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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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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准,这足以使一个母亲对他深恶痛绝。
面对茹莹我忽然又想到在对众多的女性受访者实施采访的时候经常会想到的问题,女性是一个多么被动的性别,她那么脆弱,脆弱到了犹如一片洁净的雪地,一阵风带来的几粒灰尘都能使她丧失纯贞,正因为是这样,懂得爱护女性的人犹如是在爱护人类世界中最美丽的风景和家园。
我看完那封信之后,坐在地上,手发着抖。那个年纪是无忧无虑的,但是我感觉到很悲痛、很伤心。我最伤心的是在这之前,我大姨来北京,跟我谈过这件事情,说小时候的事情他们都很抱歉,希望我起好作用,不要让我父母因此离婚。我当时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对我妈怎么样的,过去就过去了。”但是在这封信里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我一下就傻了。
我爸回家以后,我拿着他给我的学费到处走,我想找工作,我要独立。结果,我误打误撞地进了一个外事服务学校。我爸居然很爽快地同意我不考大学,后来我才明白,说到后头你也会明白。
那时候我妈基本上不管我,我在那个学校因为英文特别好也很得意。但是在分配的时候,我满心以为会分到我喜欢的酒店前台,结果没有去成。但是在酒店工作最好的是可以住宿舍,不用回家了。
我开始谈恋爱,对象是一个厨子,比我大一岁的一个小男孩。我在那儿干了三个月,觉得还可以做更好的工作,就辞职了。我们那个时候,实习期是算做上学的,等于我没有毕业,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拿到那个学校的毕业证。
离开那个酒店之后,你想不到我去做了什么工作,我去做歌厅了。
茹莹想了想,笑着摇头。
Sorry,这当中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情节,94年,我父母离婚了。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爸为什么同意我上一个这样的学校,他已经顾不上子女的问题了。他离婚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子女的教育,而是因为出了一个第三者,有一个阿姨出现了。她跟我爸是30年前的老情人,是我爸的学生。他们说是因为历史原因两个人分开了。后来这个阿姨到北京来工作,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我爸的报道,我爸那时候已经是国家级专家了。她又找到我爸,我想,我爸和我妈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而且我妈各个方面跟她比也没有什么优势。
我爸跟我谈了一次,问我父母离婚我会怎么样。直到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妈也以为是子女教育问题,因为我爸从来没提起过这个阿姨。我一听他们要离婚,心里那个高兴,我巴不得不要我妈。
离婚以后我爸搬出去住,大约一个月吧,我爸就又结婚了,这个阿姨也有家,有两个女儿。她是在我爸离婚三天之后飞回江西离婚的。她是个挺有本事的女人,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小地方人的小气,这一点她是无法跟我妈比的。
我爸和我妈是协议离婚,我妈不同意。有人跟我妈说是因为我爸在外面又找了一个,我妈不信,我妈说什么都改,要是我爸在外面有女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爸还是坚决不干。他当时想的就是30年的感情一定要给一个交代。我这时候才明白,你说我爸真的就那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家?非要出差?也不是,就是因为他跟我妈没感情,不愿意回来。这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他一回来我妈就跟他吵,一吵他就走。这样想想,他们离婚也是互相的一种解脱。
