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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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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问外面是谁。外面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是物业管理员,要查看一下卫生间是否出了问题,因为楼下住户的屋顶一直在漏水。小老板不耐烦地嘟囔一声,也没有穿衣服就趿着拖鞋去开门。但他刚刚打开门,冲进来的却是他的妻子。小老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妻子竟然已经知道了他跟金花的事,还摸清了他们在这里一起过夜的规律。小老板的妻子虽然也是广东人,但家在粤北的韶关,她是来这个城市打工,到小老板的腊鱼店做售货员,后来才插到小老板与前妻之间最终嫁给他的。所以,她对小老板的秉性爱好也就了如指掌。她料定他在外面还会有别的女人,这一次终于给她抓到了狐狸尾巴,于是在这个早晨就来捉奸。但这个女人毕竟是打工妹出身,还是很有心计的,她并没有直接来敲门,因为她知道,如果丈夫和那个骚女人固守在里面,她就是把门砸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于是就先去找物业管理处,谎称自己是楼下的住户,让物业管理员去看一看楼上那家的卫生间是否出了问题。在这个早晨,小老板的妻子一冲进屋里就径直奔了卧室,她一推开门,果然就看到床上的金花。于是立刻冲上去,掀掉金花身上的被子又揪住她的头发从床上拖下来。这一下就热闹了,金花原本在被子里一丝不挂,这样被拖到地上就像是一条刚刚出水的鲢鱼,身上不仅白得耀眼还在来回翻滚着拼命用手去遮掩不想被人看到的地方。但是她那两只手的面积实在小得可怜,在她那又白又亮的身体上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更让金花无地自容的是那几个物业管理处的男人竟然也都跟进来,就那样站在一旁抱着两只胳膊像看西洋景一样地看热闹,而且看得津津有味。小老板的妻子将金花拖到地上仍不肯罢休,朝左右看了看,似乎还想找一件应手的家什。不过她找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来充当武器的东西,于是索性就将两只手攥成两个拳头朝金花的脸上猛烈地击打。一个打工妹出身的女人拳头自然可想而知,不仅坚硬也非常的有力,每一下打到金花的脸上都砰然有声。金花立刻在这顿乱拳之下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后来这女人大概实在打累了,而且很可能在击打金花的同时自己的手也已感到很疼,于是索性就抄起地上的一只泡沫塑料拖鞋,用尽全身气力朝金花的身上噼噼啪啪地胡乱拍打起来。这种拖鞋虽然很轻,但杀伤力却并不亚于皮带之类的东西,金花白皙的身体上立刻现出一块块红色的印迹。就在这时,一直愣在旁边的小老板突然大吼一声:行了!你打够了没有?!然后就冲过来将这女人像拎一只动物似地拎起来。金花对华雨说到这里,还是有一些感动。她说真没有想到,其实他的个子并不高,平时力气也不是很大,但在当时他竟然就那样一提就将那女人提起来,然后将她连同那些仍在旁边贪婪地看热闹的男人们一起搡到外面去了。这时警车也已拉着刺耳的警笛赶来,显然是有人还嫌不够热闹,偷偷去拨打了报警电话。几个警察走进来时,小老板已经为金花穿好衣服。但金花这时由于惊吓和羞辱已经昏厥过去。于是警察当即叫来了一辆120急救车,就将金花拉来医院。
  金花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她说,我今天真是……丢死人了。
  华雨看着金花,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想了一下,安慰金花说,没关系,厂里的人不会知道的。
  可是,可是……
  金花说了两个可是,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华雨沉吟一下,问,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金花说,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
  华雨说,如果这样,你就更不用再多想了。
  金花忽然睁大两眼,你不会……因为这件事瞧不起我吧?
  华雨笑了,说,怎么会。
  但华雨的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太明白,凭金花的模样,她完全可以正正经经地找一个好男人,然后再正正经经地嫁给他,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生活呢?
