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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能有多少情(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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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赤裸着身子,翘着修长的二郎腿,坐在床沿,一手利索的撸过前额的发丝,一手优雅的把香烟送到嘴边,然后轻轻呼出白色的烟雾。
渐渐漫起的缈缈白烟,朦胧了我看他的视线,却知道他鄙夷高傲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倒在地板的我。
良久,他说。
“你还不如一个太监。”
看着我羞愤交加渐变通红的脸,他突然哈哈哈的笑得狂妄。
那样子,象嘲笑一个最卑微低贱的小丑。
*
我卑微,我低贱,我小丑,但我不是太监。
我有高级的职业,我是个建筑设计师。我的设计是行内最抢手的作品。我曾是各个同行都费尽心思想要挖角的对象。
不过今天,我失业了。
因为我的作品为公司赚了上千万。不过不是我公司,是对手公司。
我到现时为止都还没收到一点好处,但原来我的助手早已收拾行装跑到对方公司高就,而且非常粗心大意地打错电话到公司高层里找我,说是他已经为我安排好一个比这里薪水福利好十倍的工作。
于是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何况我不会。
但我还是会扯着嗓子解释,但换来的就是一句“保持追究的权利”,然后就把我的东西放在一个纸箱里,连同我一起往外扔。
纸箱里没有我这个月该有的奖金,福利,佣金,加班费,甚至是底薪。
走在烈日当空的街道上,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眩晕。我知道害成我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谁,我一瓶透心凉的矿泉水当头灌下去之后,湿漉漉,气冲冲地往某公司冲去。
那公司的保安没我公司的厉害,我一直一头狮子的往上飙,没有一个人成功的阻拦我。我在他们公司完全没有形象的又吵又闹,跟报安又推又嚷,最后,他赶来了—;—;我的曾经的助手兼好友。
他很有上司风范的挥退左右,然后把我领到他办公室。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害成我什么一个样子,我……”
我一进他办公室就摔门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像来诉苦多过来责骂。然后在我问了一堆为什么之后,他那泰若自然的神情让我更是气愤。
他懒洋洋的开口,“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还有,地位和尊严!没错,你从高中,大学,甚至现在出来工作你都一直很照顾我。可是我并没有这样要求过,我不甘心让你一直骑在头上,有你一天,我就无法出人头地,每个人都只会认为我是你的跟班,没有一个人瞧的起我。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机会来了,当然,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个老朋友的关照的,尤其是你设计图,我当初拿给老板看的时候,他真是非常的满意啊。”
我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这张虚伪恶心的脸,我忍不住一反手就掴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我的朋友,和我爱的人。原来我瞎了眼。
他被我打得跌在椅子上,他揉揉红肿的脸,抹去嘴边的鲜血,然后站起来,看着我。
我所有痛苦写在脸上,他对上了,却面无表情。
“好。”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打也大过,骂也骂过,跑来这里,应该还是想要拿点好处吧。五百块怎么样,一千如何?还是两千吧。”他说着,把一叠簇新的100块递过我。
我顿时哭笑不得,呆了眼。
他可以说是害的我身败名裂,竟然给我两千块了事?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叠钞票,用它们拍拍他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你和我这么多年的友谊,就只是值这区区的两千块?”
他笑了,拿过我手上的钞票,帮我塞到我胸前的口袋里,看着我,神情严肃的说,“那你觉得前天的那一个晚上,又值多少钱?”
我的头仿佛受到致命的一击,然后一片空白。
*
我安安静静地走出他公司,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毒辣辣的阳光仿佛要我烟消魂散似的照下来,我一直头昏眩目。
我在阳光最猛烈的地方坐下,看着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想着他刚才的最后的一句话。
“那你觉得前天的那一个晚上,又值多少钱?”
