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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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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菊显然愿意,但她说:“可我舍不得王妃呀,从你当小姐时我就伺候你……”
  马秀英说:“你想当一辈子丫环呀?”
  金菊憨厚地一笑,点点头。
  “我可不用你。”马秀英笑了,“等你七老八十了,走路直打晃,是我伺候你呀,还是你伺候我?”
  说得金菊扑哧一声笑了。
  这时殿外有宫女报:“殿下到。”
  马秀英忙向金菊使了个眼色,金菊便从侧门溜出去了。
  马秀英动身到起居室里去。
  朱元璋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又坐了起来。
  朱元璋显然有点焦灼,手里拿着一本书,却看不下去,不得不站起来走动。
  门外人影一闪,朱元璋叫:“云奇。”
  云奇进来,低声说:“我去问过了,几座宫门口还是没动静,没有消息来。”
  朱元璋说:“你进来,陪我坐会儿,或者下盘棋。”
  云奇说:“我可不跟你下,你偷子儿,光想赢,输不起。”
  朱元璋说:“是呀,这和人生一样,输不起呀,弄不好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云奇说:“没事我下去了。有事叫殿上小太监喊我。”
  “好啊,你成气候了是不是?”朱元璋说,“你学会躲清净了?”
  “哪敢啊!”云奇说,“这不是金菊明个出宫吗?我答应帮她收拾东西,找辆车,王妃吩咐过的。”
  朱元璋皱起了眉头:“出宫?出宫干什么?是王妃派她的差事吗?”
  云奇说他不该多嘴,金菊再三叮嘱他守口如瓶呢,她这次出宫,再也不会回来了。
  朱元璋一脸怒容,故意装傻,她在宫里呆的好好的,干吗要出去呀?
  云奇说:“我听她的口气,是呆腻了。她说,不是天下人都贪图荣华富贵的。”
  朱元璋哼了一声,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了,他对云奇说:“她不能不告而辞呀!我总得赏她点银子呀。你去带她来见我。”
  云奇没想到朱元璋半夜三更要见金菊,也不敢违拗,便去找金菊。金菊真的没睡,临走了,正和从小在一起厮混的七巧话别呢。
  云奇带着金菊来了,金菊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说:“给殿下请安。”
  朱元璋满脸含笑地说:“进来,快进来,你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好像我怎么薄待了你似的。”
  金菊放了心,蹭到门里,说她是怕打扰殿下,王妃开恩放我出去,还不是殿下的恩典吗?
  朱元璋说:“你还是这么会说话,来,进来坐。”他向云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走开,云奇会意,悄然离去。
  金菊说:“奴才可不敢坐。”
  朱元璋说,你一出宫,就不是奴才了,再来我这儿,就是贵客了,哪有让贵客站着的道理?
  朱元璋一笑,说起了旧事。时间过得真快,他刚到郭子兴那儿当红巾军时,多亏金菊给他和马秀英传信,她那时才是个小丫头,后来还给朱元璋做过两双鞋呢。一晃这么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女了。
  金菊说:“什么美女?一个粗使丫头罢了。”
  朱元璋说:“不能不走吗?王妃对你不薄吧?你走了,她会舍得?”
  金菊说:“是王妃放我走的。”
  朱元璋问:“你也愿意走?”
  金菊点了点头。
  朱元璋说:“人去不中留,好离好散,我总得赏赐你点什么吧?”
  金菊说,不用了,王妃给了她二百两银子,足够用了。
  “二百两银子就把你买下了?”朱元璋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两千两银子、两万两银子,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金菊怕他纠缠,就站了起来,说:“我得回去收拾东西了,天太晚了。”
  朱元璋却说:“慢。”他围着她兜着圈子,打量着她,说,“我听别人说,你很有骨气?”
  金菊不知他什么意思,有点害怕了:“我……一个下人能有什么骨气?”
  朱元璋咄咄逼人地说:“你不是说,不是天下人谁都贪图荣华富贵吗?”
  金菊垂下头不出声,心里怦怦乱跳,恨不得马上逃出去。
  朱元璋说:“我不信有这样的人。金菊,我这么多年就想证明一下,天下有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你知道,我是一个讨过饭的人,几次大难不死,我没服过输,你看,我今天是王了,明天,我还会是一国之尊,是皇帝,我没有办不到的事。”
  金菊迎合地说,那是呀,吴王都拥有天下了,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朱元璋说:“可我栽到你手上了。我想要你,你却让我碰了壁,你想想,我能让你这样走出去吗?”
