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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事你不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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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熄了灯,月光照在他们坐的那张有靠背的旧长椅上。她的衣扣敞开,衣服滑到了肩膀下,前系扣的胸罩丢在了一旁,月光照在她的双ru上,她的头紧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皮肤,触到了她的乳头,她浑身颤抖,最后她默默地主动迎着他的吻,这一姿态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
尽管他吻了她,但是这个吻短暂而轻柔,然后他推开她,为她裹上敞开的衣服,站了起来。
“你不想再进一步吗?”她用紧张而沙哑的声音问道,这声音不太像妓女的声音。
“是的,我想。”
“那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该克制一下,玛莎。”他生硬地说,“我也许没必要告诉你为什么。只是我不想花钱做爱。”
玛莎闭上眼睛,然后低头慢慢系上胸罩,穿好衣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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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终于说出一句话,站了起来。
“就……就这么一句话?”他干巴巴地问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她原先苍白的面孔恢复了一些血色。太过分丁,她气愤地想,但极力克制着自己。“好极了,认识你可真好——诸如此类的话吗?为什么不呢?”
“玛莎……”
她突然像母老虎一样对他吼道: “滚开,先生。我知道你想告诉我,我配不上你——那好,你不必勉强自己!走开,离开这儿,别以为我会在乎你!”
就在这时,楼下一个邻居敲门来要两包袋泡茶。此人是学牙医的学生,今年二十三岁,长着黑头发、黑眼睛,和生病的母亲住在一起。一看他就是那种头脑冷静、性格古板的人。玛莎开门时的表现令他大吃
一惊。
“文尼,亲爱的,请进。”她兴致勃勃地说,“西蒙这就要走。如果用煮蛋定时器定时,我会做得更好,对吧?”
后来的几天里,玛莎不住地对自己说,到此为止,谢天谢地,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
但是她为自己内心所感受到的巨大痛苦而吃惊。后来她还是又一次见到了他。三天之后,当她准备出门上班时,他捧了一束雏菊来了。
“噢,看看谁来了。”她先开口说话,但是心中一阵慌乱,胸中燃起了希望。
“能请我进去吗,玛莎?”
她犹豫了一下,内心一颤,心想,我是否还有一次机会?我是否应该告诉他这一切的缘由,告诉他事情后来又是如何失控的?
“好吧,不过我十分钟后要去上班。”
“十分钟够了。”
“我去冲杯咖啡。”她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缓,极力想找点事情给自己鼓劲。
“不,不,谢谢。这束花送给你。”他将那束雏菊递给她, “我今天下午要回国。我……”他停顿了一下, “我觉得我该来和你道别。”
“回国?回英国去?”她的声音好像来自远方,“你什么时候决定回国的?”
他耸耸肩说:“几周之前,玛莎。有些事情——”
她接过雏菊,紧紧握着花茎。 “好啊!你真不错呀,先生?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些捏我屁股的糟老头一样坏。”
“我可没干那事,你必须承认,玛莎。”他抗议道。
“不,你做的还要过分,你必须承认,西蒙。”她模仿他的口气,生气地说, “你为了取悦自己而伤害别人,你要知道,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地道的混蛋。”
“噢,行了,玛莎。”他粗鲁地说,“你想怎么样?要钻石手镯吗?要结婚戒指吗?你试过了,那天晚上你并没有成功。”
想起那天晚上被他拒绝的事,她就更加愤怒。“我恨你。”她气呼呼地说,然后使足浑身的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还有,如果你只买得起雏菊的话——”她一片片撕掉手中的花瓣,全然不顾她平时很喜欢这种花的事实, “——没有你,我过得更好。”
“我表示怀疑。”他喃喃地说,一把夺下她手中那束被她揪秃了的花束,将她拥入怀中,粗鲁地吻她。
“噢……”这一切结束时,她没别的话可说,而他并没有将她松开。
他说:“我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我的一些感觉.玛莎。告诉你不要再和男人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但是我想我以前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一朝为妓,终身为娼。”他冲着怀里正在颤抖的玛莎不自在地笑笑,接着又加了一句, “上帝保佑爱上你的男人,我的澳洲小荡妇。”
他放开她,拾起那束花的残枝败叶,将它们塞进她的手里,走了。
“噢,玛莎……”简妮不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
玛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到简妮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新的泪水。“简妮,是你让我讲的,现在你都知道了。我本想给你鼓鼓劲的,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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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太伤感了。”
“不,它不再伤感了。”玛莎突然起身,走到窗前, “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想谁都有犯傻的时候,好在我现在完全清醒了。”
“可你就是忘不了他.是不是?”简妮轻声地说,“所以你不可能爱上别人,对吧?”
