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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边上的纤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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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你干什么?”赵葫芦红着眼扑到王八两面前,顺手一掀,王八两猝不及防踉踉跄跄跌倒在地。
“你杂种,疯了么?”王八两坐在地上鼓圆了眼。
“干什么?老子让你知道不是好欺负的!”老赵像发了疯的公牛,一脚踢翻王八两的摊子。那两块砖支起来的摊子,哗啦一声,躺倒在地上面,小孩吃的泡泡糖,冰葫芦一古脑地叽哩咕轳滚落一地,各色名样东西在阳光下,亮晶晶像小圆片,闪闪发亮。王八两顾不得和赵葫芦拼命,只是甩开双手尽力把他的那些宝贝蛋儿拢到自己的阵地上来。赵葫芦发泄过后还不解恨,又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我呸,老子玩的时候,你还没出世的呢!妈的,嘴上毛刚出来,就想来玩老子,瞎了眼了你!你!”又捞起一包方便面,用力一砸,方便面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正砸在还在那里找东西的王八两身上。王八两顿时觉得一股火气从脑袋直落到脚心。他的脸腾得红到了脖子根儿,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盯着赵葫芦。赵葫芦仍在那儿骂。
“你妈的,别欺人太甚,有你这样做生意的?狗屁,想抢老子生意,你主意歪了,老子告诉你,想跟老子干,你还嫩点,再回去修炼修炼了!”
“你妈的鸟嘴,老子今天非撕了你那破烂!”王八两顺手抄一块砖头,一个箭步窜上去,砖头重重砸在赵葫芦胳膊上。赵葫芦疼的呲牙咆哮道:“我操你娘!老子拼了你!”两个扭在一处,地上溅起半尺高的浮土。
旁边已叫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赵葫芦一面打,一面朝旁边的一个胖子喊道:“芹子,快把你仁树大哥喊来,快去!”
这时候,学生中挤过来一个大高个,手里拎着一截木棍,一边跑,一边叫:“你妈的,瞎眼狗,放出来你就乱咬人是不,我叫你,你妈的,老子打死你!”
王八两一见这人,便兴奋地嚷起来:“儿子,快帮我一把,打死这个老秃驴这个老畜生!傍我打,给我打!”王八两的儿子王玉春是个没脑子的人,名字起得倒是很中听。“玉春”像玉一般光洁无暇,像春天那样蓄势待发。
然而,这位的确蓄势待发的很,村里没人敢惹的。也就是去年春上的时候,农活忙完了便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当然是赌几个小钱玩玩的,他也在内。这一天王玉春大显神通,一口气输掉几百元钱,临散的时候,其他几位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突然王玉春把桌子一掀,往地下一躺,又是翻白眼,又是吐白沫,吓得其他几位赶快来掐人中,灌姜茶。
好一会,这王玉春终于清醒过来,又是躺倒就哭,边哭带直瞪眼,大人管这种娃娃式的哭法叫“放赖”。他一边哭一嚷:“我们都来哄我……哄我钱,我那是俺妈给我买小庇的,你……你们都没良心,还,还我钱,我不干……”
“小王,别这么哭都这么大了,这点钱算个啥,明天再多带几个本钱一准还能捞回去!”那个赢钱最多的人得意洋洋的劝慰王玉春:“先回去问你爹要钱去吧!我跟你说,你爹那钱都放在……”
那王玉春脸色煞时间全变,从地上暴跳而起径直冲动外面去了。那三位正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中了哪门子邪气。正想着,见王玉春端把明晃晃寒光四射的水果刀,气汹汹的从外面向风一般旋进来。那三位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呆若木鸡了。王玉春径直奔向那个劝他的人。到那人面前时,那人方回过神来,慌忙躲闪。王玉春一刀下去,正砍在桌面上,那洋槐木的桌角顿时掉到了地上,又回手一刀,正扎在那人膀子上。那人顾不得疼痛一手握住王玉春拿刀的手腕,一边狂喊:“救命啊,快来救命啊!”那被吓傻的两位也回过神来,一个抱腰,一个压刀,抢下了王玉春手里的家伙,又去喊了人来才把那道位送医院去。
