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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雨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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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欣然昨天去你们家?干什么?”
欣然听到这,心提到了嗓了眼。
“噢,谢欣然她……她来给我送数学作业。”王笑天说。“数学我不会。她教我。”
王笑天为什么这么说,欣然惊讶不已。
“欣然,谢欣然!”刘夏叫她。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刚刚被人叫住的样子问刘夏:“刘夏,你叫我?”
刘夏笑着说:“欣然,王笑天怎么贿赂你了,你教他做题。数学我也不行,你也教教我。”
欣然一听“贿赂”就神经紧张:“我……我……”
欣然算是彻底糊涂了。王笑天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是在演戏,还是好心?欣然又重新拿出王笑天的人团申请书。交还是不交?
自从去了王笑天家之后欣然变得不爱说话了。尤其是在家里,更是一句话不说。
一向粗心木讷的爸爸似乎也察觉出来了。他依旧少言寡语,但总想用目光和女儿接触,而欣然的目光难于捕捉。她不肯原谅爸爸,不愿进行交流,哪怕是目光的相碰,她无法接受父亲目光所传递的任何信息。她知道父亲此时的眼神一定是充满哀怨和自责,但这一切已无济于事了。
这么一来,欣然突然发现了爸爸的一串缺点;比如胆小懦弱,时时附和着妈妈,极没主见。对了!爸爸还会打毛衣,欣然有几件毛衣就是爸爸打的,这一点妈妈很得意,可欣然连说都不好意思说,欣然甚至奇怪以前怎么会对爸爸有那种的崇拜。
爸爸是个不善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他唯有默默地努力着。一天,他端着一盘糕点给欣然:“这是正宗的广东点心,尝尝看……”
“这点心自己吃吗?”
爸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象去送给哪位可以巴结的大官呢?”
爸爸怔怔地看着她,腮帮干抽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蹒跚退去,不停地摇头。
望着爸爸离去的赢弱身躯和灰白的头发,欣然哽咽了。可她无法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负责什么,她也好难受啊。
在王笑天家的事欣然久久无法忘掉。看来要消除这隔阂并非易事。
第五章 莫非他像爸爸
晓旭日记
X月X日
今天是国庆节,昨天星期天我们补了一天的课,所以从今天起连放三天假,直到4号才上课。被这么长的假,好开心的。
我们计划好怎么利用这三天。
今天第一天,我和欣然、王笑天、萧遥等好多同学约好到江老师家玩。刘夏没来,她说她有紧急任务,今天是她父母结婚纪念日。
江老师为我们的到来一定清扫过屋子,尽管这样,江老师也不是个高明的“主妇”。“家里不能没有女人”,这话不假。
与江老师谈话很轻松,用不着考虑下一句说什么。我们谈了很多,还谈起他的高中生活,他们那一代人真有意思。
我看过《青春万岁》,心里奇怪极了;我也看过文革时的电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的人怎么那样啊!
中午,我们在江老师家包饺子吃。江老师书教得好。没想到包饺子也是一把好手,这活儿我在家里也常干,“技术”不比江老师差,和面,擀皮,我忙得不可开交。那几个男生没有一个是正经干活的,拿面团当像皮泥来做老鼠、小人和坦克。16岁的大男生,竟像个6岁的顽童。直至江老师宣布“谁包谁吃,自己包多少就吃多少”,他们才干始包起来。我看他们乱捏一气,口都没封住,就说:“算了,我来包吧,你们的饺子一下锅就要跳脱衣舞的。”那几个立即油嘴滑舌地说:“林晓旭同志,党把任务交给你了,你任重而道远啊。”江老师说:“养这么个女儿真是舒服了。”同学们听了都笑了。
我却笑不起来。
“女儿”,为什么会是女儿。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面熟,像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人,莫非他像爸爸?
