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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雨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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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哪个男生好,但我知道刘夏觉得王笑天好。”林晓旭一刻也不忘“复仇”。
  “林晓旭,我就玩你一次,你可玩回我两次了,咱们扯平,你要再针对我,我就对你不容气了!”说完就去胳肢林晓旭。林晓旭最怕痒,连忙求饶:“我不敢了!”
  刘夏松了手。问谢欣然:“你觉得呢?”
  欣然想说又不敢说。说出来会很让人猜忌的,话到嘴边又吞下去,笑道:“你的问题怎么像少女日记里的独白呀!”
  刘夏又问:“柳清。你觉得呢?”
  柳清见欣然、晓旭都没说,也不好说,就摇摇头。
  “虚伪,太虚伪!”刘夏又叫起来,“说出来有什么,又不代表什么。我还觉得雷锋好,怎么了!不就是说明尊敬他吗。瞧你们一个两个紧张的,你们是心——中——有——鬼!”
  “你没鬼,说来听听。”欣然说。
  “说就说。我觉得王笑天、萧遥都不错。现在轮到你了,欣然。”
  真像刘夏说的“心中有鬼”?欣然问自己,想了想,她说:“萧遥挺不错的。他身上有不少其他男孩所没有的东西。我说不清,可能是素质,这种素质可使他成功。”
  “太夸张了。”柳清不再嚼口香糖,撇撇嘴说,“你瞧瞧他竞赛之后,像只没头的苍蝇,他太经不起失败了。”
  欣然听了,觉得挺对的:萧遥,不能一次小失败就把你打垮了呀。
  可刘夏说:“我倒觉得很正常,本来他一切都很顺利,一次挫折当然受不了了。如果他现在像以前一样乐呵呵的,我倒觉得不正常了。”
  欣然听了,又觉得挺是这么回事的。
  林晓旭说:“我觉得陈明有一种潜在的爆发力挺厉害的。”
  “陈明?”刘夏瞪大个眼,“你觉得他好?”
  “我不是说好,只不过我党得他身上有一种冲劲,爆发力。”
  “陈明很厉害的。”
  “他现在已经很厉害!”
  “好球!太棒了。王笑天!”刘夏突然叫了起来,又说,“陈明好像从不参加这类活动的。”
  欣然想到个问题:“如果一天中午我们几个在教室里,还有萧遥。陈明、余发、王笑天;突然冲进几个坏人来要钱,哪个人会挺身而出?”
  “欣然,别说那么悬。”
  “这有可能,昨天伴溪酒家前就有人打劫荷包。听说中巴上经常发生抢劫,这主要是内地来的盲流干的。我爸从不让我单独出门。”刘夏说。
  现在总将治安不好的责任推到内地人身上,这种一棒子打下去的说法令欣然反感。她更反感深圳人说内地人时的那种轻蔑神态。
  “你们说哪个男生会出来主持公道?”
  “萧遥,他是班长,平时好像挺仗义的。不过也难说,往往平日最优秀的。到了关键时刻,却成了懦夫。这叫‘人不可貌相’。”
  “王笑天,平日把玩儿当作生活的一半,他会出来?不大可能!不过也难说。”
  “陈明,似乎很超脱,他会出来?也难说。”
  “余发,别看他平日嘻嘻哈哈。也不见得在关键时刻就不行。往往有些看起来不行的,反而是最正直的。不过也难说。”
  “是啊,太难说了。”
  “总不能一个也没有吧!?”
  “最好是大家都出来,毛主席怎么说,‘人多力量大’!”
  女孩子一哄而笑——男孩子对她们是个谜!
  “赢了,我们班赢了!”刘夏第一个发现,立刻跑到足球场,递了张面巾纸给王笑天,王笑天毫不客气,面巾纸上立刻印上个又黑又湿的人中。
  谢欣然也想对萧遥表示祝贺或说些什么,也像刘夏那样给他几张面中纸擦擦汗。欣然想是这么想了,却没有行动。她做不到刘夏那么外露。那么大胆。
  为受挫折而庆幸
  正为赢球而欢呼的这帮男孩子,怎么也想不到刚才给他们当啦啦队的女生并不是在看球而是在看人。
  萧遥踢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拿着T恤衫的下摆就擦。他那深红的T恤后背湿一大块,前面又湿一大块。
  “萧遥,你的信。”有人拿着一封信给他。
  王笑天问:“哪来的?”
