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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不向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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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东把酒瓶往桌上一墩,一脸不耐烦地说:“没你这样的!我都这么痛苦了,你还忍心拿哥们儿斗趣?你非得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有没有搞错?你还痛苦?”张建军模仿着电视剧里,港怂惯用的那种听了令人及其想吐的声调和语气,“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倒苦水的?喝酒哥们儿奉陪,诉苦的话找人民政府,人民警察,跟我这儿无病呻吟,把我折磨得连轻生的念头都有了!你说咱俩到底谁痛苦?”
“那哥哥我就好人做到底,免费赠送你一网络版的自杀手册,够意思吧?”徐向东强打着精神回敬了一句。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这年头谁不痛苦啊?再怎么痛苦也不能跟自己叫劲!就咱这点儿小喜小悲和全国人民的大喜大悲比起来,就太微不足道了。所以,咱还得好好活着。”张建军举起手里那瓶“喜力”和徐向东碰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道,“说说吧!那人到底是谁呀?”
徐向东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张建军也随之喝了一大口。
徐向东放下手里的酒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
“到底是谁呀?女神雅典娜?伊丽沙白女王?王母娘娘还是七仙女?你到是说话呀!你可急死我了!”
徐向东一声不响地低着头,张建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人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须臾,徐向东面色苍白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字:“叶小晶。”
“原来是她呀!我还以为是谁家的仙女让徐主任这么魂不守舍神魂颠倒呢?”张建军先是稍稍惊愕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笑道,“你到是说说,她有什么不能爱的?难道他还是狐狸精不成?”
徐向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指着赵岩桌边的那包“中南海”说道:“给我拿根烟。”
“实话实说,别跟我编故事,哥哥我对聊斋不感兴趣……”张建军嘻皮笑脸地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去你大爷的,你给我滚蛋!”徐向东猛然间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一把打飞了张建军递过来的那只烟,然后抓起手中的那只酒瓶,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张建军能真切地感觉到酒瓶碎片已经击中了自己的大腿。他的笑容兀自僵在了脸上,他没有去理会自己是否受伤,而是一脸惊惧地望着徐向东:“向东,你到底怎么了?”
他和徐向东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在他的眼里,向东从来就是一副邋邋遢遢、懒懒散散,举重若轻,凡事不愁,自由自在的样子。在他们之间,也从来就是吃喝多于共事,玩乐多于严肃。可是徐向东今天这种突如其来的失态,可的的确确在他的印象中是头一回。
徐向东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脑袋无力地向后仰去,整个身子就像一瘫泥一样,软软地缩在了椅子里。张建军向四周望了一眼,只见几桌酒客纷纷用惊惧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这边。他站起身,扶起瘫在椅子里的徐向东,在他耳边说道:“快走吧……”
徐向东一把推开他,断断续续地喊道:“我不走……我要喝酒……”
“得!那咱换个地方接着喝。”张建军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向东听张建军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他从椅子上一下坐了起来,指着那些睁大眼睛看着他酒客大喝道:“都看什么呀?找抽是不是……”
张建军急忙一把拉过他,一边快步向门外走,一边叮嘱道:“向东,你别惹事儿,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老子今天就想找点事儿,瞎他妈看什么呀……”徐向东的咆哮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这个浮躁纵欲的城市尽头。
王天成和淑鸿坐在一间银光闪烁,鼓乐声震耳欲聋的迪厅中彼此贴着耳朵大喊着说笑。他俩刚刚从舞池中回来,王天成压根就不会蹦什么迪,可硬是让淑鸿连推带搡地拉着他蹦了个够。
“你平时常来这种地方吗?”王天成喝了一大口啤酒,气喘吁吁地问道。
“偶尔来!”淑鸿用吸管轻啜了一口面前的一杯橙汁,“其实,跳舞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方式。”
王天成看了一眼舞池里那些红男绿女如痴如狂的模样,揶揄道:“更好的放松方式是睡觉!你看看那些人,哪是在放松啊,整个一群魔乱舞醉生梦死。”
淑鸿也扭头望了一眼舞池,然后淡淡一笑:“你这是以偏概全,不能因为看着跳舞的人不顺眼,就否定舞蹈这种形式。”
“就这还舞蹈呢?可别糟践艺术了!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还蹦迪呢?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乱蹦跶!”