  金花似乎看出华雨在想什么,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懂啊。
  华雨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说,是啊,我……真的不懂。
  以后,也许你会明白的。金花又说。
  华雨的嘴唇动了一下,没再说话。
  华雨上中学时,曾听老师说过这样的话,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扮演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角色,但很少有人能将一种角色一直演到底,所以,一个人真正难做到的并不是如何将自己的角色演下去,而是怎样适应不同的角色。华雨原本以为自己已从一个学生的角色不知不觉中就转换成为打工妹。但她还是错了。她没有想到老师所说的这个人生角色与戏剧或影视中的角色完全不是一种概念。它并不是扮演出来的,而是已经渗透进血液。一个人对这种角色的认知往往就像对自己的认知一样是很难改变的。
  华雨的工作和生活相对稳定以后,夜里睡觉就经常做起梦来。这些梦境中发生的似乎还是在尖刀巷的事情,也有的是在学校。一天夜里她竟然还梦到了父亲。那好像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她和父亲一起去郊外钓鱼。就在她钓上一条大鱼,开心地笑着时,父亲却突然沉下脸问,妹妹华晴在哪里。当时华雨一下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父亲,竟怎么也想不起华晴去了哪里。后来还是父亲告诉她,说华晴是在家里,正温习功课。接着父亲又问她,临出来时给华晴做饭了没有。华雨这才想起来,在和父亲一起出门时真的忘记了给华晴做午饭。父亲立刻生气地说,你不做饭,让华晴中午吃什么,你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吗?华雨被父亲说得很委屈,她想自己从来都是很关心华晴的,于是立刻伤心地哭起来。就这样,一下哭醒了。华雨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她想,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是不是父亲真的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华晴?但华雨想,自从来东莞,自己每月都是将所有的薪水都如数寄给华晴的。
  华雨只是搞不明白,华晴为什么始终不跟自己联系?
  华雨为了跟华晴联系方便,特意连续加了两个月的夜班,然后用加班费为华晴买了一台手机。当然太高级的买不起,只是一台普通手机。她在给华晴寄去时又告诉了金花的手机号码,叮嘱她买了卡之后只要给金花的手机上发一个短信就行了。但这以后华晴却只发过一条很短的短信,简短得只有三个字:卡已买。华雨接到这个短信有些失望,她很想更多地知道一点华晴的情况,比如她吃的如何,住的如何,学习又如何等等。她又向金花要来手机,反复查看这条短信,似乎想从这三个字里再发现一点别的什么信息。后来金花不耐烦了,对她说,你就是再看一百遍也只是这三个字,要不要我给她发个短信过去?华雨想了想,最后还是说算了吧,发一条短信就要一角钱,她不想让华晴因为这手机再增加新的花销。
  但金花有一天突然问华雨,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
  华雨一下愣住了,问,你指什么事?
  金花说,你当初真的是为华晴才放弃上大学的吗?
  华雨有些生气了,说这种事,我撒谎有意义吗?
  金花说可是,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有些不懂了。
  华雨问她,什么事让你搞不懂。
  金花说,我看华晴并没有感激你的意思。
  华雨说,我这样做,也从来没想过让她感激我。
  可是,金花说,她至少应该对你有足够的尊重。
  她……怎么不尊重我了?
  金花哼一声,欲言又止。
  华雨说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金花这才告诉华雨,原来这段时间她已背着她给华晴发去过很多短信,起初是以华雨的口气,后来见对方一直没有回应干脆就直接告诉她,自己是华雨的朋友,并质问说华雨给她买手机就是为了联系方便,可她为什么从不给她来短信,难道她现在跟华雨的关系就只是每月向她要钱吗?但是,金花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条短信发过去后华晴竟然仍没有回音。金花说她简直怀疑,华晴的手机是不是出了问题。金花这样说罢又问华雨,你这个叫华晴的妹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华雨一听立刻很不高兴,她问,是谁让你给她发短信的?
  金花一下愣住了,说怎么……我不该这样做吗?
  华雨问,你这样做,事先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金花也立刻生起气来,瞪着华雨说,我干吗要经过你的同意?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照你这样说,是我多事了?
  你本来就是多事!
  好……好吧。
  金花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但过了一会儿,金花又回来了。
  她对华雨轻声说,对不起。
  华雨忽然有些哽咽了,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华雨告诉金花,其实她现在很为华晴担心,甚至连吃饭睡觉时都在想,华晴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她又不想打搅她,怕影响她的学习,毕竟每个月在给她的卡里打过钱去之后,她还会发一条短信过来,“钱已收到”或“钱还没到”。华雨对金花说,有这几个字就说明她平安无事,这也就足够了。金花听了盯着华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除了叹息一声,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华雨没有想到华晴竟会突然发来短信。这在以往是很罕见的事情。
  这天中午,华雨刚从生产线下来,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就见金花匆匆地迎面跑来。金花这时跟华雨不在一个班上。这一阵厂里突然接到一批订单,所以车间生产也就一下忙碌起来,工人开工都要分成两个班次,早班是凌晨六点到下午三点,中班是下午三点到午夜十二点。华雨上早班,金花则是上中班。华雨看到金花这样急匆匆地跑来,立刻意识到她是来找自己。
  果然,金花来到华雨的面前问,你要去哪儿?
  华雨说,去食堂吃饭。
  你……先过来一下。
  金花说着拉起华雨就朝外走。
  华雨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金花拉着华雨来到一个僻静地方,才对她说,华晴刚发来一条短信。
  华雨听了心里顿时一紧,她想,该不是华晴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吧?
  于是连忙问,她在短信上……说了什么?
