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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女死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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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我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的那摊尿液。
  我不敢看那个地方。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空荡荡房间里这巨大的声音,真是把我吓得屁滚尿流。
  但是我还是让自己静下心来。我伸手去接电话。
  一听,竟是他的声音,是赖波的电话来了……我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我想哭,但是却没有眼泪。
  黎吻雪的诉说不紧不慢,口齿清楚思路不乱。‘
  她说赖波总算来电话了。他说原本讲好由他驾车去机场接姑妈的,现在因为忙,手里有点事,告诉我今天他不去机场接了。
  我忙问赖波对你讲起他女儿失踪的事吗?
  她把头一摇,眼光朝下一瞥以一种极其失望的神态告诉我说,赖波他竟然“一字未提”。不由我对他说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
  当妈妈不在意的时候,我就定定地看着妈妈、借机会依着妈妈的身子
  ……这时,我就觉得自己飘浮不定的灵魂,好像有种回归感和安全感。我
  想我的身子就是从妈妈的身体里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真想重新回
  到我出世的地方!我不要到这个世界上来。
  黎吻雪沉着头双手抱胸,神情颓唐地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又想着什么似地抬起头来遗憾地对我说:
  记者我告诉你,为小人的事,最早寻到我的不是赖波,而是刑警803。
  在出事的第三天,当地的派出所就叫我去了。
  一路上,我硬叫自己平静下来,问啥答啥。不要怕得让人给看出了破绽。我是一定要回家来的。这几天,家中没有我可不行!如问到那天我的去向,我就说我在家里来例假休息,反正我家那个坟墓一样的地方,与任何人都是不搭界的。
  警方当然也很客气,大约是还没有拿到证据,后来就被我混过去了。
  我们的这个姑妈,每次来上海,都是我们家的特号大事。全家人天天要上我这儿来看望她老人家的,我怎么可以不在呢。(我想说黎吻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得上你自己犯下的这事大呢?)
  等我离开那个派出所时,警察走近我,对我说,我们有可能随时找你了解情况,你如果有线索,也请随时向我们提供。
  我连连点着头说,好,好,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当时我心里只想离开这里早一秒好一秒……我也为我自己的行为深深吃惊。要问我当时心里的想法,便只是一片空白。
  ……记者,你问我为什么要将姑妈来的事看得如此之重?要晓得我的姑妈今年已九十多岁了。她每年飞这里两次,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老人家的事情,全家人全托付在我身上,我当然要服侍好,因为在小辈中,我算最能干的人了。
  说到“能干”,她又朝我凄然一笑,算是自嘲。
  我知道这案子历经艰难的两个月,才告侦破。在这两个月中,她在哪里呢?她又做了些什么?于是我又问,黎吻雪,我知道你逍遥法外两个月,这两个月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她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摇摇头对我说,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整日提心吊胆、惊恐不安,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也算受够了……有时内心里实在伯,我就到妈妈家去。
  在妈妈家里,当妈妈不在意的时候,我就定定地看着妈妈、借机会依着妈妈的身子……这时,我就觉得好像有种回归感和安全感。我想着我这个人的身子就是从妈妈的身体里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可能,我真是想重新回到妈妈的身体里呵!我不要到这个世界上来……这种念头真怪,活了四十年,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有次大约被妈妈发现,觉得我有点走神,她叫了我两声:雪雪,雪雪!
