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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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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忽然问:“蓝玉回塞上去了吗?”
云奇提示他不是前天来向皇上辞行的吗?他昨天走的。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就令云奇悄悄去打听明白,千万不可走漏风声。弄明白这些天蓝玉是不是每天睡在家里,有没有外出过。
云奇鞍前马后地跟朱元璋这么久了,什么不知道!他知道朱元璋在疑心惠妃与蓝玉旧情复萌,借出丧的机会在城外寺庙里鬼混,不然他追问蓝玉走没走干什么?
云奇说:“这容易,若不,我先问问马二,他是跟惠妃的。”
“胡来!”朱元璋掩饰地说:“这和惠妃有什么关系!你千万不能去问马二。”
云奇不得要领地看了他一会儿,问:“还去惠妃那吗?”
朱元璋悻悻地转身往回走,说了句:“不去,回去!”
第七十六章
“体法乾坤,藻饰太平”,朱元璋很满意说他得乾坤之气创建盛世,可胡惟庸点拨他,坤与髡同音,骂他当过秃和尚,“藻饰”乃“早失太平”之意,天地翻转,杀机毕现。
在朱元璋对刘伯温日渐冷淡、日趋厌烦的时候,这老儿自己连上了几道奏疏,以年老体弱为名,乞请罢官,回青田老家去颐养天年。
这正合朱元璋之意,他自己不提,碍于情面和舆论,朱元璋不会赶他走。他自己知趣就又当别论了。为此事,他召胡惟庸来一议。
胡惟庸上殿来,问:“皇上叫我不知何事?”
朱元璋拍了拍案上的一沓纸叫他拿去看看,那是刘伯温的奏疏。
胡惟庸拿起来翻了翻,说:“他想回青田老家去养老?”
朱元璋说:“是啊,他连上三疏了。”
胡惟庸试探地问:“皇上舍得吗?”
朱元璋说:“他不在朕跟前,朕会很寂寞的,他有时和朕相左,但惟有他敢直言,也纠正了朕许多失误。不过,他比李善长还大两岁呢。”
听话听音,前面倒像舍不得放,后一句“比李善长大两岁”就露了端倪,胡惟庸再不表态不行了。
胡惟庸说:“是啊,比起李善长来,他也早该回家了,不然李善长也会不满意。皇上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他?”
朱元璋斜了胡惟庸一眼:“你这么希望他走?”
胡惟庸说刘基倒不妨害他什么。刘伯温倚老卖老,常使皇上难堪,他是由此想到叫他回家的。
球又踢了回去,而且祭起了为皇上分忧的旗号。
朱元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朱元璋又对胡惟庸说,他已命楚方玉做尚宫女史,协助马秀英掌控后宫了,这也不辱没了她的学问了。
胡惟庸早知朱元璋之心,便说,当年他向皇上荐的两个绝代佳人中,第一个就是楚方玉,到手的人,做什么女官,直接封个贵妃,不是一样辅助皇后主持后宫吗?
朱元璋不好意思说出令他尴尬无奈的事,只是笑笑,说那样不好,似乎有辱斯文。
此时度日如年的楚方玉只能把恨怨寄托在琴声里。
这天达兰经过尚宫府,故意放缓脚步,她有意想见识见识这个令朱元璋神魂颠倒的美人,一半是好奇,一半是醋意。此刻,如泣如诉的幽怨琴声吸引了达兰的脚步,她便来到了尚宫府门前。
两个宫女迎出来,另一个赶快进去报信。
楚方玉已停止了抚琴,愣愣地望着门口笑吟吟的达兰。
达兰说:“你不认识我,我可听李醒芳不止一次地提到你,果然你是丰神秀逸呀,难怪皇上对你这样痴情,一定要金屋藏娇。”
楚方玉也猜到她是谁了:“你想必是真妃娘娘了。”
真妃自己坐下,毫不讳言,说自己如今是大明王朝的真妃,从前大汉国的达皇后,和楚方玉一样,不是正大光明入宫的。
楚方玉很不喜欢她,就说:“我并没入宫。有事吗?”
达兰道:“没事就不能走动走动吗?其实你不用防备我,关上门,这里只有两个女人,两个受害的女人。”
楚方玉不愿深谈。达兰说:“暗无天日的日子又开始了,你若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冷冰冰的后宫里,只有我一个人可引为你的知己,现在你不会信,日后就品出来了。”
达兰等于丢下了一团谜,风摆杨柳般走了。楚方玉咀嚼着她的话,觉得她并不是个坏人,她说关上门这里只有两个受害的女人,难道不是吗?说不定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说不定她能帮自己逃出虎口,干吗要把人拒之千里呢?
