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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小龟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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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大姐!”
“大小姐,大少爷……”
望着空荡荡的前方,一脸悲伤的贺雨琳难过地跌坐地上,掩面哭泣。
“小姐—;—;”婉菱擤擤鼻涕,安慰地道,“没关系的,我们也要回家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但心里仍难掩伤痛,刚刚她跟亲人是那么接近,她真的好想他们……
而贺爱琳在奔驰一阵后,突地拉直缰绳,停下马,回头张望。
贺诚佑紧急拉了马缰,看了一眼仍直奔而去的夏彦钧后,便向妹妹道:“怎么了?”
“我好像有听到雨琳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我可能是太想念她,又想到快要找到她了,所以……”她看向夏彦钧已快瞧不见的身影,“我们快追上去吧。”
“嗯。”
两人策马急奔,追上夏彦钧……
※※※
简汝一进入南昌府衙,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同,而且她要进入厅堂,还被衙役的人给挡了下来,说是曹宗励特别交代的。
她不耐地在花园亭台等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看到一名全身白衣,但看来冷峻阴冷、面貌瘦削的年轻男子离开厅堂。
而曹宗励在他身后,频频哈腰点头,状甚尊敬。
怪了,他是什么人?曹宗励怎么像条哈巴狗似的对他摇尾乞怜?
年轻人一离开,她见曹宗励往回走,也跟着迎向前去,“他是谁?”
他笑了笑,“财神爷。”
“他,财神爷。”
两人来到卧室,曹宗励笑笑地道:“那是我的恩师秦盛派来的人,几个月前,他布下了天罗地网找一个官家千金,而现在所有的讯息都指出那名千金在我们南昌,而且……”他回身走到一旁黑檀木柜里,拿出一幅画,回身走到她身旁,将画摊开,一幅国色天香的美人图即映入眼帘,“这就是贺雨琳,你向妓院买的陪葬女之一。”
她倒抽了口凉气,“老天,就是夏少爷要走的那一个,那现在是……”
“只要她死,咱们就有千万两黄金入帐。”
她眼睛一亮,“这么多钱?”
“没错,一找到她,将她请入府中,你再将这颗荣誉感放入茶水中请她喝下,咱们就等着收钱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
“毒药,是边疆番族进贡的好东西。”
她一蹙眉,“毒药怎么叫好东西?”
“这东西吃了不会七孔流血,也不痛不痒,中毒前几个天不会有任何感觉,不过大约七天的时间一过,猛爆性的病兆就一一出现,突然盲了,看不见了,再过几个时辰或许半天会四肢瘫痪,再等个四五天,阎王就收了。”
“真可怕!”
他奸佞一笑,“错了,番族人可它叫‘天堂乐’呢。”
“天堂乐?”
“没错,因为中毒者一直到死的那一刻,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而且外貌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据闻这是番族的王公贵族惩治红杏出墙的妃子所研制的仙药,一方面可以看不守清规的妃子等待死亡的恐惧,而另一方面,在视觉上,不至于看到一个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丑女人。”
他倒出白玉瓶里的两颗泛紫色药丸,“更神奇的是,如果对她感到不舍了,只要再吞下一颗,这毒药就变成了解药,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人从阎王那儿抢回来了。”
“这—;—;这好吗?”她有点不安,何况那个陪葬女原来是个王爷千金,这事若被发现,她肯定掉脑袋的!
“当然好,这是我恩师特地差人送到的,也帮我们想好了万全之策,到时,贺雨琳死掉的那一天,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了,不会有人将帐算到我们头上的。”
语毕,曹宗励凑近的她的耳畔,将计划说给她听……
他刚刚也已得到消息,聚花馆里的女人已走得一个不剩,包括他们要找的贺雨琳,所以他也已经派出大批衙役出去找她的行踪。
至于简汝,她也只是这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而也已,若是事情出了岔子,这谋杀的罪名,可还有她这个替鬼可以帮他顶罪……
※※※
贺雨琳主仆徒步走了大半天才进入南昌城内,由于婉菱在收拾细软时,也没想到要拿点值钱的东西或银两,这一路下来,身无分文的主仆二人是饥肠辘辘、口渴万分。
“小姐,我走不动了!”婉菱在一处人家的阶梯上坐下。
贺雨琳岂止是走不动了,她的脚都快起水泡了。她摸摸饿扁的肚子,“我想我们去一趟将军府吧。”
婉菱眼睛一亮,“去找夏老将军?”
