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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传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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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攻心的献公原本想唤来申生严惩,却被焰璃跪下阻止。“世子索无恶行,若是 君王贸然加罪,外人必定揣测妄言,徒彰臣妾丑名:还请三思而后行。”
“不惩处这逆子,教孤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晋献公咬牙切齿,气得胸口隐隐作痛 。
他作梦也想不到,索性纯良友爱、谦恭有礼的申生会做出这种丑事来。
“世子只是一时迷惑乱性罢了,”焰璃强颜欢笑,“幸而未铸大错,还可弥补。只 要士公下令诸公子不得再入宫闸,隔绝内外、男女有别,自然就不会再有憾事发生了。 ”
晋献公叹息不已。“我老了……才会让逆子这般大胆地欺凌庶母、目无尊长。”深 受打击的献公失去了霸者昂扬的意气。
在幽暗的宫殿中,阁黑的邪恶魔物伸出了它的触角,千丝万缕地缠绕惶惶人心。
一连数月,精神奕奕的献公拒绝了三位公子入宫请安,父子之间只有在朝臣之前相 见洽公。
最今众人吃惊的是,献公毅然决然将三位公子远放到外地,申生主曲沃,重耳、夷 吾分主蒲、屈。
朝堂上一阵骚动,大臣郭偃质疑:“世子申生乃一国储君,身分尊贵,怎么可以远 出京城?”
受到骊姬请托的梁正为献公分辩:“曲沃是租先宗庙所在,世子是一国储君,镇守 曲沃有何不宜?”
“曲沃建筑富丽”城池坚固,尚可人主,但是蒲、屈两地不过是荒野,又靠近蛮狄 疆域,要教重耳、夷吾两公子怎么去守?”吕大大奏问。
东关五大敲边鼓,“蒲、屈两地虽是荒野,但只要主公下令广增人夫筑城凿池,就 是两座新都,内可屏蔽国都,外可开拓疆土,晋国自此将日益强大矣!”
“妙呀!这是一举数得的妙计,又可彰扬晋国威望。”梁五与他一搭一唱。
群臣相顾瞠目,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深宫中弥漫著萧索哀伤的气息。
真君与允姬相对垂泪。“没想到抚养这孩子一场,远行之前连再见一面也不能够, 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骊姬“招蜂引蝶”事件至今已经四个月了,隐约有谣言流传是世子调戏庶母,才 引起献公不悦。
“可是,说什么我也不相信申生会做出这等事来!”真君流泪道。
身怀六甲的花琉脸色苍白,被软禁在绮霞阁中的她不顾一切地向焰璃求情。
“姊姊!请你高抬贵手,放了他吧!”花琉哀哀哭泣。“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有 的罪衍就由我一人承担吧!”
宝冠花发,如天仙下凡的焰璃绽放艳丽的微笑,像个精致绝伦的假面具,显现不出 一丝情感波动。
“你在说些什么?”她好整以暇地问。
“世子他……他不是那种人!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花疏呜咽道。
“你太累了,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焰璃喝了一口茶,神情冷淡至极。“来人, 送少姬回绮霞阁休息。”
“不!姊姊,求你大发慈悲!求求你!”花琉匍匐在焰璃脚边,“你……一向是最 疼爱花琉的姊姊……”
焰璃别过头,不予理会。
什么都是假的!姊妹之情、父母之爱都是骗人的!在这世上,只有自己才重要!她 的心纠结成一团,为了骊族,她所牺牲的已经够多了,从今以后,她只愿为自己而活!
被宫女强行挟持回到绮霞阁的花琉心裂成千万碎片,在深沉夜色中,她踡缩成一团 ,泪,终究还是流干。
她真的好想死!
初秋的西风萧条冷清,就像她绝望的心境。
腹中的胎儿犹不知人世险恶,兀自轻踢著母亲的肚子。
花琉闭上双眼,抚摩著微微震动的肚皮,在悲伤中强打起精神。无论如何,她都要 守护住爱人的骨血。
十八岁的花琉在一夕之间成长。
严寒的隆冬中,花琉的阵痛在午后开始,宫中上下为著少姬的生产而人仰马翻。
时间不停地流逝,由年至晚又过了,夜,曙光已现:少姬奶挣扎在生死边缘胎位不 正。
难产!
不祥的预感浮现众人心头,接到通知的焰璃怔忡半晌才由嘴中迸出一句:“知道了 !”
踌躇再三,她告诉侍女:“妹妹正在受苦,我不忍看,还是偏劳真君大人吧!”