“呵呵,蹦跶就蹦跶吧!只要自己快乐,管它叫什么呢!”淑鸿笑着举起橙汁和王天成的酒杯碰了一下,二人各自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淑鸿继续问道,“你真的什么舞都不会呀?”
“那不能够啊?我会的都是上档次的舞蹈。”
“是吗?”淑鸿眉开眼笑饶有兴趣地问,“什么舞那么上档次呀?”
“踢踏舞!”王天成一脸阶级斗争的表情,严肃地说,“就是电影里秀兰邓波跳得那种。”
“你就吹吧!”淑鸿指了指舞池说道,“你现在就跳一段吧,让我也开开眼。”
王天成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哪成啊!不是国际比赛的场合我发挥不出来。”
淑鸿扶了扶眼镜,撇嘴道:“省省吧!你就会吹牛!”
这时,淑鸿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伴随着四周轰鸣动感的节奏不停转着圈,那样子竟好像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舞者。淑鸿拿起电话,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跑到了外面声音小的地方去接。
须臾,淑鸿跑了回来,伏在王天成的耳朵旁边轻声说:“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呀?”王天成睁大了眼睛看着淑鸿。
“不用了,有人接。”淑鸿神秘地一笑。
淑鸿的话音刚落,只见从迪厅的门口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一位大约七十初头的老人。老人容颜憔悴,比实际年龄略显苍老许多,或许是由于操劳过度,老人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背也稍稍地有些驼,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此时的神情倍感焦急,正东张西望地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由于室内的光线本来就阴暗晦涩,老人每经过一桌客人时,都要稍稍停顿一下,然后睁大了眼睛仔细地辨认,待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后,便略显卑微地点头讪笑着走向下一桌。喝酒的那些客人看了老人的穿戴和表现,纷纷报以不屑的白眼。
王天成看着那个老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淑鸿,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也是目光惊讶地望着那个老人。
老人在他们的身边停下,拘谨地朝他们俩点点头,他俩也均报以友善的微笑。
“先生,请问您见过一个大约十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吗?能有这么高,挺瘦的……”老人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大爷,您说的这个人我们没见过,要不我领您再去里边找找吧!”没等王天成搭茬,淑鸿就站了起来,搀住了老人。
“谢谢你姑娘,我那个小孙女,好几天都没着家了!可急死我了!他爸和他妈离婚了,谁也不管这孩子……唉……真是作孽呀!”老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身体也在不停地抖着。
“您别着急老爷子,我们帮您一起找找!”王天成也站了起来,“那您怎么知道上这来找啊?”
“我给她打电话总是关机,后来就给她们同学打电话了,她的同学说她经常上这来?”老人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往迪厅里面走着。
突然,老人在一桌呼来喝去,呼天喊地,嘻嘻哈哈的酒客面前停了下来。
王天成仔细地打量着那几个人:三男两女,年纪都不大。男的像流氓,女的像小姐。那两个女孩儿年纪都不大,听声音,往多了说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可脸上却画得乌七八糟,惨不忍睹,少女天生的那种纯洁自然美早已在她们这消失殆尽,荡然无存了。头发更是染得红不红黄不黄,跟苞米胡子绝对有一拼。这时,那三个男的正在灌两个女孩儿啤酒,女孩儿浪笑着,半推半就神态充满了暧昧。
老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突然一跺脚,大喊了一声:“小红!你在这干嘛呢?”
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老人,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我在这玩一会儿,怎么啦?”
