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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旋之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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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交给我有什么不可以?」他森幽倾近,贴往她耳畔寒吟,将她双腿分挂在他肘弯内,敞开她的浪荡。
他男性周遭的粗糙,随着挺进,摩挲在与他紧贴的娇嫩瓣蕊上,一再刺激她,痛苦颤吟。两人最私密的最亲近,透过最浓郁的相贴相融,几乎揉为一体,吸吮住彼此的抽搐。
「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统统交给我?」他重重地以自己磨蹭她坦荡的阴柔,调教她奔放的奥秘。「难道我会伤害你吗?」
她骇然抓住他肩臂,狂乱哆嗦,知道她又快濒临。在失控呐喊的前一刻,她不慎急嚅了致命的秘密——
「我不相信你。」
世界在他眼前崩解。
溃决的理智,竟使他分外狂野,彻底进击。他的思绪明明被她一句击垮,他的肉体却照样灼烈。她高声哭喊,紧紧环住他颈项,埋首在他颈窝,恳求他的惩戒。
他经历到有生以来最剧烈而彻底的激越。长久以来的爱慕破裂了,整颗心破裂了,连灵魂都为之迸散。剩下的,只有疯狂的躯体。
他凶猛地攻击她,几乎将她背靠着的观景大窗推裂。他痛苦叩额在玻璃上,狠劲侵略他怀中残忍的娇娃。窗外高空的阳光过分刺目,令他难以睁眼。
昏花、灼烈、汗水淋漓,繁华的城市就在他眼下。突然间,他猛烈奔射,瞠眼晕眩,炽灿的骄阳刺穿他双瞳,在他眼前的玻璃窗仿佛猝地消失。他顿失依靠,抱着怀中的挚爱,愕然倾跌下二十四层楼的高空,粉身碎骨。
我不相信你。
☆☆☆。xxsy。☆☆☆。xxsy。☆☆☆
奎思去新加坡开会的这一周,她首度体会到,什么叫寂寞。
好想他。
奇怪,她明明不喜欢他太热烈的亲密。难得她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可以享受独处的自在,却常常迷惘。明知他不在台湾,她却还是一下班就回家到处看看,一定要莫名其妙地晃过家中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他的身影,才死心地自己吃饭、自己看书、自己看电顽,视而不见地怔怔转台。转转转,都看不见她想看见的。
打电话给他好了。
可是,抓着话筒发呆良久,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
他是去治公,行程紧凑。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就这样打电话给他,合宜吗?
她该跟他聊什么?欧洲央行宣布再升息一码?在野党的派系人士又带立委候选人上门要求挹注政治献金?明年董监事改选,二叔可能会联合部分长期股东进行无上限的公开征求委托书?
还是……还有什么很重大的事非得现在紧急打给他不可?
我很想你?
丢死人了!她赶快切掉还没被接起来的拨号。
对了,外婆最近血糖有点高,可是一逼她节制饮食她脾气就会变很糟,这个够不够直要?或者……最近有什么人出了车祸或罹患重大疾病?天哪,她到底在想什么?有必要为了打一通电话就开始赶尽杀绝吗?
你还要多久才回来?
噢,拜托!她第N次在他还没接应以前切断电话,埋首在沙发软垫内哀哀呻吟。他后天就会搭下午两点的班机飞回台北,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到底在干嘛?这么期望在他面前耍白痴吗?
就……就这样打过去好了,听听他的声音,知道他还活着……
突然,她要死不活环抱着的电话响了起来,吓得她缩手乱抛,又连忙翻下沙发七手八脚地捡回,急急应话。
「你找我?」
啊,她这笨蛋,她拨去的电话全被记录在他手机里。可是……奎恩的声音!她好高兴,光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好高兴。
「有什么事吗?」
有啊。呃,就是,那个……
「喂?」
「我在!」她赶紧出声。「我有呃,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嗯。」
「就是啊……你、你现在方便听吗?」
「你说。」
即使讲废话她也甘愿,好歹多骗到他一两句回应了。「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我在日本有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沉默。电话双方都没有下一步动作,陷入僵局。
「然后呢?」他淡漠等候,持续了感觉不太友善的寂静良久。「你就只是要告诉我你在日本有个重要朋友吗?好,我知道了。然后呢?」
她呆了一阵,才突然醒了似的。「呃我、我想介绍你们认识!」
「为什么?」
不知道,她也只是没话找话讲,努力挖一些自己很重要的事。不料,竟随手丢出了她最大的王牌,结果现在无法收拾。
他是不是在生气?还是太累了?或者觉得她的来电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他听到她的声音,好像一点特别的反应也没有?
