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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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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
“孩子,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猪妈妈看着黑子,慈爱地说。
“可是我……哥哥姐姐们……”
“这些我知道。他们迟早都会离开的,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也许应该早点告诉你。”
“不是第一次?你是说以前有也哥哥姐姐们就象这样离开你?”黑子突然惊讶起来,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呢,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和哥哥姐姐们不一样吗?”
“我……”黑子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色的前腿,“好像是不一样……我有些知道,可我没敢去想……”
猪妈妈沉默了很久。黑子慢慢地趴下,把受伤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面,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都变得陌生。
“孩子,”猪妈妈突然开口说,“这个世界的故事,不一定都是美好的,记得吗?”
黑子点了点头。
“象你哥哥姐姐这样,已经有好几次了。第一次我的孩子离开时我非常伤心,因为我觉得它们还那么小……但它们迟早都会离开的。这是你哥哥姐姐们……也是猪的命运。”
“那它们现在呢?”
“有的会过着象我这样的生活……这种生活对猪来说,已经很幸福了。”猪妈妈叹了口气,“还有些会被喂大,长得胖胖的……然后被杀掉。”
“被杀掉?”黑子一惊,后颈的毛全竖了起来,“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人们要吃它们的肉。”
“人们,象虎子和虎子爹一样的人们?”黑子抽了一口冷气。
“孩子,这个世界有多到数不过来的人们……他们的数目超过了天上的星星。他们吃其他所有的生物,住在每一个你能想到的角落……他们还会有战争。”
“战争?”
“就是这群人和那群人互相去杀死对方。”
“然后吃对方的肉吗?”
猪妈妈咧嘴笑了:“人们的战争有自己的规则,但是和被吃掉……其实也差不多。”
“是这样……那我什么时候会被杀掉呢?”
“孩子,你拥有自己的命运……但你和哥哥姐姐们不一样……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一只猪。”
黑子突然觉得自己不敢面对猪妈妈的眼睛,“我猜到会是这样的,妈妈。”
“你的妈妈是一只黑狗。她在生你的时候死去了还有你的其他兄弟姐妹,你是唯一活下来的……黑子,别难过,好吗?”
黑子垂下头,“我不难过……”
“你和她长得很象,黑子。你妈妈,她是虎子家的骄傲。她曾经在大水里救过虎子一命,还从狼嘴里救出了母鸡。你的妈妈,是个真正的英雄。”
“我真高兴终于知道这些,”黑子眨了眨眼,说:“妈妈,你也是个真正的英雄,你抚养了这么多的小猪,还包括我。”
母猪看着它笑了笑,随后两人一阵长长的沉默。
“妈妈,外面的世界好大啊,”黑子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有那么多奇怪的房子……有那么多的东西和那么多的人,几乎所有的怪东西都有一样难闻的气味……所以我最后找不到哥哥姐姐的方向了。后来我去找回家的路……又被亮晶晶的东西扎了脚。”
黑子说的怪东西就是汽车。在虎子这里汽车是很少见的,偶尔会顺着河岸开过一辆运货的卡车,所有的小孩子们都会兴奋地跟着跑。
“孩子,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天空有多么辽阔,这个世界就有多么大。”猪妈妈说到,“可是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世界,对我来说,世界就只有猪栏这么大。”
“我可以替妈妈看看全部的世界,然后就回来告诉你。”黑子想到这里,高兴地摇了摇尾巴。
“哈哈。孩子,我有一种感觉,你是如此地特别,”母猪顿了顿说,“你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为什么我很特别呢?”
