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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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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却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他像从沙丁鱼的罐头里嗅出了烂肉味儿的猫一般跳了起来,高声喊着:反对,我反对!控方这种未经法庭许可,将一些道听途说、来路不明的东西出示在法庭上,是扰乱视听,严重破坏诉讼程序的行为。
莎利文律师立刻驳斥:法官大人,我现在准备出示在法庭上的这些证据,大多来自圣路易斯几家电视台的记者采访来的素材。也就是说,主要情节已经在昨天晚上的新闻节目中和公众见过面了。绝非是道听途说,或是来路不明。
法官向万斯。尤里望了一眼:我们不妨给莎利文先生一个机会,希望他没有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法庭工作人员根据控方的要求,把法庭的百叶窗拉了下来。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莎利文先生熟练地打开了投影机,法庭的一面白墙上映出了一座掩映在漂亮花园里的带有巨大的玻璃帷幕的房子。
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告诉大家:共和党的党魁们正在这里举行新闻午餐会,向媒介介绍共和党在密苏里州进行大选的下一步计划。
只见记者们在午餐会上活跃地穿梭在共和党党魁们的中间,举着麦克风和摄像机向他们提问和采访。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黑发女孩儿活泼地走到一位又瘦又高、气派地向后梳着满头银发的老绅士面前,然后问道:艾瑞克。金先生,请你介绍一下共和党如果在明年的全国大选中获胜的话,共和党准备怎样在密苏里州进一步关注少数民族的利益?
艾瑞克。金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说:我们密苏里州尽管不像东西海岸,例如,加利福尼亚州或者是纽约州那样少数民族人口占相当大的比例,但我们共和党对这里少数民族的利益一直是关注的。比方说,教育。我们有大量的专门提供给少数民族的子女们——非洲裔的,阿拉伯裔的,以及像你这样的亚裔的孩子们上大学的教育基金。我们还准备进一步增加在教育方面的投资。又比方说,福利救济……
人们静静地盯着墙壁上的画面。莎利文先生在玩芝麻开门的把戏。他让观众相信艾瑞克。金的陈词滥调下面一定藏着数量不小的宝物。
最近,圣路易斯市发生了一起损害亚裔,特别是华裔利益的保险诉讼案。请问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艾瑞克。金脸颊上的肌肉顿时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仿佛在思索,然后慢悠悠的说:我对整个事件感到很遗憾。我想法庭会公正地审理这个案件的。
不过,我听说这个案子牵扯到了一个叫麦克。丁的人。
而据我所知,这个麦克。丁正是金先生的爱婿。
刚刚把酒杯放到唇边的艾瑞克。金一下僵住了。他的目光毒蛇一样射向那个提问的女孩子,仿佛要把这个女孩儿的面目牢牢记在脑子里。
这个嘛——艾瑞克。金掩饰地了抿一口酒,说:实际情况是,麦克。丁的妻子是我的继女。自她成年以后,跟我和我妻子的关系一直相当疏远,所以,麦克。丁跟我们并没有任何来往。他的所做所为我们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可是,麦克。丁在外面宣称他和共和党的瓜葛很深。
这不可能。艾瑞克。金摇摇头:他从来没有参与过我们共和党的事务。你知道,有些人就喜欢用我们共和党的招牌招摇撞骗。对不起,少陪了。
艾瑞克。金匆匆忙忙指了指旁边一个方向,从摄像机镜头前逃走了。
黑发女孩儿又把目标转向不远处桌子前的一个半秃的胖男人和一个大块头男人。她脚步轻盈地走过去,举着麦克风说:霍克参议员,据说,大都会保险公司的推销员麦克。
丁是你的好朋友。
谁?霍克先生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麦克。丁。我倒是和大都会保险公司的现任董事长曾经有过一些交往,那也是一两年前的事了。
那么,雷克斯。西蒙先生,你呢?
