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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作者:谢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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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倒在床上,开始昏天黑地地胡搞一气,我的汗水和小文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床上她刚叠好的衣服也被揉蹭得乱七八糟。我不停歇地亲吻着小文的头发、脖子和胸膛,情绪亢奋异常,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都有些扭曲变形。
我又回到了已经淡忘了是何滋味的单身状态,期盼了不少日子的无牵无挂现在就攥在我的手中。
轻松?——确实有这种感觉,但夹杂其中,一缕无法摆脱的空空荡荡也始终缠绕心头。我一时分辨不清这味道到底如何,而且我也明白,即使今后只是一味的苦涩,我也别无逃身之处,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何必想那么多?我决意闭眼向前,享受着这不着边际的自由自在。
但是,命运恰在此时伸腿绊了我一道,把我摔得鼻青脸肿。更不幸的是,和多年前在河边摔倒一样,我的身下还有小文,她也只能毫无防备地和我一起承受着难捱的苦痛……
我和小文分开以后一直刻意地没有联系,直到十多天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谢天。”我在话筒这头听出了她语气的焦灼。
“怎么了?”
“我已经晚了十多天没‘倒霉’了,我怕我有了。”
我一共只去过两次妇产医院,两次都是陪着小文检查是否怀孕,而且,结果也没有两样,我是说,由于我那天一时的疏忽,小文真的怀孕了。事情就是这么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小文一直信奉的上帝真的存在,我想,这就是它送给我们的分手礼物,一件太过沉重的礼物,我无力承受。
我的心情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得极为恶劣。回家的路上,由于心不在焉,我开车把一辆小面蹭了一下,一番口舌,最后只能赔给人家一些钱了事;随后,我又在快到家的一个十字路口因为接了不知道哪个傻逼打来的电话被警察逮个正着,被罚了六分外加200块钱,总之,那天我倒霉透顶。
到了家,我一头栽在床上,心中一团乱麻。小文轻轻地坐到我的身边,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里充满矛盾。十多天没见,她明显变得有些憔悴,头发胡乱地在头上一盘,衣服也是皱皱巴巴。
别和我说话,我什么也不想听,我在心里喊着。我知道小文会和我说什么,我此刻觉得头疼欲裂。但是,小文终于还是开口了:
“谢天。”
“嗯。”
“我想要这个孩子。”
“肖文,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我现在已经毕业了,咱们马上就可以结婚。”
“结婚?——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事儿。”
“你现在就可以想,求你了,谢天,我舍不得再打掉咱们的孩子。”
我闭眼想了一秒钟:不成,这事儿我怎么都觉得太过离谱儿。现在就让我过上娶妻生子的平淡生活?——我根本没这个思想准备啊,我也承担不了这份儿责任。
“谢天,如果咱们结婚,我就不去美国上学了,我也不再老逼着你学习了。”小文说。
“谢天,你知道我一直信有上帝,《圣经》里说怀了孕是不允许把孩子打掉的。”小文说。
“谢天,我就不明白,咱们这么多年一直都过得这么好,结了婚什么也没改变啊。你真的就那么不愿意再和我一起了?”小文说。
我晕了,我没法回答小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无法解释一切,我只能做到死不松口,任凭她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结婚、孩子、和小文一起平平静静地生活?——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我根本无从承受,我甚至设想一下那样的生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只想挥霍自己大把的青春,我宁愿抛弃所有。
29。分手的礼物(下)
