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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之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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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华望着空空的办公室,只觉得很空虚,便起身下楼,径直往政府办大办公室走去,那里人多,借此也熟悉下同事。
  大办公室主要是政府办的秘书和办事员工作的场所,除了七、八个秘书和四个办事员在这里,还有两位政府办的副主任,通常跟着几个副县长跑的秘书不在外,一般大办公室是最热闹的,只要领导们不在,就是秘书、办事员闲聊的好场所。最里一个科室就是打字室,因为政府文山会海的,打字员都有三个,早上遇到的江静只是其中一个。
  魏华走进大办公室,里面有六、七人在各自的办公桌前坐着,虽然面前都摆了份资料文件,可注意力绝对不在文件资料上,只是装点个门面而已。见魏华踱了进来,都纷纷打招呼,一办事员还起身倒茶,秘书甲说:“魏秘书,今天怎么有空下来联系群众啊?”魏华掏出盒玉溪烟,每人丢了一支,说:“我跟李县长做秘书,清闲得很啊!”秘书乙边点烟边啧啧赞道:“玉溪烟!我一年难得抽几回,魏秘书有空多来坐,咱也沾你的光抽几支好烟。到底是领导身边的人,拿出的烟都是高档货。”魏华斜了他一眼说:“莫误会,你以为是公家烟啊,是我自己的!跟李县长出去是混不到好东西的。”办事员甲说:“魏秘书说的是实话,我以前跟李县长下乡跑三天,不但没人送烟,自己的烟还要遭人抽!”魏华不解,问:“为什么啊?”办事员甲说:“那村里的农民抽的烟更差,就只好抽自己的喽。看人家农民苦哈哈的,也就丢跟烟给他,他看了看烟牌说抽这样的烟肯定是廉洁干部!我就问什么样的烟不廉洁呢?老伯伯说什么玉溪、红塔山、三个五。。。。。。嘿,这些烟我还确实自己买不起!”魏华笑着说:“看来你们蛮不喜欢李县长的喽?”听了他的话几人相互看了看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年长的秘书丙打马虎眼说:“魏秘书真会开玩笑,廉洁跟喜欢那是两码子事,其实我们都还蛮佩服李县长的呢。”其他人都点头说对对,现在像李县长的人太少了。
  看着他们说得言不由衷,魏华没兴趣再说下去了,这时打字员江静拿着份文件走了进来,递给秘书甲,头一低又走了出去,魏华见她眼睛仍旧是红红的,心存疑问说:“你们说这小江怎么了?早晨见她就不高兴,现在还这样?”
  办事员乙口接得快说:“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的喽!”秘书丙冲他瞪了瞪眼说:“莫乱说话,当心人家修理你!”办事员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真的不再说什么了。魏华看他神情有异,故意激他:“呵呵,是不是你没追到手,被人家追到了你嫉妒啊!”那小伙子果然上当说:“什么呀!是张大辉要玩玩她,什么追不追的,看上了就硬来!”
  魏华听了,慢慢走了出门,心里说这张大辉还强占女人的啊,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
  第二十三章
  金满楼二楼潇湘厅,张云生、易立宏等人坐在里面闲聊,看他们面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政法委书记潘守信说:“知道不?陈熙同被立案了!我的天啦,堂堂开国元勋的后代、政治局委员、首都的市委书记,那是多大的官啊,居然也会被立案审查!”
  纪委书记马文卫说:“今年八月底中纪委报请中央开除陈熙同的党籍,就是要法办的先兆。还不是王宝森自杀惹出来的麻烦事,估计他们搞的钱是天文数字!要不中央怎么会动这么高级的官员!”
  张云生轻蔑地说:“哼,早听上面说那陈熙同要被搞掉,真的被搞了!我看也是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吃吃喝喝、挪用点公款对于中央级的高干算什么过错?只怕是陈熙同不服中央的管,把北京市委搞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成了家天下。你们想想,中央怎么能容忍!欲加其罪,何患无词?特别今年年初小平同志逝世,以后的太子党少了个大靠山啊~!”
  马文卫说:“看来中央会有反腐倡廉的大动作啊!这也是中国政治的惯性了,出了点问题就搞大作文章!唉,这政治***到底是什么?”
