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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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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所以……”
“就这样?”他直接打断罗绯衣未竟的话。
“嗯。”飞快点点头,她却浑然不知这次的动作比以往多用了好些力道。
“因为我受伤?”
“我不会丢下受伤的人。”罗绯衣深吸口气,倏地回转过身子,挂在脸上的笑容仍旧清绝出尘,那是她以偌大心力撑起的。
“是么?!”似笑非笑的反问,掩不住的冷嘲。“原来,我连土匪、恶徒都及不上,在你的心中,大概将我视为禽兽之类的吧?就像你担心会被日头晒晕的那窝兔子。是吧?禽兽之属的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笑容因他的问题而震敛。
“是了,你出来找我,也是同样的原因。”聂飒不理会她的话,兀自推演,骤生而熟悉的挫败感紧紧勒着他的声线,眸底射出冷厉锐光直人她的眼。“把你的慈悲留给那些真正的禽兽,至于我,我不需要!”
他斩钉截铁的宣告,让室内的氛围顿时冻结。
凝看着他,罗绯衣静默潜思,半晌才轻轻悠悠地问出口。“你在生气?我不明白你在生气什么,照顾受伤的人,难道不好么?”
她的问题让他猛然一震,瞅着她如泓秋水的清眸,聂飒没有回答,突然间——他笑了,还迸出了话:“很好!”
什么跟什么?对于他的反应,罗绯衣只觉愈来愈迷惘。
“很好”沉沉的声线,勾出了淡微的欣悦影廓。“你的问题,我虽无法解答,但是,你总算瞧见我了。”
适才的温气与挫败感,因着她的质问;如今迅速退散了。
“我总算瞧见你了?”她还是不解。
“罗绯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微微动了动唇角,有几分快意。
顺着他的问题,用心思索,片刻后,绝色容颜上蓦然绽开了笑——他的意思,她明白了。
从她的神情,他知道罗绯衣确实是个聪明人。“劫轿的人、带你来这里的人,甚至,这些天在碧微馆的人,究竟是张三还是李四,对你来说都一样的。”
“也许吧,我是真的不在意。”睫羽敛垂,她淡淡地说。“这人世间本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那是一种在意吧?”聂飒紧紧地盯瞅着她。“当你问我是否生气时,那是一种在意吧!”
他的话,强撼着她的心魂,一时之间,各种复杂情绪排山倒海向她而来。许久,罗绯衣才呐呐地吐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那是一种在意么?她真的不知道,也着实不想知道。眸底只剩下一片空茫,脑中只容得一个“逃”字,罗绯衣踉跄地后退了数步……
“罗绯衣,我叫聂飒。”他看清了她的意图,及时起身拦了下,双手霸气地箍住她的臂膀,不许她逃开。“我的名字是聂飒!”
如果,对一个名字的记忆代表一种牵系,他要罗绯衣记得他的名,并且永志不忘。
“聂飒,你放开我。”罗绯衣飞快地说,想掩住掠过的一丝心慌,现在这样近距离的呼息相缠,氛流实在是太迫重了。
刚才急骤的举动,导致一股滞气突生,来回冲撞胸口,聂飒虽暂时抑制不适,却只能勉强出言阻止。“不!我不会让你逃开。”
“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找了个理由,甚至还试图轻扯唇角,绽了个抱歉的笑容,以证明没有敷衍的意思。他的每字每句,敲在她的心坎上都成了沉重的声响,逼得她无喜无忧、无思无欲的心绪辗转缠绕。真的,累呵……
尽管激荡胸口的滞气愈来愈元法抑制,聂飒还是不愿就这么放过她。
“我要你的在意!”沉哑的声音,坚定的语调,深邃而专注的眸光。“而你,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罗绯衣——确实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他炙热的唇,就这么直接而霸道地覆上了她的,滚烫的气息在贴合的亲密接触间翻飞。
聂飒微微使劲,似乎想藉唇吻将某种情绪揉进她的芳心,某种朦胧未明的沸腾情绪……
放肆的舌尖,恣情地勾画她香软的**缘廓,似触未碰的酥麻,让罗绯衣不自觉地轻启檀口,情焰反倒乘势漫烧入内,卷掀一场目眩神迷的心荡意驰。
罗绯衣只觉自己恍若被抛向虚空,再无力去思索逃与不逃的问题,只能任着感官拘牵,一步步迈向炽烈的火堆,那是一种深人神魂的震慑!
