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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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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达说,为首的叫刘基,还有一个叫宋濂,一个叫章溢。
  朱元璋与李善长对视一眼,真是苦不堪言。照理说,他踏破铁鞋寻觅不得的刘基、宋濂出现了,是一件喜事,可他们的出现,时间、场合、事由全不对,朱元璋意识到,是自己把这些经国济世之材推到了敌对的立场上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朱元璋有气无力地问刘基在哪儿。
  李善长语含讥讽地说,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就怕失之交臂呀。
  这话朱元璋最不爱听,这显然是后发制人,把板子往朱元璋屁股上打。
  徐达说:“你要找他们?我用一条绳把他们绑来就是了。”
  朱元璋气恼地纠正,不是绑来,是请。他到青田去干什么,不就是去请贤吗?
  徐达说:“那我用轿把他们抬来。”
  朱元璋点点头,又说:“还是我亲自去吧,这才是待人以诚。”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毫无底气,他知道,此事一出,伤了读书人的心,要请出刘基那真是渺茫了。
  李善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问朱元璋,没预感到什么吗?
  朱元璋无法自欺欺人了,他承认,麻烦来了。杀苏坦妹原来只想到一面,忘了刘伯温、宋濂这些人的感受,他们是不会容忍杀苏坦妹的。
  “你现在后悔也迟了。”李善长这话不仅仅是谴责,更多的是悲哀。
  朱元璋长叹一声:“这才是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呢,树了军纪,却开罪了文人骚客。”
  现在怎么办?朱元璋不想破罐子破摔,还想尽力挽回,他决定亲拟碑文,也为苏坦妹立一块碑。李善长问他碑上写什么?朱元璋回答一要颂扬苏坦妹的人品、文品,二要忏悔误伤了她的性命,向她的在天之灵赔罪。
  这令李善长大为高兴,称这是过而能改的壮举。朱元璋想的不是改不改过,而是如何挽回失去的读书人的拥戴,进而得到刘伯温。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滔滔婺水绕山而流,在山与水交汇处的沙洲上,新立了一座新坟,墓前的香还未燃尽,墓碑上写着苏坦妹的名字。
  朱元璋带着徐达等人到了坟前,徐达说:“来晚了,一个人也没有了。”
  朱元璋说:“你看,香尚未燃尽,人走不多时。”扭头看见一个放牛娃牵着牛在婺水中饮牛,就走过去问:“你看见上坟的几位先生了吗?”
  牧童说:“看见了。他们给你留了一封信。你是叫朱元璋吧?”
  徐达申斥牧童:“好大口气,敢叫人名讳。”
  朱元璋道:“取了名字就是要人叫的嘛,快给我看看,信在哪里?”原来信就吊在牛角上,牧童解下来,交给朱元璋。
  徐达说:“这姓刘的真挺神,他能掐会算吗?怎么知道你朱元璋会来?”
  “这不算什么。”李善长说,推断而已,谁都会,他虽不在青田乡下,可断不了来往,肯定知道朱平章去乡下求贤,又有他老师佛性大师的推荐,理所当然想得到,朱平章必来寻他。
  朱元璋已经看过信,神情沮丧,又去看墓碑上的碑文。
  墓碑是一块巨大的黑云石,刻了几百个字,字漂亮,好一手工整的柳体字。文更漂亮,读起来音韵铿锵、荡气回肠,连朱元璋都忍不住要流泪,虽然那碑文是骂他的。
  徐达问他,信里说什么难听的了吗?何以这样垂头丧气。
  朱元璋把信递给李善长,想想,又缩了回来,将信三把两把扯烂,随手丢入河中。自己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信他不愿让第二个人知道,你自己去猜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善长明白他的心理,暗自思忖,你可以毁了信,这幢石碑,你也能轻易推倒吗?这总是压在心头的重荷吧?
  李善长望着在水波上打着漩的纸屑,什么也没问。朱元璋解释了一句:他们因为我杀了才女,这才女是他们的文友。所以刘基不愿与我为伍了。我这次征婺州,其实大可不必亲征,不就是为亲访刘伯温而来吗?没想到,人没请到,反倒得罪了人家。
  朱元璋怏怏地爬上河坡向坐骑走去。洗了一把脸的李善长落在后面,徐达说:“就这么几句话也不至于怎么样啊,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李善长小声说:“别再说了,如果仅仅是这么几句话,他就给我看了。”
  徐达说:“他们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还拿大,不用他们就是了,天下是打出来的,不是念书念出来的。”
  朱元璋听到了,跳上马背说:“上马打天下,下马还得以文治国呀。”
  徐达说:“听你这意思,吃一百个豆不嫌腥,还要去三顾茅庐了?”