玛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疲倦地说: “简妮,当你想到你堕落到这一步,你也会恨自己的,一个男人对你的感情还不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有些事情的确让人难以忘怀。”
“但是听起来,你并没有给他多少机会让他爱上你,玛莎。”简妮指出问题之所在。
“但是,我想让他爱上我。我无法向你描述我是多么……噢,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从窗前又转回来,“问题是,尽管有这些疯狂的希望和梦想,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做那些荒唐的表演吗?因为我深知,我根本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他和我不过是玩玩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简妮激动地问,“你漂亮,聪明,充满活力,你——”
玛莎摇手说: “别提这些了——”
“这是事实!”简妮坚持说。
“漂亮姑娘多了。”玛莎不以为然地说, “那时候,如果我倒在马路旁,没人会注意我。关键是,我那时缺乏经验。”她坦率地说, “噢,我不是说我没文化,或者说没受过教育,但是我的确不通世故。”她不耐烦地补充说, “我这辈子一直生活在农场,虽然不是黑人的贫民窟,但也差不多,我只知道绵羊、 马匹和摩托车——你明不明白?”
“是的,我明白。但这并不是说我赞同你这种关于缺乏经验的说法,除非你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简妮停了停,等待玛莎的反应。
玛莎来回踱步,然后她将长发甩到脑后,身子似乎一颤。
“你感到某种错位,感到被剥夺了拥有的一切,感到被抛入一个大城市里而缺乏应有的资格——当然你缺乏经验。”简妮平静地说, “你痛苦、愤懑,你的肩头担负着沉重的生活压力,面对那些生活富有、安逸,一切都有保障的人,你感到愤愤不平,同时你还渴望得到爱情,毕竟你才有十九岁。”玛莎扫了她一眼,看得出来简妮的话令她深受震动。简妮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别忘了你的荷尔蒙,亲爱的。你读过的每本杂志都会告诉你,它们能把一个姑娘的生活搞得像在地狱里一样!”
玛莎低垂着眼看着她,她美丽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情愿的笑容,然后猛地坐到长沙发的另一头。“答应我一件事,咱们千万别失去联系——噢,不!”简妮说着,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可过一会儿她又破涕为笑,说这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了……
到新加坡的飞机有八小时的航程,到伦敦大约要十二小时,因此玛莎有很多时间思考。她无数次地叹息,真希望自己没有将内心的苦闷告诉简妮,因为这又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西蒙·麦克瑞忘掉。
我一定要保持理智,她提醒着自己。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为了他,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此刻这架747飞机正穿行于夜空,她周围的乘客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她知道那次激烈冲突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发誓要成为能被像西蒙那样的绅士爱上的人。自信、老练、善于处世,而决不是那种急躁、轻率、易怒,靠穿暴露衣服谋生的人。
然而,正是服装使她开始迈向她的人生目标。在选择职业的时候,她并没有将时装模特考虑在内,是这个职业选择了她。一天,在另一个乏味的鸡尾酒会上,一个梳着马尾辫、脖子上挂着两部相机的年轻人拍拍她的肩膀,用不连贯的英语对她说,他可以使她成为第二个埃拉·麦克弗森。