事后,王八两花钱送礼请客烧尽了好香说尽了几辈子说不完的好话,才在赔偿人家医药费和疗养费的情况下才算完了。从此王玉春的大名改成闻名全村的王六熊。
这六熊见父亲和人打架,岂有不上之理,便一股劲窜了上去。老葫芦也不傻,知道一个王八两已经够他吃的了,这位半疯半傻的浑小子三两下不要了他老命。他连滚带爬跑出几十米远,头也不敢回来一下,一溜烟跑走了。
一到家,见家里门锁上了,他又不曾带钥匙。只急得围着自家门团团转。此时,地要有条缝,敢情他也会钻进去,转了几圈实在没办法,只好挨着门,慢慢地卧在地上,神态像极了斗败的公鸡。赵葫芦耷拉着脑袋,眯起眼睛来,眼前的一切事情,仿佛一个个吊子紧紧地扭住了他的思想,扭住了他的生命。天灾人祸一个个都横瞪眼看着他赵葫芦。虽然村里补助一些,但还是损失了不少。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个儿子,娶了个媳妇就认不得爹娘一心只管他的生意,钱倒挣了不少,在村里数一数二的,但从来不关心他一下。他拼命地开店,拼命地干活,落得个什么?落得个被打的像狗一样,然而却连家门进不去了。
“死了吧!我叫你闹个够,都冲我来吧!”他一边哭着地爬起来,一头正要往上撞。突然瞥见他老伴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跑来。他这心终于平静了。“还是老伴好!”他叹着气说。
“哎哟!没事吧你,我在集上听人说你和那王XX闹了,是不?没伤着你吧!”
“唉!王八这狗能!仁树呢,老子被打,他难倒连看也不看?”这葫芦火气又上来了。
“他哪里不看,总是忙,马上就回来了!”
“回来,回来干什么?打也打过了,回来再去打?”
“打什么?王八,那个孬种,还有那个傻子?”他老婆气咻咻地嚷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醒着呐,他王八两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今天竟骑到我头上来了!”赵葫芦气呼呼的说
“怎么骑到你头上,你总得有个理啊!”
“还要什么理?理个鸟,做生意都抢到门槛上来了,简直就是土匪!”
“什么土匪,你做生意,人家就不做,管天管地还管不了别人拉屎放屁!他老婆嘟囔道:”专会惹麻烦,越不会剔头越招连边胡子!“
“你知道个屁,管什么什么的?你说什么着,我管他卖东西,他卖东西关我屁事!”赵葫芦一手叉着腰,一边指点着自己的胸开口道,忽又指着别处,又叫唤:“你没亲朋看见,他那什么熊样,做生意,有他那样做的吗!他干什么?他把摊子拦住了咱的门,我不闹,我是孬种!我……”他气呼呼冲出门外,迎面撞上赵仁树,道:“你还死在哪儿,还有点人心?”又道:“去,去把你大爷家,大青、小青你七爷家几个叫来,妈的,老子抄了他王八两!”
很快地,赵氏家族的人都聚在了王八两家的四周。王八两事先得了消息,早找了大铁锁锁了大门,躲在屋里任赵家人怎么闹也不出头。
这时,谢大宝带着村里一班人闻风而至。他满有把握似的一挥手道:“大家都是邻居,何必为一点小事闹这么大呢!王八两这小子我早晚要收拾的,你们先回去休息罢,真闹出事来,大家乡里乡来的都不好办!”
“滚,你妈的蛋,关你屁事,他欺负老子的时候,你怎么看不见,这会老子要挑他个老泥瞅!你少管闲事。有小调你只管去吹。出了事老子一人负责,打死掉人,老子抵命!宾,滚你妈的不带种的鸟!”赵葫芦发疯的近乎咆哮了!
“好好!算你利害,叫你闹蛋,我打电话去派出所!”谢大宝急急忙忙地走了。
“去!宾快去!什么派出所,来吓唬老子,老子不怕,怕了就不姓赵!”
电话很快打到乡里,王所长先笑了笑,然后马上找到了史书记一起过来。派出所的小车刚开到半路就停了下来,不敢朝前开了。
一个人正指手划脚的说着:“快回去,前面大着呢,人家都准备好了,你要去,准砸你个稀叭烂,七八十号人呢”
王所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确良严重性,赶忙打电话给县局。接电话的新上任的刘副局长。
“刘局,出大事了,出事了!”王所长故意夸大了说法。
“什么大事?造反了,别慌快说呀!”