本该是侵略者的聂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情浪所噬,在唇舌缠绵里,早忆不起在她面前是胜是败的执念,只有全然的沉溺……
四方为之旋转,直到聂飒的掌指情不自禁滑向她的腰间,过于亲热的触觉才倏地让罗绯衣惊醒。
“别……别这样……”螓首顺势低垂下去,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微喘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聂飒并未让步,眸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即便内伤让呼息益发急促,他还是尽力将声音压沉压低,不愿示弱半分,重申道:“我要你的在意。”
他知道,若能攫取她的在意,他就能得胜——在罗绯衣面前!
“在意?”她没有抬头,唇轻轻地重复呢哺,漾起了浅笑。“我的在意?”
“嗯。”胸口气血愈发翻涌,他抿紧了薄唇。
“那么,很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罗绯衣噙笑轻声道,却再无气力继续留下与步步相逼的聂飒对峙。“你有伤在身,需要休息,而我也需要。”抛下了话,她旋过身子便往门外走。
没看过他一眼!自刚刚的缱绻唇吻后,她,完完全全——没看过他一眼!胸臆焚起怒焰,聂飒直觉便要截住她。
“你……”欲阻止的话,才起了个头,聂飒登时喉头一甜,先前强自抑下的滞气瞬间突围,自口中迸射出一道鲜红血柱。
一阵气虚力软,让他不得不反手撑住桌缘以支持身躯不倒,而罗绯衣的身影早没入了黑夜。
走了,她还是走了。
输了,他还是输了……
※ ※ ※
她丝毫不敢有半点迟慢,直到自己的居室就在眼前,才缓下了步子;而这一缓,让她觉得霎那间浑身气力全抽净了,再无所剩……
轻轻推开竹门,捻亮了灯烛,罗绯衣疲软地坐下,倦意重又袭来,压得她细秀双肩终于忍不住垂了下来。
“我叫聂飒,我的名字是聂飒!”
“但,那是一种在意吧?”
“我要你的在意!”
如今,他的字字句句成了午夜声魅,在空间里搅动巨大的涡流,而她,难道除了灭顶,没有其他生路?
无论怎么压制、怎么摒除,就是抑不住娇躯的阵阵寒颤,她明白——自己再无法回到与他邂逅之前的罗绯衣了,再回不去了……一时的手足失措,足以困惑镇日,那么,长年累积却一次迸发的思转念回、情倦心瘁,将会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消翳?
“聂飒……”樱唇哺哺地吐出了他的名字,依旧没有答案,只有同样的句子始终以低沉的声音回荡着——
“我叫聂飒,我的名字是聂飒!”
“但,那是一种在意吧?”
“我要你的在意!”
不放,他还是不放过她。
不逃,她还能不逃离他么?
※ ※ ※
“我要运功自疗,你在门外替我守着。”为了尽快修复功体,聂飒召来了守馆老妪为他看守,准备运功自疗。
意守丹田,缓缓将气导人章门穴,聂飒开始急速运转内息。
“我的在意!”
“那么,很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
又——是她!
正当脑境渐趋空澄之际,聂飒的耳边、心底又遭侵袭了;罗绯衣那轻轻似风的声音,仿佛远在天涯海角,却偏又该死的清楚!
这回,他选择了后退,慢慢收束内息,回到原点;如今已经负伤,可不能再冒走火入魔的险。
拢紧了眉,思忖了好半晌,聂飒对守在门外的老妪沉声说道:“我要见罗绯衣!”
“现在?”老妪冰冷的语调里,犹透了点讶异。
“嗯,就是现在!”
※ ※ ※
怔怔站在他的房外,罗绯衣有些迟疑,已放在门上的手,却怎么也无法一推而入,就是……少了这么点气力……
光是“见他”这件事,对向来清心寡欲、淡惯了的罗绯衣来说,已经形成一种难以呼息的压迫,而她——既怕,又想躲。
“鹰主在等你。”见她磨蹭许久,守馆老妪终于忍不住寒声催促。
“嗯,我知道。”不能再躲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罗绯衣独自走进房内,见他盘腿坐在榻上,双目微闭,于是轻启朱唇,问道:“你找我,有事么?”
“你过来,坐在榻边的椅上。”依旧没有睁眼看她,聂飒只是淡淡地说。
“过去坐着?”蛾眉不解地蹙了起来。
“嗯,陪我运功疗伤。”
“运功疗伤?!这,我可帮不上忙。”她可从未练过武呵!
“我没有要你使什么力,只是要你坐榻边的椅上,待在这里,就这样!”
