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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一的流水修真生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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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年冬天格外阴冷,天天都是蒙蒙细雨,带着透骨的寒气,腊肉也晒不了,为了防止猪肉变质,张妈妈烧了一大炉火,用炭火烤,猪油滴着炭火上,冒着黑线,也把肉熏得黑漆漆的,厨房的中央挂了两根竹竿,上面吊满了猪肉,人从下面走过,不小心就沾了一头的油。
  没过多久,唐伯伯就开着小面包车,带着谭翠翠来了张家。谭翠翠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衬得她的脸蛋更加红扑扑的。张一一开心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只觉得一个世纪没有见了。
  “你长得比我高了。”谭翠翠也打量着张一一,比划了一下,嘟着嘴说道。
  “你永远这样才好,像个漂亮的娃娃。”张一一笑眯眯地捏了捏谭翠翠的脸。
  唐伯伯在张家买了一条烟,得到张妈妈的好感,才道明来意,接一一去他的老家玩。
  对于开面包车的人,张妈妈都认为是有钱人,何况谭妈妈都肯让翠翠去,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人。谭妈妈的严厉之名远近闻名,连张妈妈都忍不住发指,叹息不已,只可惜谭翠翠这样乖巧的孩子不是她的孩子,而她家一一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罗浮山在惠州,我老家就在那里,还可以看到海呢!”唐伯伯一边给谭爸爸让着烟,一边说道:“我家翠翠天天念着张一一,不见着她天天闹脾气,不肯跟我去!”
  “小孩子任性,不能惯着。”张爸爸虽然早答应让张一一出门,但是临到了,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天天见着的孩子。
  “叔叔,我爸爸说出去外面看看能够长见识,老师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还没有看过海呢!唐伯伯是我家亲戚,一一去了就和我一起住!罗浮山是岭南第一名山,听说每年都有几百万人去那里旅游呢!山又深又高,比我们这里的还好看!又靠近香港,我们还可以过香港去玩!”谭翠翠不知收了唐伯伯的什么蛊惑,或者是实在舍不得张一一,也在一旁帮舌,亏她不知从哪里长了那么多知识,还知道罗浮山的景色,说起来头头是道。
  张爸爸这人要面子,听谭翠翠的话,倒是他不让一一出门就是不通道理了,况且之前答应过,一一才去告诉谭翠翠的,如今又不让去,也不是很好。
  唐伯伯见张爸爸有些意动,又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我想回镇上再盖三栋房子,翠翠她家太熟,反而不好讲价,你那里价钱怎么样?”
  一听到生意,张爸爸立刻来劲了,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又吩咐张妈妈上茶。等到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凰三点头完毕,一单生意又谈成了,张一一确定了寒假度假地点。
  张妈妈帮张一一收拾着行李,又不停地叮嘱,要多穿衣服,宁可热些,也不要着凉,去到那里,要时常打电话回家,要懂事,不要太麻烦别人。出到外面见见世面,多学点东西。张一一都点头答应了,又去跟爷爷告别。
  “爷爷,我去罗浮山,给你带些香港药回来,你的病就会好了,要多吃些饭,好不好?”张一一走到爷爷床边,给爷爷剥着橘子。
  “不要浪费钱。要照顾自己,走路要看路,不要蹦蹦跳跳”张爷爷吃着张一一喂的橘子,又喃喃地说道。
  张一一微微笑着应了,爷爷辛苦一生,却总想着不要后辈为自己花钱,总为儿孙担忧。
  在张驰羡慕的目光、父母不舍的目光下,张一一开始了她的第一次长途旅程。
  55、同床共枕(捉虫)
  张一一和谭翠翠坐上唐伯伯的车,一路高速地向惠州驶去,从她们所在的城市到惠州,要经过好几个城市,一开始的时候,谭翠翠还和张一一兴致勃勃地交谈着、指点着沿途的风景,可是没多久,她就没精打采了起来,这个少出门的孩子看来是晕车了,皱着眉头,看起来随时会吐出来的样子,张一一心疼地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看她渐渐睡去,才安下了心。
  “你的身体倒好,我还担心你晕车呢。”唐伯伯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仍然精神饱满的张一一,赞赏地说道。
  张一一笑了笑,心里也有些奇怪,前世的时候,她最怕坐车,在省城读大学的时候,每一次坐长途汽车回家,都吐得一塌糊涂,没想到重生之后,这个毛病倒是好了。
