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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金三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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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用途,这对三顺来说是没有想到的。
  过了一会儿,在那不绝于耳的声响中,三顺听见了道营沉沉的声音:
  “相比之下,这里更受恋人们的欢迎。嗯,好像是很正确的说法。”
  “对了,我们现在出去怎么样?”
  还好是在黑暗的地方,道营不能看清自己烧得通红的脸。真是庆幸。三顺想道。到底是为什么,每次自己闯祸的时候都会是这副模样呢?
  可是,道营喝了暖和的咖啡后摇了摇头。
  “因为旁边房间叽叽喳喳的声音而出去是不是滑稽了点呀?今天是周末,其实不管到哪儿,到处都会是吵吵闹闹的。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看着三顺面带不舒服的表情说要出去的样子,道营觉得好像更好笑了。之后,他们又接着看电影。中途,肚子饿了的三顺拿着一块打包来的蛋糕就着咖啡一起吃起来。道营一边斜眼扫视还剩的各种各样的蛋糕,一边问三顺。
  “把蛋糕都打包带走,你打算干什么呀?”
  “还能做什么,蛋糕比菠萝罐头的有效期更短,所以带走给知悠以及我的家人吃呀。”
  “啊,就是那个恐龙蛋糕的主人?看来你是和外甥一块儿住吧?”
  “对啊,明年就要开始上学了,长得非常好看。”
  “那么看样子是和我们美珠同岁了!”
  他们开始瞎聊起琐事。
  电影场景里,孤独的男人和女人正恳切地说着自己的失恋与孤独,但事实上,对三顺也好,对道营也好,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倾听别人失恋故事的兴趣。在黑暗的世界里,两个人一边分享奶油泡芙,一边聊各种各样自己的故事。三顺开始问自己最感到好奇的事情了。
  “为什么社长的母亲那么想在今年以内给你完成亲事呢?”
  罐装咖啡、鲜奶蛋糕在肚子里混合发酵之后,人的心胸好像也变得宽大了。如果是平常的话,道营是绝不会接纳三顺这样的提问的,但是现在道营很痛快地把原因公开了。
  “是因为美珠。”
  道营的侄女美珠明年三月就要入学了,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妈妈,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从今年开始,母亲就一直逼迫道营。大哥和妻子生活了四年,却在一起交通事故中都去世了。实际上,多年来承担起美珠父亲责任的,一直是在交通事故中幸存的二儿子道营。母亲说如果还不成亲就快三十三岁了,所以应该安定下来,为美珠找一个能尽母亲职责的秀气的女人。母亲甚至威胁说,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就要把道营的名字从族谱上给删掉。
  但是他以不能公开的秘密为由一直到今年还没有结婚。听到这里,三顺提了一个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问题。
  “你可能是喜欢男人吧?要不然就是,就是因为您也经历过那场车祸,所以……”
  她的视线无意识地瞄准了道营的下身。只是一秒钟,三顺就慌忙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哎呀,糟了!金三顺!你难道忘了“恋爱合同条款”的第二条事项了吗?不是分明写着在合作的同时,应避免过多的疑问或好奇心吗?在这里问一个男人是否喜欢男人这样的问题,不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应该向三十二岁的男人问的问题呀!
  但是与提出这样的问题而脸羞得通红的三顺的反应不一样,面对这样的问题,道营仍然以一种淡然的语调回答道:
  “是想问行不行吧?不是啦。腿虽然伤得十分的严重,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的那个地方不但没事还完整无缺呢!”