  金菊突然从朱元璋眼中看到了她极为陌生的眼神,那是贪婪、攫取的,她吓得向门口退,口中说:“你不是答应放我出宫了吗?”
  朱元璋说:“放可以,那是以后的事。”说着他带严了门,把她揽到了怀中。
  金菊吓坏了,向外挣扎着,她说:“殿下再不自尊,我要喊了!”
  朱元璋说:“你喊吧!哪个宫女、太监听见了敢进来救你?就是马秀英听见了,你说,她敢进来吗?”
  金菊顿时泪如雨下,苦苦哀求说:“殿下何必与我过不去呢?你有的是高贵的女人……”
  朱元璋哼了一声,把她强行拥到屏风后的床上,去解她的衣带。
  朱元璋未必真心爱一个宫女,金菊的反抗和高傲激起了朱元璋的逆反心理,他要证明,他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
  床上的金菊反抗着,灯也被她踢倒了,屏风后一片黑暗,朱元璋到底把金菊压到了身底下。
  东天已现出鱼肚白色,曙光爬上窗子。
  金菊哭着走了以后,朱元璋似睡非睡地歪在床上。
  传来急促的叩门声,云奇小声叫着“殿下,殿下!”
  朱元璋一骨碌爬起来,三脚两步跑到门口问:“是不是廖永忠有加急行文?”
  云奇说:“殿下猜得太准了。”说着递上一份用火漆封了口,上面粘了一根鸡毛的信。
  朱元璋手有点莫名其妙地抖,扯了好几下,才扯去了封口,打开一看,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但旋即发现云奇正盯着他呢。朱元璋立刻现出紧张痛苦的样子,说:“这怎么说!廖永忠这个笨蛋,去接圣驾,把皇帝沉到江底了,这叫我怎么向臣民交代?”
  云奇诧异地望着朱元璋,不敢问。
  朱元璋说:“信使没走吧?叫他转告廖永忠,必须把龙凤皇上的圣体打捞出来,运回金陵,啊,不,在当地择一风水地埋葬吧。”
  云奇正要走,朱元璋又吩咐:“你叫人去找李善长、刘基、胡惟庸他们,天亮后召文武官员到殿上来。”
  云奇匆匆出去。
  朱元璋把风雨灯点亮,走到屏风前,把朱笔的“廖永忠消息”那张纸条扯下来,揉烂在手中。
  廖永忠当然不会让龙凤皇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雨后送伞的行动在小明王不可能活过来的时候,悲壮地展开了。船队环形排列,围住出事地点,所有的迎圣船水手都下水了,一些水手穿梭般跳水、出水,不断把宫女、侍从们的尸体从江里打捞出来,唯独不见皇帝遗体。
  站在大船上的廖永忠下死命令,无论如何必须把皇帝圣躬找到,找不到谁也别想走。找到的有重赏。
  络缌胡子和鹰勾鼻子抱肩站在廖永忠身后,络缌胡子碰了同伴胳膊一下,说:“怎么样?这赏银要不要?下去捞他上来?”说话时冻得直哆嗦。
  廖永忠说:“别太贪了,大钱小钱都要?分给别人点机会呀。”
  络腮胡子说:“我是开玩笑。方才在水下憋这一口气憋得太长了,小肚子都憋疼了。”
  廖永忠一指后面的一条小护卫船,说:“走,咱们上那条船喝酒去。一来让你们暖暖身子,二来也给你们庆功。”
  二人高高兴兴地跟着廖永忠上了跳板。
  这时朝霞已经在水上抖动了。
  他们上了一只小芦篷船,这是一只拴在大船后头的小船。舱中狭小得只能放一张桌,廖永忠和络腮胡子、鹰勾鼻子已换了干衣服,正推杯换盏地喝酒。
  络腮胡子自吹地说:“怎么样?马到成功吧?老子在水里憋一顿饭工夫也玩儿似的。”
  鹰勾鼻子讨好地说:“这本事还不是跟廖将军在水寨时练的呀。”
  络腮胡子又喝了一大碗,说:“廖大哥,你答应的条件不会说了不办吧?”