过了一天,楚方玉得到了达兰的馈赠,她派小太监给楚方玉送来不少吃的、用的,还有一束鲜花,是有刺的玫瑰。
来而不往非礼也,有了去致谢的由头,楚方玉决定回访仁和宫。
楚方玉带着宫女向仁和宫走来,一个小太监在院门口挡驾说:“娘娘正在洗浴,不见客。”
楚方玉一看,浴房里真的有大团大团的雾气冒出来。楚方玉故意大声说:“告诉你们主子,等她沐浴完,我回头再来打扰。”
里面的达兰显然听到了,问:“是谁呀?”
小太监答:“是新进宫的女史楚大人。”
里面的达兰说:“请客人留步,我洗好了,马上出来,先请客人到厅里坐。”
小太监便说了句“大人请”,自己在前面引路。
楚方玉刚落座,达兰就出来了,头发是湿的,披散在后面,衣衫也不整。她说:“对不起了,女史,我这可是大不恭敬了。”
“原是我在你不方便时来打扰的呀。”楚方玉说,“若讲不恭,是我不恭啊。”
达兰一迭声叫:“上好果子,上蜜饯,上茶。”
宫女们一时忙得团团转。
楚方玉见摆了一桌子的水果、干果,说:“真妃是要撑死我呀!”
达兰说她这一年到头,鬼影子也见不着几个,我家又没什么近人,一年到头守着个空房子,谁上她这来,她的心情都和过节一样啊。
楚方玉同情地望着她,问:“皇上对你不是格外钟情吗?”
“新鲜劲早过去了。”达兰说,人老珠黄了。别说自己呀,就是惠妃的新鲜劲也荡然无存了,不断有新人进来。只要你楚方玉肯移船就岸,也许你的新鲜劲能长一些。说罢带有讥讽地笑起来。
楚方玉心想,她倒是快人快语,话虽说得难听,可都是实在话。
楚方玉说自己是宁玉碎不瓦全的人。她不稀罕贵妃,皇后也不稀罕。
达兰说:“好啊!我倒想看看,我们姐妹当中有一个铮铮铁骨的烈女,敢在皇帝面前不低头,也替我们出口气。”她这样无所顾忌,叫楚方玉刮目相看。
楚方玉说:“这话你在后宫随意说吗?”
达兰说:“那还了得!”
“那你为什么刚认识我,就敢口无遮拦呢?”
达兰说她是受朋友之托,她叫楚方玉猜,这朋友是谁。楚方玉立刻想到是李醒芳求她了。果然,达兰点了头。她愿帮楚方玉,称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楚方玉点了点头。达兰又说:“你与我又不同,我有过男人,他死了;你呢,男人还在,他把你们活活拆开,你恨他尤胜于我。”
楚方玉被她说得心里热乎乎的,便觉得这个人必不会告发自己,她一定肯帮自己。
楚方玉想了想,提示她,不需要到外面去采办点衣料、香料什么的吗?楚方玉说自己是尚宫女史,可以代劳。
达兰说这事有专门的太监办理,有尚衣、尚冠、尚履、尚佩,这都归她管啊。不是宫里人提单子,按时令、节气和年节,由尚宫府采办分发吗?
“我知道,”楚方玉又说,“你可以提点特别的,我亲自出宫去采办。”
“你想借机会和李醒芳逃走,对不对?”达兰极为敏感,便单刀直入地说。
楚方玉说:“你怎么这么想?”
“是你先这么想的,”达兰笑着说,“拿我做个由头罢了。”
楚方玉问:“你想告密吗?”
