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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御情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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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後,还是与上回一样,专挑僻径走。循著脑中隐约的记忆,辛绚边走边一路观察,试著找回当日路线。
他的运气确实不错,走出一段不短的距离後,果然远远望见一幢满眼熟的房屋,形单影只地立在水岸。
辛绚大喜,正要高呼龙麒出来迎接,目光一转,忽然发现屋前有大片阴影。
他警惕起来,借由树木作掩护,悄悄地稍微靠近去瞧了瞧,才看到屋外站著一群高大男子,身著丧服似的黯色衣装,个个面如死水,真若出殡一般。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立在人群最前方的那人,紫色长发飘飘,浑身蓄满王者独具的威严气势,只是静静地伫在那里,却端的不动如山,好一派凛冽风范,使人禁不住肃然起敬。
辛绚聚精会神,将那人的侧脸仔细看进眼里,心里猛然咯!一下。
鬼王?!
不对,尽管这人与鬼王容貌无异,但看发色就截然不同,而且,二者身上散发的感觉也大相径庭,就好比老鹰与孔雀之间的区别:一个充满攻击性──危险,另一个则拒人於千里之外──孤高。
辛绚脑筋急转,思及那个最有可能的可能,不由无声喟叹。
龙麒啊龙麒,谁教你脑袋发昏,跑去调戏阎王,这下好了,阎王亲自找上门来啦!
想到龙麒也许会被扔刀山浸油锅,辛绚背脊阵阵发怵,极欲前去解围,可转念一想,凭现在的自己,单有匹夫之勇,逞能只是自讨苦吃。
除此之外,看房屋门扉紧闭,内里毫无声响,兴许龙麒并不在屋里?若真是如此,待龙麒回来惊见这般阵仗,定能机警脱身吧。
这样思忖著,辛绚松了口气,但始终不能放心,便决定再暗中观察一阵子。越观察,却越觉得奇怪。
这冥府一帮子,与其说是来抓人,倒不如说像是在等人,既不叫门也不擅闯,平静得未免离谱。
正在大惑不解之时,阎王突然转过头来。
以这麽远的距离,理应不会被发现,但是瞬间传来的紧迫感仍令辛绚一惊,赶紧缩回脑袋。
他背过身去,准备靠在树上歇口气,忽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正落在他面前。
辛绚余惊未定又吃一吓,险些惊呼出声,幸而被随即捂上来的手掌及时阻止。
";嘘。";
对方居高临下睨视辛绚,一双长眼睛里闪著邪恶的光,挑唇一笑道,";我知道,你许久不见我,难免亢奋,但也不必叫得人尽皆知吧,娘子。";
辛绚听得直翻白眼,用力扯下覆在嘴上的手,没好气地『嗤』了一声。
";戚追!又是你!」他忿忿低骂,";不准叫我娘子,你这老色鬼!";
戚追犹是笑得不怀好意:";啧啧,娘子还是如此火辣……」手指轻佻滑过辛绚下巴,";如此动人呢。";
辛绚气结,扑过去就想送上一拳,却冷不防被戚追环住腰际,在他耳边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慢慢叙旧。";
说罢,竟在辛绚耳垂轻咬一口。
辛绚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待到终於重见光明时,才惊觉自己已不在树林当中。
周遭的场景,不但陌生,而且诡异之极。
略嫌荒僻的大地,一望无际。数不清的溪流河川,在地面上蔓延伸展,交错横行。
而最令辛绚瞠目结舌的是,不论是溪还是河,竟都是火一般的红色,并且时而有火苗扑扑而上,窜上半空,随後又落回河中。
置身於这样的环境,即便没有呼吸,仍然感到胸口窒闷,比身处炎夏更为难受。
从未想过世上竟还有这种地方,辛绚惊讶不已,也忘了生气,讷讷地问:";这是……?";
";地下火炎城。」戚追答道。
他松开辛绚,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对辛绚微一偏头示意,";走吧,带你参观我的地盘。」说完便径自往前走去。
辛绚一愣,连忙东张西望,并不见有洞口之类的出路,若是不跟著戚追走,只怕真要遗失在这块蛮荒之地了。
到了此时,辛绚就是有再多抱怨,也只能乖乖地追上去,不敢松懈。
未征询他同意便将他带来这鬼地方,不爽固然是非常不爽,但是那颗伶俐的脑子,却很快就想到了能令他为之振奋的事。
地下火炎城,名头真是相当响亮。
神剑,会不会就在此处?