她究竟找他干嘛?
「喂?」
猜疑,加上失落,使他低醇的回应,在她听来仿佛有些不耐烦。「抱歉打搅你了,你快去休息吧,晚安。」
小手局促地快快切断通讯,逃回卧室的被窝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整个家静静的,没有声音,没有他的存在,也没有他的气味。蓦地,没来由的伤怀,涌上她的眼眶。不是因为孤单,不是因为自己的笨拙,不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而是……
他并没有特别想念她。
对他来说,分别好像不算什么。
只因为这样,她凄凄惨惨地哭了一整夜,隔天差点上不了班。这样不行,她一定要贯彻初衷:跟他好好把事情谈开。她再也不要让心思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必须提出她的看法,两人公平协商。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回国后,他与她坐下来郑重对谈,却始终一派疏离,弥漫浓厚的冷淡压迫感。
「你在我出国前也是提什么希望我们节制一点、关先生不会对你这样之类的,你能不能先想清楚你要表达的是什么再开口?」
她僵直地对坐在餐桌的另一侧。奎恩好奇怪,会不会是因为公事太忙了?
「我知道我的表达能力不太好,而且我的意思又有点复杂,但是总归一句话——」
「你想跟我保持距离。」
单刀直入。他冷傲地一句,就掀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底。
是这样吗?她怔怔自问。好像是,却又过度简化,连充满感情的部分都被他削去。
「你喜欢相亲期间那位斯文有礼的关先生,对于跟你结婚、天天坦诚相待的热情丈夫,你却予以排斥。」
「没有。」她吓到了,他怎会这样讲?「我没有排斥你!我很喜欢我们——」
「你喜欢跟我做爱,却不喜欢我这个丈夫。」
美眸惊瞠,不敢相信。奎恩怎能面无表情地讲这种话?
「你自己的失控,你不去好好享受,却反过来暗暗怪我,好像你太陶醉了全是我的错。」他受够了她荒谬的逻辑,干脆揭穿,懒得再跟她捉迷藏,兜着圈子你追我躲。
「我的意思不是你讲的那样——」
「你是!」森寒的力道不容辩驳。「你只是不想被讲破了,太难堪,所以故意否认好维护自己的颜面。你觉得夫妻之间是坦诚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她不知道……小手颤颤紧握,力持镇定。她又没有跟其他人做夫妻的经验,她哪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可是……不管怎样,都不要吵架。再怎么误解都不要紧,就是不要吵架。
「你为什么不肯坦然接受我?」
奎恩突来的痛切质询,刺中她的心。从来没有人,这么真实而直接地跟她说话。
「用真实的一面对待你,不好吗?」为什么他尽力倾心,结果她痴迷的还停留在他社交性的表面形象?「难道你要的是只会做表面功夫的虚伪丈夫?」
也许曾经是。但她更深认识他之后,她就……
「真心对待我有这么难吗?把你整个人和整颗心都交给我有这么危险吗?」
嗯,很危险啊。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随便刺伤,而且伤得好深好深。
「还有你说的那位日本朋友。」他头痛欲裂,拧着鼻梁半晌,才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我知道那个人,我也看过他的照片了。」
什么?
「又是一个斯文有礼、西装笔挺的男人。」他苦笑,比谁都更不想接受这事实。「你喜欢关先生,难道只因为关先生的感觉跟那个人很像?」
「这是两回事……」
「你简直有病。」他绝望,冷落自语。「你把我切割得七零八落:一部分是社交和职场上的关先生、一部分是讨厌鬼奎恩。然后你既要客套疏离的关先生,又想拉近跟他的距离。你喜欢带你享受性爱又很亲密的奎恩,却又不要他跟你太亲近。玛云,我是一个完整的人,活生生的人,我没办法像那些演技派的模范夫妻,过着人格分裂的异常生活。」
她也不要,变得像她爸妈那样。但是,她又该怎么做?
「你就不能试着接纳我吗?」奎恩烦躁到连建议都像胁迫。「不能努力去喜欢我不被你认同的部分吗?」
不是,她没有这样看待过他!