不,我回忆不起来我的周围曾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雷克斯。西蒙先生冷摸地回答着,把脸扭到一边。
旁听席上哄笑声此起彼伏。被控方的律师席上万斯。尤里先生的面孔显得铁青无色。
这是我的律师生涯中的真正得意之作。莎利文先生微笑着思忖。有人会把它忠实地记载下来,写人圣路易斯的历史的。
法庭现场里,除了莎利文先生和他的助手之外,还有一个人为眼前的一幕骄傲得几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不住。她不停地撕扯拍打丈夫的手臂,兴奋地说:看咱们的丫头怎么样?真有点儿我那会儿当记者的风采。
是啊,是啊,有其母必有其女嘛。李医生赶忙附和,并偷偷地把胳膊藏到一边。他祈祷莎利文先生的录像赶快结束,不然,他的一条胳膊就有可能被妻子拍打致残。
刘茵望着屏幕上的女儿,突然发现莎利文律师果然很有两下子。刘茵昨天早上只是向莎利文律师随便提起自己在大学学新闻的女儿,近来正在圣路易斯市的CBS 电视台实习的事情。而当莎利文律师问她要女儿的电话号码的时候,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谁料,这种貌似无心的交谈,竟导演出如此精彩的情节来。
投影机的光束熄灭了,法庭的百叶窗随之被打开。
莎利文先生不慌不忙地走到麦克。丁的面前:丁先生,看来你的那些莫逆之交无所不谈的好友们,记忆力都相当差。
这里面有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麦克。丁嘶哑着嗓子挣扎着说。
我们只好把这个误会暂时放在一边。莎利文先生毫不客气地打断麦克。丁的话:我这里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丁先生三思之后再回答。
莎利文先生停顿了片刻,好像在拖延高举在麦克。丁头顶上的那把快刀下落的时间。
丁先生。莎利文先生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否曾经向你的客户兜售保险时,拍着胸脯担保他们每年可以有百分之十二以上的回报?
麦克。丁紧闭着嘴唇,好一会儿没有声息。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脚下的地板上打着转,就像在那里追逐自己的答案。最后,他网声闷气地回答:没有。
好了。我的问题结束了。莎利文先生两手拂拭了一下,像要把什么脏东西路掉似的。
他对着法官和万斯。尤里先生咧了咧嘴,说:我想丁先生可以离开了。但是,他要是还有一点好奇心的话,我建议他在旁听席上再多坐一会儿。因为我的下一个证人会使丁先生马上后侮他刚才的回答太不够谨慎了。
莎利文先生将视线投向旁听席,提高了嗓门,说:现在,请求法庭同意我的下一位证人,简宁。许女士出庭作证。
简宁条件反射般地抓住许大同的衣袖。许大同仿佛猜到了妻子的心情,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简宁觉得心头有股热浪,她长长纳了口气,站起身,向证人席大步走去。
珍妮今天向公司请了病假。她说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公司里已经有人耳闻珍妮怀孕的事,加之珍妮人缘本来就极好,自然大家愿意照应她。所以,她刚一张口,假就被准了。珍妮拿到了假,心里反而愧起来。她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谎话被人当真话听了,她却产生一种谎话让人抓住一样的窘迫。
珍妮不打算在今天上班是几天前就做出的决定。丈夫的案子今天将在圣路易斯市法院开庭审理,她忐忐忑忑,心中一直被某种不祥搅扰着。她希望丈夫平安无事,又怕丈夫过不了这一关。至于丈夫是否清白的事她想过。想了之后竟让她心悸得发了哮喘,几乎要打医院的急救电话。这一年的婚姻生活使她已经看到了麦克的许多隐在暗处的边边角角。她知道麦克与她期望中的那个人距离甚大。麦克不是那个和她相恋时的麦克,也不是那个与她新婚燕尔时的麦克。这个麦克正脱胎成一个怪物,或者,正逐渐恢复他的本来面目——冷酷、自私,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这样一个麦克走上法庭,毛发无损的几率有多高呢?