的确,或者我应该用尽我的所有去补偿。
我很爱他,自从高中第一眼见到他到现在。
我用尽心计接近他,跟他成为朋友,帮他,照顾他。不可以说是我毫无企图,因为我老是想着他可能有一天也会喜欢上我,这种似有似无的希望一直缠绕着我,在高考完毕那年,我跟他表白,换来他以后一直避着我。
其实我也知道我应该心死,只是还是想抱着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想法。结果没有后生,直接的就死了。
我在他家门口连续等了近一个月,他才肯出来见我。我誓言旦旦,再三担保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我只求和他继续做朋友。
最后,他点头。
我为了补偿那一次失误,一直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一直对他很好,企图把我们最原始的友谊找回来。
一直到前天,去喝酒。我记得那次我喝了好多酒,他送我回家,我抱着他说了好多次喜欢你,然后一直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走。
然后第二天,一睁开眼,我全身赤裸,他衣衫不整。
他什么也没有说,穿好衣服,就这样走。
当天下午记招会对手公司亮出一张和我公司一样的王牌—;—;我的设计图。只是变成了他的。
然后今天,我被踢出公司,一无所有。
这就是对我的报复吗?我掏出口袋里的两千块,苦笑着。
最后苦笑变成狂笑,我在行人异样的眼光下,笑得快要掉下眼泪。
报复?那这两千块呢?是报复还是报答?
我对你的好,只值得你报答我这区区的两千块。我对你的错,就要换得你要我身败名裂?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在街上坐到天将入黑,然后到附近最热闹的酒吧里拼酒。我的酒量一如往常的好,千杯不醉。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上次这么容易就醉得连理智也丢了,我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想闹事,故意挑衅酒吧的小混混,就是为了痛快的打一场架。结果架没打成,犹豫烂泥的我被报安一脚踹出酒吧。
我记得我很不甘心,红着脸喊,“你这他妈的算什么,我现在没酒钱付吗?你他妈的干吗赶我出来?”
“马上给我滚!滚!”保安又推了我两下,就走了。
我心生不忿的朝他们比了比中指,也无趣的朝SEVEN…ELEVEN出发。
因为那里还有酒。
我到SEVEN…ELEVEN买了200块钱的酒,然后把人家的篮子也买走,外买似的提着一篮啤酒,摇摇晃晃的边走边喝。
走累了,在路边的树下坐下来,然后把啤酒一瓶一瓶的摆在面前,继续喝。
每喝完一瓶,就晦气的打破一个瓶。宁静的深夜里玻璃破碎的声音更是吓人。偶尔经过的路人都加快脚步的在我面前跑过。
我不以为然,继续喝。
当我打碎一个瓶,伸手准备喝下一瓶的时候,一只脚把我面前的酒全踢倒。
我想要站起来,但没力。所以只能抬起头,酒醉眼花外加灯光昏暗让我看不清这个人的样子。不过由他高大精瘦的身材我知道我不认识他,所以没关系。
“干吗?老兄?”我打着嗝,问。
“要一夜情吗?”
我听了,顿时笑到趴在低上。一句话就能看出他是个中生手,现在谁还会说什么一夜情啊?
“一夜能有多少情?”我笑完,抬头反问。
对,一夜能有多少情?我和很多人有过一夜,但也不见得有情。我前天和某人也有过一夜,但也并没有制造出情,反而摧毁了所有的情。
一夜哪能有情?只有性。
显然我的问题让面前这个生手很困惑,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想,“算了吧,算我胡说八道,价钱如何?”
反正我也急着想要发泄,他自己跑过来也省得我去找。
“价钱不是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
价钱不是问题?看来也挺急着要卖出去的。又是一个要堕落的人么?
“也好,爽快。走。”说着,我扶着身旁的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去找旅馆。
到了旅馆,我一进房门就开始脱衣服,扯掉上衣一转身就把还楞在一旁的男妓压在床上开始动工。
“你干吗?”男妓显然吓了一跳,使劲推开我。
我被他推开更是不悦,“你不要到这里才来跟我耍把戏,来干吗你不知道的吗?”
说着,又想扑过去把他按下来。然而他又一把推开我。
“你要上我?”
我听了简直是下巴也要笑得掉下来,“难道我要自己出钱来让你上我吗?喂!你有什么毛病啊,到底来不来啊!”
