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于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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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成了色盲，对，现在的常小乐是个色盲，世界上再也没有孟古了。

　　　　但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春天，漫山遍野的绿色，开着小野花，有蝴蝶，有山羊，放羊的孩子在山间追逐……

　　　　＇那个时候她好想于役啊，好想好想。看不到色彩，每天晚上一入睡就能梦到于役俊朗的面孔，露出雪白的牙齿冲她笑，温柔的叫她的名字，小乐，小乐……叫的她整颗心柔软而疼痛。两年不见，他的样子还是那么的清晰。

　　　　她喜欢躺在山坡上，想着于役的脸，他飞扬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笔挺的鼻梁，微笑的嘴角，性感的下巴……，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落入草地。她也不眨眼睛，任眼泪慢慢的淌出来，温热的感觉让她心安，仿佛就像于役也在想着她一般。眼前景象慢慢的从模糊变得清晰。她看天，天上的云就会变成于役的脸，她看山，山上的枝桠也会变成于役的脸。

　　　　初来的时候班里有很多孩子不听话，让她费尽了脑子。她一下子带了三个班的语文课，因为条件不好，买不起颜料，所以整个学校的美术课都是她一个人在带。每天放学之后都累的筋疲力尽，但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有时候也会想要回去，但是却没有勇气，一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再者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家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朋友们怎么样了？于役，他还是单身么？当初他就说过，只要她离开，他就一定不会找她。他给过自己机会，只是自己没有把握而已。

　　　　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在县城给家里打过电话，说了自己在支教，母亲叹气流泪却都为时已晚。其他人她也没有联系。每次去县城置办学生的学习用品都会给家里打电话，却没有于役的任何消息。

　　　　小乐心里难受，每天想着他。
此去经年，无处话离别　2
　　曾经，为了一张设计图，她遭遇牢狱之灾。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做设计，但是来到枣庄之后，她的这个想法发生了改变。

　　　　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并非与世隔绝，只是交通不发达，有很多的农副产品，都有很好的销售市场，只是运不出去。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做实地考察，根据当地的风俗民情和地理特征，做了一整套完善的学校建筑图纸，把附近的几所学校进行了合并。前前后后花了一年的时间，得到当地政府有关部门的审核和批准之后，小乐把它放到了网上招商。

　　　　但是她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是一个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策划，一般企业和个人会做慈善，她就把希望放到了慈善基金上。抱着这个想法空等了大半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因为宣传力度实在是太有限了。

　　　　因为这一带的路都没有修过，基本就是最原始的泥土路，从她这里去县城要好几个小时，还得用农用的拖拉机。所以她上网的机会非常少，前几天她进城采购的时候又去网站里看了看，发现上面多了几条留言，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续刷新了好几遍，确定无误之后她把这个消息跟政府的有关部门联系了一下。

　　　　通过多方面的协商，投资商决定先派人来这里做个实地考察之后在做最终决定。一切进行的都非常的顺利，她的设计方案只稍稍做了写改动，投资商便定了下来。

　　　　因为工程比较浩大，所以投资商又做了进一步的招商和募捐。这件事已近从她的一个小策划变成了政府接管的教育管理的方案，成了官方的事情，所以她基本上也没有在进行过多的干预。

　　　　这些都不是让她最高兴的事情。

　　　　最让她高兴的是孟古的画展，A市曾经举办过孟古的画展！

　　　　在网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小乐的瞬间僵住，握鼠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哆嗦着打开网页，每一张图片她都是如此的熟悉，图片的右下角都写道：摄影，王枚

　　　　每一张她都看的那么仔细，最后一张是一个顶着鸟窝头化着晒伤妆的女子，旁边很不搭调的画着一个同样丑不拉几顶着绿皮西瓜头的男子。看着这些图片她由衷的笑了起来，从微笑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淌，一边哭一边笑，旁边的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画上的男子是她加上去的，是她一笔一笔亲手加上去的。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西瓜皮的绿了。