  金花立刻安慰她说,内容很简单,好像也没什么大事。
  金花说着就拿出手机,按出华晴的那条短信举到华雨面前。短信内容的确很简单,只有一句话:下午三点,我在这个固定电话前等你的电话。接下来就是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华雨又将这条短信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别的意思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华晴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金花问,你看出问题了吗?
  华雨摇摇头,说没看出来。
  金花说,她发这条短信,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
  华雨这才发现,在短信上面显示的果然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金花说,我刚才已经给她回了一个短信,问她什么事,可她没回。
  华雨一听,心里顿时更加紧张起来。
  她问,她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金花说,也许她正有什么事,不方便再回短信。
  金花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下午用我的手机给她打过去。
  华雨立刻说不用了,还是出去买一张卡,用厂里的磁卡电话很方便。
  金花说算了吧,打电话能花几个钱,你就不用再跟我客气了。
  华雨这才点点头,说好吧。
  下午三点,华雨一下班就连忙从车间里出来。这时金花已等在院子里,两人来到一个角落,就按华晴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电话里几乎没有通线声,显然对方一听到铃响立刻就拿起了电话。果然是华晴的声音,她急切地问,喂,是华雨吗?华雨一听是华晴顿时有些激动,她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听到华晴的声音了,于是连忙说是……是我,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华晴叫了一声,姐。
  华雨连忙问,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华晴停了一下,才说,我的手机……丢了。
  丢了?怎么丢的?
  放在衣兜里,不小心……总之是丢了。
  你怎么这样粗心啊,要是再……
  是啊是啊,我明白,可是……你看怎么办呢?
  这……
  华雨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她每月的薪水一直都是一分不留地全给华晴打过去,连买必须的生活用品都是从饭票里省,现在,她不可能再拿出几百元为她买一台新手机。
  姐,我现在没手机用,真的很不方便呢。
  华晴这样说着,就又用力地叫了一声姐。
  华雨连忙说,别急,别急,办法总会有的。
  但她虽然这样说,却也一时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
  华晴立刻说,谢谢姐,那你就想一想办法吧。
  行,行,我……尽量想。
  不是尽量,是尽快啊!
  好的,马上,我马上想办法。
  华雨虽然这样说,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她明白,现在惟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借钱。但她每月的薪水都要全数给华晴,又没有别的收入,就算借了钱又拿什么去还人家?金花这时在旁边已经听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她等华雨挂断电话问,你打算……怎么办?
  华雨喃喃地说,我先想一想吧。
  想什么?
  总会……想出办法的。
  其实华雨在对金花这样说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厂里一起做工的女孩早就半开玩笑地对她说过,你长得这样漂亮,看上去又像是很有文化的样子,在厂里这样辛苦地做还挣不到几个钱,真是太亏了。起初华雨听不懂她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渐渐明白了。华雨来到这个城市虽然一直是生活在企业里,平时很少出去,但外面的事还是从厂里女孩子们的口中听到一些。这些事虽然离她很遥远,却也并不陌生,她当初生活的那个北方城市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她从电视新闻或报纸上也曾看到过一些。但尽管厂里的女孩子们对她这样说,她却从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金花也告诫华雨,说不要听那些小蹄子们胡说八道,她们是整天想发骚又没有人要,所以才鼓动别人去干那种不正经的事情。金花告诉华雨,这厂里有过一些长相好一点的女孩,因为受不了这种做工的辛苦就出去干了别的,可是有些场所即使挣钱再多也不能去,一旦去了就很难回头,甚至可以说是一条不归路。华雨当然明白金花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华雨还是知道自己的,她永远不会去那种地方做那种事情。她想,做人要有底线,尤其是做女人,就更应该坚守住这个底线,只要是在底线以上,为了挣到钱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苦也都可以吃,而一旦超出这个底线就不行了,挣钱再容易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但此时,华雨又想到了华晴。她能想象出华晴的心情。华晴丢了手机一定很不方便,她在大学里怎么可以没有手机用呢?华雨想,如果华晴不是这样着急,是绝不会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跟自己联系的。华雨想到这里就有些埋怨华晴,已经二十岁的人了,又上了大学,怎么还这样粗心呢,这是丢了手机,如果丢了更重要的东西怎么办?
