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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金三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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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旁边等着道营结账的三顺面前出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但又不想见到的脸。
  “听说是你在我的订婚蛋糕里放上辣椒面的?”
  不管怎么说,三顺算是过了一个罗曼蒂克的夜晚,所以当她面对这个遭遇未婚夫变心的女孩儿,并且听到女孩令人意外地用文静的声音这样问的时候,她的心咔嚓一下掉了下来。虽然闵贤宇是个即使流泪也不值得可怜的人,但是郑惠莲除了在Nantes让三顺难堪以外并没有什么罪啊!
  现在想想觉得订婚式那天的辣椒面蛋糕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三顺赶紧放下架子向自己的高中同学道歉:
  “我真对不起你。”
  “对我你当然要说对不起了,如果你还是个人。”
  这个公主式的傲慢回答让三顺刚刚的那点歉意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我首先要说明,和闵贤宇先交往的人是我。现在我和他分手觉得幸运,但是当时他是因为你而背叛了我。”
  惠莲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向睁着兔子眼不知所措的三顺继续说道:“你不看CF吗?爱情是流动的,是会变的。优秀的女人永远都是和优秀的男人搭配。虽然闵贤字有交往的女友这个事实我当时并不知道,但是即使我当时知道了,也不会介意的,更何况是像你这样的,我就更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三顺感到抱歉的心情顿时不见了,心中一股怒火冒了上来。惠莲没有觉察到不知什么时候,三顺嘴角的讽刺变得和道营的差不多了。
  “爱情真的好像是流动的,昨天看见你的未婚夫想和你结束呢。”
  三顺的一击奏效了,惠莲的表情变得像被打了脸蛋似的。过了一会儿,从她端正地抹着淡棕色口红的嘴唇里冒出因磨牙而颤抖的声音:
  “那个人已经不是和我订婚的人了,因为你,我们分手了。对了,在这一点上我得感谢你,不是因为你,我还不知道闵贤宇是个狗崽子,可能还会和他结婚。”
  从公主的嘴里毫不犹豫冒出来的这个脏字,让三顺本来就很圆的眼睛变得更圆了。而这时,惠莲突然对三顺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如果她不是三顺而是男人的话,可能会被这样的笑容迷惑。
  “所以我想报答你,我一直都有一个消息想告诉你。你认识柳希真吗?就是和你一起度过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以前非常爱的,甚至打算结婚的女人。”
  三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在惠莲说出这个名字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名字会从惠莲的嘴里吐出。
  “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估计你的自以为是也就到这儿了,三顺。”
  惠莲轻柔的语气并未让三顺感到舒服,三顺很快领会了惠莲所说的意思,她的心脏异常快地跳动着,但是她不想让惠莲知道这个事实,于是睁大眼睛用清清楚楚的嗓音说:
  “你自己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把我所得到的都还给你,如果说这样做也错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三顺的这位高中同学仍然是脸上挂着可爱的微笑,仍然是这样轻柔地说道:
  “人嘛,特别是男人,只要女人脸蛋儿漂亮,别的什么都不计较。”
  说这句话的时候,惠莲脸上原有的可爱微笑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愤怒。她用愤怒的脸对着三顺:
  “偶尔会有喜欢你的人,不过这只是例外。真是不能让人理解。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我在你大吃大喝、悠然自得的时候,尽我所能,又是减肥,又是去美容学院,又是努力学习。为什么像你这种人也能遇见帅哥,你有什么地方比我优秀?”