他听了,想了一下,“你出钱?算吧,也好。来吧。”
说完,一个大字形的躺在床上。
虽然我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不过似乎可以继续了。
我重新压回他身上,开始完全不带温柔的探索着他的身体,他原本一直忍耐,然而偶尔发出难耐的痛苦呻吟声,激起我的施虐心,让我更粗鲁的对待他。
我要他哭!我要他痛!
无端端有这种想法在我脑海中盘旋,原本就已经在用力吸吮着他胸前的一点的我,心一横就狠狠的咬下去。
“啊—;—;!”他失声叫了起来,浑身一颤,眼看就要起来推开我,我先下手为强,一伸腿,用膝盖往他下身顶过去。他顿时痛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瘫在床上。
我连忙扯下皮带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手左右使劲一拉,他的上衣完全敞开,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我出神的看着,手沿着他的曲线一直摸索到他腰间,原来这男妓的皮肤这么好,现在才注意到。
某人的皮肤也是很好的,可以从他的衣领口的皮肤看得出来。我偷偷地看了好多次,每次等他坐下来的时候,我都故意站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的从他领口里窥视他衣衫下的皮肤。不知道他发觉了没有,不知道他这次的报复是否都把这些计算在内。
身下男妓的挣扎声把我的思绪唤回来,发觉到自己现在还想着那人,让我更自我厌恶,手一转就在男妓腰间掐了一下。
男妓似乎终于忍无可忍,扭动着身体朝我吼过来,“你这个死变态你想要干吗?!我现在不干了,你马上放开我!”
“哼,怎么轮到你说不干就不干。”他不断的扭动挣扎让我情欲上涨,我迫不及待的开始脱他的裤子。
“放开我!”他更是厉害的挣扎着,“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500块怎么样,一千块如何,我给够你两千块,你马上放开我!”
这些数字彻彻底底的惹怒了我,我手来回一挥就是两巴掌,然后用力的擒着他下巴让他正视我,“我一分钱也不要,这些钱我也有。”说着,一叠钞票往他脸上甩过去,顿时房间里钞票漫天的散开来,“我就是要你,你今天晚上慢慢熬吧!!”
说着,我把他脱个精光,他匀称白净的身材让我下腹开始涨痛。他力气不可小窥,我连忙扯来布条固定他的双腿,然后拉下拉练,抬起他的腰,对着入口,准备一鼓作气挺进去。
“不要啊!”身下的男妓突然发出带着哭腔的叫声,我猛然刹住了车。
我看着身下挣扎的发丝凌乱的人,想着那天晚上,某人是否也曾这样叫喊着不要。他是否也曾想现在这人一样挣扎得划破手脚。
我是否跟现在一样,或者比现在更粗暴的对待他?
我忽然停下,身下的人更是觉得有机会逃出生天的拼命挣扎,连这床也因剧烈摇动而发出嘎嘎的声响。
我一拳往他小腹打下去,他仿佛痛的内脏也快要吐出来似的,痉挛着卷着身体。我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再次让他对上我的脸,“你不是他,我干吗要放过你!”
“你这个变态!放开我!”
“谢谢,不过也是你先惹上我这个变态的。”我松开扯着他头发的手,一手把他再次摁在床上,一手抬起他的腰,蓄势待发。
“呃……你他妈的,我绝不绕了你!”
我又是一楞,他当天晚上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在边哭边喊着,我不原谅你,我恨死你!
我是否还丝毫没有怜惜的继续侵犯着他。
我松开男妓的腰,颓然的坐在床上。因为,我已经无法继续了,纵使我下身有多疼痛肿胀,我都无法再去强迫一个不愿意的人。
我无视男妓困惑和不安的眼神,独个儿走进洗手间,开大花洒,在寒冬的凌晨时分让源源不绝的冷水淋在自己身上,希望洗去我身上还有心上的所有烦恼困绕。
在我还没结冰前,我走出洗手间。意外地发现那男妓还在。
我扯下被子围着自己缩在房间的一角,然后低头无语。
发觉他一直赤裸着身体坐在床沿看着我,我问,“怎么还不走,你不是怕吗?”