戚追说这是他的地盘,也就意味著,他是火炎城的主子?
唔……这个戚追,尽管行为不端惹人光火,可是平心而论,倒确实有点本事。要说他拥有神剑,也并非全无可能。
此外,辛绚还想到,戚追似乎与鬼王及其身边亲信,乃至与千刹鬼城都颇有渊源,甚至认识自己的娘亲,如果能获取他的信任,说不定可以套出一些追寻已久的答案。
但转念又想,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岂非得费心去讨好戚追不成?
哎呀,这不是自动送上门给他耍弄吗?绝对不行!天知道他会趁机干出什麽事来……可是如果不接近他,又该如何套话?啊啊,真是烦死人啦……
戚追回头,看见辛绚一会儿瘪嘴,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又咬牙切齿,表情精彩绝伦,不禁莞尔。
他停住脚步,只顾埋首走路的辛绚未曾发觉,一头撞了上去。
这下可好,真的是自己送上门去,给对方抱了一个大满怀。
戚追呵呵一笑,顺势将辛绚搂住,低头揶揄道:";娘子果然热情,还没进屋,已经要我体会这软玉温香了。";
";臭嘴!";
辛绚气呼呼地挥出拳头,戚追轻巧地握住他的手腕,唇边恶劣的笑意愈加舒展。
";娘子莫要心急,打情骂俏这回事,在屋里随你怎麽施展都行,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太过招摇,就不大好了吧。";
辛绚呆了呆,环视四下才发现,自己已跟著戚追走到一片广阔的平地,四周矗立著幢幢房屋。屋子周围,居然有不少人在,有的在各干各事,还有的正饶有趣味地瞧著他发笑。
";怎麽会有这麽多人?」辛绚匪夷所思。如此环境之下,除了戚追这个异类,居然还有其它人愿意逗留。
";不是人,是鬼。";
戚追为他订正,看他眼中浮上愠色,才耸耸肩道,";若只有我一个,何以称之为城?";
";哼。」辛绚鼻子一纵。
这时有人走过来,向戚追躬了躬身:";戚追大人。」随即附上戚追耳侧,不知在说些什麽。
戚追一边听,一边慢慢颔首,最後应道:";行了,你们去吧,万事小心。";
";是。」那人又一躬身,便率著十几个同伴离开了。
第17章
    辛绚狐疑地盯著他们离去的方向,想看他们神神秘秘要做些什麽,可惜被戚追揽住肩膀,带进了一幢造型奇特的房屋。
房屋有三层,戚追一路带著他上到顶层。这顶层却也怪异,没有墙壁没有家具,只有四面围成一圈的石座,座外便是护栏,看起来,这里倒像是用作赏景的楼亭。
但是……
辛绚放眼望望,看得再远,也不过是随处能见的火炎河,根本无景可赏。
较为引起他注意的,倒是自房屋後方延伸出去的一条道路。
这路约莫有数尺宽,两旁仍是包围著火炎河。路的前方,坡度开始有所上升,在尽头形成一块面积不大的平台,台上空无一物,看似平凡无奇。
它就那样孤独地高高竖立著,却不知怎的,居然令辛绚心口涌上一阵阵奇怪的感觉。
说不出究竟怪在哪里,总之,只要望著那个地方,他就忍不住感到胆战心惊,指尖发冷。
察觉到辛绚魂不守舍,戚追顺著他的视线望去,当看到他所看的东西时,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戚追站到辛绚身後,伸臂将他护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隐约的颤抖,戚追的表情,不禁也逐渐沈淀下去。
";你在害怕?";
微哑的声音,自辛绚头顶徐徐传达而来。
辛绚恍然惊醒,急欲挣脱,无奈怎麽都挣不脱。
意识到自己如今已深陷虎穴内部,辛绚顿时觉得,方才的走神简直荒唐。
他该警戒的不是死物,而是身後这个能说会跳的活鬼。
辛绚大叫:";我才没有怕!你快放……";
";你的确应该害怕,因为你的感觉极之敏锐。";戚追打断他,幽幽渺渺地道,";因为你是宛离的孩子。";
听见这个名字,辛绚的反抗戛然而止,深受冲击地回头看去。
说出了将他镇住的言语,戚追却不再发话,只定定回视著那双满是惊异的眼,良久,忽而扬眉一笑。
";娘子吃惊的模样实在可爱,若能一亲芳泽,真是死也甘愿了。";
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辛绚唇上啄下一口。
辛绚简直嘴都气歪,怒声咆哮:";你有完没完?鬼才是你的娘子!";
";难道你不是鬼?";
";我……够了!不要再扯开话题!你提到我娘是什麽意思?快说,你怎麽会认识我娘?你了解她多少?我娘她……";
";宛离留下难了的债,而你,却阴差阳错来到这里。";
戚追的目光意味深长,一遍遍地徘徊辛绚脸上,";也许,这是天意。";
自己的来历,戚追似乎相当清楚,这倒令辛绚疑惑,但是另一方面,他的思路却因那番话语,被引至难以避免的方向上。
见辛绚露出噎到般的怪异表情,戚追微一眯眼,立即猜出他想到什麽,大笑著敲敲他的头:";莫想歪了,我并非指的情债,也绝没有将你当成宛离替身的意思。";
顿了顿,又扼腕道:";何况,世上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宛离,即便是你也无法取代。";
话虽如此,但听得戚追如此赞叹宛离,很难不教辛绚往那方面去想。
看出辛绚还未转过弯来,戚追叹了口气,明白说道:";就算再相处千万年,我与宛离亦绝无情恋可能。他也一样。";
按话语的轨迹理解,这个『他』,所指并非宛离。那麽,还能是谁?