  看着惠莲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三顺真想反驳她几句——我并非像你说的那样差,我也一直在努力生活:但是惠莲对三顺会如何回答好像一点也没有兴趣,她露出很自信的表情这样说道:
  “我会尽快找到让我满意的男人为,然后和他订婚并结婚。但是我会确认一下他的身边有没有像你这样的人。那个订婚蛋糕,真是太辣了。”
  在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后,惠莲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她向三顺告别,在她给她送上了一枚无法承受的巨型炸弹之后。
  结完账回来的道营拉着三顺的手,在一楼喝了还冒着热气的早咖啡。随着身体里的咖啡因的作用,她努力地想把刚才惠莲对她说的那番话统统地忘掉。旁边又有早咖啡又有这么好的人,是多么的幸福。我是两勺咖啡,配两勺糖、三勺咖啡伴侣,仨是道营却是一般的黑咖啡。这儿的咖啡和自动销售机的咖啡味道差不多,但为什么却这么贵?难道里边放的不是糖,而是金粉。
  或者不是金粉,而是……但是不管她怎样努力地使自己想别的事,结果脑子里回响的还是惠莲的声音。
  ——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估计你的自以为是也就到这儿了。三顺。
  她的肩膀被道营猛地拍了一下,浮想被打断了。顺着道营手指的方向,她看见了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地说了一句:“啊,好美。”
  他们坐的位子的对面是一个大的玻璃窗,透过窗能看到汉拿山。飘着云彩的汉拿山的风景真是很美,道营看着远处的山,喝了一小口的咖啡说:
  “以前一想登山时,来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那一定很累了。”
  听了这句话,道营做了一个像海盗似的表情说道:“原先我一直在医院里接受物理治疗,医生告诉我说在我出的这种事故中受这样的轻伤已经是个奇迹了。但不管医生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自己能恢复。突然有一天,在电视上我看见了这座山,瞬间我有了一种冲动,就是如果我能翻过这座山,我的病就会好,我的生命也会继续延续。”
  听了这句话,三顺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远山。昨天的祝词明明说这座山的高度是一千九百五十米,是韩国最高的山。“真是个怪物,我用我健康的腿跟着姐姐去爬家后边的山都那么困难。”
  三顺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道营听见了,他笑了起来。他对三顺说:
  “以后我们一起去吧,坐在山顶吹风的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比起平地,山与天空的距离更近了,那将会是一种人间天国的感觉。”
  以后,以后可能和他一起来这座山,可能成为他的女人。但是不知怎么的,以后这个词对三顺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估计你的自以为是也就到这儿了。三顺。
  三顺觉得比起以后的事情更应该解决现在的问题,所以她放下咖啡杯,看着道营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我想了很久,关于你的脚踏两只船,我觉得短期内我能够接受,但是有一个条件。”
  就像三顺以前说过的一样,现在她二十九岁,已经不是能够无条件地等一个人的年纪了。虽然知道一直等下去是一种愚蠢的做法,但是三顺这样一直等下去就是想和道营有个这样的约定。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不是说来听听,是一定要听。妇果不听……”
  “如果不听呢?你是不是又来胁迫我说要卖内脏器官?”
  对敢向自己提出条件的三顺,道营没有生气。但是他感觉这个条件听起来很沉重,所以故意装做很轻松的样子。不幸的是三顺不是那种在严肃的时候能够开玩笑的人。
  三顺说:
  “如果不听的话,我不会再见你第二次。”
  什么话,该死的。虽然道营在心里骂道,但还是倾听着三顺的话。因为现在他的把柄被三顺握着。
  “洗耳恭听,你说吧,是什么?”
  “那个女人回来,两个人见面后,如果有和我分手的想法的话,立刻就对我说。同时既见她,又见我,或者因为她的关系而对我说谎,那样绝对不可以。”
  “我不想再一次因为男人而受打击。我不想因为别的女孩子而受到我喜欢的男孩子的伤害。”当三顺听到了道营曾经喜欢的女孩子回来的时候,她能要求的也只有这一些。
  接着道营问三顺说:“如果我违反了呢?让我吃放了辣椒面的蛋糕?”
  而三顺也接着反驳说:“你看起来像个聪明人,却说傻话。我明明说过不见你,你能守约吧?”