达兰说:“不,你还信不着我吗?为了李醒芳之托我想帮你。”
达兰说的理由很简单,不希望再有别的女人落得她这样的结局,守着一个活棺材混吃等死。还有一条理由,李醒芳是她的好友,是她敬重的人;李醒芳有难,她理应拔刀相助。
楚方玉称她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达兰说:“不用夸我。好吧,我帮你,我找皇上去说,放你出去采买。”
楚方玉说:“如果我逃出樊笼,我下半生给你烧高香。”
达兰说:“我不想长寿,也不求人报答。”
“那你图什么?”楚方玉问。
“就图希让他倒霉,出乖露丑。”达兰说,“我甚至想打开后宫大门,把所有的宫女全放了。”
楚方玉望着她那隐藏着仇恨的眸子,觉得这是一个她不熟悉的另一种类型的女人。
一听说刘伯温要卸任归隐田园了,这消息一阵风样吹遍了京师,不单官员士绅们纷纷前来拜谒、告别,连市民们也来最后一睹尊严。他的名气太大了,甚至在民间比朱元璋还响亮,更具神化色彩。
夫子庙附近几条街拥塞不堪,车水马龙,轿子、骑乘全是到这里来为刘基送行的。
刘基则敞开中门,与来访者作揖、道谢。他有点后悔,早知会这样惊动,他就事先搬个地方躲起来,再悄然买舟回乡,他这人历来怕铺排张扬。
这件轰动全城的事自然很快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那天他正在奉先殿里背手站在他的画像前出神。画像上“体乾法坤、藻饰太平”八个字特别醒目。
这是李醒芳在完成画像时灵机一动题的款儿,朱元璋特别喜欢这八个字的概括,它把一个文治武功都达到了鼎盛境界的皇帝的一切总结得完美无缺。
不知为什么,胡惟庸有好几次看了这题款都欲言又止。朱元璋发现了,问他有什么不妥吗?胡惟庸只是说,是赵孟?体,但不到家。朱元璋功底有限,对字的好坏就没有多大造诣了,他看着李醒芳的字圆润通达,苍劲有力,觉得蛮好的,他最看不惯瘦骨伶仃的柳体字,还有什么瘦金体,看着就不饱满,没有帝王相。
胡惟庸告诉皇上,明天刘基要回浙江老家去了,他再磨蹭几天,天下就大乱了。
朱元璋不解什么意思,他退隐不至于天下大乱吧?朱元璋不喜欢别人奏报时耸人听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无须渲染,他自己会判断。
胡惟庸说他致仕归乡的消息一传出去,礼贤馆可热闹非凡了,整天里车水马龙,上至公侯、下至百姓,去看望、拜别的人挤满了夫子庙几条街,后来怕道路断绝,兵马司的人不得不派兵去维护秩序。
朱元璋很是吃惊,拧着眉头想了半天,说:“好事呀。朕的官员这样受百姓爱戴,可谓本朝盛事呀。”
看朱元璋的表情,胡惟庸知道他言不由衷,除了朱元璋自己,他不能容忍天下有第二个人与他同享民众的拥戴,这也是趁早打发走他的用意吧。
胡惟庸心里最恨刘伯温,你不是在皇上面前说我当宰相好比拉车,会把车拉翻了吗?最终我可是驾了辕,大明帝国的车驾跑的稳稳的,并没有翻啊!你自恃天下无二的人,可是早早回家去抱孙子了。为了发泄愤恨,胡惟庸说他这人留在朝中倚老卖老、饶舌,放归故里,也怕他谤议朝政,说三道四,同样不放心。
朱元璋说:“依你怎么办?抓起来不成?那不是越发抬高他了吗?放他回去吧,对了,这样冷冷清清地走了,显得朕寡情少义。还是应当有所封赏。封什么为好?”
胡惟庸忖度半天,觉得封公侯太高了,本朝又没设子爵、男爵,就封伯爵吧,居中,不高不低。
“好,就封伯爵。”朱元璋略一思忖,封号有了,就封他为诚意伯吧,嘉勉他为朝廷办事诚心诚意。他会高兴,拥护他的百姓也不会说什么了。
胡惟庸不免有点酸溜溜的,这真够他风光的了。说他年自己致仕时,不见得有这些殊荣啊。
朱元璋说:“你不要总跟刘伯温过不去,不就是说过你几句坏话吗?他这人,谁的坏话不说?他连朕的坏话都敢说呢。”这倒也是实情,既然皇上都宽容,胡惟庸便不再做声了。
胡惟庸奉皇命去找有司做封诰的一应文书去了。朱元璋见云奇一直在探头探脑的,便叫小太监传唤他上来。知他是奏报机密事的,便把殿上殿下的大小太监都轰出去了。
云奇向朱元璋报告,初七到十六,蓝玉每天都是二更天骑马出去,五更天回来。他办事精细,每天的时辰都查得很准,真难为他。
朱元璋关心的是蓝玉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云奇答。
朱元璋问:“没有卫士、家丁跟着?”