“嗯,金陵离这儿太远了,我们又身无分文,只能求助夏老将军送我们回去。”这是她惟一想的法子。
“那好我们去问那边的摊贩老板,看看将军府怎么走?”她上回虽然跟夏彦钧去了一次,但两人乘轿,因此她也不识得路。
主仆二人转身朝那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问路去。
“大姐,你看!”在对面客栈用餐的黄芳伊眼尖的看到她们,急忙轻拉林盈君的手。
林盈君停下啜酒的动作,冷睨着对那个菜贩老头儿笑笑点头,正准备离开的陪葬女主仆,“机不可失,别让她逃了。”
语毕,她放下几枚银两,起身步出客栈,黄芳伊、王意如等几名同行的花魁也跟着步上前去。
“陪葬女,你可神气了,赶走我们,也可以自由进出聚花馆了!”林盈君冷漠且挟带着怒火的声音在贺雨琳主仆的身后响起。
贺雨琳心一凛,错愕地回过头来,没想到面对的是一张张怒不可遏的容颜。
“你太迫不及待了,你至少再窝在聚花馆几天,等我们这些被你陷害而赶出聚花馆的人走得远远了,再出来闲逛。”王意如也是冷言冷语的。
贺雨琳咽了一下口水,她们看来好不友善,“我、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哼,我们知道你有多么会装蠢,装羞、装傻了。”黄芳伊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道。
“不,你们一定误会了!你我瞧,我们也带着包袱……”
“是吗?既然是误会,那就找个地方谈清楚。”林盈君冷冷地道。
“这—;—;”她咽了咽口水,看她们的神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将一旁贩子卖的字画扔向她们后,拉了婉菱的手道:“快跑!”
见两人拔腿就跑,林盈君等人可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追上前去。
双方在热闹的街道上追逐,又饿又渴的贺雨琳主仆愈跑脚愈软,眼见林盈君等人追上来了,急得往前冲,但一个踉跄,主仆二人跌成一团,摔到地上。
“再跑啊!”林盈君冷冷地睨视着跌坐地上的贺雨琳。
贺雨琳脸色惨白,若是被她们带走,可有再见天日之日?她们主仆也许会被鞭打、折磨至死。
蓦地,她眼角瞄到四名衙役正往她们这边走来,没有一刻的迟疑,她嚷叫起来,“请带我去见你们家大人,我是贺王爷的小女儿贺雨琳!”
那四名衙役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还在想到哪儿去找贺王爷的千金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简直一派胡言,她只是个陪葬不成的陪葬女而已!”林盈君嗤之以鼻。
“是真的,官爷,我—;—;我真的是贺承远贺王爷之女,请你们家大人快马奔赴金陵贺王爷府便能查证我所言是真是假。”贺雨琳拚命恳求,“还有夏老将军,我们贺家跟夏府是旧识,我哥跟我姐也来到南昌,肯定到过夏老将军府上,也许请他跟我一见,他也知道我离家的事……”
“好好好,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府衙,见见我家大人。”
“谢谢!谢谢官爷!”她泪如雨下地频频点头致谢。
林盈君等人见她们在衙役的护卫下离开后,莫不气得牙痒痒的的。
只是她真的是贺王爷之女?不然,这冒充皇亲国戚可也是死罪一条,她应该不会笨到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
贺雨琳主仆被带到南昌府衙公堂后的厅堂,而在见到曹宗励及简汝二人时,主仆俩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全没了。
“小……小姐,他们不是—;—;不是—;—;”婉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那个一身艳红服装的女人就是到妓院将小姐买走当陪葬女的未亡人,而那个大人更是那天她追送葬队伍时,站在最前方的阴冷男子,听说他是死者的哥哥……
贺雨琳的声带也瘫痪了,老天爷在跟她开开玩笑吗?以为逃离了危险,没想到又掉落另一个更恐怖的危险中。
“贺小姐,刚刚我的手下将你的事全跟我说了,我也差人去请夏老将军过来,这……”他故意拉长音调,“希望你的话是真的,要不然,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一条。”
“是真的,大人。”她颤抖着声音回答,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当时胆小无措的贺雨琳。
“喝杯热茶吧。”简汝虚伪一笑,端了“加料”的茶到贺雨琳面前。