她的惶惶摇头,给了他错误的解读。
「是吗?」她就是不肯接纳一个完整真实的关奎恩。他还能怎样?
他知道她对夫妻间的坦诚交心还太生涩,她还有很多幼稚的观念要调整,可是他也有自己受创的情绪要处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尊严。他得一面自我疗伤,还得带领她离开荒唐的偏差想法,最具效率的方法,就是一切照他的规矩来!
「从现在开始,你只碰得到奎恩。」他疏冷起身,下达结论。「一个任性、邋遢、需求旺盛的热情男人。」
那是他最坦白的自我,独独与她分享却遭她嫌弃的真实面。
「除非你学会接纳我,否则你别想再接近你所谓的关先生。」
他不理会她欲言又止的无辜与惶惑,拒绝再度心软。
「所以你别再到我公司来、别想我会以关先生那副虚伪德行给你什么好脸色看。」
她爱的,他不给;她不爱的,他硬要她学着去爱。
「奎恩!」她急急唤住他的决裂背影。「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是你误——」
「不是我误会你,而是你不了解自己。」
这一句,狠狠折腾了她好几个月。
无论她后来再怎么企图沟通,都徒劳无功。奎恩根本不屑跟她谈正事,他满脑子就是做爱,不然就是闲混度日,像个无赖汉。偶尔跟她谈谈自己的规划、敏锐的理念,但态度太轻狂,让她难辨真假。
最可怕的,应该是:他说对了。她好像真的痴迷于道貌岸然的关先生,更甚过对她热情如火的奎恩。
有时她想见他,会忽然陷入迷惑:她想见的到底是哪一个?奎恩,还是关先生?
她过去受到的完美调教,如今成了极大的阻碍。做人为什么要表里一致?那样的人际关系岂不是太赤裸、太粗糙了吗?她从小到大,很少在她的阶级圈圈里碰到奎恩这种人,坦率得让她非常不自在,非常不能理解。
愈是如此,她愈渴望见到在她脑海中不断被过度美化的关先生。
她想见关,那才是她熟悉的人际类型,让她感到安心,可以回到她从小待惯了的价值观里。奎恩太无礼、太鲁莽,一直企图将她自过往的窠臼中拖出来。那样不是不好,而是……她会怕。
她怕到衍生出另一种诡异的勇敢,连奎恩都为之愕然: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了防卫自己小小的象牙塔,偏执到这种地步。
「奎恩。」
她在他俩出游观海的休旅车中,缓缓脱得一丝不挂,越过排档杆,匍匐到他身上来。无助凝望他的同时,小手正覆在他欲望饱满的牛仔裤裆上。
「我随便你玩,可是你让我见关,好不好?」
他还未将她抽离扭曲的观念,反被拖进她妖异的世界。
盘旋之恋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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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这是在变相欺负一个深爱你的男人。」
娇贵可人的玛云,坐在桧木古董大椅内,怔住翻阅厚重目录的势子,愣愣抬望。
无辜而天真的容颜,令人疼惜。他却知道,这份无邪带有多冷酷的杀伤力。她的确像天使,但天使不是人,没有人类丰富的感情与感触,不懂什么叫切身之痛。
这凛冽的温柔,造就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梦幻飘逸。
「四爷在说什么?」不懂。
他不回应,淡淡小啜盖碗茶,品味半晌,才俊逸抬眼。
「这回拍卖目录有什么精采的玩意儿吗?」
「不太出色。」她踌躇地谨慎重阅。「中国大陆的拍卖市场虽然潜力雄厚,可是良莠不齐,赝品好多。」光看目录就可以辨识出那实在不是什么高明作品。
「上次的嘉德拍卖会,如何?」
「珠宝部分还比较有趣,书画方面,看起来好像菜市场。」甜美的笑声如银钤般清丽。「虚谷的那几幅仿作,简直惨不忍睹。」
「是吗?」他兴味浓厚,闭眸倾听,一派午后佣懒的悠闲。「我看真正值得收藏的,应该是小娃你了。」
「收藏我?」她有什么价值可期的?