  “英国,我父母的。”
  “又给你寄钱了吧,得请客!”
  萧遥笑笑,拆了信。
  `
  萧遥:
  奶奶来信说你知识竞赛失败后,情绪不佳,她老人家很为你担心,而你爸爸和我,虽然不了解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却认为你应为此庆幸。
  在英国我们经历这样一件事:有一位青年在一家公司做得很出色,他为自己描绘了一幅灿烂的蓝图,对前途充满信心。突然这家公司倒闭了,这位青年认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最倒霉的人,他灰心丧气。但是他的经理,一位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说:“你很幸运。小伙子。”“幸运?”青年人叫道。“对,很幸运!”经理重复一遍,他解释道:“凡是在青年时期受挫折的人都很幸运,因为你可以学到如何鼓起勇气重新开始的办法,学到不忧不惧的经验。如果一直很顺利,到了四五十岁忽然受挫那才叫可怜,到了中老年再学习如何面对困境,实在是太晚了。”
  萧遥,你很应该明白这个故事的涵义。我和你爸爸之所以到了中年仍然不懈地为事业忙碌,是因为我们经历过许多坎坎坷坷。而你们这代青年从苦闷到盲目的“自我”都只说明一个问题——把生活简单化了。你们生活在富裕平静的时代,便天真地认为这一切是为你们而专门设定的。没有尝过苦,也无从谈甜。稍有不顺,就大喊“我是天下最痛苦的人,是社会亏待了我。”真不知,这是你们的幸,还是不幸?
  要知道,“无论人生的中途多么壮丽、辉煌,如果最后变成了不幸、失败的人生,那是再悲惨不过的了。”
  人们常说,跌倒在地上的人必须从地上爬起来;又说,麦苗要被石磙碾过才会茁壮生长。萧遥,你应该有承受失败的毅力,更应该有战胜失败的能力。怕失败就什么也干不了。青年时代的真正的失败,倒在于逃避这种苦斗,毫无目的地得过且过!
  遭失败而一时失掉自信,若能从中接着又涌起自信,是真实的自信。
  中学时代在人的一生中也算是最重要的时期。学好容易。变坏也容易,一切都靠本人的努力和自觉。父母不在作身边,你就更应该有自觉性,奋斗精神,“除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哄骗你离开最后的成功”。
  萧遥,爷爷有风湿性关节炎,我们买了一些药,说明书是英文,你试着翻译一下,实在不行,就找刘叔叔帮忙。记住。要爷爷定时服药,他们年纪大了,你要学会照顾。
  还有你出国之事,正在办理之中,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明年7月即可批下来。有什么进展和变化,我们会再给你去信的。
  萧遥拿着信,他为自己有这样的父母而庆幸。自从有了“代沟”这个词,两代人之间稍有意见分歧。便归结到它的头上,萧遥从不滥用这个词。
  此刻,萧遥已把竞赛失败列入他的经历,父母的教导使他认识到应该“把生活中那些可以称为挫折的遭遇看成是一种经历,一种能极大地丰富和延长人生的经历”。
  我的领袖狂想曲
  “王笑天,你爸来了!”有人喊了起来。
  课间,教室有点乱,王笑天顺着声音向走廊望去,果然是爸爸,一手提着一个袋子,一手拎着雨伞。
  “天天,给你包子,都快凉了。”
  “爸……”
  “来早了,在外面等了一节课,都凉了,你快吃了吧!”
  “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怎么来了?”
  “顺道,顺道。”
  “噢,还有伞,电台播了今天有雷阵雨,这伞你拿好。”爸爸替王笑天把伞挂好,笑哈哈的。
  “爸……”
  “下午早点回家,快上课了,我走了。”
  欣然正在黑板上写字,知道王笑天爸爸来了,装作没看见,可王笑天爸爸却走近看黑板,欣然心里一跳,之后,作出最大的努力使自己语气平静地叫一声:“伯伯。”
  王笑天的爸爸这时也认出了欣然,又笑哈哈的:“你好!你的字很好!好!不像我们家天天,他的字像鸡爪子一样,哈哈哈!”