她心惊胆战,想到她曾将自己当成陪葬品,这心儿可直颤抖,不知道她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
“这杯茶算是我给你赔罪的,如果你真是王爷千金,这先前得罪你的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跟我计较呢。”简汝一脸诚恳。
贺雨琳受宠若惊地看着她。
“如果不计较,就喝这杯茶吧,免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就怕你心儿有个疙瘩,向贺王爷告状去,到时我这颗脑袋就不保了,呃—;—;这样吧,我先干为敬。”简汝另外为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将茶水喝光。
她看简汝笑得谦卑诚恳,不得不拿起茶杯啜了一口。
“小姐!”婉菱惊慌地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这好吗?要是这茶水里下了药……”
“不会的,她也喝了一杯了。”她喃喃回答,腼腆地看向简汝,再次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见状,简汝跟曹宗励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内心暗暗窃喜。
“大人,夏老将军来了。”一名衙役进来厅堂通报。
曹宗励连忙起身,到前厅迎候。
不一会儿,一身紫绸的夏冠廷跟着曹宗励大步地走了进来,一见到神情忧虑的贺雨琳后,严峻的面容瞬间一变,笑容满面的脸上涌上更多的惊喜,“老天,真的是你,雨琳,你就跟爱琳拿给的看的那幅画像一模一样!”
“我大姐真的找过夏老将军!”她的泪水再度盈眶。
“是啊,还有你大哥,呃—;—;”他顿了一下,“等一下,我得先派快马去拦住彦钧跟你的兄姐,他们得知你在厦门的消息,已快马下去。”
“夏老将军,既然已确定贺小姐的身份,那由我飞鸽传书到沿途的衙门,不是更快能通知他们回返。”曹宗励拱手道。
夏冠廷摇摇头,“不,贺小姐离家一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那也简单,我们只要在信鸽上写明,寻人之事已有进展,速速回将军府这几行字便成,外人就算看了也不知所寻何人。”
他以飞鸽传递讯息,自然是要他们早早会合,早早离开南昌府,免得贺雨琳在南昌发病身亡,到时候他这个地方知府想置身事外也难了。
“曹知府说的是,不过,他们策马奔腾大约也只有半天多的时间而已,离南昌还不至于太远,飞鸽传书应该也只要传前几个城镇便行了。”
“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曹宗励朝夏冠廷拱手揖礼,再对简汝以眼示意,二人先后离开厅堂。
贺雨琳感激地凝睇着这个外貌威严,但眸中可见慈意的长者,“谢谢您愿意前来,不然,雨琳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摇摇头,“别这么说,这以后等彦钧跟爱琳成亲后,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
“轰!”地一声,她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夏少爷跟大姐要成亲了?
他抚须点头,“这找到你了,就是双喜临门,贺王爷及夫人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了。”
“这—;—;”她无言以对,原来先前那些花魁指的漂亮姑娘就是她的大姐,而能拥有夏彦钧的姑娘就是她的姐姐,可这太残忍了,她好难过,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你很震愕,只是你爹娘因你离家一事而身心微恙,刚好爱琳随哥过来,她跟彦钧一见,便有好感,我们都认为凑成一件喜事也好,看能不能因这喜事出现好运,让我们快点找到你,结果还真的……”夏冠廷滔滔不绝地说着,但贺雨琳根本没心情听下去了。
她好想哭,夏彦钧将成为她的姐夫,她的爱该何去何从?
“小姐—;—;”婉菱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看她抿紧了唇瓣,将泪水压抑、还强颜欢笑的丽颜,她都好想哭。
“对了,你们这几个月的时间都在哪里?”夏冠廷突然转换话题,两人全愣住了,难道他到这会儿都还不知道她就是被他儿子救到聚花馆的陪葬女?
“曹知府说他的衙役是在路上遇上你的求救,而将你带回府里的,但就不知道这段日子,你们去了哪里,生活过得如何?”
“夏老将军,我家小姐她……”
“住口,婉菱。”贺雨琳咽下酸涩,打断她的话,曹知府当然不好跟夏老将军说破她就是几个月前的陪葬女,至于自己就更不能说了,大姐一旦知道她跟夏彦钧的事,又怎么跟夏彦钧成婚配呢?