  唐伯伯知道张一一不欲吵醒谭翠翠,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心思倒是极细腻,若她是男孩子,和翠翠是极配的,只可惜了……唐伯伯看着后视镜里,温柔地轻拍着谭翠翠的张一一,有些感慨。最初见到她,师傅留下的法器有了反应,还以为碰到鬼了,仔细一看,却是个魂魄不全的孩子,只不知她如何活到那么大,想必有厉害的人物为她护着魂,只是他后来查遍了她身边的人,也想不到谁有那个能力。而她的灵气竟然还能传到别的人身上,修为想必是极高的。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奇货可居……
  中午在清远市区吃了午饭,这个城市号称凤城,鸡肉很出名,除此之外,鹅也很出名。唐伯伯特意带张一一和谭翠翠去品尝白斩鸡、盐焗鸡和清远烧鹅。
  “唐伯伯,你也不忌荤腥的吗?”张一一吃着金黄色的盐焗鸡,好奇地看着大快朵颐的唐伯伯,在她看来,修真之人理当是餐风喝露的才对。
  唐伯伯夹着鸡肉的筷子一顿,才笑道:“我又不是和尚。”
  “是啊,唐伯伯又不是和尚。”谭翠翠也在一旁帮腔,还夹了一块鹅脖子给张一一,调皮地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清远人说话尾音都特别长吗?”说完,又夸张地学了几句清远话。
  张一一被她逗得“扑哧”地笑了,配合地说:“不知道。”
  谭翠翠立刻得意地卖乖:“因为他们吃鹅吃得多啊!”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也只有古灵精怪的谭翠翠才想得到,张一一笑了笑,也给她夹了一块肉,说道:“那你就多吃点,回到去啊,你说话家里人都听不懂。”
  吃完午饭,三人又继续赶路,谭翠翠一看到面包车就皱起了小脸,有些不情不愿,毕竟对于晕车的人来说,坐车实在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张一一想了想,去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一袋山楂片。微酸的山楂片利于消化,饭后吃既可消食,又可以防止呕吐。谭翠翠拿着山楂,愁眉苦脸地上了车,立刻枕在张一一的大腿上。
  唐伯伯一边放着音乐,一边说道:“翠翠,你也起来看看外面的风景吧,早上已经错过了,清远的风景是最好的,山环着水、水环着山,前面就是佛冈了,你还睡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山山水水,哪里不是一样。”谭翠翠嘟囔着,还是爬了起来,向窗外望去。
  车里放着轻缓的纯音乐,听起来空灵美妙,还让人烦躁的心情也平复起来,张一一听着,也不禁有些佩服唐伯伯的品味了。所谓人不可貌相,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满身铜臭、毫不起眼的商人,竟然也是一个有门派的修真界人物呢?门派在修真界是个极为看重的东西,大概是这些人对于信仰过于执着,因此更容不得别人的半点亵渎。宗教人士的狂热情节,有时候是外人很难理解的事。像张一一这样的闲云野鹤,偏又修为不浅,被有心人发现,就是既想拉拢又想毁灭的对象。当然,这些,张一一还不知道,否则她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又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奔波,总算进去了惠州市内,早已忍不住昏昏入睡的谭翠翠被张一一叫醒,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看起来极为疲惫。
  “早知道旅游那么累,我就不出门了。”谭翠翠哭丧着脸说道:“你说那些有钱人经常旅游,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是啊,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张一一揉着被睡得发麻的腿,苦笑着应和着。
  唐伯伯把车开到一个酒店前面停下,对张一一和谭翠翠说道:“今天天色晚了,先在市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去博罗。”
  “嗯……”谭翠翠摇摇晃晃地下了车,看到周围的高楼大厦,宽敞的街道,街道两旁璀璨的灯火,才精神振奋了起来,拉着刚下车的张一一说道:“一一,你看,好高的楼!好漂亮的街道哦。”
  张一一看着大呼小叫的谭翠翠,有些尴尬,发现旁边有人看过来,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是典型的乡下人进城啊!好吧!我们本来就是山里出来的娃,这样想着,她又昂首挺胸地和谭翠翠一起笑着。
  这个城市的确比他们所在的县城要繁华多了,晚上吃完饭呆在酒店的房间里,都可以听到外面摩托车发动的“呜呜”声,以及汽车的喇叭声,更有远远近近的卡拉OK的唱歌声,
  变调的歌声沙哑地吼着,极为刺耳。
