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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之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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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同情我,我还不需要一位巫觋的同情。”见棠棣的目光始终都落在他的嘴角,辛夷轻笑了起来。他好歹也是位公子,虽然他这个公子可一点也不高贵,从小到大被他父王当成玩偶一般。

    棠棣无言的望着辛夷,辛夷那无所谓的模样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还会痛吗?”棠棣的手不自觉的触摸上辛夷受伤的嘴角,在辛夷那白皙的肌肤上,那一片的淤血显得十分的醒眼。

    “别碰。”辛夷痛得裂嘴,棠棣赶紧将手收回。

    “很痛,让人难以忘记,所以每次被打对他的仇恨就再增加一点。”辛夷露出了憎恨的表情,他握住了棠棣摸过他脸庞的手。

    “不过我其实是十分的畏惧他的,这很可笑吧,总是发誓要抵抗,但其实我是个怯弱的人。”辛夷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他那美丽的眼睛蒙上了哀伤的色彩。

    “没有人能对抗楚厉王,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更因为他的暴戾与残忍。”棠棣用怜悯的目光望着辛夷,终于开口说道。

    “为了我你会吗?”辛夷抬起头深深的望着棠棣,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深邃。

    “辛夷公子,如你所说我只是个卑微的巫觋。”棠棣抽出了辛夷紧握的手,不无吃惊的回道。

    “那么为了太师你会吗?”辛夷望向棠棣的目光是深不可测的。

    棠棣陷入了一阵沉默中,他不知道辛夷话中所指,然而又似乎知道。

    ***

    在太师屋外徘徊的棠棣,望着守侯在太师寝室门口的王宫卫兵,脸上满是焦虑。

    “哥,离开吧,王在里边。”女嬉拉住棠棣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

    “他为什么一再的出现,到底想干什么。”棠棣喃喃自语着,根本就没去理会女嬉的叫唤。

    “哥,快走吧,王若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女嬉不安的说道,她担心自己的兄长会为了太师干出任何冲动的事情。

    “棠棣,女嬉,离开这里。”太祝严厉的声音在女嬉身后突然响起,他拄着杖走了过来。

    “太祝,太师他……”棠棣见到太祝,立即迎上去,着急的说道。

    “太师他不会有事,但你得离开这里。”太祝打断棠棣的话。

    “棠棣,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你必须得逐渐的学会接受,很多事你都无能为力这个事实。”太祝用深邃的眼神看着棠棣,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太祝。”棠棣迷惑的问太祝,他隐隐知道太师与楚厉王之间似乎有着很深的情感纠纷,楚厉王似乎是极其的憎恨太师的,但另一方面他又让宫廷药师医治太师,而且很显然的楚厉王一再到神殿来的举动也很令人感到不解的。

    太祝没有再回答,他只是无奈的摇头。

    他该如何告诉棠棣,爱与恨有时候是并趋并列的,而恨得越深或许也是因为爱得越深。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是比人类的情感更为不可琢磨的,而楚厉王对太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或许楚厉王自己至始至终都没能觉悟吧。

    ***

    太师的屋内,憔悴的太师半躺在床上,睁着双空洞的眼睛,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一位端着药的侍女站在太师床旁,模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肯喝药,要我强灌你吗?”楚厉王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戾,他那冷冰的脸上不带情感。

    他有许多年没见过他了,确切的算有八年了吧。

    眼前人仍旧如此,仿佛不在人间一般。唯一变的是那越发憔悴的容貌,已经寻不到一丝当年风华绝代的痕迹。

    楚厉王瞪了眼端着一碗药,在一旁颤抖的宫女,嘴角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

    “既然你不需要人服侍你吃药,那这女子留着也无用了。”楚厉王对着太师冷笑道。

    “守卫,将这女子拖出去杀了!”见太师仍旧不为所动,楚厉王便大声对站在门外的卫兵命令道。随即两位卫兵走了进来,抓住了早因惊恐而将碗摔落在地,颤抖不已,泪流满面的侍女。

