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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猎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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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仍在激烈地起伏,宁宸狠狠瞪向凌驭日近在眼前的俊脸:“你刚刚想要干什么!”
“生气了?”凌驭日戏谑地轻笑,“刚刚好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气!
宁宸冷冷地看着满脸笑意盎然的凌驭日,紧绷着脸一言不发,眼睛里闪动着愤怒的光芒,脸上却因为羞窘与气恼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看见宁宸微红的脸色和恼怒中混合着尴尬的神情,凌驭日的笑容更惬意了。故意做出一副细细回味的模样,凌驭日轻轻舔了舔嘴唇,低笑着说:“好香的味道哦。”一边满意地欣赏宁宸刹那间脸涨得通红的狼狈神态,一边抢在他发火前紧接着道:“好熟悉的巧克力香味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吃这一种牌子?”
你居然……还记得这个牌子吗?宁宸微觉意外地抬眸,清亮如水的目光在凌驭日脸上转了一转,又低低垂了下来。
看着宁宸依稀如昨的清澈目光,凌驭日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酸涩,语声也不觉冷淡了几分:“如果你对于我的忠诚,能比得上对巧克力牌子的一半,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是吗?
宁宸再度抬眸,直视着凌驭日冰冷沉郁的表情,唇边缓缓浮起一抹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的笑意。
原来,我为什么只选择这一个牌子,你一直都并不明白。
那我们现在的纠缠,还有什么意义?
继续逃离的意识,在刚刚的昏眩迷乱过后,再度苏醒。
敏感地觉察到宁宸的意图,凌驭日警觉地向前逼近一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手臂环绕过宁宸的身体反剪着他的双手,使得宁宸整个人完全被限制在他的怀里。以一种外人眼中亲密无间的姿态,凌驭日修长而健美的身体紧紧贴靠着宁宸同样修长却略显纤细的身形,将他整个人压在出水口旁边的池壁上,丝毫无法动弹。
宁宸明智地放弃了与他全力抗衡的打算。
他的体力不如凌驭日,在两个人的贴身缠斗中从来占不到上风,一直都是。
裸露的四肢碰到背后的石壁,粗糙而坚硬的触感带来微小的不适,宁宸无意识地轻轻扭动了一下,换来凌驭日更加收紧双臂的反应。
可是这一个动作却更象拥抱,感觉不到警告或是压制的意味。
一点锐利的精光在宁宸眼中飞速闪过。
接连打了两个寒战,宁宸的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为了取暖,尚存有限自由的双腿在水中来回踢动,光裸而结实的长腿无可避免地隔着一层湿透的布料与凌驭日的双腿碰触交缠,更带动得上身一直轻微地扭动,使得近乎半裸的白皙胸膛紧贴在凌驭日胸前来回摩擦,又引发了一轮新的战栗。
“很……冷吗?”凌驭日紧紧环抱着怀中不大安分的俘虏,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压抑。
宁宸不答,只是仰起了头,眼中的光芒混合着痛苦与忍耐,骄傲与倔强,明亮得让人心跳。原本就皎如白玉的脸颊由于寒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同样是苍白如纸的双唇带着轻轻的颤抖微微开启,却仍是勉强地挂起一抹若无其事的淡淡微笑。那抹惨淡却高傲的笑容映着他眼中闪亮的光芒,竟有一种让人呼吸停顿的美丽。
宁宸一定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有多么诱人!凌驭日的心里砰然一跳。
怔怔地呆望了片刻,凌驭日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的吻,起初依旧是粗暴的侵占与霸道的掠夺,后来却因为微弱的回应,变成了更加狂乱的无穷需索,更加火热的辗转吮吸,更加激烈的唇舌交缠。第一次得到宁宸的回应,尽管那反应生涩而笨拙,却仍然足以使凌驭日深深地沉迷陶醉。
热烈的深吻中,强硬的挟制渐渐化成紧密的交缠,彼此的相拥。失去控制的身体在水中翻转漂荡,滚动浮沉。
正在激烈火热的忘情时刻,宁宸陡然抬腿,一个力道十足的膝撞狠狠顶上了凌驭日的小腹,双手同时用力猛推,还不待猝不及防的凌驭日清醒过来,已经将被他刻意引领进出水口的凌驭日推进了水道深处,自己则趁势飞退到洞口,一把拉下了洞口的铁栅。
等凌驭日回过神来匆匆冲到洞口,宁宸早已锁好了铁栅,远远地退到几步之外,隔着柔波荡漾的清澈池水,清亮的眼中笑意如水般缓缓漾开。
真美。尽管正因为上当而怒火高涨,凌驭日仍是禁不住暗自赞叹,同时心里又有些好笑:想不到这个骄傲倔强的小男孩居然也学会了使美人计!