辰时,花琉终于诞下麟儿,松了口气的官人连忙来纬云台报喜。
“恭喜国君、国母,少姬生了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娃!奚齐公子添了一位弟弟!”
手中正抱著三岁的奚齐在逗弄的管献公微微一笑说:“平安就好。”
他并无意去探看明知不是自己骨肉的初生儿。
不知情的贾君怀抱著襁褓来到献公面前,微笑地献宝,“这婴儿的五官肖似大王。 ”
看著酣睡的清秀婴儿,献公心念一动,毕竟是租孙天性,他不自觉地点头,心中有 些迷惑。
“请大王为他命名。”真君探询。
晋献公苦苦思索,“就叫他……卓子吧!”
冬雪、春桃、夏荷……深宫中的季节更替是一幅幅图画。
花琉的天真烂漫像晕花般凋谢,深宫的岁月令她成熟沉静,外界的风花雪月与她无 关,她是被软禁在富贵生活中的囚犯。
四年了,车子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看著孩子一日一日长大,肖似生父的脸庞往往 今花琉悲喜交集。
远派到曲沃、蒲、用的三位公子居然从未被献公召回纬都,就这样千山万水相隔, 只有靠著遣使往来传递军情。
申……花琉在心中低语,你甚至看不到孩子蹒跚学步的模样,听不见孩子牙牙学语 的稚嫩声音,也触摸不到他白胖浑圆的小手腕……踏碎枯叶的声响引起花琉的注意,她 转身看见紫袍金冠的晋献公一人走来,身旁并没有随侍的卫兵,也没有姊姊的耳目。
晋献公作势阻止了她曲身行礼的举动,出乎花琉意料之外的和悦。
“好像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小丫头。”慈蔼的语气中有一丝苍凉。
遣走了三个杰出的好儿子,晋献公只是一个寂寞的老人,唯一的慰藉只有貌美聪慧 的骊姬。
内敛沉郁、一派从容的气质令晋献公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花琉不是那种败德失行 的轻浮女子。
“带罪之人不敢有辱尊目。”花琉恭谨地回答。
“造化弄人!”他叹口气,“最近不知为何,常常在梦中忆起往日,想起自己年少 轻狂时的旧事……我老了。”
眼前的献公令花琉想起阔别多年的父亲……她想,抛弃了天伦之乐,才是献公委顿 孤寂的原因吧!
“……是想念三位公子吧?”花琉试探地问。
和花琉的闲谈奇妙地解开了献公的心结,思子心切又放不下自尊的他决定再给彼此 一个机会。
翌日,晋献公派遣三位使者分别传谕三位公子回京。
文武百官中,有人额手称庆,也有人心怀不满。
“改立奚齐为东宫的大计已经快完成了,偏又变生腋肘!”
“得请骊姬夫人再费心思了。”梁五阴恻恻地说。
久违了!申生难抑激动,国都的繁华依旧,却人事已非。
再见到伊人时,他该说些什么?
苍天捉弄,使得花琉被父亲纳为新宠,父子亲情也蒙上阴影:既失孝悌又负人伦, 他不禁自责。
朝观献公之后,申生拜见了真君,也接受了焰璃以国母身分所款待的家宴。
在焰璃娇艳如花的笑靥下,是毒蛇的利牙。
尽欢而散的夜宴后,焰璃带泪投诉:“申生无德,以口舌欺我,侮辱了君父,恶言 恶语不堪复述。”
在献公逼问之下,她说出了宫中最忌讳的往事。“世子说陛下您年事已高,贱妾芳 华正盛,不知往后终身要托付予谁:又说他的生母原本是祖父的小妾,与陛下您私通款 曲,子袭文风,将来贱妾少不得还是归他所有。”
与齐姜的一段不伦之恋一直是晋献公所忌讳的丑行,加上焰璃说得有枝有叶、情词 恳切,更今他老羞成怒。
来不及细辩真伪,在第三天早上,世子申生就被遣回曲沃,心有未甘的晋献公更派 遣密使,阴求申生的罪名。
内有骊姬,外有候臣,献公的理智被乌云所蒙蔽,羞恶之心斩断了父子情谊。
不过四日,纬都派来一位使者告知申生:“国君传谕,“夜梦齐姜夫人诉日:饥苦 无食”,请世子在曲沃祭拜夫人。”
不疑有他的申生设飨祭母,依礼送酒昨给献公,落在骊姬的手中却成为夺命武器。
骊姬将酒昨献上,献公取杯欲饮时,她含笑阻止道:“酒食从宫外来,或许有什么 不干净,还是先试一下吧!”
