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渺渺；暮霭沉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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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度吻她的唇，四年的空虚被完整地填满，两人都不能自拔，激情一触即发，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温度。
　　他疯狂地在她身上索取，直到两人都彻底餍足。
　　待筋疲力尽，纪子臣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饭时间，薛楚背对着他睡着，光滑的肩部曲线看上去无比诱人，他不禁俯过去在她肩上吻了吻，低声问：“饿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是出去吃，还是叫room　service？”
　　“你先走吧，我要睡了。”她一动不动道。
　　“怎么了？”他皱眉，将她肩膀扳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纪子臣，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个错误，我会尽快忘记的。”她漠然起身穿好衣服，走进洗手间。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喷火，“你应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发生关系的吧？既然发生了，还说什么错误？”
　　“你以为发生了这件事，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吗？纪子臣，你以前老说我天真，现在换你了吧。”薛楚扭头望向他，神色自如，与他完全不像是刚刚欢爱过的两人。
　　纪子臣这才看出了她的变化，这么多年来，他记忆中的那个薛楚，早已消失不见了，现在站在面前的女人，是有经历的人，已不再是他臂弯中想倾心保护的那个人了。
　　“你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他悲哀地问。
　　“你知道答案的。”
　　“为什么呢。”他喃喃自语般，“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感觉？”薛楚呵呵一笑，“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你还和我谈感觉？”
　　“楚楚……”
　　“别说了，你走吧。”
　　他默然半晌，只得穿好衣服，转身走到门边，忽地回头道：“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薛楚见他眸中亮晶晶的，那神采像极了四年前她最喜　欢＇炫。书。网＇的样子，心头不是没有触动，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她的预料，她需要时间来好好理清思绪，一时间胸中无比翳闷，冲上前去将他推出门外，嘭地一声关了门。














第三十八章　难以割舍_1







　　第二天一早，主任就被众接待人员叫去吃饭了，薛楚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但又不敢待在房间里睡觉，怕又像昨天那样被纪子臣逮个正着。
　　薛楚一路闲逛，同时和翩翩讲着电话，讲到一半，有电话进来，一看竟是言殊。
　　她赶紧接了，他的声音极为欢快地传到耳膜，“薛楚，听说你去出差了？”
　　“是啊，你消息蛮灵通嘛，要不要我给你带点什么礼物呀？”
　　他呵呵一笑：“不用，你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好了。”
　　“去你的。”薛楚微微嗔道。
　　“对了，我今天把翩翩带去游乐场玩一玩，你同意不？”
　　“不用麻烦你了，那个小家伙很闹腾的，你一个人镇不住。”
　　“没关系的，我喜　欢＇炫。书。网＇和她玩，好了，就这样吧，我先挂咯。”
　　收了线，薛楚头不禁又疼起来，这个言殊，最近半年以来时常用各种名目带翩翩出去玩，连利萱都看出来他的企图，可她自己偏偏不想去深入了解，这个男人好是好，可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接受。
　　这时，马路对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薛楚惊诧地看过去，一个女人正躺在马路边上，一辆车停在她面前，似乎是刚刚煞停的。
　　作为一个医生的本能，她立刻奔了过去。
　　女人躺在地上抽。搐着，满脸都是血，口腔中还不停地有血往外冒，凭经验，薛楚认为她应该是有内出血，可是现下情况危急，她手头又没有适合的仪器设备，无法为她做出有效的抢救措施。
　　无奈之下，她只得叫身边的人立即叫了救护车，然后俯下。身为伤者进行人工呼吸，一般情况之下，为了自我保护，医务人员是不主张直接口对口人工呼吸的，病人的体。液和血液如果带有传染性，很可能会造成医源性感染。
