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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艾滋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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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也不明白我那可怜的姐姐身上究竟能支撑得住多少棍棒的打击。后妈打她,她不哭也不叫,咬着牙齿忍受着,等后妈打累了,她抹抹脸上的泪水,又悄悄地出去做家务。姐夫打她,她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忍受着。好几次,我操起杀猪刀要和那个醉鬼拼命,姐姐紧紧地抱着我,流着泪说,她只要我赶快长大。
姐姐结婚的第二年,有一天,姐夫喝醉回来又拉着姐姐打,我忍无可忍,提起墙角边的砍刀就冲过去,我只想把他那颗猪脑袋砍下来替姐姐出口气。姐夫看见我提着刀冲过来,连忙抓起个凳子就向我砸过来,凳子砸在我头上,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苏醒过来,姐姐不见了。我跑出门到处找也没有找到,直到第三天,有人将她从一个小小水库里捞……捞上来姐姐死了……死了……
十一岁的我一个亲人也没有……
我流落到了这个城市,肚子饿了,在垃圾桶里刨点烂水果、霉面包。晚上,就找个能避风雨的墙角桥洞睡觉。后来我就遇到一伙同样是无家可归的小流浪汉。
算了,跟您我说老实话吧。其实,他们是一伙小毛贼,我们自己叫‘小手’。
他们拉我入伙,我去了。不然,我如何生活呢?
我很快就学会了各种扒窃的本事,而且手法越来越精,很少失手。所以,在那些小手们当中,他们还挺佩服我呢。
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无话可说,就比谁偷的钱包多,分量重;比谁吃过的东西多,名堂怪;比谁在扒窃时不失手;比谁被追赶时跑得快。
一天,我们又在一起比赛输赢,他们一个都比不赢我,很不服气,就问我有没有吸过海洛因。我不知道什么是海洛因,以为是新出的泡泡糖,结果被他们一伙小手嘲笑了一顿。
后来,我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为了争回这口气,让小手们完完全全佩服我,我就用扒窃来的钱买海洛因吸给他们看。
开始的时候,我一吸就吐,就头晕,但是我硬是咬着牙坚持住了。
一天又一天,就这样,我再也离不开海洛因了,有两次吸了不过瘾,还学着别人的样子去买注射器用开水化了后打进血管里……“
说着,他挽起衣袖给我看。
还好,他注射了两次海洛因后就被公安人员抓获,那两个针眼已经消失得快看不出来了。
“那你知不知道海洛因是毒品?”我深深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问。
“以前根本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外国来的新式泡泡糖,就是太贵太贵了,有时候,我扒两三个钱包还买不到一小包……”
谁的过错
在我的书桌上,摊开了一份不算薄的复印件,这是A市强制戒毒所里一个少年血和泪融合的心声。我将它的文字稍作修饰,抄录下来。但愿冬冬的亲生父母,以及和冬冬父母一样曾经只为了自己的幸福,放弃了抚养教育子女的职责和义务、遗弃了自己亲生骨肉的父母们,看了冬冬这段不幸的经历后,能够从中悟出一点什么……
今天晚间训练结束,同宿舍的一个学员来叫我,说章所长在教室等着,让我去一下。我一下子紧张得浑身发抖,章所长从来没有单独找过我,是不是外婆她……
我硬着头皮走进教室,却看见章所长、吴政委,还有管理女学员的李队长、范队长,以及我同一个队的学员都在里面,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不像有什么痛苦悲伤的事发生。
我低着头不敢吭声。我的心里跳得就像要从胸膛里撞出来。
这时,章队长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冬冬,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我惊吓得心都好像不跳动了。
“是呀,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看你这记性。”吴政委站在旁边笑着说。
十六岁的生日?
我还有生日?
