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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的秘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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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也微微一笑,不再劝阻。其实她明白,老爷子是怕她一个人在这儿担心地坐不住,才陪着她坐在这儿的。
顾淮越曾经告诉对她说过,老爷子话少,可对孩子们的疼爱不比李琬少,如果有一天你一旦找老爷子谈心了,那就是人生方向出现重大问题了。
严真当时听了只是笑一笑,可现在想来却真是这样。老爷子,比任何人都会看人心。
她想了想,犹豫了片刻,还是偏过头来:“爸,昨天,我去见蒋怡了。”
“哦。”老爷子点点头,“你们谈了谈?”
“嗯。”严真点头,“之前她来见过我好几次,每次都算是不欢而散。昨天我们终于坐下谈了谈,我问她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了。”
“嗯,有答案了?”
“有了。”严真低头,声音有些暗哑,“她说,她不是。”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顾老爷子太过意外,他顿了一下,看向严真:“那你有没有问她你的亲生母亲是谁?”
严真点头,把那天蒋怡说的话简单地说给老爷子听。
老爷子听完,沉默了下来。
许久,才叹了口气:“你父亲是好样的,不是每一个军人都能像他那样背井离乡坚守在高原那么长时间的。还有你的母亲,他们,都值得钦佩。”
严真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却莫名有些酸涩:“可惜,我活了快三十年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能这么说。”老爷子宽慰她,“你那时还小,要让你背着这个包袱长大就太辛苦了,你奶奶他们不说有他们的道理,换我也会那么做。”
“我懂。”严真低头,“我不会埋怨谁,不论是我的亲生父母还是奶奶和父亲,我做再多也比不上他们的付出。”
“那你就是想通了嘛。”老爷子笑笑,“可我瞧你从昨天到现在总是心不在焉的,怎么回事?”
严真闻言低下头去,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我只是觉得有些混乱,对蒋怡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淮越我也有些愧疚,还有奶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起我知道的真相,还有我的亲生父母——”
问题太多了,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老爷子明白她此刻复杂的心情:“这些都是坎儿,怎么跨还得你自己拿主意,别在往后的日子里给后悔留机会。”
老爷子这样温和的宽慰忽然让严真的鼻子酸了酸,考虑了良久,她终于做下决定:“爸,我想去趟西藏。”
“去西藏?”
严真点点头:“我想去看看我的亲生父母。”
“这固然应该,我也没有理由反对。”老爷子笑,“只是丫头,淮越怎么办?”
这正是她犹豫的地方。
严真握了握蜷在膝头的手,声音沙哑地说:“我不知道。”她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就是他。“其实我想跟他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我懂。”严真低声说,“可我不能让他陪我去。”
一来是他的腿伤还没好,二来是,这些问题她得自己解决。
老爷子听完之后,一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向手术室门口走去。虽然留了玻璃窗,可是从外面望进去什么也看不到。他站在那里,伫立了良久,才缓缓转过身去,说了两个字:“去吧。”
“嗯?”他的语速太快,严真一时没听清。
“我说你去吧。”老爷子淡淡的重复了一遍,“是问题总要解决,一个一个的来。淮越这边,你要真开不了口,我替你说。那边太辛苦,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去,跟学校的援藏教师搭个伙,一起去。”
“爸——”
如此细致入微的安排,让她一开口话就哽在了那里。
老爷子拍拍她的肩膀:“我给你时间,可你也得保证,跨过了这个坎儿,就什么也不想,好好地过日子。”
“好。”严真点头。
……
…………
有老军医亲自操刀,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麻醉时间一过,动过手术的地方难免就会疼得厉害,就这样又折腾了两三天顾淮越才算完全清醒了过来。
那是在白天,严真正为他整理被子的时候忽然被他握住了手,吓了一跳之后才看清他是醒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可嘴角却挂着笑。
严真一怔,随后迅速地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顾淮越也不着急,慢慢地磨着她的手心,直到她耐不住痒转过来瞪他一眼之后,他才看到她已然泛红的眼眶。
他沙哑着声音说,“过几天就好了。”
“我知道。”严真弯出一个笑,“渴不渴,我给你倒点儿水。”
“好。”
她到了一杯水给他,又扶他起身。
顾淮越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然后又一直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严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有。憔悴,担心,还有疲倦。”顾淮越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说,直到严真架不住瞪了他一眼之后他笑了,“你这是准备给医院再添一个病号?”