  易立宏说:“政治本是无辜的,就好象钱一样。金钱是人用脏的,政治则是人玩脏的,政治供人玩、金钱供人用,如此而已。”
  潘守信击掌赞道:“老易的话精辟!不愧是搞组织工作的,话在他嘴里出来就组织得很好,要是我就说不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我是死脑筋,你这样一说我好有一比呀!”
  马文卫说:“比做什么呀?”
  潘守信摇头晃脑地说:“政治既然是用来玩的,我把它比做女人!那玩政治的人岂不都是嫖客了!?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胡说,满屋子人哄笑起来。
  这时门开了,满脸春色的金辉将魏华让进了门,在魏华身后用手轻轻捏了他腰一把,乘魏华来不及反映把门又带拢。魏华暗骂金辉YD,可又不好发作,只得面带微笑地做上前对张云生说:“老哥啊,金老板待客真热情!”
  既然主客到齐,各式菜肴流水班端了上来,一片敬酒声中拉开了筵席的帷幕。
  酒过三巡,闲话说完,进入了今晚的正式话题。
  张云生说:“上次老弟问李学之有什么关系较好的部下,县财政局局长刘明亮是其中一个了,刘明亮这小子跟李学之一样,也是火箭式提上来的,三年前还是个股长,如今已是黄县最年轻的行局长了。”
  易立宏接着说:“这刘明亮还算干净,基本没有经济问题,虽然看吃吃喝喝,但都是小儿科,但为人比较精明,反正大家拿什么钱他也不拒绝照拿,跟李学之一比就聪明多了。也知道用小恩小惠做顺水认情,在财政局局长位置坐得还蛮稳,还有点威信。可那小子胆子也不小,敢把五百五十万预算外间歇资金借给私人做生意,收取管理费来给财政局的干职发福利。可惜借钱的那人做 生意亏了,估计要想把借款手回来不是那么容易啊!”
  魏华说:“你们的意思呢?是捅出来把刘明亮搞下来?”
  张云生哈哈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啊!就是要把他搞下来,财政局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易立宏捏着酒杯说:“老张,其实刘明亮跟李学之是两码子人,不是死板一块。这两年年他对咱们虽然没表过忠心,可对咱们也没打过马虎眼,交代下去的事情那次不是他亲自办的?我估计他也很犹豫,也知道李学之靠不长久。是不是拉拉他?如果拉得过来,刘明亮也是一员干将嘛!关键时刻阴他李学之一把会有很大效果。如果不识抬举,下了他还不容易!”
  魏华心里暗暗有点后悔,觉得在没了解情况下贸然出的主意会害了李学之,虽然自己可以提醒李学之,可没了财政局的支持,他这财贸县长会当得恼火。嘴上却说:“还是你们厉害,随便一招就卸了他李学之一条臂膀!那借财政局款子的人是谁呀?面子也不小嘛,能借出五百五十万!”
  易立宏说:“也是他们财政局的干部,叫杨宏。也算是个头脑灵活的机灵人,就是太小气,没什么大出息!”魏华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张云生忽然举杯说:“魏老弟,老哥哥我敬你一杯,祝愿你在官道一路顺风、步步高升!”其他人也齐齐举杯。魏华一楞说:“嘿,你们唱的哪一出啊!我才起了个头,平头百姓一个,什么官道顺风呀高升,好象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易立宏神秘地笑笑说:“先干了,再听老哥们说根由。”
  无奈魏华喝了个掉底儿。
  张云生笑着对易立宏说:“易部长,你好象有什么决定吧?说来听听。”
  易立宏说:“魏老弟呀,我调了你的挡案看了看,你还只是一个没行政级别的普通干部。按照我们组织选拔干部的原则,可不能放过你在跨世纪的优秀人才呀!所以我跟张书记通了个气,研究决定提拨你为副科级干部,下星期在常委会上议一议,准备上报市委组织部干部处,你看怎么样啊?”
  魏华连连摆手说:“那怎么行?老哥哥们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我来黄县才几天,一没成绩二没表现,实在愧不敢当,再说怕影响不好啊!只怕李学之第一个反对!”
  张云生大大咧咧地说:“由我们提的干部谁敢不服?连他也废喽!老弟你就安心搞上半年一年的秘书,等老 哥是做了县委书记,也让你当个乡党委书记玩玩,现在不是提倡干部高素质、年轻化吗?我们就把老弟你当典型树起来!”