我想起了爸爸。我们至今想他,永远,妈妈更思念他,不然也不会离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
爸爸……
家里出现第三者
自从刘夏在翡翠咖啡屋见到爸爸和任娜以后。她发现爸爸干脆不回家了。
刘夏知道父母矛盾已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她看过不少小说,是描写孩子怎么使感情破裂的父母言归于好的。比如说孩子买了一条妈妈一直想买又舍不得买的围巾送给妈妈却说是爸爸送的;买一把爸爸很需要的刮须刀送给爸爸却说是妈妈送的……刘夏觉得这类办法老土了点,至少不适合她父母亲。她有一绝招,决定试一试,利用自己的孩子气,利用父爱母爱化解他们的矛盾,挽救这个家庭。
于是,刘夏跑到剧团。不是找爸爸,而是找任娜。任娜和一班女演员正在排练。
“Ah,刘夏,你好!”任娜一见她便热情地跑过来,“一定是来找你爸的,我去叫他。”
“不。我找你。”
“找我?”
“是。我是找你帮个忙的。”刘夏认真他说,“我向你借爸爸一个星期。”
“刘夏,你真会开玩笑。”任娜显然在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行还是不行?”
“当然。他是你父亲。”
“那就好。”刘夏说,“谢谢了。”
刘夏和爸爸到了翡翠咖啡屋。
“你的‘特邀嘉宾’呢?六点了。”
“就是……”刘夏望了望门口,“来了,来了!”
刘夏的妈妈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西服裙过来了。
“妈妈。你今天好靓噢!”刘夏迎上前去,“你平时也该这么穿,这样才能配上风流倜傥的‘重要人物’。”
“行了,今天这样,还不是遵守你的规定,为了你的那位‘重要人物’!平时也这么穿,还怎么干活。你的‘重要人物’来了吗?”
刘夏背过去偷偷地笑了。
这时,爸爸看见了妈妈;妈妈也看到了爸爸。他们相视一会儿后,好像同时明白了什么,一起向刘夏抗议。
“刘夏。你玩什么把戏,我的事那么多。没时间和你捉迷藏。”爸爸说。
“刘夏,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重要人物’请吃饭吗?”妈妈说。
刘夏看看父母。忍不住失声笑了。
“爸爸,妈妈,你们都坐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刘夏把手伸向爸爸,“妈妈。这位是刘宗耀先生,也就是我说的‘重要人物’。”又把手伸向妈妈。对爸爸说,“爸爸。这位是刘太太,夏佳冰女士,所以是‘特邀嘉宾’。”
“爸妈,今天我请客。”刘夏一边说,一边把钱摆在桌上,“这是我的全部家当。20块人民币,10块港市。剩下的请‘重要人物’和‘特邀嘉宾’赞助。”
“刘夏。你以为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吗?我觉得无聊!”爸爸很少用这种嘲弄的口气对女儿说话。
“刘夏。你肯定以为自己很机灵吧?假天真、假活泼!”妈妈也没有好声气。
这时候。爸爸和妈妈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看来你们确实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刘夏停下来,望着父母,目光充满了期待,可是爸爸妈妈毫无反应,刘夏失望了。“今天是你们结婚17周年的纪念日,你们都忘了?记得从前,那时还在内地,家里没有现在阔,可那时多好啊,每年这天,我都会像念绕口令似他说,刘是爸爸,夏是妈妈,刘夏是我。我们永不分离……早知现在这样,不如不来,我宁愿在内地。”
刘夏觉得鼻子发酸,喉咙哽咽了,眼泪涌上了眼眶,随时会掉下来。
“是啊,17年了,日子过得真快。”爸爸把头仰在倚背上,沉沉地说。
“可不,又一个‘十·一’了。”妈妈说时。眼睛不时偷看爸爸,那腼腆的样子像个大姑娘。
这时,一位服务员过来:“要点什么?”
“我们还没想好,等一下。”妈妈说。
服务员刚刚离去,妈妈就说,既然是结婚纪念日,当然在家过了。
妈妈真聪明,一箭双雕。既要求爸爸回家,又省下一笔钱。
“这是女儿心意,”爸爸说,“就在外头吃吧。”
“不,”刘夏站起来,“今天听妈的!”
爸爸叹了口气,从椅背上取下外套,也站起来。
最后,妈妈买了菜,准备回去自己做:“要是将花在饭店里的那么多钱,投在家里不知能吃多好。”这时,爸爸想回单位。刘夏说:“爸,回家吧,前头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再说。再说任娜也答应了。爸,回家吧!”