协议离婚那段日子是我跟我妈和好的日子。开始我赞同他们离婚,但是真正离婚了,看着我妈天天哭、以泪洗面,而且,当时我自己也谈恋爱、懂这方面的事情了,从女人的角度想,我妈很可怜。那时候,我和小雪,每天换班守在家里,守着我妈,怕她做傻事。我跟我妈完全和解了,她也觉得很对不起我,以前不应该那样对我,她说她没想到最后站在她这边的还是我。慢慢的,她也恢复了一些,开始上班。但是,离婚使她受了刺激,她干脆对我和我弟都彻底不管了。
那时候家里的变动太大了,我靠谁也靠不了,也不愿意回家,而且我得养活我自己。我就去了歌厅。那时候过的是一种昼夜颠倒的生活,我搬到那个男孩儿的平房里,两个人同居。
我对在歌厅的第一个晚上印象很深。一个老头儿非要跟我跳舞,把我搂得很紧很紧,我就使劲推他,还流眼泪。他问我是不是第一天上班,我说是。老头儿说:“你听我这句话,如果这是我女儿,我绝对不会让她干这个,她干这个我非打死她不可。但是,你做这行,你要是这样,根本挣不到钱。”结果那天的那些人不肯给小费,第一天上班,我一分钱没挣到。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人又来了,还是那个老头儿请我跳舞。
我很主动地搂住他的脖子,还很甜言蜜语地跟他说话,老头儿乐了,说:“你已经可以了。”
那时候我一个晚上能挣两三百块钱,但是我一直没攒钱。
我这样做了一年,从不红做到很红,小费也越来越多。但是,我开始厌倦这样,我向往一种比较稳定的生活,但是那个同居的男孩子也给不了,我们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在歌厅工作,是不好,但是人成长得很快,成熟得也很快,我现在跟你说话,我才22岁,但我的心理年龄远远不是这么大,这很拜托于我在歌厅做过。
曾经有客人对我很好,因为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出于同情给我钱。小姐和小姐之间也有矛盾,男朋友这边也不行了。我急于找到一个靠山,就有了第一次出台。
其实想起来挺幼稚的,歌厅里哪能找到什么靠山啊!那天我跟着一帮年轻人走了,去了他们的房子,我留宿在那里,其中的一个人跟我做了那种事。我说了我家里勺情况,说想搬来跟他一起祝他说:“来就来吧。”我马上回去搬东西,我男朋友也不拦着我。等我再给那个人打电话的时候,他一听是我,马上就挂电话,呼他,也不回了。很简单,人家根本没当真,你凭什么追着人家?如果说这就是出台的话,也一分钱没挣;如果说不是,事实上是干了这样的事。
茹莹还是用讲笑话的语气讲着她自己的这种颇有些尴尬的经历,我坐在她对面,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真的厌倦了。我离开了歌厅,回到同居的那个男孩子那里。我们也开始正正经经谈分手。这就不说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意思。我去了一个月四川,回来的时候他有了另一个女孩儿。我就搬回家里祝我妈对我还是不管不顾,也不做我的饭。本来我们俩已经缓和了,但是她自己还是那种自生自灭的样子,也顾不上我。我没有收入了,只能再去做歌厅。那时候也很挣了些钱,但我还是不攒钱。歌厅小姐的钱来得容易去的也快。我已经不记得我是不是出台了,可能碰到看着顺眼的人也去过,不过我从来没有靠这个去挣钱。但是假如哪个歌厅小姐告诉你只坐台不出台,那是不可能的。
在几个歌厅打游击,大约有半年,我认识了一个人,卖汽车的,长得很胖、很丑,是一个把憨厚都长在脸上的人。他的一句话打动了我,他说:“如果有一个人对你好,你肯嫁给他吗?”当时我还不到20岁,但是我特别特别想有一个家,我想稳定、想安定、想有个人跟我在一起,这些都是我在家里得不到的,都跟我从小的经历有关他租了一间一居室,我们同居。这个同居跟过去是不一样的,我要给他洗衣服、做饭,就像结婚了一样。他不让我做歌厅了,就靠他养我。他可能有钱吧,多少我不知道,我从来也不乱花钱。他下了班就回来陪我,过的是一段小夫妻的生活。
他跟我弟的关系也不错,我们开车去看过我爸,我认同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会嫁给他。我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根本就忘了在歌厅认识的男人是不可能成家、不可能托付一生的。
跟他在一起差不多一年的时候,我住院做一个小手术,那个阿姨经常给我送饭。这个女人应该说是很会做表面功夫的。我的男朋友也来看我,他们碰上了。阿姨跟他说让我们订婚,说我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她和我爸事业上很忙,照顾不过来,靠我妈也不行。结果我们俩就订婚了。
订婚的好处是我们不用租房子,可以搬回家住了,当时我妈强烈反对,她看不上这个人,她用一个母亲的眼光去看,用一个女人的眼光来替我看,我妈是很现实的,问我,他能买房吗?他拿什么结婚?他有多少存款?这些是我都不知道的。