我只觉得头脑里在嗡嗡地响,他们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时我看见教室里平时上课的桌子上已经拼成了大大的长方形,桌子上摆着一个镶着奶油花朵的大蛋糕,还有许多的水果和瓜子。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色彩艳丽的大蛋糕。我不敢相信这个蛋糕是属于我的,是祝贺我生日的礼物。尽管我进戒毒所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已几次吃过别的学员过生日的蛋糕,但这是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属于自己生日的蛋糕,而且是第一次有那么多的人为我过生日呀。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只记得每年都有那么一次,外婆会很大方地煮两个鸡蛋叫我吃。她总是拉着衣袖一边擦脸上的泪水,一边催促我快点趁热吃鸡蛋。我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属于我的生日。
李队长和范队长在蛋糕上插了十六根蜡烛,她们点燃蜡烛,将蛋糕端在我面前的桌上,站在墙角边的那些学员就迫不及待地拍着手催促说:“快许愿,快许三个愿……”有两个还朝我直做鬼脸,意思叫我快点许个愿就切蛋糕。
我抬头看看章队长、吴政委,还有李队长、范队长,他们正笑着望着我,就像平时对我们谈心时那种慈祥的模样。我的心头一热,眼泪就像放开的水龙头一样,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做吸毒者……我再也不吸毒……我要家……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夜深了,一个房间的学员都睡着了,我却一点也睡不着,这是我第一次不是因为肚子饿,也不是因为在街上和那些小流氓打架伤口痛,更不是因为毒瘾发作心里难受。我还在想今天晚上那个美丽的大蛋糕,还有那片闪着五彩光芒的烛光……
十六岁!我好像还不明白,我已经长到十六岁了?
十六岁,那些十六岁的人,他们在干什么?我想,他们白天都是坐在教室里,学习文化知识,学习本领,在编织自己人生七彩的梦。到了晚上,他们便沉浸在家庭幸福温暖的怀抱里,享受着严父慈母的百般呵护和疼爱,他们可以任性地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甚至发点小脾气,可称为一个幸福的“小皇帝”……
可十六岁的我却什么也没有。我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没有对未来的希望和梦想,没有家庭的温暖,更没有父母的疼爱,我甚至没有具有实际意义的“家”……我更不可能成为可以撒娇和发脾气的“小皇帝”。
我现在是这所强制戒毒所里年龄最小的受戒学员,和其他所有的学员一样接受戒毒治疗、心理矫正及思想品德的教育,这里有严格的所规队纪,我们所学的知识,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外面学不到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我有一种全新的感受。有些道理,我说不清,道不明,但我知道是好的,是对的。
我是怎样在这样的年龄就吸上毒,成为一个“小瘾君子”?现在想起来我真想放声大哭……
我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里,爸爸和妈妈在我幼小的时候就离了婚,随后他们又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痛苦的回忆中,我对爸爸的印象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我,也从来没有支付过一分钱的抚养费。我与妈妈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断奶之后,我就被送到外婆家,由年迈、体弱多病的外婆一直抚养到现在。而妈妈也回到她新的家庭,很少有时间来看我和外婆,偶尔来了,也是简单地和我讲几句话,随便塞上一点钱给外婆就走了。爸爸和妈妈的事是在我懂事之后,外婆才对我说的。
我和外婆相依为命,仅仅依靠外婆原来在一家街道工厂的一点微薄的退休金来维持我们的生活。可外婆非常疼爱我,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想尽一切办法来关心我爱护我,满足我。她平时吃得很少,穿的衣服也很旧,有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冬天的时候,我们买不起炭烤火,外婆就抱着我坐着,用她的身体暖着我,她哄着我,摇着我,我就这样在她温暖的怀中睡着了。