  我吓了一跳。神思马上从那个迷迷沌沌的世界中回来。
  可是,面对妈妈慈祥的脸,我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我就又回去,回到那个叫做家的坟墓一样的地方。
  有时与姑妈说话,自知前言不对后语。反正姑妈年龄也大了,糊得过去。有时又莫名其妙打电话叫妈妈来,马上来。但拨通了电话,妈妈说,雪雪雪雪你叫我做啥时,我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上班时我克制自己,一点也不能流露出慌慌张张的情绪,我尽量杀灭那一夜的恶梦,只想我是化费了多少心血将她养大的,多少次帮她看作业本、签字;给她烧好的吃、给她做裙子、领她出去吃点心,现在她不知怎样没有了,我也会流泪伤心……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知道是——自己把她弄死了,灵灵真是太无辜太“作孽”了,想想自己真是不要活在世界上了!想不出自己居然会这样伤天害理去“坏”孩子,为什么不去“坏”赖波呢!小人是无辜的,甚至我可以老实讲,除去我失去理智发疯的那一刻,我真是从心里对她好的……不,记者,我再讲这些屁话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大概看出了我心里的不屑和疑惑,停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话了,我落到这样的地步,也只想说说而已。我不想减轻我的罪孽。她用手向后撸撸头发,垂下头不再言语。
  稍过一刻,她抬眼看看我又说,姑妈在我家时,常常与我叨到深夜。谈她家里的事、她小时候的事、她从前的事、还有伯伯父亲的事……这时,我会感到暖暖的亲情,平平常常快快乐乐;我想人活在世界上为什么要自找这么多的气恼呢?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过日子呢?
  ……可是,我忽然又会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我体会到什么叫作——魂不附体了。姑妈自然不知我的内心。她哪里知道沙发上忽然会变出许多双小灵灵一样的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忽然又会伸出多少只小手臂朝我要东西……我镇定自己,喝一口滚烫的浓茶,摇摇头对自己说,没事没事,等老姑妈走了以后再说吧。
  我看着姑妈慈祥和蔼满是皱纹的脸,我怎么可以告诉她,就在这间房间的沙发上,我活活地杀死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呢!老姑妈一辈子吃素念佛,如果被她知道了,她真会吓得死去的!这真是我的罪过了呀!我不能说!无论如何,我要等到她老人家离去的一天再作打算。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心理负担一天重似一天,真是惶惶不可终日。
  我在痛苦中彷徨,我在自首与保密之间徘徊,我到底该怎么办!
  自首,我肯定会去自首的,但是什么时候去自首呢?眼下,我要服侍老人家,肯定不是时候……记者,你说得对,或许这也是我的一种托词而已,也可以说是想回避。毕竟,这是需要一种异乎寻常的勇气的。
  最后我决定,还是等姑妈回去之后再去自首吧。
  于是就等姑妈动身的这一天。但是,在姑妈临走前的一天,姑妈在街上忽然碰到一个美国来的老朋友。她们从年轻姑娘时就分手了,从此谁也不知道谁的下落。在她们的一生快要走到终点时,老天让她们碰一下头。于是,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的老姑妈,作出了一个令她自己也吃惊的决定,要我立即帮她改变归程日期,去签转延期的飞机票。
  她决定在二十天之后再走。当时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诅咒,一时乐得要命,一时又恨得要死。我惶惶,惶惶。反正我不知怎样才好……想到这个事,我简直不相信是自己干的,好像是一场恶梦一样,可是梦怎么会是真的呢……
  我见黎吻雪在往日的回忆里重重复复、自言自语,就没有去打断她。一个人大凡到了这个份上,都会回忆自己一生中印象最强烈的事的。
  她说有时看到警车,就以为是来抓我的,走路的脚步也会“抖忽”起来;有时警车开过了,我就想我该否马上追去,自己主动去找他们呢?
  记者,我对你说实话……我还抱着侥幸、抱着幻想呢。而且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老是还想着赖波,一厢情愿地算计着,往后我和赖波及女儿,重新组成一个三人之家后,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因为赖波还是很爱我的女儿的,我和他的感情还是相当有基础的……可是这些想法闪过,心里又是一片墨黑。眼前又是一片悲凉。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出事的两个星期后,赖波来找过我一次。在这之前我约过他,他说忙没来。
  我说黎吻雪,他约你出来谈了些啥?