爸爸望着女儿。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往家走,却分成三段。妈妈走在最前头,爸爸走在最后,刘夏在中间。这个位置使她不得不一会儿加快几步赶上妈妈,和她说几句,一会儿原地蹭几步,等着爸爸,再和他聊几句。
就这样,也还是走到家了。
“哎呀,这肉整整少了二两!”妈一到家,就找秤来称。“这些小贩太黑了,40块钱的虾也少一两!”
“妈,你现在再称一遍,纯属自找气受。短斤缺两,你会跑回去找他算账?不去算账,称了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人家小贩也不容易,都是为了三餐,亏就亏点吧!”
“刘夏。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大手大脚了。你当钱那么好赚,要不是来深圳,一个月还是几百大毛,我看你气粗!你们都变种了,这叫忘本!”
“行了,妈,现在都快八点了,我饿得两眼昏花,直冒金星。”
妈妈换了衣服下了厨房。
客厅里就剩下爸爸和刘夏。客厅的摆设很有艺术味。墙上有一幅乐谱图,是圣诞歌的五线谱;客厅中央有架钢琴,主要是爸爸弹;台上的小提琴是刘夏的,只是妈妈用一些大红大绿的花花草草和极现代化的电器冲击着这艺术气氛。
爸爸倚着沙发,抽着烟,闭目养神。
电视开着,是香港翡翠台,正放广告,是铁达时石英表的广告,讲的是爱情故事。它的广告词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个广告在祖国大陆一定流行不起来,中国人讲的是“从一面终”“白头偕老”,怎么可以“只在乎曾经拥有”呢,应该是“永远拥有”。大陆人用“一旦拥有,别无所求”作飞亚达表的广告词,是巧合还是有意唱对台戏?
对这两种表截然不同的广告词刘夏很有感触,但要叫她选择。还真不知道选哪一种好。
“爸,你愿意要铁达时的‘曾经拥有’还是飞亚达的‘别无所求’?”
爸爸睁开眼:“你是愿意一辈子戴块‘别无所求’的飞亚达还是愿意‘曾经拥有’一块又一块的铁达时?”
“当然是一块又一块的铁达时罗。”刘夏笑道,“不过,如同史泰龙的哪个镜头。”
好一会儿,刘夏的气消下去了,说:“我们没什么,他也是合唱队的,常常在一起排练,有时一起回家,都是他找我,就这些。我都说了。”
王笑天一愣。刘夏“都说了”什么?他言不由衷地问:“这关我什么事?”
“是啊……这……这关你什么事呢?”刘夏喃喃自语,扭头跑了。望着刘夏离去的背影,王笑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刘夏冲出校门,也没理耿杰,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我真衰!”王笑天骂道。
两个人就这样,像小孩玩“过家家”似的,老闹别扭又老和好。同学们传得可神了,尤其是那些喜欢刘夏的男生和那些对王笑天有好感的女生,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总喜欢说他们的事。不过,两个人确实也太那个,比如篮球赛,如果刘夏在场。王笑天绝对是自个儿带球突破上篮,再也不把球传给旁人。
就连老师有时也拿他俩的关系开开玩笑。有次,教英语的白老师下课时说:“王笑天,留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王笑天和刘夏一起去了办公室。老师问,刘夏,你来干什么?刘夏说,不是你叫我吗?白老师说:“我是叫王笑天留下,没有叫你。你们就这么形影不离啊!”说完,咯咯地大笑起来,搞得王笑天和刘夏满脸通红。
“爱情到底几个解?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刘夏又问了一遍。
刘夏和王笑天没法走在一块,这是老街。游人如织。总有一些“马路先锋”挤开他们。两人呼唤着,又拼命扒开人群设法走在一起。
“你真的愿意听我的看法?”王笑天挺得意的,望着刘夏一脸的求助和虏诚,他感到自豪。男孩子都希望被女孩子崇拜。
过了商业街。街面冷清了许多。
“我觉得你父母还是离婚的好。”
这句话吓了刘夏一跳:“为什么?”
