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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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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病得很厉害,得去看医生。”她不断说道。她递给我一枝玫瑰花,开始哭了起来。我接过花,想象自己在深坑下的棺材里,看着上面穿着黑衣服的她。
我痛得很厉害,我们极困难地用了一小时回到了伦敦北部。我用牙齿咬着那技玫瑰花,在几乎无法直立行走的情况下,帮着她从芬奇利车站把两只沉重的箱子抱到了几个街区外我们的旅馆里。
春利底是一个小小的、一尘不染的、提供膳食的寄宿屋,约有十个房间。我们陈设得很好的房间在一层的后部。一对上年纪的夫妇把这所私家小旅馆经营得像一部润滑良好的机器,很快他们便对新来的客人担起心来。我一进房间就倒在了床上,几天都没有离开过那间房子。为了保持平静,我每小时吃一片镇静剂,使自己从早到晚都处于像喝醉了一样的恍惚状态。只要我一醒来,多数时间都坐在桌前看书或写字的汉雷洛蕾就会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她要让我去看病,但是当我给她看我的病历卡的时候,她就糊涂了。医院预约我一个月以后去看病。“他们对我说他们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我不断对她说。汉雷洛蕾出去买过两次食物。除此之外,在后来的一个星期中,我们只从俯瞰繁忙的停车场的大窗子里看过外面的世界。陌生人开着汽车来来去去,但是在我们的房间里时间却凝固不动。我的母亲和弟弟不能或不愿再继续帮助我,现在除了汉雷洛蕾,我是全靠自己了。那顿毒打使我成了大脑死亡的僵尸,而且当然啦,吸毒只会使事情更糟。
汉雷洛蕾的钱快花光了,不久我意识到,除非我们一起在公园的长凳上过日子,否则她就不得不回德国去。我们没有多少在一起的时间了,我们俩都知道这一点。第一个星期末,汉雷洛蕾离开了我几个小时,带回来一张未定日期的去德国的火车票。“我必须回家去,”她坚决地说,“但是首先我要把你送进医院去。”她的话对于我是永别的表示。
我无法接受这必然的结果,吞服了巨量安非他明好鼓起勇气去乞讨、去借或者去偷得足够的钱,争取时间来恢复我受到伤害的头。我必须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当安非他明引起的兴奋到来之后,我总算使自己下了床。我进入了吸毒后的过度兴奋,宣告说我们要到伦敦中区去找我曾经藏在那儿的钱。“你看呀,”我高声说道,给她看我丢失的财富的文件,“我知道有钱在什么地方。”汉雷洛蕾莫名其妙地跟在我身后,完全糊涂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先到了大理石拱形牌楼那儿的一片房子,那是我全盛时期住过的地方。我们虽然不能进到里西去,但是站在外播街上,我开始更多地记起了过去的事和我藏起来的钱。整整一天我拽着汉雷洛蕾到各个地方去找钱,可是,唉,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现在连买食物的钱都没有了。我们长时间在大街上转来转去。夜里我{11来到破旧的夜总会的霓虹灯招牌下找寻摩西,多年前这个牙买加人曾经照料过我。付给旅馆的房费只能再住一夜了,我必须找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否则我们就无处栖身了。我们从一个下等酒吧找到又一个下等酒吧,始终也没有找到摩西,当最后有人告诉我们摩西在坐牢时,我在大街上就哭了起来。这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我们筋疲力尽,坐早班火车回到了旅馆。路上汉雷洛蕾沮丧地低声说,她再采最后一晚,然后回德国去。
