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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七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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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刚从巴比伦得胜归来,我今晚要去伊修塔尔神庙接驾……你们兄弟两,也好久没回哈图萨斯了。”
意味深长的瞥了儿子一眼,汉蒂里蓝灰的眸与记忆中赛里斯冷漠的眼睛重叠在一起。黑衣祭司们围拢在他身旁,狂风拂过 ,父亲飞舞的长发与月光融为一片,沉静的脸在阴影下模糊不清,让阿帕拉想起统治黑夜的君王卡什库……
优美有力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赛里斯附在他耳边恶作剧似的低笑着:
“好好睡吧,小懒虫……好戏开始时我不会忘了叫你。”
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青铜大门沉重的合上。躺进阔别多年的小床上,临睡前阿帕拉在赛里斯手臂上报复性的咬了一口,然后靠着对方的肩膀坠入了梦乡……
剧烈的摇晃把他从梦中纠醒,夜色下赛里斯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光,食指轻按嘴唇,不由分说拖着迷迷糊糊的阿帕拉爬上高塔。
兄弟两趴在窗边望着楼下街巷间的屠杀,父亲的士兵狂舞着铁斧利剑,一簇簇密扎成堆的人群便如麦杆般委靡无力的倒下了。眼前一片黑一片红,耳边是各种各样嘈杂的吼声嗡嗡作响,阿帕拉头晕脑胀只觉得自己在观看一场收割的祭奠,只不过地点从安纳托里亚金色的麦田变成了哈图萨斯铺着青石板的街道。
“看够了吗?”
赛里斯捏住弟弟的鼻尖把他从冥想中纠回来,优雅的微笑近看之下变成冷笑。
“今晚可能有不识好歹的敌人闯进来,我可不想屈尊保护某个笨蛋!拿好这个,老老实实呆在壁柜里!”
阿帕拉目瞪口呆看着哥哥从淡金色的发辫里拔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威风凛凛的双头鹰剑柄让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这个是父亲给你的……我怎么能要?”
“少自作多情!你以为我会送给你吗?”
赛里斯的目光让他打了寒战。
“你若敢偷了我的匕首躲到冥神勒尔瓦尼那里去,我会把地府掀翻,然后把你们两个倒挂在树上!”
阿帕拉没来得及发火就被毫不客气的塞进壁柜,黑暗中抖抖缩缩抱紧哥哥的匕首只听得到自己一深一浅的呼吸。恐惧过后他又羞又恼的发现鼻子有点发酸。
“混蛋!捏得好恨啊!”
阿帕拉把眼睛凑到门缝,赛里斯正站到椅子上,摇摇晃晃取下父亲挂在墙上的铁剑。那把剑又重又长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好几次它几乎从赛里斯消瘦的肩上滑下来,不过赛里斯最终还是成功的把它拖到门后,悄无声息的拔开剑鞘,两眼闪闪发光如同一头苍白的小狮子。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声轰响阿帕拉还没来得及反应大门就被撞开了,一个浑身是血杂兵模样的大汉冲进来,昏暗的油灯下他胸前晃动的金色铜牌让阿帕拉手脚冰凉。突然赛里斯悄悄潜到他身后,一脚踢翻了油灯,阿帕拉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是一阵疯狂的扭打声和声嘶力竭的号叫。
最后一切都安静了。
阿帕拉屏住呼吸越等越怕最后忍不住小心的叫了一声:“赛里斯?”
没有回答。
“赛里斯!”
阿帕拉从没听过自己的叫喊那么恐怖,他踉踉跄跄爬出壁柜,那个大汉像座小山挡在路当中,嘴巴大张两眼无神呆呆的瞪着天花板,胸口还长出几个黑糊糊的洞。
赛里斯则安安静静躺在旁边,雪白的长袍染得像一朵红罂粟。阿帕拉歇斯底里的扑过去,握住哥哥的手。
赛里斯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睁开了眼睛:
“……阿帕拉吗?”