献公略一思索后说:“对!牵狗来!”
在宫女、内侍的眼前,吃下肉片的猎狗突然哀嚎打滚,暴毙在献公脚边。
令人窒息的恐怖景象让胆小的丫头发出惊叫声,献公震撼忘言,半晌才如梦初醒。
骊姬失声道:“我不敢相信……昨肉有毒!”
再令人将酒灌人死囚口中,情况如出一辙,中毒的囚犯惨叫一声,马上七孔流血, 死状甚惨。
“天哪!”骊姬脸色惨白。“是妾误君!太子设此毒计,是因妾而起,妾罪该万死 ,请国君以此酒祚赐吾母子,以消太子之恨!”她哭倒在献公怀中。
晋献公的怒火如雷霆万钧,怨声咆哮:“来人!孤今日苦不诛杀逆子,誓不为人! ”
晋国的天空风起云涌,蓄谋已久的骊姬党羽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改朝换代,安享荣 华。
献公令东关五为主将、梁五为副将,领军声讨曲沃。
事出仓卒,宫中元老狐突谏止不及,只有派遣心腹星夜驰报申生。
“太子足智多谋,善用兵众,请您早做准备,迎战东关五、梁五,以保己身!”来 使喘息道:“微臣愿放犬马之劳,前往蒲、屈两地向重耳、夷吾两公子搬求救兵。”
申生闭上双眼,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申生无能才获罪于君父,岂可再连累两位兄长同人逆名?”
“这明明是骊姬在酒祚中下毒,请太子书状辩白,毋束手赴死,徒令小人得志猖狂 !”忠心耿耿的侍卫沉痛地说道。
“君父宠爱骊姬,非她随侍寝食不安;我如果答辩却不获采信,反而又添欺父之罪 ;就算厘清其相,君父爱骊氏未必加责,反而伤召父之心……不如我死!”
“太子三思!无过而死是愚孝!”太傅杜原款厉声喝止。
“申生并非无过。”他摇头说:“得罪君父另有他事,骊姬计谋只是星火燃原。”
花琉……申生沐浴整冠,神情肃穆庄严,从容赴死的决心令众人哽咽流涕。
焚香入座,申生为书答覆狐突。
申生有罪,不敢惜死。然君老子幼、国家多难,只求您努力辅国,申生虽死犹安, 受您庇护实多,徐图来生再报。
“太子自杀了!”
恶耗,像野火般燃烧著晋国上下。
“苍天不仁!”深宫大内哭声震天,连草木也含悲。
“晋国亡矣!”黎民百姓也为之悲愤涕泣。
“国君年老昏愤、误信侵贼,活生生地坑杀贤德太子,冤哉!”
“重耳、夷吾两公子也逃亡了,这个国家要大乱了!”
不!这不会是真的!
花琉双手掩住了嘴唇,眼眸惊惧地睁大,她的瞳孔收缩,身躯因颤抖而摇摇欲坠。
“少姬!少姬!”她的贴身丫头含泪呼唤:“您节哀顺变!”
“不!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她抓住侍女的手臂追问:“你说呀!”
一直被瞒著的花琉震惊心碎地听完始末。
她的姊姊如何涂蜜引蜂,如何结党营私、中伤申生,如何在酒祚中置毒构陷……步 步为营,欲置申生于死地!
花琉茫然失神,我错了!是我的懦弱隐忍、姑息养奸,才让他含兔而死!五年的孤 寂煎熬、两地相思,仍不能平息姊姊的怨怒。
“是我……害了他!”
哀莫大于心死。
深受打击的花琉崩溃了,她不再有求生的意志,不吃不喝、不闻不见,世间所有繁 华美景化为一片空白。
将车子托予真君抚养,她全心求死。
隆冬酷寒,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切丑恶,缠绵病榻的花琉性命如油灯将灭。
今年的冬雪特别森冷,焰璃怔然地想著。
发著高烧的花琉睁开迷蒙双眼,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劝告:“姊姊……请……保重 。”
死亡,像黑色丝绒般包裹住花琉品莹剔透的心灵,埋藏所有悲伤。
不论千年、万年,等待另一次轮回,绝不让此情此冤再一次重演……
张琦缘 》》 花语传奇
第九章
作了一夜纷纷乱乱的恶梦,馨白愁肠百结地醒了过来。
短暂的失神后,华丽明朗的客房提醒了她身在何处:昨儿夜裹所有不愉快的记忆全 涌回脑海裹。
孙家小姐的咄咄逼人、失足溺水的惊吓、骏逸露骨的关怀、众人的异样眼光……她 不能再自欺欺人,以兄妹之情来掩饰她的感情。
掀开丝被,馨白赤脚踏在温润的柚木地板上,怀著坚定的决心打开衣橱。姊姊为她 精心挑选的衣饰琳琅满目,每件都是质感极佳、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年轻少女活泼朝气的 衣棠。
挑出两件中意的洋装在穿衣镜而比书,馨白舍弃乳白色洋装,而选择了湖绿色洋装 ,轻柔飘逸的质料适合在阳台咖啡桌旁优闲地享用早餐,融人绿荫背景之中。
穿上一双椰草凉鞋,全身镜中映出一个俏丽含笑的少女,上扬的嘴角多了一份自信 。
真可笑!馨白想,我居然曾经为了自尊抑或该说是自卑而拒绝姊姊为我添置衣棠的 好意?