“你看看你……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说……你都几天没回家了!就在这胡混,你想气死我呀?”老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数落着女孩儿。
“我不回家怎么了?我不用你们管!我自己现在能挣钱!”女孩儿一噘嘴,“腾”地一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旁边那几个小混混,声嘶力竭地向老人喊,“我赔他们一晚,比你一个月挣得都多!”
那几个小混混哄然大笑,一个留着小寸头的胖子一把拉过了那女孩儿,女孩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浪笑着。
淑鸿的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可身旁的王天成已经向那几个人径直走了过去。
王天成从兜里掏出了一千块钱,嘻皮笑脸地走到那女孩儿面前,把钱往桌上一拍:“你不是能挣钱吗?哥哥我今天也正想花钱呢?你就先陪我吧!”
那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王天成就一把把她从胖子的怀里拉了出来。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吧!”胖子的脸色一变,立马就不干了,“敢和老子在这捣乱?!”
“你小子找抽吧!这没你事儿,该干嘛干嘛去……”边上那两个小混混也抄起了桌上的酒瓶子,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奇Qīsūu。сom书,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在刹那间凝固了。邻桌的几个酒客一看事态不妙,纷纷站起身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个即将发生流血事件的是非之地。
王天成的脸上依然挂着那种习惯性的微笑,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胖子,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并且迅速地对敌我双方的态势作出了判断:“以自己的现在的实力,想摆平这几个小屁孩儿还真有点儿费劲——毕竟十几年没打过架了,这要是上学那会,别说是三个,算他们再加仨的。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如果出手的话,就必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招呼这胖子,只要把他放倒,没准能震住剩下那两个小子。可万一放不倒那胖子,今天自己就得被放倒,去他的,今天豁出去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正在兀自下着决心,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想什么呀?还不赶紧动手!”
王天成回身一看,心头不由一阵狂喜,兴奋得差点大声喊了出来——徐向东!
王天成就是长了一万个脑袋也想不到在这能碰上徐向东,这回他心里可有底了。于是,马上露出了一副比胖子还凶狠十倍的表情,大喊道:“你横什么呀?有种就放马过来!”
那胖子一见王天成这么说,立刻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子,穷凶极恶地朝王天成的脑袋狠狠砸了过来。
王天成大吃一惊,刚想向旁躲闪,可就在这一刹那,突然从他的身后“嗖”地蹿出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胖子直扑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一只酒瓶在瞬间击中了那胖子猪头一样的脑袋。酒瓶粉碎,血顺着胖子的额头汩汩流出。那人紧接着一个腿拌,只听“咕咚”一声,胖子那庞大的身躯被摔在了地上。
“看什么呀?!一人负责一个,战斗要快……”那人回过头,冲着大惊失色的王天成高喊了一声。
“是建军!哥们儿就是命好,他们俩居然都到了!”王天成暗喜一声,迅速抄起了桌上的一个酒瓶子向另一个小混混冲去。
一时间“乒乒乓乓,稀里哗啦”酒瓶破碎的声音,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不绝于耳声声不断。一会儿工夫,剩下的那两小混混就都有气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就在这时,被张建军东打倒在地的胖子不知从哪来了一股邪劲,居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好小子!你们等着,有种就别跑……”
“谁跑谁是你大爷!”徐向东气喘吁吁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老子揸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玩儿呢?敢和老子叫板!”
张建军从边上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行了,哥们儿,你还真打算在这等他们哪?”