赛里斯原本清澈的眸子一片浑浊,阿帕拉从窗帘上撕下一条碎布,手忙脚乱为他扎好伤口。
“……衣服弄脏了,不过主要是那家伙的功劳。”赛里斯嘲讽的一笑。
阿帕拉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揍人的冲动,咸涩的液体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来。
“赛里斯。”
“怎么了?”
阿帕拉突然拿出双头鹰匕首,一把塞回哥哥手里,牵动了对方胳臂上的伤口,惹来一阵痛骂。
“还给你,这破玩意我不稀罕!”
阿帕拉扭过头,避开哥哥又惊又气的目光。
“我要一件真正的武器……能与你并驾齐驱的武器。”
他低声说。
赛里斯眯起眼睛,没有回答。
雷声轰鸣,暴雨将至,父亲的侍从将他们带到郊外的伊修塔尔神庙。幽暗的大殿内,一簇簇火把在石壁巨柱间燃烧,五百名贵族元老身着丧服,宛如灰色的雕像。
闪电撕裂夜空,银辉如同一柄柄利剑穿过天井,照亮了祭坛上如山的珍宝,一股紫黑的溪水顺着金灿灿的小山蜿蜒而下,溪水似曾相识的色彩让阿帕拉浑身冰冷。目光逆流而上追溯着小溪的源头,阿帕拉终于看到山顶上赫梯皇帝世代相传的御用宝剑……还有宝剑下,穆尔西里嵌满宝石,泛着青色的尸体……
他们的父亲,图里亚斯议会议长…乌尔苏。汉蒂里亲王威严冷漠的站在祭坛前,代表安那托里亚十四位主神的黑衣祭司们围绕在他身旁,大殿一片寂静,赛里斯灼热的目光移到父亲左手上那只古朴却不失威严的戒指。一阵孩童的狂喜点亮了他的脸,穿过众人,他拖着血红的长袍跪下来,虔诚的吻着汉蒂里的手。
“新皇……乌尔苏。汉蒂里陛下万岁!”
震彻天地的呼声回荡在无边的暗夜中,成千上万的人黑压压一片匍匐在地。雷电交错,泰苏普大神在汉蒂里登基时降下暴雨,这场暴雨夹杂狂风,整整持续七天,直到伊修塔尔神殿的穹顶轰然倒塌,将穆尔西里的遗体连同无数从巴比伦掠夺的战利品,永远的埋入地下。同时,穆尔西里生前的贴身侍卫,前近卫军统率达杜沙。米什哈路因违逆新皇的罪名被判处极刑,却在行刑前夜神秘失踪。 
当一切波澜终于平息,已经成为赫梯太子的赛里斯送给弟弟一把七弦琴。那是用金银丝线穿成,饰以繁复华丽的花卉,只有皇族才配收藏的绝世珍品。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武器。况且……你那把破琴已经没法弹了。”
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赛里斯明亮的蓝灰眸子似笑非笑。
阿帕拉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青。阴沉着脸,他一把扯过哥哥手里的七弦琴。
赛里斯好笑的挑高了眉毛,也没多说什么。他的目光掠过弟弟的肩,望向剿灭最后一股政敌,得胜归来的父皇。
“好的武器,只有面对真正的对手时,才能绽放出应有的光芒吧…… 可惜从今往后,赫梯不会有大规模战争了。”
自言自语的低喃,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若是我们兄弟内讧倒能挑起一场内战!
几乎脱口而出的讥讽被莫名其妙压了回去,阿帕拉咬紧嘴唇,狠狠扯动琴弦,可那坚韧的琴弦如同魔鬼附体怎么扯都不断。
不知是神明的奖赏或是惩罚,赛里斯并不拥有和他耀眼才华相匹配的预知能力。十五年后,赫梯最大的附属地――伽南,爆发叛乱。
第二节 暗流翻涌
    “报告陛下!墨吉多爆发叛乱,珈南总督阿比勒遇刺!”……
“报告陛下!毕布罗斯落入叛军手中,叛乱已向北蔓延至腓尼基全境!”……
“报告陛下!叛军又攻下卡迭石,凯特纳,亚卡纳三城,直逼帝国边境!”