　　　　于役在找她，于役一定再找她！她深知，即便是她变得更丑，于役也不会嫌弃她。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回到他身边，她都不是当年的小乐了，做不了孟古，便也没有了常小乐。

　　　　这些画是海心告诉于役，他离开云端小苑之后很少再进去过。小乐走后的第一个春节过后，海心把云端小苑的钥匙给他，说小乐的有些油画需要打理保养，她正式找了工作，一直都没有时间做这些。

　　　　于役再次跨进她的画室，拉开墙边的帘子，便看到了这些油画，包的好好的，整齐的放在墙边。看到那幅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女子旁边，多了一个绿油油的脑袋，他的整颗心就软了下来，疼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常小乐就是孟古，只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没想到的是小乐从始至终也没有主动告诉过他，每次想到这于役都觉得心中疼痛苦涩。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她，想的心脏疼。

　　　　他匿名举办了这个画展，那幅画他本不准备挂上去，但是想到也许小乐会看到这个画展，又改变了主意。

　　　　媒体对这个画展也比较感兴趣，都被他谢绝了，只是让王枚拍了照片，展览不到三天画就被他撤了下来。

　　　　明明知道她倔强起来像一头牛，却依然想用这个逼她，逼她回来。

　　　　于役恼着她，恨着她，念着她，爱着她！

　　　　想念让他失去了所有计较的力气，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能陪在身边，仅此而已。

　　　　柯娜移民去了法国，于期的儿子也过了周岁，于耀祖又逼着让他结婚，都被他以先立业再成家为由搪塞了过去。其实于氏现在已经上了轨道，发展蒸蒸日上，于役一边做慈善，一边扩展疆土，于氏在他的手中早已名声大噪。

　　　　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他的心也越来越空虚。

　　　　常小乐啊常小乐，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真的就要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每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于役总是在心里这样念叨。

　　　　他不勾引别的女人不代表不会有人来投怀送抱。
缘来还是你　1
　　　　一切就绪，工程已经如期开工。

　　　　刚好又不是农忙，枣庄所有的村民，包括附近村子里的人都跟着忙了起来。

　　　　树叶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眼见冬天就要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学校已经竣工，装修也告一段落，只剩下打扫打扫学生就能正式的在教室里上课了。工程一直赶的都非常紧，路能通行，但是还没有修好，天气太冷了，只能停工等来年开春才能继续。建学校的这近一年来，材料的进进出出，路都压平了。

　　　　学校建成之后要挂牌，政府邀请各大投资商参加挂牌剪彩仪式，这个工程从开工到竣工一直都比较受社会的关注，挂牌仪式那天到场的媒体也特别多，为了名声，各投资商都非常乐意出席。

　　　　小乐也接到了邀请，但是被她回绝了，同时还希望政府不要公开她的名字。她在这里叫孟古，同学都叫她孟老师，她还不希望让社会大众都知道神秘的孟古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更何况，世界上

　　　　再也不会有孟古了。

　　　　校园刚刚准备开始投入使用，需要用钱的地方特别多，政府也象征性的拨了不少款。

　　　　在仪式开始举行的前一个周开始，村长就领着人把学校的各个角落打扫的干干净净。看着宽敞明亮的校园，小乐由衷的高兴，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她想回家了，打算等学校招募了更多的老师之后

　　　　，她能抽开身的时候就回去。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对这里的乡土人情都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但是她毕竟不属于这里，自己还没有高尚到能把一生都贡献给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步。

　　　　挂牌仪式她也没有去看，一个人抱着画板跑到了山上，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所以想多记录些这里的风景。

　　　　真的很成功呢，站在山上都能看到学校里人上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透过层层的树林，她依稀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投资商的演讲，通过话筒的扩散，顺着山风，断断续续的传到耳边，小乐突