“谢……谢家湾不好了!两个大家庭真刀真枪干起来了,人太多,我们车子还来不到近前就被打回来了。你快过来看看哪,记住多带点人来哪!”
“这样啊,就这点事我马上过去,一会儿就摆平了,你放心罢,再见!”
王所长见对方挂了,也放下了电话,心里直担心谢家湾事被搞砸了,他点了一枝烟,默默吸着,忧思难忘。
那刘副局长开着车子,带着县文化馆的李馆长,一路而来。这刘副局长本来叫刘文焕,去年才到县公安局的。心想这谢家湾的事不知怎么样了,自己一时冲动在下级面前夸下大口要是闹大了解决不了,不知要被下级当什么样的人来看。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一把也烧不着了。
他忧心地开着车子。车子被路上的石子颠的摇摇晃晃,像喝醉了一般。
“什么地方,这种路!”他愤愤的说:“路建局的人,都干吗去了,也不看看!”
李馆长笑笑看了看他。
那刘副局长并没有再吱声,又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村庄,注视着他的方向盘。
车子拐进谢家湾。一路上,刘副局长都在纳闷,电话里王所长一口一声说闹大了闹大了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只见谢大宝领几个在呼他们。他赶忙靠边停了车子,探头出来道“:怎样了?”
“没怎么,都解决了,两家早都好了!”谢大宝道。
“真的………”刘副局长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转过脸来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村长你带路!”
“噢,噢,……”村长满心欢喜答应。刘副局长一行人很快到了王八两家门前,从大门口望去,见王八两正在扫院子,院子时一片狼籍,什么破瓷片,破棍头,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仿佛一个地尽的宝藏。
“怎么回事。老王,怎么回事?”刘副局长说:“我们是公安局的,他们呢!”
“他们?他们,你自己问去,打也打过了,闹也闹过了,你们这时再来,还干啥?什么事都没了!”王八两愤愤地说。
“王八两,话不能这么说……?”谢大宝道。
“不这么说?不这么说怎么说!”王八两双眼喷火:“你叫我咋说?”
“老王,老王,消消气干什么动火呢!我们是来调解的,不是来吵架的,我们来也是为了你们两家好,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也不打扰您了,您慢慢忙,我们就走了!”刘副局长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时李馆长的双眼却闪耀着莫名兴奋的火花,“慢着,慢着!”他的语气近乎狂躁了:“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他激动地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什么,认得么,乾隆年间的吗?你们看看呐!乾隆年间的!”他掏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对着一块破瓷片看了又看:“你看这纹路,肯定是定窑的,我敢打堵是定窑出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瓶子,瓶子是从那里弄来的!”他问道。
“借来的,本来装菌种的,摆在院子一角,都被赵葫芦打碎了!”王八两遍。
“借谁的?你们村人的?”
“嗯,就是东头谢老大家的,这一瓶菌种,本来是他儿子谢子云昨天才送来的!”
“走,快,咱们去谢老大家!”李馆长急不可耐的拉住谢大宝就跑。
谢父此时仍在蘑菇棚里伺弄他的第四茌。这时候,院子里的狗又叫唤起来。一大群人闹哄哄闯进来,他正纳闷。第一个进来的谢大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你好事情来了!”
这倒把谢光吓了一跳:“什么事儿。”
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吧!“谢大宝转向那二位道:”这是公安局刘副局长,这是文化馆李馆长!“
“噢,噢!”谢父只是愣愣地站着,像一尊雕像,竟忘了说话。他正神乎缥缈的想着这两位来干吗?莫非……他不敢再想,忙道:“噢,噢,里边,里边请!”说过这句话又忘了下句怎么说,只站在那里不知听措。谢母倒机灵忙道:“里面先坐着啊,委屈两位了,我先去倒茶,你们先歇歇脚,啊?”她先走开了,留下谢文僵立着。
“老谢啊,还站着干吗,副局长和李馆长来看看你们!真是的,也不招呼人家坐下!”他先迈了一步进屋,立即嗅到一股湿湿的霉味:“怎搞的,这种味道!”谢父道:“前几天拆料了剩下的堆在这里!那就委屈一下,搬几所椅子出去坐呢!”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家全是文物嘛!”李馆长笑着说:“这有什么,不碍事!”
