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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上一代人的战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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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保证把钱全部补回来,拿了多少补回多少。2、暂停对部门内部事物的管理工作,进行深刻反思。3、写一份深刻的书面检讨,上交单位领导。
钟处说,我们这个处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现在别的部门都在传这事,所以我们得消除影响,这事传到哪里就要消除影响到哪里。
钟处说,“丁宁,你要从心里感谢我帮你把这事给指出来,话虽难听,但这是在帮你,否则真会闯大祸的。”
我不知道丁宁心里感不感谢他,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他是会报复的。
而钟处现在肯定不会这么想。据说,钟处在外面对别人讲:这回我把那小子彻底给打趴下了。
3
科长蒋志让我去乌鲁木齐出差,参加一个全国性的系统会议。
我从没去过新疆,这是个美差,刚好可以出去散散心。我订好了飞机票,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钟处打电话过来,他让我明天去安宁镇做一个调研,下周回来。
我说,我后天要去乌鲁木齐,蒋科长让我去参加一个会议。
他说,什么?我不知道这事,什么会议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我就赶紧去钟处的办公室,向他说了这事。
他盯着我的脸,说,我不知道有这个会议,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按理说,你工作了这么些年,借这么个会议出去散散心,也是应该的,但是,小贺,最近这阵子我们部门人手有些紧,项目又多,我看这次要么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去新疆的。
我说,好的好的,只是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他说,那就去把票退退掉吧。
我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打电话给民航退票,突然想到该对蒋志说一声。
我走到蒋志的桌边,悄悄告诉他钟处不同意我去乌鲁木乌。我没想到蒋志的脸上顿时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他说,你去!你还是去!别去退票!我做这个科长,这点决定权总是有的。
他丢下傻了眼的我,站起来就去隔壁找钟处了。
我站在办公室的中央有点发晕,我不知该听谁的。
接着我就听到他俩在隔壁争执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巨懊恼,我想,我真蠢,我不该回来立马把这事告诉蒋志,钟处现在百分百认为我在搬弄口舌。
隔壁,钟处和蒋志好像谁都没说服谁,蒋志气鼓鼓地上楼去找虞局长了。
我又被叫进了钟处的办公室,钟处的脸有些青,他说,小贺,你是不是觉得不知该听谁的?我告诉你,如果你连这点都不知道,那么也就白白在这单位呆了这10年!这个部门我是一把手还是他是一把手,即使你弄不明白这点,你总明白得了我刚才对你说的那几点理由,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什么好到他那里去诉苦的。
我慌忙说,我没委屈,也没抱怨,更没诉苦,我只是觉得该对他说一声我不去开会了这事,我也想不到他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我说,我不想去了,我真的不想去开这个会。
4
据说,蒋志气鼓鼓地去对虞局长说,我不想当这个科长了,因为我发现这个部门不需要科长,因为钟处既是处长,也是科长,那还需要我这个科长干吗?我连决定哪个人去开个什么会这点权力都没有,我还是不是科长?
据说,钟处也为这事去找虞大头,他说,这个会议有没有这么重要?来回一趟新疆,单机票钱就要五六千元,有没有这个必要?如果单位的钱可以忽略不计,那么部门里这阵子人手紧,他蒋志总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怎么说我,但既然我是这个处的处长,我总可以把关的吧,你说我可不可以把关?
钟处说,我发现他这人不太讲原则,下属有什么奇怪的要求他都爽快答应,拿单位的钱做人情谁不会啊……
5
对于他俩,虞大头具体和了什么稀泥,我不太清楚。
反正新疆我没去成。蒋志很郁闷。钟处也很生气。我很惶恐。这事给我最大的教育是,以后少说话,啥都不说,什么事都先往心里吞,否则一不留神,就可能激化两个上司之间的矛盾。
6
但是到夏天的时候,他俩之间的矛盾还是加剧了。
这事的开头部分我不是太清楚,就听说钟处跑到虞局长办公室,要求给个公道。
钟处把一封皱巴巴的信丢给了虞大头,他说,你看看,你知不知道单位里有人在传我的谣言,说我在外面开饭店,资金来源不清不白,属于权力寻租?