　　薛楚一边清理她口中的血液，一边帮她人工呼吸，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叽叽喳喳地吵成一片，薛楚完全没注意身边的动向，直到救护车到达现场，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个医生走过来对她说：“小姐，你受伤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我也是医生，刚才给伤者人工呼吸。”
　　“哦，那你也跟上来吧。”
　　薛楚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洗干净脸，才坐在了医院的长凳上，一个小时之后，纪子臣匆匆赶了过来，劈头便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啊，你怎么来了？”薛楚诧异极了。
　　“有个朋友说在医院看到你。”他似乎放松下来，在她身边坐下，微微笑了笑。
　　“没什么，你不必专门跑过来。”
　　“没事儿，我送你回酒店？”纪子臣站起身，帮薛楚拿过手里的包。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转过身道：“我还得等等呢。”
　　“等什么？”
　　薛楚不吭声，纪子臣只得又坐下来，静静地陪她。
　　两相沉默，又过了一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薛楚说：“这位小姐，伤者的血液化验结果出了，暂时没有什么感染性的疾病，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好，谢谢你。”她微微一笑，不自觉松了口气。
　　“我代伤者感谢你才是，要是没有你为她人工呼吸，恐怕也很难救回来了。”医生面上带着一丝敬佩，看着薛楚。
　　纪子臣在一旁皱了眉，一声不吭地拉了她，直直往外面走。
　　薛楚挣不开他的手，只得被他拖着，一路上了他的车，待得两人在座位上坐好，纪子臣才闷声道：“你衣服上还有血，我带你去买一件新的。”
　　“不用了，我有带换洗衣服。”
　　“我说去买。”他表情有点阴霾，不容置喙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发动了车子。
　　一路疾驰到了商场，纪子臣搂着薛楚的肩，两人宛若一般的小情侣，郎才女貌的模样引来不少人关注的眼光。薛楚不自在地低了头，用刘海遮住自己的脸。
　　他轻笑一声：“你怕什么？现在我可不会上报纸了。”
　　“谁说的。”她嘀咕一句，仍旧我行我素。
　　不多时走到了一间意大利品牌的商店，薛楚知道这里的衣服价值不菲，不由得出声道：“换一家吧，这家衣服太夸张了。”
　　“你不喜　欢＇炫。书。网＇？”他微微顿了顿，又道：“这里我熟一点，不合身可以改的。”
　　“不要了。”她仍摇头。
　　“你怕付不起吗，薛主任？”他好笑地弯了弯唇，一把将她拖进店里，琳琅满目的时尚服侍顿时映入眼帘，一名面带微笑的服务员走上前来，弯腰道：“纪总，您好，需要我为您介绍吗？”
　　“给这位小姐介绍吧，她要低调一点的。”
　　“好的，您请跟我来。”她很快一路往前走，到了一行黑白色系的衣服面前，拿出几件样式简单的递给薛楚，“小姐，您看这几个款怎么样，都是我们首席设计师设计的限量版，简单大方，而且不会跟人撞衫哦。”
　　“随便吧。”薛楚拿了其中一件白色的小外套，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套了上去。
　　纪子臣眯着眼看了她半晌，才低低一笑：“把这几件都试试吧？”
　　“我想回去。”她率先走到了收银台，拿出自己包里的一张卡，递了过去。
　　收银员微微一笑，道：“小姐，您这件衣服是两万八千元，是刷卡是吗？”
　　“什么？”她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大小，恨恨地看了纪子臣一眼，他好整以暇地走过来，朝服务员笑了笑，“记我的账吧。”说罢拉起薛楚的手，慢悠悠地晃了出去，服务员在身后殷勤地道谢。
　　直到走出了老远，薛楚才想起来甩开他的手，皱眉道：“这衣服太贵了吧，金子做的？”
　　“哈，金子就是你看来最值钱的东西？”
　　“你这种有钱人不会明白的啦。”她轻嗤一声，“都够我们小老百姓一两个月的工资了。”
　　“你还小老百姓，薛大主任？”他戏谑地笑，把她轻轻牵住，这回手上的力道十足，直叫薛楚无法挣脱，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他掏出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变。
　　薛楚眼尖地瞧见，来电显示竟然是梁优夏的名字！
　　这三个字像一根毒刺般，四年来一直在薛楚心底深深地埋藏着，此时此刻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顿时伤得她体无完肤。她狠狠地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机，然后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往手扶电梯的方向跑去。