  朱元璋赌气说:“我不是刘玄德,他们也未必是孔明。我有一个李善长,有冯氏兄弟,足够了。”
  但他心里却有另一本账。他非得到浙西四贤不可。既然人家已经在苏碑上骂他了,他索性来个自罪碑,坦然承认失误,这未尝不是人间美谈,说不定会打动刘伯温和他的伙伴们。
  蓝玉巴不得朱元璋让他去找徒弟沐英切磋武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可以借机去见见郭惠了。他们见面的机会虽不多,却是一见如故,分开了,彼此思念牵挂,他们的感情像沙漠底下汩汩流淌的地下河,虽没有喧哗,却一样的生气勃勃。
  郭惠这次执意要跟朱元璋到浙江来,心里打的谱就是想见见蓝玉,她知道蓝玉在浙江作战。
  郭惠当然住在朱元璋府上,这座有小花园的宅子从前是元朝南台侍御史帖木烈思的,集江南园林精巧之大成,建筑别具一格。
  园中有一湖碧水,玉石桥跨于水面窄处,园中种植了许多南国乔木、灌木,很多树正在开花,园中绿阴婆娑。
  蓝玉正在一招一式地教沐英剑法,心却不在练武上,眼睛总往别处溜。
  马秀英路过这里看见,说:“这不是蓝玉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蓝玉收住剑,向马秀英施礼,说:“我刚从衢州回来。”
  马秀英问:“打下来了?”
  沐英说:“打下来了。陆仲亨打了一个月没攻下来,我师父十天就攻克了。”
  马秀英笑了:“你真能替你师父吹,他连个副将都不够,打胜了也记不到他名下呀。”
  沐英说:“我师父答应了,明天他回去时,带我走,他说在兵营里更有意思,比整天念子曰诗云有用处。”
  蓝玉忙说:“我可不敢这么说呀。”
  马秀英说:“你们练吧,别太累了,晚饭在我这儿吃。”
  蓝玉巴不得这样,忙说:“谢谢,真不好意思打扰。”
  马秀英走后,蓝玉问:“上回的那盒印度香粉,你给你小姨了吗?”
  “她可喜欢了,要当面谢你呢。”沐英说。
  “可惜她在金陵,见不着了。”蓝玉故意这么说。
  “她也来婺州了。”沐英说,“我去叫她。”他向前面的房子跑去,一路大叫“惠姨”。不一会儿,郭惠跟在他身后出来了,她是小跑着的,不停地问:“快去弄船啊!怎么会掉湖里去呢!”原来沐英骗她,说她的翡翠猫掉湖里去了。
  她猛一见蓝玉,傻了,飞红了脸,说:“哟,蓝将军在这儿,沐英没跟我说呀。”
  蓝玉问是什么东西掉湖里了?要下水替她捞上来。
  郭惠一边往湖里张望一边说:“沐英说,我养的那只猫掉湖里去了。”
  沐英哈哈大笑起来。郭惠这才意识到上了当,追打沐英说:“好啊,臭小子,你骗人!看我怎么处置你。”
  沐英跑得快,已跑过玉石桥,绕过假山,从月洞门钻到前院去了,他精明着呢,当然是有意躲开。
  这倒遂了蓝玉的心愿,他走近郭惠说:“自从金陵一别,快十个月没见了。”
  “可不是。”郭惠站在花树下,手指头卷着花手帕,说:“谢谢你的印度香粉,到现在还没用完呢,放在妆奁盒里,满屋子都是香味,姐夫说我的屋子是香斋,还题了这两个字。”
  “哪个姐夫?”蓝玉问。
  “我有几个姐夫?”郭惠说,“朱元璋啊。”
  “你敢直呼其名?”蓝玉问。
  “我才不怕他。”郭惠说,“你不敢叫他名?起了名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蓝玉摇摇头说不敢,那是犯上。
  “你不是挺敢犯上的吗?”郭惠说。
  “这话从何说起?”蓝玉说他很守本分啊!
  “得了吧。”郭惠口无遮拦地说,她听朱元璋说起过蓝玉,说他是大将之材,不过小小的人儿,专断、跋扈,是脑后长反骨那一类的人,用好了是鹰犬,用不好是祸根。
  蓝玉吓了一跳:“真这么说的?”