“嗯……不是所有的狗都和猪能这样交谈的。黑子,你真的很特别。你很累了,现在,休息吧。”
黑子在舒服的干草中找了个地方,很快进入了梦乡,迷糊中它的耳朵动了动,听到虎子爹离去前关门的声音。
也许没有人确切知道,我们的黑子这一次离家究竟有多远。但就算是离虎子家最近的一个镇子,也有八十多华里的路程。
第十五章 下雪
第十五章下雪
当黄土地的冬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笼罩这里的是严寒和北风。大地早已被冻得无比的坚实,如果有水洒到地上,顷刻之间就会变成一层薄冰。所有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都有着完全相同的装备:身上裹上厚厚的棉衣并穿上厚底的棉鞋。手套则是有些奢侈的东西,很多情况下只是把手放到兜里或者另一只袖子里。在外面行走的人们,尤其是小孩子们,都有着通红通红的面颊和耳朵。
但这个夜晚却没有北风的呼啸,黄土地变得异常地平静。天空没有一点星星和月亮的影子,黑暗堆出的云层中却隐隐露出微微的紫色。
“虎子,今晚上要下大雪了。”虎子爹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
“嗯。”虎子在炕上翻了个身,答应了一声又沉沉地睡去。
一夜悄悄地过去。当公鸡在屋顶上叫起来的时候,黑子动了动耳朵,在沉睡中睁开眼睛。然后它几乎是立刻察觉到那里有些不对头。对于这个时间来说,外面实在是太亮了,而且有一层什么东西挡在小窑洞的门口。一种落到未知陷阱的恐怖突然向它袭来,它下意识地用力向门外一跳,眼前的景色让它一下子呆在那里,变得不知所措。
尽管东边天空只露出了些些明亮,但地面、猪栏、墙上还有屋顶上到处都裹上一片银白,在初升的晨曦掩映下带着一丝可爱的淡红。空气还是一样的寒冷,但是吸到肺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新鲜。公鸡从屋顶上扑下,尽管隔着猪栏,在一片银白中它鲜亮的尾羽仍然显得无比的醒目。从积雪中拔出前腿,黑子又开始好奇地看着自己留下的足印。
“外面下雪了吧,孩子。”里面传来猪妈妈的声音。
“是啊,妈妈,真是白色的!全是白色的!和你说过的一样!”黑子转着圈子留下自己的足印,兴奋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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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几天永远是孩子们的节日。堆雪人,打雪仗,即使小手被融化的雪冻得通红而刺痛,但心里永远是欢乐的。一不留神,就会有一捧雪被人从脖梗塞进来,那种从背凉到腰的感觉让人几乎要疯狂。在雪中挑一块平地,用鞋底来回地踏实,直到重新冻成冰,出现了黑色如镜的一块-这是孩子们玩“溜溜”的绝好场地:先来一段助跑,然后在冰上来一段自认为优美的滑行,都伴随着两胳膊的奇怪舞动来维持着平衡,大部分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结实的屁股墩来结尾,但孩子们依然能够乐此不疲。随着化雪再次被寒风冻上,河面也会结出厚厚的冰层。冰上可以鞭陀螺,滚铁环,但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能有一辆冰车的出现。所谓的冰车,其实都是简陋的手工制品:在木板下固定两个铁条,再穿一根粗绳,一辆让无数孩子羡慕不已的冰车就做好了。尽管冰车的木板通常不大,但你会看到七八个孩子杂技般地叠在上面滑行的场面,虽然最后通常是个人仰车翻的大结局。
放学了,但是虎子回家比通常晚些。是黑子先撞进了院门,过了许久,虎子才一脸羞愧出现在院门口。虎子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虎子打着哆嗦,棉裤湿了半条腿,棉衣的后背也破了一块,露出了几絮棉花。
“快进屋!换衣服去!再晚连嘴都冻住了!”在虎子往门里走的时候,虎子爹的锅刷把在他头上结实的来了一下子。
冬天的窑洞里则是另一番天地。不但因为窑洞本来就有冬暖夏凉的特点,还因为烧得热热的火炕。炕里是空心的,连着屋前灶台的烟囱。这是黄土地多年来特有的暖气设施,其合理的设计不输于城市的取暖炉。
虎子爹进门,一声不吭地给虎子翻出换上的衣服。
“爹……”虎子坐在炕沿上,低着头。
“别说了,以后再跟别人瞎玩就别回来了,知道吗?”
“嗯……”
“过年没你的新衣服了,知道吗?”