  回答很生硬,就像是锥子也穿不透似的。但三顺就是这样想的。虽然觉得三顺对像闵贤宇那样的人,用在蛋糕上放辣椒面来报仇有些刻薄,但在这种情况下,天下无敌的妖怪张道营也没有法子了。就像她说的,女孩子受男孩子的背叛一次已经足够了。
  “好的,我守约。”
  面对道营的回答,三顺静静地说:
  “那就好。”
  一千张树叶 猜不透的你的心
  猜不透的你的心
  吻过我,爱过我的这个男的突然间消失了,
  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个女孩言言自语地嘀咕:
  “你说你爱我,却又这样在人间蒸发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不该是恋爱的人做的事情吗?”
  “好什么好?你是不是疯了?”
  “就算我疯了吧,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约会的时间快到了。”姐姐的反应不出所料,而三顺用冷酷的声音反驳姐姐却是不同寻常。三顺忙着整理背囊行李,因为今天她、道营要和知悠、美珠一起去游乐公园郊游。
  二英对三顺的态度非常气愤,以前不管怎么说也就只是她太出格了,现在从心底里觉得三顺是疯了。二英一把夺过妹妹手中的背囊,低声说:“你真是疯了,为什么不能拒绝呢?受伤的人可是你啊!一个一开始就没有把心交给你的人,为什么还要见他呢?姐姐已经因为姐夫熬成了这样,如果连你也让人伤透了心的话,可怎么旬父母交差?你真是。”
  姐妲说的话哪怕有一句假话也好,可姐姐说的话句句属实,只是三顺再也不想听姐姐的这些话了。
  “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程度,姐姐,你难道就没有过这样吗?”
  对妹妹提出的这个问题,二英无话可说。她愣愣地看着妹妹,尽可能地用缓和的语调说:“有过,但是现在想想,剩下的只有后悔,你经常质问我说姐姐你也这样过,为什么我不行?我是不想看到我的妹妹做以后会后悔的事。太痛苦了,你难道还想再痛苦一次吗?”
  对不希望自己妹妹过得不开心的姐姐说刚才那样偏激的话,三顺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姐姐看到别人这样,也会对她说疯了吗?连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地被这个男人迷住。但是三顺不能控制住自己,姐姐的问题让她感到很悲伤,像傻瓜一样眼前开始湿润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对姐姐说:“对,那我也不要放弃,姐姐。”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经历过令人痛心的恋爱,心里应该变得更坚强才对。但是还是会因为某个人而心跳、伤心、高兴、感慨,到现在三顺还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那个人就那么好?明明知道自己会很辛苦,但是就是觉得那样好。姐姐,你就不能鼓励一下、支持一下我吗?说我们会有结果,就算只有姐姐这样说也好。说实话,我现在很害怕,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我想和他在一起。”
  比三顺理智一百万倍的二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完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令人不满意的事,但是既然妹妹已经这样说了,姐姐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我永远也不会说一定能。”
  看着三顺不高兴的表情,二英把抢过来的包还给了妹妹:
  “如果他把你欺负了,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要动不动就哭,虽然说每个男的都害怕女生流泪,但是经常流泪的话,就会被看不起,被看不起就不会有好结果。知道了吗?”
  听到固执的二姐终于说出了给自己加油的话,三顺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只是几秒钟,她就从地狱走进了天堂。三顺觉得自己确实是在恋爱了。
  看着妹妹使劲地背起背囊,拉着侄子的手往外走,二英想起了妹妹的那句话:“明明知道自己会很辛苦,但是就是觉得那样好。”这是二英在很早以前也曾经说过的话。
  道营在约会地点一边等着三顺一边想,自从出了交通事故以后,便再也没有关心过究竟过了多少个年头,偶尔就算是感受到和出事那天一样的柠檬色的阳光,也再没有过驾车出去玩的想法了,何况带美珠出来。
  早晨听道营说要带美珠去公园,妈妈尹女士一直愣愣地看着二儿子。母亲看着自己的那种表情是不能用言语来描述的。开车去公园散心,恋爱、结婚、生子,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做的母亲默默地问自己的儿子:“怎么办啊?给三顺他们带一点便当还是其他什么啊?”
