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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明天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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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想必大人已经知道了小秦王、一条龙和刘喜才等人投降朝廷却被全军尽数诛杀的消息。那陈奇瑜乃是李世彦的手下，这尽数坑杀的命令想必定是那李世彦下的。我军若是投降了李世彦，我等死不足惜，但手下弟兄若是跟着受那苦，我等又投降朝廷作甚？
我等听闻大人乃是最受当今皇上宠爱的田贵妃的表弟，自然不怕那李世彦，能够为我军的弟兄谋得一条活路，是以才忝颜前来，以此功劳报答大人。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方云自然通过军中的塘报知道了陈奇瑜坑杀了叛军的消息，这时候听得潘独鳌所言，只怕不差，他本就是为立功而来，现在这天上就果然掉了一个包子砸在他头上，不由心花怒放。便对潘独鳌道：“”既然如此，你可回复你家大王，马上出城投降，不过不准带武器靠近我军营寨。
潘独鳌道：“正当如此，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大王出城投诚大王。”
说完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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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世彦安排各部自去固守后，眼见这陕西最大的贼头便要伏诛，心中也自高兴。这越是紧要关头，就越应该小心在意。所以在匆匆返回中间歇息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后便准备巡视一下各营。
他到达孙显祖营中时，见防御设施已经基本完工，甚为满意。正待前往西安兵营时，一阵喊杀声从那边传了过来，接着便见西安兵营中火头四起。
“糟了，”李世彦和孙显祖同时道。
第三十三章 追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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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过来了数十人，打头的便是张献忠、潘独鳌、徐以显、李定国等人，身上都没有佩戴武器，看见了西安兵营中走出营寨警戒的士兵，众人都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等人是空身而来。
方云一见，不由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这次来澄城，本是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这老天还真是照顾自己，张献忠竟然会鬼使神差的来向自己投降。更可笑的是那李世彦，忙活了半天却是给自己做嫁衣。
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官居一品，身穿蟒袍的样子。当然，入阁的美好景象他也没有忘记。方云忘乎所以的从侍卫从中走了出去，迎向了张献忠。
正向他走来的张献忠在他眼中，也仿佛成了那领意料之中的绣了麒麟补子的蟒袍和玉带。
近了、近了，方云伸出手去接袍子，触手一片冰凉。颈子上也有一根冰凉凉的东西靠上。他还没回过神来官袍怎么就变成金属的冰凉凉的，耳边传来一声暴喝：“你们的都指挥使，国舅方大人在此，谁敢妄动？”
方云打了个激灵，才看清楚自己的颈子上一个火铳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空手的众人不直到何时手中竟然都提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原来张献忠得到潘独鳌的回报后，便将军中仅有的数十把缅刀收集起来，这缅刀乃是采用精铁反复锻造而成，上面多有一道天然的血痕。刀身狭长，吹毛断发，锋利无比，更有一点，刀身柔软，可作腰带缠于腰间，需要是只需轻轻扣一下卡簧，便可抽出。
张献忠将这数十把缅刀尽数配给与自己一起前往西安军营中的人，又带上了与官兵作战时得到的火铳，这时候大明的火铳制造技术已经颇为发达，短火铳可直接插在靴子里，从外面看却是没有一点踪迹。