当然他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过在安德烈·雅各布的帮助下,她渐渐走上了摄影和时装模特的道路。而雅各布的帮助不仅限于摄影,他还将他对纺织品的热爱和稀奇古怪的理解告诉她。就这样,一步步地,他们两人的经济地位都有了显著提高。她因此得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塑自我。这个时候,她也有实力帮助她的父母了,他们自失去农场后生活一直比较窘迫。后来她的父母在数月内相继去世,这以后她就决定到国外去旅游,这是她多年来的梦想。尽管安德烈几乎是哭着求她留下来,但最后他还是屈从了,从而有了出人意料的好结果。由于她的祖父母是英国出生的,所以她可以得到在英国工作的许可。安德烈对她说,为了不至荒疏业务,她可以在旅英的同时,继续她的事业,安德烈的母亲在伦敦有一位做服装设计的朋友——明特夫人,于是他写信向她推荐玛莎。结果,玛莎和明特夫人约好在她到达伦敦的第二天会面。尽管明特夫人在澳大利亚不太有名,但是玛莎听说过这个名字,人们说起她时都带着几分敬意。
如果见面没有结果,就开始度假。在飞临印度上空时,玛莎又一次这样想着。
想着想着,她便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西蒙·麦克瑞,他像往常一样,以一种不动声色、懒洋洋的戏谑的目光看着她,当她故意拔掉苗圃里的所有雏菊花时,他的眼睛里偶尔流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这种情绪她能察觉,但是无法理解……
“哦?”
“老天!”
面对着这个文化人聚居的迁而喜地区的独特店面,玛莎深吸了一口气,店的楼上是间更像谷仓的工作室,橱窗里只摆放了一件精致的黑色丝绸样衣,玻璃上印着金色的花体字,上面写着“伊薇特·明特”。玛莎心想,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因为在飞机转机过程中,她的行李丢了,她必须应对初到伦敦的茫然,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现在下飞机才二十四小时,她就已经站在一个生硬、专制的法国老太太面前。明特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用比安德烈还不连贯的英语和她说话,并命令她穿上一件金色的无肩带夜礼服,礼服里面的衬裙又大又鼓。现在明特夫人正伤心地摇着头。
玛莎翘起下巴, “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展现我最好的一面,明特夫人,但是我也不至于这么差呀。”她干巴巴地说。
明特夫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条蕾丝手帕,去揩她的眼睛,仍然伤心地摇着头。
“好!”玛莎仰起头, “不要再说了,亲爱的!”她伸手去解衣服的搭扣。
“住手,你这傻孩子。”明特夫人说道,然后将手帕拿开,“我只是表达一种情绪,因为我纳闷你到哪儿去了,我这辈子怎么到现在才遇到你呀!啊,你这种孤傲的眼神很好,我多少年都没见到了。”
玛莎惊讶地张大了嘴。
明特夫人继续说:“再时不时地表现出一点脆弱就更好了!你这双腿,这头波浪式的金发,这双碧眼,这副标致的骨架,使你时而表现得像个高贵的淑女,时而又像个顽皮的少女。玛莎小姐,一旦我给你打扮好,伦敦将为之倾倒。我们的时装将销量大增,是你和我的。”她用流利而纯正的英语说道。
“我……我……”
伊薇特·明特笑了笑, “你知道,我在客户面前0养成了讲话带法国口音的习惯。而有时需要控制情绪时也会流露出法国口音。告诉我,为什么安德烈把你藏了这么长时间不拿出来?”
“我……您不介意我坐下来说吧?”玛莎说,“当然,我还要先脱了这身衣服。有件事要事先声明:我拒绝板着脸,我一直是这样,但这使一些摄影师感到不快。”
“谁让你板着脸?我就讨厌板着脸的女人。”
就这样,她坐进了一问狭窄的办公室,身穿一件丝质和服,喝着浓咖啡,惊讶地听着明特夫人说话。
“你将成为我的店内模特,前面一个模特被我解雇了,一头愚蠢的母牛。”玛莎惊愕地看了她一眼,她马上改口说: “我是说,她让我想起了迟钝的牛。她有一双很少眨动的大眼睛,走起台步来毫无品位。当然,在展示我的藏品时,我还要雇用其他模特,不过,你肯定有一个位置。一个月后我有一个展示会——噢,天哪!”