  华雨终于想明白,人每决定做一件事时都是有原因的。有原因也就有道理。通常别人不知道,会觉得哪个人做出的事情不可理喻。其实,一个人也许是好心好意地去做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或者是以常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去做一件初衷原本是善意的事情。由此可见,除去已经明文规定的法律规范,生活中并没有什么绝对该做或绝对不该做的事情。只要自己觉得有道理,去做就是了。
  华雨在这个晚上整整想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准备降低自己的底线,利用晚上的时间再到外面去找一份工作。
  华雨早就听说,在这个城市有一种只有女孩能做的职业,用当地话说叫“咨客”,也就是在宾馆酒楼的门厅守候,专门回答客人咨询的一些问题,或将客人引领到想去的地方。当然,这样的咨客是挣不到太多钱的。真正可以挣到钱的是那些在娱乐场所做咨客的女孩。这种咨客往往只是向里面发展的一个过渡,只要被客人看中,很快就会进去做了别的营生,如果不肯则只能离开,因此,娱乐场所的咨客虽然挣钱多一些却不可能一直做下去。但这也恰恰是华雨所希望的。华雨只想出去做一段时间,一旦挣够了为华晴买一部手机的钱,立刻就离开那里。
  就这样,华雨决定利用晚上去沐足村。
  所谓沐足就是足浴,如果说得再通俗一点也就是洗脚。华雨过去从未听说过这种地方,因此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她并不知道,去这种场所一般都要有人介绍。这样可以有几个好处,首先,沐足村也是形形色色,经营的内容并非都一样,如果有人介绍,至少可以先了解一下里面的具体情况,使自己有一个心理准备。其次,由于这座城市的打工者来自全国各地,也就自然而然地由地域决定形成一个个的小圈子,而倘若某一个小圈子里的人掌握着沐足村里一定的权力,对自己的同乡自然也就会多关照一些,同时对不是自己同乡的女孩也就要排挤,所以有人介绍总比两眼一抹黑地自己撞去要好做一些。再次,去这种场所消费的客人一般比较杂,因此随时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做咨客的女孩之间都要相互关照,如果没有一个认识的人,真有什么事情也就没人会来帮你。但是,华雨不懂这些,她去了一家叫“花坑”的沐足村,起初还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穿上咨客的服装,又按要求打扮起来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自己的样子怪怪的,在她的记忆中,长这样大还从没有这样打扮过自己。不过她想,好在只有一段时间,无论怎么样,只要咬咬牙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让华雨没有想到的是,第一天晚上她就遇到了麻烦。
  其实此前领班已向华雨交待过。领班先是问华雨,都在什么地方做过。华雨不想说出自己现在工作的那间工厂,想了一下,就随口说了另一家企业。领班告诉华雨,她的意思是问,华雨来“花坑”之前是否还在哪家沐足村或别的什么地方做过,比如娱乐城或夜总会之类。华雨说,没有。领班一听立刻笑了,说这种话还是留着将来对客人说吧,现在我问你,你要说实话。
  华雨说,这就是实话,真的没有。
  华雨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这样说领班会不相信,难道这种事也有撒谎的必要吗?当然有撒谎的必要,领班立刻笑了,对她说,看来你真的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吧,如果这样我就告诉你,来这里的客人越晚就越要注意,比如吃过晚饭来的,一般都喝了酒,所以就要小心,不要惹他们不高兴,而更晚来的,就有可能不单是为洗脚来的了,这样的客人要往里面带,对他们的要求也要格外注意。事后华雨才明白,尽管她在当时很认真地听了领班的这些话,却并没有完全理解。
  在出事的这个晚上,大约九点钟,突然来了几个中年男人。华雨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任何经验,她看不出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甚至连他们说话都听不大懂。他们显然都是这里的常客,别的咨客小姐都认识,一见他们进门立刻就笑着迎上去打招呼。但这几人却发现了站在一旁有些局促的华雨,其中一个长着两颗龅牙的男人走过来看看华雨,又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华雨感觉自己的脸上轰地一下发起烧来,她长这样大还从没有被男人摸过脸,于是立刻本能地将脸一躲,就将那龅牙的手推开了。龅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一笑就带着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领班就从楼上下来。她将华雨叫到一旁说,你运气不错,第一晚就有客人想让你洗脚。华雨被刚才的事搞得还在心跳,这时一听连忙摇头。
  她对领班说,自己不会洗脚,来这里只是做咨客的。
  领班听了感到奇怪,说怎么,就是里面的女孩想找这种机会也不容易呢。接着又问华雨,你知道刚才的这几个客人都是干什么的吗?
  华雨摇摇头,说不知道。
  华雨心想,无论他们是干什么的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这时领班的脸就沉下来,说在这里,还没有你这样子的。
  华雨立刻低下头。她知道,领班不高兴了。
  领班沉了一下,又耐下心来说,我现在才看出来,你确实没在这种地方做过,不过什么事都有个开头,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做咨客是不可能做长久的,你就是真想做长久也不会给你做,知道为什么吗?
  华雨慢慢抬起眼,看着领班。
  领班说,你如果一直在这里占着这个位子,别人怎么办?
  华雨眨一眨眼,还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领班又说,要么进去,要么就走,明白了吗?
  华雨终于明白了,原来在门厅做咨客就像是将新商品陈列在柜台上,而一件商品是不可能在柜台永远陈列下去的,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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