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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两好三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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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阿克说起自己最近在杂志上研究的德国黑森林之行与奥地利古典乐访圣之旅,文姿也开心地说起在报纸上的法国旅游专题,眉飞色舞的。
  文姿热衷讨论旅行,却不热衷实践旅行,因为她总觉得享乐是一种时间的浪费,如果将时间通通用在所谓的正事上,将来能够拿来享乐的时间只会更多。至于现在嘛,偶而能在脑子里凭空旅行一番,就已经是莫大的快乐了。
  阿克当然不觉得旅行是浪费时间,但他并不想反驳文姿,他只是默默计划着旅行,半年前阿克筹办了公司的员工东北角之旅,让文姿触摸到久违的海水,三个月前阿克筹办了员工花东之旅,让文姿呼吸全台湾最新鲜的空气。
  一次比一次远,总有一天,阿克希望能将文姿带到她最想去的欧洲大陆上。
  “阿克,那你最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文姿吃着饭,好奇。
  “我啊?如果欧洲不算的话,我最想去的地方是非洲吧?”阿克放下叉子。
  “为什么是非洲啊?”文姿讶异,那不热死了。
  “非洲什么东西都是一望无际的,抬起头,一望无际的天空,举起球棒,一望无际的草原,如果可以在那种地方跟蓝迪强森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球对决就好了,超豪迈的,可惜我猜蓝迪强森不会跑去那里。”阿克胡思乱想着。
  “这一点,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阿不思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将两杯咖啡放在阿克与文姿面前。
  “小姐,你的香草拿铁。”阿不思。
  文姿尝了一口,点点头,很香很细密的口感。
  “喂,你的咖啡。”阿不思。
  “喂?最起码你也可以叫我先生吧!”阿克感到好笑,但看到咖啡后他就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了。
  宽口马克杯上,深黑色的热咖啡上漂浮着一粒逐渐结块的蛋黄,蛋黄的边边还有许多蛋壳碎屑。显然阿不思是故意这么瞎干的。
  “喂!等等!这不是上次小雪叫的真命天子特调吧?”阿克抗议,及时拉住想回头的阿不思。
  “谁跟你说是了?这是风流混蛋特调,专给风流混蛋的。”阿不思酷酷地说。
  阿克呆住,完全无法进入状况。
  模拟于科幻小说教父爱西莫夫创造的机械人三公约,传说中服务生也有三大法则要遵守,顾客至上、顾客说得永远都是对的、顾客是衣食父母,这三大法则似乎都无法在这个服务生身上找到。
  “那——那我的真命天子呢?”阿克试图沟通。
  “沟通无效。”阿不思摇摇手指,那动作阿克依稀见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男生敢在我阿不思面前脚踏两条船,既然胆敢做了,就要接受我阿不思温柔的正义。”阿不思正经八百地说。
  文姿噗嗤笑了出来,阿克狼狈透了。
  阿不思转身回到柜台。
  “可恶!那是NBA火锅之神木汤波每次盖对方火锅后比的手势对不对!你学他的对不对!对不对!”阿克抓狂朝柜台喊道。
  “喝不完,罚五百。”阿不思冷淡说道。
  坐在阿克对面的文姿笑到肚子痛。
  她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只有在阿克身边她才能如此放松,也许就像阿克说得那样,一个是刺猬,一个是乌龟。
  刺猬只有在与乌龟拥抱的时候才不须担心伤害对方。
  至于告白?