  易立宏、马文卫、潘守信等人都极力奉承,魏华只好说:“那感谢各位了!今天我做东道,这席算我的感谢之意!”张云生等还要推辞,魏华说:“如果连这点都不接受,那我赶紧准备几个红包,怎么样?”
  张云生立即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说:“你请饭我们受了,如果还搞什么红包,莫说老哥对你发脾气!”
  魏华笑着说:“那我再敬老哥哥们一杯!话就不多说了啊!我先干为敬!”
  酒足饭饱后,张云生等人又开始搓麻,魏华借口跟张大辉有约,提前离开了金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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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学之又坐在窗前看藕湖夜色,眼睛虽然盯着湖面,可脑子里想的却不是风花雪夜,他想的是今天在县水泥厂的所见所闻,如果群众反映的问题属实,那么一个小小的水泥厂就有巨大的黑洞,虽然魏华在电话里告诉他东星集团订购水泥一事进展顺利,可联想到贷款余额高达一点八亿的县棉麻公司,常年靠县财政补贴却还拖欠农民粮食差价款的县粮食局,各乡镇多则两、三万少也是百几十万的财政缺口。李学之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国营的就是搞不赢私营的呢?以前的酒厂、印刷厂亏得停产,让人家私人老板一承包就立马焕发生机,不但老板赚得笑呵呵下面工人的收入竟然是全县最高的!可这些国营的厂长经理实权派们不管职工的死活,依然大肆公款吃喝、搞特权!大量的国有财产就不明不白的流失了,难道都存在所谓的黑洞吗?
  李学之在心里这样总结:一些手中有支配国家钱财权利的人,人民用国家的钱结个人的缘;又用个人结交的缘来争手中的权;再用手中的劝捞国家的钱。如此循环,钱权双丰!有权的人好啊,个个纷纷巴结、人人曲意奉承,君不闻有诗云:“不信但看筵中席,杯杯先敬有权人”
  江南的十月,夜凉如水,露珠晶莹,薄雾朦朦。沉思中的李学之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一片深深的黑暗,吞噬着整个夜空,让人心起惊怵。谁又知道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隐藏了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李学之乏力地站起来关上窗子,止不住心颤地望了望漆黑的窗外,拉上了窗帘。他知道如果对水泥厂采取严厉措施,那么他脚下将是一条漫长艰险的路,而这条路是那么的黑暗以至不知通向何方。
  李学之半靠在床上,亢奋的神经让他无法成眠。随手拿起一本线装繁文版的《警世通言》以解其闷。翻看到书之二卷《庄子休鼓盆成大道》,饶是满腹不快也随文中精彩一笑而过。书中写道庄子行路偶遇一新寡妇人坐于坟前用扇子扇坟,不解问其意,妇人曰:“拙夫生与妾相爱,死不舍分,遗言教妾如要改适他人,直待葬事毕后,坟土干了,方才可嫁。妾思新筑之土,如何得就干?因此举扇扇之。”庄生含笑,想道:“这妇人好性急!亏他还说生前相爱。若不相爱的,还要怎么?”乃问道:“娘子,要这新土干燥极易。因娘子手腕娇软,举扇无力。不才愿替娘子代一臂之劳。”那妇人方才起身,深深道个万福:“多谢官人!”双手将素白纨扇,递与庄生。庄生行起道法,举手照冢顶连扇数扇,水气都尽,其土顿干。回到家中,庄子把路遇之事告知夫人田氏,口占七律:“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田氏怒中之言,不顾体面,向庄生面上一啐,说道:“人类虽同,贤愚不等。你何得轻出此语,将天下妇道家看作一例?却不道歉人带累好人。你却也不怕罪过!”庄生道:“莫要弹空说嘴。假如不幸,我庄周死后,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难道捱得过三年五载?”