她若坦言一切,岂不破坏姐姐的幸福?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说?”婉菱不解地压低声音道。
“我说就行了。“贺雨琳急忙抽离思绪,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即谎称,”夏老将军,其实这几个月来我们的确碰到坏人,不过,很幸运的,我们乘机脱逃了,一路上游山玩水,思亲情渐浓,正想回家,盘缠又被偷了,刚好在街上时,婉菱跟一些女子起了口争执,差点大打出手,所以我一见衙役,便急忙自曝身份,一来是阻止她们的争执扩大;二来,我们三就打算见见夏老将军,帮我们返家……”
婉菱愣愣地看着娓娓道来的贺雨琳,瞧她说得跟真的似的,但事实分明不是如此,小姐为什么要撒谎?
第九章
翌日,马不停蹄地返回南昌的夏彦钧及贺诚佑兄妹终于抵达定国将军府。
他们是在奔驰近一天后,才从罗河的县令手中拿到南昌知府的飞鸽传书,一看到内容,三人便急忙回转,虽然信中并明显交代,但贺诚佑兄妹相信夏老将军临时要他们回府,肯定有好消息了。
相对于他们兄妹俩笑容满面貌的急急下马,奔入府内,夏彦钧就显得沉闷了些。
他相信信中所谓的“有进展”指的一定是找到贺雨琳主仆了,这对他而言哪是什么好消息?
他惨了!他老爹一定也知道他将她困在聚花馆几个月的事了。
夏彦钧心情烦躁地下了马,踏着沉重的脚步往里面走,没想到婉菱居然在厅前的一处花丛旁,对他频频招手。
看到她,就知道贺雨琳也在这儿了,他的心全凉了!
他绷着俊脸走向她,“你家小姐呢?”
她指指厅里,“在里面,见到我家大小姐跟大少爷哭成一团呢。”
“那你叫我做啥?”
她尴尬一笑,“是我家小姐交代的,她要我告诉你,请你别提这几个月在聚花馆的事,还要你见到她时,可得装得一点都不认识。”
为什么?她想否决他们之间的一切?他气呼呼地转身,大步地迈入厅中。
可里面正在上演亲人久别重逢的感人一幕,他只能僵立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眼眶微红的贺诚佑才热切的拉着贺雨琳走到他面前,“这便是夏老将军的爱子夏彦钧,这次来南昌,为了找你,麻烦他不少,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夏彦钧一张俊脸上看不出喜忧之色,贺雨琳也敢呐呐地道:“多谢夏少爷。”
而此时,夏冠廷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信鸽,刚巧转移了贺诚佑的注意力,因为那只是贺王爷府上所眷养的信鸽。
贺爱琳也注意到了,因此开心地跟着哥哥走到夏老将军身边,三人一起阅读那封信。
压抑着一肚子怒火的夏彦钧趁此良机,似有若无地摸了已消肿的额头一下,再对着贺雨琳喃声地反讽道:“你刚刚的谢谢,指的是这个吗?”
她歉疚的低头不语。
他瞥了眼另一边讨论起来的父亲及贺诚佑兄妹,再凝睇着她道:“你给我抬起头来说说看,你要婉菱跟我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你打算否定及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抬起头来,但目光仍不敢跟他对视,就怕引来他的注目,“我—;—;我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咬牙切齿地反问:“何谓对大家都好?”
“这一、两天,你爹跟我爹以飞鸽传书来回的传送了不少讯息,我爹为我安排的未来夫婿……朱哲儒少爷跟他的父亲会在这几日前往杭州的青衣尼姑庵去。”
“呵!我知道,你哥说过你爹向朱家诳称你到那儿养病。”他一脸不屑。
她抿抿唇,显得有些无措,“我爹也派人送了书信给尼庵的云尘师太,说做了妥善的安排了,离家这几个月,我……我是一直在尼庵里面养病的……”
他咬咬牙,一脸不爽,“我明白了,说了一大串,就是要我闭嘴,别让其他人及朱家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好几个月,免得坏了你的婚事,对不对?”
“不,不是的!”她难过地频摇头。
“雨琳,彦钧,你们也都过来,贺王爷信上说朱家父子已经提前在今早起启程至杭州了,我们也得有动作才成了。”夏冠廷这一回头喊两人,这才注意到两人的神情有些怪异。
夏彦钧转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满怀怒火后,这才走向父亲。
而贺雨琳则微低着头,掩饰微红的眼眶,轻移莲步地跟在他身后,来到姐姐的身旁。
夏冠廷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夏彦钧就站在贺雨琳的身旁,因此对她那噙着微微泪光的秋瞳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在难过吗?