  “阿克,这次冷气的事要是忙完的话,我们计划一下去哪里玩吧?”文姿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咖啡杯举了起来,遮住自己半红的脸。
  “好啊!近一点的可以去垦丁来个阳光沙滩加知本温泉之旅,如果可以凹到更多假的话,还可以去北海道、曼谷、普吉岛、印度尼西亚,或是香港澳门都行!”阿克这次完全来不及害羞,就霹雳趴啦说了一堆,毕竟旅游他已准备很久,也有很多想法。
  “那就这么说定啰。”文姿笑笑。
  阿克猛点头,三两下就将味道混蛋加三级都不足以形容的怪咖啡给解决了,还笑得跟傻瓜似的。
  旅行是最好的春药、恋爱最需要的兴奋剂。
  店长的谆谆教诲一直深刻在阿克的心中。
  7。4
  吃完饭,阿克送文姿坐公车后,自己才搭捷运回家。
  从板南线的市政府站到木栅线的麟光站之间共有七站,阿克在这半个小时里,脑中只有地图跟旅行计划,还有一张张杂志上美不胜收的风景相片。
  “普吉岛?就普吉岛吧?”阿克胡思乱想着,开心地用跑百米的冲劲一路奔上五楼,打开门,这才想起自己的生命已经闯进另一个女孩。
  阿克留在和式桌上的纸条上被画了一个大岔。
  “阿克坏蛋!”阿克蹲着,念着纸条。
  纸条上,一颗阿福扭蛋压着,看来这只会读心术的妖怪今天过得不大顺。
  阿克耸耸肩,幸好今天晚回来了,才让妖怪扑了个空。
  阿克打开电视,将及时新闻的声音转大,一边洗澡。
  “记者目前在林森北路的某邮筒前,为您持续报导近一年来横行台北地区的邮筒怪客消息,邮筒怪客在一个多月前消声匿迹后,今天晚上又再度犯案,从镜头可以看见邮筒呈现半焦黑的状态,虽然消防人员紧急灌水抢救,但里面的信件仍付之一炬,警方表示无法判断是否是同一人所为,或是经过模仿的犯行,警方正式图调阅附近便利商店与社区监视器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士……”
  阿克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这个被媒体冠以“邮筒怪客”的大傻蛋他已经注意很久了,与其深究这个怪客烧掉邮筒里的信件所犯下的公共危险罪,不如想想怪客之所以烧掉信件的种种可能理由。
  阿克猜想过,邮筒怪客是一个成绩欠佳的中学生,每次学校寄发成绩单,怪客就会想办法烧掉,免得屁股被父母打得开花。但这个可能性已经被阿克自己与警方推翻,因为怪客所烧的邮筒没有一定的路线,如果是想毁掉成绩单,也总该邻近特定学校吧。
  又或者往更酷的层次去想,这位邮筒怪客是某种主义、或某种特殊哲学思想的奉行者,例如“这世界充满太多谎言,所以干脆通通烧掉算了”的意识形态,并且努力地实践着。
  或是与长庚遛鸟侠一样,邮筒怪客说不定只是打赌赌输了,所以才常常暴走烧邮筒。无论是哪一个,比起只会打嘴炮的政客,这位邮筒怪客令人尊敬多了。
  不管怎么猜测,这个邮筒怪客烧信件的真正理由一定更有趣吧?
  至少警察从烧信件的时间与地点上,根本无法研判凶手的年龄、动机、或地缘关系,说不定这个邮筒怪客只是快闪族那种后现代无厘头主义的奉行者,他的动机就是不需要动机,甚至无所谓奉不奉行,只是纯粹的即兴作?
  无论如何,阿克自己是不讨厌这位举动KUSO的怪客。还记得去年底,快过圣诞节时,邮筒怪客一夜之间连续烧掉五个邮筒、造成许多卡片变成焦炭的节庆悲剧,成了大轰动的新闻。
  阿克更是笑倒在电视前,直嚷着以后若情人节快到了,每个邮筒都要派一个警察二十四小时站岗保护吧,免得许多甜言蜜语、告白情书烧得一塌糊涂,邮局被愤怒的情侣狂砸鸡蛋。
  “一个月没烧邮筒了,今天又突然暴走,难道又是什么节日接近了?”
  阿克围着毛巾走出浴室,蹲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现场里几个警察围着烧焦的邮筒发愣,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突然,小雪的声音突然钻进阿克的耳朵里,令阿克全身触电般跳起。
  “阿克,在录这段语音铃声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星爷那部齐天大圣东游记里,紫霞仙子说过,谁可以拔出她的宝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阿克,我们之间的那把宝剑是什么呢?”
  “虾小!”阿克大惊,这的确是小雪的声音没错,而且还是从自己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阿克愣住,拿起手机,那段语音铃声还在重复什么宝剑什么紫霞的,来电显示则是小雪大妖怪的可爱自拍。
  “喂?小雪?”阿克茫然蹲下,按下通话键。
  “阿克,我心情不好。”小雪的声音,好像在哭。
  “听得出来,你在哭吗?男朋友还是揍了你?”阿克搔头。
  “不是,是你。”小雪哭着。
  “是因为我没待在房间里吗?阿哈!果然如此!”阿克觉得好笑,坐在地上擦头发:“我跟你说,小雪,我有喜欢的人啦,你也知道,既然我们是好朋友就要有好朋友应该有的结界,我们可以常常去打击场流汗,偶而吃个饭也没关系,就是不行天天睡在一间房,这样会让人误会的,了不了?”