  “饭由他们准备,也不知道他们做的面包好不好。车辆由我准备。”
  当道营兴致勃勃地拉着侄子的手站在家门口打招呼的时候,妈妈偷偷地对二儿子说:“我以为你一直在骗我呢!”
  我的妈妈好聪明啊!看着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不自然表情的儿子,妈妈只是说了一句这次一定要好好努力,便把视线移向了佛经书。
  不知道妈妈说的好好努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结局到底会怎样,但是最起码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有三顺了。过了约会时间五分钟,稍胖的三顺出现了,她肩上背着看起来很重的背包,一只手牵着侄子的手。道营严肃的表情变得和气。
  “三顺,这里。”把车停在地铁站等着的道营举起手叫三顺,三顺立刻感觉到,他叫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而且对他来说,草绿色的夹克配上牛仔裤比西服要好看得多。
  还没睡醒的美珠第一次看到同年岁的男孩子觉得很新鲜,可知悠要看她的时候美珠却腼腆地躲在叔叔的背后。
  知悠在这个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像娃娃一样的女孩子面前也很害羞,不知道干什么好。知悠的不太大方的性格虽然有点让人担心,但是侄子今天没有逞能非要拉女孩子的裙子已经让三顺感到万幸了。
  两个大人,加上两个孩子,这是在周末经常能看到的画面。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两个孩子高兴得又是跑,又是跳,两个大人只知道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跑。像猴子、老虎这样的平时不太放在眼里的动物,现在四个人一起看,却分外的有意思。在棚里走来走去的老虎的皮毛显得很奢华。头顶有暖暖的阳光,这一刻,三顺深深体会到道营所说的那个柠檬色的阳光是什么了。
  又是看动物,又是忙着参观别的的美珠最后把视线移到了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叔叔,她拽着道营的裤脚,指了指照相机。
  “照片,好,我们也一起照一张吧,三顺,看看你的旁边,和你长得差不多,一起照一张吧。”
  环视周围的三顺感到非常好奇,她顺着道营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说我长得像熊,真是的!”
  “小熊长得圆圆的,和你一样的可爱。”
  不知是因为道营说自己可爱,还是因为刚才照相给自己带来的条件反射,三顺顺势做了一个V的动作,在旁边看到这些情景的孩子,都因为两个人的亲昵言行而做起了鬼脸。但是也没办法,为了表露爱恋,大人们的这种亲昵也是可以理解的。
  午饭的时间到了,他们坐在草坪上,三顺打开了便当的盖。道营不禁叹道: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便当做得这么好看,吃了怪可惜的。”
  寿司里边的蔬菜颜色非常好看,包得整整齐齐的三明治,还有为孩子们准备的点心和蛋卷派等。用手托着便当的三顺一把夺过道营的饭,用很刻薄的声音说:“你饿着吧,我不想把饭给说我长得像熊的人吃。”
  “就这么点吃的,你也这样小气。”
  “你以前不是也不让我吃你带的东西吗?”
  对三顺赌气的话,道营不予回答,只是拿了别的盘子里的饭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从来也没有见过。”在孩子们喜欢吃的饼干的旁边,中间夹着草莓的蛋黄派吸引了孩子们的视线。三顺回答说:“米洛友,又叫千张叶蛋黄派。因为它看起来像许许多多的树叶叠在一起,而且吃起来也很酥脆。”
  “你还真知道不少美食啊!”
  “你是说我胖吗?”