我们不停地争来论去,反反复复,喋喋不休,直到天色完全黑暗。我不知道小文究竟流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费了多少唾沫。最后,小文终于绝望了,眼神从炽热变为冰冷,她停止了抽泣,侧过脸,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对我说:“谢天,你一定会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的。”
你又一次说对了,小文。是的,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冰冷地敲碎了你对我们多年感 情的最后一丝寄托,我后悔自己一手撕毁了你为自己确定的信仰,我后悔自己面对低声饮泣的你竟能如此的铁石心肠。
我没法忘记小文一次又一次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几丝纤细的头发零乱地散落在耳朵后面。我几次想帮她把头发抚平,却一直没有把手伸出去。
但是,我想说,如果时光倒流让我再一次做出选择,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改变当时的决定。这一点,我不想隐瞒。
不堪回首的一幕,直到现在回想依然让我无法平静,心如刀割。有一段时间,我一直用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那就是:不论如何,我都是深爱着小文的。
可是,这是事实吗?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明白:我谁也不爱,我只爱自己。
关于“自私”,我说过,这一直是我深恶痛绝的一种品质。我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么的爽快仗义,我瞧不起一切我认为自私自利之人,直到现在,我猛然发觉:原来,我错了,全错了。
我没法不承认,即使掩藏得再深,我的自私也犹如一条附骨之蛆,挥之不去,驱之不散,没有商量,它将会一直伴我至死。
对此,我无计可施,我无力改变。我只有拿出还残存的一点儿良心来鄙视自己,顺带着也明白了今后别想对自己再有什么指望。
做完手术,我扶着脸色蜡黄的小文从医院出来,打着了车,往她们家开去。一路上,我们无话可说,坐在车里,只能听见发动机低沉的呻吟。
终于开到了小文家楼下,她没有动,我们就这么呆呆地坐了好几分钟。我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把烟点着。
“谢天,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因为太爱你才这么渴望不打掉这个孩子的。为了你,我能做任何事,作为一个女人,我想也就能为她爱的人做这么多了。你让我觉得陌生,谢天,真的……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真的累了。”小文不等我说话,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跑进黑暗的楼道,再也不见踪影。
小文摔上车门的声音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震得我头脑一片麻木,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只有一个念头还在清晰闪现,那就是:这回我们是真的完蛋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也没有脸面再去叙述一下什么痛苦悲伤之情。自尊心告诉我:遇到不幸的事儿要学会打肿脸充胖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虽然和小文一刀两断之后,我也时常夜不能寐,反复回想过去点滴,心里极不是滋味儿,那也只有独自忍耐。我可不想舔着脸和别人絮絮叨叨着自己的难过悲哀,最后被人家一句话顶回来:你丫活该!
我得想方设法打发掉没完没了的一天又一天。我是说,在确定小文真的离开之后,我开始变得无所适从,对一切东西的兴趣进一步退化,趋近于零。从表面上看,我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照常从上班混到下班,领到工钱后眉开眼笑,跑去和朋友们一番挥霍,胃口旺盛,酒量也明显看长。但事实上,我察觉到一种顽固的孤独感觉从此刻飘然而至,当仁不让地填补了小文离去的空白。即使我整夜不睡,和一帮狐朋狗友一起东漂西荡,不停地大声说笑,它也一刻不曾走开,和我如影随形,亲密无间,让我不胜厌烦。
我无意证明小文的离去带走了我的一切寄托,我瞧不上那些为了爱情的逝去整日哭天抹泪之人。更何况,是我厌倦了和小文共同的生活,我也犯不上在此惺惺作态。
我只是想说,我的生活本来就毫无意义,和小文的分手只不过撕掉了它的最后一点儿遮掩。从此,甭管别人把自己的生活装扮得多么花花绿绿,我也只能赤身裸体地在旁边看上两眼,别再奢望自己还能再从中领略到什么美妙风景。
当然,这没有什么了不起,赤身裸体也挺痛快。对了,我他妈还就破罐儿破摔了,谁能拿我怎么着吧?