跟随方云出来的那些西安兵士平时大多确实训练，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这时候一看本官被敌人制住，全都惊呆在当地，那里还有半分妄动的迹象。
澄城内的叛军一看张献忠等人制住了方云，当即打开城门，倾城而出，冲进了方云的营寨，待将自己等人送出的金银从方云的面前重新拿来回来的时候，潘独鳌笑嘻嘻的对张献忠道：“大王，这方指挥使倒也是个识货的人呢，我将这些东西给方大人的时候，我看他的眼睛都有点绿了。”
张献忠回过头笑道：“方大人是国舅嘛，见多识广，哪能像你说的这么不堪。”又回过头对方云道：“方大人，我说的可是啊。”
那方云这时候本已吓得差点尿了裤裆，正自神思不属的考虑自己的小命的问题，哪知道几人说的是什么，这时候看张献忠转头问他，便一迭连声的道：“是是是，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众人一听，轰然大笑，张献忠也自忍不住笑道：“方大人可是想死。”
“是是是，啊，不……不是，求各位大王看在小的没和各位大王……各位大王为难的份上，饶了小的一条小命。”
“你没和我们为难，那你怎么好端端的西安不在，跑到这里来了啊？”
“都是那李世彦，是他逼着小的来的。”方云眼泪鼻涕一起滚来出来。
“那这些金银又是怎么回事啊？”张献忠森然问道。
“这个，这个，是小的该死。”
“报大王，该收拾的我们都收拾好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请大王示下。”一个千人长进来对张献忠道。
“放火把营寨烧了，按预定计划向三原进发。”说完看了方云一眼，对潘独鳌道：“这个家伙，军师你处理了赶快过来。”
说完转身走出了方云的帅帐。
潘独鳌看张献忠走了出去，便对身边的侍卫道，把这家伙捆起来放在这，那李世彦会来收拾他的。说完也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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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世彦看见西安的兵营起火，他本就担心西安兵没有作战经验，所以也没从方云那里抽调部队，只道那边人多，张献忠必然不敢攻打。没想到这张献忠竟然看穿了自己的虚实，只得急急整备人马，赶向西安营。
他一路急吼吼的走，本到这次定然可以将张献忠困死在澄城，谁知道竟然会出这岔子。待赶到时，营中火头四起，各营兵丁都在忙着救火。却那里有半分贼人的影子。
贼人的影子没找到，两个类似贼人的人倒给他找了出来，都给捆得像粽子一般，一个自然就是方云方大指挥，另一个却是李世彦没想到的人：唐龙。
原来唐龙苦劝不听，回到自己营帐后左思右想，虽然是自己的本官作主，但若是给贼人借机逃逸，只怕自己等人也脱不了干系。又回过头来劝方云，但这时方云已经和潘独鳌谈妥，正自做着入阁的美梦，那里肯听他的，多说得两句，便被方云喝令手下将他关了起来。
李世彦看着二人因为营帐火起被熏得黑黢黢的脸，脸上阴晴不定。待听见唐龙将事情的经过禀报之后，转脸向方云道：“方指挥使，这事可是真的？”
方云听了唐龙的话，知道大事不妙，这时那里还有觑李世彦如无物的国舅勇气，爬上来抱住李世彦的大腿，哭诉道：“大人，都是卑职一时糊涂，卑职这也是欲为国效力，为大人效力啊～”
随着他的哭诉，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将一张原本黑黑黢黢的脸弄成了个大花脸。活脱脱就是舞台上的一个大奸臣模样。
李世彦气极，一脚将方云踢开，喝令侍卫又重新绑了起来，怒道：“你想为国效力？其实是想为自己效力吧，”随又喝令将军中参将以上人员全部拿下。
一时间，众侍卫如狼似虎般，将方云军中的五个参将以上的将佐全绑了过来，方云军中众人一日之间，先被张献忠杀得鸡飞狗跳，现在又被捆了起来，均大声喊冤。
李世彦森然道：“方云身为主将，见事不明，贪功冒进。以至贼人从此处逸出，当负主要责任。但你们身为军中大将，主将行事颠倒，为何却不劝解？”
众人尽皆默然。
李世彦喝道：“我出京之时，曾向皇上讨了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现在说不得要用一用了。”
便令将方云斩首，首级传送全军，以儆效尤。其余众将，每人重责八十军棍，暂留军中听用，若有再犯，即刻斩首。
唐龙有勇有谋，自即日起暂代方云的指挥使之职，立刻整顿全军，追击张献忠，务必将之阻住，若给他南下商县，和现在卢氏山区一带的高迎祥互相呼应。数月之功，不免废于一旦。
洪成畴看见李世彦欲斩方云时，嘴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话。李世彦看在眼里，也不明说，当即下令，各营立即拔营，尾随张献忠部。大量派出侦骑，侦测张献忠突围而出后的动向。
复又派人赶往各个关防要隘，令各处死守，不得纵敌轻过。