  谭翠翠和张一一一个房间,房间有一张床,床上是干净的白色棉被,轻软温暖,看来唐伯伯对她们倒没有吝啬。房间不是很大,但有独立的卫生间,对于张一一这种随遇而安的人的来说,这样的环境已经极好了。
  谭翠翠显然也非常满意,在床上打着滚,感叹地说道:“等将来我有钱了,要买两间这样的房子。”
  “一间用来住,一间用来串门!”张一一接口说道,两个女孩子笑着扑到了一起,这是她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外面的喧嚣声也没得影响她们的睡眠,长途的旅程,的确是疲倦了,很快地进入了梦乡。张一一和谭翠翠靠在一起,身上就发出一阵红光,慢慢地沁入谭翠翠的身体里面。这是她们特有的缘分,可以老天爷的恶作剧。
  56、拜师入门
  碧波荡漾的湖边,一排别墅独门独院地矗立着,依山伴水,清幽宜人,湖边种着垂柳,树荫下,一些老人家在坐着运动,也有父母小孩子追逐打闹。唐伯伯开着车驶进别墅区,在小区的门口登记了一下,才开了进去,在其中一座屋子前停下,别墅前面的白色栏杆上攀着花朵,像童话里的世界。来到这样的地方,谭翠翠到有些局促不安了,生怕自己的鞋弄脏了别人的地板,紧紧地抓着张一一的手,眼睛也不敢四处张望。张一一倒是四周打量了一下,知道这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与她初时的设想大为不同,她还以为唐伯伯口中的师叔真的住在山洞里。
  过了一阵子,屋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老人,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精神抖擞,腰杆挺得很直,长长的山羊胡子垂下来,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翠翠、一一,过来,这是我师叔,你们快跟老爷爷问好。”唐伯伯招呼着,又向老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师叔,晚辈见过您老人家,您一向安好?”
  老人慈和地笑着,点点头,道:“好。”
  谭翠翠和张一一也走向前,乖巧地问好。老人先看了一眼谭翠翠,笑着向身后招招手,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递上一个盒子,老人接过,双手交给谭翠翠,说道:“好孩子,好好学习。”谭翠翠看了唐伯伯一眼,见他点点头,就甜甜地笑着,接下了。
  老人接着又看向张一一,说道:“我的道号叫元虚,也有人叫我原教授,你随意。”说话间,竟是将张一一当同辈看了。
  张一一吃了一惊,不敢托大,倒是学着唐伯伯的样子鞠了一躬,说道:“前辈,我们来打扰您了。”
  “好!好!”元虚看着张一一谦和的态度,也很高兴,也送给她一份见面礼,才引着三人走进屋子。
  宽敞的大厅正中摆着一些中国传统家具,张一一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但是从木材上的金属光泽来看,想必是极其名贵的,墙上也挂着一些花鸟写意,整个大厅的布置古意盎然,很是风雅。想不到做中医那么有钱,张一一心中暗叹。在岭南乃至港澳一定,信中医的人比北方要多,传承下来的中医学也比其他地方要丰厚,大概是历史使然。
  进到屋里坐下,就有一个中年妇女端上茶来,张一一连忙站起身来接过,元虚道人却摆摆手,说道:“让她来。”
  那个妇女也拒绝了张一一的帮忙,笑着说道:“我来。”说着,将茶具摆好,再将烧好的水呈上来,表演了一手绝妙的功夫茶,令张一一和谭翠翠叹为观止。
  元虚子先是亲切地问了谭翠翠和张一一路上的见闻以及旅途的奔波,再听谭翠翠讲了她学习的事,笑着打趣唐伯伯认了个好女儿,聊了好一阵,才说:“你们来了就住久一点,我让人带你们到处去玩玩,特别是罗浮山,洞天福地,一定要去看看。”说着,看了看张一一。
  “前辈,我想向您讨教一下养生之道,我爷爷患有高血压,去年脑溢血中风了,想问问您有什么医治的方法。”张一一有些着急地问道,毕竟这是她出来的最主要的目的。
  “好!好!”元虚道人笑着应着,仍然是好字,却没有再说下去。
  张一一再焦急也无法,只得停下来慢慢喝着茶,听唐伯伯和元虚道人汇报一些修行上的事,其中大多数话她都听得半懂不懂,而谭翠翠更是一头雾水,无聊地提出出外面逛逛,元虚道人欣然应允,她便牵着张一一出去了。
  走到湖边,丝丝凉风吹了过来,谭翠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出来也不穿多件衣服。”张一一埋怨着,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接下来,围在谭翠翠的脖子上。虽然博罗四季如春,但是山边、湖边,还是有些冷风的。
  谭翠翠调皮地笑着,拿出元虚道人给她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个精致的玉佛,玉色莹润,青翠剔透,弥勒佛笑容可掬,看起来极为漂亮,上面还有一条红绳,谭翠翠开心地拿起来,挂着脖子上。又兴冲冲地对张一一说:“快拆开你的,看看是什么!”
