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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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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宪一拍惊堂木,喝令跪下,钱大吓得一激灵,赶忙屈膝跪下。
  杨宪与李星、霍正小声商议了几句,正要问案,大堂外有人高声唱喏,说刘伯温刘大人到。
  这太意外了,杨宪讨厌这个不速之客,他来干什么?审案没他的事啊?可又得罪不起,杨宪愣神的时候,李星、霍正已经起身相迎了。
  只见刘伯温摇着大团扇迈着平稳的四方步上堂来了。杨宪也只好降阶,笑脸相迎,不软不硬地给了刘基一句:“不知刘大人有何见教?”
  刘伯温不温不火,他说:“听说你这里三堂会审,来看看热闹。”说着拉了一条行刑用的长条板凳,坐到了一旁,且看了钱大一眼,这令三位主审官哭笑不得。
  杨宪必须轰走他,便拉下脸来不客气地说:“先生看这个热闹恐不大方便吧?”
  刘伯温却赖着不走。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说他既不与犯人沾亲,又不带故,不是叔叔、大爷,更不是姑夫、舅舅。
  谁知他这话是不是有意旁敲侧击,反正弄得杨宪心惊肉跳,老大不自在。他镇定了一下自己,振振有词地回击刘伯温。他说刘基作为本次乡试主考官,出了这么大的舞弊案,干系重大,难道不该回避吗?
  说得有理呀!李星和霍正都等待刘基的答复。刘基说他虽是来看热闹,却是奉了御旨而来,怎敢造次擅闯公堂?他说他不过旁听而已,又不越俎代庖,你杨大人何必紧张呢?
  杨宪他们当然不会怀疑刘基假传圣旨;刘伯温没发昏,干不出这等蠢事,只好由他。
  杨宪换了笑脸,请刘基到上面坐。衙役在刘基起身时,便把那长板凳移到了刑部尚书霍正一旁。
  “放肆!这岂是刘大人坐的吗?”杨宪趁机发邪火。衙役不得不从休息室里搬来一把太师椅。
  开始审案了,杨宪威严地咳嗽一声,让犯人从实招来。
  因为舅舅主审,钱大心里不惧,话也说得连贯了,不管怎么问,一口咬定他叫李大,祖籍庐州。
  第一道程序是将卷子拆封核对姓名是否有误,于是杨宪一迭声叫“调乡试大卷”。
  不一会儿,一个锦衣卫指挥和刑部主事押卷前来。卷子封在一个檀木箱中,上了锁。
  箱子摆到了案上。杨宪拿钥匙当众打开,取出卷成一卷的卷子,向几位堂官亮了亮,正要打开,杨宪冷不防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地动山摇,周身一振,恰好将卷子震落到脚下,滚到了案子底下。
  刘伯温尽力向案子底下看,却看不清楚,又不好钻进去看究竟,心里好不着急。
  也恰恰是利用这一机会,杨宪顺利掉包,把原来藏在袖中的备用的伪卷替换了钱大的卷子。
  卷子重新拿到桌面上来,打开,李星、霍正和刘伯温先后传阅了,刘伯温印象中钱大的字比这卷子的不如,但也记不准,看文章,倒是那一篇,且“后面还有”四个扎眼的字犹在。
  霍正揭开糊名,念道,考生李大,元至正十年生于庐州,祖籍高邮,父李长生,种田为业,早已亡故。
  结果与证人所供相符,大家无话可说,继续审案。刘基却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一副旁观者的模样。杨宪不时地溜他一眼,不知这个丧门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面的供词,钱大已经背过不知多少遍了,对答如流。夹带不是他的,是在贡院白果树下捡到的小纸团,打开一看,见文章写得好,又恰是所出命题,便抄了起来。
  杨宪拍桌子吓耗子虚张声势地诘问一个时辰,问不出别的,也没上刑,录了供,告一段落。
  刘基先走了。
  杨宪与霍正、李星合计了向皇上奏报的细节,便散了。在大堂外与他们揖别,杨宪的轿子刚抬过来,见李存义的轿子一阵风来了,轿子刚一停下,李存义就急急慌慌地钻了出来,神色不大寻常。
  一定有事,杨宪心里咯噔一下,忙迎上去。李存义看看四下无人,便告诉杨宪千万小心。他说科场舞弊案,皇上要御审,好像怀疑到杨宪了。
  这怎么可能?杨宪想不出哪里出了漏洞,但想到今天刘基的不期而至,很是蹊跷。他在李存义面前只能撑着,说一定有人血口喷人,已经审得很明白了,不怕复审。
  李存义便以“小心不为过”来叮嘱,刘伯温连无缝的鸡蛋都想下蛆,何况有缝。
  杨宪谢了李存义和他哥哥,看着他匆匆上轿去了。杨宪疑心此时刘基正在皇上那里拨弄是非,皇上不叫他又不敢去对质。
  杨宪猜得不错,此时刘伯温果然在奉先殿中,说起牢头的出首,朱元璋分析,不会是挟嫌报复,一个小人物没这么大胆子。他要刘基把这个牢头藏好,别出意外,届时好御前作证。
  至于提到卷子作伪,刘基认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他说,在刘伯温眼皮底下掉包成功,这实在是有魔术师的本事。
  朱元璋不禁笑起来。
  最后刘基请皇上下旨,给他权力,拦劫各城门,把钱万三抓到手,他断定此人必在今天出城。
  朱元璋答应了。杨宪合该走霉运,碰上刘伯温这样的克星。
  杨宪急匆匆地回到家中,仆人上来为他宽衣,杨宪挡住了:“不用换衣服,我马上得进宫去。”他问,“老二来了吗?”