  “包在我身上。”廖永忠说这话时,已在桌底下做了手脚,把一包药末倾入另一坛酒里。他回答说:“吴王既下密令除掉小明王,你们二位就是头功。副将是当定了,回金陵就办。”
  络腮胡子喝得半醉了,大着舌头说:“副将太小了!等于我们帮他抢来了江山,小明王在,他不得给人家磕头称臣吗?”
  鹰勾鼻子一拍桌子:“对呀!给个左丞相、右丞相干也不为过。”
  络腮胡子借酒盖脸,说:“廖大哥,你也是大功臣,你去找朱元璋说,咱们哥仨,别争也别夺,你当左丞相,我们俩一个当右丞相,一个当平章,怎么样?”
  廖永忠已经把搀了毒药的酒给他们二人满上了,他说:“要价太高了,万一朱元璋不给怎么办?弄僵了就不好了。”他心想,果然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这样的人岂能留着?早晚得坏事,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居然要与朱元璋平分天下,看起来朱元璋是对的。无毒不丈夫,不能留这两个活口,留下他们,就等于留下了自己的掘墓人,那太可怕了。此时廖永忠并没想到自己与他们是否大同小异?
  络腮胡子仰脖灌了一大口毒酒,鹰勾鼻子与廖永忠碰了一下,说:“干!”也干了半碗。
  络腮胡子乜斜着醉眼,口流白沫说:“他不给?那他不后悔就行!我就向全天下散揭帖,我就说他派人凿漏了小明王的船,把皇帝沉到江中淹死,他抢人家的皇帝宝座。”
  鹰勾鼻子比他聪明,忙说:“他不仁,咱也不能不义呀,给多大官算多大吧,这件事,早烂在肚子里了,今生今世也不会说的。”一边说,一边在桌子底下踢络腮胡子的大腿。
  醉了的络腮胡子反踢了他一脚:“你他妈踢我干什么?”他两眼已睁不开了,忽然口中白沫掺血,吐了一桌子,他咚一声倒下。
  “不好,我肚子疼!”鹰勾鼻子仿佛明白了,想站起来,却站不住,他拿起酒坛子想击打廖永忠,面前的人影却早已重重叠叠、模糊不清了,掷出去的酒坛子反砸在了自己脚上,他也口吐鲜血伏在了桌上。
  廖永忠从芦篷船里探出头去,正听外面在大声吵嚷。
  廖永忠把剩下的几个坛子酒全磕碎,酒倒在了二人身上和小船舱中。他退到舱口,打着火镰往船中一丢,砰一声大火腾空而起。
  廖永忠跳上顶舱,三脚两步攀上大船,用斧头砍断了缆绳,着火的小船在江水里转了几个圈,猛然顺入大江急流,快速漂走了。
  站在大船上的廖永忠听见有人喊:“皇上捞出水了,快报告廖将军啊!”
  廖永忠从大船帆下钻出来,大声说:“我来了!”
  这时有人叫:“火!火!”
  “谁的船起火了!”
  人们望着一团火的小船已越漂越远。廖永忠发脾气说:“怎么弄的?又是沉船,又是起火的?”他此时已经无后顾之忧了,喊叫、发脾气都是表面文章了。
  马秀英刚刚起床,正在梳妆台前梳妆,一个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报:“不好了,金菊跳井了!”
  马秀英手里的簪子当一声落在地上,折为两段,她忽的站起来,问:“这怎么可能!今天要送她出宫,昨天还高高兴兴的呀!”一边说一边往外急走。
  金菊跳的那口井在太监住的后进院子里,是早晨打扫院子的太监发现的。
  一群太监围在井台跟前,议论着,地上躺着金菊,身上的衣服湿了,头上有伤,并没有死,此时在呜呜地哭着。
  一个太监说:“快别哭了,这是你阳寿不到,阎王爷不收你,你才大难不死呀。”
  也有人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值得搭上命啊!”
  有人喊:“王妃来了!”人们回头一看,马秀英带了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太监们闪开,马秀英蹲下身,扶起金菊,哭着说,“傻丫头,你怎么寻短见啊!”