  “急性鬼!哪有那么快就拆人家的礼物的?”张一一笑着,把自己的盒子递给她。
  谭翠翠也不反驳,只是好奇地拆着张一一的盒子,“咦”了一声。
  “怎么啦?”张一一也凑上去看,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木牌,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有些念头了。
  “怎么给你送个木的呢?”谭翠翠扁扁嘴,又从脖子上取下玉佛,递给张一一,说道:“送给你!”
  张一一重新帮她挂上,笑道:“你的是金玉良缘,我的是木石前盟。”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把木牌收进怀里。谁和谁的金玉良缘,谁和谁的木石前盟?谁知道呢……
  吃完午饭之后,元虚子才带着张一一到了最南边的一间房间。张一一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长长的木架,上面摆满了药材,另一边的架子上,则摆满了瓶瓶罐罐,既有陶瓷的,又有玻璃了,还有一些别的看不出材质的,中间靠窗的地方是一个大大的丹炉,下面的炉子的烧着火,丹炉上冒着烟。
  “前辈,现在不是有电炉或者电磁炉吗?那样比烧火要方便先吧?”张一一好奇地打量着,问道。
  元虚道人一愣,笑着说道:“这些柴也是有讲究的,其中相生相克的配伍,用其它代替不了。”
  “哦……”张一一连忙应着,走到丹炉前细细一看,果然烧的木材五花八门,和她平时烧的大有不同。
  元虚道人从木架的角落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张一一,说道:“这里面的丹药可以减缓你爷爷的症状,你拿着吧。医者医病不医命,其它的,不必过于执着了。”
  张一一听着,心中空落落地一疼,只觉得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生死有命,只是她不甘心,总觉得自己重生了,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长命百岁,难道这个愿望也很奢侈吗?又或者,这才是最不可能实现的事?
  闻道西方有树唤婆娑,上结长生果。蓦地,她的心中又飘过了这句话。
  “前辈,您说的对。是我执着了。”张一一收过瓷瓶,叹道:“只是我总想着让亲人远离人生八苦,如之奈何?”
  “道家有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可听过?”元虚道人抚着长须,对张一一说道。
  “晚辈明白了。”张一一说着,跪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先起来。”元虚道人却并不受她的礼,而是避到一边,迎着张一一错愕的神情说道:“我少阳派一向入世济人,以强者为尊,你的修为仍在我之上,我不敢厚颜做你的师傅,招其他门派的人笑话,我想代师收徒,收你做师妹,你意下如何?”
  张一一一愣,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看着元虚道人严肃的神情,再次跪下,认真地说道:“师兄!”