“雨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贺爱琳也注意到了。
她哽咽一声,诳称道:“没事,只是想到终于能跟你们重逢了,泪水又涌上来了。”
贺爱琳笑了笑,“我们刚刚又是哭又笑,已哭了有一缸的泪水,别再哭了。”
“嗯。”她点点头,两行困不住的热泪却还是潸然而下,而一只绣帕也随即出现在她的泪眼中。
“擦一擦吧!”夏彦钧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贺爱琳对他的举止感到些微诧异,毕竟这段时间他们同进同出的,也不曾见过他对她有过如此温柔的举动。
贺雨琳可以感到姐姐的疑惑的目光在她跟夏彦钧之间来回,心一虚,连忙拿了绣帕随意擦拭一下,便急忙地还给夏彦钧,“谢谢夏少爷。”
但他浓眉一蹙,接过绣帕,却不是揣回袖内,而是轻柔地再为她擦拭丽颜上残留的泪水。
这个动作让众人的谈论声曳然停止,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一直到夏彦钧收回绣帕,夏冠廷才回过神来,低声斥了他一句,“她是你未来的小姨子,别失了分寸,也别忘了收起你那颗花心!”
夏彦钧静静地没有回嘴,他的心情很差,也更烦,他好希望此时此刻只有他跟贺雨琳两人,那他就可以抱抱她、吻她……
一旁的贺雨琳则好想哭,夏彦钧为她拭干了泪水,而他为她拭泪的手好温柔好温柔,令她无法自制地回想起聚花馆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夏老将军,我想夏少爷并没有其他别的意思……”贺诚佑下意识的想帮夏彦钧说话,没想到他突地撇撇嘴角,打断他的话。
“这两天来回快马奔驰,我累了,我想先回房去睡觉。”语毕,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另一边的长廊走。
“可是待会儿你们就要乘轿离开前往杭州。”
他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父亲,“我们?”
“嗯,朱家父子已前往尼姑庵了,雨琳她一定要赶在他们到达之前抵达……”
“不然那桩婚事就没了,是吗?”他冷冷地打断父亲的话,一脸嘲讽地看了贺雨琳一眼,“我祝福你,我要睡觉去了。”
儿子是怎么回事?他话都还没说完呢!夏冠廷再度喊住又往回走的儿子,“等一等,彦钧,你没时间睡觉了,你也得收拾一下行李,跟他们一起启程。”
他去做啥?看贺雨琳跟朱哲儒谈情说爱?他知道自己的脸很臭,因此头也不回地道:“我为什么也要去?”
这儿子怎么背对着跟他说话?夏冠廷压下心中的不满,回答道:“贺王爷希望你能同行,届时你们一行人就可以在杭州跟朱哲儒会合后,一起回金陵去办喜事,至于为父,我将准备好一些聘礼后,再直接到金陵去等候你们。”
一肚子火的夏彦钧咬咬牙,压抑怒火后,回头直视着父亲道:“我可以拒绝吗?”
他脸一沉,“当然不行!”
“那就随便了!我要去躺一会儿,要出发时告诉我一声。”他冷峻的转身回房。
“这孩子怎么了?”夏冠廷一脸不解。
“夏老将军,彦钧不是不想跟我成亲吧?”贺爱琳难掩脸上的伤心。
“怎么会?你别多心。”
“可他刚刚说,‘他可以拒绝吗?’。”
“他指的是同行一事,不是婚事,那孩子娇养惯了,这两天的快马奔可能让他不想再行远路,总之,你别多心了,增整理一下行囊吧。”他极力安抚,但心里可气煞了儿子的直言。
贺诚佑看着又再度拭泪的贺雨琳,再看看重展笑靥的贺爱琳,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
雨声滴滴答答地下着,贺雨琳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愁肠百结。
他们一行人,包括大哥、大姐、婉菱还有夏彦钧已经离开南昌四天了,明儿就能抵达杭州的青衣尼姑庵……
她叹息一声,这一路行来,夏彦钧对她冷冰冰的,总是跟她保持一段距离。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她时时提心中吊胆,怕他说出那段在聚花馆的日子。
但不知怎的?她反而好失落,心总是揪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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