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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维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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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段。”他作完之后对皮杰说。
  “什么第一段?”
  “我的歌。”
  “什么歌?”
  “这首歌。”
  “哪首歌?”
  “如果你听的话,皮杰,你就会听到它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听?”
  维尼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于是他就开始唱了起来:
  他们都要出发,去找杆子,
  猫头鹰、皮杰、野兔和所有人;
  那就是你要去找的东西,如我听说的那样
  需要猫头鹰、皮杰、野兔和所有人。
  需要咿呦、克里斯朵夫·罗宾和噗
  还有野兔的亲戚,我们都要去找——
  那根杆子在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
  唱一声嘿!为猫头鹰、野兔和所有人!
  “安静!”克里斯朵夫·罗宾转过头来对维尼说,“我们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安静!”维尼马上转过去对皮杰说。
  “安静!”皮杰马上转过去对袋鼠妈妈说。
  “安静!”袋鼠妈妈又转过去对猫头鹰说。“安静!”小豆同时还细声细气地对自己连说了好几遍。
  “安静!”猫头鹰转过头对咿呦说。
  “安静!”咿呦转过头用非常可怕的声音对所有野兔的朋友和亲戚说。“安静!”他们又一个接一个飞快地把这句话传了下去,直到传到了最后那个人——最后一个,也是野兔的朋友和亲戚中最小的一个。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快疯了,因为他以为整次踏写的目的就是对他一个人说“安静!”他立刻头朝下,把自己埋进了地上的一个裂缝里。在那里等了足足两天,直到危险已经完全过去了,才用飞快的速度跑回家,从那以后,他就和他的姑妈一起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他的名字叫亚历山大·甲壳虫。
  队伍继续向前走,这时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那条河的两岸有高大的岩石,河水蜿蜒奔涌。克里斯朵夫·罗宾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地方有多么危险。
  “就是这种地方,”他解释说,“最适合做埋伏。”
  “什么树丛?”维尼对皮杰低声说,“荆豆树丛?”[埋伏(ambush)和树丛(bush)发音近似,维尼理解成了树丛。]
  “我亲爱的噗,”猫头鹰用一种傲慢的语气说,“难道你不知道‘埋伏’是什么意思吗?”
  “猫头鹰,”皮杰谨慎地看了看自己周围说,“维尼刚才说的悄悄话是很私人的悄悄话,没有必要——”
  “一个埋伏,”猫头鹰说,“就是一个惊奇。”
  “那有时也可能是一个荆豆树丛。”维尼说。
  “一个埋伏,我刚才正想给噗解释说,”皮杰马上说,“就是一个惊奇的意思。”
  “如果有人突然跳到你面前来,那就是一个埋伏。”猫头鹰说。
  “那就是一个埋伏,噗,如果有人突然跳到你面前来。”皮杰解释说。
  维尼现在总算明白了“埋伏”是什么意思,他说有一天荆豆树丛也突然跳到了他面前来,那天他正好从一棵树上掉了下去,整整花了六天才把扎在他身上的刺拔干净。
  “我们没有在说荆豆树丛。”猫头鹰有些生气地说。
  “我在说埃”维尼说。
  现在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河岸边,从一块岩石爬到另一块岩石。走了不远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地方,河岸突然变得很开阔,河水的两侧都长着齐着水面高的草地,这是个让大家坐下来休息的好地方,克里斯朵夫·罗宾一看到这儿,马上就叫了一声:“稍息!”于是他们全都坐到了草地休息起来。
  “我想,”克里斯朵夫·罗宾说,“我们现在应该把所有的干粮都吃完,这样我们就不用带太多的东西了。”
  “把所有什么吃完?”维尼问。
  “所有我们带的东西。”皮杰说着就开始吃了起来。
  “这是个好主意。”维尼说着也开始吃了起来。
  “你们每个人都带了吃的东西吗?”克里斯朵夫·罗宾含着满嘴的东西咕哝着说。
  “除了我,”咿呦说,“和以往一样。”他用忧郁的眼神看了看大家周围,“我想你们没有谁碰巧坐到了一丛蓟上吧?”