甚至我只跟他去过他的老家,一个很穷的北方小县城,但是穷日子我也过过,我不在乎这些,我爱他、他也爱我,就可以了。
我一定要回家住,我妈觉得这房子是我爸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时我父母协议离婚的时候就约定我爸没有给我妈找到房子之前,我妈就住在这里,但是房子实际上是我爸的。
我们订婚没多长时间,我爸他们说事业上遇到了困难,要跟他借5万块钱。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再说,让我订婚是不是就出于这个目的?当时我不同意。那个阿姨马上说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她抓住另外一点,说他们从来没有同意过我们在家里公开同居,他们同意的只是订婚。我觉得我是受欺骗了,因为他们本来就知道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我觉得他们就是为了钱,没有钱,就这样说。我男朋友在电话里跟我爸说:“有一天你会内疚的,你这样对自己的女儿,”我们就彻底跟我爸闹翻了:。
这时候我又在一家饭店的前台上班了,但是因为我没有毕业证书,工资非常少,只有400块钱。我们之间开始有矛盾。我想我是不了解他的。我们约定要在97年结婚,他去外地工作,说是为了挣钱,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我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有别人,从来没有。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我妈又结婚了。那个叔叔是个军人,我妈觉得军人可靠,结婚就搬出去了,因为指望我爸给我妈找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妈搬出去之后,我爸和那个阿姨就搬回来了。这样我和我男朋友基本上就完蛋了。因为我们都跟我爸闹翻了,原来我妈在的时候他还回来看我,我爸回来之后,他就很怕回来,一个月回来一次就算不错了。
我一直认为他会回来娶我,所以不在乎家里是什么样子。我考到一个公司做市场工作,也可以吃回扣了。离开歌厅做别的工作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而且我在等待结婚,这跟我从小心理上无依无靠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97年的6月,我在歌厅认识的一个女孩子说,在歌厅看见过我男朋友,说这种男人是不能相信的。我说他不会的。其实他跟这个女孩儿都上过床,只不过人家不好说破。想起来很可笑,我还在劝这个女孩儿说不可能。
97年10月之后,他一推再推不肯结婚,我就觉得我们之间远了,很多东西我也开始相信。这时候我开始上网,在网上聊天,也是一种寄托吧,有人陪我说话就可以。我在家是不可能的,回家没有饭吃。阿姨他们从来不做我的饭。一个是我不给家里交钱,再有就是我始终比较排斥她,跟他们的关系缓和不过来。
有一天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去香港了,然后移民新西兰,让我不用等他了。我本来什么家庭关系都没有了,把宝就押在他身上,这么一下子没有了,我当然不干。其实那个时候我在一家电脑公司已经做得不错了,收入很好,经济上已经独立,还买了手机,但是精神上我还是靠着他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我找到了他在北京的二哥。从他二嫂那儿我知道,他初中都没有毕业,大学文凭是买的,他离开那个县城是因为混不下去,他在哪儿、哪儿就丢东西,还抢过县城的小银行。他后来的工作是他二哥介绍的。他跟我订婚是为了跟前面的女朋友分手,那个女孩子为他做过三次人工流产,现在终生不能怀孕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北京,跟另外一个女孩儿同居快一年了。
我从来没有到他的单位找过他,这也跟我做过歌厅有关。别人谈恋爱,老婆可以去找老公。可以接替老公接电话,但是我对这个就很隐讳,我老觉得我应该躲起来,他的手机响了我是不能接的,不应该让别人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的公司我是不能去的。甚至到现在,我交男朋友都有这样一个观念。