“阿?”虎子嘴一下子张得老大,一副似乎再也合不拢的样子。
第十六章 寒假
第十六章寒假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了天,先生放了学,学生出了监。”
当寒假开始以后,孩子们的心思就都飞到过年上了。是啊,有什么东西比过年更加吸引一个孩子的呢?不要说那平时作梦都想吃的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酸酸甜甜的黄米糕,-更不用说闭着眼睛挂响成串的鞭炮。
年前的虎子爹异常地忙碌着。家里的箱子柜子全都被打开,被褥全都晒在冬日的阳光下。灶台也被清理和修补。蹲在灶台旁边砌着灶台,虎子爹用手背抹了把汗,然后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酸疼的后背。
突然,小包子一下子推开了虚掩的院门,跳了进来,然后小心地推上门,隔着门缝向外看着。
“包子!又干嘛来了!”虎子爹开玩笑得向他吼了一嗓子。
不远去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那边!听见有人叫包子!快!”
几个小孩突然撞开了院门,小包子咯咯笑着,在晾起的被褥中躲藏。虎子爹抬头看时,几个黑黑的小手印已经出现在洗的洁白的被单上。
“虎子!”随着虎子爹一声严厉地呵斥,除了虎子以后,其他的小孩在一瞬间都从门口跳着逃走了。虎子去把院门掩好,低着头,一声不吭。
“黑子呢?”虎子爹没看到黑子,奇怪起来。
“阿?不知道……”虎子抓了抓自己的衣襟,“我这就去找……”
“还去!你看这被面!还得再洗!”
一阵小风吹来,被面在绳上晃了晃,那几个小黑手印组成了可爱的笑脸图案。虎子“扑哧”一下子乐起来。
“还乐!乐个啥?”
虎子一边笑,一边指着黑手印说:“象个脸……”
虎子爹走过去看了看,说:“什么脸?我看象个屁股!”说着自己也笑了。
“爹,我这就去找黑子……”
“算了,估计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你还信不过它!”
正在这时,院门传来轻轻地拍门声。然后虚掩的门推开了,慧慧走了进来。
“伯伯。”
“是慧慧呀。找虎子玩来了?”
“我娘让我把这些刚做的窗花给你家拿过来。”慧慧说着,把一捧红红的纸交给虎子爹。
虎子爹拿过窗花,一只大手挑起其中一个在阳光下打开:那是团花簇锦里的一只小鹿,尽管只是红纸上用剪刀剪出的图案,却依然显得活灵活现。虎子爹呆了半响,“虎子娘在的时候……可喜欢这些剪呀绣呀的。”
“虎子,呆着干嘛,还不谢谢慧慧。我这就去贴咱家窗上。”虎子爹撩起帘进了屋。
不知道两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别扭,虎子把脸一扭,好像根本不是和慧慧说话:“谢啥?谢她娘,又不谢她。”
“那我送来也不算呀?”
虎子回头看了看慧慧。今天的慧慧打扮的特别整齐:一身新的小红花棉袄,两个草绿色的头绳在头两侧绑着可爱的小扎,两胳膊则戴着鹅黄的袖套。
虎子低了头哼了一声,“那就算吧。”
“怎么算?”
看着慧慧红红的脸,虎子说道:“那我当树,行了吧。”
虎子当“树”是他和慧慧特别的故事。慧慧挑一颗树,然后虎子站在一边当另一颗“树”,慧慧则利用这两颗树来跳皮筋,虽然有其中一颗树会皱着眉头不停地问:“跳够了吧?”
慧慧从棉裤的兜里抽出长长的皮筋一笑,“算你聪明,你看我都带来了。”
――――――――――――
夕阳西下,不大的风卷过树下的积雪。虎子和慧慧的影子越来越长,虎子远远看着,说:“黑子都回家了,跳够了吧?”
慧慧停下来,用袖套抹了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没有,再跳一圈。”
“一小圈!”
“一大圈!”
“我走了阿!”
“哪有树会走路的!”慧慧一边跳着,一边喘着气说。
“我把我留的绒绒草都放给你看!”
“真的?一二……”慧慧没有停下脚。
“真的!”