虞局长说,我没听说啊。
钟处激动起来,他说,这封信不知是谁写的,估计是个好心人,他写给我,向我透露说有人在单位里传我通过搞项目调研,让“阳光”集团金老板给我个人投钱开饭店。
说我不清白,我手里又有多少权、多少资源可以拿出去交换?钟处的声音响起来,虞局长连忙摆手,说,轻点轻点。钟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气愤地说,我亲戚找我去他的公司干,年薪70万,我都没去,说我和金大牙那种人搞交易,笑话!
他说,虞局长啊,局里每年划给我们的调研经费是100多万,你有没有看到我去打它的主意?虞局长啊,我可不是丁宁,那点小钱我还看不上呢,说我权力寻租,真是笑话!
虞局长说,是谁在这么传 ?
钟处指着他桌上的那封信说,你看看,谣言是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来的!有些人自己整天与企业家混在一起,也不照照镜子看,看看自己干不干净。我知道你赏识蒋志,我和蒋志合作了也有半年了,他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但说我在外面骗钱这是什么性质?
虞局长连声说,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也不一定就是蒋志说的呀。
钟处说,既然你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那么,这事我只能向厅里李厅长汇报了,或者报警,否则我在这个局里就不清不白了,也影响了你的声誉。
现在的头儿都不太喜欢把事儿闹到上级部门去,乱哄哄的,显得自己没有领导能力。所以,虞局长赶紧劝钟处先不要急,他把权力下放,他说,这样吧,这事我让你去查查,查查清楚汇报给我,先不要急,对于你,我是放心的,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放眼出去,很多东西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7
钟处把我找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晃着那封信,问我,你说说看什么是权力寻租?
看我有点愣,他说,有人说你也在参与传播我和金大牙合伙开店这谣言,我不知道这谣言最先是谁讲的,是谁有这样的想象力,但我听说你知道。
我忙不迭地说:钟处,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我也没说过……
他把信摔过来,说,那你看看吧。
我在这封皱巴巴的信上一晃眼看到蒋志、陈安然、宋朝山以及我,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名字,以及“丽金洗脚店”,“星期五晚上”等字眼。
他说,你说说吧,这信上的事,这流言发生在哪一种情形,何时何地为了什么。
我说,钟处,当时大家一起在外边吃饭,噢,是洗脚,我没说过这话,反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没这么说……
钟处对着我叹了一口气,他说,小贺,看你从进单位起就在这个部门工作,平时挺老实的,要不然我现在不会用这种口气和你说话了,你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洗脚洗澡洗屁股洗什么的,在你之前我找过几个人了,他们都说是听说了,你倒是什么也没听说?
我慌了,我说,这事可能有些误会,一帮人去洗脚,蒋志他们在聊天,蒋志说了一些什么,他也没很确切,好像也是听说的。
钟处就有些暴燥,他说,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听说的呢?你刚才不是说你没听说吗,现在怎么又听说了,去,你去把他给我叫进来!
我就赶紧去叫蒋志。
8
蒋志和我进了钟处的办公室,看见我们部门里的很多同事都已经坐在里面了。
蒋志笑呵呵地说,开会啊?
钟处板脸反问,开什么会?
蒋志一愣。
钟处说,有件事情,我把部门里的同志都叫来了听一听,这事就是关于我在外面和民企老板合伙开店的谣言,虞局长对此谣言也很生气,他现在让我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查查清楚,我原本还想叫上纪委部门的同志,我了解到的全部线索都集中到你蒋志身上,蒋志,你这么说我,是什么用意?你这么损我,我还怎么开展工作?
蒋志一下子有点慌乱,他说,我没这么说啊。
钟处就把那封信抛给他,说:你看看,你看看,上上个星期五,你们在外面娱乐,你们当时怎么说着来的?
蒋志反问,怎么说来着的?