云奇说:“从不带人。”
朱元璋突然抓起砚台向地上一掷,砚台断成了两截,墨汁溅了云奇一脸。
那是一方龙凤端砚,很有来历的,是陶安献给皇上的,据陶安说,是王羲之写兰亭序用过的砚,是陶家传了几代的宝物,价值连城。他气得把龙凤砚都摔了,可见愤怒到了什么地步。云奇不敢问,朱元璋也不会说,但他猜得到,一定是蓝玉夜夜去会那个守灵的郭惠去了,不然蓝玉用得着这么行动诡秘吗?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说:“真妃要见圣上。”
“她来干什么?”朱元璋没好气地说。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达兰听到了,她说:“圣上不是还没有说我的仁和宫是冷宫吗?怎么就这么冷落了?”
朱元璋问:“你有什么事?”
云奇趁机走掉了。
达兰奏报,听说街上商人那里有印度香料,她想买点,想请皇上派楚方玉去买,问行不行?
“买香料也不用楚方玉去呀!”朱元璋让她开个单子,叫楚方玉派管事的小太监去就是了。
“男人懂什么香料!”达兰说,“我就要楚方玉去!皇上是不是舍不得支使她,心疼她呀?”
朱元璋先时想,楚方玉一定不为他所用,如果她肯为达兰买香料,那是良好开端,证明她有望移船就岸。
朱元璋说,不是不可以派楚方玉去办货,她心气高傲,怕支使不动,最好是达兰自己去求她。
达兰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没猜透朱元璋的内心活动,便道楚方玉那里她早说好了。
这么容易?这不反常了吗?这反倒引起朱元璋的警觉,他似乎悟到了什么,对达兰说:“好吧,你开个单子来,我叫她带人出去就是了。”
领受了任务的楚方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只等着出了宫门就算逃出樊笼,从此可以远走高飞了。
第二天上午卯时,几辆宫车停在玄武门内。楚方玉带三个小太监来到宫门口,分别上车,出了宫门。
云奇早就带人藏在宫门口,这时纷纷上马跟着。这是楚方玉和达兰都万万想不到的。
楚方玉带人直奔鼓楼大街,她仿佛重又融入了人间。这里店家林立,市声震耳,行人如织。
楚方玉带几个小太监来到香料铺前,假装问价。云奇带人守候在门外,也装成买东西的样子。
楚方玉忽然低声问香料铺的老板,后面有方便的地方吗?她说她有点内急。
“有,有。”老板忙打开了通向院内的后门。楚方玉快步进去,跟随的小太监正要跟进去,门已关上了,老板说:“女人去方便,你也跟进去吗?”
小太监便站住了,在外头等。
门外的云奇早看在眼中,一挥手,带着人从房子夹道两侧围过去。
就在楚方玉暗自庆幸得手,刚刚把一张木梯竖到后墙上准备爬上去时,上来一群人,发一声喊,把她死死按住。
楚方玉说:“光天化日,你们干什么?”她还以为碰上了歹人。
云奇一跛一跛地过来,说:“你连皇上都敢骗?你能跳出如来佛手心吗?”
楚方玉这才意识到自己遭了暗算,只好认命,不再挣扎。她在被押回宫中的路上,恨透了达兰,你何苦替朱元璋这样下死手害我呢?
可细一想,也有疑点,与她无怨无仇,又有李醒芳的面子,她为什么这样做?
朱元璋恼恨之余,还是很得意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击碎了楚方玉小小的阴谋,但他弄不明白,达兰会不会是同谋,他否定了。达兰和楚方玉,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最多她是被楚方玉利用了而已。
当云奇来奏报抓到了楚方玉问怎么处置时,朱元璋恨恨地对云奇说:“这个贱人,不识抬举,先把她关起来,谁都不让知道。”
云奇问:“那个画师怎么办?”
朱元璋说:“你别管那么多,你先去吧。”其实他早有安排,在动手跟踪楚方玉时,他已布置胡惟庸带刑部的人把李醒芳下到了牢中。
云奇走了,胡惟庸上殿来。
胡惟庸带来了坏消息,抓李醒芳的事情在大臣们中间传开了,说得很难听。
朱元璋说:“谁议论抓谁。”
胡惟庸说,又是刘基捣乱,他本来该走了,为这事又延缓了行期,都是去抓李醒芳的人不得力,打草惊蛇。他以为,及早翦除为上。
胡惟庸早摸准了朱元璋的脉。李醒芳不除,楚方玉的心不会归属朱元璋。但是,李醒芳也是个名气很大的人,他也明白,没有令百官信服的理由,是杀不得的。
胡惟庸说,随便说他贪赃枉法,就可杀,杨宪够树大根深了吧?连杀杨宪都风平浪静,他能与杨宪比吗?
