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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石猎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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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的服装由三个直筒组成,其中两个是用来装腿的开口筒,第三个筒呈锥形,顶端是封闭的,用来装尾巴。穿下半身服装有点别扭,托雷卡总会弄成一条腿或是尾巴没能装进直筒中去,或者是前后穿反了,把留给尾巴的直筒露在前头。
一旦服装的两个部分——夹克和裤子——穿上之后,穿衣人还得在口袋的高度上系一根宽宽的腰带。腰带固定了上下两个半截,以免弯腰的时候上衣与裤子分开。此外还得穿上雷兽皮制成的靴子,靴子里垫着翼指的绒毛。
还有样子傻乎乎的、无法称之为手套的东西,因为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余手指都藏进了同一个形状怪异、内里垫着绒毛的套子中。
但这些衣物的保暖效果非常好,好得无法事先测试。在航行初期,穿上这身行头,托雷卡只能坚持几个厘天①,要不身体就会过热,赘肉会开始来回摆动。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拥有这么保暖的衣物而感到幸运。
很快。
托雷卡经常注视着巴布诺,他的双眼追踪着她的动作、她的身姿、她靠在尾巴上的样子、她微笑时鼻口微微发皱的模样、她集中注意力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
她呼吸时的样子。
她存在的样子。
他盼望着能伸出手去触摸她,去感觉她皮肤粗糙的质地、她文身处的小突起、她肉体的温暖。但她每次总会从他面前后退,在他们之间留出缓冲地带。这令他心痛。
心痛。
太阳低垂在地平线上。在这么南的纬度地带,它从来没能升得更高。白天已经短得可怜。太阳永远不会升到天穹顶点,因此即使在正午时分,物体也会留下长长的影子,令人很是压抑。
①一天的百分之一。
托雷卡觉得天气还不算特别冷。度量裁定者瓦—奥斯菲克最近批准使用一种新的温度度量单位,它是由阿杰图勒尔省圣地的修行者发明的。在这套新的度量单位中,水的冰点和沸点之间被等分成一百份,冰点被指定为零度。克尼尔有一个精致的玻璃管,里面装着彩色的液体,它应该能告诉大家在这种新的单位下,气温有多高。没人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准,因为从来没有在远低于十度的地方测试过这玩意儿——即使在夜晚,陆地上所能得到的最低温度也只是十度。在这儿,正午的指示是零下十二度,夜晚可能会达到零下二十度。想在晚上得到一个准确的读数是相当困难的,在黑暗中无法从这装置上获取读数。如果用灯照,彩色的液面又会很快升高。冷,没错,但没有托雷卡想像中那么冷。事实上,他已经相当习惯呼吸这儿的自然空气了,有时甚至觉得它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然而,黑暗仍然令人沮丧。托雷卡知道这儿的太阳为什么从来不会升到高处,但是了解其中的奥妙并没有使他觉得好受些。越来越多的人在午间走上甲板,享受一点点可怜的光明和温暖。这地方太挤了,但所有人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到了航程快结束时,戴西特尔号前甲板上的午间笑话时分已经成了一项传统。由于寒冷,人们的牙齿总是不由自主地上下磕动,因此所有的笑话,即使是最烂的那种,都能引起热烈的回应。
“真恶心。”托雷卡笑着对船上的水手比尔托格说道。比尔托格认识他父亲。他刚刚对托雷卡说了个江湖医生和铲嘴的故事。在此之前,托雷卡一直回避听这个故事——很多人会说,他能逃避到现在,真是一种福气。但现在再也躲不过去了。
勘探队员巴—戴尔帕拉丝做了个鬼脸。“来听个真正的笑话吧,比尔托格。”她看到巴布诺朝着他们走来。“嘿,巴布诺!”她叫道,“你管一只吃得太饱的角面叫什么?”
巴布诺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接着走了,什么都没说。
“她怎么了?”戴尔帕拉丝问托雷卡。
“恐怕你的尾巴挥的不是地方。”托雷卡说道,“巴布诺不喜欢‘角面’这个词。”
“为什么?”
托雷卡的头朝着巴布诺离去的方向歪了歪。“她小的时候,有人就这么叫她。”
戴尔帕拉丝耸了耸肩,随后继续讲起她的笑话。但托雷卡对于笑话中的包袱一点儿也没在意。他盯着巴布诺的背影,她带走了他的欢乐。
“陆地!”