回到旅馆后,一夜未睡的汉雷洛蕾,脸色苍白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时,别的客人才刚刚起身。她很快就睡着了。太阳从大窗子里照射进来,他躺在那儿,我想象着她在德国的那个湖边,远离吸毒岛的魔爪。她睡了一整天,我躺在她旁边,完全处于安非他明造成的迷糊状态中。
傍晚时她醒了过来,心情十分激动不安地高声说道:“你的家人为什么不帮助我们?难道就没有关心你的人吗?”她非常难过、但是得不到任何解答,只得又回过头去睡觉。我躺在那里听着她的呼吸声,脑袋里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更加厉害了。好久以后我起床坐在桌旁,玻璃板下面压着的住宿须知上写着:“上午十点钟前必须退房。”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清晨四点了。
我感到自己像是在死囚牢房中,只能再活六个小时了。
这时我更加不顾一切,决定打碎橱窗进行抢劫。我吞下了更多的安非他明,离开旅馆去找家珠宝店。二十分钟后,在状态并不佳的情况下,我往附近一条高级街道上的一个橱窗里扔了一块砖头。我非常虚弱,根本算不上是扔,只能说是砖头落到了玻璃上,自己也倒在了砖头旁边的地上。我甚至都没有能够把玻璃震裂,只好哭着爬进附近的公共汽车站棚去休息。我坐在那儿,脑子控制不住地乱转,我突然想起了我的老保姆维奥莱特,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一英里左右。她一定会帮助我的!我对自己这样说着便动身向她的公寓走去。要是她没有在多年前去世的话,也许是会帮助我的。清晨六点钟的时候我绊倒在她家门外。新住户气坏了,威胁说如果我再上门就要叫警察了,说我两年前就去过了。
最后我回到了旅馆,汉雷洛蕾仍在熟睡。我又吃了更多的安非他明好考虑下一步的计划。我想到了一个迄今为止最疯狂的计划,突出表现了我滥用安非他明的真正可怕之处。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我决定把汉雷洛蕾带到爱尔兰南部的科克去。此行目的何在?去把十四岁时和绅士乔治一起盗窃失败的那个案子再做一遍。
我用大堆的谎言叫醒了姑娘,对她说一切顺利,我刚给朋友打了电话,他们买好了船票在爱尔兰等我们。“他们还要帮我们找个医院呢。”我大声说。汉雷洛蕾对我的话非常怀疑,但她对我的爱使她愿意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两个小时后,在两人都不成个样子的情况下我们在尤斯顿站上了火车。在开往爱尔兰海峡的途中,安非他明把现实和幻觉整个搅在了一起,使我真的开始相信自己的故事了。朋友?在爱尔兰等着我们?哪儿有什么见鬼的朋友?过去二十五年来我惟一的朋友是背面刻印着右旋安非他明字样的圆圆的黄色小朋友。
因为没有票,我们多次被送下火车,但每次我们只不过在又一个冰冷的候车室里坐着,等着上下一班经过的列车。通常四个小时的路程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又累又饿地到达霍利黑德渡船码头时已经是深夜。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已在毒品作用下糊涂到难以置信的程度,竟然在和别的乘客一同走上渡船的跳板时还半期待着绅士乔治来迎接我们。唉,一位高级船员冷冷地说:“没票不能上船。”此时我那爱尔兰新生活的梦想便突地终止了。尽管我一再保证有朋友在科克拿着钱等我们,他根本拒绝让我们上船,一再重复着“没票不能上船。”
看到一切毫无希望,我开始像小孩一样发疯地大叫:“他们不让我们上船!”就像一个小男孩对妈妈大喊一样。汉雷洛蕾沿码头一面走一面轻声痛哭,她现在明白爱尔兰有朋友的话整个是撒谎,我们现在处在了更为糟糕的境地。
我们像两个地震灾民般站在码头旁,这时一个便衣警官走了过来。他态度很友好,要我们和他到附近的警察局去一趟。我请求他和我单独谈。他让汉雷洛蕾在外面的凳子上等着,把我带进了他的办公室。我求他不要牵涉到她,解释说她来自德国一个体面的家庭。他询问我,我们一文莫名到霍利黑德来干什么,我把整个悲惨的故事向他和盘托出,只是省掉了打算盗窃的那部分。他满脸困惑,问清了我的名字和出生的年月日。他去核对后回来对我说有三张对我的逮捕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只是该出庭的时候没有出庭,但是足够逮捕我并把我拘留起来了。