  “我编得出来吗?”郭惠吓唬他,叫他小心点,她说朱元璋开起杀戒来,狠着呢,差点杀了朱文忠,到底把胡大海的儿子问斩了,还杀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才子,为这事,二姐郭宁莲气走了。
  蓝玉眨眨眼,说:“求你个事,行吗?”
  郭惠说:“什么事?”
  蓝玉说:“有机会,你得在你姐夫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
  郭惠咯咯地乐了:“你花多少钱雇我呀?”
  “那不是说远了吗?”蓝玉深情地望着她,说,“我不打仗的时候,眼前总有你的影子。”
  “是吗?”她羞涩地闪了蓝玉一眼,说,“我干吗要你来想,你坏。”
  “那我以后就不想了,”蓝玉说,“实在戒不了,一想的时候就打自己嘴巴!”
  郭惠咯咯地乐起来。
  蓝玉顺手在花丛中采了一支红白相间的花替她簪到云鬓上,她没有躲闪。蓝玉问:“朱元璋没张罗给你找婆家吗?”
  “你该死呀!”她更加羞臊了。
  蓝玉说,这有什么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郭惠说真要找人家,有娘做主,他说了也不算。
  蓝玉问:“你娘看上谁了?我能猜个差不多。”
  “你怎么尽胡说呢!”她口气是责备的,脸上却并无愠怒,“那你猜。”
  “首先是朱文正,其次是朱文忠,”蓝玉说,“你们从小在一起,熟啊。”
  她咯咯地乐起来,说:“那不是差辈儿了吗?他们虽比我大,可得叫我小姨呀!”
  蓝玉恍然大悟地拍着自己脑门说:“你看,我忘了辈分了……”两个人都笑了。
  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到了马秀英房间,原来后窗开着。
  马秀英向外张望了一下,只见树影中有他们的影子,却看不清面孔。
  沐英进来,说“渴了”,拿起茶壶喝凉茶。
  马秀英问他怎么不和蓝玉他们一起玩?剑练完了吗?
  沐英说:“一见着小姨,他就没心思教我剑了。”马秀英想了一下,怕他们单独在一起有闲话,就说:“外面太晒,你去请他们到凉亭里坐,我也过去。”
  沐英答应一声出去了。金菊在一旁笑道:“你是怕蓝玉把你妹妹拐走了吧?”
  “拐走了可以,别叫人说出不好听的来。”这倒是马秀英的心里话。
  金菊说:“我看他们是互相看中了。”
  马秀英称赞蓝玉倒是一表人才,又能领兵打仗,朱元璋说他日后不亚于常遇春。
  金菊乐了,打趣地说,看,你不也相中了吗?马秀英也乐了。
  第二十六章
  你杀了我儿子,我恨你,但不会背叛你,这也是一种忠诚。红杏不出墙,其奈有人越墙而入何!富可敌国的人当年放恶犬伤人,如今自己就是低三下四的狗。
  从军事上讲,胡大海和邓愈率领的军队势头正劲,所向披靡。章溢的朋友胡深投降后,他们得以在樊岭和葛渡连战连捷,看来攻破处州已不是难事,石抹宜孙的末日到了。
  但是主帅胡大海的情绪一直在波峰浪谷间动荡,窝在他心口的那口气始终吐不出来,他天天喝酒、骂娘。
  胡大海心里难受,自己在前方流血征讨,后边儿子被杀,他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心寒。
  邓愈只能和稀泥说,也是胡德济闹得太不像样子了。朱元璋不得不杀一儆百。
  胡大海最在乎的、最不能容忍的是朱元璋那句话,宁可让胡大海造反,也要杀他儿子。他把我胡大海还当成个朋友看吗?自己在他心中还有半点分量吗?连我造反他都不在乎了。
  他有时喝着酒就起无名火,摔碗摔罐子,真想反一个给他看看!他对邓愈发牢骚是经常的,他不是不怕我反吗?我真反了,浙东浙西他全丢了。我儿子犯法,他不徇私,我不怪他,别人求情,怕寒了领兵征战的胡大海之心,他竟然说,宁叫我反,也不饶恕我儿子!
  邓愈劝道:“他不是差一点把亲外甥都杀了吗?”
  胡大海抓住了理,可毕竟没有杀。
  这时部下来报:主公派李善长来了,已经到了丹桥了。
  胡大海忙问邓愈:“他此来何干?”