辛绚如遭当头一棒,脑际嗡嗡作响:";你是说……鬼王?";
见戚追不置可否,辛绚的脑子越发混乱,";你们,还有我娘,究竟是……";
";知不知道鬼死了之後会如何?";又一次,毫无章法地截过话茬。
辛绚被问得愣住,根本想不出所以然。
";鬼……死?";
";鬼不会死。";戚追自相矛盾地摇摇头,";但也会消亡,所以才急於轮回,只怕消失得了无痕迹。";
辛绚满脸迷茫,接不上话。
戚追垂眉看定了他,眼眸异常地深不可测,慢悠悠道:";倘若鬼城也消失,你可知鬼界又会如何?";
辛绚一震,双目猛然瞪圆。
为何,戚追竟与鬼王说出同样的话?明明应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却被这两人说得顺理成章一般。
千刹鬼城,怎会消失?怎能消失??
然而,即使心中如此否决,却仍不由自主地追问:";如果……鬼界将会如何?";
";无法想象。";戚追笑笑,";倒是你,愿不愿意鬼城消失?";
辛绚莫名其妙,鬼城於他并无特别意义,存在与否原本都与他无关。
只是而今,却不能不在意,那鬼城的主人……
";鬼城,不会消失……";辛绚微声嗫嚅。
";喔?";
唇边的笑意缓缓敛去,戚追目光骤利,倏地将右手插进辛绚胸膛。
辛绚骇然大惊,模糊感到胸腔内有东西在动,脸上霎时惨绿一片,奈何使不出力,只能僵著身体动弹不得。
戚追的手不紧不慢,尽情摸索著辛绚灵魂深处,稍顷,享受般地一笑,异常低柔地耳语道:";鬼城的确不该消失,辛绚,倘若你可以……";
嗖。
不知来自何方的一道光束,在两人不远处落定。著地後即化作人形,竟是牟剑。
牟剑犹是一如既往,如同雕像似的面无表情,神态不卑亦不亢,视线笔直地望在这方。
";戚追大人。";
牟剑倾身唤了一声,随即看向辛绚,没有抑扬顿挫地道,";辛绚,大王在找你。";
见到牟剑,辛绚想哭又想笑。
牟剑来搭救他脱离魔掌,固然很好,可是回去面对鬼王,又何尝不是如临地狱?
第二次出逃被擒,他完全可以想象鬼王暴怒到何种程度,冷汗不觉爬满後背。
而出乎辛绚意料的是,在在对自己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戚追,居然丝毫未露不悦,反而抽出手将他向牟剑那边一推,淡淡道:";带回去吧。";
牟剑看著戚追的眼睛,眸中微光一闪,低了低头:";失礼了。";
说罢,弯下腰将辛绚扛到肩上,转身离去。
戚追并不目送,专注地端详著自己右手,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渐次覆上眼底。
回到鬼王府邸,只是须臾之间的事。
牟剑片刻不拖沓,直接将辛绚带往乾坤井所在庭院,放下在鬼王面前。
辛绚看见这座眼熟的院子,心下已是大寒,脸一转,又对上一双蕴含著凶气的阴绿眼瞳,登时头皮发麻,嘴角轻搐不止。
";你又逃了。";鬼王道。
风平浪静的声音,听在辛绚耳中,却远比高喝怒骂更加危险百倍。
连反应都失常了,看来,鬼王确实已经怒到极点。
既然如此,装疯卖傻也是徒劳,辛绚索性咬著牙壮起胆子,回道:";逃?这麽说,我是犯人吗?似乎没有谁来给我一点身为犯人的自觉。";
说著,辛绚对鬼王吊起眼梢,未以话语明示的寓意,都诉诸在这一记眼神里。
要不是你接连几天不出现,我会赌气出逃麽?我能如此轻易说逃就逃得掉麽?