田氏道:“‘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那见好人家妇女吃两家茶,睡两家床?若不幸轮到我身上,这样没廉耻的事,莫说三年五载,就是一世也成不得,梦儿里也还有三分的志气!”庄生自此无话。不数日庄子染病而逝,田氏素缟守灵。一日来一貌美少年,自称楚国王孙,得知庄子已死,前来凭吊。田氏见那楚国王孙风流倜傥,俊俏无双,便动了春心,百般诱惑,那楚国王孙只得顺从,正欲洞房花烛,楚国王孙旧疾发恶,要食人脑方可痊愈。田氏欲与楚国王孙成就百年之好,便亲操板斧开棺取庄子之脑。孰不知道全是庄子道法显示,欲试田氏,田氏羞愧难当,是夜悬梁自缢,呜呼哀哉!庄子索纸笔写道:从前了却冤家债,你爱之时我不爱。 若重与你做夫妻,怕你斧劈天灵盖。又写四句:妻百夜有何恩?见了新人忘旧人。甫得盖棺遭斧劈,如何等待扇干坟!投笔飘然而去,得成大道。
  李学之正在笑骂田氏,忽然心念一动:这故事说得虽然荒诞怪异,可实质是真,任你恩爱万分的夫妻,一遇大难便各西东,何况是一群为了个人私利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呢?也许可以为了眼前得势苟合一起,一但突破一点那么就会想减轻自己罪过相互攀咬,真相大白呢!不禁有点乐观,可又一想连吴书记都忧心忡忡,话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无奈,自己在黄县毫无根基,又没上层路线,也许自己会不明不白地倒在黄县!可一想到愤怒的工人、可怜的孩子,李学之又无法遏制地痛恨腐败和官僚!他坚信党中央反腐倡廉地举措是坚定的,坚信党内好干部是占绝多数的,坚信我们的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不变的!陈熙同一伙高官也在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何况区区为恶一方的邪恶势力。
  望着一竖竖充满智慧的文字,李学之脑子里又有一个玩笑的想法:佩服古人发明的文字竖排法,让后人在阅读前人的文章时不得不点头不止,所以中国人总对前人五体投地;而西洋人发明的横排法,在后人看前人的文章时总是摇头不休,好象偏不信邪一样。这只怕也是中西方不同文化的一种表示吧!
  渐渐地李学之酣然入睡。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7…1…13 6:13:50 本章字数:4178
  刘明亮坐在局长办公室批阅文件,才批了几份就有些心不在焉,困绕他的还是那五百五十万借款问题。预算股的陆股长昨天从市里回来说是已经见到杨宏了,问及借款何时归还,杨宏便打混插科、转移话题,实在逼急了还主动要求增加管理费,就是不说什么时候还。陆科长还说,杨宏那小子只怕是真亏了,要不怎么就是不还钱呢?想到这些刘明亮太阳穴就鼓鼓地胀痛,悔不当初为什么要想收那点管理费把事情搞得复杂,不禁恨声骂道:“妈的杨宏,逼急了我找人了你的难!不信就要不回钱!”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刘明亮说声进来,抬头一看是预算股的老陆,手里拿着一张报表,说:“刘局长,组织部办公室的小孙送来了办公经费报告,你是不是看看?”
  听说是组织部的报告,刘明亮心里一阵烦躁,明明一年的费用早就拨过去了,还隔三差五的来要钱,那里有那么多钱给组织部一家嘛,可心里气归气,事情还得不马虎,他不露声色地问:“多少钱?申报的什么项目?”
  老陆说:“这次报得多,要增添三台电脑、打印机什么的,再有就是易耗办公用品、电气管道办公楼的维修费。零零总总七、八项,总金额是一十四万多,下面小孙说要尽快办理。易部长这次催的很急。”
  刘明亮腾地站了起来想发火,眼见老陆还在面前,又强忍了下来,只好顺势走上前接过报告,说:“我知道了,报告先放这里,现在预算资金指标还有吗?”