  邓愈也吃不准,是替朱元璋犒劳军队?还是来探探风声?应该是来安抚胡大海的,可也有更坏的可能。
  胡大海想得更远,也许是来收军权的。
  邓愈分析,如果调他去宁越见朱元璋,那就凶多吉少了。
  胡大海问:“那我怎么办?”
  邓愈说:“只能相机行事了。我看他是来者不善,一定是你大骂朱元璋的话传过去了。你也是,喝了酒,也得嘴上有把门的呀。”
  胡大海说:“吃那个后悔药干什么?别逼急了我,逼得走投无路,我就反一个给他看看。”
  邓愈说:“别说没用的了。你这人,别人给你个甜枣吃,什么都忘了。快换换衣服,赶到丹桥去接李善长呀。”
  “不去。”胡大海又上来倔劲了,就是朱元璋来,也不去接,他还没当皇帝呢。
  胡大海说到做到,到底没去丹桥迎特使。李善长知他心情郁闷,也不怪他。
  当邓愈陪着李善长来到胡大海的帅府时,胡大海大模大样地坐在帅椅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善长,根本没起身,连句问候话也没有,张口便问:“你来干什么?”
  李善长说:“替平章大人督军,还有代他赔罪。”这话大出胡大海、邓愈二人意料。
  胡大海冷笑着问:“赔罪?赔什么罪?”
  李善长说:“平章说,人人都有爱子之心,他虽然不得已杀了你的儿子,你心上的创伤是永远不能弥合的,你在前方打仗,他却在后方杀你儿子,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别雨后送伞了。”胡大海说,“别指望他说几句好话,我就原谅他了。”
  “他没这么指望。”李善长说,“平章说,这件事会让他一生一世都不安宁,他不求你在心中赦免他。”
  “我大骂朱元璋了,他知道吗?”胡大海梗着脖子问。
  “知道。”李善长说,“还知道你想反,为此委决不下,到庙里抽过签,喝了三坛子酒,喝了个烂醉如泥,醒来大哭一场。”
  胡大海大惊,与邓愈交换眼色,他说:“这么说,他不会饶恕我了?”
  “将军说反了,”李善长说,“朱平章反倒希望你原谅他。他说,胡大海真的反了我都不能怪他,人人都有舐犊之情啊。”
  胡大海被打动了,他低下头想了一下,问:“你不是来缴我兵权的?”
  “恰恰相反。”李善长说,“朱平章让你管理浙东到处州这一大片土地。”
  胡大海哈哈大笑:“朱元璋可失算了。我拥有这么大一片膏腴之地,我一旦反了,他朱元璋可后悔不及了。”
  李善长说:“有人这样提醒过他。可他说,他真的要叛我,就叛好了。浙东就送给他了,谁让我欠他儿子一条命呢。”
  胡大海眼里蓄了一汪泪水,喃喃地说:“朱元璋啊,朱元璋,你杀了我儿子,我还要死心塌地为你卖命,我这不是发贱吗?”
  李善长真是不虚此行,胡大海稳住了。他佩服朱元璋胆大和识人,朱元璋说过,让他反,胡大海也不会反,这不是让他言中了吗?胡大海不但不反,反倒对朱元璋的自责深为感动,李善长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住了三天,便动身回婺州去了。
  这次胡大海不像李善长来时那么倨傲无礼了,他一直送到城外。
  路上行人渐稀,前面是接官亭了,李善长说:“就别再远送了,请回吧。”
  胡大海也跳下马来,问他什么时候再来?
  李善长说,如果不是跟着平章打天下,浙江这地方真能留住人,山明水秀啊,也许,永生也不会再来了。他说此行一直忐忑不安,将军是个爽直的人,总算顾全大局。还有什么话捎给平章的吗?
  胡大海深深地叹息一声,说:“你告诉他,他杀了我儿子,我一生都恨他。可我不会背叛他。”这便是胡大海掏心的话,令李善长心弦震动。
  李善长感叹地说,将军真是坦荡君子,爱恨分明,但如果这样转告不方便吧?
  “我当面也会这么说。”胡大海告诉他但说无妨,自己不怕朱元璋。反而佩服他,在那种时候,敢杀我儿子,一般人没有这个胆量。
  李善长叹道:“这句话说得太对了。”他停了一下,说:“主公还有一事相托,行前不得不交代明白。”
  胡大海说:“朱元璋交代的事可够多的了,又让我攻打哪里?不会是去打方国珍吧?”
