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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一的流水修真生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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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毫不费力地修仙,也没有几个人愿意。
狮子看到张一一嘲讽的神情,立刻发怒了,大吼一声就扑了过来。张一一也不动,就念起了法诀,一个紧闭的法阵立刻向狮子攻去。狮子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吼。
“谁在我门前撒野?”一个庄严的声音响起,狮子立刻安静了下来,缩成一团,像一只安静的小猫。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出现在张一一面前,什么都没有做,张一一的法阵却消失了。张一一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血吐了出来。
狮子爬到女子的身边,撒娇地蹭了蹭。
张一一抹了抹嘴角的血,嘲讽地看着女子下巴上滑稽的胡子,似笑非笑。女子立刻暴怒了起来。
当年她修道时,因修的是北斗星君留下的功法,因此成仙时,北斗星君面见了她,问她想要什么。她只不过为表矜持,用手掩口轻轻一笑,那该死的北斗星君误以为她想要胡子,就给她长了胡子,害她成了整个仙界的笑话,因此她常留在帝下之都,不喜欢到仙界去。
北斗星君那该死的恶趣味!她看着张一一嘲讽得毫不掩饰的笑容,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就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杀死。可是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到心口一疼,微微一怔,手一偏,就让张一一避开了去。
“你是影?”泰逢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一一问道。
“是我。”张一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泰逢,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姐姐的灵魂波动?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说!”张一一激动了起来,眼中冒着杀气。她害怕,害怕姐姐的灵魂被禁锢甚至被炼化,成了眼前之人提升功法的器物。
张一一浑身颤抖地盯着泰逢,随时准备扑上去拼命。
66、JQ啊JQ
泰逢冷冷地看着张一一,压抑着想把她痛打一顿的冲动,冷笑着说:“你滚,我不杀你,也不想再看到你!”
“你给我说清楚!姐姐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你告诉我!”张一一没有动,只死死地盯着泰逢,她受伤的那一刻,魂珠有了感应,这是她回到帝下之都,魂珠第一次有感应。她知道,姐姐的魂魄就在这里!
“呵……”泰逢看到张一一狼狈而又执着的样子,轻蔑地笑着:“我以为她怎么了,你是最清楚的。难道不是吗?为了一个妖狐把她害死的你,凭什么如此义正严词地来质问我?真是可笑!影啊影,原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以为是!”
“我……”张一一被泰逢骂得懵了,果然,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寻找姐姐的人吗?“我只是想亲口和她道歉……我……”
“她不需要!”泰逢冷冷地打断了张一一,恨恨地说:“你以为这些年我都在做什么?呵……我不必告诉你,你永远也不能再见到她了!”
张一一看着泰逢悲愤目光,忽然明白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倒了。泰逢一愣,冷冷一笑,也不再管她,转身走了。张一一也没有站起来,只那样跪着。
原来,姐姐的逝去,伤心的人并不只是自己。原来,自己竟然还毁了另一个人的幸福和希望,使得她也陷入了永恒的孤独。那么,姐姐如今是在她的身边吗?张一一已经可以想到,这些年来,泰逢必定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姐姐的灵魂凝聚在一处。没有了魂珠,只凭着法力的感知,即便是喜神,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原来,世界上最爱姐姐的人,竟然是她……
张一一爱着泰逢落寞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内疚……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原来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多余的人,如果一开始,死的人是她,那该多好。那变没有了姐姐死亡的痛苦,没有了泰逢的百年孤,没有了翠翠的半生诅咒。
如果死的人是她多好。张一一想着,一口血又吐了出来。身后,一个淡薄的身影时隐时现,似乎想上前,又在犹豫。终于在张一一吐出鲜血的一瞬间,他走了过来,试图给她疗伤。
“我不要你的恩惠。”张一一淡淡地说。她知道他跟在身后,从进入帝下之都起,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假装不知,因为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愚蠢的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知道你还恨我……”凝聚成人形的男子轻轻地说道,“只是何必伤害自己呢?”