钟志就很生气,他提高了嗓门说,怎么来着的?要不要我现在把那天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叫进来,要不要让你听一听别人怎么说你的。
钟处从抽屉里掏出一支录音笔 ,他看着它说:要不要听听陈安然、小贺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晃着录音笔,脸上堆着各种表情,他的眼风短促地瞥了我一下,他对蒋志说,蒋志你也别怪我,因为不留下这点依据,我怕日后是真说不清了。
他拍了一下录音笔,说,这对别人解释起来最起码也有个证据,
蒋志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唉,钟处啊,即然他们说我在传,那就算我传,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钟处说,蒋志,这不是我个人需不需要赔不是的问题,而是一个影响问题,它涉及这个部门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的问题,还涉及我今后如何在这个单位呆着的问题。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损我,是平时合作得不愉快,还是有陈见?
蒋志说,钟处,这事我也是听别人瞎传传的。
钟处说,听谁说的?何时何地?你别推给别人,如果说你是听别人说的,我怎么也听别人说你和那些企业家混成了哥们,帮你老婆的店拉生意呢?我听说这些,但我能这么给你去传吗?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领导了,你说的话别人会怎么看,又不是传达室那些碎嘴婆的话,别人会不当回事。 你现在是什么时候身份,是这个部门的科长了,你有没有想过?
看蒋志脸色发白地站在那里,钟处开始畅谈自己的心情,他说,就我目前的心情已经是无法工作了,我原来想告你诽谤的,想想也不妥,因为都在同一个部门里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让司法部门介入,这事就惹大了,也损了单位的声誉。所以,我今天只是请我们部门里的同志都坐到这里来,听一下这事,了解一下,也算是为我自己也为我们这个部门消除点影响。
钟处看了我一眼,说,小贺,今天的这个会议,你相帮作一下记录,会后我交给虞大头也算是个交待。
他说,小贺呀,张富贵啊,还有部门里的许多人,大家进这个部门也有好多年了,我的为人大家都知道。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也好作个证。
我看见蒋志瞥了我一眼。我想,蒋志会不会认为是我在暗地里给钟处捎信? 他会不会认为是我写了那封匿名信?
那封信又是谁写的呢?
9
一个月后,单位组建经营公司,蒋志和丁宁都报名竞聘。结果蒋志上了,虞局长就把他安排到了那里当副总。
丁宁在我们处又晃悠了大半年。现在谁都知道老钟不待见他,所以大家都有些避他,包括原先视他为潜力股的张富贵。
丁宁呆着无趣,后来社研处陈方明处长说他们那儿缺人,丁宁就去那边当了副科长。
他去了社研处,也引起了那边不少人的情绪,因为他这一去就是副科长,堵了那边不少人的路。
我记得丁宁走的那天,张富贵当众臭他:丁宁,还是你好啊,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10
蒋志、丁宁被掘出综合处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钟处脸上透着舒畅的气息。
我仿佛听见他在说—— “我老钟这样扑心扑肝地为单位干,局长老虞你这只猪头还是防着我,你在提防什么呢,你不是有心要安插耳目到我这里来吗,你不是有心难堪我吗,你看看你看中的那些人是什么货色啊,看我不是照样把他们掘出去了?”
我想,在钟处的眼里,如今这办公室里的一颗颗人头看过去终于是知根知底的了,再也没有暧昧的角色混跻其间了。他舒坦了。这是因为他在单位众人面前讨回了自己在上次中层竞聘中曾被践踏的尊严。
这让人感觉像是在掰手腕,这一阶段钟处占了上风,虞局长那张胖脸后面就多了几分不爽。 也许,爽和不爽也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我爽了你就不爽,而你爽了我就不爽?所以,才需要太极推手,在你来我往的不爽中寻求平衡点?
只是个性强势的钟处没有想到,一个人如果总想着向上面索取爽的感觉,总想着向头儿讨一口气回来,那多半是唐吉柯德与风车之战。
11
所以,现在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站在楼道上的钟处像极了一个倔强的怨妇。
这些年他不知何故被虞大头冷落一旁。
他在无数场合遏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和冤屈,他的话里全是刺钩。他说,“我找不到北了,真找不到北了,我不就干活投入了点,多做出了点活儿,性子直了点,老虞就防着,像防贼似的,他这种酸津津的心思,真他奶奶的微妙,你干得不好不行,但你干得好也不行,他吃了哪门子的醋?”