";哼,强词夺理。";鬼王冷冷道,显然不打算与他争论,别过脸去,向牟剑微一颔首。
牟剑走上前来,用匕首削下一缕头发,将之绑在辛绚手腕上。辛绚云里雾里地看著他做这些,并不明白,其中带有怎样的玄机。
通过乾坤井还阳,魂魄会被送至肉身附近,但假如肉身早已尸骨无存,那便不确定将被送往何方了。
牟剑已亡近千年,即便此时与辛绚一道下井,在还阳途中,也许仍然会被分散,在不同的位置登陆人间。
给辛绚绑上自己的头发,这样一来,待辛绚回去以後,牟剑再到阳间依此羁绊去寻找,则要方便许多。
";本座早已说过,你若再出逃,後果只有一种。";
鬼王说完,眼光转向候在一旁待命的随从,当即有两人过来,一左一右架住辛绚胳膊,朝乾坤井带去。
辛绚愣住,他没想到鬼王竟然如此干脆,什麽都不说,甚至不比上回还有一句『珍重』,便要将他就此驱逐。
莫名的怒意不知从何而来,辛绚勃然大喝一声:";放手!";
猛地挣脱桎梏,转身瞪住了鬼王,苦涩表情在他脸上扭曲,恨恨地道:";我懂了,其实你早就不耐烦我。我逃出去,其实根本就如你所愿,这样你就能有充分理由赶我走,对不对?从头到尾,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是不是?!";
";你!不知所谓!";鬼王眉尖一跳,终於发怒。
然而,相较於初闻辛绚偷跑出府之时,此刻鬼王的心情,却有些复杂难辨,像是不可理喻的愠怒,却又带著无法描述的懊恼,说不清道不明。
惟一清楚的就是,他别无选择……
几天以来,这个惹人恼的认知,已经在脑海中浮现了无数次,令得一向果断的鬼王也束手无策,饶是有天大的怒气,也在瞬间消声灭迹。
鬼王自嘲地摇摇头,声音恢复冷静:";你来到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本座只是让你回去该回的地方,你没有立场抗议。";
";哼,又是这般论调。";
辛绚双拳紧握,眼圈因气愤而眦红,";每次都是以我不属於这里为理由来搪塞,这种事真的那麽重要吗?我本身就什麽都不是吗?!";
……什麽都不是吗?……
仿佛要害被利刃狠狠刺了一下,鬼王神色刷地大震,但旋即便被冷漠的面具覆盖而去。
问题,并非不想回答,却实在无言以对。
";……";
忍受著鬼王的缄默,辛绚只觉胸口憋闷无比,过多的痴嗔恨怨无法容纳,像要裂开般地凶猛作疼。
失落,张惶,消极,被动……这堆垃圾不如的可悲情绪,他已忍无可忍,猛一甩头跑到井边,在所有人的错愕目光中,站上井口。
";好!我走!";
如此厉喝著,辛绚撩起前发,俨如宣战一般,向鬼王丢去一道凛然的眼神。
";还阳之後,我立即刎颈自尽。届时再见,看这千刹鬼城与鬼王你,还容不容得我!";
第18章
    还阳之后,我立即刎颈自尽。届时再见,看这千刹鬼城与鬼王你,还容不容得我!";
语毕,脚尖用力一踮,仰面落入井中。
井极深,一时间只听得呼呼风声穿耳而过,没有到达出口的迹象。
井外的光线离自己越来越远,辛绚有些心酸地闭上眼睛。
这样的风景,他决不要再看第二次。
半生半死,不如死得彻底。
还在急速地下降着,忽然,辛绚感到腰上一紧,坠落的速度转瞬即慢,风声也听不见了。
愕然睁目,正对上一双俯视下来的眼眸。
";你当真打算寻死?!";鬼王咬牙质问。
完全没料到鬼王会追来,辛绚着实怔住,心里又甘又苦,疼得几乎想抱住鬼王大哭一场。
最终,却仍是倔强地别过头去,生硬道:";反正我不属于这里,要生要死还轮不到你干预。等我名正言顺来到鬼城之后,你再名正言顺地管制我吧。";
";你……混帐!";
鬼王大怒,凶戾的目光,犹如绞杀般地盯视辛绚。
面对着那不留商榷余地的决绝侧脸,鬼王简直暴跳如雷,直欲发狠,可眼睫颤了几颤,居然生生忍了下去。
辛绚竟是意想不到的拗脾气,威逼看来是行不通了,鬼王决定善诱规劝。
素来都说一不二的鬼王,愿意退一步作商量,虽说是莫可奈何,其实也是对辛绚容让到家,就不知辛绚肯不肯领情了。