可是又有谁能不上钩呢?对着那样的笑,那样的眼。
看着凌驭日难得一见的失败受挫,宁宸扬手屈指一弹,将一枝细小的铁丝遥遥射了过去,做了一个示意公平的手势,回身游向水池另一侧的水道。
这样的公平足够了吗?
你不能呼吸,我也不抬头换气。这边有锁,那边又何能例外。相同的处境,一样的工具,就让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吧。赢了,我得回自由;输了,也甘心无悔。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一直都在期待能抛开所有,与你一较高低的那一刻。
紧张的屏息,全神的思索,灵巧的动作。
碰触,试探,转动,按压。
相同的思路,相同的手法,相同的反应。
因为一个人是老师,而另一个人是学生。
遥遥的隔着水池,两侧同时传出一声轻响。
胜负已分。
宁宸迅速打开铁栅,进入水道,又把沉重的铁栅重新锁好,对着堪堪赶到的凌驭日挥了挥手,愉快地顺流而下。
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锁,成功与失败的分界仅仅在于你开锁的用时是否超出时限。这还是你教给我的。
这次你超时了,老师!
从水道跃入大海的那一瞬,宁宸再一次体会到重获自由的喜悦。
翻身仰泳,顺便回眸看向身后的城堡,宁宸意外地发现凌驭日物竟负手站立在城堡的围墙上,高大的身材被星月的微光映成一个黑色的剪影,混身的水湿并不能够给他的优雅与从容增加丝毫的狼狈,反而因为衣物的贴身越发显得挺拔刚健。深黑沉暗的夜空中,凌驭日在新月的如水清辉下昂然静立,竟仿佛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充满自信地悠然俯视着自己的领地和所有物。
这里面,也包括我吗?宁宸忍不住自问。
感受到宁宸凝望的视线,凌驭日淡淡微笑着向他挥手致意,脸上看不出丝毫遭遇失败的沮丧。
清冷的夜风中,凌驭日平静从容的声音遥遥响起:“这一次你赢了,晨阳。但是你不可能永远逃开。我最多只给你三次机会,我们……下次再见。”
悠然淡定,胸有成竹。
一股寒意自宁宸心底悄悄浮起。
太了解他自信背后的强势与实力,太清楚他平静底下的兴奋与坚决,宁宸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地深深陷入了凌驭日的追猎游戏。
可是你知不知道呵,我的逃开不是为了逃开,而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再也不必远远地逃开。
一直期盼着再也不用逃避某个人,某件事。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正是你。
第五章
    夜幕低垂,街道上华灯璀灿,行人如织。
空无一人的店堂中,顾岚正独自靠在沙发上呆呆发愣,一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妇推门而入,颤巍巍地穿过店堂,径直绕过柜台,向楼上走去。
“夫人,夫人!楼上是私人住宅,不卖东西。”顾岚连忙出声阻拦她冒失的行动。可是那老妇理也不理他的叫喊,就象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低头上楼,转眼就已经上到了一半。
“夫人!私闯民宅是违法的。”看到自己的劝阻无效,顾岚的措辞严厉了起来,同时匆匆地站起身,追着老妇也上了二楼。
“夫人,你……”到了嘴边的警告被一道熟悉的清冷目光逼回了肚子里,顾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龙钟老妇挺直了腰,甩掉了假发,扯下了脸上的尼龙面具,摇身变成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男子。
“宁宸?”
顾岚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突然现身的至交好友,满脸的疑惑不解,“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却让杜云飞用什么神偷密码转达你的消息?他说你七天前就动身回来了,怎么在路上耽搁了那么久?”