  杨希圣闻声出来:“我在,哥你叫我?”
  杨宪问:“那件事,熊宣使想通了吗?”
  “他倒通了,”杨希圣说,“他妹妹不乐意进宫。”杨宪说:“你别跟我来这个!都是你的鬼,你会自食恶果的。现在先不说这事,你马上去姐夫钱万三那里,叫他赶快离开南京,老家也别回,先躲一躲。”
  其实钱万三就在他家,早在门外听到了,走出来问:“出了什么事了?要坏事吗?”
  “我也不知道。”杨宪说预感到凶多吉少。方才李丞相又叫人送信来悄悄告诉他,对于科场案要御前亲审。心里又没底,怕要败露,早知这事办不得的!一提起这事,他就对姐夫钱万三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揍他一顿解气。可这又怨谁呢?你当时发昏了吗?不是也默许了,还为钱大找了饱学秀才代答考卷吗?
  不过,皇上要御前会审,他却没想到。
  杨希圣大惊:“皇上御审?这太小题大做了吧?一个毛孩子,大不了打上几板子,至于连皇上也惊动了吗?”
  钱万三不知杨宪怕什么,不是掉包了吗?杨希圣也认为,只要卷子上的姓名看不出毛病,就牵不出杨宪,最多是个一般的科场舞弊。
  他们都不明白,杨宪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外甥钱大,一旦大刑伺候,或是在龙庭上吓尿裤子了,把实情一说,那可全完了。
  钱万三说他儿子不会那么傻,怎么会把舅舅牵出来?
  杨宪不屑于同他争,对他这只认钱的人说也说不清。
  杨宪说,把他牵出来,就是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没参与过,也得罢官,如果钱大吃不住大刑,把详情供出来,那就天塌地陷了。
  钱万三愣了半天,突然说:“我去见皇上。”
  杨氏兄弟都吃了一惊。杨宪问:“你去干什么?”
  钱万三说他跟皇上不打不成交,他出钱修了南京城,皇上赐给他御匾,立了牌坊,就凭这个,他儿子有了点过,皇上也不能不高抬贵手啊?
  杨希圣说:“你就别跟着火上浇油了。”
  杨宪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走,你马上给我走,趁现在还能出城。”
  钱万三哭丧着脸说:“那,钱大怎么办啊?”
  “连我都泥菩萨过河不保呢!”杨宪唉声叹气地说,“多余呀,他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叫他考什么举人!都是你们闹的,利令智昏,该遭报应。”
  杨希圣说:“哥哥别急,有李善长丞相护着你,不至于有大事。再说,皇上对你也该网开一面啊。”
  现在李醒芳和楚方玉再轻松不过了。他们都对自己三天考下来的成绩满意,不愁不中。用楚方玉挖苦的话来说,除非刘基、宋濂两个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白痴。
  他们逛夫子庙,游钟山,这天又来到热闹的鼓楼大街闲逛,李醒芳想买几刀上好的宣纸。
  楚方玉说距发榜尚有时日,她提议去普陀山一游,问李醒芳有无雅兴。
  李醒芳说:“当然去,我只盼你考不上举人,也就无法进士及第,我就可以娶你了。你若真的中了进士,皇上要招你为驸马,你可难办了。”
  楚方玉说:“由你来顶替呀!”二人都大笑。
  他们走进一间挑着“四海居”招子的茶肆,要了一壶上好的雨前毛尖茶,边聊天边品茶。
  李醒芳和楚方玉正在茶肆里品茶,见鼓楼城门前围着好多人在看什么。楚方玉问茶馆里的人:“那里贴着什么告示,吸引了那么多人?”