“哪有!”严真虎着脸,“你,你还是睡着了好,一醒来就话多。”
说不过他就岔开话题,傻丫头一个。
他低低一笑,握住了她的手:“不能再睡了,等差不多了咱们就回家,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那你赶紧好起来。”严真低声说。
“好。”顾淮越笑着答应。
结束手术没几天,老军医就又参加了另外一个军区组建的医疗队,去了茫茫草原,为那里的牧民看病。师里也来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年轻的军官,跟顾淮越说起话来倒也没有什么避讳。
严真坐在一旁听这几个人插科打诨倒也觉得挺有趣,正在她走开的时候听见一位少校军官问顾淮越:“参谋长,听说您明年就调到国防大学去当教员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教员?严真顿住脚步,有些诧异的看着顾淮越。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顾淮越看她一眼,才说:“你们这都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消息?”
“这您就别管了,反正师里传的挺乱的。老刘说您在作训这一方面是个人才,大家也都不想让您走。”
顾淮越笑笑:“行了,你们的赞扬我就收下了。这事儿还没定呢,到时候再说。”
严真一直默默地坐在床边,脑子里忽然想起他手术前说过的那件要保密的事儿,难道就是这件?
“琢磨什么呢?”送走刚刚那些人,顾淮越一回来就看见严真坐在床边发呆。
“是不是真的?”严真抬头问他。
“什么是不是真的?”
“诶呀,你别装糊涂。”严真急道,“你,你真的准备转成文职了?不带兵了?”
顾淮越笑着看着她着急,过了一会儿才严肃了表情,认真地说:“嗯,不带兵了。”
这五个字,说出来轻松,可决定却下得很困难。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要做,就做得彻底。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以后你和珈铭就是我的兵。”顾淮越笑着说,“结婚以来都没能好好照顾你和珈铭,现在还跟我受了这么这么长时间的苦,该是我补偿你们的时候了。”
“淮越——”
“感动了?”顾淮越逗她,“感动的话就再给我添一个兵,两个有点儿嫌少。”
严真抓住他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过了很久,在他甚至有些期待的目光下,她说:“淮越,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果不其然,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严真,你说什么?”
“我,我是说,我准备去趟西藏,所以得分开一段时间。”
话没说完,就感觉他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吓我一跳。”说着他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以后说话不准留一半儿。”
严真低头没吱声。
“不用分开,要真想去,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严真拒绝,“你的腿刚做完手术,不能去那么冷的地方!”
“没事。”顾淮越笑,“那点儿寒冷我还是能经受地住的,我又不是残了。”
“那也不行。”
“严真——”他拉住她的手,试图跟她说清楚自己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也不行!”严真拨开他的手,吼这么一声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很快,顾淮越收回了手,眉头微微一皱:“严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真望着他,心里有太多想对他说的话,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病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我来跟他说。”
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是老爷子。
病房外的长椅上,严真坐立难安。可隔着这么一道厚厚的门,她也听不到里面在谈些什么。
到最后还是老爷子替她说出的口,两人对峙时,她就那么没出息地逃了,他一直注视着她离开,一想到刚刚离开时他看她的眼神严真就不敢再想。
只能重重地捂住脸。
等待了不知多久,久到她都想忍不住想起敲门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破裂声,她眼皮子一跳,随即从椅子上跳起,什么也不想就跑上前去敲门。
可有人比她更快,在她敲响门的前一秒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顾淮越站在她的面前,身后是被他扫落在地板上的玻璃茶具,粉碎的一地,看得她触目惊心。
“淮越,我——”她拉起他的手,完好无损的样子让她稍稍松一口气。而后又是一愣,因为顾淮越反握住了她的手。
“严真。”他垂眼看着她说,“我同意了。”
她犹是怔愣地看着他,直到他嘴边泛出一个苦笑,“我说,去吧。”
他答应了,她应该高兴。
可严真看着他,很快又别过头,用手捂住了嘴,堵住了的是快要溢出的呜咽声。
作者有话要说:(⊙o⊙)…
老二终于还是不淡定了,呵呵。