　　纪子臣顾不得电话，也赶紧追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难以割舍_2







　　“楚楚，你听我解释啊，别跑。”纪子臣慌忙拦住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摔下去了。
　　“你滚开。”她瞪着他，脸上早已是满面泪痕，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过往，以为和这个男人再也没有瓜葛，谁知道就在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从未走出过去的阴影。
　　“我和她没有关系的，你别误会。”他急急地将她揽进怀里，嗓音里透出浓浓的害怕，他再也不能让她离开他身边了，一天也不能。
　　薛楚定了定神，在他怀里嗡声道：“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们离婚了，你的事我管不着。”
　　“不，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
　　“你放开我。”
　　他拼命将她箍进怀中，丝毫不肯松手，“我再也不放手了。”
　　“你……”她急得一脚踩在他脚上，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然而手上的力气却没有松懈，只是在她耳边低低一笑：“你这么在意梁优夏的存在，不正好证明了你心里还有我吗，楚楚，我很高兴。”
　　“你不要脸！高兴个ｐ啊，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她开始口不择言。
　　蓦地，他带着炽热的气息吻了过来，唇舌立时交缠在一起，薛楚恨不得咬掉他的舌头，也挣扎得更为用力。
　　四周的人们看着这一对在电梯顶端拥吻的人，顿时一片骚动。
　　薛楚好不容易摆脱他的纠缠，怒道：“你有完没完！”
　　“你答应听我解释，我就放开你。”他一副吃定她的模样，唇边逸出好看的笑容。
　　“好。”她只想赶快脱离众人的围观。
　　纪子臣哈哈一笑，一手揽住她，两人一起踏上了扶手电梯，一路上他还跟周围的人打招呼，心情极好的样子。
　　背后有个男人在喊：“先生您的手机。”
　　薛楚回头，见是个保安，纪子臣却连头也不回道：“我不要了。”
　　“你神经病。”她简直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描述他，这才四年，他怎么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我这是被你给逼的。”他在耳边轻轻吐气，顿时惹得她耳根红了一片。
　　“你走开一点。”她嫌恶地甩了甩脑袋，把脸别向另一个方向。
　　两人回到酒店，纪子臣难得的没有毛手毛脚，正襟危坐地与她面对面，认真道：“楚楚，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这几年来的事情。”
　　“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说我是怎么过的啊。”他淡淡一笑，“你这四年不好过，我又何尝好过呢。我父亲病了一年，三年前去世，我答应了他接管他的公司，这三年来都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人人都叫我铁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只有让自己麻痹，让自己没有一刻停下来，才能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她不自在地扁了扁嘴，“说这些做什么。”
　　“梁优夏四年前去过一次英国，那时候是同学聚会，之后我跟她说得很清楚，大家也有一年多没有见面，可是前年开始我妈一直帮我相亲，不知怎么的，就和她母亲对上了眼，两个老人家一直费力地撮合我们，我一直以工作为由拒绝，可是我也不想太过让我妈担心，就和她出去吃了一顿饭，我保证，就只有一顿而已。”
　　“哼，谁信。”
　　纪子臣蓦地抓住薛楚的手，“你不信我，我叫我妈跟你说？”
　　“不用了，纪子臣，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证明什么？证明你在抛弃我之后自己也没和小三在一起，仅此而已，是吗？”
　　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叹道：“什么小三啊，楚楚，压根没有的事。”
　　“我不跟你说了。”她作势要起身离开，他猛地站起来，从背后搂住她，吼道：“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呢。”
　　“算了吧，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再提。”
　　“不！不能算，怎么能算？”他几乎青筋尽现，“我们有个女儿啊。”
　　“我可以自己养。”
　　“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薛楚回头：“那你想怎么办，除了复婚，其他的我尽量。”