";你只是一时冲动。";鬼王沉声道,眉头拢得好似一座山,";生死事大,若不审慎考虑,必将后悔莫及。";
";后不后悔都是我的事。";
果然,辛绚非但不受鬼王心意,反而被激起余气,愤然道,";你若真的关心我,为何不考虑我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迫我离开,我会是什么心情,你想过没有?";
";你本就不该……";话语断得突兀。
最惹辛绚反感的论调,险些再次脱口而出。
好在鬼王及时收住,只是,对于这个竟会因为顾忌他人而连话都讲不完整,反常得不像自己的自己,却忍不住在心底嘲弄地冷笑几声。
鬼王重整思路,严肃地道:";当初你对本座说,只求留一段时日避过责难,而后自当离开。现在却又说要寻死,莫非,你是在戏弄本座么?";
辛绚神情一堵,不能否认,自己的出尔反尔确有戏弄之概。但这后来的变化种种,当时的他又岂能预见?
";那个……";
辛绚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耍赖地摆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就算要寻死,那也是我回去之后的事。既然我确实离开这里了,就不算食言吧?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自我反省不来,居然反攻。
鬼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汹汹怒潮在眼中翻滚。
隐忍,将至极限。
";你、为、何、冥、顽、不、灵?";鬼王一字一顿地问,臂上使力,好似要将怀里的魂魄揉成一团。
辛绚拧紧眉强忍痛楚,摇头苦笑:";被你这样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比死更悲哀。";
鬼王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只认为这是胡言乱语,正要驳斥。辛绚忽然捧住他的双颊,一脸毅然决然地凑了过来。
嘴唇被压住的触感,好象电击麻痹了大脑,鬼王一时间无法思考,做不出任何反应。
辛绚的面孔近在眉睫,如同慷慨献祭般紧紧闭拢的眼睛,在微微地颤抖着。
";辛绚,你究竟……";起伏不稳的声音,在辛绚唇上响起。
辛绚抿着唇不住摇头,拒绝听见鬼王说话。
";你……";鬼王皱眉,先前的怒气却好似被吸干食净,只剩无奈。
";你不用说!我知道。";
辛绚张开眼,目光闪烁地看着鬼王,";我知道寻死很窝囊,简直遭人唾弃,可是……";
他扁了扁嘴角,一头撞进鬼王肩胛,抓捕似地圈紧他后颈,闷着声委屈道,";可是人间没有你,我一天也呆不下去……";
";……";
承受着这番表白,鬼王心中翻江倒海,说意外,却不算十分意外。
辛绚的情意,他并非毫无所察,这么多天的烦躁,又岂是空穴来风?遑论如此突然就投了过来,难免教他有些措手不及。
胸腔内的收缩感只是错觉,鬼王对此清楚明白,但会产生这样的错觉,竟无故令他想到一种活人常有的感情。
心动,心脏因为紧张或者兴奋而活动剧烈,也叫做动心?
怎样都好,总之只有这个,是万万不能允许。
不合时更不合宜的情绪挣扎,鬼王选择将之统统摒弃,沉下脸,正欲施以厉色严词,脚下蓦地传来强大吸力。
只听辛绚惊呼一声,瞬间便从他臂中被扯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辛绚勉强捉住了鬼王手腕,但是受井下吸力的影响,身子只能吊在鬼王手下悬浮摇晃,随时可能卷进下方那股漩涡般的气流当中。
午时已至,通往人间的入口,终于开启。
由于被辛绚搅乱了心思,鬼王亦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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