——我极其艰难,吃力地记录下上面的一段文字,我也不知道它是否准确地表达了我的感受。
但愿如此。
30。网友、歌厅,全他妈是扯淡!(上)
为了轻松混过在我眼中越发漫长的工作时光,我开始没完没了地在网上聊天,琢磨着钓上几个有姿有色的姑娘乐乐,一扫连日来的晦气。这件事儿说来容易,实际上却无异于大海捞针。要知道,隔着电脑找个姑娘聊得兴高采烈轻而易举,可一旦见了真面目如果还能兴高采烈那可真是难如登天,对此,文武最有心得。
文武干一行爱一行的特点让他在见网友方面频频有所斩获,那段儿日子他隔三差五就 要前去赴约。不幸的是,他没有一回不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所见姑娘的相貌千奇百怪,惟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堪入目。当然,公平地说,文武也没吃多大亏,因为他本身也很难给对方什么赏心悦目的感觉。
于是,如此相互折磨了若干次之后,文武的热情再高,也不由得一点点儿丧失殆尽:“我跟你说吧,小谢,这网上的妞儿完全无法弄,一水儿的妖怪,我是见一个就他妈大病一场啊。”
关于网上丑女如云的说法,我倒也不是只听文武提起过,问题是,不自己亲身尝试一下,我总觉得心有不甘。这就跟花钱买彩票儿是一个道理,不扔出去点儿钱换来一打儿废纸,老觉得大钱落在别人手里自个儿心里不舒坦。于是,我决意铤而走险,7月底,我见了一个网友。
此女名叫沈萌,是中央财经学院的研究生,至于所学专业,由于名称太过深奥,我一直也没记住。我们在网上聊过三五次,说得挺是热乎,顺水推舟,我一提议,她一点头,我们就见了面儿。
我在文武“保重”、“永别”的祝福之下孤身闯入中财大院儿,找到约定的地点,和一帮干完了活儿正在乘凉的民工们一块儿坐在台阶上抽烟,心下忐忑不安,有一阵儿真想逃之夭夭,但转念一想:大老远的都来了,没见面儿就撤忒也丢人,还是强自忍耐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姑娘披着满头长发,套着一身蓝色连衣裙翩然而至。因为天色已经昏暗,模样儿我一时还真没看清楚。
“谢天?”
“啊,是我,你是沈萌?”
“对呀,难道除了我你还约了别人在这儿见面?”
别扯淡了,光见你一人我这儿还紧张了半天呢。
离得近了,我细一打量,这妞儿还过得去:个头不高不矮,长得不好不坏,看来我的运气比文武还强点儿。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没话找话。
“咳,一堆民工里我就看你还算干净。”
我们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儿里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不免有点儿懈怠。这样不行啊,我心下嘀咕,光我一人跟这儿喷早晚得没话可说,要不,我还是带她去找文武得了。
沈萌这人倒是挺好说话,指哪儿打哪儿,于是,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和文武汇合了。那天,我们三个人折腾了整整一夜,先是去唱了会儿卡拉OK,然后去酒吧胡泡,再然后又打了一阵保龄球,直到早上7点多钟,我和文武才打着哈欠把沈萌送回学校。
回来的路上,文武靠着椅背懒洋洋地对我说:“这姑娘还行。”
“就那么回事儿吧。”
“行了,你比我强多了。唉,我觉得丫有点儿看上你了。”
——我觉得也是。
这之后,我和沈萌又见过三四回面儿。按说,和这样的姑娘见了一次之后本应该见好就收,就此罢手,可是,以后的几次见面儿也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我是说,我们上床了。
第二回见面儿是一天晚上十点多。我和文武、潘迪凑在一块儿无所事事,他们俩一撺掇,我就又把沈萌约了出来,去“滚石”混了一夜。那天忘了是什么原因,我极其疲惫,到了“滚石”,我在二楼找到一个空座儿,也不顾音乐嘈杂,一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醒了,抬头一看,是沈萌。
“怎么不蹦了?”
“太热。”
“他们呢?”