　　“那回去之后你让翩翩认我。”他见她总归是有些妥协，也不再逼她。
　　“行，我答应你，但要说好，你以后不准有其他过分的要求，否则我就带着翩翩离开这里。”
　　“好。”他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微微一叹，“我们都这么固执，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先走吧，明天回去再联系。”
　　“嗯。”他点了点头，忽地把她搂住，笑道：“我今天丢了部手机，你不得补偿补偿我？”
　　“滚。”薛楚拖长了尾音，他迅速在她唇边偷了个吻，笑嘻嘻地离开了。
　　夜晚，薛楚躺在床上，竟无来由地想起那天夜里，睡在他怀抱的感觉，那种温暖是自己所缺少的，可对象怎么也不该是他呵。
　　她睡不着，终于坐起身，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第三十九章　解开心结_1







　　纪子臣的好心情在看到对面那个男人的时候瞬间破坏，本以为薛楚约他出来是谈谈关于跟翩翩相认的事情，谁知道她却不是一个人赴约。
　　薛楚见纪子臣的脸色微变，不禁心里暗爽了一下，好整以暇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道：“这是关于女儿的抚养协议，我请言警官来做个见证人，你不介意吧？”
　　“什么协议？”他不自觉将眉头皱得更深。
　　“是这样的，你先看一看这份协议，有关于女儿的抚养问题，我去咨询了律师，我们可以自行协调解决，尽量不要诉诸法律。”
　　纪子臣接过她递来的文件，粗粗扫了几眼，立刻合上文件夹，不悦道：“我又没和你抢翩翩，你犯得着这样吗？”
　　“我这是未雨绸缪，对你对我都好，大家说清楚免得以后麻烦。”
　　“你！”他气结，恨不得立刻把薛楚给拖出去就地解决掉。
　　一边的言殊开口道：“是啊，纪先生，你和薛楚已经离婚了，这些东西还是弄明白的好，翩翩可是她的命根，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不要试图把她带走。”
　　“哼，薛楚和我的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纪子臣实在是忍不住喷火，这个男人凭什么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来和自己谈判，难道说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走得这样近吗，薛楚连这种场合都带着他来，摆明是向自己示威。
　　“是我叫他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就跟我说，别乱发脾气。”薛楚再度翻开文件，把笔递到他手边，“你不签的话，我是不会让翩翩见你的，要是你不愿意，那就法庭见？”
　　“你当年逼我签离婚协议，我签了，现在又签这什么抚养协议，如果我再签我就是傻子。”他嗤笑一声，将文件一页页撕下来，扯了个稀烂。
　　“纪子臣！你别太过分！”
　　“是谁过分？楚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耍心机了，拿法律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如果打起官司来，吃亏的是你。”
　　“是吗，法官会把小孩判给一个四年来都消失不见的男人？”
　　“你别忘了这四年我们是离婚的，而女儿是离婚后生的，我完全不知情，这一点法官会考虑进去，而且以我的条件，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
　　“你……”
　　“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我知道女儿对你很重要，对我来说，她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而对你，却是四年来的全部。”
　　薛楚眨了眨眼睛，驱散眼眶里的雾气，才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为什么不签？”
　　他笑了笑：“签了就断了我们的后路，我可没这么傻。”
　　“那你想怎样？”
　　“我只想一切顺其自然。”他蓦地站起身，扯住薛楚的手臂，一起往外走去，“现在你就履行你的承诺，带我去和女儿见面。”
　　“纪先生，请你放开薛楚。”言殊大步赶上来，拦在了纪子臣面前，神色冷冷的，显然是动怒了。
　　薛楚见情势不对，忙拽了拽言殊的袖口，“我没事，今天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微微一笑：“楚楚，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用向我道歉。”
　　纪子臣剑眉一拧，低头望过来，“你们什么关系？”薛楚暗暗抹了把汗，不知为什么竟有种心虚的感觉，嗫嚅道：“没什么。”
　　言殊笑了笑，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与她两手交扣，柔声道：“你这　么　快‘炫’‘书’‘网’就忘了你早晨答应我的话了？”