  “我想可能我坐到了。”维尼说。“哇!”他叫了一声后马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背后,“是的,我的确坐到上面了,和我猜想的一样。”
  “谢谢你,噗,如果你已经坐够了的话。”咿呦说着慢慢地走到了维尼坐的地方,埋头开始吃起他屁股下面的蓟来。
  “你知道,坐在它们上面,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他嚼了几口蓟,抬起头继续说,“夺取了它们所有的生命,下次一定要记住,你们所有的人,多注意一点点,多为他人考虑一点点,世界就会很不一样。”
  吃完午餐后,克里斯朵夫·罗宾对野兔悄悄地说了一句话。野兔回答说“好,好,当然”,然后他们一起朝河岸边走了。
  “我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克里斯朵夫·罗宾说。
  “的确应该这样。”野兔神色严峻地说。
  “是这样的——我在想——就是这样的——野兔,我想你也不知道吧,北极到底是什么样子?”
  “哦,”野兔扯着自己的胡子说,“你现在是在问我吗?”
  “我以前的确是知道的,只是现在有些忘记了。”克里斯朵夫·罗宾轻描淡写地说。
  “真有意思,”野兔说,“我好像也有些忘了,但以前我的确是知道的。”
  “我想北极是不是就是在地上插了一根杆子?”
  “当然应该有一根杆子,”野兔说,“要不怎么会叫做北极?如果那真的是一根杆子的话,我想它就应该被插在地上的,你觉得呢?因为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插上它。”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野兔说,“它到底插在了什么地方?”
  “这就是我们要去找的。”克里斯朵夫·罗宾说。
  他们回到了草地上,和大家坐到了一起。小猪皮杰已经躺在了地上,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觉来。小豆正在河边用自己的爪子洗脸,袋鼠妈妈非常自豪地向每个人解释说,这可是小豆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洗脸。猫头鹰则站在袋鼠妈妈的旁边给她讲起了一段奇闻逸事,里面用的全是像“百科大全书”和“北美杜鹃”之类的很长的词,袋鼠妈妈完全没有听进去。
  “我一点都不欣赏洗脸这种小把戏,”咿呦发牢骚说,“这是种现代的耳边吹牛方式,你认为呢,噗?”
  “嗯——”维尼说,“我认为——”
  但是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维尼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小豆突然尖叫了一声,接着是一片水花声,接着又是袋鼠妈妈惊恐的尖叫声。
  “我受够了这种小把戏。”咿呦说。
  “小豆掉到水里去了!”野兔大叫道,他和克里斯朵夫·罗宾立刻冲到了岸边去救他。
  “看我游泳!”小豆从水塘中间探出头来,尖声叫着。但是他一说完,就被河水冲到了一个小瀑布边,瞬间就掉进了下面一个小水塘里。
  “你没事吧,小豆,亲爱的?”袋鼠妈妈焦急地叫道。
  “没事!”小豆说,“看我游——”还没说完,他就被河水冲下了另一个小瀑布,掉进下面的一个水塘里。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去救小豆——皮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他上蹿下跳地一直发出“喔,我说”此类的尖利噪音;猫头鹰则在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说,在这种突发或暂时性的浸水情况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持头部高于水面。袋鼠妈妈则一直沿着在河岸边跳着,说着:“你真的没事吗?小豆,亲爱的。”但是小豆呢,不管他当时是在哪一个水塘里,一直都在回答说:“看我游泳!”咿呦则把身子转了过来,把自己的尾巴放进了小豆最先掉进去的水塘里,背对着河水,静静地一个人发着牢骚说:“所有这些小把戏……抓住我的尾巴,小豆,你就没事了。”克里斯朵夫·罗宾和野兔飞快地从咿呦身边跑过,着急地把大家叫到面前来。
  “好了,小豆,我来了。”克里斯朵夫·罗宾叫道。
  “快去找点什么东西,你们几个,把它放低点,放到河水上面!”野兔叫道。
  正巧维尼找到了什么东西,在小豆下面的第二个水塘那里,他用两只爪子抱起一根很长的杆子,袋鼠妈妈也立刻跳到了河对岸,抓着杆子的另一头。他们俩扶住杆子,把它架到了水塘最低的地方。小豆还在得意地在河水里拍打着,一边叫着:“看我游泳!”最后,他终于被杆子拦住了,从水塘里爬了出来。
  “看到我游泳了吗?”小豆激动地尖声叫道,袋鼠妈妈则一边责骂他一边擦着他的身子。小豆还在不停地说:“噗,你看到我游泳了吗?那就是游泳!我刚才就在游泳!野兔,你看到我游泳了吗?游泳!你好,皮杰!我说,皮杰!你知道我刚才做什么了吗?游泳!克里斯朵夫·罗宾,你看到我——”
  但是克里斯朵夫·罗宾并没有听小豆说话,他正看着维尼—噗。
  “噗,”他说,“你在哪里找到这根杆子的?”