“你错了,我不恨你。”张一一没有看向他,而是凝结着法印,耗费自己最后的功力,替他解去封印。男子只觉得浑身针刺般疼痛,忍不住冷汗淋漓,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有了实体,人形的实体,而不是狗。
“你走吧。你千方百计地引导我修真,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替你解去我亲手布下的封印吗?如今如愿以偿了。”张一一还是没有看向他,轻轻地说着。如果说之前的一天她对他视若无睹是因为怨恨,那么如今,她是真的不恨他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从来就是她自己!如果要恨,该死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男子静静地看着张一一,他还是那么丰神俊朗,岁月没有再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终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斑斑点点地撒在张一一的身上,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那股凄清。哀莫大于心死,只是翠翠,她的翠翠,还在等她回去,她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如今,她唯一可以求的人,也就只有泰逢了。
泰逢走进寝殿里,寝殿的布置仍如它的前主人在时一般。泰逢靠在软椅上,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知道,是那个人的感情在涌动。从影出现开始,她就再也压抑不住那个人的感情。
“她不会死的,你不必担心。”泰逢轻轻地说着,也不知向谁说。只是心中汹涌的感情得到了一些平复,又接着说道:“她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只有她放下爱与恨的执念,才能有所突破。我并不是有心伤她。”
说完,那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见到,只是如今还不能。她是这个世上与你灵魂最相近的人,只有她才能启用魂珠令你复活,只是她如今还太弱,我会令她变强的。”泰逢抚着心口,轻轻地说着,那里发出了一道淡淡的光芒。
“不用谢。”泰逢轻轻地说,神色温柔,竟有些莫名的娇羞。
帝下之都的冬天,仍然如期而至,漫天飞雪飘飘洒洒地落下。人们纷纷传说,那个突然回归的影之使者,跪在泰逢门前,久久不肯离去,似乎要化做石头才肯罢休。
“我早听说,影之使者当年暗恋泰逢,因此才陷害光明使者致死!”消息灵通的五耳鼠挤眉弄眼地传递着小道消息。
寂寞已久的众人立刻围了过来,问道:“果真?”
“那是自然!这可是独家消息!”五耳鼠狡猾地笑着,看着众人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目光,得意地清了清嗓子,说起了他听来的版本。
“那个,打断一下……”一向胆小的鹿蜀探出头来,问道:“可是我听说是为了一只妖狐。”
“切!这个故事早就落伍了!”五耳鼠不屑地白了鹿蜀一眼,“来来来,话说当年那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原来,你的悲欢离合,都不过是外人眼中,一种风花雪月的故事……
冬去春来,帝下之都的雪融了又落,落了又融,张一一也不知在泰逢门前跪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何时失去了意识。只知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姐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是的,是姐姐。尽管她顶着一张泰逢滑稽的皮囊,可是她一看到,就知道眼前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正是姐姐,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就留了出来。
“影,你结婴成功了。”女子温柔地笑着。
“姐姐,你终于肯见我了。”张一一哭着,扑倒在女子怀里,说道。
“不是我不愿,只是不能。妖狐将魂珠交与今生的你修炼,魂珠的力量与你已经合为一体,如今你的修为越深,我能出现的时间就越长。从前你未结婴,我也不能出现。”光明使者轻轻地说道,忽然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我要走了。”
女子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是另一个人了。泰逢嫌恶地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张一一,一把推开了她。
“对不起……”张一一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
泰逢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可不可以问一声,如果有一天我修炼成仙,姐姐的魂魄重聚,你会怎样?”张一一看着一脸寒霜的泰逢,小声问道。
“她会逐渐侵蚀我的灵魂,从此世上再无泰逢此人。”泰逢冷冷地说道,声音如冰石相击。
果然……张一一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泰逢,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够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满身修为,乃至魂飞魄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而她,自愧不如。
远处,一只五耳鼠看着冰雪中寂然的两人,奸诈地笑着,JQ啊JQ,红果果的JQ啊!
67、翠翠的苏醒
帝下之都青要之山,山鬼武罗冷然地看着眼前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的九尾狐,冷哼一声,说道:“妖狐,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敢来我这里盗药!”
“我的胆子很小,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九尾狐又一次挣扎着爬起,即使武罗不动手,她手下的神兽赤豹、文狸施放的威压他也丝毫没有反抗之力。果然,实力还是差得太远了。只是,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巫咸之药,他一定要拿到手。
巫咸之药,神农氏所创,可凝魂聚魄,在这一界,只有山鬼武罗处有一颗。
“是泰逢让你来了?”武罗听了九尾狐的话问道。据她所知,她的那个老邻居正需要此药。那个笨蛋,用自己的魂体做容器凝聚光明使者的灵魂,难道她不知道,光明使者重生之日,就是她魂飞魄散之时。
那是个笨蛋!武罗冷冷地想,这样愚蠢,难道自己向来与她不合。只是那个笨蛋不拿自己当回事,她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武罗想着,也许应该把巫咸之药毁去,好断了她的念想。
“与喜神无关。”九尾狐苦笑着说:“她若是见到我,只怕不等我说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
“哼!”武罗冷哼一声,睥了九尾狐一眼,说道:“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不用泰逢动手,我也会杀了你!”