    “王……王……饶了我……饶了我……”侍女绝望的哀号着,但她还是被卫兵无情的拖住,准备拖出去。

    “放开她。”太师终于转过了脸来,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听到太师开口说话,楚厉王这才挥了下手,示意卫兵放了侍女。

    “你们下去。”楚厉王对侍女与卫兵都下了命令,于是卫兵将吓坏的侍女也拖出了寝室。

    “你不忍心了?对了,残害无辜生命一向是你这颗善良的心所不能容许的。”

    楚厉王讽刺的说道,他踩过地上的碎碗片,坐在了床榻上。

    “不过还是很多人因你而死,那些愚忠的大臣先且不论,你那美丽的姐姐,当然还有你那愚昧的妻子。”

    楚厉王发出了残忍的笑声。

    或许已经对这往昔发生过的悲惨事情麻木了,太师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然则面对着这样的太师,楚厉王竟有种残忍的欲望,他想看看这个总是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心的人露出失控的表情。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亲爱的弟弟。”楚厉王咬住太师的耳朵,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的孩子,他可是长得越来越像你,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次他可难得的尽了孝心,做得不错,但他实在是太不听我的话了,我惟有惩罚他。他似乎还不知道他活在我的掌控中,没有我的允许他哪也去不了,就跟你一样,你们都不会有自由。”

    楚厉王冷笑着,那笑声十分的刺耳。但太师却连眉头也没皱,他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就如同是一尊雕塑一般。

    “我每次见到他就如同见到少年时期的你,柔弱的身体,比女人还要娇好的容貌,就像妖精一样到处魅惑宫里的男人。”

    楚厉王将手伸进了太师的领口,摸着太师纤细的脖子。

    太师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空洞的眼睛里有着不尽的黑暗。

    “他就像你的化身,不,也是她的化身,他是你与那下贱女人的产物。所以总是能让我产生毁灭他的欲念,让他像无助的鸟儿一样在笼子里绝望的悲啼。只要他有所爱之物,那么他便要为此而心碎至死,他不会得到的,就像你一样什么也得不到。”

    楚厉王低头吻着太师的脖子,他的双手拉开了太师的衣襟。

    太师略仰起了头,他那苍白的秀美脸庞,就如同大理石石像般,冰冷而没有生命。

    “若玟,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呢,你的儿子,呵呵,也是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楚厉王的笑带着嘲讽,他低头吻着太师瘦弱的锁骨。

    一颗泪水从太师的眼角滴落,那是冷冰的泪水。

    楚厉王像似在袒露心境似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抬手拭去太师眼角的泪,眼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怜悯。

    楚厉王褪下了太师身上的袍子,他的手滑到了太师腰部,解着衣带。

    太师的四肢僵直,他优美的唇沿上有着痛苦的痕迹。

    楚厉王抬头看向太师,他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一缕血丝从太师嘴角流出,划过秀气,苍白的下巴,滴落在太师白色的衣襟上。

    “把嘴张开!”楚厉王狂暴了起来,他有力的手掌板住太师紧紧锁住的下下颚,试图板开太师的下颚,他用了那么大的劲,以至于其力量之大能捏碎太师那瘦削的下巴。

    一大口血从太师口中流出,太师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被满口的鲜血呛到,拼命的咳嗽着。

    “叫药师来!快去叫东郭药师!”楚厉王的情绪完全失控了,对着门外的士兵大声吼道。

    ***

    血染红了太师的白色袍子,太师虚脱的躺在床上,脸色比身上的白袍还白上几分。

    东郭药师赶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外加身体本就虚弱,太师陷入了昏迷中。

    年少时期的太师——曾经的若玟公子,是位纯洁而儒雅的人,他心地善良并且相信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皆有其美好的一面。身处于宫廷的勾心斗角中,却如清水芙蓉般清纯,不谙世事。他是在父母的疼爱下,众星捧月中成长,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人生是如此的美好,如同他那完美的品性与外表。

    如果说少年时期的太师是如此生活无忧,没有受过任何磨难与历练的人,那么他的同父异母兄长——后来的楚厉王,便承连同他那一份也承担了下来。由于楚武王是如此的偏爱他的幼子而厌恶自己的长子,从而两个孩子开始懂事的时候,便使他们处于不同的地位。