像丑小鸭般寒掺地站在争奢竞艳的天鹅群中,畏畏缩缩的模样绝对称不上是骨气。
打开客房大门,馨白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骏逸,她不禁愕然。
“早!馨白,你感觉好点了没?”他神色难掩焦灼地问。
因为放心不下馨白,骏逸也留在罗园过夜,住在馨白隔壁房间。
“好多了。”一向轻柔悦耳的声音带著倌郁,令骏逸为之不舍。
“气色……还不错。”他柔声说,忘情地伸出左手轻触馨白粉嫩的双颊。
原本单纯的举动在接触时引发电流通过般的经麻酥痒感,令馨白垂下眼睑,浓密的 睫毛轻颤,脸泛形彩。
骏逸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鬓角,移至颈后,气氛陡然变得亲匿紧绷。
他的心跳狂乱,眼前的馨白五官细致完美,年轻的肌肤柔滑如丝缎,今他情不自禁 地倾身向前……心满意足地啜饮馨白口中的香津后,骏逸在她唇边低喃:“我等了好久 ……我的心黄鹕马儿。”
他以一种命定的执著,等著小女孩长大。
“你……”初吻的震撼力远超过馨白的想像,双膝发软的她有许多话想说,却在瞬 间忘得一干二净。
一向准时上班的骏逸顾不得他可能迟到,将她带入客房中。
“我吓到你了吗?”他间。
馨白摇头说:“没有。”这一吻仿佛吻去了她的少女稚气,让她蜕变成熟。
“馨白。”骏逸拥住她的纤腰,沉溺于属于处女的幽香中,心荡神驰。“弱水三千 ,我只取一飘饮!”
骏逸的胸膛像最温暖、舒适的屏障,馨白闭上双眼,将修长的颈项倚靠在他的肩膀 上,低声娇柔地说:“孙小姐很喜欢你……”
“噢!馨白……”骏逸笑叹:“吾爱!用你的眼睛、耳朵去看、去听,想想这几年 我对你的疯狂迷恋,你该信我不渝!”
捏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裹怕化了,骏逸小心翼翼呵护的程度简直可以和圣人媲美 。他终于可以不再勉强扮演兄长的角色。
“我……很迟钝,对不对?”馨白羞涩地说。
“最娇美硕大的花蕾总是迟绽。”骏逸的变眸烩烩生辉,柔声道歉:“昨晚让你受 委屈了。”
“不。”洋溢恋爱光彩的馨白否认。“也许我该感谢系小姐呢!她那一推对我来说 像是醍醐灌顶……让我明白自己的感情。”
“不是因为我的吻吗?”心情愉悦的骏逸淘气道。
飞红双颊的馨白不依地捶他,得到的惩罚是连绵不断的深吻。
贪恋不舍的骏逸在失控边缘拉回理智,面对呵护了许久的花蕊,他终究还是不敢造 次。
这天,骏逸破天荒地上班迟到,令同事不解的是他出奇地保持愉悦的心情。
恋爱是一场庄严又冒险的捉迷藏。
'阻碍不是没有,十一岁(刚好同一个生肖)的差距,别人犹可,但他俩首先就过不 了姜德承这关,而且,他又姓罗。
馨白借口探望郁紫,雪妃,罗园成了她和骏逸约会的掩护地点。
“你知道吗?酥浆草有个好听的别名叫“迷梦纱”。”手捧著《仲夏夜之梦》的馨 白心血来潮地说:“或许扑克小仙的恋爱药水中就掺入了一些“迷梦纱”吧?好遮蔽恋 爱中男女的理智。”
“那么,我要滴几滴在你的眼皮上,好让你在睁眼后第一个看见我,此生不渝。”
卸除了“罗大哥”的任务,骏逸不再是位道貌岸然的兄长:积压许久的澎辟情感化 为缠绵爱语,由他口中源源倾诉。
在林荫下嬉闹的两人随手摘起草地上的醉浆草,茎菜花汁都是酸的,涂在对方的眼 脸、脸颊上,即刻又落在彼此的嘴唇中,酝酿出最甘甜的蜜汁。
两情绩绪的恋人浑然末觉暗处窥伺的目光。
***
八月下旬,罗观岳患了一场流行性感冒,而且是来势汹汹的D型病毒。
身体不适的罗观岳仍不肯怠忽工作,稍一周劳,血压就往上升高,又不遵照医生指 示按时服药,不到三天就有半边身子、脸庞出现轻微麻痹的督讯。
郁紫著慌了,硬是迫他到医院看病,顺便做健康检查。
高血压。
郁紫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高血压也算是富贵病吧口
医生纠正她的想法,“血压高的人容易引起脑溢血、狭心症、心肌梗塞,柬方人又 以脑溢血俗称中风的罹患机率较高,非同小可。要预防意外,就得长期抗战,丝毫马虎 不得。”
郁紫的一颗七直往下沉。
罗观岳脾气暴躁,破口大骂医生,“真是庸才!小小一个感冒而已,竟然治不好!