  他像是忘了欣然在他家的那一幕,欣然奇怪极了。她暗暗称赞自己刚才的表现,虽然不是什么落落大方,可起码没有好挑剔的地方。如果她刚才脸红或是忸忸妮促,那现在她一定会责备自己的。幸亏自己表现不错。“我完全可以这样,因为我没做任何亏心事。”欣然想。是啊,她没因为那件事,在王笑天入团上造成不便,尽管她曾那么想过。
  最后,还是萧遥陪王笑天的父亲下楼。
  教室里却围着王笑天取笑:“天天,快吃包子,要凉了。”也是,爸爸怎么当这么多同学的面叫他小名。
  “你爸爸真好,为了几个包子白白等了一节课。”
  “他爸爸好肥,和他一点都不同。”
  爸爸,爸爸的心真细,他考虑得真周到,就为了昨晚的不快,亲自送伞来学校,可这是否真的能抹去心灵上的阴影?
  昨晚,全家边吃饭边看“亚视新闻”。爸爸除了新闻,很少看香港电视。爸爸觉得档次低,打打闹闹,没深度,况且爸爸的粤语也仅限于听新闻。王笑天也喜欢看新闻,可以从六点的亚视新闻开始一直看到八点深圳台新闻结束,如果爸爸不干涉的话。他还喜欢一边看一边评头论足。每每这时,父亲就说:“这又关你啥事?”“你的认识都是很可笑的。”王笑天不介意爸爸的话,仍津津乐道。
  “天天,今天的报纸呢?”爸爸问。
  “在我桌子上。”
  王笑天继续看电视。突然听到爸爸喝道:“王笑天,你给我进来!”爸爸发火时总是连名带姓一块儿吼。
  “你想当政客啊!爸爸指着王笑天桌上的一篇《我的领袖狂想曲》说。这是王笑天为周三班会写的发言稿。
  “你看我东西,”王笑天说,“你怎么乱看人家东西!”
  “检查了一下。”父亲说得很随意,“你看看,你看看自己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们听听我们未来的领袖是怎么狂想的,”爸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音语调读着,“柏杨先生说,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三个中国人是条虫;一个日本人是条虫,三个日本人是条龙,中国人就是缺少一种民族精神,如果可能,应该学学希特勒,学学他把七人的党派发展为大半个世界无敌手的政党,以此调动中国人身上的民族精神……”
  “写什么了?‘反动’了吗?”王笑天不服气地顶道。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当国家总理去。”爸爸杨扬手里的稿纸,“叭”丢回桌上,“班会上不许你念,听到没有!现在不少青年把发牢骚当作时髦,自以为思想尖锐。书不好好念,成天整这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叫乱七八糟,你不让读,我偏读!”
  “好,我让你读,让你读!”父亲是军人出身,作风说一不二,一气之下,把稿子给撕了,纸屑满地都是。
  爸爸的眼神很复杂,有担忧,有告诫,也有无可奈何。
  爸爸看着16岁的儿子,叹了口气。毕竟太年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爸爸不再说话,那声叹息无疑是长辈缓和关系的一种方式,他悄悄地出屋了。
  王笑天独自一人在房里,望着满地的碎纸,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蹂躏了。
  王笑天读的书很多。在父亲那高高深深书架上他不再找《十万个为什么》,而找《孙子兵法》,查《世界历史纵横》,尽管看得不是很懂,但这些书籍向他打开一个又一个崭新的视野。王笑天开始知道除了自己的生活圈子,还有一个更广更深更远的天地在等着他;除了自己两点一线的生活,还有许多复杂而新奇的事自己闻所未闻。王笑天开始有感悟,他最喜欢与父亲探讨“创业”和“守业”的理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观点各异,根本无法谈到一块,父亲每次都以“嘿嘿”一笑作为收场。这笑虽然是嘲笑,但也不乏对儿子自以为是的见地表示谅解。
  爸爸说现在的中学生很不自量力,目空一切,王笑天就是一个典型。但因为他们年少,大人们都以宽容的态度去理解、去对待,希望他们也别太狂妄自大了。王笑天则认为“自大”、“狂妄”有时并不是什么坏事。少年人心里有种强烈的不满足。不安于现状,他们渴望超越,渴望发展,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当晚谁也不理谁。第二天一早,王笑天也不吃饭,妈妈问他为什么?他说今天要体检,要抽血查肝,是不能吃东西的。这时爸爸直盯着他,以为他在赌气,故意不吃早饭,其实王笑天说的是真话,今天一早是要验血。爸爸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特意买了包子送来。
  “喂,王笑天,关窗,下雨了。”有人提醒他。
  王笑天这才如梦初醒,站起来关窗。外面的雨叭叭叭地下得很大,爸爸此时正在雨中啊,他却把雨伞留给了王笑天。
  王笑天觉得脸上湿湿的,雨都打到身上来了?他用舌头一舔,咸咸的,还有几分涩。
  爱能拉近情感,却很难拉近思想上的差异。
  “爸爸啊……”王笑天叹道。
  课间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谈论这届香港小姐的竞选。刘夏眼也不看朝身后问:“余发,哪位港姐最靓?”