朱元璋认为二者有别。杨宪权大势大,专横跋扈,怨声很大,杀他等于为民除害,当然风平浪静。李醒芳不同,他是个名人,是两袖清风的翰林,你说他贪贿,有人信吗?
胡惟庸盯着朱元璋画像,觉得时机已到,就说其实早就该杀他了,罪名现成的。
朱元璋说:“什么罪名?又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胡惟庸说:“皇上不赦臣无罪,臣不敢说。”
朱元璋不耐烦地说:“好,好,赦你无罪。”
胡惟庸指着画像上那八个字说:“皇上从来没仔细琢磨这八个字吗?”
朱元璋回头望着画像说:“没什么不妥呀!连宋濂都说题得有学问,得体呀。这不是说朕得益于乾坤之气,可以创造人间太平吗?”
胡惟庸说,有那么巧吗?坤是什么意思,与秃头的“”字同音,可解释为骂皇上当过和尚,是秃头。藻饰二字的谐音不是“早失”吗?他的用心是咒骂本朝早失太平,早起战乱,这是怎样论罪都不为过的呀。
朱元璋怔了半晌,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了,充满杀机,他一拍桌子,夸他太聪明了!是呀,文人墨客惯用谐音、藏头诗之类的小伎俩谤议朝政,今后朕真要上心呢。好,有了这个,文武百官没人敢为他辩诬了,李醒芳这可是咎由自取呀。杀了他,也就绝了楚方玉之念了。
楚方玉被抓回宫中,虽然依旧住在尚宫府里,身份却不同了,成了囚徒,宫女都撤走了,终日里四门紧闭,外面有很多太监把守着。
屋中,楚方玉心灰意冷地呆坐着,她已绝望了,所担心的只有李醒芳的安危了。她意识到,灾难离李醒芳不远了,他应当远走高飞才是,可他一定会留在京师设法营救自己,朱元璋不会容许他存在的。
正胡思乱想,她忽听外面吵起来,是达兰的声音:“是皇上让我来的,就是囚犯也没有渴着、饿着的罪!”
楚方玉双手推开了窗子,见达兰提了一罐水过来,原来她熬了点酸梅汤给她送来了。
当达兰把水罐递上去时,楚方玉把水罐狠狠摔向她的脸,达兰一躲,掉在地上粉碎了,酸梅汤四溅。
达兰跺着脚上的汤汁,说:“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我一片好心就换来这个?”
楚方玉说:“你这歹毒的女人,设下圈套陷害我。”
达兰知道她误会了,她说的不无道理,她既是设下圈套,还放楚方玉出宫才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探出她的底细,人不知鬼不觉地在宫里扣起她来,不更省事吗?
楚方玉想想也是,便不做声了。
达兰说:“我也没想到。”她回头看看那些守卫的人,问:“现在你想怎么办?”
“一死而已。”楚方玉说,她只担心李醒芳,如果他能安然无恙地远走高飞,她就死得放心了,她最怕的是他死心眼,最后为她而殉葬。她希望达兰帮帮李醒芳。
达兰说可惜迟了,叫她说着了。他已经被下在牢中。
这结局虽在意中,还是叫楚方玉震惊不已,来得真快呀,朱元璋太霸道了。
楚方玉说:“朱元璋真是要赶尽杀绝呀。李醒芳有什么罪?他不怕朝野内外议论他吗?”
达兰告诉她,皇上并不怕议论,杀他是名正言顺。这回李醒芳可是九死一生了,皇上说他借画上的字骂皇上,这是凌迟的罪呀。
楚方玉又惊又痛,不禁泪流双行。
达兰同情她,想帮帮她,却没帮成,感到对不起她。达兰现在也一筹莫展了。
楚方玉已经很感谢她了。想请达兰给皇上捎一个口信,楚方玉想马上见李醒芳。
“捎这个信容易。”达兰答应马上赶到奉先殿去。
黑暗中无形的网正向天真的郭惠收拢而来,她毫无察觉,整天浸沉在幸福的回忆中。鸡鸣寺的日子虽短暂,却使她满足,那种甜蜜是她从来所没尝到过的,永生也不会忘怀的。蓝玉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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