生嘀咕着,然后,他转向锁匠:“开门。”他下令。
  锁匠从一大串钥匙中挑了一把万能钥匙,锁舌一插进横头,门一下子就开了。
  两名警探守在门外,警察局长、哈拉朗上尉、我,还有四名警探,走进庭院。
  院子尽头,有个三级台阶通往大门口,它同栅栏门一样关得紧紧的。
  斯泰帕克先生用手杖敲了两下。
  没有回音。屋里没有传来任何响动。
  锁匠跑上台阶,把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如果威廉·斯托里茨发现了警察,想阻止他们入内,门可能上了几道锁,而且可能里面闩上了。
  然而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锁松动,门开了。
  警察的搜查行动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偶尔只有两三名行人停了下来。在这样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戴凯里大街上出来散步的人还比较少。
  “进去!”斯泰帕克先生下令。
  光线从第一道门上面装着铁栏的楣窗和走廊尽头通向后花园的玻璃门射进来,把走廊照得通亮。
  警察局长走了几步,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没人回答,又叫了一次,还是没有回答。屋内寂静无声,但似乎有人溜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斯泰帕克先生走到走廊尽头,我跟在后面,哈拉朗上尉走在我身后。
  一名警探站在院内的台阶前警戒。
  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窥见花园全貌。它的四周围着围墙,占地约两三百法丈。中间那片草坪,很久没经修剪,杂草丛生,一片枯黄衰败景象。高墙边种着五、六棵树木,树顶高过破旧的风火墙。
  一切都显现出杂乱无章,无人居住的荒凉景象。
  花园被仔细搜查过了,没发现人迹,尽管小径上有新近留下的足迹。
  旁边窗户外的挡板都关闭了,只除了二楼最后一扇,为的是让光线透进来照亮楼梯。
  “屋里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警察局长推测着,“因为门只简单地上了一道锁……除非他们事先得到风声。”
  “您认为他们知道了警方的这次行动?”我问,“不,我宁可相信他们随时都会回来!”
  但斯泰帕克先生不同意,摇了摇头。
  “此外,”我又说,“烟囱里冒烟,这就证明了……”
  “证明了某处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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