“啥,啥全是文物!什么文物,我家哪有什么文物!”谢父被蒙了一头雾水,心里发愣道。
“你也太谦虚了,听说你家装料的瓶子都是乾隆年间的,还说没文物,都出土了吧!好让别人见识见识!”刘副局长笑道:“老谢,拿几样出来给咱们求文物若渴的大历史学家看看吧!”谢大宝也跟着道:“大哥,你要真有,就拿出来给李馆长看看嘛,你那些装料子的瓶儿还在吗?”
谢文没有办法,倒是吃了一惊:“这些家伙古怪,什么不好,想看装蘑菇料的瓶子,倒是甚么文物?”便说:“你等等:”他奔向井边,拎了一大桶玻璃瓶、瓷瓶的来摆在那两个面前道:“”在这儿了你们慢慢挑吧!“
李馆长郑重其事地掏出放大镜,仔仔细细照着那几个瓷瓶看,一面看,一面嘀咕:“这样吗,那样吗,不对,不是……”
“那有什么看得呀!”谢父惊奇地说:“不过几个破酒瓶子了,只是标签掉了!”
这时村长轻轻拉了谢光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你懂什么,别打岔,这是在欣赏文物呢!”
“这几个不是,这几个也不是!”李馆长收起了放大镜,抬起头来对谢光说:“老谢,你可真会糊弄人啊,拿几个假的来充数,你当真就没有文物或根本不认识文物?”
谢光苦笑道:“馆长啊,我老农民一个哪有什么文物,哪知什么叫文物哪,您跟我谈文物,还不跟对牛谈人话,我全不懂啊!”
“那我问你,前面那个老王家,叫什么……”李馆长搔搔头道:“叫什么王八两的,你认识吧!”
“认识!他……”
“他家那装料子的瓶儿是不是你家的!”
“那瓶,是的!他家的料子全是从我这儿拿的!”
“这不就得了,他家刚才打架打碎了一只乾隆年间的瓷器呐,都是用来装料子的太可惜了!
“噢,那些破瓶子呐,还有几只,这些都是早些年买菌种买来的,现在那儿扒掉了,卖菌种的也不知道哪去了,咱就自家做了,前几日小李说准备养蘑菇,我就给了他几瓶,别的倒没什么了!”谢光见李馆长的茶没了,便起身去倒水。
“嗳,老谢,慢着慢着,别忙活了,家里没什么事吧!要没事就带我去小李他家认认吧!”
“嗯”谢光答应道:“也没什么了,现在就去吗?”
这行人走到小李家门口,小李家门锁着。等了半天没人,只好去了王八两家取了几个破瓷片—当然是被当作文物的那些。李馆长拍了拍谢光的肩头道:“都说这一带人杰地灵。 丙然如此,你这位千里马,我要不来,还真藏在深山人不识呢!”
谢父腼腆地眯起眼来说:“我只会养养蘑菇之类的,那是什么千里马万里驴的?”
“老谢啊,你可就别装傻了,我们李馆长都看你不错,你还不偷着乐去?”刘副局长笑道。
“那也不一定!”李馆长突然道,其他几人心里都一愣。他接着说:“老谢人家看样子有两下子,离了咱人家也照样吃饱喝香,可不是吃你那一套的!”
谢父敢忙接过来说:“哪里,我平头小百姓怎么跟你们有学问的比!”“是啊,是啊!”谢大宝也赶紧补上。
“那没什么嘛,大家都一样的,同是中国公民呀,书上也都这么说。人人平等,还有啊,咱们可是你们的公仆啊,不有句歌唱:”为官不为老百姓,不如回家卖红薯嘛!我回去可得找人写写你,让宣传部的人好好宣传宣传你啊!“
谢文一愣道:“宣传什么?”
“树个典型呗!”副局长说:“你等等!市里要树几个农村带头致富的模范户,我看你够个格!”
“真的?我耳朵没听错?”谢光想了一下,刚兴奋一下,立刻又静下来想:“人家不过夸夸口,或许闹着玩呢!”