“顾岚,我现在太累,等我睡醒再跟你细说好不好?”宁宸的声音低哑而疲倦,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极度疲劳的憔悴痕迹,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穿过卧室向浴室前进,一边随手将脱下的衣服沿路丢了一地。
“睡觉?现在可是晚上啊!”顾岚诧异地问。
站在浴室门口,宁宸转身回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我知道。”接着便回身推门而入,把一脸迷惑的顾岚丢在门外。
宁宸到底遇到了什么?顾岚坐到宁宸的床上,望着浴室的门皱眉沉思。
相交四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宁宸象今天这副模样。以往不论接到难度多大的案子,不论花费多少时间完成工作,宁宸总是能一身清爽地轻松归来,若无其事地坐在店堂里嚼着随身携带的巧克力糖,和他闲聊一路的风景见闻,人情风物,一派旅游归来的悠闲自在。可是这一次,他简直就象是刚从索马里逃出来的难民。
不管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跟那个凌驭日有关。顾岚不假思索地下了结论。
好象也只有他才会给宁宸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真的好想知道那个家伙又对宁宸搞了什么名堂。
沉思良久,顾岚头痛地放弃猜测,决定还是等宁宸睡醒后听他亲口叙述。这才发现宁宸已经进去了很久还没出来。
“宁宸?”顾岚隔着浴室的门试探地轻喊。
浴室里无声无息。
“宁宸!”声音提高了八度。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顾岚焦虑不安地起身去推浴室的门,发现门在里面反锁着,立刻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才发现宁宸根本就安然无恙,正斜斜地躺在浴缸里酣然沉睡。
看着宁宸仰躺在浴缸里沉睡不醒的模样,顾岚不禁又是意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既意外只肯在白天浅浅入眠的宁宸竟会在黑夜里睡得叫都叫不醒,又好笑他居然在洗澡的时候都会睡着,倒象个玩累了回家的小孩。可是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苍白脸颊,眼睛下方的淡淡黑晕,顾岚也知道他这几天一定是吃了太多的辛苦,经历了太多的紧张危险,才会一回到安全的家里就放松地安心入眠,甚至连洗澡的短短时间都支持不住。
暗暗叹了口气,顾岚把宁宸从已经半冷的水中抱了出来,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滴,轻轻放回到床上。就在帮他盖上被子的时候,顾岚的目光突然一凝,停留在宁宸的手腕上。
白皙光洁的手腕上,有一圈新伤初愈的明显痕迹。
不需要太多经验,顾岚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圈带着密密针孔的青紫色淤痕是怎么来的。
这……也是凌驭日干的吗?紧盯着宁宸手上的触目伤痕,顾岚的眼中闪起熊熊怒火,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宁宸从昏昏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混身轻松地伸一个懒腰,宁宸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静静坐在床头的顾岚。
“顾岚?你怎么在这儿?”宁宸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子,一边瞄瞄窗外的太阳,“还没到打烊的时间吧?”
“我今天没开门。”顾岚沉着脸说,“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吗?宁宸缓缓靠回床头,脸上现出回忆的神情,一抹微带怅惘的苦笑浮上唇角。
能告诉顾岚什么呢?准备了生日蛋糕、尖铐和南美毒蜂的陷阱,地牢里漫长而难熬的一日一夜,两次徘徊在死亡深渊的恐惧与绝望,混合着渴求与痛苦的矛盾深吻,还有,好不容易重拾自由后面临的威胁与压力,以及七天来一直紧追在身后的天罗地网,无孔不入的跟踪与监视?
有的不想说,有的不该说,还有的……说不出。
与凌驭日的无尽纠缠是自己的选择和命运,不管遇到了什么,又有什么理由把朋友也卷进来?
沉吟良久,宁宸平静地抬起头,用一句最简洁的话总结了这几天的经历:“任务失败了。”
顾岚冷冷白了他一眼:“废话!我是问你跟那家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啊。行动失败,我就回来了。”宁宸若无其事地回答。
“是吗?”顾岚一把抓起宁宸的左手举到眼前,“这就是你的没什么?”
宁宸的目光微微一黯,想缩回手,顾岚却紧紧地抓着不肯放开:“他对你做了什么?”
宁宸淡淡一笑:“如果真有什么,我还能完整无缺地回来吗?”
顾岚一言不发地看着宁宸,过了半天才说:“你怕我为了你的事重出江湖?”