  维尼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杆子。
  “我刚才找到的,”他说,“我想这应该有用,就把它捡起来了。”
  “噗,”克里斯朵夫·罗宾严肃地说,“这场探险已经结束了,你找到了北极!”
  “噢!”维尼说。
  他们一起回到了草地上的时候,咿呦仍然坐在水塘边,尾巴伸在水里。
  “叫小豆快一点,你们谁能帮个忙,”他说,“我的尾巴已经快冻僵了,虽然我不想提这个事情,但我提起了,我也不想抱怨,但事实如此,我的尾巴快冻僵了。”
  “我在这里!”小豆尖声说。
  “噢,原来你在这里。”
  “你看见我游泳了吗?”
  咿呦把尾巴从水塘里提了起来,左右不停地甩来甩去。
  “和我设想的一样,”他说,“所有知觉都没有了,已经麻木了。这下完了,已经麻木了。也好,只有没人介意,我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怜的老咿呦,我来帮你把尾巴擦干。”克里斯朵夫·罗宾说着把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给咿呦擦起了尾巴。
  “谢谢你,克里斯朵夫·罗宾。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了解尾巴。他们可能不是这么想——这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肯定都想象不到,对于他们来说,尾巴根本就不是什么尾巴,就只是背后多出来的那么一点东西罢了。”
  “没关系,咿呦。”克里斯朵夫·罗宾说。他用最大的力气擦着咿呦的尾巴,说:“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也许感觉越来越像是一根尾巴了,它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你好,咿呦。”维尼拿着那根杆子走到了他和克里斯朵夫·罗宾面前。
  “你好,噗,谢谢你这么问,但我想我得等一两天之后才能用它了。”
  “用什么?”维尼问。
  “我们刚才说的那东西。”
  “我们没有在说什么东西埃”维尼迷惑不解地说。
  “我又弄错了,我以为你在说你对于我的尾巴又多么抱歉,它已经完全麻木了,你能为它做点什么吗?”
  “不能,”维尼说,“我没办法帮你。”维尼说。然后他有想了一下,给了一个很有帮助性的建议,“也许别人能帮你。”
  “好吧,等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带我谢谢他。”
  维尼着急地看着克里斯朵夫·罗宾。
  “噗找到了北极,”克里斯朵夫·罗宾说,“太棒了,不是吗?”
  维尼马上谦虚地低下了头。
  “就是这个东西吗?”咿呦说。
  “是的。”克里斯朵夫·罗宾说。
  “这就是我们在找的东西?”