  她说那一天傍晚,我与他兜了一大圈,晚饭都没有吃。后来到了他的家坐了下来。不是他的新分配后装修的三房一厅,而是他的娘家。不知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很舒坦。往日的感觉又回到我身上。我当时心里在想,就是在这个地方后面的厨房间里,我们开始了整整十年的生死恋情。
  那天,我一见到他,就发觉他人瘦了好多,面色很憔悴,嘴唇还有点发紫。可能心脏又犯过病了……我真心地说你自己的身体当心点,事情也已经是这样了,你再伤心也没有用了,今后你还要过日子的。
  我说话的口气异常平静。我自己也听不出破绽来。
  他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只不锈钢的杯子,喝了口茶。我估计自出事后,这个家里,已经很久不住人了。我晓得平时他这里是常来的,这里离市中心近。
  在黎吻雪说着这些话时,我心里再次为女人悲哀,前一阵她对赖波的怨恨,这时已荡然无存了。她的话语中透露着对赖波的殷殷关切和某种满足,或许因为——赖波终于又约了她,某种痴心的期待及妄想瞬间又斑斓起来。(另外一个层面是,作为一个残害孩子的凶手,在见到被害人家属时的这种镇静,我这里不另化篇幅了,自有法律会追究。)
  黎吻雪说我们坐定之后,赖波就很温和地看着我。
  这一瞬更使我想起以往的岁月,当时我的心情变得很好,想听听他自己对今后的打算。(还幻想着沉浸在痴情中的她,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赖波约她,原来是警方的意思呢。)
  这个时候我很想对黎吻雪大喝一声:你知道你犯下的罪孽吗!一个冤死的灵魂还悬在那里呢,你竟还奢望有什么“打算”?但我动了动坐久了的身子,终于还是没有作如此指责。对于已经囚在深墙尺方之地的她,我还是作些如实的记录,这样会显得更有价值些。
  黎吻雪喝了一口早已冰凉的水看着我说,赖波讲:
  我知心知肺的人吻雪啊,这个事我认为真正是一个大谜呀,我赖波这辈子没有这样的仇人,今朝,你倒帮我来分析分析看……
  黎吻雪说完这句话停了下来。
  我就讲你们先前在外面兜了一大圈,还没有涉及正题?
  她说是的,我晓得他心里是难过透了。前一阵,每当我想到他会难过得活不下去时,我就会感到痛快感到心里平衡了许多。可是一旦我们俩又面对面时,我就又觉得对不起他了。而且想如果是灵灵还在的话,我们不是又很幸福又很快乐了吗?所以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大家涵养很好的样子。
  黎吻雪的两只手缩在披在身上的那件大国袄里。说话时,那大袄跟着一动一动的。
  她说这时,赖波很诚意地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知可否地叹一声……
  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起来,他说吻雪啊,我这一辈子中最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我欠的是你,亏的是你。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我都不欠,莫非——这件事……会是你?
  我说黎吻雪,你听赖波这一说,心中怕不怕?
  她说我心里一点也不怕,当时当刻浮在我心头最大的一件事——还是我与他的事。他好声好气待我,我就满足得什么都好说了。
  我问你当时就承认了?
  黎吻雪抬脸望着我。好一阵后,朝我摇摇头。
  我想,她到底还是没有说穿。求生毕竟是一个人的本能吧,这自然包括黎吻雪在内。
  我问,黎吻雪那后来的事怎样了,赖波怎么说?
  她讲,他好像很体谅我的样子说,如果这事是你干的,反正小人也没有了,再讲你也不是存心的……如果你今朝承认了,我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这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对我的惩罚,你马上去拿把刀来,把我也杀死算了……
  静默了几分钟。
  我对赖波说,照你这么推测下来,小人肯定是我杀的……我问你,你小人失踪的当天,你为什么不寻到我的家里来?!你为什么不打只电话来与我分析分析,你为什么不把我作为你最亲近的人来问问我?如果你当天就来问了,寻了,那么事情也就好交待了……现在你再来问我,我“那能”(怎么)晓得呢……记者,这时我心里在想,如果你赖波当夜寻不到人,寻到我这里来问,那么小人送医院去救还是来得及的。但是那日,我对他还是矢口不说,更没道出事情的真相。
  ……后来到了五月八日,也就是出事体整整两个月的那一天早上六点半,我送女儿上学。刚刚到房门口,突然门外站着两男一女的陌生人。
  我的心狂跳着,耳边只响起一个声音——辰光(时间)到了!辰光终于到了!