“叛军首领是谁?”汉蒂里猛然抬头。
“恕臣下无能,至今还未查清他的身份……据俘虏的供词,此人从不当众露面,所有命令仅靠几个亲信传达给军队……”
特使的声音低沉沙哑,汗水顺着苍白的额头流下来,和身上乌黑的血渍混在一起。
群臣们交头接耳,大殿里迷漫着一股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仅仅三四天,珈南各属国暴乱的消息雪片般的涌入汉蒂里陛下的皇宫,情势恶化之快,令号称众神赐福之地的天下第一强国赫梯陷入一片惶恐,叛乱逼近国境,民众的信心也开始动摇。
大臣们充满焦虑与期待的目光一起投向皇帝——只见他一言不发,幽深的眸子若有所思盯着铺展在面前的地图,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陛下!喜克索斯皇帝库马努的亲笔信!”
“什么!?”
汉蒂里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的光芒,他猛地从皇座上站起来,一把接过特使手中的信。
这个凶残狡诈的小鬼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早在十五年前,他和库马努的父皇培琉喜阿姆就缔结盟约,两国以死海为界划分势力范围,北部的珈南,腓尼基和叙利亚是赫梯的属国,南部各省份则向埃及进贡。可如今赫梯边境发生暴乱,难道库马努想借机向他敲诈,扩大埃及在大绿海东部的政治势力?……汉蒂里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的展开那卷纸沙草纸,愣住了——
“……安纳托里亚的主人,伟大的乌尔苏。汉蒂里皇帝陛下,我很遗憾的得知,贵国驻珈南总督不幸遇刺——但陛下可能尚不清楚,这叛乱也向南牵涉到埃及各行省,此次来信,只希望陛下在挥师珈南之余,稍费心神,助埃及各附属国剿灭乱匪。
很遗憾在此不愉快的时刻向您提出不情之请,家妹特莱瑞娜嫁给赛里斯殿下后,我更加信赖和贵国坚不可摧的同盟关系,当然,也很尊崇父皇与您的私人友谊――如果您略感困难,我决不强求,为了表答盟友的诚意,我会献给您的宠妃奈芙瑞斯夫人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
汉蒂里死死盯着那封信,脸色阴沉的让人害怕。朝臣贵族们屏气凝神的望着皇帝,等待着他的反应——一丝了然于心的冷笑浮上汉蒂里的嘴唇,他仰起头,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
“朕将派出步兵一万人,战车三千辆,平定珈南的叛乱。现在,有谁愿主动担任全军统率?”
话音未落,群臣就发出一阵恼怒的惊呼——这种自荐的方式违背了先帝留下的圣律,而且置贵族的特权于不顾。
“陛下,这种做法未免草率。还是请您遵从旧法,从图里亚斯大会中挑选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担任主帅。”
一个衣着华丽身材微胖的贵族走出来,向皇帝深深一鞠躬。
汉蒂里默不作声打量着他——税收大臣阿比特瑞,仗着仅次于皇室的财富和支持自己登上帝位的功劳,这个看似温厚的男人总在关键时刻出言不逊,坚决维护旧贵族的权益。
但汉蒂里知道群臣余怒未消,更激烈的反对还在后面。
果然,一个黑衣老者轻敲手中的金杖,慢慢开口:
“如此庞大的军队,贵族们必会为争夺统率之位互相攻击诽谤,破坏图里亚斯大会的团结。臣代表全体神官,坚决反对陛下的提议。”
伊修塔尔神庙第一祭司——迪尔巴特昏黄的老眼在皱纹深处闪烁,毫无惧色的与皇帝对望。
“可是当年诸位勇将大多年事已高退隐归乡,朕不忍心再把这些老臣召回,逼他们奔赴沙场。”
汉蒂里轻声叹息着,
“而边境十五年来和平无事,年轻军官们固然缺乏足以升为议员的战功,”
汉蒂里从宝座上站起,威严的俯视群臣,
“情势紧急,但考虑众卿的团结,朕希望能直接指定议会之外的将领,担当统率!”