珍妮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她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到法庭去旁听,但依旧在那个日子照常上班又变成一件大难事,所以,她只好以病假躲在家里作为惟一的解决办法。
珍妮早上睡到麦克出门时才起床。她事先已经告诉麦克她病了,她今天不去上班。
麦克听了只是鼻子哼了一声,没有任何安抚和敷衍性的询问。麦克出门时,珍妮躺在床上,她的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无力地合上了。她怎么都无法把“祝你好运”这句话大声说出来。她心虚,但她没有想到自己为丈夫已经心虚到这种程度。
麦克的车子开走后,珍妮梳洗更衣,开始吃早饭。她喝着热茶,咬着牛角面包,强迫自己考虑今天在家里可以做些什么事情。她可以洗衣服,洗衣房里的脏衣服已经堆了满满一筐。她也可以出门去购物,冰箱里牛奶和橙汁已经告罄,其他食品也所剩无几。
她更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干,躺在沙发上翻翻时尚杂志,看看肥皂剧。可这些事丝毫没有让她产生去做的热情和兴趣。她慵懒地把盘子里的面包渣一颗颗捡起来,扔进茶杯,就着茶水喝下去。喝完后,她把空杯子放在一旁,眼睛盯到了桌上的一份文件。
那是圣路易斯交通管理局的来信,询问一起拖延车辆违规罚款的事情。信上标明事情发生在半年多前,车子是麦克过去开的那辆1995年款的“道吉”。可根据珍妮的记忆,事情发生的前几天,那辆车子便被丈夫卖给了根据报纸广告寻上门来的一个男人。她认真核对了自己文件柜里的过户记录,日期也证明这一点。所以,她曾催促麦克马上给交通管理局回信,说明情况。免得时间越久,越说不清楚。麦克当时答应了去做,可后来好像没有了下文。珍妮担心丈夫心里纠葛的全是即将开庭的诉讼案,把这件事早已扔到了脑后,于是扶着桌子站起来,决定趁着现在闲暇,到电脑上查一查近来丈夫发出去的邮件里有没有给交通局的回信。
珍妮和麦克在家里有一台共用的电脑,家中的财务收支、欠款和账单以及来往信件都在电脑里备有档案。珍妮熟练地启动电脑,在界面上寻找到存在D 盘里的《家庭邮件》一栏打开。在这个标题下这个月只有两封信件,一封是珍妮写给一家房屋修缮公司,询问更换屋顶的报价。另一封是珍妮写给附近的社区医院,报名参加孕妇早期心理咨询学习班。没有麦克发给交通局的信件。或者说,麦克近期没有在这个电脑上书写过任何信件。
珍妮有点懊丧。她知道不该责怪麦克的疏忽,但麦克假若没有时间,起码可以请求珍妮替他做。麦克连这个口都不肯开,这是让珍妮懊丧的真正原因。
珍妮关闭了电脑,坐在椅子上发起呆。冬日上午的太阳,把本来已经暖烘烘的小书房烤得令人出汗。珍妮不由得解开了自己薄毛衣外套的两个扣子,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子,脑子仍在不停地思考。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呢?比方说,麦克实际上写了这封信,他是用另外的一台电脑写的,所以,自然也不会在这台电脑里留下任何记载;比方说,就是用他天天带在身边的那台手提电脑写的这封信。
珍妮的眼睛转到写字台上横躺着的那个深灰色的小匣子。那匣子是一本教科书的大小薄厚,重量只有两磅。当珍妮第一次看到这台手提电脑的时候,她曾恍惚产生了看到一个精巧的儿童玩具的感觉。这是我的另一个大脑,是我吃饭的家伙。麦克曾嘻笑地告诉珍妮。但珍妮深知,麦克话中的含义是严肃的。这台电脑价值不菲,麦克把这台电脑视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从此,珍妮也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这台电脑。她几乎不去碰它,她怕她的手脚轻了重了的,让麦克忌讳,或是不高兴。
珍妮慢慢走到写字台前,用手摸了摸电脑的外壳。那外壳是金属做的,摸在手上很滑润。她掀起了电脑的前盖,薄得没有分量。她又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键盘上试了试,键盘的间距太小了,几乎稍一动作大了,就会打错字母键。她终于忍不住启动了开关,电脑亮了,屏幕放出一道光来。接着便是叮叮当当的音乐声,画面由灰变蓝,出现一道空格和一排小字:请输入密码。
珍妮望着空格一阵茫然。她是知道麦克的电脑设有密码的。有几次当麦克操作电脑时珍妮就在旁边,可她从来没有在意过那密码是哪些数字。麦克会不会把他的电脑密码写在什么地方?笔记本里?书上?想过之后她又摇了摇头。她记起麦克常说的话:只有笨蛋才把密码写在纸上,纸上的东西都没有秘密可言。想要别人拿不走的东西,必须留在脑子里。