  我要求上一趟厕所并换一套衣服,他们很和气地同意了。但是那女的要我把厕所的门打开……
  我一到公安局里,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马上一古脑儿将事情过程,和盘托了出来。我一边哭、一边讲,真是奇怪,我犹如遇着亲人般地,把我在这些年中受的委屈苦难、受的无处可说的压抑,统统竹筒子倒豆一颗都不剩!
  几个小时下来,我说完了,就像立时三刻吐出了一口闷气,卸下了肩头压着的千斤重担,精神负担没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那个时候随便他们送我到哪儿去,我都情愿,哪怕马上上刑场,我也感到一身轻松。只是我无法再承受这精神压力了。我住在顶楼,搬来才半年,相互之间都不认识的,女儿住读,父母也不大往来,而警察要我讲三月八日的这一日的去向,我如果不说,破案也许再会要一些日子的,可是我顶不住了,心理承受已到了极限,我宁可不活,也不想再“屏”下去了。
  我说黎吻雪,任何再可怕的结局到了结局时,也就不再可怕了,是不是?
  她闭着眼睛沉着气,点了点头。
  这时窗外有一阵风吹过。几根枯枝在监窗外摇了摇,西下的夕照渐次淡了下去。灰灰的监房里更是暗了下来。
  陪我采访的女警官要去忙收工开饭的事了。我收起笔记本站了起来。
  黎吻雪也站了起来,带铐的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前。
  我说黎吻雪,我还会再来的。我相信你还是有希望的,女儿等着你,你家里的亲人也等着你。
  这时女警官问她,你揭发检举的材料写好了吗,她点点头说在写,他(赖波)有好多好多的经济问题,我知道的。
  女警官说,那好,你定定心心写,根据法律,如果检举有功,可以给你带来希望。
  我在黎吻雪忐忑不安的神态中,还真希望她能揭发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来,但愿这能给她带来生的希望。
  我妹妹要面子,马月也要面子,这就成全了这个男人。他先拆散了我
  妹妹的家庭不算,这十年来又要情人又要妻子,为了他随时随地可以寻欢
  作乐……
  1996年1月门日,夜七点五十分。
  接电话的是黎吻雪的姐姐黎亲雪。
  知道我是《法制报》的记者时,忙不迭地说,是否为黎吻雪的事?电视台播出以后,知道检察院法院都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我们全家都相信法律的公正判决。
  在黎亲雪说及“公正判决”的声音中,我还是听出了在希望渴望后面的那份悲凉与无奈。
  我问现在黎吻雪的女儿情况好吗?
  她说正由妈妈陪着、带着,还可以。
  我说赖波这人你一定很熟悉吧……
  她讲当然。近十年来,我家所有人每年在妈妈家团聚时,他每次都到场的。最后一次就是出事前的那个小年夜。我晚上七点到妈妈家时,他已到了。他还举杯和我碰酒,说干了马上要赶飞机去北京催债,我妹妹在一旁郁郁寡欢。
  事实上赖波他是欺骗了我妹妹。我妹妹平时做事沉著有条理,话不多工作能力强。这十多年来,由原来的车间工人,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上来做打字员,又做了资料文书。十年前赖波看中了我妹妹,或者说是我妹妹懂得了爱情后,就全身心地投入了他的怀抱……从此事情就没有好过。
  我妹妹要面子,马月也要面子,这就成全了这个赖波:他先拆散了我妹妹的家庭不算,这十年来又要情人又要妻子,为了他随时随地可以寻欢作乐,另外,又可以有个不化钱的保姆,他又想着法子谋着计策,让妹妹住到他的家里去。
  妹妹在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说,她在这家庭里是特殊的成员。其实呢,我可怜的妹妹哪里晓得,她是赖波家里“倒贴的老保姆一只”(倒贴:意为自己掏钱;一只:意为一个)!他的小灵灵领养回来后,马月并不是十分喜欢的,我认为这也正常,不去说它了;可我妹妹就忙了,洗澡、剪头发、买鞋子、穿衣服等等,全是我妹妹的事了。
  如果他们两夫妻不在家,加上我妹妹有事,这小人就被妹妹送过来由我娘带,小人成了我妹妹的责任了!赖波的娘过世,也是由我妹妹去操办,从给老人揩身穿寿衣到办豆腐饭,都是我妹妹的份。这公平吗?