七岁时,我外婆又送我上了学。她常常教育我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我也曾经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习很多的知识和本领,长大了挣好多好多钱,来报答外婆的养育之恩,让外婆在有限的晚年,吃上最好的饭,穿上最好的衣,脸上多些笑容,每天都过得欢欢畅畅。
可是,我辜负了外婆对我的一片苦心。从上一年级开始,我每天放学看着同班的同学坐在父母的身边,高高兴兴回家的情景,我的心里就很难受。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温暖的家,我嫉妒在父母身边撒娇的那些同学。
慢慢的,我就无心上学了。我开始逃学,我将外婆每天给我的早点钱都拿去进了游戏室,钱不够,就骗外婆要交学费或者班费什么的,虽然每次外婆都如数把钱拿给我,但我知道那些钱外婆是如何想尽办法从伙食里节省下来的。想起这些我太恨自己,我对不起外婆。
在游戏室里,我自然而然就结交了一些社会上游手好闲甚至小偷小摸的“朋友”。并且跟上他们又认识了一些吸毒的人。
由于我从小营养不良,人长得又小又瘦,吸毒者们都叫我“小猴子”,他们说我样子小,不会让警察注意。就拿钱让我到指定的地点去为他们买“东西”。最初我不知道他们买来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买回来后,他们有时也会给我几块钱,我就去玩游戏机,或者买零食吃,我去买东西也有两次刚好碰上警察在抓人,可他们看我又小又丑的样子根本就没注意我。这样,那些吸毒者就更高兴叫我。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刚才还在痛哭流涕,满地打滚,鬼哭狼嚎似的,怎么才将买来的东西吸进去或者用注射器打进静脉后,马上就变得如痴如醉的样子,我买的那些东西对他们就像救命的仙草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我问他们,他们说这叫海洛因,吸了以后是心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们裹了一支烟递给我:“尝尝,吸上三根烟,快乐似神仙。”
我刚开始吸上两口,就觉得恶心,头昏,而且还想呕吐。他们说这是正常现象,再吸就好了。我吸完一支就感觉到看东西看不清,全身无力,只想睡觉。第二天,第三天再吸后,那些头昏呕吐的现象就没有了,我肚子也不饿,身上暖洋洋的,蜷在墙角下就睡着了。
就这样,我吸上了毒。第一个月是将海洛因掺进香烟里或是放在锡箔纸上烧,从第二个月就是用注射器朝静脉里打。我无钱买毒品,就给毒友们去买海洛因,然后他们匀一点给我。静脉注射三个月后,我就变得面黄肌瘦,形体憔悴,趴在地上真的就像一只快要死的小狗。
外婆知道了我在吸毒,气得好多年没有复发过的哮喘病复发了,躺在床上半个月都爬不起来,本来前几年她已经为我不好好上学,经常逃学的事不知哭了多少次,她给我讲过各种道理,也骂过我,也哀求过我,可我已经畸形了的心理使我根本就听不进外婆的那些话,仅仅读到初中一年级,我就再也没有进过学校。
看着外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曾经后悔过,我知道我错了,我向外婆保证不再跟那些毒友来往,不再吸毒。可是,当毒瘾发作,我浑身发抖,冷汗像自来水样地冒,身上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我就什么也不顾了。我拼命挣开外婆的手,又跑去找那些毒友。
后来妈妈知道我在吸毒,曾经来看过,可她只是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哭了一场就走了。听外婆说,她也想办法把我的情况通知了爸爸,可爸爸却连影子也没有。
我看着认识的毒友们有的被送进戒毒所,有的送进劳教所,有的注射了海洛因以后就不声不响地死去了。我害怕了,我想摆脱毒品。可是,已经吸上毒瘾的我只能忍受着毒魔的摆布了。我想,我只有死路一条。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在毒窝子里一伙毒友被警察当场抓获,随后送往戒毒所,当警车拉着我们离开了城市,驶入大山之中,我从车窗外看到一座座山峰,一片片茂密的树林,我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往何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家,还能不能再见到外婆。我放声大哭,恨不得一下子撞死在大山上。
我根本没有想到,那一天正是我从毒魔手中挣脱的一天,正是我又获得新生的一天,正是我又重新走上人生道路的一天……
这时,我非常想念外婆,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哮喘病好了没有?是不是每天夜里都还坐在床上喘气睡不下去?她知不知道我是在强制戒毒所里戒毒?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真害怕她的病会加重,我真害怕她会永远离开我……外婆———这时,我真想对我的亲生父母说,我恨你们!你们生下我,却又不管我,如今我变成这个样,你们的良心好受吗?