  茶馆跑堂的说:“噢,是皇上出的皇榜,想吃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了,悬赏让人去做。”
  楚方玉说:“这够荒唐的了,走,看看去。”她付了茶资往外就走。
  李醒芳说:“你是什么热闹都想看哪。”
  两个人挤进人群,来到鼓楼门楼跟前看着布告。
  李醒芳仰头看着帖子,禁不住念了出来:“珍珠翡翠白玉汤?”
  楚方玉说:“哈哈,这汤是我发端,自然是只有我会做呀。”
  二人退出人群,李醒芳说:“我想起来了,你说朱皇帝有点像你救过的那个行脚僧。”
  楚方玉说,在考场蓦然相见,似曾相识,只是恍惚而已,现在,可以肯定,真是那个行脚僧做了皇上!天下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啊,不可思议。当年她给他半罐残汤,他问是什么汤,楚方玉随口编了个名,珍珠翡翠白玉汤,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而且向全天下征询。
  李醒芳摇摇头,说:“离奇而又荒唐!咱们快走吧。”
  楚方玉说:“你等等。”她复又挤进人群,到了墙根,一把扯下皇榜就走。这一下轰动了,有人说:“揭皇榜了!”有人说:“问问他,珍珠翡翠白玉汤怎么做。”
  楚方玉也不搭言,大步追上了李醒芳。
  二人走在路上,李醒芳埋怨她胡来,不知她要干什么。
  楚方玉竟想奚落奚落当今皇帝,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想吃白玉汤了。
  “你又来恶作剧。”李醒芳说,奚落皇帝可是犯死罪呀。
  楚方玉很自信,如果为一碗汤叫他杀了头,那我不是白活了吗?
  李醒芳一脸的无奈。
  扔下这个话题,李醒芳提议去看望一下刘基、宋濂。楚方玉说不妥,发榜前去看考官,有嫌疑。况且她说此时主考官一定忙于会同阅卷大员们阅卷,想见也见不着。
  李醒芳觉得她说得有理,便作罢。
  第六十九章
  在人危难时投入涓滴,异日会有涌泉之报,胡惟庸是不是在播种?设官为民与韩非子的刑、德“二柄法器”是否异曲同工?“尽信书不如无书”不该出于孟子之口。
  其实,此时刘基哪有心思阅卷,他倒成了代刑部缉捕犯人的要员。他向朱元璋报告了牢头所说的事以后,主张立刻拘押重要嫌犯钱万三。朱元璋同意,刘基立刻行动。
  刘基叫来几个御林军军官,吩咐每个城门都要严加盘查,一定把钱万三拦住,立刻带到他这里来。
  几个军官说“遵令”,便分头带御林军去封锁所有外城城门去了。
  在华盖殿,朱元璋准备亲自在御前问案,这是非同小可的,向无先例。只有当皇帝对主审官充分不信任时才会有此举。
  朱元璋的马脸拉得老长,嘴角向下耷拉着,腰间的玉束带耷拉到了肚皮下面。
  丹墀下站着李善长、汪广洋、杨宪、陈宁、胡惟庸、刘基,还有六部堂官等。人人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有的用笏板遮面,有的垂着头,没人敢正眼看朱元璋一眼。
  死一般的沉寂,刻漏声显得比平日大得多。
  殿外值殿官奏道:“启禀皇上,科场舞弊案犯李大已带到。”
  朱元璋以目示殿上的值殿官,他马上高呼:“传人犯上殿!”
  钱大早吓得魂不附体了,一上殿便叫:“皇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考了还不行吗?”
  杨宪极不自在地站在那里,也不敢看外甥。
  朱元璋问跪在地上的钱大:“你从实招来,你是李大吗?”
  “李大,李大!”钱大忙回答。
  朱元璋说:“好,李大就李大。”接着便单刀直入地问他是怎么把夹带带入贡院号舍的?