他说:我看哪,这上下两级之间,就像是婆媳关系,你能干或者你不能干,他都心态复杂,他都犯酸,你横竖不是,左右不爽,你必须低眉顺眼,但如果你真低眉顺眼了,他还是不爽,嫌你会装。
钟处说,奶奶的,我真服了有些人,他们啥都不干,还能甜到虞老大的心窝里去,不知他们是怎么玩的?
他甚至毫不留情地嘲讽虞大头的取向:老虞说社研处的老好人陈方明听话,说技术处的滑头安重中乖,妈的,我真不知道他是在评价一个我局的干部呢,还是评价一个家仆还是一只宠物?
而对于虞大头喜欢的丁宁等所谓的新生代,钟处也表达了强劲的讥笑和醋意,他说,可笑,是不是隔代亲啊?这上下两级像婆媳,但再隔了一辈,就成了爷孙,就全没了提防和醋意,就只剩下宠爱了,难怪,那些小鬼一直被宠着,这是隔代亲啊。
“所以啊,”钟处说,“这楼里的那些小的,如今也一个个厉害得紧,虞大头哪了解他们这代人,而他们装可爱,装天真,忽悠起爷爷来是小菜一碟。
他说,当然啦,也可能是爷爷在忽悠他们,他把他们当作了革命小将,用他们去缠住那些他想打压的人……”
13
钟处醋意汹涌。
我发现他嘲笑虞局长就像我剖析他钟处一样犀利。
也可能每个人对自己顶头上司的 “中国式犯酸心理”都心有灵犀,即使包括那些上司们自己。
因为上司的上面还有上司,而“上司的心理”往往大同小异。所以你不得不相信“多疑和犯酸”是人戴上乌纱帽之后的共性。
于是放眼过去,这楼里每个人都嚷嚷着自己被浸在醋缸里,但又无法遏制对别人的醋意,有时都不知到底是谁在吃谁的醋了,这确实像婆媳悖理,受虐的媳妇熬成婆后,也会身不由己成为一只醋缸。
我想,这大楼的前生一定是醋缸。醋意汹涌,也一定有它管理学上的功用,比如,“上司的犯酸和善变”=“提醒你们小心伺候”。
14
我知道,我整天想这些事简直是瞎操心。他们喝不喝醋,他们爽或者不爽,关我什么事?
但我没想到,当丁宁和蒋志被掘出综合处之后,我却成了钟处的假想敌。

我成了头儿的假想敌(1)

1
蒋志、丁宁的办公桌还留在这里。现在它们积起了灰尘,我们把过期的报纸、文稿都堆放到了那两张桌子的上面。
办公室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而我却一天天地惶恐起来。因为,钟处飞向我的白眼日益细密起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常让你觉得自己不知在哪里得罪了他。
我在哪里得罪了他?
我承认,上次竞聘之后,丁宁的升级多少影响了我的心态,使我对这间办公室包括对钟处都有些疏远(但仔细想一下,我原本也不是太近啊);我也承认蒋志曾经与我走近过,但那也并非是我的意愿,蒋志当时是这里的科长啊,我们这些小兵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总得听他的吩咐吧?
难道,这就意味着对钟处的背叛?
2
一天下午,窗外下着大雨。钟处突然把我们部门的人员召集起来开会。
他的脸色与窗户外的天色一样阴郁。他对我们说,上午汤丽娟去参加了一个中小企业论坛会议,中午在饭桌上听到有人在议论我们部门的事,说我们在做什么什么调研,说环保那一部分调研是张富贵在做,说有几个厂子扬言如果调研出来的结果不利于他们厂子,就请几个盲流把张富贵狠揍一顿。
钟处说,有人甚至放言用一只麻袋把富贵丢到江里去……
钟处说,妈的,我就奇怪了,我们在做什么调研项目他们怎么这么清楚,谁的舌头这么长,谁的嘴这么闲?!……
他的眼光扫了我们一圈,虽没在我这儿停下来,但我感觉它的余光全落在了我这边。我不知该不该跳出来喊冤,虽然我负责“中小企业调研”这块专题,但我绝对没向别人多嘴过部门里的计划。
快下班的时候,我想,还是得去和他说明一下。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他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你来了? 我告诉他这事不是我说的,真的不是。他“哦”了一声,他说知道了。 我还想解释一下,他突然站起来,说要到下面会议室去参加个会。就往外面走。
我看着他凛然的背影,觉得他肯定不信我的话。
3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蒋志、丁宁留下来的那两张堆满了废报纸的桌子,想着蒋志那张和蔼的胖脸,心里懊悔无比。
其实我知道,即使现在让我回过头去再重新来一遍,我依然不清楚该如何才能让钟处和蒋志同时满意。
我听见办公室那头传过来一声悄悄的叹气。
我不知道别人在叹息些什么?而我则开始安慰自己,会过去的,这事会过去的,学不会长袖善舞也别太急,我只求底线好了,从今天起,低调点,再低调点,反正我不求混得如何好,只求不太烦心就足够了。
我决定在办公室里尽量少说话(我本来话就不多),就安静地呆在一边求个安耽吧,我倒要看看他们又能搏出多少玩艺!