俺也终于修完这段了,昨天刚把中校的出版稿修完,下一步就全力以赴这个了。
不知道最近修的两章大家是否满意,可我能写出的水平也就这样了。说严真矫情也罢,我受着,但这文就这样了,不会再修改了。
今晚就这样了,先去碎觉~
美人们乐意就撒花鼓励鼓励我,不过据说JJ在抽,555
64
64、64、 ……
在B市待了一个多月,回到C市时天气已经不暖和了,严真下车时被冻得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
回的是那套两居室的房子,老爷子在她回来之前答应先不告诉老太太和珈铭,让她回来之后有时间清静和整理整理行李,严真笑着应下了。可没多久就发现这也是一个大难题,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嫂子,这行李我帮您提上去吧。”刚从基地汽车连调上来给顾长志开车的司机说道。
“不用了。”严真笑笑,“这里面没有多少东西,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了老爷子的正事,路上小心。”
“哎!”年轻的士兵笑嘻嘻的敬了一个礼,开车离开了。
严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缓步向家里走去。
一个多月没有住人的房子落满了灰尘,严真简单地打扫了一下之后开始收拾行李,昨晚刚刚跟王颖通过电话,所有的援藏教师明天下午三点在火车站集合,统一坐车到那曲。时间是有些紧迫,因为冬季藏北地区的天气异常寒冷,若是再在入藏时赶上一场大雪那路就难走多了。
王颖在电话里说学校配发了两套棉服,可严真装进箱子里的却是另外两套军大衣。那是临行之前顾淮越塞给她的,她从B市回到C市带的全部行李就是这两件军大衣。
严真坐在床尾,双手摸着柔软的棉大衣就忍不住回想起那时的情形。在他说了同意她去西藏之后这件事就仿佛这么掀过去了,之后的两天无论是谁都没再提起,直到她回来的前一晚在收拾东西时,他拿来了两套军大衣。
她记得当时自己拒绝了:“学校里发的有棉服,王颖说帮我领了两套。”
顾淮越不为所动:“发的再多也没有这个厚实,别看它不好看,可穿着暖和,带上。”
说着硬塞给了她,严真看着这两件军大衣不知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吸了口气,伸手抱住了他。其实她不用开口,所有想说的他都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同意。
临睡前严真想了想还是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了奶奶事情的全部过程,奶奶听完之后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沉默也再一次证明了蒋怡的话。
“是我的疏忽,我总以为不告诉你就是对的,却没想到造成了你对蒋怡这么长时间的误解。我该早告诉你的,不然你也不会——”
“奶奶。”严真叫住她,“不是您的错。”
奶奶又问,“西藏那么远,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有小顾,他都知道吗?”
“知道。”严真说,“不过,他不会跟我一起去。”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奶奶叹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吧。”
挂了电话,严真反倒睡不着了。
盯着手机默默地发呆,想着临走前他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我等你回来。”,一直到定的闹铃响起才发觉自己居然是睁眼到天明。
临走前还得去一趟顾园,睡不着严真索性就起床准备了。一夜未眠让她看上去憔悴万分,严真愣怔怔地对着镜子照了好久才低下头去挑选化妆品准备化一个淡淡的妆。
只是妆化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严真匆忙之中接了起来,那头响起的声音让她怔愣了一下。是李琬。
老太太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或许是已经跟老爷子谈过了:“带着你的行李过来,中午在家里吃一顿饭我让冯湛送你去车站。”
“妈——”严真有些语无伦次,“不,不用。”
“过来吧。”老太太叹口气,“今天我特意让张嫂和梁和把珈铭带出去了,他瞧不见你就没事儿。”
一句话,将严真最怕的事说出来了。她谁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小家伙。
“好。”严真哑声应道。
少了小朋友的顾园安静地异常,严真坐在饭桌前默默地吃饭。家里有张嫂,所以李琬平时很少掌勺做饭,最多也就是打打下手。自跟顾淮越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尝到李琬的手艺。
李琬一直看着她,直到严真抬起头,冲着她笑笑,“妈,您别光看我,您也吃饭啊。”
“没事儿。”老太太笑笑,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我昨天晚上接到你爸的电话了,他说淮越再过不几天就能回来了。”
“嗯。”
“后来临睡前又接到淮越了电话。”老太太说,“他说让我今天把你叫过来,送你过去,他怕你赶时间就饿肚子。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哦。”
察觉到声音稍稍有些颤,严真又赶紧低头填了一口饭。
“小真,你就不能等淮越回来跟他一起去?”