“我脑子可没进水!毛主席说过,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咱快点撤吧!一会儿警察就该上来了!”徐向东一边催促,一边往外跑,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跑吧!就算是警察不来,酒吧的人也快来了!”张建军也催促着。
“先等一会儿!”王天成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地向那个老人的孙女儿走去。
淑鸿已经扶着那个老人把女孩儿拉到了一边,女孩儿见王天成瞪着眼睛向自己走来,不由惊骇地望着他。
“啪”地一声,王天成打了那个女孩儿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是替你爷爷打的,年纪轻轻的要学好!”那女孩被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打愣了。
站在老人旁边的淑鸿痴痴地望着王天成,眼睛又闪烁着那种异样的光彩。
“快跑吧!咱别在这大眼瞪小眼啦!”王天成一把拽过淑鸿的手,头也不回地向迪厅门外跑去。
“哎!等等我……”张建军边喊边从后面追了上来。
迪厅门前三辆车一字排开。那辆白色的“捷达”是王天成开来的,绛紫色的“帕萨特”自然是徐向东的坐驾,和它紧挨着的就是上次接淑鸿的那辆银灰色“奔驰S600”。
王天成他们仨刚一出门,徐向东就早已发动了坐驾在门口接应。
“我在这呢!”徐向东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高喊道,“快上车啊!”
淑鸿看了一眼王天成,催促道:“你快走吧,我坐那辆车走。”
王天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辆银灰色的“奔驰”,然后大义凛然地一挥手:“你先走,我断后!”
“别演了,快点儿上车!”徐向东紧张地催促着。
“那……我先走了,你可要小心,到家了给我电话!”说罢,淑鸿做了一个让王天成甚为吃惊的动作——她在他的脸上快速地吻了一下,然后就掉头向那辆奔驰车跑去。
王天成傻呆呆地望着淑鸿的背影,一种异样的感觉刹那间充斥了全身。
“快走吧!人都上车了,再瞪一会儿眼珠子就掉出来砸着脚面了。”张建军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王天成踉踉跄跄地从台阶上跑了下来。
“我自己开车了。”王天成指了指那辆白色“捷达”。
“那就在这停一宿,没事!咱哥儿仨找个地方接着喝。”张建军连推带拉地把他弄上了徐向东的“帕萨特”。
二人刚刚坐定,徐向东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就像箭一样迅速蹿了出去。刚拐过一个弯,只见一辆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的“依维克”就和他们擦身而过。
“真是老了,没想到撂这几个小子还这么费劲。”张建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汽车载着他们飞快地又转过了两个路口……
“你就不错了,出手就是一稳、准、狠,”徐向东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俩,“你俩没伤着哪吧!”
“我手划了个口子,不过没事儿——皮外伤!”张建军看看自己的右手。
“别没事儿呀?咱马上去医院!”徐向东回过头又问王天成,“你怎么样天成?”
王天成没吭声,正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瘫在车后座上。
“天成,你怎么了,说话呀!”张建军在边上用力地推了推他,心急如焚带着哭腔喊道,“天成,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哥们儿呀!”
“吱”地一声,徐向东停下了车子,急切地转回头呼唤着王天成的名字。
王天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们俩,然后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地说:“快……快去救列宁,布哈林是叛徒……”
“去你大爷的!都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看我不废了你……”
这俩小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一人伸出一只手把王天成拽了起来。王天成一边笑,一边忙点头不迭地请求组织的宽大处理。顷刻间,三个人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们仨在车里一边抽着烟休息,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了起来。这一场战斗的确耗费了他们不少的体力。
“哎!你们说咱能有多少年不打架了?”王天成抢先开口。
“嗯,我得算算……”徐向东翻着白眼,口中念念有词地掐算着,“最后一次好像是咱上高二的时候,跟学校外边那帮小混混打过一次,往后就再也没有了。现在一想,怎么着也有十年了吧?”
“差不多,我记着那次你挨了一板砖。我还帮你挡了一棒子呢?”王天成眉飞色舞地描绘着,“你说咱那时候,年少轻狂,天不怕地不怕的,成天没事儿就想找点事儿,哪像现在呀,躲事儿都躲不过来呢?”