玛莎皱着眉头问: “什么?”
“我应该为你而设计,不要紧,下一次——”
“夫人,您过奖了,不过——”
“你想谈谈合同的条款吗?”明特夫人机敏地看她一眼, “我要和你签多长时间的合同呢?至少一年,怎么样?”她单刀直人地说。
玛莎眼睛眨了眨, “噢,我还拿不准。现在是我的假期,真的,我想去旅游——”
“旅游?没问题。我在全世界搞展示会。我准备把你捧成名模。一年后,这个目标就会成为现实。”明特夫人的手势完全是法国式的,“二十二岁?我亲爱的玛莎小姐,到你三十岁的时候,身体的线条开始发生变化,肌肉的弹性不如现在了,体重也增加了.到那个时候再去旅游也不晚!”
玛莎只得笑笑。
“这是我建的一个机构,”明特夫人自豪地补充道, “你认为这些服装不够档次吗?”她的黑眼睛闪着光,法国口音又回来了。
“不,不。”玛莎急忙说。
“那就好。”明特夫人骄傲地说,然后再次灵巧地调整自己的口音。“我将推出一个独特的高档系列服装,所有一流的时装杂志都将刊登。你也将出现在其中。不过你要服从我的调教,玛莎·温特斯小姐。”她严厉地说道, “你认为我对你过奖了?我夸奖的只是这副模特坯子。”玛莎有些畏缩,但是明特 夫人却毫无察觉地继续说: “当然好的模特坯子也仍然有很多东西要学习。你住在哪里?没地方住?你可 以过来和我住。”
“不,夫人,非常感谢您,但我必须坚持自己找地方住这一点。”
她那双蓝眼睛盯着明特夫人的那双黑眼睛,一副毫无商量的神情。玛莎以为她生气了,可伊薇特.明特却突然大笑起来。 “我喜欢这样,我喜欢这样,瞧你这傻丫头,在我的房子下面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地下室单元房,我可以以相当便宜的价钱租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带你的男友来了,我也见不着他们。提醒你一句,适当的性生活对保持青春容颜大有裨益,男人的确能完善你的人生,我就喜欢他们。”她的黑眼睛用奇怪的、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扫过玛莎。
“领教了。”她平静地说。
夫人挑起眉毛,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喜欢男人?”
“我是说我现在并不想找麻烦。”
“啊,我明白了。真的,我很明白。”
这回轮到玛莎挑眉毛了。
“一定有男人曾经伤害过你。”明特夫人说道。
玛莎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惹得她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 “不过不要紧,很快就会是别人为你而伤心了。你准备好了吗,玛莎·温特斯?”
“我……噢,啊,有人说软弱的心什么也得不到。是的,我准备好了。”玛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两周后,她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她的地下室公寓房在明特夫人优雅的迁而喜式露台房的下面,房子的窗户上有花箱,里面种着三色紫罗兰。前门是黑色的,涂有彩饰,上面有一个擦得锃亮的铜制门环,房子的正面有一个广场,广场中心是一个清静怡人的花园。地下室房间虽小却很舒适。一开始她觉得像兔子一样生活在街面以下,但是不久她就习惯了。她渐渐地在国王路、富勒姆路、斯隆广场、切恩步行街和泰晤士河边找到了自己的乐趣。
她去了自然历史博物馆、艾尔伯特会堂和有名的哈罗兹百货公司,参观了皇家医院小礼拜堂里格林林·吉本斯的雕塑,给她做向导的是一位身穿猩红色外套的九十岁高龄的退休老人。无论阴雨绵绵还是晴空万里,她每天早上都要到海德公园或肯辛顿花园散步。由于雨水不太多,人人都说这一年的春天是历年最好的一个春天。当然,她意识到在伦敦还有许多东西要看,可是她的时间很有限。虽然伊薇特·明特对她很周到,也很器重,但她仍不失为一个严厉的老板。玛莎这辈子也没有像这样玩命地工作过。但是她发现自己乐在其中,无论是一天换五十次衣服,还是喜怒无常的摄影师对她连哄带叫,或是明特夫人的其他雇员对她的甜言蜜语,她都不在乎。和即将来临的高档服装系列的初次亮相相比,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大约在她到达伦敦两周以后的一个下午,玛莎身穿一件与她眼睛颜色相配的蓝色马甲,肩膀和胳膊裸露在外,一件奶油咖啡色的丝质长裙直垂到她的踝 骨,裙子前开叉到膝盖,脚穿一双金色羊皮鞋,耳垂上挂了一串珍珠饰品,手腕上戴着一个金手镯,仔细梳理的长发松散飘逸。她在明特夫人优雅的房间里来回走着猫步。这问房间是明特夫人为客户展示新式女装的地方。