“那……”既然是为了疗伤,她没理由拒绝他的要求。“好吧,我就待在这里。”
罗绯衣依言走了过去,人坐在榻边椅上。聂飒听闻足音,明白她确实照他的意思做了,于是微微颔首,接着,再次运起内息准备疗伤。
果然,这么一来,那些摄魂似的声音再没出现,倒是她清浅平缓的呼息声,在静谧室内织成令人安心的氛网,罩住她自个儿,也罩住了他。
就这么静静坐着,离他很近很近,罗绯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攀住了他。
原来,他有一双飞扬跋扈的眉,像舒展的鹰翼般直人发鬓;鼻梁中挺,傲然刚毅如山屹;薄唇紧抿,在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镂成微冷的水平线,那里多半栖息着讽意。
原来,他是长得这般好看的男子。
原来,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将聂飒收尽眼底,直到现在……
而这代表了什么?一种……一种在意?
可她早就没了“在意”这种心绪,还能给他么?指尖触上了额问的烙痕,罗绯衣轻轻叹了口气。他要的“在意”,她——
注定给不起!

第五章

经过几天有罗绯衣相陪的潜心运功,聂飒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然而,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荆寒笙的飞鸽传书——欲息风波,以假乱真。下月初七,赤袅宴婚。
看来,在他险些走火入魔的这段期间,谷外世界可是热闹非凡。
赤枭,终于展开具体行动,欲图扳回劣势了。
按照寒笙传来的讯息推敲,在下月初七,樊至刚将和旁人假扮的罗绯衣拜堂,以这场婚礼堵住江湖众口悠悠,反正,除了罗家,无人知道真正的罗绯衣生得什么模样,不是么?而罗绯衣既已出阁、罗家人就不可能在拜堂现场,最多派人送礼。
樊汝胤这着,果然是转劣为优、转明为暗的妙局!
“有趣!”笑容愈深,透出的寒意就愈发凛冽,聂飒丝毫不掩眸底的精光逼人。“赤枭呀,等你的反击已经很久了,就是这样,我才不会闲散终日,绝天门也才更值得我去挑战!”
荆寒笙的急讯,为他蛰隐深谷的生活宣告终结,再回玄鹰堂、再回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聂飒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敌人只有杀戮没有踌躇。
“我们明天回去。”在餐桌上,聂飒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嗯。”罗绯衣轻轻应了声,连眼也不曾抬起。
见她应得飘忽,聂飒放下碗筷,专心地瞅着她,浓眉微拢。“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有么?”明瞳拾回了神,回看向他,似乎这会儿才感受到他的态度异常慎重。“我没在想什么。”
“你已经好几天都这样了。”聂飒稍移身子,微倾向她。
罗绯衣反射地颤了一下,他的五官太近、太清楚了,而这——让她摹然心悸,几乎无法呼息。敛回目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佯装无事继续夹菜、小口小口地将食物往嘴里送。
面对她的缄口不语,聂飒索性微眯精锐的鹰眸,放肆地打量起她来。那白瓷似的芳容上,依旧清清淡淡,但隐隐间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会是在眼睫勾画的半圈影翳底藏了什么吗?
“是这几天守在我身侧,觉得气闷?”他试探一问。
“没的事。”
“怎么,我老觉得你不大对劲?”
“或许是累了吧”在他房里,什么事也不能做,就只能静静瞧着他;但自从意识到他的存在是如此鲜明后,她已无法像过去那样,凡事沾不上心;脑袋瓜儿里,总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十一年来的种种,最后愕然发现,这些年来,和她接触最多、说话最常的人,竟是他——聂飒,一个劫了她的掠夺者。
思考,很累;而去经历这些陌生的感受,更累!
聂飒沉吟半晌,唇际又扬起惯现的冷笑。“你的回答,总是那么敷衍。”
“因为你的问题,总是那么多余。”她本就想避他,偏又避不开,在层层追逼下,烦躁和倦怠感不请自来。
“多余?”他脱了她一眼,勾着薄笑继续道:“不是我问得多余,而是你不知所措、难以回答吧?”
“就算是,又如何?”罗绯衣微微一晒,心下却是严加防备,防着他,也防着自己。“不管我回答了什么、态度是如何,对你来说并不重要。这些问题,既然只是打发时间,我如何回应也就无关紧要了。”
“不!不是这样的!绝不是打发时间。”从开始到如今,他从未这么想过,聂飒否认了她的说法,但——否认之后呢?