　　纪子臣顿时黑了脸，直直瞪着薛楚，等她的解释。薛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没忘记，这样吧，你先回家，我待会儿跟你联系。”
　　想起今天早上的情况，薛楚不禁有些后悔，她一心想逃开纪子臣的步步紧逼，本想带言殊过来壮壮胆，不料他当着翩翩和利萱的面向她示爱，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形之下，加上利萱的怂恿和翩翩的捣乱，她竟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纪子臣脸色愈发难看，薛楚赶忙推了推言殊，“你走吧。”
　　他微微一怔，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纪子臣的面容这才缓和不少，探究地看了一眼薛楚，说：“翩翩在家吗？”
　　“她去幼儿园了。”
　　“几点下课？”
　　“唔，五点。”
　　“那现在还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三十九章　解开心结_2







　　到达目的地，薛楚才恍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他们约会过的时光餐馆。
　　当年正是在这里，他们聊了许久，也正是在这里，唤起了彼此尘封的记忆。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窗边的长椅边坐下，竟是面色阴郁，背影落寞。
　　薛楚默默地跟上去，坐在他对面，见他雕刻般的线条隐没在光影之中，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酸涩感，胀得心口难受。
　　久久的沉默过后，纪子臣缓缓开口：“你没话想跟我说？”
　　“什么？”
　　“或许真的是我当初做错了，是我不够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就算是个误会，也是我咎由自取的。”他低低说着，嗓音里露出无比的疲惫。
　　薛楚顿时哽住，半晌才道：“如果是误会，那是不是说明我们没有缘分？”
　　他蓦地抬起头，双眸流光溢彩，苦笑道：“你肯试着去相信我么？”
　　“我不知道。”她缓缓摇了摇头，终究把深藏心底多年的疙瘩说了出来，“当年我收到了一张你们在床上的照片。”
　　他霎时怔住，呆呆看了她半晌，才蓦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急道：“什么照片？你给我说清楚！”
　　她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只喃喃说：“那照片……看上去像是她自己拍的。”
　　“自己拍的？”他更是诧异，沉吟好半天，才一拍大腿，表情甚是愤怒，“那有可能是我们被绑架那会儿拍的！”
　　“绑架？”
　　“是啊，你不记得那时我们曾经被黑社会威胁吗，照片很可能是她趁我昏迷的时候拍下的。”
　　薛楚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可是又不太敢去靠近那片光明，如果那完全是个阴谋，那么这么些年来的分离与痛苦又算什么呢？
　　纪子臣见她不说话，跑过来握住她的肩膀，沉声道：“你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楚楚，你宁愿相信一张莫须有的照片，却不来问问我，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这样对我公平吗？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绝没有跟梁优夏发生过关系！”
　　“我……”她的泪水霎那间淌下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这张她在睡梦中都不敢去想的脸，却也是她最最刻骨铭心的呵！
　　“你信不信我？”他只是重复这句。
　　她闭了闭眼，不去看他，感觉他的手掌握得她的肩膀生疼，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蓦地，他松开手，颓然地倒在靠椅上，两手捂住脸，闷声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走吧。”
　　“我……”
　　“你既然不信，那还在这里做什么？逼我签你那什么协议吗？好啊，你拿出来，我通通签了就是！”他忍不住红着眼吼道。
　　“不是的。”薛楚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响了。
　　纪子臣冷笑一声，别开眼说：“你那位言警官找你了吧，怕我把你拐卖了不成？”说罢他旋身朝外面冲出去。
　　薛楚怕他冲。动之下出什么事，忙追过去，只见他箭步冲进车里，发动了引擎。
　　“纪子臣，你想去哪？”薛楚大声喊道。
　　他一言不发地看过来，冷哼了一声，启动了车子，正准备疾驰而去，对面却开过来一辆灰色的汽车，言殊从车上走了下来，直奔薛楚而去。
　　纪子臣隔着玻璃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