  钱大连呼冤枉,作揖如捣蒜。他再次重复口供,是偶然在贡院白果树下捡到的。
  朱元璋却又不再穷追猛打,放下了这个话题,让人把卷子拿来。
  值殿官用描金漆盘托来卷子,朱元璋挥挥手,让钱大自己辨认,问是不是他的卷子。
  这时廷臣们的目光都集中到钱大那张有点浮肿的脸上。朱元璋有意无意地斜睨了杨宪一眼,杨宪显得紧张而不自在,马上把目光移向了别处,这更引起朱元璋的疑心了。
  朱元璋再次催问钱大认卷。在钱大听来,朱元璋的声音特别恐怖,像山谷里那么空旷,声音嗡嗡的,震得他耳膜发痛。
  这时,杨宪沉不住气了,见外甥发蒙,便斥责他,你连自己的字都不认得了吗,快快回奏皇上。
  这是明白无误的提示,如梦初醒的钱大才说是他的字。
  朱元璋在做戏,他拉长声叫大家“少安毋躁”,问,这案子是不是可以按杨宪的审理结案?
  刘伯温适时出班,他要借阅一下卷子。朱元璋岂能不答应?值殿官立刻把卷子托到刘基面前。
  与此同时,钱万三也正经历着出逃的磨难。
  一顶轿子,十几个家人簇拥着来到玄武门前。一个个出城者都要盘查,不胖的男人、孩子、女人例外,很顺利放行,每遇胖子必细细盘查。头领大声吩咐:“凡是男胖子一律抓,叫他们当官的去认,不放过胖子就行。”很快,抓了一大堆各种年龄的胖子。抓胖子是刘伯温的命令。
  几个士兵拦住了轿子:“轿里什么人?下来。”
  一个仆人说里面抬的是病人,下不了轿。说着往领头的手里塞钱。
  头领一摆手:“我不吃这个。”上去一把扯下轿帘,只见一个人蜷缩在轿中,蒙着被子。
  头领不由分说拉开被,露出钱万三的胖脑袋。头领大叫:“这个胖猪头一定是钱万三!走,抓走!”
  钱万三说:“我不是钱万三,你们不能抓我。”
  头领说:“不管你是钱万三还是钱万四,到皇上那儿去说吧。”
  当几百个胖子集中到皇宫外面的广场上时,刘基被御林军头领请出来,总得认一认,不能把几百个胖子都赶上殿让皇上去指认啊。
  刘基毫不困难地指认了钱万三,其余的胖子有念阿弥陀佛的,有仰天大笑的,有骂祖宗的,一哄而散。
  刘基叫人看住钱万三,又令人把牢头安排在了廊下,这才又回到了殿上,接着看卷子。
  大臣们都不知道刘伯温又在弄什么名堂,但都相信他向来是箭不虚发的。
  最紧张的是杨宪,手心都攥出了冷汗,表面又要扮出镇定如常的笑脸。
  刘基翻过来掉过去地看,又把卷子举起来冲亮处看,最后,他平平淡淡地说,这卷子是假的,事后伪造的。
  最先激烈反应的是杨宪。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必须以攻为守。他说,刘基作为考官,出了这样的科场舞弊案,罪责难逃;他又百般为自己开脱,想搅浑了水,明明卷子大家都验过无误,他却要给别人栽赃,他请皇上做主。
  刘基一句都不反驳,只在一旁哂笑。
  朱元璋则作出不偏不倚的姿态。你既然敢说这张卷子系伪造,就要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有搅浑水之嫌。
  这一说,杨宪又恢复了元气。
  刘基不慌不忙地宣称,因为这是大明王朝的第一科,他和宋濂慎之又慎,连考卷的纸都不用库存的,也不在市面上买,特地到宣城定做,为防止造假,他们在定做的卷纸上做了暗记,是一片竹叶形的暗记,是压纸成形时就压进去的,肉眼看不出来,滴上几滴橘子水,那小片竹叶会立刻现出蓝色。
  人们像听天书一样听呆了,都说刘伯温果然神算。杨宪的腿肚子这时可发抖了。
  朱元璋叫人当堂演示。
  早从库中取来了没用过的白卷,刘基将几份卷子平铺桌上,挤上橘子汁,神奇效果出现了,每张卷纸左上角都出现了一片蓝色竹叶,而署了李大名字的那张,滴了一大摊橘子汁也毫无反应。
  众大臣哗然,议论纷纷。
  朱元璋问杨宪,让他推断一下,这张假卷子是怎么偷梁换柱的?