  刘夏一问完,她前后左右的同学都笑了。刘夏连忙回头,余发的座位是空的,这才想起余发已经两天没来了。
  这时,萧遥也问:“余发又没来吗?”
  “就是。他两天没来了。”
  萧遥在出勤表余发的名字上打了个圈,无故旷课的记号。
  “陈明,你知道余发为什么没来吗?”
  陈明在做题,可能没听见,萧遥又说:“你们是一个村的,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陈明说,心里却想余发不是到股市就是去打架,他知道余发的,不过,他不会去说余发什么坏话,就像他不会去说人家好话一样。
  第九章  师生恋,脏兮兮的
  晓旭日记
  X月X日
  秋游相片冲出来了。瞧我那傻样,我应该笑笑才好。妈妈说,我笑比不笑好看。相片上的我比本人实际面貌难看多了。
  我最容不得相片上的形象显得比本人丑,所以撕去了许多照得不好的相片。可是这张上面有江老师,江老师还蛮上照,不过他的头发怎么竖起一撮,真逗!我当然不会撕这张相对。我和江老师挨在一起。我用剪刀把我和江老师两个人的剪下来。这不就是一张两人的合影了吗?当时我照的时候就有这个“阴谋”。只是我和江老师的肩上各有一只手,那是刘夏的“爪子”,真煞风景!不过我总算有一张“单独”和江老师的合影了,愿望总算实现了。我把它夹在日记本里,和秋游那天摘的梧桐叶放在一起,这似乎意味着什么。
  隔壁的小贝贝今天能拉一首曲子了,尽管很难听,却不再完全是“咦咦”的锯木声——她变着法儿“锯木”了。
  X月X日
  今天,我借了本《窗外》。图书馆的老师把目光从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里探出,狠狠地打量了我一下。我讨厌她的那种眼神。
  《窗外》是琼瑶的成名作。我看过几本琼瑶的书,感觉很一般。
  可《窗外》不一般,看着看着,我觉得自己全部情感已与之融为一体,那只能深埋在心底的爱,那哭不得、话不得的悲哀,我全理解。
  读完之后,抬起头,望向窗外,心里的滋味,已不是“伤感”和“忧郁”所能形容。雨打着窗户,眼前的天空一片白茫茫,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野,还是雨水溟蒙了世界……
  这种感觉,只有读《红楼梦》有过。
  宝玉失踪,贾政一次在雪地见到宝玉随同一僧一道,高歌而去: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当时我读完这段,也有“云深不知处”之感。
  今天又流了许多泪,滴得日记本斑斑点点。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是个女孩儿,一个善感的女孩儿,动辄伤心落泪想来是正常的。不过我一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为谁而哭泣,书上说:“明白为什么流泪,泪流得再多,也是有限;不知为什么流泪,哪怕一滴,含义无穷。”
  我的含义何在?