老太太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许久,见她摇了摇头:“妈,您就让我任性这一次。”
老太太叹口气,没再说话。
冯湛把车停在了门外,严真把行李箱提了出来准备放进后备箱,可拿着后备箱钥匙的冯湛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琬出声提醒他:“快把后备箱开开,让你嫂子把行李放进去。”
冯湛这才回神,挠挠后脑勺,帮严真把行李放进车里,转过身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严真不禁笑笑,说:“怎么了,平时挺利落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今天就有话说不出了。”
听了这话冯湛立刻露出一个沮丧的神情:“刚刚梁和嫂子打电话给我时我一不小心说漏了说严真嫂子在这边,那边听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撂了,这会儿估计正往家赶呢。”
老太太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坏了,和和不知道你要走,八成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小真你赶紧上车。”
“要不,我等他们回来……”她很想见珈铭一面。
老太太说,“可是要等珈铭回来,你就别想走了。”
话音刚落,严真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就向顾园门口开来,她清楚地看见坐在副驾上的小朋友在欢乐地向她招着手。
严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眼看着车子就要停在了她的面前,严真一把被老太太推上了车,车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刚下车的小朋友愣住了,跟在身后的梁和也是一头雾水,严真唯有哽声催促着冯湛快些开车,将扑上来的小朋友远远甩在了后面。
车窗半降着,她只要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被老太太和梁和拦住还挣扎着要追车的小朋友,那脑袋上经常戴歪的帽子。
关上窗户,严真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
她听见他喊她了,他喊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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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藏了。
进入那曲嘉黎的第二天就下起了一场大雪,四周绵延起伏的山脉又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虽然学校在进藏之前就有专门的培训,可真正来到这里考验和难题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一干从平原地区过来的老师既要忍受严重的高原反应还要想方设法的保暖。
尽管严真曾经去过山南地区,可那点儿可怜的应对高反的经验在这儿是一点儿也用不上,跟着难受了几天才算是真正地适应了高原的天气。而王颖则比她要严重一些,恢复的时间也比她长,醒过来拉着她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家”,完全忘了之前不顾家里反对死活要来的人是谁。
严真失笑,替她掖了掖被角之后哄她入睡。几乎就是在王颖闭上眼睛的同一瞬间,严真想起了曾经在边防团的那一晚,那晚她先是头疼欲裂,紧跟着就是发高烧,整晚都在煎熬中度过,所以那晚的具体情形她大多不记得了,唯一记得,就是那双紧抱着她的手和那碗被他一口一口喂进胃里的粥。
她承认,现在她就开始想他了。
考虑到教师们适应环境得需要一段时间,援藏教师工作的正式开展已经是一周之后了,而严真因为人手不够也被留在了这所全县唯一的一所初级中学里帮忙,这一帮就足足帮了两周,直到两周后全部援藏教师上岗之后她才闲了下来,有时间去看一看亲生父母的墓碑。
来之前老爷子已经拖关系查到了父亲生前所在的哨所,是那曲军分区下设的一个哨所,主要看管输水管道,保障更远地区哨所的用水问题。据说,距离嘉黎县城并不算远。老爷子帮她联系了一名干事,让她有事情就找他帮忙。
想了想,严真还是来到学校教务处给那名姓李的干事打了电话,让严真惊喜的是,干事接到她进入嘉黎的消息已经很多天了,就是没见她联络。
惊喜过后,严真想起了什么,问道:“是谁给你的消息?”
李干事笑笑,“对方没说,听声音像是三四十来岁,或许是顾长志老将军的身边的工作人员。”
严真一怔,又问:“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消息?”
“早了吧,差不多你一进来消息就到了。”
严真没再问,约定了见面时间之后就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她记得来到嘉黎的第三天,在高反的折磨下她有些迷糊地给顾园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勉强说完之后挂了电话就昏昏地睡了过去。只记得是老太太接的,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没听见老太太的嘱咐。全忘了,只是在撕裂般的头疼中颠来倒去昏昏欲睡,全然不知道,远在C市的他为自己默默做了这么多。
“想家了吧?”办事处一位藏族女老师笑着还吐了吐舌头,以示友好。
严真笑笑,“一直在想,无时不刻。”
女教师因为她的话又忍不住笑了笑,晕着高原红的脸颊透着质朴。
嘉黎县内的交通并不发达,山高路险极不好走。带队老师不放心严真一个人去,便联系学校协调了两名嘉黎本地人陪同前往。学校本就人手不多,再这么借用两个严真颇有些不好意思,可一走到校园门外就发现这个问题解决了。
因为军分区的李干事带着两个兵正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她微微一笑:“这路不好走,所以我寻思着还是亲自来这里接你比较保险。”
看着他们被风刮得通红的脸,严真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嘴里来来回回重复地就那两个字:“谢谢……”
军分区有专门的烈士陵园,说是陵园,其实就是在一条通往边远哨所的大路边上垒砌的几座坟丘,一把黄土和一个墓碑就将一个生命永久地埋在了这里。
李干事说,这里葬的都是这么些年以来牺牲在藏北的战友,凡是过往的军人都会自动在这里停下来,这里曾经鸣过枪,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逝去的战友默哀,请他们安息。
严真沿着一个个墓碑走过,最后停在了两座并排堆砌的坟丘前,一种突来的预感让她的心跳加速,她几乎是抢在李干事之前开口,“这是不是?”
李干事微微一笑,“没错。”
血缘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来之前我听我们政委说,说你父亲下葬时还有陪葬物品。”
“什么?”
“是一套军装。”李干事说,“因为保密原则你父亲大部分时间都是便装,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穿上军装,所以下葬时带进去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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