我恨那些吸毒者,是他们把我这个本来就不幸的少年,拉入了苦海,留下了终生的悔恨。
我还想对那些已经做了父母的人们说,为了你们的孩子,不要离婚,不要放弃你们的责任……
我还想对像我这样年幼无知的吸毒者们说,赶快悬崖勒马,戒断毒瘾吧!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亲人,特别是……
为了年迈的外婆!
第三章 夜幕下的黄色暗流
卖淫嫖娼,旧中国的丑恶现象,如今在经济大潮中又悄悄泛起。
生存的挣扎,金钱占有欲望和对物质、肉体享受的贪婪和追求,是卖淫嫖娼活动最直接、最普遍的催化剂。
有人说,卖淫嫖娼是属于金钱的诱惑。
金钱在人类的社会中的确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它曾经显示出劳动的伟大,人类的智慧与发展。但同时它也显示出罪恶与血腥。
也有人说,金钱是万能的,它能改变人生,它能改造一切。
金钱是一切可能性的基础,它影响着人类最基本的行为模式,甚至会修改更深的本能。
没人会怀疑金钱的威力。
千千万万的人在现实社会中表现出了对于金钱的冲动、执迷乃至疯狂。
于是人世间就出现了良心钱、血腥钱、血汗钱、肮脏钱等等名称。
有的人用钱去造福人类,造福社会。
有的人有了钱就良知泯灭,用钱去祸害别人,祸害社会,以至走入自我毁灭的深渊。
据不完全的统计资料表明,从1982年至1991年的10年间,全国查获卖淫嫖娼者68万余人,而1992年,全国查获的卖淫嫖娼人数就达20万余人,而实际数字估计在4倍以上。
卖淫嫖娼,传播艾滋病的主要途径。
山妹子的误区
青翠的山峦,碧绿的树木,湛蓝的泉水。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山坡上的萋萋芳草,草丛中星星点点金黄色的小花,一簇簇深红和浅红的杜鹃花。
一只只肚皮滚圆的山羊睡在杜鹃花丛中,时而抬起头来,望望远方,然后慢条斯理地长嘘一声。
秀兰仰面躺在厚厚的青草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缓缓飘动的浮云,心绪就像那朵即将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云彩一样,空荡荡的,飘忽不定。
一连好几天了,秀兰将羊群赶上山就将鞭子一甩,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下,苦苦地想她的心事。
她想的是山外面的事情。
远远的山外边,那个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令人眼花缭乱的小城市,它与她的距离为什么那样遥远?
这几年,秀兰渐渐长大了。农闲时,她常和父母挑着晒干的木耳,黄澄澄的山梨,以及全家人从来舍不得吃的鸡蛋,下山到城里去卖。
每次进城,秀兰就像着了魔一样,白天,在集市上守着物品等候买主,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总是注视着那些从她面前走过的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有时看得如呆如痴,常常听不见买主的询问,也算不清物品买卖价格。
山路遥远,每次下山他们必须在城里的鸡毛小店里住上一晚。没等天黑,秀兰就溜出门,一个人顺着街道慢慢地走着,贪馋地看着,从每一个角度,每一道门窗中看着那些饭店、商店、歌舞厅内的景物。
舞厅内是那样的神秘,让人费解,那灯是彩色的,而且旋转得那么快,忽明忽暗,闪烁着令人眩晕的光芒。那些彩色的男人搂抱着彩色的女人,随着疯狂的音乐在扭动……
灯红酒绿的饭店前,明亮的玻璃窗内挂着一排排黄灿灿、油淋淋的鸡、鸭、鹅,橱柜里摆着一些雪白雪白的,小巧玲珑的,不知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小鸟、小兔和青蛙模样的东西,热气腾腾……
最让人留恋的是商店,挂满了各种式样的鲜艳漂亮的衣服,使人看得眼花缭乱。柜台内的玉镯子、金耳环、银项链,金光灿灿,银光闪闪。特别是那大大小小的彩色电视机里,同时就能播放一个个不相同的节目……
秀兰最爱站在卖电视机的柜台前看电视,从这些屏幕上,她知道了,原来在这小城的外面还有更大的城市,还有着一个更加吸引人的大世界,外面那些姑娘们的衣服更漂亮更美丽……
每次从城里回来,秀兰都要烦躁好长一段时间。她跑到山坡上,用鞭子抽打树木,抽打岩石,抽打那些鲜丽娇美的花朵。
抽累了,她将鞭子一扔,扑在草地上呜呜大哭。
她怨恨老天爷为什么不长眼睛,为什么不让她出生在那个繁华的城市;她怨恨自己,为什么投胎走错了地方,偏偏摸到这一年四季都围着山转,从早到晚面朝红土背朝天的小山村;她怨恨……
她不明白,为什么城里的那些姑娘就能够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而自己,长到了十七岁,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为什么城里的姑娘每天不是逛商店,就是去看电影去跳舞,好像从来就不干活一样。她们哪来那么多的钱?她们的钱又是什么地方来的呢?