4
但我没想到,当我打算学会淡然和放弃的时候,钟处突然在部门会议上宣布,让我和张富贵调换一下工作。
他让张富贵接手我原先做的中小企业创业调研,而由我接替张富贵做电脑资料的整理工作。
钟处是这样解释调换目的的,他说:我们这是在练兵,是在调试同事的多种能力。不要以为原先安排了谁做什么,那一块就永远是谁的自留地了,现在哪有终生制啊?既然安排谁做,谁就得上心啊,要给我有说服力,否则周围同事是不服的,轮换一下岗位,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适应多种工作节奏,是为了锻炼人……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自从进单位以来,这是我最难堪的一天。谁都看得出钟处这是冲着我来的。
周围的眼神让我尴尬,我气得一天没吃下饭,我想,我压根没在外面搬弄过“张富贵做企业环保调研”之类的口舌,钟处这么治我,他有病啊。
我想,蒋志都已被他掘出去了,再也不存在我和蒋志是近还是远的问题了,他还在为这事堵心?
5
张富贵看我的眼神有些尴尬,他下班的时候在楼梯口对我说: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吧。
我躲闪着他的眼睛。我笑着说,这又不是你的事啊,换换也好的呀。
他也叹了口气。走了。
我想,中小企业投资走向调研,我已经做了三年了,都有基础了,却被张富贵摘了个桃子,我想,张富贵是什么水平,他这么突兀地接过去,能不能做好钟处又不是不知道, 但钟处压根不在乎,因为他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敲打我,而不是这个项目做得好不好。
回到家里,我依然缓不过劲来,单位里的事我平日很少对老婆说,所以,整个晚上我都对着电脑在上网发呆。
上幼儿园中班的女儿非要爬到我的椅子上来,她说,爸爸,告诉你一个喜讯,我当值日小能手了。
我说,很好啊。
她就有些不知足了,她说,我最想当小班长。
我说:为什么?
她说:因为有得管呀。
6
我一夜没睡着,想着明天早晨上班又要去面对那些脸,就很厌烦。
我听着窗外深夜大街上传来的车声和身边老婆女儿的鼾声,我对自己说,我真的该无所欲求了,管电脑就管电脑吧,今天我这么在乎这件事说明我还是有所求的,我真的不该有任何想头,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轻松点啊,我得记住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愤青”林伟新约我到隔壁的金悦大厦喝个咖啡。如今他和我是谈得来的朋友。
林伟新对我说,怎么回事啊,钟原先不是挺喜欢你的?
我对他说,我真的不想谈这事了,可能当领导的都喜欢这样,玩亲亲疏疏的游戏。
林伟新劝我别太当回事,他说,有的人必须每天让自己处在斗争的紧张中,处在假想敌中,他靠假想敌激活自己,钟处就是这样的人。
看我无语,林伟新说,他这种脾气也不仅仅是针对你,我见多了,听说原先我们还没进单位的时候,他就联手汤丽娟,把李瑞当作了对手;后来李瑞彻底熄火了,他又联手汤、李两位副科长掘走了科长毛建英,毛建英去了外联部之后;他又把毛亚亚当作管理的目标;再后来就是丁宁蒋志……他就没停过,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每天都必须与别人斗才能打起精神,才觉得充实,一句话,他的生活需要对手,所以他善于臆想假想敌。不是他对你真的不好,而是他每天不能没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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