“您今天不杀我,我还会再来偷的,一次不成就下一次。”九尾狐喊道。
武罗气急,觉得眼前这只狐狸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看着就令人心烦。只是他那执着地模样却……和那个笨蛋那么像!罢了,随他去吧……武罗坐在赤豹身上款款离去,文狸低吼一声,树叶萧萧落下,狐狸的身影低到了尘埃里。
修真无日月,张一一在泰逢的寝殿里修炼,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那么熟悉,仿佛姐姐就站在那里温柔地笑着,耐心地指导她的修炼,看到她偷懒就嗔怪几句,也舍不得大声叱责,只偷偷将功力注入魂珠中,为她将来度劫做准备。
在这个地方,她能够安心地修炼。从姐姐出现那日之后,泰逢就闭关不再见她。若是想再见到姐姐,就只有努力地修炼,等她感觉到结界的波动时,她已经是元婴中期了。
那是她在翠翠灵魂上布的结界,只有她要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生波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一一来不及多想,连忙瞬移出了帝下之都,松树林立刻映入眼帘,枯黄的松针落了满地,已是深秋了。
回到了人间界,行事到没有那么方便了,至少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瞬移,张一一只得按下担忧的心情,换上原来的衣服,一穿才发现,衣服竟然小了很多,自己在那个世界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张一一徒步到
了镇上,打了唐伯伯的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不久,唐伯伯就到了约定的地方,张一一不等他询问,就飞快地上了车,问道:“去翠翠那里!”
翠翠如今被安置在唐伯伯郊区的一座别墅中,输者营养液,有专人照顾,过着植物人一般的生活。
“翠翠还好,虽然瘦了些,但一切生理指标都正常。”唐伯伯连忙解释,还想询问一下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虚子在异界如何,只是看着张一一冷冽的神情,问不出口。如今的张一一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小女孩了,三年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如冰雪般冷冽的气质,只那样静静地坐着,浑身的威压就像天神一般,对唐伯伯来说,那是他终生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偏僻的别墅,安静得像幽灵的城堡,唐伯伯的心中也掠过一丝不祥,连忙刹车,冲了出去。张一一冷哼一声,直接瞬移到谭翠翠的床边。
那里,一个银发垂地的男子正捏着手印,祭着法器,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滴下。
“妖狐,你在做什么!”张一一红着眼,大喝一声,她看到,床上的谭翠翠已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苍白削瘦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就要醒了,请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狐狸被张一一一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凝视着张一一,轻轻地说道。
不要再相信他!张一一明明对自己这样说,可是举起的手在与狐狸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放了下来。她明明不应该再相信他的,可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地真挚,他在哀求她,甚至带着一种绝然的意味,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里面有整个世界,有过往一切的喜怒哀乐,有他和她的山盟海誓……
心中一痛,张一一晃了一晃,逐渐恢复了神智,我这是怎么了?张一一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明白自己是中了九尾狐的幻术了。
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会被他迷惑,原来自己的心智竟如此不坚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床上的谭翠翠“嘤咛”一声,竟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张一一眼睁睁地看着,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妖狐究竟做了什么?难道是姐姐复活了吗?醒过来的究竟是姐姐还是翠翠?
“一一?”谭翠翠眼神中带着迷茫,像是很困惑,过了好一会,直等得张一一掌心都开始冒汗,她的双目终于有了焦距,轻轻地喊了一声,床边银发的男子带着一脸苦笑,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张一一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知道眼前苏醒的是谭翠翠,不是姐姐。可是谭翠翠醒了过来,那么她的姐姐,是不是就永远不能重生了?毕竟谭翠翠也是姐姐灵魂的一部分。或者说,只有谭翠翠死了,她的姐姐才能真正地复活。
这是一个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她以为只要托着,只要终有一日,她修道成仙,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就一下子摆在了她的面前。
自己究竟是想要翠翠醒过来,还是想要姐姐复活呢?张一一一时心乱如麻,没有回应谭翠翠。
“咳……”九尾狐一口血又喷了出来,身影越发地稀薄,淡薄得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是谁?”谭翠翠被九尾狐吓了一跳,想要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又跌在床上。张一一条件反射地过去抱住她。
“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张一一怒视着九尾狐,愤然问道。
她刚才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在为翠翠的苏醒而开心!那么姐姐呢?那么姐姐怎么办?她怎么能背叛姐姐呢……
“我以为,她更想要一个平凡人的一生……”九尾狐意味深长地看了谭翠翠一眼,轻轻地说道,慢慢地消散,只有一颗内丹从空中轻轻地落下。
“一一……”谭翠翠在张一一的怀里缩了缩,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68、许你一生
唐伯伯慌忙走进房间时,谭翠翠正依偎在张一一怀里,看到他,抬起头,粲然一笑,喊道:“伯伯!”