  老陆说:“局长您也是多此一问,早就没得了,我那里还压着教育局、文化局、环卫局、计生委几个单位四十多万的追加报告还没提上来。我是看是组织部的才提到您这里的,也不想让你耽误了为难嘛。”
  刘明亮点了点头说:“你先下去,我再想想办法。”看着老陆走出去关上门,他开始慢慢在办公室踱圈,心里默默在考虑从那里搞齐款子给组织部划过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沉思想事的刘明亮唬了一跳,一颗心嗵嗵作响。楞楞地看着电话,直到响了六、七声才缓过来,整理下情绪,抓起听筒说:“喂,我是刘明亮,什么事情?”话筒里传来易立宏惯用的声音,有点沙哑,吐词不清,一句话用词简单,仿佛永远没睡醒的感觉:“哦,刘局长啊,你很忙嘛。”
  刘明亮听了,心中一阵好笑,怎么当官的说话都是这样的调调?心里在笑,可说话不能不保持热情:“是易部长呀!刚才去了隔壁孔副局长办公室有点事情,所以才迟了点,我哪有您忙呢?亲自跟我打电话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呀,”易立宏说:“怎么?只能管财贸的县长打电话找你,我这组织部长就不可以打电话找你?”刘明亮忙赔笑着说:“那里那里,聆听组织的声音可是我最大的愿望啊!小孙的单子已经在我这里,搞好了我给您送去?”易部长还是老调子:“不急不急,什么时候来?”刘明亮似乎没听清楚,但又马上转醒过来,易部长嘴里说不急可又问什么时候送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呢?我说自己送去也只是客气而已,看来这老易肚子里的肠子要比别人多绕了几个弯,你说想找我也不必要用这事情兜个大圈吧,说:“这样吧,填预算追加表需要点时间,我一小时后送到您办公室去?”易部长恩了一声说:“那就这样吧。”说完挂了电话。
  刘明亮清楚县委组织部的分量,易部长是县委常委,掌管全县几百号大小官员的乌纱帽,更明白他跟张云生这党群书记关系密切,官员们的升降去留基本上他们说了算,所以丝毫不敢怠慢,拿起报告就往楼下预算股走去。边走边决定了组织部的追加费从财政专户里划拨。到了预算股,刘明亮把陆股长叫到一旁说:“你立即把组织部的预算资金指标造好表给我,我马上给易部长送过去。资金从财政专户上划拨。金额就给个整数算了。”说完便走出预算股,到一楼各个股室转转看看,他知道老陆会在二十分钟把一份完整的预算资金划拨单交到他手上,只是利用在空闲时间顺便过问一下其他股室的工作。
  组织部办公楼就在县委政府楼的后面,是以前的旧楼改建而成的,一幢三层的老式砖瓦结构的建筑物,外面为了掩饰陈旧而漆成了红色,与老红的木制走廊混然一体,倒也有点仿古怀旧的味道。人字形的房顶是盖的粘土烧制的红瓦,整个大楼一片红色,以至大院地人开玩笑地说这是:红色的组织红色的楼,红色的大印人人求!
  财政局归口县政府管理,刘明亮很少去组织部。他也知道跟紧组织部天天有进步的说法,可往跟组织部走多了,招人耳目,会让人以为你有什么目的。可真正去组织部少的原因主要还是当年李学之想提拔他做副局长时,组织部的易部长和党群书记张云生曾经有异议,如果不是李学之强烈要求和吴书记的首肯,也许他刘明亮一辈子也坐不上财政局局长的宝座。刘明亮几年来在这个位置上战战兢兢,怕不小心就会失去这个令人垂涎的位置,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病,所以从不敢怠慢张书记和易部长。这次如果借款追不回,肯定会被张云生当借口整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刘明亮走进了组织部,静静的环境有点索然,看来组织部到底充满了神秘和威严,上班的干部都在各自的办公室内不随意走动,到组织部办事的人都似乎被感染,走在木制地板上竟然没发出大的声音,熟人见了不象在其他地方握手打招呼闲聊,只微笑着点点头,用眼神相互传递着信息。跟财政局一楼各办公室喧闹嘈杂一比,组织的威严显露无疑。
  刘明亮也轻轻快步走向二楼易部长那没挂牌子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静悄悄似乎没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定了定神,刘明亮敲响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易部长秘书的声音。
  刘明亮推门走进去,古秘书满脸微笑地迎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刘明亮悄声说:“你好啊,古秘书,我是给部长送预算资金划拨单的。”古秘书同样也悄声回答:“易部长交代了的,刘局长请直接进去,茶马上给你泡。”便把旁边一扇门打开,冲里面说:“易部长,财政局刘局长来了。”里面没有声音,古秘书对刘明亮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泡茶去了。
  刘明亮微躬着腰走进了易部长的办公室。办公室大概有四十多个平米,由于是二楼最东面的房间,北面墙和东面墙各有一八扇叶的大窗。室内光线很充足,坐北朝南方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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