大殿里死寂无声,无数道惊疑的目光盯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迪尔巴特揣测着那张冷俊的脸背后隐藏的深意,许久,他放开金杖,跪下:
“陛下英明,请尽快为赫梯挑选一名合适的战将。”
“叛军已逼近国境,这次南征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帝国的生死存亡。你从未亲临战场,经验不足,我会派卡特鲁兹将军在一旁辅佐你。”
“父皇,请替儿臣转告那些贵族我决不会把帝国的命运当作儿戏。”
坚毅冷俊的光芒点亮了赛里斯年轻的脸,汉蒂里望着那双酷似自己的蓝灰色双眸,微微一笑:
“很好!不必顾虑外界压力,尽情施展你的才能,让全体将士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无坚不摧的赫梯铁军……。也急需一名新的统帅了。不过……”
他走到窗前,将目光投向低沉的夜空,一头金发在星光下流溢着寒冷的光辉。
“……叛贼首领很有几分智谋,至今还小心翼翼不愿暴露身份。他这么快就直逼我国边境,气势之勇猛也不得不令人钦佩 ……但有点蹊跷的是,叛乱竟牵涉到了埃及各属国 ……南北两线同时开战,有头脑的将领决不会冒这种险……赛里斯,这次叛乱的起因,或许并不单纯……”
赛里斯望着父亲,一丝深深的迷惑划过清澈的眸子…… 
“陛下费尽心机与议会周旋,准备拖到出兵当天才公布统率……原来是想让太子获得帝国近三分之一的兵权!”
三道黑影在廊柱后晃动,远远望着赛里斯走出皇帝寝宫。阿比特瑞抹去额头的汗,低声嘟囔着。
“可惜战况紧迫,我们也来不及推举更好的人选。这次只是场序幕,陛下会借着提拔新人一步步控制军队,直到把贵族的势力完全排挤出去。这和当年的穆尔西里又有何差别!……。”
干枯的手轻抚金杖,迪尔巴特叹息一声,转身盯着淹没在阴影中的青年。
“感谢你及时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年轻人。不过你曾是护驾功臣,又对贵族颇有微辞,为何转而帮助议会呢?――米什哈路阁下。”
青年笑了,谦和美丽的金色脸庞在树影后隐隐绰绰。
“过去诸多不敬还望大人谅解,那只是在下为了达成心愿的无奈之举。”
“特莱瑞娜公主愿为提供援助的亲笔信也是你派人送来的吧?”
迪尔巴特抬起老眼,试图捕捉苏瓦特脸上微小的情感变化。
“你自称一介贫民,会和皇室有怎样的过节?”
“只是微不足道的私人恩怨。”苏瓦特淡然答道,捧起迪尔巴特枯瘦的手,一字一句的说:
“在下对图里亚斯议会的忠诚,永远不会改变……”
老神官盯着他的眼睛,许久,干枯的笑声如同荆条般抽打着空气:
“愿伊修塔尔女神保佑你早日立下战功,我的小伙子!”