房间里除了明特夫人,没有别人。她围着玛莎走来走去,她衣服的颜色仍是一贯的黑色,但这次穿的却是晚装。她的嘴微微撅着, “是的,”她终于开口说, “我们的设计完全符合时尚,这些轻薄面料非常好,裙子稍短,这个长度可以使你旋转起来,多少带点野性,但看上去仍然很得体,很好。这裙子穿在你身上真是赏心悦目。”她的法国口音又出来了。
“谢谢,”玛莎漫不经心地说道,但眼睛却很警觉地看着她。因为她知道明特夫人不只是在和客户说话或是要控制情绪时她的法国口音才冒出来;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有时她会非常狡猾——也会冒出法国口音,所以玛莎盯着那镀金的空椅子问: “然后呢?”
夫人将手叉在后腰上, “然后呢?”她傲慢地重复了一句。 “今晚我家里有一个小型鸡尾酒会,来的都是些朋友,你也来吧,玛莎小姐,就这么说定了!”
玛莎叹了口气, “夫人,您看,您让我租了您的地下室,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您从未打扰过我,哪怕是一点小事,我希望这段时问我也不打扰您,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这种状态为好。”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真正的法语,玛莎只得像苦行僧一般的忍受着。她的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明特夫人,最后她用英语说道: “这是生意,你这个固执的、不知感激的孩子!”
“您说过那都是您的朋友。”
“是朋友,但是他们会谈起你的——你明白吗?难道澳大利亚就那么土?连——”
“别说了……”玛莎打断她的话。
“不,你别说了,我要让你成为名人,这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你说你该怎么做?把这个计划当面甩到我的脸上!”
玛莎做了一个怪相, “只是我讨厌鸡尾酒会。”
“这次你不会的,我保证。我这辈子举办过无数次晚会,还没有讨厌过呢。玛莎·温特斯,请不要拒绝。”明特夫人的语气突然变了, “我真心诚意邀请你出席。我希望每个人都见见你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不久你将变成一个老练、优雅的女人——”
“请不要说了,我会去的。”玛莎说,然后笑了笑,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你太应该去了。”明特夫人认真地说, “澳大利亚那个地方——那儿的人都像你这么警觉,这么铁石心肠,这么——”
“夫人,我说过我会去的!”
玛莎第一次来到明特夫人这所住宅一层的接待室,面向广场那扇高高的窗户上悬挂着黄色天鹅绒窗帘,上边用吊环扣住,下面垂有缨穗,覆盖整个房间的浅色地毯散发着香气,其问点缀着精美的小块中国和波斯地毯;房间里摆放着华丽的嵌饰家具;屋内还有鲜花和各式灯具,鲜艳的桃红色丝绸包面的椅子引人注目。
不过,出席晚会仍然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她被介绍给各位来宾,被人们所注视,她要试图与完全陌生的人攀谈,话语还要文雅得体,尤其不能有殖民地的口音。我一定要克服紧张情绪,她安慰自己说,然后呷了一口干雪利酒。我曾无数次地在数百名陌生人面前走来走去,但这次却不同,那时我可以自己支配自己,而现在我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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