  他说不但没事而且还完整无缺?竟然能那样无所谓地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如果说是有本事的话,这才叫本事呢!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还以为他说的是微波炉或者电冰箱出故障了呢。不管怎样,听到这些以后,对于道营今年为什么不结婚的事感到好奇的三顺不再问什么了,道营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个男人确实是一个不能让人放心的妖怪。”三顺一边清理着蛋糕碎渣,一边那样想着。但是奇妙的是,三顺在那一瞬间第一次感受到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平静的氛围。尽管她选的电影惨不忍睹,尽管墙壁的另一边陌生的男女还陶醉在色情的世界里。三顺脱下鞋,伸直腿,与道营并排地躺着,他们身旁摆放着罐装咖啡和蛋糕,一切都是那样的恬静。
  啊,那样看来,他俩是在约会了。是真的。
  爱情(I amour) 关于那甜和苦
  关于那甜和苦
  因为甜蜜、柔和,所以轻悠,
  但与此同时又稍苦,所以深奥。
  这蛋糕里蕴含着透过真爱能明白的所有东西。
  那天晚上,三顺结束约会回家后,从她手里接过蛋糕盒的二姐眼珠子敏捷地转个不停。
  “世真集团的二儿子,我好像从哪儿听说过。这个,就是那位男人给你买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二英觉得妹妹提的这个问题根本不算是问题,所以回答道:
  “怎么知道的?看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了嘛!你现在是欠了差不多五千万债的欠债鬼,欠债鬼哪有那么多的钱去买这些昂贵的东西呀!既然是出去和男人见面,这一大束鲜花和一大堆蛋糕应该全都是从那男人手里接过来的吧?”
  “姐姐好像真的能去当侦探了。”
  二英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一边笑着一边换衣服的妹妹。
  “那么这一整天你和你的假男朋友都玩了些什么?”
  “还不是一些老套的约会方式,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
  往脸上擦抹卸妆膏的同时,三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今天约会的情景:只有撑开两只手臂才能抱住的鲜花,还有和自己一起欢度约会时光的对象。
  ——我们还只是交往了三个月。这个时候也正是出于好感而涌现的兴奋在一缕一缕繁殖的时候。昕以雄性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雌性。是不会嫌弃肉麻举动的,那么。接受吧。
  ——不要像傻瓜一样缩着肩膀。仰起下巴光明正大地坐着,如果只有你自己。你愿意怎样喊叫都与我无关。但我的爱人是不可以这样掉价的,
  ——你认为是和一个与乞丐没什么两样的家伙交往了吗?真的很庆幸。因为旱就和那个家伙分手了。
  虽然直到现在还觉得道营是人类中的一个妖怪,但是今天这妖怪却显得格外的帅气。三顺一边抹雪花膏一边直直地盯着镜子傻笑,姐姐二英突然问道:
  “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啊?以前你不是说他是一个晦气的人吗?”
  “仍然挺晦气的,如果用一句话表达的话——是一个长得好但好像妖怪一样的人,是一个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的人,但是……有时候又看起来像个好人的人。”
  就是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但是三顺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这句话。不过,虽然三顺咽下了想说的话,二英也能猜透,因为三顺是一个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表露在脸上的人。所以即使三顺的脸上涂满了雪花膏,二英也能透过雪花膏看清妹妹的表情甚至于看穿她的心思。
  “小心点儿吧。”
  看到姐姐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不知原由的三顺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
  “叫你小心,千万别爱上那个人了。这种人是不把我们这样的人看作和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是地球人的话,就会把我们看作是从火星或者木星上来的外星人。虽然你已经老大不小的了,但你是一个以为用真心就能做好每一件事的傻瓜呀,我是担心你才说这样的话的。”
  这的确是姐姐因为担心妹妹而说的话。二英是这家里唯一知道妹妹的契约的人。三顺能谋求到五千万钱的事就算不跟别人说,也得跟眼光如电的二姐说。无比聪明的姐姐不相信妹妹因为运气好而能在银行借到贷款还债的事,还威胁三顺说,如果不说实话的话就把事情告诉父母。把事情的原委都向姐姐透露后,三顺还以为姐姐会在内心里骂自己是个“疯女人”,但是姐姐并没有骂人,只是像平常一样冷静地说道:
  “不需要用一年的时间还债。像你姐夫那样的人如果回国,慰抚金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只要几个月就可以了,你就坚持到那个时候吧。不过不管怎样,你,还是小心点儿吧。”
  直到现在姐姐还是对过几天就要三十岁的妹妹不放心,一边用很不放心的眼神看着她,一边说着“小心点儿”的话。如果是平常的话,三顺说不定会用“什么小心不小的,你太夸张了吧!姐姐”来对答,但是现在的三顺却觉得姐姐说的话格外的刺耳,她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姐姐以前不也是觉得只要用真心去对待,一切就都会顺利的吗?”