“噢,天不早了,我们走罢!”李馆长缓缓地说。
“唉,别忙,咱官民是一家,今晚就上我家去,保证来个痛快!”谢大宝道。
“这……这不行吧!”李馆长拿眼扫了一下刘副局长。
“对,对,这样不好,组织有规定,不准在群人家吃饭的!”副局长赶紧道。
“这有什么的,自家人不说别家话,只吃饭,又不是乱吃,也算尝尝咱老百姓生活嘛!”谢大宝又挽留道。
“不,不,咱们还是走罢,你们各自去忙吧!”他们一人跳上车开走了。
谢光和谢大宝一群人且送他们离开后,各自散了。
谢光悄悄地问村长:“大宝,你说我那事能成吗?”
“我也不晓得,管他呢!你回去吧!”村长道:“我过两天帮你去问问!”
“嗯,劳你烦心,再帮我问问,先走了!”谢光像抹了一身蜜的蜜蜂美滋滋地回去了。
第四章
日子像驴车的轮子,叽哩咕啸地滚过。一天村里邮递员慌慌张张从外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吉荣晚报”兴冲冲地嚷着。“老谢,来了,上报了!”谢父心里一激动,竟劈手去拿报纸,那纸“嗤啦”一声,裂成整齐的两半。谢光在自己的那一半报纸上找了上一半文字,又在另一半的开头找了下一半文字,合起来如下:
本报讯:本县近来经济发展迅速,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县委县政府勤勤肯肯,本着为人民做实事的原则,一手抓经济建设,一手抓素质教育,在当地多次举办各样书会,鼓励干部群众,争学习,争建设,这期间我县涌现了一大批致富能手,龙泉乡谢家湾村的一个农民十几年来一直致力于古代文物的研究和收藏。这个带头致富的农民叫谢光。今年刚被评为“县建设家乡十大杰出能手”他愿与社会各界广泛联系,以便加深对古代文物研究的水平,其住宅电话:XXXXXXX!
谢父睁着眼看了一遍,又闭着眼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但又恨谢大宝把他家刚装的电话透露出去,总是不太顺当。但高兴毕竟遮掩了一切,他高兴世界终于认识他谢某人了。他此刻觉得他自己站得很高,看得很远,像站在海 边的一块顶天的大嶕石上把什么都看在眼底下村子里的一些人或事都无所谓,他似乎有一些古代神仙般的飘飘然了。人有时就是这样,搞了一点小名堂出来,甚至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飘然的连自己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正沉浸在无限的幻想之中,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老谢,快出来!”声音虽不大,但有些份量,谢父听得出来,谢大宝又来了。
“这个小子,真是!罢帮点小忙,就邀功请赏来了!”他推开门,见谢大宝果然站在门外。但令他意想不到到的是谢大宝身后还站着一个瘦瘦的老头,一脸稀不拉羞的胡子,两只凹陷的小眼睛上,在枯松皮般的眼皮包裹下,竟也咕碌咕碌的转得很顺当。谢文父怀疑他是否会一个跤摔下去再也起不来。
没想到这老头倒挺利索,没等谢父开口,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谢父眼前双手一拱道:“您是不是谢光先生!”谢光一愣:“都什么年代了,他怎么还作揖”他也忙说:“嗯,就是,清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一面说,一面手拉住门赶好堵上另一半。“唉呀,老谢,人家可是专程来访你的,你怎么这么待人,快请进呐!”谢光只好松开手让那老头进屋,一边说:“请进请进,里面地方小,气味也不好,只怕您不习惯,您那来这边歇歇罢!真对不起连个板凳也有霉味,委屈您了!”一面又轻轻瞪了谢大宝一眼。
谢大宝只当没看见,又继续说:“我们谢大哥收集文物的本事,够你学几年的,嘿嘿!”谢光轻拍了一下谢大宝,“瞎说什么,谁收文物了!”
“你就别装了,那报上都说得清清楚楚,什么古董文物收集专家,什么农村致富能手,你那本事大的很,什么朝代的文物你拿来在手里摸摸就能知道,文物是真的假的,你拿眼一扫,真假立辨,你说你没本事是藏拙了!”大宝继续高谈阔论,任谢光挤破了双眼也不理不睬。
大宝一篇近乎科幻想似的演讲,竟把那老讲得两眼痴痴,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愣的忘了一切,谢父愣着听了半天,仿佛一头牛遇到调琴圣手,虽努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懂。直到谢大宝停了下来,他才插道:“大宝,你瞎说什么,我还不晓得什么文物。”
那老头一定神,挤也几个字:“高,高啊,看来我这趟没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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