“呵呵。”他高傲的样子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现在四肢活动自如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经历了刚才的事,现在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让我忍不住抬头想要看清楚这男妓的样子。
他很漂亮,漂亮的不像男生,当然也不像女生。
他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应该还是学生的年纪,从他的身材看来,他应该跟我差不多高,但比我结实精瘦。但肯定他的力气不亚于我,从他手脚上的伤痕看到,他不是想办法把皮带和布条解开的,而是硬生生的扯断的,我虽不柔弱,但自问可能也没有这种力气。
这种身形和高傲嚣张的个性,为他添加了不少魅力。
这种人,会是一个男妓?
“你现在很想打我?”
“错!”他马上否认让我觉得奇怪,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发笑,“是非常极度想!”
“那为什么不打?”
“那你有为什么忽然停下来。”
我想了很久该如何回答,最后我决定把被子掀开,让他看到我被子下此刻已经软下来的东西,说,“因为它。”
不是我不顾男性尊严,而是要我把事情始末完完整整的说一遍,我还不如忍辱负重一次。
然而我很快就后悔了。
他冷笑一声,翘着修长的二郎腿,坐在床沿,一手利索的撸过前额的发丝,一手优雅的把香烟送到嘴边,然后轻轻呼出白色的烟雾。
渐渐漫起的缈缈白烟,朦胧了我看他的视线,却知道他鄙夷高傲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坐在地板的我。
良久,他终于开口。
“你还不如一个太监。”
这是奇耻大辱,我却干张着嘴无法反驳。
看着我羞愤交加渐变通红的脸,他突然哈哈哈的笑得狂妄。
那样子,象嘲笑一个最卑微低贱的小丑。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虽然他非常极度想打我,可是他还是没有动手,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报复我。他在走出门槛之前,回头面带讥讽地对我说,“太监,那两千块我不要了,你留着去看医生,有病就不要去嫖,免得浪费钱。”说完,他似乎要走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对我说,“对了,忘了问你,你每次嫖妓都弄的想强暴似的吗?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变态强暴犯,专门酒后行凶?”
“你—;—;!”我听了,气得几乎是跳起来。然而之后我面对的只是磅的一声摔门声。
我卑微,我低贱,我小丑,哪怕我太监,但我绝对不是变态强暴犯!
第二章
    我叫鲁之信。
读书时候一直是高才生,昨天还是高级建筑设计师,不过现在失业大军中的一员。由于太年轻力壮和高学历,相信无法拿政府援助金。哪怕我相信我以后也找不到好工作。
丑事传千里,出卖商业机密这种罪名要是传出去,相信等着我的工作可能就是环卫工人,俗称扫街。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常担心自己,我比较担心我唯一的亲人,弟弟鲁之乐。
之乐刚升上大学,读书交际吃饭住宿,哪样不用钱?而我将会穷的响叮当,在付给公司违约金之后。
不过这些还不可怕,最怕的是,要是他们打算控告我,要我受牢狱之灾,那么我会去杀人兼跳楼,那时就会只剩之乐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清晨时分我离开旅店,为了不想让弟弟之乐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故意在街上游荡到等他上学了,才回家。
折腾了一个晚上的我,一进家门,就“啪”的一声倒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我翻身想要起来,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并且身上已经穿好了干净的睡衣。这意味着我之乐已经回来,而且还非常清楚的看到了我这个狼狈的样子。
我的头开始痛,并且开始想着要如何解释,也就是说要如何撒谎。
我还没想好台词,之乐就已经端着一杯解酒茶推门进来。
“醒了?”之乐坐到我床边,把茶递给我。
“恩。”我有点心虚,接过茶一直不敢抬头看他。
说实话,虽然我是哥哥,可是我是非常怕这个弟弟的。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他单刀直入,不打算跟我废话。
“啊……”我支吾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事实,“昨天记招会很成功,就和同事们一起去拼酒,玩的太开心,结果就这个样子了。”我说着,哈哈的赔笑两下。
然而之乐并没有吃我这一套,“我也知道很成功,不过不是你们公司。你的设计图不翼而飞,而你老板还请你吃了一顿椒盐鱿鱼,对吧?”