  “所以姐姐就成现在这副模样、这副德性了呀。”
  说着那种话的姐姐,脸上饱含着一种自嘲的表情。就像三顺说的那样,二英曾经觉得只要用真心对待,不管和谁都会有很好的沟通的。所以,作为做糕饼家的二女儿,她和一个注视自己很久的家庭富足的男人谈恋爱,最后结婚了。但是二姐后来以某种令三顺不能理解的理由提出要和丈夫离婚而回到了娘家。现在,二英再也不说像“只要真心付出无论什么都能做成”这样的话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鹪鹩追鹳,追着追着腿都会摔断”这样的话了。
  对于姐姐这样的变化,三顺的心情显得错综复杂。尽管自己也一直认为和那个叫张道营的男人最终结局只能是像地球和火星那样分开生活,但这只是自己心里的想法,谁都没当面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次从姐姐那儿明确地听到了这样的实话,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想到这儿,三顺突然阻止了自己的想法。等等,不是滋味?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在真正约会,而只是一场假的约会罢了。
  “你太夸张了,姐姐。那个男人是个长得像美男子的妖怪,我向他借了五千万块钱的代价只是和他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罢了。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什么了。”
  听了妹妹说的话,二英半信半疑地看着三顺。妹妹面对的不是什么姻缘,而可能是被那男人迷住后再遭当头一棒子的结局,所以她一定要让妹妹头脑清醒。
  经受大约二十秒左右姐姐那样奇怪的眼神后,三顺开始对姐姐发牢骚,说自己的脸都要被看穿了。姐姐那平静的嗓音在妹妹的耳边响起:
  “那就好。听说世真集团的二儿子,在几年前发生的哥哥和嫂子死去,自己也被送往医院抢救的那场惨不忍睹的交通事故之前,曾经有一段非常热烈的恋情。听说是格外亲热的关系,而且在小区内都传出要订婚的消息了。嗯,对了,难怪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对于姐姐说的话,三顺并没有感到吃惊。道营哥嫂的去世,因为车祸到现在还不能活动自如的腿,这些三顺已经都知道了。至于他曾谈过恋爱,对于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来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谈过恋爱的话,那才反而觉得奇怪呢。况且我现在又不是和那个人在真正的交往当中,没什么啦。
  三顺擦掉粘在脸上的雪花膏以后,作出毫不关心的样子回答道:“原来是这样啊。”但是那天晚上,三顺、姐姐和侄女三人一起睡的时候,三顺看着天花板,开始空想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来。
  “说那妖怪有一段热烈的恋情,真是难以想像。”
  三顺感到姐姐说的那热烈的恋情是那样的遥远。热烈的恋情?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不管怎样,那天晚上三顺很长时间都难以入睡。
  没睡好觉的三顺比平常更早地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打开还黑暗的厨房的灯以后,耀眼的光芒洒在了三顺的头上。三顺穿上白色工作服,围上围裙,开始往烤板抹黄油。把黄油热一热,再把又白又黄的鸡蛋打破。然后把比早晨的阳光颜色更浓一点的鸡蛋液热一热,和融化的黄油一起倒入又白又细又滑的面粉中,用搅拌机像卷龙卷风似地来回搅拌。蛋液、黄油和面粉经过均匀地搅拌后被三顺放在烤板上推进烤箱里烤。
  做完这些以后,三顺松了一口气,她从自动贩卖机那儿买来一杯咖啡,然后走到散发出面包香气的烤箱旁边,用鼻子靠近使劲闻那烤面包的香气。三顺觉得这香气是哪儿都找不到的,是和妈妈做的大酱汤的香气不相上下的。那样香的味道就像是昨晚的空想一样,使她无法入睡。在这样的感觉中,三顺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地平定了下来。
  人们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往往会对症下药。那么如果这种不舒服不能用药来解决的话,就要另外想办法对付了。比如无节制地睡、吃,听音乐,大喊大叫……
  金三顺为自己开发的治疗法就是早晨在工作岗位上虔诚地工作。在自己真心付出几年的时间去爱自己的男朋友,但还是遭到失恋的时候;在明白自己思念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好人的时候;在被工作单位开除的时候;在自己面临被从花圃家中轰走的危机的时候,三顺都像是咽救命药一般地吃饭、喝酒,并且在酒劲消失之前大清早就来到了这工作的地方。
  ——可是我今天是为了什么来到这儿咽救命药的呢?