  “你真的很坏,真的在躲我!”小雪哭着。
  “唉唉唉,还有啊,手机铃声是怎么回事?我差点被你录的铃声吓死。”阿克跪在床上,打开窗户。
  突然,门把铿铿转动,门打开。
  “谁!”阿克吓得差点摔出窗户。
  “手机铃声当然是我偷偷录的啊!”小雪站在门口,满脸都是眼泪。
  阿克简直被五雷轰顶。
  妖怪,真的是妖怪!
  8。1
  “所以,那个叫小雪的妖怪昨天、前天、跟大前天都还是住你那边?”
  店长跟阿克坐在店门口吃着早餐,阿克一脸无奈,看着吃到一半的三明治。
  自从那天与文姿到等一个人咖啡吃过晚饭后,小雪好几个晚上都借故跑来找阿克,什么男友在她家门口喷漆恐吓、或是她睡到一半听见浴室马桶自己冲水的声音怀疑有鬼、或是她怀疑柜子里有不怀好意的精灵等,总之就是哀求过夜。
  阿克能怎么办?
  并非一昧怯弱的他当然是再三拒绝了,但小雪总是有办法黏在房间里找话题黏着不走,直到阿克神经衰弱、无奈放弃为止,要不就是拉着阿克到打击场练习挥棒,然后又说自己住的地方停水、要到阿克房里洗澡。
  简直就是同居了吧?在路上捡到一个奇怪的美少女回家做神秘的研究,这不是日本A片最常看见的情节吗?这不是中年痴汉每日殷殷期盼的色情乐透吗?但阿克只有提心吊胆的份,深怕文姿哪一天突然拎着宵夜来敲自己的门,将已经淹到膝盖的误会积得更深。
  到另一个男孩家住了这么多天,小雪自也带了几件换洗衣裤跟自己的牙刷毛巾,但小雪还是很喜欢穿阿克的衣服睡觉。
  “你自己不是有带衣服?”阿克躺在地板上。
  阿克将脸埋进枕头里,免得看见小雪妖怪的激凸。
  “那些衣服又不是睡衣,阿克的衣服大大松松的,穿起来很舒服啊。”小雪坐在窗户前,触摸着略带凉意的晚风。她身上的衣服是阿克中学时期的班服。
  “很晚了,快睡吧,别忘了你自己也要到水族店打工啊。”阿克困得要死。
  “说到水族店,阿克,你将这条病鱼养的很好啊,看牠尾巴摆动的样子就知道快好起起来了,你很在意我说。”小雪说。
  “生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只要喂牠东西吃,肚子饱了什么病都会好起来。我妈就是这样,以前我感冒生病,我妈就煮一大堆东西塞给我吃,我只要肚子吃撑了,烧就咻咻咻退了。”阿克的脸还是埋在枕头里。
  “好笨的体质。”小雪认真。
  “真不好意思啊。”阿克没好气。
  “对了阿克,陈金锋跟彭政闵哪一个比较厉害啊?”小雪问,似乎还不想睡。
  “ICHIRO,铃木一朗比较厉害啦。”阿克的头开始痛了。
  “铃木一朗是谁?对对对!你上次跟我说过,他是美国西雅图水手队的安打王,又帅又会打球,据说快破了大联盟的单季安打记录。”小雪自问自答。
  “对对对,破了破了。”阿克真希望立刻睡着。
  “阿克?”小雪突然爬下床,推了推阿克。
  “冲虾小?”阿克实在不想睁开眼睛。白天跟文姿到处做问卷实在很累。
  “我喜欢跟你说话。”小雪笑嘻嘻的。
  “嗯。”阿克的脸还是埋在枕头里,但手指却高高竖起大拇指,表示“知道了”。
  “我们真的在一起好不好?”小雪又推了阿克一下。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阿克毫不留情地说,竖起食指打叉。
  “我看过有句话说,恋爱是一种,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可以加倍,忧伤却可以减半的好东西,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就好了,立刻就可以变得很快乐,有什么不好?”小雪。
  “没什么不好啊,但就跟你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快乐加倍也是跟她一起加倍,要把忧伤对半也是跟她一块平分。”阿克困倦至极:“打住了,不跟你聊了,你刚刚跟我去打了两百多球,你是铁金刚啊都不会想睡觉?”