“那会是什么?”除此外,她无法为他找出别的理由。
那会是什么?第一次听罗绯衣这样单刀直人地问,聂飒竟一时哑然。这问题,连他自个儿也未深思过呀,他只知道——自己绝不容许因她而萌生的挫败感扎根!
“聂飒,别把你的有趣,建立在我的疲惫上。”檀口轻启,非是控诉,也非苦言哀求。
“你真这么认为?”被误解的怒火渐生,聂飒一把扣住了她的细腕,炯炯目光更是直率地闯进她的眸。“我,就为了‘有趣’这两字?”
“不是么?难道,会是……”随意接下他的话,罗绯衣却在最后惊觉自己将要逸唇而出的宇句有多危险,猛然停声。
“会是什么?”聂飒没错过她的异样,更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
腕间传来他收紧的束力,她知道他不会善罢干休。
“一种在意。”罗绯衣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流泻出淡淡的无奈和涩意。“难道,会是一种在意?”
闻言,聂飒倏地一震,扣在皓腕间的手如遭电击乍然放开,面色沉了下来,再次被逼入无言以对的境地。
“我想,以后还是少见面吧。”这样,她就可以回到过去那种没有疲倦感、没有突来震撼的平静生活了。
不待他的回应,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后,她便起身离去。
“等等!罗绯衣。”薄唇进出冷绝,聂飒出声拦下她的步履。“如果是,你会要吗?”他想知道这个答案,非常地想!
他的问,让她顿下了脚步。
明艳的烛光负在身后,罗绯衣轻轻垂下螓首,任所有暗影笼在脸上,一切落于静溢。然而,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火漫烧,烧得情思滚沸;骚动的纷多心绪不是她惯于承受的呀!
“如果是我的在意,你会要吗?”对着她的袅娜背影,聂飒楔而不舍地追问道,绷得紧的声线显得有些僵硬。
半晌,她终于回眸,朝他淡淡笑了笑,却无力拴住凄凉意自弯起的唇角渗出。“菜要凉了,你还是快用膳吧。”
说完,罗绯衣转身便走,再无停搁。
聂飒怔怔望着她的身形消了踪迹,她的清清字句却犹自撼着他的神魂,始终未歇。“难道,会是一种在意?”
会是一种在意么?怒气、挫败、不甘、愉悦……因她而生的种种情绪,难道真如他曾问过她的,会是一种“在意”?
聂飒始终沉思,而罗绯衣临去前的最后一句话,终究成了忏言,那几道热腾腾的莱肴全落得冷盘收场。
※ ※ ※
月尸月彤艳艳的日头,在湛蓝的天际放了火,烧出色调缤纷的云彩,绚烂得让人忍不住渭叹。尤其,当身处在视线全然无阻的孤崖之顶,任卷动的气流扬起衣袂飘飘,那奔放的快意当真如千里疾风。
他,和她,就站在那个崖顶。
“走吧。”聂飒淡淡地说,神色冷然,自昨儿个餐后,两人没再见到面,今天相会也始终没交谈,气氛总有些……尴尬。
“嗯。”她轻轻应了声,却临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对了,这山谷,可有名宇?”
“名字?”有些讶然,他回身注视着罗绯衣。
“对,这山谷。”清清的语音,像澄静的湖。
她似乎问得理所当然,剪水双瞳里寻不出任何刻意,而他喜欢这个发现,甚至不自觉地微微笑了。“你想知道?”
罗绯衣缓缓点了点头。既然是问了,当然就是想知道的意思喽……
“无名谷。”剑眉一挑,独有的狂傲自负,就在这细微动作里露了馅儿。“它向来没有名字。”
“喔。”她接受他的答案,微敛的睫羽却在不意间流出了一丝失望,很清很浅很稀薄的失望……”
“不过,现在它有名字了。”
“啊?”什么意思?一下没名字,一下又有名字。
就是有种微温的喜悦轻轻扯开了他的唇角。“它叫绯谷。罗绯衣的绯。”
“啊!”罗绯衣一怔,顿时觉得胸口方寸提到了咽喉,竟连呼息都显得困难了起来。
“这名字不好听么?”他笑观着她,半调侃地说。“瞧,这天空红透了,叫这个名字也算合称,是吧?”
“是啊……”喃喃答了声,螓首却不自禁地微低下去,好躲开聂飒盈满笑意的注视,但,心口的怦然跃动又当如何躲开?
聂飒静静地瞧着她,看得……有些出神了。那纤瘦的身子里在夕日辉芒里,为她的清丽添了些柔艳;而那白瓷姣容微微泛着的胭脂红,可也是斜阳晚照的缘故?