见众人都依令而去后，李世彦方向洪成畴道：“刚才本官要斩那方云时，洪大人似乎有话想说？”
洪成畴苦笑道：“那方云不学无术，本自该死。但他乃是当今田贵妃的表弟，是以想劝大人网开一面。但那方云犯下了如此重罪，若不重惩，又怎能服众？下官方自思索，没想到大人到是先看了出来。”
李世彦道：“莫说他只是田妃的表弟，便是王爷，犯了罪也应当依法治罪才是。”说完又道：“本官还得将此间事上奏皇上，先行告辞了。”
洪成畴看着李世彦的背影，摇头道：“到底是少年人，沉不住气啊！”摇了摇头，也自去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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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张献忠等人放火烧营后，便急急如丧家之犬，生怕李世彦等人追赶上来，便依照事先预定的方案，先到三原，能打便打，若不能打，便绕过直扑商县。以取得下一步行动的主动权。
于路行了两日，来到了三原城下。这三原城因境内有孟侯原、丰原、白鹿原而得名，距离咸阳不过六十余里，同时也是西安的北大门。如此紧要的地方，在这个关键时候又怎么不囤积重兵呢？
张献忠苦战半日不下，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后只得撤兵，复又往叶县而来。叶县本是小县，那里能够抵挡得住张献忠大军攻打，虽然那县令已经作好了准备，又动员了城内的壮丁参与把守，奈何城池太小，不到二个时辰，已经被张献忠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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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彦接报赶来后，那里还有叶县，只见整个县城已经全部被大火烧尽，残烬中不时袅起一阵阵的烟雾，树上的老鸹不时发出“呱呱”之声，更显凄凉。
见此情景，李世彦不禁双手紧握，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武青若在旁边瞧得害怕，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李世彦这才回头对着众将道，“传令下去，大军往商县方向急赶，至迟在商县要追上张献忠。”
第三十四章 僵持，预感？
却说那张献忠见三原防守严密，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只得按照事先预定的方案向叶县而来，本想叶县地方甚小，只怕无须自己攻打，那县官儿自己便乖乖的开了城门。没曾想这县令居然夷然不惧，县城虽然小，整备却还算齐全，张献忠耗了好几百条人命才拿下。进城之时，他一腔的邪火找不到地方发泄。虽然只花了二个时辰，但李世彦这个索命鬼在后面阴魂不散，若是给他追上，只怕后果是大大的不妙。
那县令到是个忠义之人，在城破之时居然没有逃走，等张献忠找到他时，已经七窍流血，死了。张献忠本想拿这家伙出出气，这下目标落空，便把这几日来受的李世彦的闲气全发泄在了城中，当即传令，全军屠城。这叶县不过万余人，不多时已经给杀了个干干净净。看着街上累累的尸首，兀自散发着热气的，流淌着的鲜血。张献忠兀自不解气，亲自抢过手下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县衙，又传令把城池焚毁。这才督率大军往商县进发，这便是李世彦赶到后看到的情形了。
这商县地处陕西、河南、湖广三省交接之处，地势崎岖不平，背靠着商雒山，往北不过百余里就是西安，往南便是湖广重镇襄阳。往西边，顺便绵延的秦岭，还可以突进汉中。如今，它还是封锁高迎祥的一道重要的隘口。那高迎祥现在正在卢氏山区一带晃悠，不时进犯西安的重要关口——武关。若是给张献忠攻下商县，与高迎祥两面夹击武关，那武关可就危险了。而这两股最大的叛军势力一汇合，跳出官军的包围的话，那再想剿灭，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李世彦不由心急如焚，催促着部下官兵马不停蹄的赶往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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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大概一万左右的兵马，南边勋阳那里驻扎着湖广方面按照李世彦的命令调派来配合围剿的三卫兵丁。自己若是不能速战速决的话，那勋阳的援兵一天就可以赶到，到时候李世彦自后面追来，前面有有城池固守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只怕……。