  “我才想问你,你怎么舍得睡觉?”小雪嘻嘻。
  阿克翻身而起,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电筒照着小雪。
  “干嘛?照得人家好羞。”小雪脸红。
  “羞个屁啦,我是想确定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影子。”阿克切掉手电筒,倒下又睡。
  就是这样。
  每天晚上小雪都缠着阿克聊天到天亮,从阿克最喜欢聊的职棒话题到阿克觉得没什么好提的童年趣事,小雪都一个劲的瞎缠,有时阿克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记不起来。
  但每次醒来,小雪就消失了。
  好像一切都没真正发生过。
  8。2
  “是啊,幸好没再发生文姿误会我的那种意外了,不过事情继续演变下去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尾,那只妖怪就快变成地缚灵了。”阿克咬着三明治。
  “如果真那么苦恼,今天晚上干脆来住我那边吧?我男友这几天出差,我们可以偷情。你该试试男人的,说不定会开发出你的无限潜力。”店长说,眉毛抖动。
  “多谢,不过我跟文姿做的市调明天就要跟企划部报告了,所以文姿跟我今天晚上要熬夜做统计分析。”阿克略有得色说:“在文姿家。”
  此时,孟学的跑车慢慢停在店门口。
  “早啊孟学。”店长笑笑,阿克连忙起身。
  孟学神色冷淡地看着坐在门口阶梯的两人,将车门关上。
  “我知道还没到上班时间,不过,工蜂就该比其它昆虫勤奋不是?”孟学抛下这一句,脚步不停进了卖场。
  真是个讨厌的人啊,如果他也喜欢文姿的话,那我一定不能输给他。
  阿克心想。
  “孟学早就感觉到你对他的威胁性呢。”店长看着孟学的背影小声地说。
  “其实他既然条件这么好,干嘛不去追什么社交名媛、包养小明星的?”阿克问。
  “文姿不比那些社交名媛吗?”店长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克打了个呵欠。
  “其实孟学进卖场的时间比我晚了半年,他一进来,卖场所有人就知道他是卖场上头通路商大股东的独生子,从那时起我就很好奇他这个品管经理到底是干真的还是干假的?没想到他一待就是三年,人虽然冷淡又屁得要命,但工作倒是做得很务实。”店长说,喝着豆浆。
  “就是连续剧里在演的,一直想跟家里撇清关系的那种公子哥儿嘛,一副家里太有钱导致不快乐的脸,所以想自己出来闯一闯证明自己也有本事。”阿克下了批注。
  “或许吧,所以人家如果恋爱输给你这种低贱的庶民、工蜂、苦力,自尊心受伤的程度可是不轻啊,小心他叫你滚蛋。”店长好心提醒阿克。
  “我倒是觉得他如果真有自尊心,就不至于叫我滚蛋啦。但我还是期望他早点去集团核心当总经理还是什么,别老是赖在这个小地方整天摆一张臭脸给大家看。”阿克说,伸了个懒腰。
  “撇开他的身分不说,孟学的绩效早就该调去总公司当职了,一直赖在这个小地方,十之八九是跟文姿有关。”店长莞尔:“别以为人家公子哥儿不懂为爱奉献。”
  阿克不置可否。
  他必须承认,虽然他个性一向与竞争无缘,但他在学历好、工作能力佳的孟学面前,还是不免自觉矮了他一截。
  下午,阿克与文姿到大学附近的电器行做非结构式访谈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晚上要到文姿家跑统计,说不定气氛好,自己能有勇气跟文姿表露什么,这样就能规划更亲密的旅行了。
  阿克并非鲁钝,他知道虽然文姿看起来并非不晓得自己的心意,但对女人来说,只有暧昧的情绪是不够的,把握该鼓起勇气的关键时间,才能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往前更进一步。8。3
  “阿克,晚上想吃点什么?”文姿问,坐在路边将问卷整理好。
  “不知道,你想去上次那间黑店吗?还是——还是买去你那边吃?”阿克有些紧张,即使要去文姿家熬夜跑统计做简报这件事昨天就已经知道了。