“啊,见鬼,”他说,“我不需要这样的案子。”他说话时我感觉到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我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情。他说,“事情真够糟糕的。你们两个是真正相爱。你把她带到多佛去,自己找个医院住进去。别再吸食这些该死的毒品了。”他往我口袋里塞了五个英镑,笑着说:“给你,弄点东西吃,现在赶快滚出去吧,就算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
下一趟去伦敦的火车要第二天上午才开。候车室的门锁着,我们只好在海边的马路上转。汉雷洛蕾跟在我后面,老是要求我停下来休息。我们走过一条划艇,我神志不清地想把它划出海去,大喊:“我们划到爱尔兰去。上船!”汉雷洛蕾现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开始大声喊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感谢上帝我根本弄不动那条船,汉雷洛蕾又拒绝帮我,我只好打消了乘划艇出发的念头。
不久我发现了一个空瓶子,启发我有了一个给大洋彼岸送信的了不起的主意。我打开了箱子——这里曾放过几百万英磅的钱,但如今却不见了——拿出文件塞进瓶子里。我把瓶子扔进海里,海浪打湿了我的脚,我高呼:“他们会知道是我,会给我们送来帮助!”汉雷洛蕾这时正跪在地上祈祷。
一小时后车站的餐厅开门了。汉雷洛蕾饿坏了,当她意识到我把警察给的五英镑弄丢了的时候简直气极了。那钱也许在瓶子里,带着我们早餐的希望漂向大海。我流着眼泪发狂似的独自回到海边去找那只瓶子。过了一会儿汉雷洛蕾来找到了我,奇迹般地使我们上了回伦敦去的早班火车。
在四个小时的回程路上我的表现越来越糟,把我所有不穿的衣服都扔到了车窗外。查票员来后看到我的情况吓坏了,心想让伦敦去对付这种情况要容易一些,就没有管我们。我们到达尤斯顿后那里的工作人员几乎是陪着我们过出站口的,只要能避免牵扯到不幸事件中去,他们怎么着都愿意。
这时我们两人都已经非常伤心难过了,决定不了在什么地方最后分手告别。我们只想延迟这不可避免的时刻的到来,在火车站外面的长凳上坐了很久很久。我们没有说话。但是最终还是一起到维多利亚火车站去了,汉雷洛蕾好在那里乘和来时一样的车船连票的火车回德国去。
当天的最后一班火车已经离开了,下一班车要到第二天早上才开。我们非常需要有个睡觉的地方。那时候美国航空公司的候机楼在火车站的后面,在那里我们倒在座位上,避免了在寒夜中受冻之苦。起初没有人来打搅我们,汉雷洛蕾把头枕在我的腿上休息。不久一位保安来对我们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因为他要锁门了。我求他让我们留下,他同意如果我离开,汉雷洛蕾可以在里面睡到早晨。我乞求汉雷洛蕾原谅我把她叫到伦敦来,并且保证明天早上六点回到这儿来和她告别。“我爱你。给你,你留下这几百万英镑把,”我哭着把那只破公文箱给了她。保安检查了箱子看有没有炸弹,满意后让箱子留了下来,我螨绷着离开了。
到了街上后我想起了艾伦,无论我怎样伤害了他,他一定会帮助我的。他的家离这里只有三英里左右,但是现在这些街道显得非常古怪。我曾在街道上拣烟头,走过不知多少年了,熟悉人行道上的每一条缝,但是现在我的视力减弱了,楼房显得高大多了。它们仿佛一直伸向天空。我跌跌撞撞地转了好几个小时,企图找到艾伦的家,但是结果完全迷了路,连回维多利亚车站的路都找不到了。我没法子再走下去,就爬进一家商店的门道里躺了下来。十六年以后我发现那晚我就在展览路和瑟洛街的拐角处,离艾伦家只有半英里路。天开始被饶,我躺在那里,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知觉、永远也见不到汉雷洛蕾了。
我见到过她吗?
她存在过吗?
这一切是否仅仅是潦倒的街头醉汉的痴心梦?