  “是的。”维尼说。
  “噢!”咿呦说。“嗯,不管怎样——天还没下雨。”他说。
  他们把那根杆子插到了地上,克里斯朵夫·罗宾还在上面挂上了一个告示。
  北极
  被维尼—噗发现
  噗找到了它
  然后他们都回家去了,我想,但我不是很肯定,小豆是不是回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就马上上床睡觉了。但是维尼—噗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为他所做的事情感觉非常自豪,所以他吃了一点小东西犒劳了自己一番。
  小猪皮杰被大水围困
  下雨了,这场雨下啊,下啊,下埃小猪皮杰心想:在他这一生里,在他活的这么几年里——他到底活了多少年——三年,不对,还是四年?——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总之,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一连下了一天,两天,三天,一直都没有停过。
  “如果开始的下雨的时候,”他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想,“我正好在噗的家里,或者在克里斯朵夫·罗宾的家里,那这么长的时间我都会有个伴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待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想象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于是他开始想象自己和维尼—噗待在一起的情形。他会说:“你见过这么大的雨吗,噗?”维尼会回答说:“真可怕,是吧皮杰?”皮杰就会说:“我真想知道克里斯朵夫·罗宾那边怎么样了。”维尼肯定会说:“我想可怜的老野兔这个时候一定快被淹死了。”要是他们能这样聊天,一定会很开心的。事实上,发生类似洪水这么刺激的事情绝不是件好事,尤其在没有别人与你分享这件事的时候。
  而这本来是件很刺激的事情——以前皮杰经常去玩的那条小水沟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溪;以前他曾经掉进去的那条小溪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河,而那条小河,以前他们还在河岸边的岩石上玩得很开心,现在河水已经冲出了河床,漫到了周围很大一片地方,皮杰甚至都开始担心,河水会不会很快就漫进他自己的床里。
  “确实很让人着急,”皮杰对自己说,“尤其当你是一只非常小的动物,又被大水完全围祝克里斯朵夫·罗宾和噗倒是可以爬到树上逃生,袋鼠妈妈可以跳走逃生,野兔可以挖地洞逃生,猫头鹰可以飞走逃生,咿呦可以——可以——发出很响的声音,叫别人来救他。但是我呢,被大水包围起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雨还在继续下着,每过一天,水就往上涨高一点,到后来,水已经涨到了小猪皮杰的窗户边上了……但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是噗,”他心想,“噗一点脑子都没有,但他却从来都没遇到过危险,他老是做一些蠢事,结果却总变成好事。再说猫头鹰,其实猫头鹰也没什么脑子,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他知道被大水围困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再说野兔,他从来都没有读过书,但是他总是能想出一些聪明的点子来。再说袋鼠妈妈,她一点都不聪明,是的,袋鼠妈妈的确不聪明,但她为了小豆,在着急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能做出正确的事情来。对了,还有咿呦,咿呦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悲伤,所以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在意。但我不知道克里斯朵夫·罗宾会怎样。”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记起克里斯朵夫·罗宾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人被困在一座孤岛上,他写了一张纸条,把它塞进一只瓶子里,再把瓶子扔进大海里。皮杰就想,如果他也写一张纸条装进瓶子里,再把它扔进水里,说不定就会有人来救他!
  于是他离开窗口开始满屋子找了起来。当然他只能找没有被水淹没的地方。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只铅笔和一小片没被水浸湿的纸,还找到了一只带着软木塞的瓶子。他就在纸的一面写上:
  救命!
  皮杰(我)
  然后又在另一面写上:
  是我皮杰,救命,救命。
  之后他就把那张纸装进了瓶子,用最大的力气把软木塞塞紧。然后他把上身伸出窗台,直到他不能再往外伸了,要不他就会掉下去的时候,才用最大的力气,把那只瓶子远远地扔了出去——哗*—没过多久,那只瓶子就浮到了水面上。他看着那只瓶子慢慢地越漂越远,直到他的眼睛都看疼了,有时他以为他看的只是水面上的一个小波纹。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再也看不见那只瓶子了,他觉得,为了救自己,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
  “那么,现在,”他想,“别的人一定会做点什么,我希望他们赶紧去做,因为,如果他们不做的话,我就必须去游泳了,但我不会游泳。所以我希望他们赶紧去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真希望噗能在这里,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雨开始下起来的时候,维尼—噗正在睡觉。雨一直下啊,下啊,他也一直在睡啊,睡埃头一天他非常累。还记得他找到北极的那件事情吗?事实上,他对这件事情感觉非常自豪,所以他又去问克里斯朵夫·罗宾,还有没有别的杆子(见第八章注释),能给像他这样没有脑子的小熊去发现。
  “还有南极,”克里斯朵夫·罗宾说,“我想可能还有东极和西极,但是人们不大喜欢说起它们。”
  维尼听到这个非常高兴,他马上建议组织一次踏写(见第八章注释)去发现东极,但是克里斯朵夫·罗宾想起了另外一件跟袋鼠妈妈有关的事情,于是维尼就自己出发去寻找东极。我忘了他到底找到了没有,反正他回到家后非常非常累,累得他晚饭刚吃了半个多小时,才吃了一半,他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然后他就一直睡啊,睡啊,睡埃
  不知不觉地,他开始做起梦来,他梦见自己正在东极那里,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地方,地上全是最冷的冰和最冷的雪,他找到了一个蜂巢,就钻进去睡觉,但是蜂巢有些小,他的腿放不进去,所以他只好把腿露在外面。后来来了几只野生的大臭鼠,就像居住在东极的那些野生动物一样,他们开始轻轻地把他腿上的毛啃掉,拿回去给自己的小宝宝做窝。他们越啃越多,他的腿就觉得越来越冷,直到最后,他“哇”地大叫一声,醒了过来。结果发现:他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的脚却泡在了水里,屋子里面全是水!