现在,珍妮无法打开电脑的文件,因为她无法打开麦克的大脑。可除了麦克的那个大脑,就没有途径进入眼前的这部被麦克称为另一个大脑的机器吗?珍妮隐隐约约感到了一种挑战。就像是面对电子游戏中的那种猜谜式的答对有奖答错有罚的游戏。珍妮的公司里游戏种类千奇百怪,她在闲暇时玩游戏可是一把好手。特别是那种要动用些智商的游戏。
珍妮比她看起来聪明得多。每每珍妮和同事一起玩游戏机而赢了对手,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这样的话。所以,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首先试一试麦克的生日。一般来讲,用生日当做密码的人都是些比较自负的人。珍妮把麦克的出生年月回输进电脑。电脑立刻打出一行红宇:输入密码无效。请输入正确的密码。
那么电话号码试一试。用自己最熟悉的电话号码当做密码,是大多数的人最易接受的方式。珍妮迅速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输进去。电脑又给予了她客气的拒绝。她又把麦克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输进去,回答还是同样。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呢?比方说,麦克的社会安全号?麦克汽车牌照上的数码?这些都是唾手可得又最易留在脑子里的东西。珍妮耐心地试了又试,结果却全是否定的。
会不会是她和麦克结婚的日子?珍妮刚刚这样一想,就自己给自己否定了。麦克决不会特别去记这个日子,除非他想把这个日子变得对他有用处。会不会是家里银行账户的号码?珍妮想了想,又否定了。银行账户的号码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率极低,要把它一字不错地记住实在是件费时费工的笨事。像麦克那种自诩聪明的人,是不会愿意尝试这种书呆子式的手段的。
珍妮的脑子翻来翻去打了好几个滚,反而觉得离出发点更远了。她有点气馁的托住下巴,歪着头又朝圣路易斯市交通局的那封来信看了一眼。瞬间,她的睁子被信封中间的一行数字牵住——63017。这是珍妮家所在区域的邮政编码。
对啊!邮政编码。没有比邮政编码更对人心思的密码了。珍妮欢欣鼓舞地把家里的邮政编码输进去。电脑还是拒不接受。珍妮毫不犹豫地又把麦克公司所在地的邮政编码接着输进去。计算机的屏幕哗哗地闪着,珍妮心里还来不及祈祷上帝,那块蓝色屏幕就突然消失了。
当叮叮当当的音乐再次响起时,出现了几排珍妮熟悉的“菜单”。
珍妮嘿地一声,乐不可支地攥了攥拳头。她马上进入文件档,在里面搜寻着信件一栏。珍妮知道麦克的工作习惯。
麦克喜欢把文件归类得很细致,就像女孩子归类丝带和发卡一样。她在下一分钟看到了自己要找的名目。点击进入,一大串信件的名称跳跃着涌到珍妮的眼前。珍妮粗略扫视了一遍,从目录上判断,大都是麦克写给客户的信件,其中没有写给交通局的信件,没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任何线索。目录上甚至出现了税务局的字样,却没有只言片语涉及到交通局。
珍妮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是白做工了。这番辛苦的惟一收获是证明麦克的的确确没有给交通局回信。她心灰意懒地准备退出文件档。就在她最后向目录瞥去一眼的时候,“税务局”这个词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
麦克为什么要给税务局写信呢?珍妮不记得家里有任何事务跟税务局发生过直接联系。他们和一般的老百姓一样每年按时交税。他们也跟一般的老百姓一样深信,无论是接到税务局的信件,或者是写给税务局的信件,都带有凶煞色彩,绝非喜庆事情。
珍妮心绪不安地凝视了“税务局”几秒钟,忽然把鼠标的箭头移到了这个词上。只是片刻,屏幕上整幅展现出了信件的全部内容。
亲爱的国税局的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一个热爱我们的国家,忠实于自己责任的普通的美国公民。由于我的工作特殊性质——在大都会保险公司从事保险推销职业,我有幸能够为许多人的家庭幸福而做出一点微薄的奉献。这与我的做人原则“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是一致的。然而,在我这几年与形形色色人们打交道的过程中,我意外地接触到了一批败类。这些人来自于共产党的中国大陆,都是一些有犯罪背景的有前科的危险人士。他们的存在,正在对我们的社会构成极大的损害和威胁。