他二嫂说了这些之后我特别吃惊,一个一直要依靠的人原来就是自己脑子里想象的人,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从他二嫂家回来,我吃了90粒安眠药。那是美国产的一种药,一晚上发了一身汗,没死。第二天,小雪陪我去医院洗胃。我爸和那个阿姨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反正从来没有人来问过我。其实那时候我天天以泪洗面,他们应该知道我这儿出毛病了,但是可能是因为我跟他们之间的隔阂或者他们就是不想关心,所以基本上就没有沟通过这些。他们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茹莹说她怎么也搞不明白,那还是“所谓的进口药呢”,“居然吃不死人”。
她笑笑,耸耸肩膀。
我搬到公司去住了。那里还有一个司机,也是一个男孩子。很自然的,我又跟他同居了。公司没有床,我回家搬床。
那天晚上,那个司机和另外一个男同事到我家来帮我搬。当时我父亲和那个阿姨在看电视。两个男人到我的屋里,把床搬出去,我跟着出去。这个过程,他们俩一句话没说,继续看电视。当时那个司机问我他们俩是谁,我说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后妈。他说他们俩怎么不问呢?我说有什么好问的。
那时候跟那个司机一起住,性生活之类的都没有情绪,但是我发现那简直是一个好办法,我整个人都解脱出来了。冬天,我去学车,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
我还是上网聊天,就这样认识了一个有绿卡的中国人,他有太太和一个女儿,他们都在国外。他是个很帅的男人,如果说过去我就是为了有个家才跟人同居,那么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那种感觉,这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真是,我的命不好,碰到一个有家的男人。我们瞒着所有的人在一起,他很传统,既然这样了,他就觉得我是他的女人,他会对我负责。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特别想说这一段,但是现在我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般女孩儿在听到对方有家庭的时候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可能因为我在歌厅做过,很多观念是不正常的,我觉得没有什么。当时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男人也不可靠。因为我始终没有放弃一点,就是我一直在追求一个家,一个可靠的东西能让我依靠。
一年当中我们一直在分分和和,如果说这是一个游戏,他比我要认真得多。
一年当中我和我妈的关系有了很大改变,每个周未我会去她那儿吃饭,我弟也去。那个叔叔对我妈很好,我妈的精神状态比过去远远地要好。而我爸呢,他的事业始终没有腾飞起来,他也退下来了,唯一的好处是我们全家都是北京户口了,而且有房子。那个阿姨也退休了,全心全意给我爸当后勤部长。但是这个阿姨的生活能力很低,我妈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怎么样,生活上我爸过得很好,毕竟上海女人在这方面是把好手。但是这个阿姨不行,我记得她甚至炒莱的时候是先放肉还是先放菜都不知道,还是我教她的。她做的饭实在太难吃。可是我看我爸也挺高兴的,让他买菜他也去,过去他的衣服都是我妈洗,现在他还帮那个阿姨洗衣服。
这种东西艰难说。我和他们谈不上好,回家很晚,跟阿姨也说话,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个女人大客气了。
除了工作我最大的寄托就是上网,有网友可以交流。你看我能这么跟你说话,但是实际上我没有什么朋友。小雪结婚了,有她自己的家庭和工作。我其实很孤独,为什么跟网友聊天,因为方便而且不用见面;为什么跟你说,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现在我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我的一个伴儿,说是性伴侣也可以,我们在这方面很和谐。我们也有矛盾,毕竟隔着他的家庭。我觉得心里很冷,因为我一直想得到一个家,可是我得不到,自己的家里又是有我没我都一样。我希望我弟能快一点读完书,我们俩相依为命也是一个家。
后来我又换了一个工作,就是现在这个公司。他的太太回来过一次,后来我知道,她怀孕了。他说他出差,我知道他是去见他太太,但是我什么也不说。因为潜意识里,我很鄙夷我这个第三者的角色,我是做孩子的,我父母就是因为这个离了婚,我看不起第三者,我恨第三者,我讨厌我自己也是这样的。