    也由于性格原因,楚厉王自幼便因他的好强、不羁、难于管教而饱受楚武王的责备与惩罚,这也包括另一种错误而受到的惩罚,因为对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不友善。

    在楚厉王十一岁那年,因为楚国与敌国的休战和盟而进行交换质子,原本应当由身为楚武王的幼子太师作为人质远送国外,因为有王位继承权的是长子。但楚武王却毫不犹豫的送走了楚厉王,他舍不得自己的幼子,何况质子是毫无生命保证,完全是一个国家利益的牺牲品,他不会让自己所疼爱的幼子去接受这样不保险与地位受挫的事情,却选择了同是自己骨肉的长子。

    他使楚厉王在生命没有保障,地位受到蔑视的环境里成长,在危机四伏,孤立无援的艰难处境,整整挣扎了十年。

    当初将太师囚禁于神殿的时候,楚厉王用冷酷无情且肯定的语气对太师说道:“除非死亡,否则你永远都离不开这囚禁你的地方,这扇高耸的大门,惟有当你躺在棺木的时候才能经过。”

    惟有死亡才能解脱,自由。

    楚厉王怀中失去意识的太师,仿佛是灵魂远去的躯体,他脸色惨白,白色的袍子血迹斑斑。

    穿着黑色、高贵的衮服的楚厉王脸上有着如冰的表情,他紧抱着太师,旁若无人的从神殿的石阶步下,他的身后是跟随的侍从。

    躲避不及的巫觋跪伏在地,诚惶诚恐,不敢抬头。

    “放开他!”棠棣的身影突然冲到了楚厉王面前,激烈的叫着。楚厉王身边的护卫快速的拦下了他,双方一阵激烈的对抗,最终护卫制服了棠棣,将剑架在了棠棣的脖子上。

    棠棣望着躺在楚厉王怀中昏迷的太师,看到那张惨白无比的脸及其满是血迹的衣襟,泪水不知不觉地湿润了棠棣的眼睛。

    “他就快死了,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放过他。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你为什么还那么的恨他,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棠棣的眸子迸出了悲愤的火花,他失控的叫道。

    楚厉王那原本冷戾残暴的眸子,却对棠棣流露出了惊愕与不曾流露于表的痛苦表情,棠棣触及了他的痛处。

    楚厉王低下头,他的唇轻碰了一下太师的头发,他的动作轻柔,充满感情。

    楚厉王没有理会棠棣,他陷入了沉寂之中,他抱着太师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望着他离去的那黯淡,庄严的高大身影,众人逐渐的释然,他们内心如果曾经有疑问,那么似乎解开了。

    没有王的追究命令,护卫放了棠棣。

    棠棣木然的站着,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楚厉王抱着太师迈出的大门。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十八年前,楚厉王在牢狱里第一次占有了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那或许是出于的侮辱的目的,或许是一种报复。或许是他黑暗的内心里的一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隐蔽的欲念。

    在十八年前,美丽的若玟公子是许多宫廷子弟的一个邪恶幻想,然则没有人能亲近他,可以靠近他,碰触他,他是楚武王最为宝贝的美玉,未来的楚国国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楚厉王在一夜之间毁灭了这美丽的存在,他将他从天上的星辰里摘下,捏碎,践踏在脚下。

    这么美丽的东西,这么完美的东西,却会引诱人犯罪,这邪恶的美丽,这无辜的美丽。

    微弱的呼吸声,即使微弱但他还活着。楚厉王望着纱帐里太师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内心极其的矛盾。

    这么多年了,他不是没想过要将他带离神殿,回到宫殿让人好好的照顾他。然则他却是害怕面对这被他摧残的生命的,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失控。从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没再到神殿去。对于太师,那样刻骨的恨意与爱意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这份感情是什么性质的了。或许一开始就已经是如此,然则爱与恨或许是相同的东西,爱得越深或许也恨得越深。