  由我妹妹帮他在家撑着,赖波在外面就可以无后顾之忧,步步高升,钱包也鼓了起来。有次我就不客气地与他开玩笑说,你不要衣服名牌皮鞋名牌,以前穿的中山装保暖鞋放放好,万一“跌”下来,旧衣服还好穿穿。
  我说黎亲雪,你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呢?难道你晓得后来的事?
  她说,不,我怎么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只是看妹妹离婚这么多年等他,而他又迟迟不与马月离婚,与我妹妹不清不白地混在一起,外面都风言风语很长日子了,妹妹又这么死心塌地跟他,我是忧呀,给他一点点意思听听。
  我说黎亲雪,他现在倒真从高处跌下来了。
  她说记者,你真该将这件婚外恋的悲剧好好写上一篇,现在社会上情人呀,第三者呀,搞得多少个好好的家庭,家破人亡!这种男人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男盗女娼,真叫人恨透了!
  记者,话是这么说,可我妹妹已经惨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沮丧起来。说妹妹去犯这种事,也实在让我们吃惊,她与赖波之间这么深的恩恩怨怨,我们只是在法庭上才知道的。妹妹从来没有向我们透露过一丝丝真相,否则我们全家怎么也要劝妹妹回头走,再讲她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我们知道,说什么也要劝她去自首呀。
  小人出事的第二天,我到过妹妹家,听妹妹说赖波的小灵灵给人家“弄”掉了,我当时脱口而出:
  是你弄的?
  她矢口否认说,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呢。说大约赖波在经济上与人结怨,别人报复他的吧。记者你看,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真会是她!唉……
  我说黎亲雪,你父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这个打击对老人来说真是太大了。
  她说还有啥好说的哟,父母亲过去是干过公安的,晓得案情的性质,哭死撞死也没有用。只可怜她自己的一个女儿,一出事就对我说,要去寻爸爸,说要爸爸去想办法救妈妈出来……
  我听了,心不禁为之一酸,世间亲情何价?
  我妹夫真大老实了,其实人不比赖波差的,长得又长又大神神气气的,我妹妹真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迷上了这么一个人!十年大好光阴,竟然暗地里全送给了这个男人赖波……
  去年7月20日。我妹妹案子开庭。按例,赖波肯定也要到庭的,但是,他竟然没有来。说这一天要去法院,与马月去办离婚手续。但他们夫妻俩又作为被害人的家属,写给法庭一张条子,意思是对凶手要严惩不贷,血债要用血来还!
  我搁下电话,思绪起伏,立即打开采访本,作如下记录:
  黎吻雪是杀害无辜的一个残忍的凶手。作为受害人的父母,提出这要求是完全合乎情理的,凶手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然而受害人的养父——赖波,作为曾经是凶手十年中的情夫(或者称情人或者称第三者或者称姘夫,随社会的宽容度接纳。)问题就不仅仅是一句“血债要用血来还”,就可以一了百了的。
  情爱黑洞(三)
  真希望有无数个来生,让每个人轮换着各种角色。即使轮到我做天底
  下最丑陋的人,我也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做一个最好的“我”,让所有
  的人,包括造我的上帝,也会心服口服地赞叹说:她是这类角色的最佳典
  范。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仍然会为美丽而祈祷,让我做一个绝色的女子,
  有一段哀怨动人的爱情。今生无论如何,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自己
  做到——最好。
  1996年3月27日,雨,监所死囚羁押地。
  三个月后,我隔着铁栅与黎吻雪再度见面。一时相视无语。她沉重地朝我点点头,我点着的头也觉得有点沉重。
  黎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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