据我所知,这批人在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中大都当过红卫兵。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曾被中国的法律部门悬赏追拿,最后通过种种地下渠道逃匿到了美国。他们表面上都有正当职业,但背地里仍然干着违法的勾当,获得大量来历不明的收入。
他们享受着美国给予他们的各种福利待通,却偷税漏税,拒绝向美国政府承担每一个公民应当承担的义务。他们在美国是社会蛀虫,给周围的人们带来了恶劣影响。仅从他们大量购买巨额保险一项,就可以证明他们的收入与支出完全不符。我这里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希望国家税务局的工作人员尽早对这些人的犯罪行为展开调查。
这些人的姓名、职业是:圣路易斯市《华人周刊》报社社长刘茵华盛顿大学医学院教授韦思。李(中文名:李文斌)
圣路易斯市“蜀湘园”餐馆老板欧阳绪南方电话公司电脑程序设计师陈晓东珍妮的背后冷森森地刮起风,手脚像让人捆住一样,半天动弹不得。屏幕上的每个字,都磨得锋利带刃,刺得她的眼睛血淋淋地痛。珍妮算不得什么见识广的女人,从出生、读书,到工作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所有的掠天动地的感受,都是从电影和小说中得到的。
但是,珍妮并不是完全没有见识,从这封信的字里行间,她已经隐隐猜出自己正面对着的是什么东西。她就像一个规规矩矩的孩子,绝对想不到偶然打翻了一个篓子,从里面竟会爬出那么多丑恶的蛇蝎。
但无论她有多天真,对于蛇蝎的伤害性还是一清二楚的。
珍妮前一阵子从报纸上听说了国税局在圣路易斯大查中国人的税务,弄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的事。她曾担心地问麦克,税务局会不会心血来潮,来找他们夫妻的麻烦?麦克哼哼冷笑,回答说:你运气没那么好。他们税务局的人即使把圣路易斯全查遍了,也不会查到你的头上。当时珍妮还奇怪丈夫怎么会这么笃定。现在答案终于有了。
这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以做出的事情。这甚至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可以做出的事情。
难道麦克他疯了?珍妮恐怖地望着电脑屏幕,企图在中间找到丈夫那春风洋溢的,善于讨人欢心的面孔。这是麦克在冲动之中做出的错误选择?是麦克受人指使?是麦克被人利用了?她竭力回忆麦克有过什么异样?他必是悔恨的,他必是惊惶失措,不思茶饭的。
但珍妮回忆起来的细节都是麦克的沉着和冷静;麦克对着电视观看棒球公开赛时的开怀大笑;麦克在酒吧里搂着漂亮的小姑娘跳舞;麦克醉醺醺地向珍妮宣称,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有惊人的表现。他说他已经在圣路易斯待得够长了,应当到东部大城市去试试身手,而美国的首府华盛顿是个理想的地方。
当麦克跟任何人提及那个案子的时候,总是声明那是大都会保险公司和一些对公司的保险规则有误解的客户之间的纠纷。他的若无其事,他的胸有成竹叫任何旁观者都深信他是置身其外,是完全无辜的。
然而,一个清白无辜的人是用不着那么以昭信守地写这样一封信的。他不仅仅企图掩饰罪恶,而且准备用另一只手把别人毁灭。他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万劫不复。他陷害了别人,就等于打开了地狱之门,自己被救的希望也没有了。珍妮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但她相信有罪恶的人一定会被惩罚的。上天的秤把每个人的罪恶堆积起来,惩罚的轻重在于你的罪恶有多大。
麦克,我真的为你很难过。麦克——麦克。丁记不得自己是怎样从法庭走出去的。
当法庭刚刚宣布今天的诉讼到此为止,刘易斯。梅勒便像一只瘸脚鸭一样蹦到了麦克面前:请你马上回公司把你的办公桌清理出来。从今天起,你跟大都会保险公司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梅勒先生,这不公平。麦克愤愤然争辩道:你清楚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许多人都是这么干的。
丁先生,别跟我谈许多人。刘易斯。梅勒讥讽地笑着:他们没有你那么显赫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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