突然我听见了一个声音。“过来。”我瞪着眼睛,慢慢认出了那个香烟女王,她是个多年在此处露宿的老太婆。许多出租车司机都知道她,经常给她送来一包包的香烟或者放在塑料杯里的热饮。
在我自己罗宾汉式济贫的日子里,也曾停下汽车给过她钱。她记得我,当我变成流浪汉以后一直帮助我。她是一个矮胖的女人,一层层地穿了许多条裙子,很像狄更斯小说中的人物。她总在衬裤里塞上香烟。那晚她给了我一些白兰地,对我似乎有点好处。我躺在她旁边,听她讲了导致她流浪街头的悲惨故事。她二十岁时还是一个处女,在哈罗兹公司工作,和她的领班,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恋爱了。他们在储藏室发生了性关系。他是她惟一的爱,她也相信他爱她。她怀孕了。她心里想着和他结婚,决定在通常下班后一起喝一杯的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那晚商场关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爸爸,爸爸。”他抱起他们的时候孩子们叫道。她含着眼泪看着他和他们一起走了。跟着是堕胎,伤心,酗酒,导致流浪街头的孤独生活。
好一会儿她两眼凝视着天空,但突然她站了起来,俯身向着我说:“回到你所爱的人身边去吧,回到你应去的地方。我可以看得到,只会有好结果,这已经写在你的命运之册里了。”
一个出租车司机带来了茶。“雷吉,这孩子迷路了,把他送到维多利亚火车站去吧。”她说。他默默地把我送了去。即使在我向他道谢的时候也没有做声。
我看见汉雷洛蓄在机场候机室里面,就敲敲玻璃,她走了过来。当我们隔着玻璃说话的时候,原来那个保安让我进到里面去。我求汉雷洛蕾让我和她一起到多佛去,在那儿和她告别,答应决不当众惹事,然后就去住院。她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为了至少能一直醒着到达多佛,我把剩下的安非他明都吃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兴奋剂了。
在火车上我们很少说话,就那么握着手坐在那里。我想起了香烟女王关于新生活的话,我以为她是说和上帝在天堂里的新生活。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想,汉雷洛蕾会把我埋葬在一个什么地方的。这是个奇怪的念头,但我内心很平静。
我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准备好了。
火车抵达多佛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哭,现在别哭,我想道。男子汉是不哭的。他们只高高地抬起头,挥手把船送到远方的地平线上。这是她应该得到的,这是我希望留在她脑海里的样子。
“抓住你的梦。”香烟女王说过,但是现在我的梦正在离我而去!船马上就要开了,船员都在大声喊:“赶快上船!”
汉雷洛蕾捏着票冲上了跳板。
我用最后一口气跟了上去,推开船员,倒在船的甲板上。
“你的票呢?”大吃一惊的船员问道。“这儿有一张,”我一把从汉雷洛蕾手里抓过票来说道,“另外一张在这儿什么地方。”说着我把汉雷洛蕾箱子里的东西倒了一地。“就在这儿什么地方。”我叫喊道,一面在她的衣服间翻来翻去以拖延时间。这时他们已经来不及了,舱口已经关上,好几百个乘客都已上了船,他们才不会为了把一个没买票的人赶下船去而把渡船停下来呢!
时间证明这次航行救了我的命。
如果我独自一人留在多佛我就会死去。
汉雷洛善把她家在德国的地址给了他们,此后他们就不再管我们了。看见比利时海岸进入视线时我害怕起来,想他们可能会把我抓起来,就把曾放过百万英镑的箱子拿到甲板上,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进了海里。所有那些年所犯的罪全都理在了深深的海底。
渡船在奥斯坦德靠岸后,只靠命运把我们连结在一起,我们没有受到任何质问就下船离开了。我们俩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原先我为什么要来比利时。双雷洛蕾没有考虑过要把这个身体糟得不成样子的人带回父母家里去。她已经受到炮弹爆炸般的震动,这时自己都该进病人院了。
我正处在一连五天大剂量吞食毒品没有睡觉这一状态的后期。
我被可怕的伤痛搞得无比虚弱,现在无处可去。
汉雷洛蕾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有听见,我正控制不住地在大哭。好几个人想来帮助我,可是谁也没法使我停止哭泣。我被彻底摧垮了。
我行走在无目的的人生之路上,受到的全是自己对自己造成的打击。
我现在痛苦万状,不仅是肉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痛苦。
我怒气冲天,不停地叫喊。
“这些该死的杂种,下流的臭东西,他们个个都一样!”