「不是三世做官,不知穿衣吃饭。」他优雅地以碗盖轻掠杯口的茶沫。「中国大陆近年的确有钱有势,买得起高价艺品,却买不到人文涵养。台湾有那样的品味潜力,却甘愿自我窄化,追逐流气。」
「也、也不尽然。」她急急为自己人讲话。「其实本土化之中也有不错……」
「你们丢掉不要的文化,别人可是抢着汲取。那种上进和积极,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在意。」比较起来,中国和星马一带的华人还比较进取。
「不是的,四爷。我们也很努力……」
「你们很努力赚钱,口袋饱饱,层次却愈来愈浅薄。」
「所以……四爷你才不考虑移居台北?」
他幽幽浅笑。「我连这整个世界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不明白,可是敏锐地察觉到,四爷话中有话,别具遥远的孤独涵义。她不再强辞辩解,太难看了。四爷虽然避居一隅,对于世事,却精锐犀利且格局恢宏。而她所处的环境呢?真的,好庸俗,不是投资金融,就是竞相虚荣。可是她也无能为力啊……
「你爷爷倒亲手把你培育成最有价值的人才。他的眼光之长远独到,难能可贵。」
「我?」她会是什么人才?
他比比自己迷离的俊眸。「你有这个。」
眼睛?啊,她大概明白了。「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会帮忙挑些东西而已。」
哎,这个小娃……缺乏企图,清淡得可怜。
「我小时候又闷又呆,就常被爷爷拎到书房里搁着。他忙他的,我愣我的。长大一些后,我开始会东摸西摸,结果闯下大祸。」
「弄坏东西了。」呵呵。
「对啊。还好爷爷没生气,却叫我作功课,去查出来我弄坏的是什么东西、到底有多少价值。」从此开始了对她的独门培育。「我跟爷爷都把这个当游戏,练练自己的眼光啦,看看能收藏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娃,这不是人人玩得起的游戏。」没有相当的背景及涵养,哪懂得享受这般风雅的闲情。
「我想,大家都太过认真了。」认真比价、认真评估收购风险、认真考量升值空间、认真到没空去欣赏艺品本身的耐人寻味。「如果大家都能单纯一点,就会发觉这些东西其实很有趣的。」
「他们连赚生活费都来不及了。」哪有这等逸致。
「那不是很遗憾吗?」生活得那么没有质感。
他撑肘支额,惬意呢喃。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谁的诗?」四爷吟来,格外音韵悠扬,醉人心思。
「北宋的豪门宰相,晏殊。」优美长指怡然把玩起温润玉石,心不在焉地吟风咏月。「他看到当时市井流传的一首富贵诗,写满了金银珠宝、俗丽招摇,只差没打块金牌挂在门口让大家都知道他很有钱。晏殊觉得好笑,原来贫寒小民对富贵的想像这么粗辣有劲,他就自己来写,真正的豪门气度是什么。」
油碧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感觉好舒服的诗喔。」轻倩明快。
「你喜欢?」
「嗯。」甜甜笑靥,无限神往。「月下花影,风中柳絮,欣赏这样的景致,心情很闲雅啊。没有大剌剌的哀伤,却有淡淡的闲愁。我喜欢这种含蓄的味道,又从容得好自然。」不做作。
他轻笑。「大概只有我们这种富贵人渣才会欣赏吧。」
市井小民的家里,哪会有这种景致可以欣赏?又哪来这个闲情伤怀发呆。
「四爷是要我知道,自己的鉴赏能力,是种独特的优势啰?」
聪明的孩子。「可惜的是,你爷爷走得太早,你还有最后一步才训练完毕。」
「那是什么?」
他清浅莞尔,垂眸独思,长睫在他朦胧的眼下烙下轻影,神情缥缈不明。
落地大窗外,高空晴碧,城市的喧嚣遥遥在地。在这里,只有与繁华悬隔的疏离。笼里画眉幽幽细语,倾诉远方的记忆。
风很静,光很清。
湛蓝的一片天色,衬着小阳台处的水晶盘,清透晶莹,盛着翠碧点点,悠游小鱼,隐隐约约。水面上几朵茉莉,悄悄怯怯地飘逸清芬。
他们常常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呢呢哝哝,忽而又静静地各自沉思。或把玩小东西,或读着有趣玩意,或品忖着杯中的茶韵,或听听远方长风轻拂水面的寂静。
悠闲。
现在的名流精英、科技新贵什么的,生活得好用力——她常常淡淡感慨。用力工作、用力卖弄、用力玩乐、用力放松、用力休息、用力拚搏、用力较劲、用力结党、用力排挤、用力毁谤、用力赞美、用力嫉妒、用力自夸、用力清高、用力哭泣、用力呐喊、用力作恶、用力行善、用力自怜、用力幸福、用力优雅、用力傲慢、用力轻浮、用力认真、用力肯定、用力关心、用力挖疮、用力证明、用力热情、用力冷淡、用力亲切、用力毒绝、用力使技、用力逃避、用力追求、用力感伤、用力乐观。
相较之下,难怪四爷会自嘲他俩是富贵人渣。
可是生活中若没有儒雅的层次,处处盘算,怎么品味淡然?