宁宸态度坚决地抬头与他对视:“自己的仗自己打,这还是你说过的。”
顾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勉强你。可是我会通知云飞停掉你的信箱,在事情解决之前不再替你接任何生意。”
“有必要吗?”宁宸一脸的不以为然,“难道要我因为他什么也不做?用不用整天把我关在屋子里不出大门?”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的生意是他的圈套对不对?”顾岚沉声道,“他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和职业,掌握了与你联络的方式,就可以随时利用生意再给你布下陷阱,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宁宸想了一想,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还要退还他的订金。”
顾岚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云飞没告诉你吗?他已经付清了余款,日期就是你动身回来的那一天。”
宁宸怔住。
不肯让我放弃吗?居然连退款都不接受,一定要迫使我完成这笔生意?
难道……你就不怕我会真的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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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宸。”
听到顾岚的叫声,宁宸从满桌的枪械零件中抬起头,回身看向门口。
顾岚左手托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蛋糕,右手端着一壶红茶走进屋子:“难得有个假期,你可不可以有点度假的意识,别天天忙得比出任务时还厉害?一起来就去地下室玩枪动剑,然后整个晚上都跟这些机械零件泡在一起。上个星期拆锁还没有拆够,现在又改装起枪械来了,你就不知道累吗?”
宁宸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每一次看到凌驭日,我都会觉得自己还跟他差得很远。我不希望跟他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谁叫你非要坚持……”顾岚说了一半就摇头闭上了嘴,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服宁宸,多说也是白费力气。
丢下手里改装了一半的长程狙击枪,宁宸接过茶杯长长叹气:“快一个月了,你还是不让我接案子。再这样下去,我的身手会退步。”
顾岚毫不动容地喝着红茶,淡淡地说:“你要实在是闷,就替云飞接一件案子好了,也好出去散散心。”
宁宸不感兴趣地笑了笑:“从杀手到小偷,真是越做越回去了。下次你会不会让我改行去卖白粉?”
顾岚也笑了:“云飞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要求跟你决斗。”
宁宸扬眉道:“他既然这么看重他无影神偷的声誉,怎么放心把案子交给我。他就不怕我这个业余小偷失手砸了他的招牌?”
顾岚微笑:“这些日子他被一个难缠的小鬼搞得焦头烂额,实在是脱不开身。”
宁宸的脸上露出几分好奇:“云飞那么神出鬼没的家伙也有人缠得住?他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克星?这要是给人知道了,还不天天有女人上门向那人拜师求教啊?”
顾岚忍不住大笑:“云飞一时兴起捡了个流浪小孩,捡回家里才发现是个天大的麻烦。他已经被磨得够可怜了,你不但不肯帮忙,还这么嘲笑他,也不怕他听了气死。”
宁宸皱眉道:“最受不了给云飞帮忙,也不知他从哪儿找来那么多美女当助手,缠人得要命。他居然还乐在其中,玩的开心得很,真不知道他怎么还能把正事干得完。”
顾岚笑道:“放心,这次他找的搭挡你一定不讨厌。”
宁宸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说吧,什么案子。”
顾岚道:“你知道哈里·费迪南德这个人吗?”
宁宸点了点头:“南美最大的种植园主,家资豪富。每个人都知道他跟毒品交易关系密切,可是警方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岚道:“据说他刚刚买下了几种特殊毒品的配方。”
宁宸脸色一沉:“毒品?”
顾岚了解地一笑:“如果你偷得到,可以选择毁掉它们。委托人的条件是:不要让这些东西留在哈里手中。”
宁宸垂眼想了一下,抬头道:“好,我接了。”
“就知道你会接。”顾岚取出一只信封丢给他,“只要能让你活动一下身手,你才舍不得拒绝。”
宁宸收起信封,突然笑问:“这次你怎么不担心会是凌驭日的圈套?”