喊声来自比尔托格,此时他正在瞭望吊篮里。
其实这并不是真的陆地。托雷卡、克尼尔、巴布诺和其他很多人匆匆跑上戴西特尔号的前甲板。比尔托格所处的高度给了他极大的优势,其他人过了好一阵子才看到他刚才看到的景象。
数个十日之内,地平线上除了灰色的水面连接着紫色的天空之外,什么也没有。但现在至少出现了一道线,一道白色的线,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
随着戴西特尔号越驶越近,线条扩展成由微微泛着蓝光的白色冰块和层层积雪构成的悬崖。冰山上到处是裂缝,露出了淡蓝色的内部。
托雷卡震惊地看着一大面冰墙落入水中,激起巨大的波浪。接近之后,他能看到破裂的冰层在积雪堆成的冰帽周围互相倾轧。他不知道在这地方能发现什么对出逃项目有用的东西,乍看上去,这儿除了冰和雪之外什么都没有。
克尼尔不会将船驶得过近,以免漂浮的冰山把船体撞个大洞。不幸的是,这儿的水太深了,无法下锚。他们沿着冰原航行,航线保持与冰原平行。
正在用望远器观察冰山的克尼尔示意托雷卡靠近。他把仪器交给他。铜质的管子冷得让人手疼,托雷卡真心实意地感谢那付发给他的样子奇怪的手套。他转动着管子,对好了焦距,随后震惊地坐在自己的尾巴上。
冰上有东西在移动。
第十九章
观察者的冥想
经过四亿六千万个熔炉年,杰佳齐才在他们的世界上进化出了智慧。与此同时,熔炉自身也发生了很多变化。最初那个物种大爆炸后出现的各种身体形态中,有一种取得了绝对优势——圆形的躯干,一端长着头,头连着脊椎,后来又出现了对称的肢体。脊椎很快便被骨头保护了起来。这种解决方案倒挺有趣,跟我的祖先大不相同。
鱼的时代渐渐地被两栖动物时代所取代,随后,爬行动物又取得了优势。
随着时间流逝,大脑与身体的比例不断增大。看样子,智慧终于也要在熔炉自身上产生了。这真是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
但是,在它产生之前,一种新的物种出现了。它们生活在爬行动物的阴影下:毛茸茸的小个子动物,以哺乳方式抚育自己的后代。
到了现在,进化的结果已经明朗得可怕。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都朝着智慧生物的方向进化,进化的速度也基本相同。大脑和身体的比例沿着一条简单曲线不断增长,穿着鳞片外衣的和长着毛的这两种不同的生物,都位于那条曲线的同一点上。最聪明的爬行动物的大脑和最聪明的哺乳动物的大脑很快就会拥有相同的能力,即使这能力还称不上强大。
还要过很长时间,真正的智慧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我判断大约需六千万到七千万熔炉年。但哺乳动物已经进入了死胡同。智慧,至少是这些生物表现出来的那种智慧,需要巨大的体型,巨大的、集中的、满是沟壑的大脑。爬行动物早就占据了生态圈中适宜大型动物生存的各个角落。哺乳动物的智力发展被迫停止了。
不是一条,而是两条通向智慧的道路。但是,看上去,只有一条能在这个世界上走通。
南极
托雷卡、巴布诺和克尼尔乘坐登陆艇朝冰原前进。克尼尔花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个适合靠岸的地方。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完全锚定登陆艇,因此他必须待在艇上,以防它随着波浪漂走,使他们陷入困境。
托雷卡和巴布诺,从鼻口到尾巴都包裹在奇怪的、鼓鼓囊囊的衣物中,开始朝着冰原进发。冰原表面覆盖着坚硬的雪层,踩上去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托雷卡对雪层的质地很是好奇,它看上去就像被冻住的波浪。
还有就是这片白色!无论他向哪里看,都是一片刺眼的白色。他发现自己的手在脸上搭成了凉棚。即使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他还是很难看清周围的环境。
渐渐地,他的眼睛适应了强光。托雷卡惊奇地发现,这地方竟然还有昆虫:在雪地上跳来跳去的黑色小东西。但他在戴西特尔号上注意到的并不是它们,而是前方那些奇怪的生物。
“它们为什么不逃呢?”在咆哮的风中,巴布诺的话几乎听不到。
“什么?”托雷卡喊道。
“它们为什么不从我们面前逃走?”她再次说道,“它们不害怕吗?”