  “不是,我是说怪不得你身上总是散发着~种很好闻的味道,我喜欢这种味道。”
  在树影下,在草坪上铺着的布上,三顺和道营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玩闹,他两个不知不觉地紧挨在一起了。
  在连晒在头顶上的、有点强烈的阳光也变得甜蜜而可爱的浪漫的下午,道营吃了三顺亲手做的寿司、三明冶和“千张叶”,心里升起了一种满足感。肚子饱了,心里暖暖的,怀着一份对生活的感恩,握着对方的手,坐在草地上,别提有多么的尽兴。幸福,太阳,在心里永远不变地放着的对方的心,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在柠檬色的阳光下这样尽情地享受生活还是第一次。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拍摄的一张照片:“幸福”。
  五年以后又是在这样一个柠檬色的下午,美珠已经不是当时的二岁,而是已经七岁了。看着给两个孩子铺垫子的三顺,道营拿起了照相机,说:“三顺,看着,美珠和知悠也一起吧。”
  咔嚓。
  照相机响了,这个难道就是“幸福2”吗?
  回家以后,冲了冲凉,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一口气喝下去以后,道营拿出数码相机一张一张地看着今天照的照片。
  “她在照相机面前有一点紧张,这张照片照得不错,我还是显像两张独吞一张吧……”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可笑又让自己惊慌起来。和照片上的她分手的这段时间,自己竟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对这个女孩的想念。分秒不停地想念一个人,张道营以前也有过的,但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是家人以外的另一个人。
  ——这样可不行。至少现在,
  金三顺这个女孩儿对张道营说过,他有幸福的权利。但是现在什么都决定不下来,难道可以就这样胡思乱想吗?可以再做这样的行动?
  “幸福2”,根据她的话,我有资格去做吗?
  刚才还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这样被打乱了,真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道营一边看着数码相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这全是因为你啊,金三顺。”
  自己心中默默地一边念叨,一边觉得自己好无耻。他的深思被旁边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一声两声三声以后,录音电话的提示音发出以后,好一阵都没有人说话,这是谁呢?
  过了好长时间,对方也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以为是打错电话的道营刚要按电话按钮,一直沉默的电话发出了声音:“道营……”
  说话的语气中浸着叹息,五年以前,他睡觉以前一定要当催眠曲听的声音。
  “是这样的,道营啊,是我啊,柳希真,还记得吗?”
  这个声音通过电话机传到了住在这个公寓的他的耳朵里。五年以前,只留下了一句“五年以后我会回来的”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他的这个女孩,就是他茫然地等着的现在几乎要放弃这种等待的这个女孩。
  “我现在回来了,现在在韩国。”
  现在她回来了,就像她当初说的。她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安静,虽然他还在等着,即使是对已经不再等着的他。
  其实道营的主治医师说过,伤到这种程度还能够站起来走动,真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但是妖怪张道营做到了。他坚忍不拔地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治疗的痛苦。他终于扔掉了拐杖,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行走。不只是走路,状态好时,还可以跑跑步,甚至是爬山。但是现在往约会场所走去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木质的台阶踩上去时的唧唧嘎嘎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剌耳。和这种声音一起,柳希真的声音又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两年过去了。但是现在看到你我还是有一种想和你拥抱的冲动。在我身上从来都充满一种荷尔蒙。那都是因为你。
  ——现在你能够活过来。真是谢天谢地,
  ——“我为何不能随风翱翔”?我也有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精彩的权利。
  ——五年以后我一定回来。
  ——道营啊。是我啊。柳希真。还记得吗?
  还记不记得啊?她提的问题很好笑,他当然还记得。还不如把头撞到电线杆上,全部都忘了的好,总比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好。
  “当然还记得了,你是那样的可爱,又是那样的残忍。”
  奇怪的是,原本除了她最后的离去以外,他和她所有的时间都是那样的幸福,但后来在他的脑海里剩下的已不是幸福的回忆,而是希真的走给他带来的绝望。但是现在连这个——那种绝望、伤痛、愤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失了。对伤痛变缛麻木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感觉不到伤痛的同时,他也感觉不到快乐,已经变得对什么都没有了感觉。直到碰见了撞了他的车、一个人斟酒、发耍疯、被取款机的门关起来、做了所谓的爱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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