“你听我说完。有人总结过,‘自杀办法有300种,和艺术家结合是其中一种’。不少音乐家,像贝多芬他们的婚姻结局都很不幸。搞艺术的人都有种常人无法接受的性情……”
“那我妈妈呢?”刘夏不动声色地问。
“你妈妈,简直就像电视里小市民的典型人物,总觉得男方变坏了。可自己不读书不看报。一天到晚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
“还有我,我怎么样?”刘夏还是不露声色。
“你,太喜怒无常了。有时好好的突然一下子‘晴转阴’,而且有时太任性,老要别人迁就你,还有就是……”
“王笑天!”刘夏生气地说。“你把我们家的人各打50大板。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行的,洞察能力挺强的,分析挺准确的?”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的,又生气了!”王笑天说,“你怎么就那么听不得群众意见,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刘夏不吱声了。
王笑天接着说:“你父母不仅仅是感情不和,更不单单因为那个姓任的女人。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样僵持下去,不是活受罪吗?”
“他们以前都过得好好的,还是有爱的基础嘛!”
“那就算他们过去爱,现在总不爱了吧?”
刘夏诧异,“难道爱一个人不是一辈子的事吗?”不过她没对王笑天说出来。
“如果我父母闹到这地步,我就不会反对他们离婚。中国人就是这样,死活圈在一起,这样活得多累。离了反而有好日子过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
“真的。”
刘夏没说什么。她过去觉得自己对爱情挺理解的,今天才发现自己并不理解。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爱情到底有几个解?
王笑天望着天空对刘夏说:“你看那两片云,过一会儿。它们会怎么样?”
“变成一片大云呗。”
“不,”王笑天摇摇头,“它们是不同层次的小云。是碰不到一块的。即使相碰,变成一片大云,实际上只是一种重叠。两者之间有距离,最终它们还是会分开,分道扬镳。”
王笑天说得很认真,像个大人,可还是流露出未脱的稚气。
果然,一会儿时间,两片小云相碰,变成一片大云,再分开,变回两片小云,分道而行。
“看到没有,他们又变回两片云,虽然形状、大小与原先不同了,但他们到底分开了。因为他们是不同路数的。”
刘夏看着云不知怎的竟想到自己的事,他和她是同路的吗?会不会也只是偶然相遇的两片云呢?
初三时,两个人都想知道对方考哪所中学。
刘夏问:“你考哪所中学?”
王笑天有点担心他们不考同一所中学:“你呢?”
“我爸爸要我考九中。”
“太好了,我也想考九中的。”
刘夏一下子高兴起来:“我还担心你不考呢。”
“我还担心你不考呢!”
两人都笑了,脸也红了。却觉得特别的快乐。
紧接着,是复习得天昏地暗的日日夜夜。他俩担心过,为自己,也为对方,假如其中一个考不上九中怎么办?“一定要考上。”两个人都这么想。
闯过了那难熬的三天,他们相视而笑,却不轻松。
放榜那一大,两个拿着九中的通知书迫不及待到对方家里去,在路上就相遇了。尤其王笑天更高兴,他没有让爸爸帮忙,是自己考上的。他俩就像今天这样走了很久。说了很多。笑得很大声。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就是快乐,就是有后说。男生在女生面前更像个男生,女生也只有在男生面前才更像个女生。别人都说他和她好,是“幸福的一对儿”。刘夏却说不上是不是和他“好”。“好”的标准是什么?不过她知道他喜欢她,尽管他没说过,不过她知道,就是知道。她也喜欢他。她也没表示过,不过,她相信他也知道。这样,这样的两片云是同路的吗?再以后,还有高考,如果一个考上,一个没考上。怎么办?还有工作,也可能使他们分开。还有数不清的“可能”,怎么办?就算是同路的云,在风雨交加的恶劣条件下。在晴空万里的大好天气里,都能一直走到一块吗?