治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远咒起我来了!”
话虽如此,罗观岳真的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生平第一次,他萌生选择继承人的念头。于是,他将集团内的主要公司,以及转投 资的三十几家公司,抽出几间盈收平平的公司,分别交给两个儿子及骏逸管理发挥,以 便择定继承人。
换言之,在罗观岳的心目中,这位远房侄子的地位和两个儿子平等。
罗观岳专制地决断,他要为骏逸安排一条光明坦途。
首先得进行的是帮他撰一门好亲事。
罗园书房中。
骏逸态度沉稳,彬彬有礼地反问:“罗叔,您是“建议”我结婚?”
应付这位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暴君,骏逸自有一套四两拨千斤的方法。
其实他们心中都有数,与其说是个建议,不如说是项命令。
“你若要这样解释……也可以!”罗观岳扬眉,身体微恙的他穿著厚暖睡袍,比较 没有在辨公室裹叱呸飞扬的霸气那般今人望而生畏。
“是!多谢罗叔。我会留意的,只要有适合的对象,我一定早早结婚。”骏逸圆滑 地岔开话题,平和的语气中隐藏不住刚强的意志力。
对这位栽培照顾他多年的长辈,骏逸尊敬他也心怀感激,甚至还有一份孺慕之情。
对罗观岳偶尔的逾越干预,骏逸还能忍受,不过牵涉到终身大事时,他绝不让步。
“或许,我可以提供几位适当人选的资料?”罗观岳毫不死心。
他所提供的几位对象,都是足以资助丈夫减少奋斗二十年的名门千金。
骏逸兴趣缺缺地表示:“娶富贵,卖自由。”
“哦?”罗观岳好整以暇地说:“你那么排斥我的“建议”,是跟馨白有关吗?”
他第一次看到冷静自持的骏逸涨红脸孔,慌了手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这封恋人还在他的地盘上大谈恋爱。无怪乎有 人说,恋爱中的男女总是盲目的,他想。
“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罗观岳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
骏逸迟疑著该如何开口告诉这位总是花边绯闻不断,娶了三妻四妾的长辈,他对馨 白那种前生缘定的强烈爱意?
“弱水三千,只取一飘欲。”的誓言,罗观岳是不会了解的。
于是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不表意见,结束这场毫无交集的对谈。
***
“妈,我回来了。”刚开学的馨白抱著讲义、书本回家,声音清亮。
从卧室中走出来的程思兰神色异样,“馨白……你来。”
“什么事?”馨白轻盈地走来。
程思兰打量著女儿,脸色阴晴不定。她的小乘乘也十八岁了,应该是有人追求的年 龄了,可是,为什么又碰上姓罗的?
她将两张照片放在桌上。“你自己看。”
坐在林荫下的馨白和骏逸亲匿地嬉闹,手上捉著一把酷浆草的馨白正含笑地避开骏 逸的呵痒,照片上看起来却像是在闪躲他的吻。
“妈……”惊惶的馨白涨红了脸。
“也不晓得冲犯了什么小人。”程思兰叹气道:“跟你姊姊的遭遇一样!幸好是我 收到的,否则你爸爸不知道又要生多大的气。”
“对不起,妈!”馨白走向前拥住母亲,“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她含羞带怯地向母亲坦白自已的恋情。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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