在冰面上,可能躺着成千只、甚至上万只生物。在南极的阳光下,每一只看上去都像一滴水银。
“它们好像不害怕。”
“它们怎么能不害怕比它们体型大的动物呢?它们显然没有什么自卫手段。”
托雷卡和巴布诺靠近了这些动物。雪地是如此坚硬,上面连脚印都留不下。“再看它们挤在一起的方式!”巴布诺说道,“不用动弹都能触到对方。它们没有地盘属性吗?”
“一大群食草动物。”
“请原凉,托雷卡,你是专家,但是,嗯……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这地方没有植物。这些生物肯定是以鱼为生。”
这些生物长着小小的圆形身体,还有奇怪的脑袋,脑袋被拉长了,前后形成两个尖尖的突起。它们无疑看到了正在走近的昆特格利欧,许多只动物扭过头来看着托雷卡和巴布诺。但它们似乎一点也没有因入侵者的到来而受惊。托雷卡看到其中一头懒洋洋地从冰面滑入水中,其他的正用嘴巴梳理着自己。
找不到合适的名字来称呼它们,托雷卡只能给这些生物起名为“潜水者”。它们似乎对滑入冰冷的水中毫不在乎,一潜入水中,托雷卡便失去了它们的踪迹。看起来它们潜得挺深的。
现在,最近的那只潜水者离托雷卡只有大约二十步远。大多数潜水者都肚子朝天躺在冰上,但也有一些直立着,厚厚的鳍状肢垂在身体两侧。每个鳍状肢前缘大约半高处有个红乎乎的东西,但托雷卡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潜水者似乎觉得还没有充分表现出自己的自鸣得意。一只大潜水者蹒跚着向托雷卡和巴布诺走来。那东西的步伐很是笨拙,腿太短,无法快速行动。它靠近时,托雷卡看到了它的嘴——其实更像是喙——的侧面有咬合在一起的尖锐突起。究竟是突出的牙齿,还是锯齿状边缘,他看不清楚。还有,锋利的边缘对付鱼类可能很有用,但看上去对昆特格利欧构不成威胁。它头部后方长着个与喙相似的锥形冠,刚好跟喙的方向相反。
远处地平线的低空悬着两轮新月,几乎消失在冰山的反光中。根据太阳的位置,托雷卡和巴布诺本该在身前留下长长的影子,但冰和雪的反射作用太强了,反射光驱散了影子。
大潜水者继续向他们靠近,看上去它得蹒跚着走上四五步才抵得上托雷卡迈出的一步。托雷卡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那只动物的鳍状肢了。鳍状肢前缘中部长着的红色东西原来是爪子,三根小小的、蜷曲的爪子。托雷卡想像不出它们对这种动物有什么用,或许可以在潜水者的鳍状肢滑跌失足或滑下冰面时充当刹车。
他和这只潜水者的先锋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远了。其他潜水者或许对此情景颇感兴趣,兴趣甚至可能越来越大,但从表情上仍然看不出关心的样子。突然间,托雷卡担心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雪衫上部朝前突起的长长的筒子暖和了他的鼻口,但也让他付出了被挡住周围视野的代价。托雷卡猛地转动脑袋,朝四处看了看,差点因此滑倒在冰面上。没有情况,只有表情和他一样吃惊的巴布诺。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个过程其实没什么刺激之处。托雷卡不是狩猎狂,但他也知道,狩猎的乐趣在于追逐过程。以前从来没有一只动物主动接近过他。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甚至认为这种举动表示潜水者不是一种动物。当然,这种想法太傻了。再说,潜水者还长着一颗小脑袋呢,头顶那个突出的冠显然是为了平衡它的喙,起舵的作用,而不是一个加大号的脑壳。
这动物居然不害怕生人,这一点真是太奇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它以前从来没见过昆特格利欧。(现在也没能真正看到,托雷卡想,因为厚厚的冬衣遮盖了托雷卡的全部身体,只露出脸部的正面。)或许这种野兽在这儿没有天敌。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它们的数量为何如此庞大。