  一个太监说,幸好这是口半枯的井,水没有半尺深,她若是投另外几口,可就没救了。
  她把金菊送回坤宁宫,安慰了她一番,因为范孺人有事找她,马秀英只得把七巧叫来陪金菊,再三叮嘱要看住她,怕金菊还是想不开。
  在宫门口,马秀英碰到了宋濂的轿子。这老夫子刚从浦口回来,是到宫里来打探消息的。原来他是赶到浦口去迎圣驾的,结果白跑一趟。
  马秀英笑了,说朱元璋给她约定的,不准过问政事,言下之意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宋濂又回到了礼贤馆,发现刘基刚刚起床,正在大柏树下悠悠然地打太极拳。刘基一见宋濂回来,就打趣地说:“白跑了吧?我劝你不要去的。”
  宋濂说:“你这么沉得住气!本来说好平明时分到浦口去迎龙凤皇帝圣驾的,可到了地方,又告诉不迎圣驾了,让马上进宫去。这是怎么回事?”
  刘基平淡无奇地说:“小明王死了,就这么回事。”
  宋濂说:“你真敢咒他呀!好好的,都让百官去接驾了,怎么会突然驾崩?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都方便啊!”刘基说,“翻船啊,不小心掉江里呀,船上失火呀,什么不成!”
  宋濂想起来了,廖永忠走时,刘基就说过,小明王活到头了,皇帝也当到头了,当时宋濂还不信,难道真的应验了?
  “走吧。”刘基收起剑,他要先去换换衣服,恭迎圣驾变成送葬,红白喜事嬗变,天下的事真是难说呀。
  宋濂说:“依你的说法,这回吴王该同意登极改正朔了?”
  “那当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啊。”刘基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真是上天有眼,朱元璋这皇帝当得名正言顺,既不是抢的,也不是夺的。”
  宋濂说:“好在李善长他们早把登极大典的一切准备停当了,衮冕加身就行了。看起来你不肯修皇宫,又走对了一步棋,替朱元璋省了银子。”
  “但他心里未必高兴。”刘基说,“你不能总是一眼把别人五脏六腑都看透了,想想曹操为什么杀杨修?你多好,总是个好好先生。”
  宋濂说:“我并非有意当好好先生,实在是没你那份才智呀。不过,说实在的,你过于锋芒外露,未必是好事,佼佼者易折呀。”
  “我何尝不知?”刘基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呀。”
  二人都大笑起来。
  小明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从群雄角逐场上消失了,人们关心的是朱元璋登极称帝的大举动。
  朱元璋听云奇说金菊投井了,大吃一惊,说:“你胡说。”
  “是真的。”云奇说。
  “死了吗?”朱元璋问。
  “她命挺大。”云奇说,她投井没选对地方,那是太监院里的枯井,只受了点伤。
  朱元璋吁了口气,在云奇面前故作镇定,说:“没听说,她为什么投井?今个儿不是要出宫吗?该高高兴兴的呀?”
  云奇只会顺着他说:“可不是,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她表面上乐意出宫,出宫上哪儿享这样清福去?一定是不愿意出去,想不开,投了井。”
  朱元璋说:“对,对,一定是这样。谁问起来,就这么说。”
  云奇狐疑地看了朱元璋一眼,答应了一声:“是。”
  傍晚时分,坤宁宫小太监传话,说请吴王殿下过去。朱元璋知道没好事,也得硬着头皮去。
  朱元璋冒雪来到坤宁宫院里,跺跺脚上的雪,对跟随而来的云奇等人说:“你们该干吗干吗去吧。”
  众人乃留在院中,或到廊下听候。
  朱元璋向宫里迈步,立刻有人打帘子,宫中管事太监高呼:“吴王殿下到!”
  坤宁宫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两个宫女在门口站着。
  朱元璋问:“王妃呢?她不是找我吗?”
  宫女说,王妃在起居室等殿下呢。
  朱元璋想想,装得若无其事地进去。
  朱元璋进来时,马秀英连站都没站起来,脸色少有的冷峻。朱元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镇定了一下,他问:“我正忙着,有什么大事叫我?奉先殿挂匾你都不去。”
  “我没心情。”马秀英冷冷地说,“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忙什么?忙着给小明王发丧啊,还是忙着自己登极呀?”
  朱元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两宗毫无瓜葛的事呀。”
  “你自己清楚。”马秀英说,小明王不死,你能名正言顺地当皇帝吗?小明王真有眼力见,真会挑死的时候。
  朱元璋不敢与她叫板了,便息事宁人地说:“你怎么好像有意跟我过不去呢?”