我觉得自己好象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丢脸,低下头不说什么。
“是方选光的杰作?”之乐已经猜到。他对阿光一直没好感,而且不止一次警告我他不是好人。
然而感性蒙蔽眼睛,我什么也没理会。
我不语表示默认。
之乐便安慰,“只要能看清一个人,这种代价还是值得。”
值得?我苦笑。
什么才是值得?我为他所做的一切换来这两千块是否值得?我侵犯他一夜换来今天的一无所有是否又罪有应得?
“忘了方选光这个名字吧。好好的记住今天的切肤之痛。”说着,之乐拍拍我的肩膀,就出去了,留我一个在房间。
方选光。
这个名字岂能说忘就忘,这个名字伴随了我多少年,这个名字曾多刻骨铭心。
那个我最好的朋友,那个我最爱的人,那个我最佳的伙伴,叫方选光。
那个伤我最深的人,那个无情背叛我的人,也叫方选光。
要我如何忘记他,要我如何忘记那一夜性,和多年情。
在我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厨房里传来之乐做早餐的声响,我乖乖的坐下饭桌前,等吃。
之乐把早餐递到我面前,并递给我一双筷子。
“谢谢。”我接过筷子,低头就吃。
“不用上学么?”我边吃边问。
“已经放假了。我找到寒假工,待会就要出去。”
这句话让我当场没有胃口,之乐看我忽然停下筷子,便说,“我以前的假期也有找工作,干吗这个样子?而且这次不过是家教而已。”
“之乐,公司可能会控告我,就算他们不控告我,我也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我……”
“我忘了告诉你,昨天你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撤消控告,你只要付了那15万违约金就可以了。”说着,之乐掏出两本存折,“这是你的存折,有你辛辛苦苦赚的13万,这是我的,你给我的零用钱啊,我自己打工的钱啊,什么都在里面了,加起来差不多15万,剩下的再想办法吧。”说完,就低头吃起早餐来。
我看着这两本存折,一时反应不过来,“那……那你下个学期的学费啊,还有……”
“那些迟些再算吧。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完完好好的更重要。妈妈不在之后我们两兄弟什么苦没尝过,这也不算什么。”
这些话让我很感动,之乐天生淡泊冷漠,他从不说煽情的话,但刚才的话已经让我感到非常温暖。
“谢谢你。之乐。”我伸手握着他放在台面上的手。
“快点吃早餐。”
看着他害羞的把手缩回去,我轻笑。
两本存折加起来十四万八,我自问人缘不错,但失业后两千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借到。其实我并不需要借,因为我口袋里还有某人塞给我的那两千块,只是我一辈子也不想看到它们,那叠钞票被我锁在抽屉里,相信永不见天日。
解决了违约金,剩下的问题就是要找工作。
这是比违约金更令我觉得头痛的事情,因为我不想扫街。可是高不成低不就,没有人请。
我两个星期内面试了上百份工作,要求越降越底,但无论我降得多低,最后对方总会说一句话。
“鲁先生是吧,我看我们这种小公司还是请你不起了。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傍晚时分,我拖着还剩半条人命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经过闹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看见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在人流中一张一张地派着传单。人们不耐烦的把还没接到手的传单扔在地上,或是直接在他把传单递过来的手上狠狠的拍下去,然而他马上捡起来擦拭干净继续派给下一个。
他一直这样做着,直到发现我的存在。
我走过去,“你的工作不是家教么?”
“这也是其中之一。”
“还有什么?洗碗工还是搬运工?”
“……”
这个晚上,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继续去找工作。
我今天继续把要求降低,把办公室职员的工作目标抛诸脑后。
但我很难想象我去应征一份SUPERMARKETSELLER会输给一个初中生毕业生。
我隐约听到他们在我背后说,“一个研究生竟然来当销售员?毕业证是不是假的?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啊?还是脑袋有什么毛病?”
我很想说,我什么都没有。
辛苦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分我再次踏上归途。
原来学历太高找工作也难,想起学生时代派报纸派牛奶也是一份工作。恐怕我明天去应征环卫工人也会输给人家。我自嘲的想着。
在经过一间相熟的酒吧的时候,瞥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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