唐伯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揉了揉眼睛,见谭翠翠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都完成了小月牙,才又惊又佩地看向张一一,显然,他把植物人谭翠翠的苏醒归功于张一一了。
张一一苦笑着,没有解释,连她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受到重创的谭翠翠灵魂陷入了沉睡,只有等待姐姐的觉醒,合为一体,否则再不能觉醒。九尾狐究竟做了什么呢?张一一小心翼翼地扶谭翠翠靠着床,走到了床边,将九尾狐留下的内丹收在了怀中。
只是从此世上再无那个银发如雪、媚眼如丝的男子,再也没有人可以惑她心神,从此,也再也没有人会那样天真而又残忍地对她说,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她明明那样决绝地赶他走,为何他就是不听话呢?募然,张一一又想到了一直围在她身边,假装狗腿的咕噜……也许那段日子,才是他们认识以来,过得最温馨的……
只是这个世上,谁又能与谁永远不分开,谁又能与谁相守一生呢?
安抚了谭翠翠乖乖躺好之后,张一一亲自下厨,给她熬了药膳,一口口地喂她吃进去,直到她嘟着嘴说再也吃不下了,才放下碗。唐伯伯又请了医生来,为谭翠翠细细检查了一回,再三确认已经康复、只是仍有些虚弱后,才放下了心。
张一一看着唐伯伯忙前忙后,感激地说:“谢谢伯伯,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翠翠。”
“说这些做什么!”唐伯伯笑了一笑,神色间有几分感慨,说道:“她如今也只有我这个义父了。她哥哥进了监狱,她爸爸妈妈都不认她了。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去找过她父母,只想有亲人的呼唤,她能够醒来,谁曾想……”唐伯伯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张一一却知道,必定是谭翠翠的父母又说了什么不堪的话,谁知道那对极品的男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只是上天也给了他们报应,他们唯一的希望进了监狱,没有十来年也出不来了,如此,岂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尽管如此,想到谭翠翠,想到那个将忧伤化入骨血的孩子,张一一还是暗自愤恨,这样不够……总要有一天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哭着来求被他们抛弃的女儿,才可以出心中那口怨气!
忽然,唐伯伯又像想起了什么,神色间颇有些尴尬,踌躇不定。张一一看着他那个样子,笑道:“伯伯还有什么吩咐?”
“不是不是……”唐伯伯被张一一问得一愣,终于红着脸说:“有一件事要告诉掌门,只怕你如今也回不了家了。”
“这是为何?”张一一一愣,随即想到自己三年没回家,不知如何对家人交代,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唐伯伯吸了口气,说道:“我对你家人说,你出车祸死了……”
张一一愣住了,又着急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他们怎么能受得了。”
“他们……如今倒还好,刚开始时,只说是谭翠翠连累了你,要去找谭家拼命。你妈妈几次拿着菜刀出门,都被你爸爸拦住了。他说不信你死了。至今,他都还坚信你活着……我怎么说他都不信……”唐伯伯讷讷地说。
张一一心中五味纠集,对于今生的家人,她是有着极重的感情的,甚至因为对家人感情的羁绊,修为久久没有突破。如果不是翠翠之死的刺激,前世记忆的复苏,也许她今生永远都筑不了基,更不用说重回帝下之都。在记忆苏醒之后,她的感情仿佛一下子淡了许多,对于家人的感情与记忆,更像是一场梦。
只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她自己也说不清。
“你交托给我管理的那两个网站,我现在请了人成立了公司,那些东西我是不懂,只是比我做奇石还赚钱,我请的大学生都捶胸顿足说自己错失先机呢!”唐伯伯看张一一神色恍惚,又叉开话题说道:“公司的所有者是你的父母,我只是经营者,那两个网站的域名作为你的遗产,由他们继承了。他们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收入,都懵了。”
“呵呵……”张一一想到爸爸妈妈愕然的样子,忧愁的心也有些忍俊不禁。罢了,父母子女的缘分,此生到此已经尽了,给他们留下这些身外之物,也算是为人子女的一片孝心吧。
谭翠翠醒来之后,再没有提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也没有问起她的家人,仿佛那些人从来就不存在,每天只拉着张一一和她一起听音乐,一起晒太阳,仿佛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再不被她放在心上。只是偶然间,眉宇间那一晃而过的阴鹜让张一一心悸,只得更用力地拥抱她。
此生,让我来温暖你,还你前世的阳光罢……这是我欠你的……
帝下之都。
武罗站在光明大殿前,看着眼前脸色惨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女子,冷冷问道:“你究竟想如何呢?我本以为妖狐盗药是给你服用,没想竟是给了那人类的女子。”
“如此,你可以放心了,我既不能复活,泰逢也就不会消亡。”女子淡然一笑,明明滑稽的脸上却显现出一种圣洁的光芒。这是光明使者,即便她再虚弱,也掩饰不了身上与生俱来的光辉。
“这样不死不活的,又算什么呢!”武罗一甩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她只是来看看服了巫咸之药的那人会如何罢了,既然她没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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