　　　　然觉得世界真和平。

　　　　她太想于役，想到把这演讲的声音都当成了他的。

　　　　事实也是如此，像这种出财不落好处的事情愿意做的人确实不多。于役就是看到招商广告的设计师名字才决定投资的，这件事情遭到于期和于耀祖的极力反对。他跟老爷子争执，说既然于氏已近交给

　　　　了他来打理一切就要由他做主。于役决定的事情很难发生改变，他想尽了各种办法，获得了董事会的同意，老爷子才不再反对，如今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老爷子更没有什么话好说。

　　　　挂牌仪式，这一天他盼了实在是太久了。决定投资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确定这个孟古到底是不是小乐，但他希望是。抱着这种希望，他又骗自己说是为了公司在社会的的名誉才进行的投资，每次这样告

　　　　诉自己的时候他都不免自嘲，这又是何必，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一个人要主动才能继续下去，如果两个人都退缩，分开便真的会成为永远了。

　　　　这样想着，工程在建造期间他从来没有打听过有关小乐的任何消息。

　　　　整个挂牌仪式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看到小乐，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他却极其的失望，这么久的期盼瞬间落了空。坐到回城的车上，他的心再次变得空空落落，连牵强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座

　　　　椅的靠背上闭眼假寐。从开始投资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凭着那一丝有望的期盼熬到现在，此刻希望落空他便没了支柱。

　　　　“于总，你看这墙壁上的壁画，画的真是惟妙惟肖啊，可惜不是彩色的……”身旁的助手捅捅他小声的说。

　　　　于役懒懒的睁开眼，象征性的往他相机上瞟了一眼。

　　　　仅此一眼就让他精神大振，迅速的坐直身体，从助手手中抢过相机。那分明就是虹桥！虽然它所在的场景发生了改变，但是那栏杆是虹桥特有的，加了理想化的场景，变成了一条通往成功大门的桥，尽管如此，于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她在这里，她果然在这里。

　　　　于役对助手做了简单的安排之后，赶紧让司机停了车，顺着原路小跑回去。

　　　　快到枣庄的时候，于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到学校对墙壁上的画进行了再一次的确认，确认无误之后，稍作打听，一个人顺着描述就找到了小乐家里。老远就看到门口窝了一只杂毛狗，门上了锁。拦着一个放羊的小孩问了问，才知道小乐在山上。

　　　　小乐望着满山的落叶发呆，呆着呆着就看到于役走进了自己的视线，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这又是幻觉吧，快三年了，她一上山就会看到于役走向自己。每次她都会不知不觉的迎上去，偏偏每次都只是泡影。她马上就能回去了，那样她就能看到真实的于役了。想到这小乐顺着草地慢慢的躺了下去，偏过头看着那个幻影，他还在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小乐轻轻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幻影已经背过了身，朝山下走去。

　　　　果然，还是幻影！

　　　　晚上回到家没有多久，村长家的女儿小宝就来找她。工程开发商的带头人非常的想见她，已经等了快一个下午了，让她赶紧过去。

　　　　小宝说的时候激动的面色潮红，还侃侃而谈的讲这个开发商是多么的年轻帅气，俊朗有型。小乐笑着听她讲，脑子里想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秃顶，这么有钱能有多年轻？别人等了这么久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免得别人以为自己摆谱。小宝平时来她这里都会待上一会儿听她说些城里的趣事才肯离开，今天却是奇怪，传完话一刻钟也没有多留，立马就撒丫子回了家。这让小乐好奇了起来，到底是多帅的开发商？把小宝迷惑成这样。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觉得饿，她找了件看起来最像样的衣服，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发，跟李大娘打了个招呼便去了村长家，一路上她都在好奇为什么李大娘看起来比她还要高兴。

　　　　村长特意摆了酒席，村里几个管事的作陪，小乐一进门就看到一大桌子人坐在堂屋里。

　　　　于役穿的衣服在这堆人里太过扎眼，小乐一眼就看到了他，可惜只是背影。

　　　　背影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只是怎么这么眼熟呢，小乐一边在心里纳闷一边往屋里走。走到门槛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背影不是今天在山上看到的么……