  把烤得又圆又软的海绵蛋糕切成两等分,并且在被切的那一面抹上用红酒调理的果酱后,三顺默默地向自己问道。为什么自己睡不着觉呢?昨晚姐姐说的话又在三顺的耳畔响起。
  ——那就好。听说世真集团的二儿子。在几年前发生的哥哥和嫂子死去。自己也被送往医皖抢救的那场惨不忍睹的交通事故之前。曾经有一段非常热烈的恋情,听说是格外亲热的关系。而且在小区内都传出要订婚的消息了。
  想到这儿,三顺摇了摇头。因为那妖怪谈了一次热烈的恋爱?那段恋情都过去几年了,即使他现在谈恋爱的话,也没有理由让我睡不着觉呀!因为那男人才睡不着觉,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嘛!就算假设是因为那个男人,我对那男人也没有什么非份的想法。也不是因为嫉妒,如果说是因为嫉妒的话,也不是嫉妒那个妖怪深爱的女人。我……
  正想到这儿,三顺的耳边响起了她现在非常熟悉的声音:
  “哦?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那个声音使三顺吓了一跳。似乎能读懂三顺的心思一样,三顺一直想着的那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不是和平常一样穿着整洁的正装,而是一身运动服的打扮。
  “你这样的打扮到这里来做什么呀?”
  “因为家在这附近,所以每天早晨都来慢跑。偶尔也进来看看。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现在才刚六点。我还以为会小偷逢小偷呢。说真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正在干活呢。对了,说自己身体不好的人还做什么慢跑啊。”
  像担心自己想过的东西要被看出来似的,三顺故意用一种比平常更生硬的语气回答道。男人仿佛没有觉察她的故意似的回答道:
  “越不好的话越要多动,越要打打油转一转。看来你是相当讨厌运动的吧?不做运动的话,不到几年就会变成一团肉块似的老大婶了。”
  感觉男人的视线正玎着自己围裙后的五花肉般的小肚子和圆滚滚的脸蛋儿后,三顺一直在不停地磨着牙齿:
  “我,你现在没有看到我正拿着刀吗?惹火正拿着刀的人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三顺挥着切水果用的小刀吼叫起来。道营觉得三顺看起来很可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三顺对道营说自己从早晨开始想起了一些制作蛋糕的新方法以至于手痒痒的一大早就来了。只是偶尔有这样的日子,所以要么张开嘴第一个尝一尝自己做的蛋糕,要么赶快从这个地方消失掉。道营当然选择了前者。
  那是一种很单调的Meringue,一种用白糖和鸡蛋清做成的奶油点心,和柔滑的果汁软糖相似。三顺还在白色的蛋糕上用烧红的小铁条做了一个菱形花,在菱形花中央插上了一层层用糖酒调理过的水果。虽然一大旱不吃饭就吃蛋糕有点不习惯,但是道营还是咬了满满一大嘴三顺做的蛋糕。
  “怎么样?”
  看着好像是刚交试卷的女生模样的三顺,道营说道:
  “又香甜又微苦。后劲很足,真是与众不同。看模样觉得是和Topaz(在调和蛋白里抹上用糖酒调制的菠萝酱的蛋糕)差不多,但是味道完全不一样。有什么秘诀吗?”
  对于道营的疑问,三颓硷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做法不能公开。因为这可是做生意的资本。”
  事实上她用干红酒(发苦味的红酒)代替糖酒放进了蛋糕里。尽管是又香甜又微苦,她还是想使蛋糕的味道更浓点儿。如果让小气的经理知道她把昂贵的红酒倾注在这蛋糕上的话,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眉毛可能就会皱起来。“又香甜又微苦”,道营吃了三顺按照自己想的味道做的蛋糕后说出了那样的话,三顺感到很高兴。所以对于道营提的下一个问题,三顺已经能够温顺地回答了。
  “那么取个什么名字呢?”
  “爱情。叫I‘amour。”
  “爱情?”