  杨宪硬撑着,说他秉公办差,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伯温走过去,对朱元璋悄声说了句什么,朱元璋便用揶揄的口吻说:“好啊,咱们的中书左丞杨大人可能贵人多忘事,朕请两个人来帮你回想回想。”
  杨宪立刻惶恐不安起来,眼睛紧张地向殿外溜。众大臣也知道有好戏看了,交头接耳。
  牢头出现了,他上了殿,先给朱元璋叩了头,便一五一十地把窃听到的话供了出来。
  群臣大为惊诧,嗡嗡声四起。
  但杨宪死不认账,宣称是有人买通了牢头陷害他。
  朱元璋说:“那就请一位不会陷害爱卿的证人上来。”
  殿外一声:“带上来!”钱万三跌跌撞撞地被推到殿前来,扑通一声跪下去,连呼“皇上饶命”。
  钱大蒙了,绝望了,情不自禁地喊了声“爹”,扑过去大哭。
  杨宪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去。他只觉得身下跪着的大块青砖正在破碎、塌陷,正把他陷到地狱中去,眼前一片漆黑。
  朱元璋说:“钱万三,咱们又见面了。上一次朕饶了你性命,对你优礼有加,你怎么又忘恩负义,做起这等欺君罔上的事呀?”
  钱万三说:“皇上容禀,这不是因为小民心里不平嘛!光有钱,还是叫人看不起,府州县,是个官都敢欺负,就想叫小儿高中个进士,不就出了一口气了吗?”
  朱元璋又对魂不附体的钱大说:“李大,你现在到底是李大呀,还是钱大呢?”
  钱大叩头咚咚有声,一迭声说:“钱大,钱大。”
  朱元璋又问那夹带到底哪来的。
  钱大全说了,信鸽带题,怎么雇人答卷,再飞回考场。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又把目光掉向了杨宪,杨宪连声说他有罪,罪在不赦。
  朱元璋问:“你有什么罪呀?你帮你外甥舞弊了不成?”
  杨宪说:“启禀皇上,臣有失察和管教不严之过。我妹夫望子成龙心切,干出这等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事来,臣深感有负天恩,自请处分。”
  朱元璋不理他,又转问钱大:“你舅舅家的信鸽非同小可呀,既可飞进号舍把考题带回你舅舅家,又能把别人答好的卷子带回考场,真是煞费苦心啊,这一切都是谁的主意呀?”
  钱大颓了:“我该死,皇上说的都对,这都是舅舅的主意呀。”
  看着杨宪的样子,李善长大为不忍,见皇上盛怒,他又不敢求情。胡惟庸附他耳畔悄声说,杨大人为了外甥考个功名,把一生都毁了,得不偿失。
  李善长没有做声,他在考虑朱元璋会不会对他有微词?杨宪与李善长过从甚密的关系,没人不知道啊。
  大家都等待朱元璋对杨宪降旨发落,不料朱元璋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说:“我们到后宫去看看。”
  众人莫名其妙,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元璋先下殿,群臣只能跟着。杨宪却伏在地上不敢动。
  朱元璋回头说:“叫杨宪也来。”
  杨宪战战兢兢起身。
  大概臭味太重,大臣们随着朱元璋一到后宫太监院小角门处,都用手捂起了鼻子。人人忐忑不安,静等着祸事到来。原来几天前云奇的“收获”早已令朱元璋龙颜大怒了。
  那天,云奇把花一锭银子买来的两桶泔水摆在太监院后角门处,正好旁边立着警戒宦官的那一块铁牌子,上书醒目大字:内宫干预朝政者,斩不赦。
  云奇引着朱元璋来到木桶前,云奇叫小太监揭去桶盖,朱元璋伸手拿起桶里的长柄勺子搅了一下,舀起一勺看着,尽是鱼肉之类,不免心疼、气愤。
  朱元璋气得砰一下丢下勺子,问:“这是从杨宪家弄来的泔水?”
  云奇说:“是,陛下,还弄吗?那个出泔水的脏水道我花银子包下来了。”
  “这就够了!”朱元璋背着手走了几步,又命令云奇接着去弄泔水,挨门挨户地淘,二品官以上一个不漏。
  于是有了今天后角门这一大排臭气熏天的大桶。人们一到,嗡一声飞起一群苍蝇,几乎是遮天盖地。
  朱元璋却忍着没有捂鼻子。他把众大臣领到了角门处十几个大桶跟前。令人惊异的是,每个桶上都挂着一个白布条,上面写着人名,第一个是杨宪,陈宁的也在,连李善长、费聚、陆仲亨的都有。
  朱元璋下令把桶盖打开。
  几个桶盖被小太监打开,扔到地上。
  朱元璋又下令,排成一队,从每个桶跟前走过去。
  李善长为首,大家不得不围着泔水桶走了一圈,个个胆战心惊。
  朱元璋说:“这就是你们各位家中扔掉的泔水,真正的朱门酒肉臭!朕该对你们说什么呢?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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