“还在下面发泄呢。这儿没地儿了,咱俩坐一把椅子吧。”
我挪了挪屁股,腾出半张椅子让她坐下,低着头继续打盹。迷糊了一阵,发现再次入睡有点儿艰难,索性把眼睛一睁,不睡了。我扭脸一瞧,沈萌正在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我说过,在迪厅这种地方小鬼儿都能变成天仙,何况我身边的姑娘怎么说也比小鬼儿强出不少。我的智力可没有什么障碍,虽说困得有些稀里糊涂,此刻我也知道应该做点儿什么。我一把把沈萌搂在怀里,她没拒绝,然后,我们接吻。接吻过程中我没少动手动脚,此女也竟然一一笑纳。
此后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下一次,我们又一块儿出去涮夜,正好那天陆骏过来,看到我带着个姑娘,就发给我一张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宾馆房间的门卡,让我去“痛快痛快”。我心领神会,半夜把沈萌带到那家宾馆,不费吹灰之力就和她上了床。
此事说来轻松,其实那一夜我过得并不爽快,简直是非常不爽,因为,我想起了小文。
正搞在半截儿,不知何故小文的脸庞这时突然钻进了我的脑海。黑暗中,我又看到了小文,她正在笑吟吟地望着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妈的,这个念头一到来便迅速霸占了我整个大脑,弄得我一下子对眼下的性交兴趣全无,最后只好草草了事,然后滚到床的另一边,心中懊丧不已。我口干舌燥,不想言语,我记得那天夜里自己喝了整整一暖瓶的水,连瓶底儿的水碱都灌了下去。
30。网友、歌厅,全他妈是扯淡!(下)
我和沈萌的关系就这么闪电般的一拍即合,随即又火速解体,原因很简单:我腻歪了。
我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关于以后,我的想法是最好一拍两散,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当然,事实并不如我想得一般随意,我是说,自从那夜过后,我发现沈萌有点儿要和我来真的的架势,神态语气和从前迥然不同,俨然以我媳妇儿的姿态自居,简直想要了我的命。
我二话不说,当机立断,立即断绝了和她的一切联系:见面儿不去,电话不接,网上不理,还随手换了一个OICQ号码,就此逃窜得踪影全无。——如此翻脸无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小菜儿一碟,多年不用,不想此番信手拈来竟还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对于沈萌,我实在说不上有多少了解,但有一点我倒是比较肯定,就是此人的自尊心极强。她一发现我是有意对其不理不睬,也马上收起了再和我有什么来往的念头,从此,我们两人再无联系,彼此在对方眼中就像颗尘埃散落于茫茫空气,不留半点儿痕迹。
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事实就是事实,我做了,我也说了出来,我正是如此嘴脸,随你怎么看待。
随后,我再接再厉,又见了一堆网友。但是,我的运气似乎都在头一回里用光了,接下来见的姑娘是一茬儿不如一茬儿,直至惨不忍睹,全都被我一次性地处理了事。不久,我终于落到了和文武一样的下场,一提起网友就头大如斗,浑身鸡皮疙瘩。
一天晚上,我和文武一边喝酒一边相互攀比谁的网络遭遇更为凄惨,最后发现两人竟是半斤八两。说着说着,文武猛地一拍大腿,吓了我一跳:“我算是明白了,我他妈算是明白了,不就是解决性生活吗?我以后还就专去洗澡堂子了,最痛快。什么网友、歌厅,全他妈是扯淡!”
正合我意。
和我分手之后,小文和文武还时常保持着联系。从文武的嘴里,我知道了小文的广告工作没干几天就歇了手,又在大名鼎鼎的“HP惠普”公司谋到了差事,在一个部门当行政助理,我觉得这个新工作肯定更适合她。
另一个消息就不是那么妙了。文武告诉我,虽然小文的GRE考了2100多分,可是申请学校的工作却做得乱七八糟,估计一年之内去美国上学的希望非常渺茫。我知道,如果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小文一定不会把她这么看重的事情弄得如此没有头绪。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从不主动从文武那儿打听有关小文的消息,即使偶尔听他提到小文也做无动于衷状,似乎这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喜欢干脆利索,我喜欢快刀斩乱麻,但是,对于小文,我怎么才能做到抹去她的一切痕迹?