  “说起来容易,但也可能很难。”李善长说,“还是让你去请浙西四贤。”
  “屁四贤。”胡大海说,一个胡深投降了,一个章溢和那个叶琛在攻破处州时弃城逃往建宁了,只剩一个叫什么伯温的没有踪影。这些人全是我手下败将,朱元璋却把他们捧这么高,叫我低三下四去请。
  李善长说,那胡深不在四贤之列。本来刘伯温是可以请到的,现在又难了,咱们杀了女才子苏坦妹,惹恼了刘基,他们为苏坦妹修了墓立了碑,放出话来,不肯与主公为伍。
  “穷酸秀才又拿大。”胡大海说,“你多余跟着张罗这事。不请别人,日后朱元璋若当了皇帝,你可就是丞相了,你再请他们出山,他们不跟你争锋才怪。”
  李善长说:“我愿为贤者让路。大海呀,这事不能轻慢。主公为什么亲自到青田去请刘伯温?你该知道分量轻重了。”
  胡大海不耐烦地说:“别再嗦了,我去请就是了。他若不来呢?可别怪我。不来抓不抓?”
  “绝不能抓。”李善长叮嘱他不可莽撞,若克制不了自己,就不要去,我回去告诉主公,再选别人为使。
  胡大海说:“行了,我低三下四还不行吗?我不信请一个酸秀才比打下一座城池还难。”
  李善长笑了:“那你就试试看吧。”
  安抚了胡大海,浙江的事放了心,朱元璋率众回到应天府。一路上他就盘算着如何重修南京城墙,他时刻记着佛性大师送给他的九字真言,而“高筑墙”是头一句。
  这天,他带着冯国用、陶安等人去视察金陵的城垣。
  玄武门附近的城墙已多破损,女墙则多有崩坍。朱元璋带着冯国用、陶安等人在城墙上走着,朱元璋拾起两块砖,相互间一磕,一块完好如初,另一块则粉碎了。
  朱元璋问他们,同样的砖,硬度为什么相差这么多?
  陶安回答,烧砖时火候和喷水闷窑的时间很有说道,不细追查,有人就用次砖充好,鱼目混珠。
  朱元璋倒想出个办法。这次重修金陵城墙,要让窑户、监修人都把名字刻在每一块砖的侧面,墙砌起来也可以看到名字,既永志不朽,也可顺藤摸瓜追查责任,谁以次充好,一目了然,日后要重罚。
  冯国用称赞这真是绝妙的好主意,这一来谁也不敢偷工减料了。
  朱元璋说:“那冯先生就总揽起来吧,高筑墙,广积粮,高筑墙是第一步。”
  冯国用说他不吝惜力气,却发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朱元璋说:“你是说,公库里银子不够?”
  冯国用苦笑,不是不够,是缺得太多。所占之地,主公又主张休养生息,为民减赋,本来收缴税赋有限,连年征战的兵饷又很惊人,主公心里是有数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朱元璋发愁地远眺着玄武湖,忽然眉头松开,他说:“我想起一个人来,你们听说过吗?他叫钱万三。”
  陶安当然听说过,这是富可敌国的人啊!他知道钱万三早年是贩私盐起家的,后来又混上了宫中茶叶的供奉,确实富得流油。
  冯国用说:“传说,他家锅灶都是金砖砌起来的。怎么,在打他的主意?”
  “既然富可敌国,就该为国家出点力吧?”朱元璋用的是讥讽的口气,目光又是发泄的。冯国用看了他一眼,问:“主公认得他?”
  朱元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头:“啊,不认识。”
  陶安认为朱元璋的主意好,如果钱万三肯出钱,别说修金陵城墙,重修一座金陵也出得起银子。
  朱元璋叫陶安去找他来,就说朱元璋请他。这种靠巧取豪夺发家又为富不仁的人,就该让他们出点血。
  陶安答应马上派人去传他来,他用的不是请字了。
  朱元璋走在后花园甬道上,他难得回来这么早,却没找见马秀英。迎面看见郭惠从池塘中小船上下来,采了一大把莲花,见了朱元璋说:“你看,这花开得多艳?”
  朱元璋打量着这个越长越漂亮的少女,说:“花好人更好。”
  郭惠笑了,说:“再过几天,花就全凋零了,你看,池中的荷叶都枯黄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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