顾岚站起身,微微一笑;“因为他们两个……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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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费迪南德曾经声称自己的玫瑰庄园是南美第一庄园。尽管有好事的记者通过种种考证,认为深藏不露但实力惊人的翡翠山庄更符合南美第一庄园的称号,但是因为哈里的爵士头衔和喜欢张扬的个性,玫瑰庄园的名气倒真可以说得上是南美第一,甚至在整个美洲都数一数二。
哈里爵士喜欢热闹,爱出风头,既爱用豪阔大方的手腕来建立人脉关系,更需要用豪爽气派的架势掩饰自己的毒品交易,因此每年都会以种种名目举行几次大型的社交活动。
例如这一次,就是为了庆祝他的五十二岁生日。
玫瑰庄园的宴会厅坐落在主楼的东侧,虽然只是一层平房,看起来却仿佛比宫殿还要豪华气派。将近三层楼高的大厅装饰得金碧辉煌,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与现代化的设施结合得天衣无缝,足可以为上千人的宴饮娱乐提供方便舒适的服务。
今晚参加舞会的来宾就接近一千人,使得整个宴会厅看起来人山人海,却并不显得十分拥挤。为了使宾客得到及时而满意的服务,大厅四周的各个角落中都设有服务区,上百名训练有素的侍者灵活地穿插其中,为客人送上需要的酒水饮料和点心食品。
大厅西南的一个角落里,有着一个半开放式的吧台。宁宸站在吧台后面,高高地卷起了衬衫的袖子,露出白晰而劲瘦的手臂,潇洒利落地上下抛动手中的调酒器,俨然一副调酒师的专业架势。
这个角落的位置极不显眼,却可以方便地观察到宴会厅的大部分情形,想来又是那位神秘搭挡的精心安排。
杜云飞这次找来的搭挡十分能干。宁宸到达南美之后,一直都没有见到她本人,却在她的安排下取得了假的身份证件和专业资格证明,不声不响地变成了承办这次生日庆典的礼仪服务公司中的一名雇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玫瑰庄园。
在过去的几天中,宁宸已经不露痕迹地摸清了庄园的大致情况,掌握了地下保险库的位置和安全设施。可是对于开启保险库的钥匙,却由于无法接近哈里爵士,一直难以取得关键的指纹。无奈之下,那位神秘搭挡只得设法安排他取代了今晚的调酒师,希望能在宴会上找到搜集指纹的机会。
整个晚上,宁宸一边调着酒,一边始终在留意哈里爵士的举动。他暗地里观察了半天,却发现哈里爵士用过的酒杯都有专门的保镖负责收走,并不由一般的侍者来处理。
看来真的是无懈可击呢。宁宸不禁摇头轻叹。
“请给我来一杯……‘杀手’。”一个优雅有礼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语声轻而柔和,最后两个字却故意加重了语气,带着隐隐的调侃意味。
本来就一直在分心二用的宁宸,骤然间听到这熟悉得让他铭心刻骨的声音,身子忍不住震了一震,手上的力道失了准头,抛出的调酒器失控地斜斜飞出,落到了一旁含笑而立的凌驭日手上。
“啧啧啧,居然拿这个来招呼我?晨阳,有没有客人说过你的服务态度还需要改进?”
宁宸吸一口气,慢慢转身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漂亮的眼中满是戒备。
“一杯‘杀手’。”凌驭日重复,一边微笑着递过手中的调酒器。
宁宸紧盯着凌驭日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淡淡笑容,稍微犹豫了一下,慢慢伸手去接。可是指尖刚触到光滑的金属外壳,凌驭日毫无预兆地突然松手,调酒器立时向下直落。宁宸本能地伸手一抄,刚刚把它抄到手里,凌驭日的手臂向前一探,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宁宸的手腕。
怎么就老是上他的当!宁宸咬着嘴唇用力一挣,没有能够挣脱,只得狠狠瞪了凌驭日一眼,低声喝道:“放开!”
凌驭日扬眉轻笑,满意地看着宁宸再度受制的气恼模样,手上连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看着你重回掌握的感觉真好,晨阳。”
宁宸牵牵唇角,扫视了一眼人声鼎沸的大厅,冷冷道:“这就算掌握?”
凌驭日故意忽视他眼中的暗示,只是低头打量宁宸被自己握住的手,笑道:“这不是掌握,又算什么?”
宁宸目光转动,瞥了一眼受制的手腕,又看看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暂时忍着气没有用力挣扎,却也没有放弃尝试的努力。
看着宁宸随时准备挣脱的模样,凌驭日手上一紧,突然加重了几分力道。宁宸痛得微微皱眉,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他,眼里抗拒的光芒丝毫不减。
“有必要把我们的每次见面都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吗?”对着宁宸全神相抗的紧张状态,凌驭日不禁摇头轻叹,“你现在简直象一只竖起了背毛的小猫,看上去真的很可爱。”
毫不理会凌驭日轻松自在的戏弄口吻,宁宸紧紧抿着双唇,以不变应万变地始终维持缄默。
“为什么这么紧张?”话刚一出口,凌驭日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我保证,这次可不是我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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