将夜未夜,暧昧的时刻总有暧昧的氛围流窜;在这瞬间,世界仿佛全陷落在两人的缄默里,一切似乎就这么静了下来……静了下来……
“聂……聂飒?”他的沉静,让罗绯衣悄悄抬起眼来一看究竟,并试探地唤了声他的名。
聂飒这才拾回了神,若无其事地对她说道:“是该走了,必须在日落前回到玄鹰堂。”
※ ※ ※
“鹰主,您终于回来了。”荆寒笙见到主子,犹如大漠逢甘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唇角,沉稳地问道:“初七之事,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了几箱贺礼,但……”
“但,不知道怎么破樊汝胤的局?”见他迟疑,聂飒冷冷一笑接了下去。
“确实不知。”荆寒笙俯下脸去,低声承认。
聂飒瞅着得力助手,缓缓地说:“寒笙,你做得很好!”
啊?主子竟然称赞他?荆寒笙有些愕然,不禁抬起头来正视聂飒,而从主子微弯的眼底,他千真万确看到了赞美。
“这段期间,有人来访吧?”
“嗯!青鸥堂派特使来查了三次,赤枭堂则来了两次。”
斜飞的眉眼,有着毫不留情的冷绝和万事尽掌胸中的亢傲,聂飒笑了笑,嗓音却是寒的。“赤枭堂发布这个消息,就是等着看各方的反应。明的来了这么多次,暗的也绝不少。所以你的不知所措,正是最好的掩饰。”
听了分析,荆寒笙对主子的尊敬与倾慕又更深了几分。“那么,鹰主有什么计划?算算时日,这两天也得上路了。”
“这,我自有安排,届时,非你执行不可。”聂飒胸有成竹地说。“且前先替我备着一个空箱。”
“是,我会安排妥当。”
※ ※ ※
“这么晚了,还没睡?”见她房内灯火犹明,聂飒直接闯了进去。“换了个地方不习惯?”
“没的事,我向来少眠,习惯了。”
其实,他只是想来看看罗绯衣,莫名地想;真见着了她,倒没什么特别要说的。直到一眼瞥见折叠好放置窗前小几的新嫁衣,让他不自觉扬起了冷笑。“这衣裳,你还留着,想回去当樊至刚的媳妇儿?”
“不是。”顺着他的目光,罗绯衣也瞅了那衣裳一眼。“我没想过要怎样,嫁不嫁反正都是一样的。若要嫁,留着可用,不要嫁,留着也无碍。”
“你的意思呢?你自己的意思呢?”闻言,聂飒沉冷的眸子迅速跳出两簇怒焰,他不喜欢她这种凡事无关己身的口吻。
“我?”她淡淡一笑,又是出尘的清净缥缈。“一切随命吧,我不重要。”
“不!那不是命!”聂飒猛然抓住她的双臂,锐利的眸紧紧盯着她,进出的字句里有强抑的气愤。“你可以反抗、可以表示意见,但你不,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命!”
就像这场与绝天门、关司鹏的战争,是他这辈子绝不后悔的选择!
她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浅浅笑着。“因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需要反抗什么、表示什么意见?”
“不!不是这样的。”聂飒有些恼,恼她这般不在意自己。换了个方向,他继续问:“难道,你对自己的将来一点打算也没有?”
“有。”她目光明澈,清得见底,一字一字落定。“等待死亡。”
“等待死亡?”他眯起了眼,狠狠地盯着罗绯衣,仿佛又看到初相见时的她,如此无惧生死,当时他觉得这姑娘有趣特别,如今却隐隐觉得愤怒心疼。
“这样的你,跟死了有什么差别?”聂飒接着说,右手扣上了她的细颈。“信不信,我一手就能要了你的命?”
“信,如果你要动手,请吧。”罗绯衣从容地合上睫羽。
烛光在细致的玉颜上画出了微红的圈儿,而她,是这般平静,宛若赴死的烈士;他就看着,许久许久才咬着牙,话自齿缝间挣出。“我不明白,如果你真厌倦活在这世上,何不自尽自了,图个快活?”
聂飒撤回在她颈边、臂上的双手,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笑容停在唇边,倒凄冷了起来。“自尽自了,图个快活?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偏偏,也不成。”
“什么意思?”她的眸光,与平素无喜无悲的清澄不同,如今里头载了蒙蒙轻哀,聂飒瞅着,倏地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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