托雷卡向前迈了一步,与潜水者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足以碰到它。它小小的流线型身体包裹着一身短短的银色绒毛,绒毛油光发亮,似乎能往下滴油。他能看到它在呼吸,圆柱形的躯干一起一伏。对它来说,走路显然是件大费气力的事,但潜水者并没有显得筋疲力尽。它的呼吸频率很快,表明它是温血动物,它的保暖皮毛也证明了这一点。
托雷卡的想法很简单:弄一个用于研究的样本。他伸出手,拿出一把解剖刀。金属刀身冷得刺骨,表面冻了一层霜。他用刀割开了潜水者的喉咙。
刀锋刚碰到它的皮肤,潜水者发出一声有如木板撞击在一起的叫声。对其他潜水者来说,这个声音肯定有某种具体的意义,它们开始发出同样的叫声。
这一幕只持续了几下心跳的时间,声音只有潜水者发出的木板撞击声,动作不过是它们尖细的喙开开合合。死潜水者的鲜血淌在冰面上,红色的液体在寒气中很快变成了黏稠状。
随后,成千只潜水者统一行动起来。
突然间,托雷卡意识到自己的考虑并不周到,比他预计的冒险得多。
潜水者没有逃离托雷卡和巴布诺,而是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他们蹒跚着冲来,粗糙的喙缘迅速地上下开合着。
托雷卡转过身,开始快速地跑过冰面,大号鞋子在冰面上不断打滑。他朝前躬着腰,抬起尾巴以保持平衡,左手仍旧牢牢地抓着死潜水者。在这儿倒下的话,那可大事不妙了。小小的银色动物会爬满他的全身。要是一对一的话,它们肯定不是成年昆特格利欧的对手,但几千个挤在他身上,估计会是一种极不光彩的死法……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巴布诺也是。局面很快就明朗了。对于潜水者来说,昆特格利欧的速度太快,轻易就能甩开它们。银色生物放弃了追赶,但它们发出的木头撞击声仍旧持续了一阵子。
克尼尔划着登陆艇,迎着托雷卡和巴布诺而来,想尽快与他们会合。两个勘探队员上了船……
……随后他们发现,潜水者正在做着它们的名字所暗示的事:潜入冰冷的水中,在水面之下划水,如同银色流星一般向他们的小木船冲来。克尼尔疯狂地划桨,托雷卡和巴布诺也抓起了各自的桨。但船不像潜水者那般灵活,速度也没它们快。从船舷上端望出去,托雷卡看到了几百只潜水者,在冰冷的灰色水面下潜行。
小船经受了阵阵攻击。潜水者的喙不断撞击船底,“咣咣”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托雷卡从水中抽出他的桨,奋力拍向水面,激起巨大的溅水声。
声音吓住了潜水者,喙击停止了——但只是一小会儿,它们随即便再一次执着地恢复了攻击。船体开始剧烈摇晃,托雷卡担心小船很快就要翻了。他甚至考虑过把潜水者的尸体扔回去,希望以此来安抚这些复仇者。
托雷卡和巴布诺再一次用桨拍击水面。这一次,出乎他的意料,托雷卡感到自己的桨碰到了某个尖尖的、坚硬的东西。他猜想他可能击中了一只潜水者的脑袋。
冰水溅得到处都是。托雷卡感到上衣的袖子开始变硬,它结冰了。衣袖刚才被水溅湿了。
幸运的是,潜水者没有足够的力量或恒心来持续攻击。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它们停止了,在冰冷的水面下游走了。托雷卡扭头看去,只见它们爬上冰面,剧烈地摇晃着身体,甩下滴滴水珠。
他们三人继续向戴西特尔划去。托雷卡瞥了一眼船中的潜水者尸体,看了看它的尖脑袋和滑稽的鳍状肢小爪子。爪子的解剖结构非常奇特,但又是那么眼熟。
他盼着快点回到船上,好好研究一下这具尸体。
第二十章
首都:贝尔科姆广场
阿夫塞的尾巴不耐烦地抬起又放下。哈尔丹一般不会迟到。他们约好了在贝尔科姆广场这儿见面,时间定在四分天。阿夫塞早早地就到了,还听到了礼拜堂传来的四声钟响。但钟声已经消逝许久了,哈尔丹仍然没有出现。
高克也已经待得不耐烦了。阿夫塞感到它肥厚的尾巴不断拍打着他的腿。高克受过训练,只要他们静止不动时,它就会做这个动作,让阿夫塞确切地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免得行走时绊倒在它身上。但当高克变得不耐烦时,拍打的频率会越来越快。现在正是这样。阿夫塞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肚子。