绒绒草就是蒲公英。孩子们在秋天收集的蒲公英,可以藏在家里的角落里,留到他们想放的时候。
“我在这儿等你。”慧慧收起了皮筋,笑着看着虎子。
――――――――――――
当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一瞬间,突然从树下卷起无数的蒲公英,伴着寒凉的微风和孩子的笑声,每一小片都飘到了树顶,云边,轻轻地布满了整个童年的天空。
第十七章 新年
第十七章新年
黑子一闪身进了猪圈里的小窑洞。
“妈妈,我已经尽力了,但我……根本追不上它;而且好像它在躲着我。”
猪妈妈的眼睛闪了闪,叹了口气:“也许现在不是时候,孩子。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它会再次走到你身边,你就可以自己问它。”
“所有的问题背后都有一个答案,是吧,妈妈?你觉得答案是什么呢?”
“我觉得……我不应该替你去解答这次的问题,”猪妈妈顿了顿,说:“自己去寻找答案吧,相信自己,孩子。”
黑子静静地趴了下来,“可是我知道,它一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会等到它来和我说话的那一天的。”
猪妈妈叹了口气:“孩子,你知道吗?就在这个院子里,有人知道的故事比我更多,也许他…就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是虎子吗?”
猪妈妈仍然叹了口气,什么的都没有说,回到了一堆干草中间。
“孩子,谢谢你……这个冬天可能会是我一生……唯一有孩子陪着我过的冬天。”
“妈妈,以后的冬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黑子摇了摇尾巴。
“傻孩子,”猪妈妈突然想起什么,“就要过年了,你知道吗?”
“然后春天就会来的,蝴蝶会在花里飞舞,是吧。你曾经讲给大家……”黑子没有把话继续下去,只是又摇了摇尾巴。
――――――――――――
“爹,我去玩了。黑子!黑子!”虎子从炕边抽出一个树杈做的弹弓,兴致勃勃地就要出发。
“等下……”虎子爹叫住了他,掰给他烤过的半个白面的馒头,上面还嵌着一颗枣,放在虎子上衣的兜里。
也许现在读者们不会知道白面馒头在那时意味着什么。在黄土地平时的生活中,白面是根本舍不得这么吃的,要吃的话,也会混上高粱面、玉米面一类粗粮一起吃。只有到了过年,才能天天吃到这样纯净的白馒头。
看虎子走远后,虎子爹打开院子里的地窖,在里面呆了半响才上来。等他上来的时候,手里似乎是拿着一块不大的厚木板。用铅笔在上面划了几道线后,他拿出半根生锈的锯条,小心地锯着。过了一阵,把半完工的作品翻过来倒过去端详了许久,虎子爹伸手去够着烟杆,一边露出微微的笑容。
在年三十的时候,河边的平地上有人摞起了几堆码得整整齐齐,象一座小小的火山一样的炭。当地的方言叫“火塌子”,也是黄土地过年非常独特的风俗。这里的煤炭并不会象你所想象中烧起很大的火舌-而是可以在寒冷的雪地上缓慢地一直释放着亿万年存储的日光。等到夜幕开始降临,一直零星响起的炮声更加密集,而火塌子就被点燃,人们围坐在被炭火烤的暖洋洋的地面,火光掩映着一张张年老的年轻的笑脸,聊着天等着新年的到来。偶尔会有顽皮的小孩子把一个鞭炮往火里一丢然后跑开,在通红的炭上就会升起一朵小火花。
新年的到来是用不着去看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炮声就会越来越多,终于在一霎那满山遍野开始绽放,满耳朵都是噼噼啪啪的声音,满眼都是闪闪亮亮的星火。小孩子们开始呼喊追逐,而大人们开始停下正热闹的聊天,呵斥着孩子们不要踏在炭火上。
――――――――――――
夜已深,鞭炮声已不再成片成片响起,只有偶尔几声零星的问候。虎子趴在炭火边暖洋洋的地面上,已经熟睡,黑子也趴在他的身边。
“虎子他爹,听说北边的万村正闹疯狗,让你家虎子以后带狗小心一些。”有人突然对虎子爹说起。
“知道了。”虎子爹起身去摇了摇虎子。
“虎子!咱回炕上睡去吧!”