  好像相当的肉麻,三顺向摇着头满脸讽刺表情的道营解释道:
  “因为甜蜜、柔和,所以轻悠,但与此同时又稍苦,所以深奥。这蛋糕里蕴含着透过真爱能明白的所有东西。本来是要叫作爱情的悲伤的,但是因为它的主要味道还是香甜,在既有悲伤又有快乐的含义下,就随便叫做‘爱情’了。要叫它I‘amour,怎么?不满意吗?”
  道营目不转睛地盯着从一大清早就来到厨房围上围裙工作,把面粉、白砂糖和鸡蛋混在一起像耍妖术一样做成蛋糕并赋予其宏伟意义的三顺。
  透过那妖怪男人戴着的眼镜,三顺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又柔和又细微,像是快要笑的样子。但是道营没有笑出来,他还是与平常一样,以明朗的表情边摇头边说:
  “没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肉麻就越受欢迎”是生意人张道营最近的想法,如果把蛋糕加以花头再出售的话,道营预测将会在作为推荐点心的那天被顾客买走的。但是就在那天下午,一件推翻他预测的事情发生了。
  黄昏时分,在热闹拥挤的西餐厅里,事情因一位看起来很文雅的中年妇女的登场而开始了。
  “欢迎光临,顾客,请问是一位吗?”
  穿一身优雅、洗练的套裙,一只手提着小皮包,另一只手提着矿泉水瓶的女人是独自一个人来的。睫毛膏抹得完美无缺的她以犀利的眼神察看每一张西餐桌。她的眼神是窥视食物的眼神。
  总之,那位女士根本不理会前来招呼的服务员,径直向其中的一张桌子走去,她的高跟鞋发出嘟哒嘟哒的声音。终于到了她“眼定”的目的地。她在正面对面坐着亲密地一起分享牛排和鲑鱼的一对男女的餐桌前停住了脚步。那一瞬间,男人正接过同伴女友用叉子叉着送到嘴边的烤鲑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好啊。那东西看起来挺好吃的吧?”
  听到女士咬牙切齿的声音,男人脸上的微笑全然消失了。
  “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背着妻子偷偷在外面和情人情意绵绵用餐的男人如果被妻子当场抓获的话,不管是谁,都会像这个男人一样脸色苍白,嗓音颤抖。曾经和自己一起吃蜂蜜慕司、保证要让生活像蜂蜜一样甘甜的丈夫,现在居然在同一个地方和一个厚脸皮的年轻女人一起吃饭,俯视着丈夫的夫人终于用发颤的声音问道:
  “在这里正干什么呢?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又是谁呀?”
  “老,老婆,这是一场误会。这一次真的不是了。我们是……”
  “我们?你居然能跟一个什么也算不上的贱货在这里一起用餐?”
  果真,男人盘子里的牛排和女人盘子里的鲑鱼混在了一起。什么关系也没有的两个人是不可能把自己吃的东西用叉子叉着往对方的嘴里送的。男人说的那番话对夫人来说,即便是对在后面看着的女服务员银爱来说,都是荒唐的,缺乏说服力的。这时银爱才发现,这对经常看到的夫妻是自己曾经无比羡慕的那一对。银爱一直这样想着他俩: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丈夫竟然能在这样的特级饭店里请妻子吃饭,那个女人应该是多么的幸福!
  和以前美丽的脸孔不一样的是现在这位夫人的脸上已经悄悄地爬上了皱纹。她把自己手中提着的矿泉水瓶的瓶盖拧开,将里面的污水全都倒在了丈夫和他的情人身上。
  “哇!这是什么呀!这个,你疯了吗?”
  “疯的人应该是你!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敢背着我干这样的事?像你这样的垃圾,成为污水是够格的了!去死吧!我叫你去死了算了!”
  女士用自己的手提包狠狠地扇打着被泼了一头脏水的丈夫。这时,那个曾和丈夫一起情意绵绵用餐的情人趁男人被妻子打的时候,飞快地往外面逃跑了。道营暗中喊来的保安阻止了这场男人和女人的搏斗。
  大约发生在十分钟以内的这样的“武打”是Rivera店开张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职员们看了都直摇头。在所谓的“上流阶层”经常来的地方,受到如此羞辱的丈夫抬起手来,作出一副要打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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