和小文分手以后,我变得越来越不爱回家,连“方块儿”都对我不那么亲热了,可我还是不爱回去,我觉得家里到处弥漫着小文留下的气息。
我房间的门后面挂着一件小文走的时候落下的粉色睡衣,曾经亲切的睡衣。有时候在家里,我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盯着那件睡衣相面,一盯就是一个钟头,事儿逼呵呵地训练着自己睹物思人。一回,我觉得自己实在婆婆妈妈,把那件衣服揉把揉把就塞进了柜子,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光秃秃的门板实在难看,终于还是把睡衣又拿出来挂了回去。
就让它目睹我百无聊赖的生活吧。
我愿意再听你讲起,小文,讲起那条你心爱的“卡”啡色的小裙子,虽然我从没看到过它有多么漂亮——
像每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一样,你没有心事,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然后,你摔倒了,你的咖啡色的小裙子也跌破了。
和所有柔弱的小姑娘一样,你哭了,眼泪和腿上的几滴鲜血一起落在小裙子上,但是,它们并不能让跌破的地方变得完好如初。你的腿上也因此留下了淡淡的伤痕,谁也无法看到,只有你自己知道:它就在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干什么,反正,我就这么混完了一个个轮换不停的白天和黑夜,混完了整个漫长的夏天,树叶儿一落,秋天来了。
文武到黑非洲走了一趟。他父母在肯尼亚大使馆工作,他去那儿探亲,顺带观光著名的东非大裂谷、乞力马扎罗和不太著名的肯尼亚妇女。
奥运会隆隆开演,又徐徐降下帷幕,吃了药和没吃药的健儿们精神抖擞地奔赴悉尼,又在脖子上挂着金银铜牌一哄而散。2000年的奥运会——那时候我以为将会在北京粉墨登场,那时候我以为到了2000年一切都会变得有滋有味,那时候我以为……
现在我以为:什么都是瞎掰,一切犹如过眼云烟。
10月底的一天,我接到了文武的电话:“小谢,我回来了。”
“你丫可算回来了,怎么样,玩得爽吗?”
“巨爽,我现在口味都变了,瞧你们丫中国妞儿一律惨白。就是跟那边儿吃的不怎么样,天天西餐,我胃里都长毛儿了。”
“那咱俩今儿晚上吃水煮鱼去,好吃。”
晚上,我和文武坐在东直门的一家饭馆儿里,闷头吃了好几斤水煮鱼,双双大汗淋漓。我往椅背上一靠,点上一根儿烟。
“跟那边儿耍流氓了吗?”
“没有,人生地不熟,耍不开。你呢?”
“也没,不知道跟谁耍去。”
“也是……你跟肖文再没联系了?”
“没了。”
“我在肯尼亚和我妈说起你们的事儿,我妈都直替你们惋惜。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你们挺可惜的,都这么多年了,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瞧不出有什么可能。”
“算了,那就什么都别想了。这种事儿谁都碰上过,过一段儿就好了。时间能冲淡一切,甭管是他妈什么事儿,真的。”
“那我就等着挨冲吧。”
“没准儿,肖文还会再回来找你丫呢。”
“也许吧,谁知道呢。”
31。旧的一年一塌糊涂,新的一年难有指望
小文一直觉得秋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我却不太喜欢那种萧瑟。我听见窗外刮起阵阵冷风,我想得到枯黄的树叶一夜之间将告别树枝,飘落满地。我翻来覆去没法入睡,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就在迷迷糊糊之间,电话铃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我一下把话筒拿起。
“谢天,是我。你……睡了吗?”话筒另一头传来小文熟悉的声音。
“没睡着呢,怎么了肖文?——给我打电话。”
“能来找我吗?我在文武家。”
“行,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我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两点多钟了。我三两下套上衣服,走出门去,夜晚一片冰冷,我把皮夹克的领子竖了起来,遮住了耳朵。
开往文武家的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又想见到小文,又担心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所幸,不是坏事儿。
文武给我打开房门:“来了你,肖文在里面呢。”
“她怎么了?”
“喝多了。”
我进到里屋,只见小文正满面通红地躺在床上。看到我走过去,她一下子坐起来,然后迅速搂住了我的脖子,和我接吻,足足有两分钟没有停嘴。
“我想你了。”
“我知道。”
“我去‘滚石’跳舞了,喝了不少酒,好像有四五瓶克罗娜呢。你看,我现在也能喝酒了。”小文抓起我的手放在她滚烫的脸上,来回抚摸。
——小文说的没错儿,她不但能喝酒了,分开了几个月,她还让我看到了另外的一些变化:她学会了抽烟,在迪厅里疯狂摇摆,准确地推算自己的排卵期,还有,和我胡搞的时候下面不再那么湿润,眉目间还总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忧郁。
当然,所有这些变化都是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发现的。是的,我们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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