他压低声音,轻抚着苏瓦特的披风:
“不过这之前,老朽必须给你几点忠告……”
第三节 阴谋与荣耀
    安纳托里亚龟裂的暗红色的土地上,灼热的空气微微颤动着,缓缓升向灰暗的天穹,一道道阳光刺穿翻涌的云海,洒在雅兹里卡亚圣岩壁上。
三千辆金色战车组成几十个雄伟的方阵,一万名士兵铁青色的铠甲如同寒光闪烁的大海。暴风雨神泰苏普和太阳女神海帕特的花岗岩巨像威严的俯视着几百名盛装华服的贵族与朝臣,这两位赫梯主神身后,是帝国历代君王的浮雕:赶走亚述侵略者的皮哈那,被歌颂为“雷电之子”的战神阿尼塔……当今国都的建造者哈图西里,疾风般横扫美索不达米亚的穆尔西里。哈梯人坚信,这些逝去的君主会加入安纳托里亚几百名神灵的行列,化作一颗颗星辰,在静谧的苍穹中注视着帝国的万民们。
…… 灰色大理石的祭坛正中插着一把铁剑――这是赫梯开国皇帝拉尔巴的宝剑,只有在帝国面临重大战争时,才能由继任统治者们从暴风雨神殿中取出……苏瓦特盯着那把长剑,青灰色的双头鷹剑柄已经锈迹斑斑,残破的剑刃却流溢着摄人心魄的光辉……
……这把剑曾砍下无数敌人的头颅,带给他的主人们数不尽的疆土与财富……但同时它也是预示毁灭的凶器――一百多年前,阿尼塔就是高举这把宝剑,征服了还是亚述殖民点的哈图萨斯,并将它夷为平地,这位残酷的君主对天诅咒道:
哈图萨斯的主人将世代背负血的命运,最终在众神的愤怒中焚为灰烬!
阿尼塔的后继者们对这个诅咒一笑了之,神官的竭力抹煞更让历史沦为传说,可十五年前悲剧再次上演。传说得胜归来的穆尔西里倒在伊修塔尔神庙里,被这把宝剑刺穿了胸膛……
正午的阳光让苏瓦特一阵眩晕,几万人聚集的圣岩前,空气灼热而又沉重。恍惚中,苏瓦特看到一匹漆黑的战马被牵上祭坛,众人绑住了它的腿脚,一群高大的胡里特男子缓缓举起了铁矛……
士兵们爆发出狂热的欢呼,他们高举长矛利刃,几十块方阵瞬时化作寒光翻涌的大海。一股股冒着热气的鲜血从马身上喷涌出来,将他眼前染作一片血红……
他抬起头,那匹骏马无声的奔腾在银色的密林顶端,漆黑健美的身躯反射着阳光,无数铁矛穿过它的腹部,骏马停下来,俯瞰大地,一滴滴鲜血从晶亮的眸子里滚落,滴在祭坛上,染红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汉蒂里头戴金冠,在近卫军的陪伴下走上祭坛。他双手放在胸前,祈祷着,猛的拔出铁剑。哈梯祭祀摇着手鼓,高唱起献给众神的颂诗。汉蒂里走下祭坛,庄重的把宝剑交给跪在地上的赛里斯。
…… 几万名士兵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赛里斯把宝剑高高的举过头顶,铁青色的剑刃被鲜血浸透,在苍白耀目的阳光下似乎散发着威严而狂暴的神力……
……乌尔苏。汉蒂里继位第十五年,帝国在大绿海西岸的各属国爆发大规模叛乱。汉蒂里皇帝任命长子赛里斯为统率,派出由一万名步兵,三千辆战车组成的赫梯建国以来最庞大的远征军,前去平定叛乱。身经百战的卡特鲁兹将军作为副将辅佐赛里斯王子,皇帝的次子阿帕拉负责后方补给和援助,镇守帝国边境的哈利卜要塞。远征军中,赛里斯王子亲自指挥战车部队,军政大臣的孙子库苏被任命为步兵队队长,国务大臣的儿子拉玛则成为弓兵队队长――这两人一个以剑术名扬四海,一个是全国最好的射雕手,他们都曾和赛里斯王子比武,竞争过米什哈路的职位…… 而击败他们两人夺得这个光荣称号的苏瓦特,则被封为近卫队队长,守护在赛里斯王子左右……
夜幕低垂,哈卡纳城外远征军的营帐绵延数里,通红的篝火映红了天空。苏瓦特赶到赛里斯王子的营帐外,被守门的士兵拦住。
“王子殿下正和属下商量要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请转告殿下,近卫队队长苏瓦特也不能进去吗?”苏瓦特打量着小兵一本正经的模样,微笑着提醒。
士兵走进帐篷,一会儿又出来,郑重的对苏瓦特说:
“王子有令,现在正召开作战会议,请您在外面静候指示!”