  维尼跳进水里,“哗哗”地拨开水,走到屋门口,朝外看了一眼……
  “情况很严重,”维尼说,“我得想办法逃命。”
  他立刻找出了最大的那罐蜂蜜,抱着它爬到了他那棵树的一根大树枝上,那根树枝正好在水面以上。然后他又爬下去,回到家里,抢救出了另外一罐蜂蜜……直到最后所有的蜂蜜都抢救出来了,维尼就坐到那根树枝上,摇晃着双腿。在树枝上,他的身旁,一共放着十罐蜂蜜……
  两天之后,维尼还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他的身边,还放着四罐蜂蜜……
  三天之后,维尼还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他的身边,还放着一罐蜂蜜……
  四天之后,维尼还坐在树枝上……
  就是在第四天的这个上午,皮杰扔出去的那只瓶子漂到了他的脚下,维尼大叫了一声“蜂蜜!”立刻一头栽进了水里,他抓住了那只瓶子,又奋力地爬回到树枝上。
  “糟了!”维尼打开瓶塞后说,“把自己弄得一身湿,结果什么都没有。这张小纸片是什么意思?”
  他把纸片从瓶子里拿出来看了看。
  “这一定是一个消其[维尼把message(消息)念成了missage,这里按中文习惯改作‘消其’],”他对自己说,“肯定是这样的,那个字母是‘P’,所以这是个消其,是的,这个‘P’肯定是‘噗’的意思,这肯定是给我的一条重要的消其,但是我不知道它写的是什么,我必须找到克里斯朵夫·罗宾,或者猫头鹰,或者皮杰,或者任何聪明的人,只要是能认字的人,他们肯定能告诉我这个消其是什么,但问题是,我不会游泳,真糟糕!”
  然后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我想,对于一个没有脑子的熊来说,这应该是个很好的主意。维尼对自己说:
  “如果瓶子能浮起来,那么罐子也可以浮起来,如果罐子可以浮起来,我坐在罐子上也能浮起来,如果那是一个很大的罐子。”
  他马上找出了最大的那只罐子,把罐口封死。“所有的船都应该有一个名字,”他说,“我想,我应该把我的这艘船叫做‘浮熊号’。”说完这句话,他就把他的“船”扔进了水里,自己也跟着跳进了水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噗和他的“浮熊号”都搞不清楚,他们两个究竟哪个应该在水上面,哪个应该在水下面,但是,试过几种不同的姿势后,他们俩好像最后确定了下来,“浮熊号”在下面,维尼则以胜利者的姿态趴在它上面,手脚并用奋力地划动着,朝前漂去。
  克里斯朵夫·罗宾住在森林的最高处。雨一直在下啊,下啊,下啊,但是雨水一直都没能涨到他的家里。他望着山谷,看到四周全是水,本来他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但雨下得太大了,很多时候他都只能待在屋子里一个人想事情。每天早晨他打着雨伞出去,在雨水涨上来的地方插上一根小木棍,到第二天早上他再出去的时候,那根小木棍就已经看不见了,于是他在雨水涨上来的地方又插上一根小木棍,然后回家去。就这样,每天早上他出去后,头一天插上去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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