我已经把大衣扔掉了,只得把冻得冰冷的手深深地插进裤子口袋里。这时我摸到了最后四片药片——烈性巴比上酸盐片。这能使我逃离使我如此痛苦的生活!我无法把药片囫囵吞下,就把它们嚼碎了。外面冷极了,为了躲到暖和一点的地方,我们爬上了一列停放在那儿的列车。很快我感到白茫茫的昏睡之云像海潮般向残卷了过来。我象个婴儿一样践起身子,在一列开往俄国的特快列车上睡死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曲折而漫长的路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火车正慢慢离开奥斯坦德开往西伯利亚。我由于服用了巴比上酸盐片仍感到头昏眼花,但模模糊糊看到有别的旅客,听见他们在说外国话。有人把那只曾放过百万英镑的空箱子用绳子捆在了我身上。
我像战争电影里演的那样跳下火车,摔下来打着滚最后停在了月台中央,一动也不能动了。我又把头给撞了,鼻子流血。当我终于坐起来时,看见胸口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爱过你,但是我不得不回家去了。”
汉雷洛蕾刚刚结束了一门连经过专门训练的突击队员都无法通过的生存课。在过去的四天里她几乎没吃没睡,从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到了能够承受的边缘。为了保护自己能够活下去,她不得不跳下这疯狂的螺旋式滑道。
我半瘫痪着、浑身是血、脏兮兮地坐在那儿,旅客们感到难以置信地从我身边迈过去。汉雷洛蕾,我重回人间的入场券,走了。我再一次孤身一人,但是这一回是在一个陌生的比利时城市里,头和心都碎裂了。在人们匆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见海鸥在天空中飞翔,看上去就像等着吃我的肉的秃驾。我用一只眼睛还能看见街对面商店的模糊轮廓。我试图站起来,但是不行,便只能像只狗一样爬出了车站。雪下得很大,我腰上捆着文件箱,用膝盖和两只手在半融的雪水中爬行,看上去有点像只瑞士的雪山救人犬。
为了避雪我躲进了一家商店的门道里,一辆运啤酒的货车正在我面前卸货。只有上帝才会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在那两个卸货的人没在的时候,我偷了一整箱啤酒,拽着拐过了弯。我在尺码以外找到了一个小地下停车场的人口。我坐在啤酒箱上,像坐在平底雪橇上一样滑了下去。在下面我至少不必受冰冷的雪的煎熬。我打开了头几瓶啤酒,大口地喝了下去。酒精为我体内的兴奋剂加了油,尽管我浑身是伤,但很快我就感到畅快起来。我再一次成了国王。
后来的两个小时中,在那个潮湿的比利时停车场里,一切都棒极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天刚破晓。我仰面躺着,又冷又僵,起初一点也动不了,就好像我已经化为了尸僵似的。就连动一动头都会引起眩晕,仿佛有一个巨人便提着我使劲甩动。我推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那里,打开最后一瓶啤酒,倒进我空空的胃里。更为可怜又可鄙的是,啤酒瓶破口划破了我的嘴唇,我现在咽下去的是和着血的啤酒。酒精逐渐使我激动起来,我醉醒醒地决定追随汉雷洛营到慕尼黑去。不久我就坐在了一列温暖的火车里向德国南部驶去,至少我希望是开往那个方向去的火车。
在德国火车上像我这样旅行的困难是,查票员比英国的要严厉得多。没票,滚下车去!是一条严格执行的规矩。推一好的是每次他们都等到火车停下以后才赶我下车。他们不听你的哭诉,特别是外语的哭诉。我在每一个该死的车站都被赶下车来,随着旅程的无限延长,我越来越虚弱脱水。在每一个车站,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找食物和水,只能坐在那里等着上下一趟车。
终于,铁路警察以典型的德国式效率打电话给前面的车站,警告化们有一个外国吉卜赛正在企图免费穿越德国。我的铁路旅行在科布伦茨结束了,一个头戴大帽子身穿长大衣的严厉的警官在那儿等着我。“你得跟我来。”他说着把我带到了一辆绿色的大汽车前。我被带到了当地的警察局,在一间牢房里关了大约五个小时。
在那间牢房里,我奇迹般地发现了十马克硬币整整齐齐地像在一起。门终于开了,询问开始。对比之下,英国警察简直就像幼儿园的老师。德国警察十分生气,警告我欺骗国家铁路会受到什么样的严厉惩罚。他们说得就像会判死刑似的。但是他们并不想给自己加上一个负担,去逮捕我,以及为把我送回到英国公园的长凳上去做所必需的大量旷日持久的文案工作。那个戴着大帽子的警官这时开口了:“你爱到哪儿就到哪儿,坐船、坐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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