苏瓦特一怔,漆黑的眸子深处若有所思。
赛里斯指尖轻轻敲打着地图,心不在焉的听卡特鲁兹将军汇报敌情。
“……叛军据守在奥伦提斯河沿岸三座要塞里。我军计划先攻取下游的亚卡纳和凯特纳,再向叛军主力所在的卡迭石出击。”
“将军,不必那样麻烦,我们只需直取卡迭石。”赛里斯突然不耐烦的打断将军的话。
“殿下万万不可!如果绕过下游的亚卡纳和凯特纳,逆河而上贸然进攻卡迭石,背后必然会遭到那两个要塞敌人的伏击!而且前方有卡迭石的叛军主力,我军两面受敌,情势就不妙了!”库苏吓了一跳,赶紧上来阻止。
“不,恰恰相反!其他地方的胜负只是皮毛,卡迭石一役却是全局的关键!我们若拿下此城,亚卡纳和凯特纳必然军心大乱,不攻自破!……况且初袭卡迭石,也不用花费那么多兵力,计划的十分之一即可……”
赛里斯盯着地图,脸上闪过跃跃欲试的兴奋。
“只用两百人攻打卡迭石!?这太冒险了,如果下游两城的叛军来支援怎么办?”拉玛也忍不住劝道。
“哼,他们自顾不暇,哪有工夫增援!卡特鲁兹将军!马上包围亚卡纳和凯特纳两城,一只老鼠都不许给我漏出来!拉玛!命令弓兵队放火箭,烧毁叛军的粮仓!库苏!立即通知步兵,在护城河边挖地道,破坏他们的城墙!至于卡迭石城……”
赛里斯抚摸着嘴唇,露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浅笑:
“……我并不奢望这点兵力能攻取叙利亚最坚固的要塞……但即使失败,也能起到威慑敌人的作用,使后续任务轻松不少。换句话说,那个带领两百士兵突袭卡迭石的人,必须有为大局牺牲性命的觉悟……呵呵,谁愿意承担这个光荣的任务呢?……”
“报告殿下,近卫队队长苏瓦特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好!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赛里斯突然起身,双眸中转瞬即逝的狂热让两名副官一阵颤抖。
“请问王子殿下有何指示?” 苏瓦特单膝跪地,等候王子的指示。
“苏瓦特,我命你速带两百士兵沿奥伦提斯河南上,后天天明前拿下卡迭石要塞!”
苏瓦特猛然抬头,正遇上赛里斯寒冰般耀眼的笑容。
“你在犹豫什么,这任务完成不了吗?”傲慢的、挑衅的口吻。
“不,请王子放心,后天天明之前,在下一定将卡迭石城交到您手中!”
唇角不易察觉的挑起,苏瓦特俯下身,郑重的回答。
第四节 暗夜锋芒
    碧绿的芦苇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奥伦提斯河迷漫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夕阳低垂,波光粼粼的河水闪烁着淡淡的血红色。远处山冈上的卡迭石要塞如同一头孤独而狰狞的怪兽,焦躁不安的呼吸在苍茫的夜色中起起伏伏。
…… 已经午夜时分了,难道还没有机会吗?
苏瓦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夜幕下的奥伦提斯河畔,无数精灵鬼怪在黑暗的芦苇丛中喃喃低语……士兵们挤在一起,恐惧与不安如同梦魇一般一点点啃噬着他们的心…… 要二百士兵一夜攻下叙利亚最坚固的要塞——简直就像个神话!何况这座要塞中,又据守着两千名凶悍残暴的叛军。苏瓦特望着手下的士兵——这群被死神选中的可怜鬼已在蚊虫出没的芦苇丛中蹲了整整一天。无视士兵们越来越烈的抱怨,苏瓦特在心底默默祈祷着。
“ ……就在这儿打水吧!”
芦苇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远处传来一句珈南话。苏瓦特眼睛一亮,只见几十名叛军士兵提着瓦罐来到河边。
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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