    太师缓缓的清醒过来,他习惯性的用手抚摸着身边的物品,他触摸到了柔软的丝衾,知道他不再是呆在神殿的简陋角落里,这里的每一样物品都是陌生的。

    太师摸索着想下床,他摸到了一具宽阔厚实的胸膛,他的手轻轻一颤,收回了。他知道眼前站的是谁,也知道了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了。

    强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太师虚弱的身子,太师想推开对方,想开口,但却被楚厉王制止。

    “别说话,别忘了你咬破了舌头。”楚厉王一贯冰冷的声音在太师耳边响起。

    “为……什么……将我……带离神殿。”太师忍着剧烈的疼痛,还是开口说话了,虽然嘴角渗出血丝,但太师仍旧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对于疼痛,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承受能力。

    “你喜欢神殿,我知道。”楚厉王不悦的看着太师嘴角的血丝,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你需要有人照顾,这里会更适合你。”楚厉王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仍旧是冷冰的,但话语却还是流露出了几丝关切。

    太师没理会楚厉王的话语,他躺回床上,背对着楚厉王。

    楚厉王仔细的吩咐了身边的宫女,随后转身离开。

    楚厉王将太师安置在了宫殿偏僻,安静的一个角落里,居室外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有一清池,池内畜养了几只白鹤。太师生平喜好白鹤,知道的人并不多,然而楚厉王显然很清楚太师的喜好。

    ***

    庭院里几片落叶飞扬,棠棣静坐在庭院的石阶上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庭院自从太师离开后便显得空寂而辽阔,屋子里再也不会传出琴声,因为琴主已走,再也不会回来。

    取出怀中的排萧吹奏了起来,心绪随着忧伤的旋律飘得很远,很远。

    “好忧伤的曲子。”辛夷站在了棠棣面前,对于棠棣而言,他出现得是如此的突然。

    其实楚厉王只是不允许辛夷与太师见面,从而禁止辛夷到神殿里来,而现在太师已经不在神殿了,从而对辛夷而言,神殿不再是禁地。

    棠棣抬起了头,看向辛夷,他那双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黯然,失去了光泽。

    “你没有精神,棠棣。”辛夷蹲了下来,抬手想抚摸棠棣紧锁的眉头,但在他的手碰触到棠棣的一瞬间,棠棣骤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仍旧是一幅难于亲近的模样。

    “辛夷公子,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棠棣用低沉的声音问辛夷,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

    “我不知道,我渴望很多,但你或许会一一拒绝。”辛夷用坦率的声音回道。

    “得到什么?”棠棣用犀利的,如刀子一般的眼睛看向辛夷。

    “支配?屈服?”棠棣的话语显得刺耳。

    辛夷望着棠棣那近乎痛苦的侧影,他沉默了一会儿。

    “被爱,我渴望被爱,没有人爱我,棠棣,我渴望一份爱。”辛夷用真诚的声音说道。

    “这种叛神的爱或许能被你们这些在宫廷里生活的人所接受,但它始终是背德与堕落的,我无法接受,更无法给予。”

    棠棣的话语一点也不委婉,他痛苦的想到了被楚厉王抱着离开神殿的太师,在那一刻,他心目中的太师似乎就不再那么的纯洁与神圣了。

    “棠棣,我不是来接受你的伤害与指责的。”辛夷悲伤的看着棠棣,他受到了伤害。

    “那你又来干什么?”棠棣的口吻近乎挑衅,他的心情非常的痛苦与焦虑,在下意识里,棠棣将怒气撒在了辛夷的身上。话一说出口,棠棣随即后悔了,他不该这样对辛夷。

    原本以为辛夷会不客气的掴他耳光,然则辛夷并没有,他愕然的看着棠棣,眸子逐渐的黯然。

    “你很不快乐,棠棣。我也使你困惑,我知道。”沉默了许久,辛夷才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知道,棠棣那些话显然都是心里话。

    棠棣是个一身正气的人,无论他再美,棠棣也不可能像他身边那些淫秽的王公子弟那样为他的美貌所迷惑。辛夷早就该意识到了这件事,但他对棠棣的情感虽然朦朦胧胧,却很真挚,并且一直难于割舍。

    “我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惑了,棠棣。”辛夷用幽幽的眼睛望着棠棣,他的话在棠棣听起来十分的唐突。