  “买去我那边吃好了,边吃边讨论要怎么做简报。”文姿看着前方的便利商店,又说:“吃火锅好吗?有时候肚子饿了我会想弄个火锅来吃,但一个人吃火锅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寂寞,所以就改吃别的东西。”
  “好啊,吃火锅就是要热闹一点。”阿克很高兴。
  半个小时候,两个人提着一堆火锅料,搭着捷运来到文姿家。
  文姿家的模样,跟文姿在公司的形象差距不少。
  拼布作成的手工桌垫,贝壳串成的浴帘吊饰,温暖色系的小巧摆设,每一个抽屉都有属于自己的布把,连夹在木板上的吊灯都贴着小贴纸,拖鞋是毛茸茸的熊脚拖,还有五六个大布偶将床占了一半。
  “怎么?很奇怪吗?”文姿将拿出电磁炉放在地上的小桌上,语气有点不好意思。
  “以前我偶而会送你到楼下,从来就没上来过。”阿克搔搔头,实话实说:“我以前都以为,你的房间会是设计杂志里那种很简约利落的风格,没想到却是百分之百、女孩味十足的”家“。”
  “失望吗?”文姿感到些许紧张。
  “刚好相反。”阿克笑笑,东张西望着。
  女孩子的房间有股淡淡的香气,若是闭上眼睛深深一吸,说不定会发觉那味道是粉红色的。很舒服。
  “白开水?冰咖啡?可乐?柳橙汁?”文姿跪着,打开小冰箱。
  “既然要熬夜的话,冰咖啡吧。”阿克说。
  “健康的话,柳橙汁吧。”文姿拿出一大瓶柳橙汁,找着杯子。
  “嗯,有心栽花花柳病,无心插柳柳橙汁。”阿克说,想起网络上的诙谐笑语。
  文姿拿出两个马克杯,递了一个给阿克。
  “不介意用我的杯子吧,我这里几乎都是我一个人,所以没有买客人用的纸杯,干净的,将就一下啰。”文姿歉然,将柳橙汁倒下。
  怎么可能介意?阿克心中笑得可开怀了。
  文姿将高汤与蔬菜先倒进锅水里,阿克依旧好奇地东张西望,好不容易在文姿的床头上发现大家一起去花东玩的大合照,那是自己在文姿房里的存在证明。
  “花东行很好玩吧,可惜最后两天遇到台风,不能坐船冲到绿岛去。”阿克说。
  “是啊,好久没旅行了,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啊。”文姿提醒,阿克听了,只能竭力压抑内心的喜悦。
  文姿打开笔记型计算机,一边等着汤水煮沸,一边与阿克讨论着冷气销售项目的拟定逻辑,阿克绞尽脑汁地应对深怕在文姿面前表现得不好,并将这几天自己观察出的现象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表,文姿在拿笔在上头删删减减,不时点头。
  “我们这次超额进货的冷气主要以功率小的窗型冷气为主,这部份的客户群有百分之七十二是小家庭,但这些小家庭在二次换机时有百分之八十五会选择分离式冷气,所以换机市场并不是窗型冷气的主打。”文姿看
  着计算机里的统计大饼图。
  “嗯。”阿克靠在文姿身旁。
  “这几天我们发现有许多在外租屋的学生选购窗型冷气的比例远高于分离式冷气,决定性因素是价格、拆卸较分离式机种方便,如果我们能提供学生族群以分期的方式购买便宜、功率坪数小的机种,将会有效带动买气,这是最基本的想法。”文姿说。
  “你刚刚提到拆卸比较方便是学生选窗型的理由之一,所以我在想,如果将分期的做法配套一年内至少以三成价保证回收,那些短暂租屋在外的学生购买的机会就更大了,回收后我们再以合理价格转售下游中古电器行平衡成本。”阿克想了想。
  “好想法!这几天我自己先将几个问卷变项做了点整理,你看这张表,会对冷气搬运问题感到困扰的女生是男生的四倍。在外租屋的学生购买冷气,常常会担心将来要搬走了,冷气拆下来带走很麻烦,搬起来又重又累,偏偏最热的房间,都是位于曦晒最严重的最高顶楼,一定需要冷气,搬运起来却是最累人的楼层。但冷气不拆走又便宜了房东,如果在网络上转卖,又会面临价格偏低、宁愿自己留下来用的窘境,如果要转卖,仍旧要自己拆卸搬运,问题没变。”文姿回想着这几天访谈时学生族群给的意见。
  “所以再加一项一年内回收时,工人免费到府拆卸,会不会更好?”阿克搔头。
  “嗯,就是这样。”文姿笑着,做了笔记。
  “不过我担心回收时转卖的价格会不会让我们赔到钱。”阿克皱眉。
  “所以要先跟中古电器行拟定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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