“向东不怕事儿,人家今天就说了,就想惹点事儿呢,这回终于如愿以偿了吧?”张建军在边上打着哈哈。
“谁说不是呢?还真不禁念叨,看来是观音菩萨显灵了。”徐向东急忙双手合什,口中又一阵念念有词。
“你们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王天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
张建军看了看徐向东,徐向东忙向他使了个眼色,张建军心领神会后,若无其事地回答:“我们俩怎么就不能凑到一起呀?我向徐主任汇报汇报思想工作不行呀?”
没等王天成回答,徐向东急忙岔开话题:“哎,我说天成,你那‘蜜’可真够飒的,到底是什么路子呀?还坐‘奔’呢!我可得提醒你,弄不好没准是别人养的‘蜜’呢!”
听徐向东这么一说,王天成的心不由“咯噔”一声,顷刻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可他嘴上却说道:“嘴干净点!你就别瞎猜了,人家淑鸿是我们同事。”
“你可真够狡猾的!我劝你就别瞒着组织了,”张建军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有亲嘴的同事吗?我刚才在边上都看见了。赶快说实话,我们政策你应当清楚……”说到这,(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停了一下,用眼睛瞟了一下徐向东。
徐向东马上就领会了意图,把眼睛一瞪,接过话茬,表情严厉地喝道:“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抗拒从严立马回家过年!”
“咱就甭这瞎扯蛋了。”王天成把眼睛一闭又缩在了椅背里。
徐向东笑道:“甭管什么蛋,只要能下出崽儿来就是好蛋。”
王天成依旧默不吭声,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
张建军长长地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烟蒂从车窗中弹了出去,回头对徐向东说:“走吧!要不咱哥儿仨找个地方再喝点儿?”
“还喝什么呀?咱赶快上医院看看你的伤吧。”王天成一看他俩不再穷追不舍,就诈尸一样地从后座弹了起来,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张建军的坐椅。
徐向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不由回头怒视了一眼,也不理会张建军是否同意,就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汽车。汽车先喘息了一声,然后欢呼着向黑夜的尽头奔去。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车内的唱机里传来一曲清澈高远的声音,扶摇直上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这茫茫夜空的尽头……
(五)
公司要登一篇招聘广告。
这天下午,王天成、林倩,还有创作部的员工们正在会议室里讨论创意。
王天成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参加这种创意会。他希望看着这个新组建的团队,生机盎然地茁壮成长,他更渴望这个团队的成员,彼此凝心聚力亲密无间。
因为,马上就有一场战斗要打响了。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战略战术,他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赢这场战斗。
可这场战斗一定要打,最主要的原因是,要通过这次战斗来给支持他的朋友们一个交待,给“中侨”的决策层们一种信心。同时,这也是对上任以来,证明自己有所作为的一份有力的答卷。他深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公司管理得再如何规范,都没有让“中侨”的房子热销更能说明问题。
他深知:营销就是战争。
在今天,市场营销的本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是为你的顾客服务,而是在同竞争对手博弈的过程中取胜。以智取胜、以巧取胜、以强取胜、以力取胜。总之,在这场战争中,竞争对手就是敌人,而每一位顾客都是我们所要占领的阵地。
他更熟知:兵力原则更是交战中的不二法则。《孙子兵法》的“谋攻篇”说:“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用兵的法则是,有十倍优势的兵力,可以四面包围歼灭敌人;有五倍优势的兵力,可集中力量攻击之;有两倍优势的兵力,可分兵从正面和侧面攻击;与敌人双方兵力相等时,则需出其而制胜;如果比敌人的兵力少,则需暂时坚守避免硬碰硬的决战;如果自身兵力差得太远,则可转进闪避,寻隙取胜。
西方兵圣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也把兵力原则作为第一条战略原则。
大鱼吃小鱼,强大的军队打败弱小的军队。二战时,盟军在欧洲的胜利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德军每有二个士兵,盟军就有四个;德军每有四个士兵,盟军就有八个。德军虽然发明了现代战争,然而他们的技巧和经验,就包括像隆梅尔这样的强大统帅都无法改变交战中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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