想到这里，张献忠砸吧了一下有些发苦的嘴唇，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拿下这个拦路虎，张献忠摸着自己的鼻子，苦笑了一下，否则，就只能按照潘独鳌所说的，先潜进商雒山了。
商县原来只有一卫兵，这还是因为这里战略地位重要的原因才驻扎的，后来为了将包围圈扎得更加结实，洪成畴按李世彦的意思又调了一卫兵来驻守。
站在城头亲自督战的陆知府添了添嘴唇，也像张献忠一般摸着鼻子苦笑了起来，眼前的叛军密密麻麻的，便似蚂蚁一般，光看上去就够人胆战心惊的了。
他接到李世彦的快马通报后，便组织了全城壮丁加紧做防御工作，滚木擂石之类的物品已经整整齐齐的码好放在了城墙上。
陆知府接到了探子的报告说张献忠已经兵临城下的时候，本想着叛军一路急行而来，怎么的也要先整备一下才会前来攻城，没想到叛军只是调整了一下阵势，便缓缓的向城门进逼了过来。他的嘴巴已经有点发苦，开始考虑这城能不能守住了。不过开城逃跑的念头那是起也不敢起的，方云的事已经在快马赶来的时候知道了。李世彦这家伙，连陕西总督洪成畴也不敢轻捋其虎须的田贵妃的哥哥、堂堂的国舅爷方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砍下了脑袋，他可没这个胆子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看着城头上正严阵以待的官兵，他心理总算有了点安慰。张献忠屠了叶县全城的消息传来后，城内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保证张献忠进了商县会不会再来一个满城屠杀。陆知府本来还想着做一个战前动员之类的讲话，但张献忠的行为却给他省了事，根本不需要他的动员，城内的军民已经是同仇敌忾，士气高昂。
张献忠的部队踏着方步，整齐的向着商县城墙缓缓而来，城上城下没有一点声音，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战场的上空。待到离城墙还有一箭之地时，叛军齐齐呐喊了一声，全速向着城墙冲了过来，城头上的官兵也张开了弓箭，满天箭雨飞舞，‘嗖、嗖’的箭支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众叛军都知道如果今日不能攻下眼前的这个城市，恐怕自己不免就要丧身在随后追来的李世彦的手下，都是悍不畏死。城头的箭雨下，冲在前面的人纷纷倒地，一个个便似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支，但后面的人看也不看，都蜂拥着往前冲。
不大一会儿功夫，前面的人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后面的弓箭手部队也赶了上来，和城头开始了对射。城头上的官兵不时有中箭的，不免一头从城墙下栽倒下来，砸在叛军的身上，少不得同归于尽，这临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恐怕那栽倒下来的士兵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云梯纷纷搭上了城头，后面的部队纷纷攀缘而上，城头上的官兵和协助守城的民壮便将事先准备好的滚木擂石之类的往下砸，砸在头上的，不免立时毙命，砸在身上的，也是筋断骨折，大声惨呼。
更有数架云梯被城头的官兵推翻了过来，上面的叛军士卒随着云梯一起重重的砸在自己的阵中。
陆知府看见城头的防守形势，心中的焦急放下了几分，只要自己支持住一天的功夫，钦差大人的部队就可以赶到自后面攻击张献忠，则商县之危自然马上就可以解除，勋阳的援兵也可以赶到这里。到那时，说不定这商县反就是那张献忠的葬身之地。
他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叛军这时却突然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原来是张献忠手下的心腹爱将李定国眼见老是攻不上城头，按捺不住性子，亲自冲了上来。
城头的官兵看见李定国冲了上来，迎头一刀便砍了过去，却给李定国身子微微一侧，避过砍来的刀锋。顺势叼住那名官兵的手腕，用力一拉，那个官兵便自城头跌落了下来。
看见眼前的空隙，李定国当即身子一翻，跃上了城头。官兵看见叛军攻上来了一个人，发一声喊，几个官兵便远远的用长枪刺了过来。李定国就地一滚，避开官兵的攒刺，一个扫堂腿，将这几个官兵直踢飞了出去。
后面的叛军这时已经跟着爬上来了几个，看见李定国如此威势，均是大声喝彩。李定国回过头来一看，那陆知府正自站在前面指挥士卒上来围攻李定国等人。
李定国一看，知道这人定是城中的指挥官，只需将他拿下，这商县便可不攻自破。随即左脚横踢，踢开了一个向他扑来的官兵，拔腿便向陆知府冲去。