    棠棣有些茫然的望着辛夷,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他刚才那些话伤害辛夷到何种程度,但他无疑的,真真切切的伤了辛夷。

    “教我吹萧好吗?棠棣,就这一次。”辛夷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张排萧,他今天来找棠棣就是为了向棠棣学萧,棠棣一直都不肯教他吹萧。

    棠棣沉默的看着辛夷那张清秀,略带苍白,平静如水的脸庞,他不知道辛夷所说的话是否是认真的。

    然则心似乎有些沉寂了起来,有些平坦,太师的事对他冲击很大,而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冲击,或许也在于他曾经认为辛夷对他所抱着的感情是可耻而且荒谬的,但是这样的感情却发生在了太师与楚王身上。是的,发生在太师的身上,这使棠棣感到焦躁。难道就因此而损毁太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吗?不,他不知道,但他在乎。

    ***

    太师坐在凉亭上,倾听着鹤鸣,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他在痒序(注:痒序,古代的学校)习书的时候,痒序里也有个凉亭,水池里总是有着好几只悠闲的白鹤,那时候还年幼的他总是带着食物在凉亭上喂养白鹤。那是他一生里最为美好的时光。

    楚厉王远远的看着太师,他不再接近太师,他很清楚他一旦出现,太师便又恢复一贯的漠然与固执。太师对他是有着深深恨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曾经有多少个夜晚,他在太师那间简陋的小屋里凌辱他,而那时候他还总是冷酷而残忍,将半死不活的太师丢给负责照看太师的东郭先生与一位巫女。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太师拒绝东郭先生的治疗,东郭先生也代表着太师那段绝望的记忆。更何况更早以前的那些纠葛,他算是实施了他当初的全部复仇计划,将他那对谁都有着绵绵爱意的弟弟变成了仇恨的化身。不过他现在却很矛盾,他想看到过去那个若玟,那个用亲昵口吻叫他“弃疾”的若玟,那个不知忧愁,只有爱的若玟。他已经疲倦了,这样孤独,报复的一生。当他猛的一回头,发现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至亲的亲人,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太师一人,这位饱受他摧残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位恨了他整整十八年的亲人。

    “他有什么要求吗?”楚厉王走进太师的寝室,询问负责照顾太师的侍女。

    “太师想弹琴。”侍女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里不是有一张。”楚厉王冷戾的问道,但随后他看到了琴身上有裂缝,琴显然是砸坏了。

    “太师自己砸的。”侍女见楚厉王注意到了琴的破损,低声说道。

    “太师从不弹这张琴。”侍女声音越说越细。

    “他果然是不肯碰我的任何一样东西。”楚厉王冷笑了起来。

    “叫人到神殿里去取回他原来的那张琴。”楚厉王对侍女命令道,转身便离开了。

    他不想弥补他,也不是在弥补,因为一切都太迟,而且这也不是他喜欢的,他只是想让他舒适的过下去。他现在真有点害怕,一旦太师死去后,自己会有怎样的心情。就如同最初的努力与报复都没有了意义一样,仇家都已经死了,复仇者似乎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太师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走出太师的寝室,看到了仍旧坐在凉亭上的太师,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谷物,或许他一直都坐在那里喂着白鹤,就像孩提时期在痒序里那样。

    白鹤仍旧围在他的身边,为他引颈高歌。

    太师秀美的脸上有着柔和的表情,但他那双深陷的眼睛却有着哀伤的痕迹。

    楚厉王将目光从太师身上移开了。

    在十八年前他熏盲了他的眼睛,那曾是一双宝石般的眼睛。

    “那时候你疯了。”楚厉王对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说道。

    后来一直都是,你真的毁了他,也毁了自己。

    水中,楚厉王那张残酷,俊美的脸庞上有着不尽的疲惫。

    ***

    在太师曾经住过的屋子庭院外,棠棣教辛夷演奏排萧。辛夷学得很认真,他从小师从太师,精通音律,只需知道乐器的发音规律,就能很轻松的掌握乐器的演奏,至于演奏技巧,那都是日后逐渐积累的。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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