我和他什么措施也不用,他要我给他生个孩子,我自己也喜欢孩子。而且我有一种很畸形的心理,没有老公、有一个孩子,我不是也变相地得到了一个稳定、一个家吗?但是一年的时间,我始终没有怀孕,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小时候有关,因为我在妇科这方面一直不好。他在今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一个戒指,说:“你也算嫁给我一回了。”但是我知道我们俩也就那么回事。
我曾经带他回家,我们在我的房间里干什么,那个阿姨也知道。我也告诉她,这个男人有老婆、孩子,为什么?我潜意识里是想刺激她,告诉她我和我弟对她是什么看法,所以我跟她说,我跟这个男人也不会怎么样的,他有老婆,我不会逼着他跟我结婚。
我现在的心情应该说是平淡了。前两天,我知道了跟我妈结婚的那个叔叔去世了。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我妈,我心里说我去看她干什么?她在电话里哭,比起我现在做的这些,对那个男人的老婆,我又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妈现在是真的无依无靠,那个叔叔过世了,那个房子也不会给我妈,他有女儿。我要是有钱给我妈买房也行,可是我没有钱,我自己还是过一天算一天……这也是我跟这个男人冷下来的原因,我觉得对不起他老婆,我不是那种人,真的不是那种人,他离婚我也不会跟他结婚的,我了解父母离婚对孩子的影响。而且,现在我最需要的是钱,我要给我妈买房子,别的什么都是假的。
当茹莹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第一次自动停下来,而且认认真真地陷入了她自己的沉默。这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表情使我突然意识到可能这也是她的“常态”之一,当她很寂寞、很没有人呼应、很没有安定感的时候,她只有沉默了。
我说她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可以说是不认识的家庭,分散成好几个部分,哪一个都不是她自己的。
她点头,眼睛里又有了迷茫的神色。
小时候我妈打我的时候,我就想,有一天你也会过得不好的,可是这一天真来了,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觉得我自己也活得很压抑的。小时候外婆,外公对我特别好,但是87年我离开他们之后,我再也没回去过。我经常到上海出差,住酒店,我打车到我生长过的地方转一圈,但是从来不下车,我没法面对他们。那个老头儿已经70多岁了,我看过他的照片,他对我的好和不好攒在一块儿,我没法面对。
茹莹坐在我面前,想了一会儿,说:“差不多就这么多吧。”
接下来是我们很长时间的对话,从小时候的遭遇说到长大之后突然明白了发生了的一切对一个女人来说几乎是一种万劫不复的改变,从对母亲的怨恨说到终于和母亲重新归于和谐。茹莹说,那已经不是和谐与不和谐的问题,而是她必须承担的一种命运,她注定要把母亲的晚年揽在自己怀里,因为每个人的母亲都是他(她)自己无法选择的。甚至,因为重新认识了和母亲的关系,对父亲的感情也有了微妙的改变,就像在那篇《感动》中写的那样。
送茹莹走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她又恢复了她那种满不在乎的快活样子,我说我会再给你打电话,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笑着,说:“OK,bye一bve!”
第二天整理茹莹的录音带,听着她的声音就想给她打电话,拿起听筒的时候才记起,她说过,她今天出差。
附录。
感动我18岁父母离婚,因为父亲要和x阿姨在一起。
我,弟弟跟父亲、x阿姨住在一起。x阿姨很客气,也不知道在这个家究竟她是客人,还是我和弟弟是客人。
我和弟弟养了两只猫,x阿姨怕小动物,老爸说他身体不好,肺不好,养猫空气中有猫毛,他受不了,猫们被送走了。
半月前,我在东四看见了它,像极了伟嘉猫粮里的那只小猫,实在动心,于是买了回去。跟老爸干了一仗:“您没觉得咱家一点温暖都没有??人家家恨不得养个小动物,以添天伦之乐,您呢?这个家冷得还不够?您说身体不好,纯粹心理作用!至少以前下了班我从来不想回家,现在我知道回家了!!只因为有它!!”
老爸气得手都发抖了,我都看见了,但是我忍不住要说。
老爸那么的看着我:“你对,你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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