  元虚道人满意地笑了:“你既愿意,我立刻安排,请门下的人回来观礼,其中或者还有你的故人。”
  故人?张一一愣了一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谁和这个从天而降的师兄有联系。
  57、少年掌门
  奇山怪石,飞瀑名泉,这就是罗浮山。张一一她们来的不凑巧,若是夏天来,罗浮山多大九百多处的飞瀑必定令她们叹为观止,冬天的水比较少,飞瀑的气势也就少了不少。罗浮山刚好处在北回归线上,属亚热带季风气候,雨量充足,植物茂密,呈垂直分布变化明显。山顶是低矮的灌木林和草甸,山腰是灌木林和松木林,山底是常绿阔叶林。此时山顶的高山草甸上,聚集了不好奇装异服的怪人。有的装着整齐的西装、有的装着运动服、甚至有的装着道袍,各种年龄层次的都有,大大小小,互相交谈着,他们中的有些人是久仰大名却初次见面,有的是久别重逢,把一个风吹草低的清幽草甸喧闹得像一个大集会。
  “师兄,这不是邪教聚会吧?”张一一跟在元虚道人身后,被如此盛大的场面吓了一跳,她本以为就是十多个人来观礼的入门仪式,没想到竟如此隆重,这也使她充分认识到少阳派的人多势众。
  元虚道人抚须微笑,领着张一一走向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他一走上去,如闹市般喧嚣的草甸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寒风的呼啸声。张一一装着单薄的唐装,却丝毫不感到寒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究竟到了哪个层次。
  高台上装着道袍的年轻人站在一座塑像前面,那是被奉为少阳派宗师的东华紫府少阳帝君王玄甫,塑像旁边,大大的丹炉正在冒着青烟,元虚道人严肃地向张一一诵读着少阳派的教规,张一一端端正正地跪着,严肃地听着,脑中却“嗡嗡”作响,不知自己今日的选择可正确,因此那些教规,她一条也没有听进去,只听到元虚道人一声大喝“礼成!”,才抬起头来,元虚道人对她点点头,张一一带着一丝迷茫,站了起来。
  元虚道人面对着高台之下成千的信徒,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张一一正式成为我少阳派第七十二代掌门!”
  台下一片静谧,静得似乎连风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一一的身上,怀疑的、好奇的,张一一只觉得在这样逼人的目光下,头皮都有些发麻,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元虚道人,他只说代师收徒,可没说过让她做掌门啊!
  元虚道人笑了笑,也不解释,只轻声对张一一说道:“请师妹出示信物吧。”说着,笑着看着早上千叮万嘱让张一一系在腰间的木牌。张一一疑惑地将木牌解下来,在元虚道人的眼神示意下高高举起,那是元虚道人送给她的见面礼,台下一片哗然,不知从哪里开始,各种声音铺天盖地地向台上袭来。
  元虚道人对张一一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些人平日里互不服气,对自己这个前掌门的弟子也没有几分敬意,因此自己虽然有令牌,却从不敢接掌掌门之位,好不容易遇到张一一,才算把这个不能扔不能要的烫手山芋交了出去。
  “掌门师妹,天干气燥,草木枯黄,请师妹普降甘露如何?”元虚道人朗声说道,下面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全都惊惧而又质疑地看着张一一。呼风唤雨之能,神、魔、仙与生俱来,妖物经过修炼也可以做到,反对修习道术得天独厚的人类,失去了这项能力。
  张一一苦着脸,为难地小声说:“我不会。”这个便宜师兄,分明就是把她架在火炉上烤嘛!这一刻,她无比后悔,这掌门,她不当行吗?
  “你会的。你体内有水、火两重真气,别的法术或者不行,但是水系必定会的,你且冥想一番。”元虚道人胸有成竹地说着,对张一一她是极有信心,他已经调查过张一一的过往,知道她曾经施展过水系法术。
  张一一不敢看向台下,只得闭着眼睛,运行着体内的真气,元虚道人在一旁看着,虽然面带微笑,也不禁有些紧张。装着道袍站在后面的罗城城低着头,眼珠转动着,心情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张一一唤雨成功,他一直都以为那个木牌终有一天是他的,可是师傅却给了那个看不出深浅的张一一!凭什么好处总让她一个人赚完呢?她有比他富裕的家境,有支持她读书的爸爸妈妈,有陆勇、谭翠翠那样的好朋友,为什么还要来和他争呢?他有些后悔,不该听师傅的话,去引诱她入门。
  张一一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寒风吹得她宽袍广袖的唐装猎猎作响,不知为何,真气明明流转得越来越快,却始终凝结不起来,要怎么做,究竟要怎么做……
  “一一!加油!一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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