淡然很难。若没有深厚的根基为底,如何淡然?只有表面功夫的无力感,滑稽作态。
她怀疑,有几人辨识得出阳台那片大水晶盘值多少钱。即使知道了,又有几人会像四爷这样拿来悠悠养浮萍,而不是拿它去换一间等值的实用公寓。
四爷过得如此从容雅致,这间住处却还是租的说……
「你送的这只小朋友,好爱唱歌。」他把玩昂贵玉石,怡然倾听聆赏。
喔,它啊。
「我本来是打算送你一对画眉的,可是——」
「不了,一只刚好。」
「喔。」看着鸟笼,她愣愣想起爷爷的书房。「奎恩总嫌我太迂腐、太东方,几乎把我看成爷爷豢养的金丝雀。」
「你是老鹰。」不是那种软弱的小东西。
「我?」老鹰?美眸惊瞠,不住眨巴。从没听过有人这样形容她。
「老鹰有力,却不随便露爪。它有能耐,却很会等待。看准了猎物、等到了时机,俯冲一攫,就手到擒来。」
「老鹰是这样的?」真不可思议。「那它出手之前在干嘛?」
「盘旋。」
别人看它漫无方向,平板板地呆腾天上,却不知那双雄展的大翼何等健壮有力,它对目标何等精确,眼光何等锐利。
它在远方静静盘旋,等待时机。
「啊。」她明白了,会心一笑。「四爷是在说我竞标艺品时的德行吗?」
「你对他,更是如此。」
笑靥一怔。她对奎恩?有这样吗?
蓦地,她想到当初自己代替表姊赴宴时,见到他的刹那,娇柔的芳心在暗中有多笃定:就是他,不管他跟表姊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见到奎恩的历史性一刻,她浑身连带灵魂都在呐喊:就是他!
她悠悠盘旋,静静等待,犀锐观看。终于,手到擒来。
好丢脸……这份觉悟令她羞愧难当。她好自私、好无情,她很同情表姊的处境,却一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她趁机抓到奎恩了,不管别人说什么、想什么,她就是不放手。
即使这份固执太娇柔,但她就算被折断爪子也不放松箝握。
「所以我说,不是奎恩欺负你,是你在欺负他。」长指逗弄画眉,很喜爱这有趣的小东西。
她羞得不敢讲话,也庆幸四爷很贴心地起身背着她逗鸟,留她颜面。
「小娃。」
颀长的俊美背影,蓦然低柔冷语。
「你既然是老爷子亲手调教的老鹰,就不该继续当被你父亲牵住鼻头的笨驴,明白吗?」
她傻住,想了好久好久,戒慎万分地思索,还是不明白。但她精敏地知道,四爷必是对她做极其关键的警示。纵使不明白,她也不敢忘,常常反覆思量。
而后她每回探望四爷,都会小心询问,他却总是笑而不答。话已带到,再多解释,未免罗唆。
她愈来愈迷惑,想和奎恩谈,又不敢跟他提别的男人的事。光是上次吵架,奎恩说他知道四爷这个人、也看过他照片的事,就把她吓得半死,可他也是后来啥都不说,好像话题就到此为止。
讨厌,大家的心机都好深……
「找个时间,你快点向你爸递辞呈吧。」
她愣住上网竞标的势子,回望沙发上盘腿打电脑的裸男。
奎恩是愈活愈自再了,常常光着身子在家走动,恍若无人,坦然面对家中落地大窗外的信义区繁华高空,从不担忧外头会不会突然有飞行中的超人经过。
她就会,常在他随意掀她衣服尽情玩弄时,担忧她毫无遮拦的丑态被高空外的什么看见。
「为什么要我辞职?」
「省得被波及。」他眼不离萤幕地下令。「你没听到风声?」
「什么风声?」
「你自己好自为之了。」居然被排挤到这种地步,一问三不知。可见得表姊芹芹进入杜家体系后,手段用得多高明。「你在忙什么?」
「帮朋友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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