陆知府看见李定国向他冲来，他虽是文官出身，但胆子却大，也不慌张，只是命令士卒上前缠住李定国。
李定国那里肯和这些士卒纠缠，身子晃了几晃，已经绕过了那几个官兵，眼见马上就可以捉住陆知府，李定国心中不由大喜。
待他冲到了前面，正要伸手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李定国随即感到身上一阵剧痛。他向陆知府看去，那陆知府手中的火铳的枪管兀自散发着屡屡青烟。
原来陆知府看见李定国勇猛，若使再拖延得片刻，叛军的人马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形势可是大为不妙。他正自寻思着如何对付李定国，却看见李定国向自己冲来，想必是想捉拿自己。他一看之下大为高兴，自己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这李定国在乱军中厮杀，自己想打中他很是不容易，但他靠近自己身边后，要想击中他的话却是易如反掌。
李定国大意之下，着了陆知府的道，那一枪装的是散弹，身上的伤虽然重，却对性命无碍。只是右胸受伤甚重，再也无力挥刀厮杀，欲待向前擒住那官儿，他身边这时已经拥上了好几个侍卫。只怕自己还没能靠近，就得给这几个侍卫擒住。长叹了一声，转身跳出了城墙。
他胸口受伤，但腿脚无碍，在空中轻轻的点了几下云梯，借势挥刀了阵中。
城头上没有了李定国，那后续爬上的几个叛军士卒成得了什么大事，不一会儿就被城墙上的官兵杀了个干净。
看见城头防守严密，张献忠不由紧皱起了眉头，按速度计算，李世彦此时距离自己夜间就是大半天的时间，若是僵持下去，李世彦赶到的话，从自己背后冲杀而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先前看见李定国冲上了城头，只道攻下这商县已经是十拿九稳了，谁知没过一会，李定国就浑身血淋淋的从城头上跃了下来。看见爱将受了重伤，饶是他久经战阵，也不由脸上失色。急急上前，看见李定国没有性命之忧，方才放下心来，命令他下去好生休养。
等张献忠把目光回到城头时，他脸上的忧色又重新浮了上来。这时虽然叛军仍然前仆后继，但城头上准备充分，却是没有给叛军半分的机会。
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难道，这商县就是自己的失败之地吗？张献忠心中不自禁的想道。
第三十五章 初定
“妈的，今天一定要攻下商县。”张献忠愤愤的骂道：“传令下去，攻破此城，兵士可大庆三天。”
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说让兵士们庆祝三天，而是说可以允许士兵们抢掠三天，是以这话刚一出口，徐以显在旁边便道：“大王，上次将叶县的人全给杀了，恐怕已经在老百姓的心中有了不好的反映，这次要是再这样的话，我担心以后会没有人加入我军啊。”
张献忠铁青着脸，就像要择人而嗜一般，他眼见进攻没有效果，本就已经急怒攻心，见徐以显上前说话，一腔火气便发作了出来，他冷笑了一声道：“徐先生，要是攻不下这商县的话，李世彦从后面追了上来，恐怕我们都是插翅难飞，这当儿那还能管得了以后的事。”
说完，不再看徐以显，‘锵’的一声拔出了佩刀，便策马往前亲自督阵。
徐以显受张献忠抢白，他本是一番好意，那料得到张献忠竟然会在众人面前如此抢白他，脸上神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再说话，只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叛军士卒得到可以大抢三天的命令，士气大振。这些士卒都是流民所组成，他们参与叛乱，本就是为了能填饱肚子。随着时间的增加，这些士卒渐渐的都不像最初一样只图能将肚子混圆了。女人，金银，都是他们所追求的目标。现在一听这命令，都是奋勇争先。城头守军一时压力大增。
但官兵始终是据城而守，本就占了地利之便。虽然初时叛军大举进攻之时慌乱了一下，但听见了叛军命令的士兵却迅速的镇定了下来。
他们的家眷大多都在城里，这要是给叛军攻了上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初时守城，不过是自己的本分，现在为了保护家小，说不得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和叛军死战。
城外的人为了城里的女人和金钱拼命，城内的人也为了城内的女人和金钱拼命。瞬息间，战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境界。被刀枪砍中、被弓箭射伤而喷出的血在空中洒成一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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