  马秀英说:“这么多年,我有一次跟你过不去吗?我事事为你斡旋,帮你收拢人心,为你抚养孩子,我哪一点对不起你?”说到这里,她流下泪来。
  朱元璋坐过去,拿出手帕替她擦泪,马秀英躲开了。她说:“我一直不相信我错看了你,你还是那个仗义质朴的小和尚吗?”
  朱元璋说:“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记着你的好处,我们总算熬过来了,就快共享荣华富贵了,你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马秀英说,有时她真愿意再回到从前的日子里去,人没发迹时还有几分真情在。在外面受了委屈,还能跑到她房间来大哭一场,现在都不需要了,他不再需要庇护、同情了,他一言九鼎,可以支配天下了。马秀英痛感以往的相濡以沫的朱元璋走远了。
  朱元璋面上现出惭愧之色,他说:“想不到你这么伤心,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你还装!”马秀英说,“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觉得亏心吗?”
  朱元璋实在下不来台了,忍耐到了极限,他火愣愣地说:“你太过分了吧?你说了这么多,我一直好言相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怎么样?你想说什么,说吧。”
  马秀英说:“金菊投井了,你知道吗?”
  朱元璋悻悻地说:“那是她短见,想不开。怎么,你原来是为这个?为一个丫头对我发难,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丫头也是人!”马秀英提高了嗓音,“政争铩羽,你与他们怎样火并,使用怎样的权谋,我都不管,你对我的人不能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答应放金菊出宫,你为什么那么霸道地占有了她?她自杀不是你逼的吗?”
  “你倒派我的不是。”朱元璋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上了金菊,你为什么不劝她顺从,反倒帮她逃走?”
  马秀英不认识似的盯着他看了半晌,说:“这话你居然也能说出口!你还知道天下有羞耻事吗?”
  朱元璋不屑地笑了:“原来我的马王妃吃醋了。”
  “你别胡说,”马秀英说,“我若是吃醋,就不会容许你把达兰弄进宫来。如果金菊愿意,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特意问过她,她百般不乐意,你不要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一样的贱。我敬重她,才让她出宫,可你打了我的脸,你也把你自己变得臭不可闻!”
  朱元璋诡辩,日后他登了极,三宫六院就成了规矩,历代如此,她难道天天大闹一场吗?
  “那是两回事。”马秀英说,对待金菊这样,是她不能原谅的。
  朱元璋说:“已经这样了,怎么办?我认个错,行了吧?多给她点银子,让她出宫去,遂了心愿,这样总可以吧?”
  马秀英说:“她被你破了身,怎么有脸再出去嫁人。”
  朱元璋说:“那就留下。”
  马秀英说:“留下可以,你必须善待她,马上封她为嫔,过一段再加封为贵妃。”
  朱元璋不认识似的打量着马秀英说:“你疯了吗?她是谁?一个丫头,叫我封她为妃?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吗?日后写进大明史书,也贻笑千秋啊。”
  马秀英更加怒不可遏了:“这么说,你只把她当成秦淮河的妓女玩玩了?”
  朱元璋说:“话何必说得这样难听?你也得为我想一想,我把她封了,大臣们会怎么想?那个刻薄的刘伯温第一个会讥笑我。不是我舍不得一个封号,我对她好点不就行了吗?”
  马秀英占不了上风,很伤感地说:“你叫我太失望了。”
  朱元璋坐过来,把手搭在她肩上,说:“还得你包容我呀。”马秀英甩开了他的手。朱元璋又一次把她揽在怀中,他说:“你好好劝劝金菊,别闹;闹,对她有害无益。我日后不会亏待她,我真亏待了她,你这个主子也不会饶过我呀。”
  马秀英说:“你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你也一样啊。”朱元璋说,“今天这声严色厉的样子,跟审贼一样,只有你马秀英有这个胆量吧?就是你,也从来没这样叫我下不来台呀。”
  马秀英从他胳膊里挣脱出来,走到窗前去,外面落雪纷纷。
  朱元璋说:“叫她们给我弄点水,洗洗,我今天睡在这了。”
  “你快走!”马秀英忽然厉声说,“你爱到哪里去到哪去?”
  朱元璋厚着脸皮笑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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