　　　　就在这个时候于役回过了头，怎么会是他？！

　　　　所有的思维都在此刻僵住，挪不动脚步，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孟老师，来来来，坐这里！”村长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于役就坐在她的对面，她日思夜想了无数遍的人此刻离她是如此的近，她却连头不敢抬。

　　　　只看了一眼于役的心就疼了起来。还穿着当年的衣服，头发长长了，黑了，也瘦了，不过壮了不少，幸好人看起来还算结实也很健康。

　　　　“孟老师害羞，于总你别见怪！”村长替她冲于役解释。

　　　　于役嘴角吟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从来到现在，小乐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听于役和其他人交涉，大多数都是于役问个问题，村长和其他人讲述，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她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也许发现了她的窘迫，于役端起杯子道：“孟老师，我敬你！”

　　　　这句话再次让小乐浑身一僵，这语气分明就是不认识她的样子！也是，自己这样伤害他，他曾经说过，一旦离开他，就会被他忘记。他真是说到做到，亏自己还这样想着他，想到着眼里便蓄满了泪，悄悄的转过身擦干眼泪，迫使自己抬头看着他。

　　　　小乐咬着唇站起来，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可是陈年的二锅头！

　　　　看着于役一饮而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一饮而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她的酒量也跟着有所见长，因为李大爷喜欢下棋的时候带个酒葫芦，天气冷的时候小乐也跟着喝上一口两口，酒量不知不觉的就有了长进，但不明显。

　　　　一喝酒话也多了起来，于役继续跟其他人闲话家常，就是没有跟她说话。小乐一边听着，一边小口小口抿酒。这酒太烈，没有多久她就有些微醉。

　　　　于役时不时的瞄她几眼，这酒烈他知道，小乐的酒量她也知道，见她一个人喝闷酒不禁十分担心，但是当着这么一大桌子人他又不好说什么。

　　　　此刻他又开始恨她了，恨她就连这个时候也要折磨他。

　　　　小乐大概是喝多了，一桌子人正说的兴高采烈，她突然端起杯子摇摇晃晃的朝于役走了过来。

　　　　“于总，非常感谢你的投资建设，你真……真伟大，你是枣庄孩子们心里的英雄，我要让他们把你当……当……榜样！来，我……敬你！”小乐口齿不清的说着，于役的脸在她眼前分散又重叠。

　　　　于役看着她不说话，见她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去找酒瓶，于役就忍不住了，二话不说就把瓶子夺了去：“别喝了！”小乐不依，非喝不可，连村长的劝阻也不听，又去别处找了一瓶，还要跟于役喝，于役哪肯顺着她。

　　　　她是真喝多了，而且火气大的很，于役一夺她酒瓶她就火了，抬手甩了于役一个耳光。
缘来还是你　2
这一耳光太响亮了，满屋子的人都被震的大气都不敢出。

　　　　挂牌仪式刚结束，那边路还没有修完，她莫名其妙的就甩人投资商耳光，这可如何是好？

　　　　村长最先反应过来，迅速的走过来拉开，慌张的赶紧冲于役道歉：“于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孟老师她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是喝多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乐就甩开了他的胳膊，又走到了于役身边，村长又要拉她，于役冲他摆了摆手。

　　　　小乐站到于役脸前对着于役又是打又是踢，于役一动不动的站着全都受着。

　　　　一大屋子人顿时看的傻了眼，不知道两个人这是唱的哪出戏。

　　　　打够了闹够了，小乐抹了把鼻涕，转身直着舌头冲一屋子人说：“我喝多了，有点……有点失礼，你们继续，我先告辞了。”说完鞠个躬就往外走。

　　　　摇摇晃晃迈不稳步子，跨门槛的时候绊了一脚，小乐坐在地上冲大家道歉：“让大家，大家见笑了！”