  独自痴心于窗玻璃上湿漉漉的“文字”,上面记载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X月X日
  和欣然说起《窗外》,她说:“你觉得好看啊?”她的那种语气让我很陌生。欣然说她不喜欢这类书,什么师生恋,脏兮兮的,日本特别多师生恋,她就反感这些,完全是变态心理。
  天啊,我昨夜那么多的泪,那么浓的情,竞是为“脏兮兮的”“不正常的心理”付出了。欣然怎么可以用这种字眼来形容!听她这么说,我难受极了。别人说倒罢,偏是他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可我觉得自己的感情挺美好的,挺纯洁的。完全不是欣然说的那样。
  好一阵我都不说话,默默地走在左边,真怪,我和欣然一起,我怎么总是走在左边?我婉转地问:“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仔好?”
  “我喜欢能力与性格两具备的男孩子。”欣然不加思索地回答,之后,脸一红,舌头一伸,看着我笑。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
  “你呢?”
  “我,不知道。”我说,“可我觉得成熟的好,江老师就挺好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
  可是来不及了,欣然说:“成熟?是‘熟透了’!”
  “‘熟透了’。”我重复道。
  回家我拿起《窗外》,心里莫名其妙地膨胀着。
  妈妈也问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怎么整天恍恍惚惚的?
  X月X日
  到图书馆还《窗外》时,那个老师又把眼睛从酒瓶底似的眼镜里探出,上下打量我一番,企图记住我,在她眼里我一定是个沉迷于言情小说之中的“坏女孩”,可气!我故意大声说:“我要借一本《高中物理难题解析》!果然,她满意地点点头。
  妈妈今天又跟我说,我小时候,一有什么事,哪怕是芝麻点的小事,也要告诉她,现在……
  我自己也很奇怪,如今不知怎么,心里有了委屈,有了不痛快,不愿去告诉妈妈,还老有意地回避妈妈,好像妈妈再也安慰不了我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时在杭州,到同学家,看到仙人掌,十分好玩,结果弄得满手细刺哭着跑回家,妈妈拿着镊子一根一根地帮我挑出来。那时候妈妈是我的树,是我的岸。
  晚上回家,在饭桌上我谈起这件事,妈妈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她已经忘记了。母亲就是这样,无私地为孩子付出爱心而不求回报。但做子女的能不回报吗?
  小贝贝真惨,自从那天在我们家玩被她妈妈发现后,更是“严加管教”了:“你再敢乱跑,我打断你的腿!”我看到小贝贝趴在阳台上,就叫她:“小贝贝,你妈妈又打你了?”她红着脸点点头。“到姐姐这儿玩。”我向她招手。她却说:“不行,我妈妈会打我的。”现在的妈妈真要不得,没完没了地进行早期教育,恨不得培养出个神童来。
  X月X日
  欣然打电话来说,下周到伶仃岛军训,我半信半疑。听前几届同学谈过军训,挺好玩的,我是心仪已久了。一个星期不用面对烦心的课本,多叫人开心。为了证实一下可靠度,我故意说:“下星期要考物理和数学呢!
  “现在一切都得给军训让道!”
  心里踏实了,于是又问:“江老师会去吗?”
  “当然,班主任当然会去看望他的学兵们。”
  心里一阵喜悦!
  X月X日
  下了通知,关于军训的通知。上面写了注意事项:需要带的东西,诸如被褥、杯子、水桶之类;不准带的东西,特别强调了零食之类。
  今天发了军装、军帽。回到家,我急不可待地试穿,我发现穿军服的林晓旭蛮威风的。我冲镜子里的她敬了个礼。
  妈妈说:“你们现在的中学生就得参加军训,别说军训了,现在如果还有上山下乡的话,我第一个报名把你送去。你们太需要锻炼了。”
  军训伶仃岛
  军训对少年人而言是项极具深远意义的活动。
  军训地点在伶仃岛,就是当年文天祥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名句的伶仃洋上伶仃岛。不过当时文天祥称作“零丁洋”。
  从深圳市区到伶仃岛需要走很长的路,渡很宽的海。
  当同学们下船蹬上岛时,来迎接他们的部队教官十分威严地扫视大家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同学们不由得彼此打量起来:虽然一身军装,却是歪着帽子,戴着墨镜,腰间别着Walkman,脖子上吊着相机,鼓鼓囊囊的背包歪歪斜斜地挎着……
  大家都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吱声。
  “这像一个军人样子吗?”教官来回踱步,“带零食了吗?”
  一片沉默。
  “拿出来!都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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