之所以约女儿在这儿见面,只为避免在没人领路的情况下,他自己在通向他女儿公寓那蜿蜒的走廊内跌跌撞撞。
“你怎么想,高克?”阿夫塞道,“咱们能找到她吗?”他去过女儿家几次,还大致记得怎么走。“咱们试试看。”他拉了拉高克身上拴着的皮带,用手臂示意他想去的方向。高克发出一声欢叫,表示确认。他们出发了。
尽管高克在防止阿夫塞撞到商队或是跌下悬崖方面做得十分出色,阿夫塞仍然习惯于用手杖来感知面前的地形,以此确认自己的落脚点。鲍尔—坎杜尔原来为他特制了一根拐杖,但那根在几个千日前发生的大地震中遗失了。眼下这根精制手杖是很久以前瓦尔一克尼尔船长送给他的礼物,当时船长的尾巴被巨大的水生爬行动物卡尔—塔古克咬断了,尾巴再生期间,他就是用这根拐杖帮助自己行走的。
高克和阿夫塞稳步缓缓前进。在某个时刻,阿夫塞听到了脚爪磕在石头路面上发出的“咔哒”声,他立即向这位陌生的过路人询问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最后,他们终于进入了哈尔丹住的公寓楼大厅。阿夫塞听出了拐杖敲在石墙上发出的熟悉回声。高克似乎也记起了这个地方,因为它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走廊呈传统的“之”字形,给多个使用者留出空间。阿夫塞用胳膊夹住拐杖,伸出一只手拍击墙壁。拍到门板时,手会稍稍弹起,他以此来计算走过了多少扇大门。
他拉了拉高克的皮带,命令它停下。“是这家。”他说道。摸索一阵之后,他找到了镶嵌在门边的铜质门牌,用爪子敲了敲。没有人应答。阿夫塞又往木门前蹭了蹭,用手抚摸着门上雕刻着的装饰,确认这个标志确实属于他的女儿,一个研究动物种群的自然学家。“哈尔丹,”他叫道,“是我,阿夫塞。”
仍然没有同答。
他弯下腰,再次拍了拍高克。“她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他用抚慰的语气道,“迟早会回来的。咱们先进去坐下,好吗?”
高克发出轻微的“咝咝”声。阿夫塞弯下腰,打开控制大门开关的铜门闩,走进屋子。他故意让大门敞开着,让哈尔丹回来时一眼就能看到他:一个昆特格利欧通常会被另一个昆特格利欧这种地盘入侵行为吓一跳,或许还会发生不必要的惨剧。
刚进屋子,高克便发出猛烈的“咝咝”声。“怎么了?”阿夫塞一边说,一边在爬行宠物身旁蹲了下来。随后阿夫塞自己也闻到了:鲜肉,空气中一股血腥味。
“饿了,是吧?”阿夫塞对爬行宠物说道,温柔地挠着它的脖子。“好吧,哈尔丹或许不会介意我给你吃上一小块。”阿夫塞张大鼻孔,诱人的香味来自屋子另一头。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回忆着上次来这儿时屋子里家具的摆设位置。随后他放开高克的皮带,用拐杖引导自己走向气味的源头。气味稍稍有点不太寻常,阿夫塞通常一嗅之下就能判断出肉的品种,这一块虽然不是十分陌生,但他却无法立即做出判断。
他记得发出气味的那地方靠墙放着一张桌子,哈尔丹通常不会在那张桌子上放置食物,那是她的工作台。阿夫塞走得越近,血腥味越浓。不太对劲,他想,她很少会在自己家里宰杀动物。如果是从市场上购买的肉制品,它们的血通常已经放得差不多了。
阿夫塞感到腿上被拍了几下,高克就在他身旁;爬行宠物的“咝咝”声十分响亮,几乎像在往外吐口水——这是一种奇怪的、厌恶的声音,阿夫塞从未听到这位同伴以前发出过这种声音。
他走到桌前,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臂摸索着。碰到了一个又大又湿的东西。他抬起手,把手指放在鼻孔底下。手指上沾满了鲜血。
他再次弯下腰,试探性地抚摸着那个物体。挺沉,圆圆的躯干,尚有余温,表面覆盖着一层粗糙的皮肤。他用手指尖触摸着它。没有鳞片,只有粗糙的皮肤。除了这个地方——有一些突起的小点。奇怪……小点似乎组成了某种图案。
是一个文身!一个狩猎文身!
阿夫塞惊愕地直起身,靠在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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