黑子的耳朵动了动,但睡得正香的虎子却没有一丝反应。闪闪的火光掩映着虎子梦中的笑脸:在他的右手中,还紧紧抓着一把木制的小手枪。
第十八章 生命的弧线
第十八章生命的弧线
新年的余韵已经过去,除了有些地方灰黑的积雪上还留着鞭炮上的红色碎纸。当雪开始有些微微消融的时候,孩子们欢乐的寒假也就快要告一段落。今天的清晨,虎子爹犹豫了一阵,没有去上工,就连抽口烟也没有向往常一样蹲着,而是坐在寒凉的地上-他的腰疼已经厉害到让他无法蹲得太久。公鸡立在屋顶上,猪妈妈呆在猪圈里的小窑洞,虎子还在被窝里酣睡,黑子则趴在虎子爹身边呼吸着熟悉的烟草。虎子爹静静地抽完一锅烟,憋口气慢慢站起身,敲了敲自己的腰,掀起帘踱回了屋。
尽管黄土地冬天的地面似乎除了树荫下的积雪一无所有,但母鸡们仍然在院外不远的地方啄食着什么。太阳从一小片淡云中探出头,把光芒洒向大地。黑子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似乎不远处传来一声陌生的、有些古怪的狗吠;然后又一声更加古怪的声音,屋顶上的公鸡竖起颈部的羽毛,报警似得叫了一声。
顺着半掩的院门,黑子看到了一个正在奔跑中的奇怪的身影。一瞬间,黑子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似乎那个身影应该属于一种这里常见的大黄狗,但是它却有着极其狰狞的面目:几乎全红的眼珠,吐着白沫的大嘴,一条失去控制的舌头挂在嘴的一侧。它的奔跑也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方向感,但似乎有一种内在的痛苦还是疯狂强迫它用全力向母鸡觅食的地方冲去。
母鸡们也看到了什么,惊慌地四处散开。没有丝毫犹豫,黑子用起全身的力量,一下子冲出院门外,向着那只疯狗的方向奔去。由于剧烈加起来的速度,四周的景物在黑子眼里立刻变得模糊。一时间,黑子的眼里只看到另外一双全红的眼珠,那里面除了空洞和疯狂一无他物。
两颗高速的流星沿着固定的轨道,那毁灭的撞击的一刻似乎会不可避免。然而,黑子突然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在它的腰部轻轻挤了一下-尽管力度不大,但却恰到好处地让它在全力的奔跑中失去了自己的平衡。
天空、阳光、地面和积雪堆在黑子眼前转了一个大圈,它就地滚了一下,重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朝前方望去。一个硕大的灰色身影,继续沿着黑子前进的轨道,已经冲到了碰撞的终点:那个身影是一头灰色的大狼。在就要和疯狗触及的一刹那,灰狼纵身跳起来,它灰色的身躯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一口咬上了疯狗的咽喉。
电光火石的一瞬,但在黑子眼里,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缓慢:灰狼高傲地甩开嘴里的疯狗,回头向黑子的方向望了一下,然后以无法令人置信的速度消失在地平线;只剩下那只疯狗在地下来回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公鸡扑下屋顶,把母鸡们在一片惊慌地赶回了院,只有黑子象一尊雕像一样呆在那里,望着地平线,一动也不动。
恍惚出现了几个人,几辆自行车的身影,似乎有人背上还背着枪。
“那边!”
“那是条黑的!”
“你看躺在地上那条是不是!真是条黄的,不过好像已经玩完了!”
“带上手套!一会儿去找个平地烧了它!”
“你说这条黑的是不是也疯了?这么半天都不动。”
“管它呢,崩了它再说,天知道是不是也被咬了一口。”
离黑子不远的地方,一支长长的猎枪被抬了起来,乌黑的枪管笔直地对着黑子。但黑子仍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虎子家的院门忽然被重重地踢开,然后传来虎子爹的一声愤怒的大喝:
“你敢下手!我这把枪就先崩了你!”
声音让持枪的人愣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放下枪。
旁边的一个解释到:“这儿有只疯狗,我们把它杀了,你别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过那人的头顶。
“这人也疯了!”
“快跑!去找他们队上!”
第十九章 走吧,黑子
第十九章走吧,黑子
“虎子,在院里看好黑子,我出去看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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