　　　　正要扒着门槛站起来，于役就走了过来，扯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灰，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于役，你个大混蛋！”小乐扶着他的胳膊骂他。

　　　　“嗯！”于役认她扶着，没有动作。

　　　　“呜呜……”小乐突然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边哭边骂：“于役，你个混蛋，坏蛋，我恨你，我恨你……”

　　　　屋子里的人看着她一会哭一会笑，都吓的不轻，也不知道她和于役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个傻愣着不敢说话，村长见状就把人都遣散了。

　　　　一滴滴灼热的眼泪都顺着他脖子流进他的衣服里，也流进了他的心里。于役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胸腔，想念了将近三年的人儿，此刻就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让他等的好苦，好苦。多少个日夜他梦到自己这样抱着她，醒来身边的空虚让他无法忍受。这一刻，她是如此真实的伏在自己怀里，于役觉得自己空虚的心脏，终于被填实。

　　　　耳边小乐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于役双目一热，一股心酸之情爬上心头，这几年，在这么穷的地方她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着于役又紧了紧双臂，不顾村长一家的诧异，不解的眼神，把脸埋进了她的颈间，深嗅这想了三年的味道。

　　　　“我也恨你……”轻轻的在她耳边耳语。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睡着了，耳边没有了声音，于役轻轻的松开她，果然见她双目微闭，呼吸均匀。

　　　　“让您老见笑了，这是我未婚的妻子，当初我们俩个闹别扭她才离家出走的，谢谢这么久以来你们对她的照顾。路还是会按计划修的，这点请你们放心！”不做过多的解释，于役抱起小乐，往她的住处走去。

　　　　留村长一家人不可思议的站在原地。

　　　　睡到半夜小乐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人在自己房间走动，惊的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于役正坐在自己床前。

　　　　“怎么醒了？”于役问她。

　　　　小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看自己衣着整齐，慢慢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

　　　　于役捏捏她的脸：“你自己说呢！”

　　　　小乐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顺着于役的轮廓轻轻的触摸着他的脸颊：“原来不是幻觉，真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于役再次心酸的不行，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狠狠的亲了一口：“不是幻觉，真的是我。”

　　　　“于役……”小乐的眼泪又要出来了：“对不起……”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于役用唇封在了嘴里。

　　　　“再敢离开我你就完了……”于役含糊不清的吻着她，这个吻他等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吻她的味道。

　　　　所有的思念和眷恋都揉进了这个灼热的吻里，和着她的眼泪，于役撬开她的贝齿，和她的舌头纠缠到一起，汲取着这让他想到发疯的香甜。熟悉的味道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思考，由轻轻的吮吸辗转变成了不顾一切的侵略和席卷，小乐被他吻的一片混沌，只能热烈的回应着他。

　　　　衣物被他一件一件剥落，指尖下细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顺着她的眉骨，嘴唇慢慢的滑向耳朵，到脖颈……

　　　　她的美，让他疯狂，迫不及待的将这一切据为己有。
番外　　　1
　走的时候，除了李大娘做的嫁衣她什么都没有带。

　　　　村里的孩子搂着她哭的跟什么似的，小乐自己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回城的路上，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沈梦溪，本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坐在支教的车里，与她相向而行。她走，他去。这样也好。

　　　　当所有的故事都成为往事的时候，不要缅怀，不要回头，勇敢的向前。

　　　　回到A市已经是深夜了，小乐嗅这让她怀念将近三年的气息，心里无比的踏实，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于役本来准备让小乐去他家里住，但是小乐想家想的厉害，大半夜的也非要回家不可，于役拗不过她只能陪她一起回去，到家的时候天已大亮，老爸老妈去晨练了，孟远不知道去了哪里，小乐手里没有钥匙，连家门都进不了。

　　　　本来准备站在门口等，但是于役却直接越过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就把门打开了。这个动作让小乐看傻了眼，回身抬头看看门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