秀兰躺在草地上,苦苦地思索着……
哦!想起来了。
村头大树上的那个高音喇叭里不是经常在讲什么搞活、开放,还讲什么什么个体户,到什么地方去作什么买卖,发家致富了,送给了什么工程多少多少钱,还希望抚养着多少多少个娃娃上学读书……
还有,那天秀兰端着一盆衣服到村后的大水塘去洗,还没走到水塘,远远就听到村里几个大嫂在水塘边嘻嘻哈哈的嬉闹声,她们的笑声怪里怪气,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情。
秀兰走到一棵树后,悄悄蹲了下去。
原来是张二嫂在讲她男人前天进城去卖药草碰到的一件怪事。
张二嫂说,那天张二哥的运气好,药材卖得了好价钱,他一时高兴,就跑到一家小饭馆美美地吃了一顿炖猪脚,又喝了二两高粱酒,回小旅店时头重脚轻,晕乎乎地,他怕在大街上撞了人挨骂,就从那些背街小巷绕着走。
张二哥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迎面来了个满身香气、穿戴漂漂亮亮的女人。那个女人走过来亲热地挽着张二哥的手臂,先叫一声什么先生,后来又叫大哥。她告诉张二哥不要说话,悄悄地跟着她走。
那女人将张二哥拉进一间房子,关了门,就先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说要和张二哥睡觉。
张二哥一吓,酒也醒了。他惊慌失措地推开那个光着屁股的女人,拉开门就跑了出来,连小旅店也不敢回,连夜摸黑进了山……
张二嫂话没讲完,几个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有人发现了树后的秀兰,连忙做了个手势,那些狂笑中的女人们便立即住了口,但依然挤眉弄眼笑个不停。
莫非……
对了,城里的姑娘十有八九准是做那种“悄悄活”的。
不行!她们能“开放搞活”,我为什么不能?
她们能“悄悄地”赚钱,我也能赚。
秀兰大彻大悟地抛下了一句话给莫名其妙的父母,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离开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小山村,一个人走了。
秀兰在城里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她要做悄悄活的地方。有天晚上,她在一家旅馆外面拦住了一个男人,还没等她将话说完,那人就高声骂了起来,引得围起了好多人看热闹,差点被送进了公安局。
后来,秀兰在饭店里听到有人说,边境一带已经开放,生意好做,挺赚钱的。她问清了路线,用最后剩下的一点钱,买了去滇西的车票。
秀兰在这座比她家乡那小城更大更繁华的边境城市里疲惫地游荡着。
下车后,她口袋里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白天,她溜进饭馆,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子前,等那些来吃饭的人刚抹着嘴走出去,她马上端起桌上的剩饭剩菜,哗哗就吃。
两顿饭就这样对付过去了,晚上呢?晚上到哪里去睡觉呢?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乱问人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秀兰愁苦地坐在一个黑暗的石阶上,颓丧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丁零……”
远远地,一辆自行车急速地摇着铃铛驶过来。
叭!
那辆自行车突然撞到黑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连人带车一齐摔倒在路边上。
秀兰吓了一跳,一看骑车的女人躺在地上直叫唤,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她便跑过去拉起自行车,又将那个女人扶起来。
“谢谢!哎哟……”
那个女人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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