父母婚姻的不幸,给她的冲击太大了,教训太深了。她不要太早许下什么承诺,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她宁愿保持现今的单纯真诚善良。每个孩子从自己父母婚姻生活上都会有教训,尤其是不幸的婚姻。她和王笑天的感情也许将来会有结果,也许中途各奔东西,也许……现在的他们谁也无法给对方许诺什么,预言什么,承担什么,像张信哲的《别怕我伤心》中所唱:我从不敢给你任何诺言,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太年轻。现在彼此尊重。彼此珍惜,才是最可贵的。
刘夏愣着发傻,王笑天一捅她:“唉。想什么呢?”
“我是一片云。”刘夏痴痴地说。
王笔天大笑:“唉,你是琼瑶小说看多了吧?都中毒了!”
刘夏叹了口气:“早知这样,他们真不该结婚,更不该有我。”
这时,尽管她还不能完完全全同意和接受王笑天的观点,但已觉得他的话多多少少有一点道理。
“可是,他们离婚了,我怎么办?”刘夏又发现一个大难题。“我跟谁?”
“是啊,这个……我也说不上。”王笑天也难住了。
两人正说着,正愁着,刘夏眼尖,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不好,江老师来了!”
王笑天也看到了。江老师就在不远的前方。两个人迅速分散走开,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
这时,江老师也看到他班上的两个学生。既然学生都避开了,他也就装作没看见,趁人多从中间走了过去。遇到这种事,学生不好意思,老师也会不好意思起来。
第六章 《课室铭》风波
第四节课,因为老师开会改为自习。余发在那儿一边哼歌一边数钱。他的桌子上不知是哪届学生在上面刻了“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无路勤为径。”余发在下面加了句“商海无边钱作舟,世上无钱难做人”。不伦不类的。
“莫名我就喜欢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余发哼着。
柳清在看《过把瘾》。八十年代中学生兴的“琼瑶热”,“岑凯伦热”已渐渐过去了。听说一家书店在大拍卖这些言情小说。中学生也不理不问。毕竟不能永远当泪水女孩子。校图书馆也有这些小说,一位家长发现他女儿的这类书中有的竟盖了校章,大惑不解,还问到学校。其实,若是真迷上这些书,学校借不到,便买,根本无法控制。实际上这些书也没什么,看多了自然不看,在不断分析中,更知道哪些书合适看,柳清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前面的林晓旭正在为一道难题发愁,听到笑声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柳清:“你看书怎么还会笑出声来啊?”
陈明正在看英语。真奇怪,这么吵,陈明还能看下去。刘夏就不行。余发哼得越来越大声,坐在邻近的刘夏喊了起来:“拜托!今天天不热。用不着你在这降温!
余发更来劲了,索性唱起来。
“难听死了!”刘夏捂住耳朵,“哆来咪都念成一二三,还唱歌呢!”
“你唱唱,你还不会呢!”余发调过头反问,眼睛有节奏地一眨一眨的。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刘夏真唱起来。
“是吗?哪里?”余发故作认真状问。周围哄地笑开了。没听见的同学问:“你笑什么?”听见的同学就告诉他,于是。一传二,二传四,全班都乐了。刘夏气得咬牙切齿。王笑天狠狠地瞪了余发一眼,余发又叫了起来:“有人吃醋了!”王笑天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余发大叫:“刘夏,王笑天要打我!”
大家笑得更欢了。班上乱哄哄的。
每个班差不多都有几个活宝,高一(4)班首推余发。用王笑天的话说。余发是“活力28——沙市日化”。
陈明用眼瞟了一下余发,他不喜欢余发这种哗众取宠的人,觉得像小丑。他根本看不起余发,评价余发是“口袋里满了,脑袋里空了”。他不喜欢别人因自己和余发是同一个村的,又是近邻,便把他们相提并论。余发也看不惯陈明这种孤芳自赏的人。
等大家笑完不笑了,余发又翻出一张纸来高声朗诵:“《课室铭》:分不在高,及格就行;学不在深,作弊则灵。斯是教室,唯吾闲情。小说传得快,杂志翻得勤。琢磨下象棋,寻思看电影。可以打瞌睡,写情书,无书声之乱耳,无复习之劳累。是非跳舞场,堪比游乐厅。心里云:”混张文凭!‘……“
这不知是哪一位中学生创作的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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